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覺得個性是無所不能。

但伴隨著人生命的誕生而出現的個性，或許也只是為了要實現某些單純渴望的手段。在我痛苦得想要說服自己放棄一切的時候，One・For・All對我指出了另一條路的起點。那份感激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憑著我所注目的角度，要剖析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太過自大了，思考的太多也只會讓自己前進的步伐產生躊躇，我想雷瓦汀⋯⋯或是他曾經的夥伴莉莉絲、狄恩也好，都是為了不留下遺憾而做出行動。

即使沒有了實體意志也不會消失，一如歐爾麥特曾告訴過我的那樣——永無止境。

日期是XXXX年XX月XX日，時間下午2點16分。

進入到遊戲的第三天，距離原本預計要攻略最終章的約定時間已經超過了16分鐘，然而我和小勝仍在自己的房間裡待命。

和焦慮地在房間走來走去的我不同，小勝心平氣和地確認著身上的裝備、行李，最後坐在床沿拿起布匹擦拭著那把並非單純裝飾，而是有驚人威力的短刀。

焦慮使我再度瞄向牆面的時鐘，分針則又默默地右移了一格，而隊伍中的第三人依然沒有出現。

——我一定會回來的，請等等我。

在我們的房間門口留下紙條便消失不見的雷瓦汀，正是我和小勝之所以還停滯在此的主要原因。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廢久。」

我沒忍住的自言自語還是被小勝聽見了，我縮縮肩膀閉上嘴，但迎面而來的並非責備的罵聲。小勝停下手上擦拭的動作，用認真且嚴肅的語氣表示：

「你要有心理準備，大概他已經快要沒有時間了。」

我一愣，沒有立刻反應過來。「⋯⋯沒有時間？誰？」

對著暫時定格不動的我，小勝嘆了口氣。

「據你所說，他既然是所有人之中時間撐最長的人，那麼換句話說，他的病症也很可能已經是末期了。」

「⋯⋯！」小勝的話有如當頭棒喝，使我在一陣昏眩之後又立即清醒過來。

我竟然完全忘了這個可能性，不如說，小勝的推測確實是眼下最有可能的狀況了。

儘管不知道雷瓦汀在現實中生活的醫療院是什麼樣子，但如他所說的，既然那是專門研究絕症的研究所，那他所染上的病症恐怕也⋯⋯即使能夠治療，恐怕復發率也是極高。

就雷瓦汀那樣長時間滯留在遊戲裡的狀況來看，在現實中的他恐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處在昏迷狀態。此刻的他究竟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呢？我完全無法想像，也不願意去想像。但我們還留在這個世界，也就說明雷瓦汀的意識應該還在。

用各種理由說服完自己，此時我唯一能夠做的，只剩下重新再審視一遍自己身上的所有物品，以及一次又一次地反覆觀察，牆上依然維持著相同頻率行進的指針。

叩叩。

基本上門聲響起時身體就自己跳離了床尾，只是長時間維持同樣姿勢的身體尚不靈活，害我差點以搞笑的模樣跌倒在地，而小勝代替了我，沉沉地向門外低喊：「請進。」

「我進來了。」被門板阻擋在外的聲線有些模糊，但並不阻礙我們分辨來人的身份。

轉開門把，銀色的劍士維持著與前兩日相同的微笑，踏著平穩的步伐走入室內。

「讓你們久等了。」

聳著肩膀從床沿起身，小勝「咻」地將短刀俐落收回腰，沒有做出客套的回應，而是雙手環抱著胸口質問：

「都確認過身上的物品了吧？」

「是的。」於是雷瓦汀也改用嚴肅的語氣回應。

「很好。」猩紅色的眼珠順勢瞥了我一眼，「廢久，你還想維持那個蠢姿勢多久？」

「呃⋯⋯呃，不！」我像個被教官抓包的學生立正站好，只差沒把手比在右眼上方大聲喊「有」。

過了幾秒我才發現，目光皆留在我身上的兩人，嘴角都隱隱上揚著。

於是我也順勢打破了房間裡凝滯的氣氛，露出一個連我自己也知道有點傻氣笨拙的大大笑容。

「⋯⋯走吧，該出發了。」

XXXX年XX月XX日，時間是下午4點27分。

巴倫比爾的主線任務第十章，雖然遲了一些，終於順利扣下了開跑的槍響。

在天色入夜之前，我們又一次地回到了昨晚來過的地下城。

和昨晚不同的是，這次是由三個人合心協力將三層深的地下城攻略完成，迎來通往海地司的大門入口。這次沒有跟隨我們而來的愛德華，因為自知自己的腳傷只會拖累隊伍，他將他的期望託付到我們身上，而他的期望同時也是我們的到此的目的。

