“如果在现在……呜……我是说现在社会中，这样恐怕是违法行为……但是在你那个时代，”寻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用词不当，黑龙也会让自己“没有痛苦地死去”，“在你那个时代，如果患了重病的那个人自己这样要求，换做是我，也许也会像你那么做吧。”寻仔细的换位思考，试着去体会那种心情。

“哦……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相信龙的传闻吗？”老者悠闲地坐在学校图书馆的工作椅上，看着前来询问的短发少女，有点疑惑不解。“放假的时候你就专门来问我这个吗？”

“这一次学校文化节有一个专门介绍当地传说的部分，我就是负责这部分的民间传说的采集工作。我叫珊，请您务必告诉我您所知道地本地关于龙的传说。”自称“珊”的少女一头茶色短发，字里行间透露着的冷静和条理显示着这名少女是一个精干的学生干部。

梦镇的夏日并不炎热，虽然正值盛夏，窗外的知了正在鸣叫，但是图书馆内并没有开启空调。老旧的图书管里只是一把铜质电扇慢慢悠悠地摇着，假日里的图书馆没有多余的人，显得非常冷清，图书馆的老管理员正在那把恐怕比珊的年龄还大的椅子上看着报纸，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感到非常意外。

“文化节？哦……就是半个月之后的那个啊，”老人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了带着的老旧老花镜，细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位和自己差了五分之三个世纪年纪的少女，“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关于龙的传说？”

“我并不知道，呵呵，但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总是会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看来我的运气不错，找对人了，”少女站在图书馆前台不远的饮水机旁边，为老人沏上一壶清茶。“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茶叶，请您品尝一下吧。”揭开茶壶的盖子，淡淡的茶香飘出，风雅极了。珊为老人倒上了满满一杯。

“哦……这是……”老人闻了闻茶杯里溢出的香气，“这是北方的茶叶啊……小姑娘，你是哪里的人啊？”老者似乎是品茶的高手，闻香识茶。

“这是一种生长在高山上的雪芽，产量很少。”珊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就近找了一张椅子，和老人面对面坐下了。“您怎么知道这是北方的茶叶？”珊看着老人，问道。

“梦镇是南方的小镇，南方天气湿热，常年多雨，茶叶总是浓厚浑浊，这种闻起来香气清淡但是味道饱满，肯定不是南方的茶叶，”老人细细尝了一口，“唔……好茶，好茶……你看着茶叶粒粒饱满，并不是晒干了封藏的茶叶，那就是刚摘下不久，你拿着的那个是装着冰块的盒子？”老者指了指珊随身带着的保温盒，不过里面确实装满了冰。“说明这种茶叶只要温度稍高便会变质，需要冷藏才能保持香味的茶叶，肯定只有北方的雪山上才能找到吧。”老人虽然眼睛不好，但是思维却极其敏锐。

“不愧是当年的刑侦队长，虽然如今年过古稀，但是宝刀未老啊。”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又坐下来。“能见到您本人，真是三生有幸。”珊举起手中的茶杯，向老人致敬。

“小姑娘，你也不简单啊……”老人也举起手中的茶杯，回了一个礼，“这是以前旧社会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的规矩，你从哪里学来的？”老人睿智的眼光投在短发少女的身上，似乎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让您见笑了，我只是一直喜欢历史，对于那些历史上的迷云总是喜欢考察究竟而已。”珊微微笑道，“这些规矩也是从一些老文献里学来的。”珊在老者面前恭恭敬敬。

“喜欢研究历史？呵呵，我也只是七十来岁罢了，三教九流的规矩上个世纪就没有人再用过，我那么老吗？”老人将视线移到茶杯上，侃侃而谈。

“我想说不定您就懂这些呢，您看，世界上总是有些微妙而巧合的事情不是吗？”珊也看着自己的茶杯，“比如您会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过龙这样的生物吗？”

“……”老人沉默了一阵。

“据说就在梦镇东面的一座大山里，以前就住着一只龙呢。”珊细细的喝了一口茶，水温恰到好处，在玉唇之中缓缓散开，先是苦涩，不过一会儿，画作甘甜。

“哎……看来我真是老啦……”老人端着自己的茶杯，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无奈，“巧合？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巧合，你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带着这么娇贵的茶叶来找一个你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的人？”老人将眼光再次放在了珊的身上。

“您见笑了……”珊说道。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心机却很重啊……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小心点也没什么不对。”老人也喝了一口，脸上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既然你诚心来问我了，那我岂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多谢您的耐心。”珊微笑着。

“尽我所知吧……”

老者闭着眼睛，慢慢回忆道：

“龙，这种动物一直被称作是不存在的生物。但是有些史料上却零零散散的有相关的记载，龙是这样一种生物——生性残暴，以人畜为食，体型巨大，可以飞行，世间罕见。但是龙的骨头和内脏则是珍贵的药材，可治百病，特别是龙有一种非常神奇的宝物：龙珠，传说有此宝物便可腾云驾雾，驭水而行，而且龙珠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因为龙珠内据说禁锢着被龙吃掉的人的灵魂，因此龙吞掉一个人，便能产出一颗龙珠。正因为有龙珠的存在，龙强大而长寿，人类很难杀死龙，因为龙体内一般都藏有很多颗龙珠，每当被杀死一次，体内的龙珠便会将其救活。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从北方高山上万年冰窟中的寒铁铸造的宝剑可以斩断龙脉，被寒铁剑斩杀的龙无法被龙珠复活。自从人类知道这个秘密之后，龙便不再是不死之身，相反的，杀死龙之后取得的龙珠乃是无价之宝，那是世界上唯一可以战胜死亡的东西。因此即使龙如此危险，世间仍有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并试图斩杀这种动物。”

老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梦镇是古时北上南下的必经之路，因此也是历来兵家争夺的地方，千百年来，这里的老百姓受尽战火煎熬，可谓是民不聊生。但是老天偏偏惦记着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从前有一位从外面归乡的旅行者来到梦镇，而且还带来了一头活着的，漆黑的巨龙。开始所有人都害怕这头巨龙，但是后来人们发现，这头黑龙不仅善良，而且勇敢地帮助当地人赶走了前来征战的军队。人们用鸡鸭牛羊感谢这头黑龙，但是黑龙不但不吃人们的东西，反而帮助人们吃尽了山林里祸害庄家的野猪豺狼、野熊和野豹。人们不知道这头龙的名字，就叫它做黑龙。人与龙和睦相处，成为世间的一段佳话。但是后来，和黑龙一同旅行的那个人的了不治之症，非常痛苦，一段史料记载是‘病寒如妪，面饥如黄，怆痛不可语。行若犬虫，骨若湿离，惶惶不可终。嚎而无力，食而无味，若为行尸，若为走肉’，后来被病痛折磨的这个人祈求黑龙吃掉自己，生产一颗龙珠，以保护村子里的其他百姓，黑龙最后答应了这个人的要求，吃掉了他。村子里的村民被这个年轻人的自我牺牲所感动，修建了一座寺庙，将黑龙奉为当地的守护神，从此以后，这里年年风调雨顺，百姓不再愁生机，凡有病痛，黑龙都会以自己的龙血为当地百姓治病疗伤，就这样过着太平的日子。”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好景不长，黑龙的存在后来传到了南方一个大国的国王耳朵里，这位国王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为了自己长生不老，国王命令自己的军队带着一把寒铁铸成的宝剑去狩猎黑龙，并且命令他的军队将龙珠带回来。国王的军队与守护神黑龙大战百日，黑龙以一己之力最终击溃了这群入侵者，但是自己也深受重伤，于是跳进了山中的小河里，从此再没人见过黑龙。村民失去了黑龙的保护，害怕以后还会有其他国家的军队为了获取龙珠而来到这里，于是决定从山中迁移，就来到了现在的地方定居下来，后来才有了现在的梦镇。那把重伤黑龙的寒铁剑被村民收在供奉黑龙的寺庙里，由于这把剑沾了黑龙的龙血，有了灵性，据说这把剑放出魔力，将整座寺庙和黑龙掉进的那条小河收纳在一个只有神仙才能去的世界里。尽管从深山中搬出来的百姓对黑龙都心存感激，但是由于害怕黑龙的消息传到外面，引来战争，所以所有人对黑龙的存在都绝口不提。几十年，几百年之后，黑龙的传说就没人知道了。”

老人尝尝地舒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茶，“怎么样，小姑娘，这个传说你满意了吗？”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真是大长见识啊。”珊也舒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但是人类真的无法走进那个被寒铁剑隐藏的世界吗？”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

“确实如此。总之今天多谢您了，我搜集到了非常珍贵的材料。”珊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文化节之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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