愛德華不在的Boss戰結束，靈魂掠奪者不再像昨晚那樣無預警地復活，而是在血條見底後好好地化為碎片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海地司地下城大門的開啟。

無法從Boss房這裡直接看到內部的模樣，也就表示只要穿越那扇門，就會被轉移到另一個世界吧。

「小勝、雷瓦汀先生，我把藥水轉移給你們了。」作為戰鬥中最重要的道具，我準備的數量比之前的幾章都還要多。

「那個⋯⋯綠谷、爆豪先生，謝謝你們！」

將藥水收入行李後，雷瓦汀忽然對我們彎下九十度的行禮，都準備要跨入門內的小勝也被他的行為嚇得縮回腳。

「謝謝你們，願意陪著我走到這裡。而我卻什麼也沒辦法回報你們，我——」

「別說了。」小勝像是受不了這肉麻的告白，用僵硬的語氣制止了他。

「不管廢久怎麼想的，至少我出自於自己的意志在行動，並不是為了你，還是任何人。」

站在我們最前方，以領頭的姿態傲據在任何人之上的小勝，一手插在皮褲的口袋中，身體右側微微地朝後方的我們看了一眼。

「我可是還在享受著這個遊戲，所以，千萬別讓我掃興啊。」

待小勝一馬當先地進入海地司後，過了好幾秒，雷瓦汀才用快要飄走的崇拜氣音回頭向我問道：

「爆豪先生一直都是這麼帥氣的嗎⋯⋯？」

「⋯⋯是啊。」作為小勝竹馬的我，自然是無可否認。

回憶著事前看過的攻略書，我一邊向雷瓦汀確認著情報。

「接下來的地圖一旦死亡，便沒有辦法回到城鎮再重新開始。準備好了嗎？」

「⋯⋯等等。綠谷，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雷瓦汀握住我的手腕，微低著頭快速解釋道：「是關於我的名字。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找什麼樣的時機告訴你們，總而言之，我想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是——」

「啊啊！那個！」這次換我打斷了他。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我對著臉色有些發懞的雷瓦聽說：

「既然如此，就把你的名字當作報酬，請在攻略掉海地司之後⋯⋯把你的真名告訴我們吧。」

幸好，雷瓦汀並沒有拒絕我這有些任性的額外要求。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在內心進行無聲的倒數，我與雷瓦汀同時踏入了最後一道關卡的門扉。

此時的時間是晚上6點05分，最終章「攻略海地斯地下城」，正式開始。

「小勝，小心左翼！雷瓦汀先生，下一波吐息攻擊要來了！」

「喝啊！」

「去死吧——！」

光是從尖銳的叫喊就能分辨出是誰聲音，作為後方支援的我偷偷地吐槽著這點，一邊閃躲過Boss的橫掃突進，一邊用拇指推開新的生命藥水瓶塞後豪邁灌下。

如果是在現實世界，我和小勝都應該已經因為頻繁的奔走與戰鬥導致乳酸堆積，手腳都沈重的無法行動。可這裡是遊戲世界盧特斯，也就不會有那樣的困擾，倒是連結著精神的專注力在每場戰鬥後都明顯地消減了一點，所以我才會有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槽點，但重心仍是放在眼前這個十分不好對付的Boss身上。

貼切符合著冥府之王稱號的海地司地下城，只有一層如踩在霧氣上行走，連接著三個房間的河道。房間一個比一個還大，也就意味著越來越難對付的Boss大小。

「Midgardsormen・Jormungander」——塵世巨蟒・耶夢加。

不只有光從名稱上就能想像出的龐大體型，是連招式上也讓人無比困擾的難纏超大型Boss。而在對上耶夢加得之前，我們已經解決了作為前置關卡的「巨狼・芬里爾」與「死亡女神・赫爾」兩個相對耶夢加得，對付起來算是輕鬆許多的大型Boss，但也是花費了足足兩個半小時的成果。

而此刻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的現在，有五條血量的耶孟加得，第一條血量才剛終於見底，換成第二條血量以難以被肉眼觀察的速度耗損著。

全身多處覆蓋著有如重裝盔甲的巨蟒，只有在吐息攻擊之後，才會有數秒間翻露出側腹弱點的時機，如果沒有抓準這個機會給予重擊，耗損巨蟒血量的速度絕對會再慢上一半。而我也是在不斷意識到這有如天與地之差的距離時，才想到這原本是設計給包括雷瓦汀在內的七人攻略的關卡。

僅憑著區區三人，而且還是其中一個還是像我這樣，只能在反擊時給予一點傷害的輔助角色，卻依然能夠發揮出有如七人隊伍的力量，除了雷瓦汀精湛的劍術之外，果然還是因為⋯⋯

「給我炸成灰燼啊，混蛋蛇怪！」

⋯⋯不論何時何地都在第一時間被視線聚焦為中心點的奶油色身影，又以一次氣勢萬分的爆破耗掉耶夢加得的最後一成血量，來到第三條血量的瞬間，從一開始就維持著純粹用頭進行突進的耶夢加得，攻擊模式有了變化。

時間來到晚上9點57分，接著，我們首次面臨了滅團的危機。

好重。

這是我用刀刃抵住蛇身壓迫，以免自己被碾扁在地面時唯一的感想。握著刀柄的手腕一陣發麻，即使耶夢加得退開了身體，限制住攻擊的麻痺效果仍然束縛著我。而各自用不同方式防禦著的另外兩個隊友想必也是如此。

然而這個時候若是繼續留滯在原地，就會被靈活甩動的蛇尾波及，我努力睜開一眼觀察著蛇尾即將揮落的方向，一邊下達指示：

「快往右邊移動！數到三的時候跳起，一、二⋯⋯三！」

轟隆隆。拍打在地面的衝擊波以秒速掃過腳下即將落地的點位，連在半空中都能感受到震盪的餘波，若是剛才沒有順利跳躍的話，不只會被耗掉半條血量，還會因為衝擊而陷入長達五秒的僵硬狀態。

這麼想著的我，快速地審視著目前戰場上的狀況，然而我卻遲遲沒有看到除了奶油色之外的另一道身影。

「莫非⋯⋯！」不安的預測閃過腦海的同時，我也終於找到了側倒在視線死角，同時是巨蟒身下的雷瓦汀。

那瞬間我腦子一熱，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能深入攻擊範圍。

「喂！廢久？！」

「小勝，請幫我爭取一點時間！」我朝著身形被淹沒在塵埃裡的竹馬大喊。

我不是僧侶也不是魔法師，如果要治療隊友的話，只能用手接觸到想要治療的對象。一般來說，小勝和雷瓦汀會在互相掩護跟攻擊的過程中，輪流退到圈外來從我這補足藥水來不及復原的血量，然而我剛才都忽略掉雷瓦汀已經有五分鐘沒有退到圈外來了。

心想著這點的我，一邊飛快地朝雷瓦汀移動。

直到巨大的陰影籠罩住我眼前的視野時，發覺到不妙的我已經來不及了。雖然小勝死命地牽制住了依然靈活擺動的蛇尾，但不代表蛇頭就不會注意到我們。

長達一公尺的尖銳長齒貫穿了我的腹部，將我咬離地面，「嗚⋯⋯啊啊啊！」蛇類特有的唾液夾帶著毒素使我的視線中不斷冒出「中毒」的警告訊息。

但攻擊尚未結束，咬著依舊我往前衝刺的蛇頭，目標是已經支起身體，但顯然迴避不及的雷瓦汀⋯⋯他遲緩的動作讓我起了疑心。

難道說，雷瓦汀的意識又——？！

砰！砰砰砰！

這種視野不停旋轉的經驗我好像不久前才體會過一次，然而這次我做好了落地的準備，避免掉反作用力傷害的我還有大概三成的血量，此時我的眼尾掠過晚了一秒墜落的身影。

來不及了。即使我立刻伸出手想要托住對方，也不可能趕得上耶夢加得的下一記突進。

而我也會因為身處在攻擊範圍內，在沒有防禦的情況下直接被帶掉最後的三成血。

當巨大的尖牙佔滿整個視線時，我也不自覺地閉上眼憋著呼吸，同時好像有什麼破空之聲擦過耳際，發出足以刺痛耳膜的金屬器鳴。

「⋯⋯？」

預想中的衝擊或是死亡狀態的漂浮視界都沒有發生，我悄悄睜開其中一隻眼，眼前仍是一片被牙齒阻擋的象牙白，可是——

我往左側稍微地移動數步，而近在眼前的耶夢加得仍維持著同樣的親密距離，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突兀而兇猛地停格在半空中。

這時，因為各種原因被我暫時忽略掉，也因為各種原因讓我不敢多話的竹馬，以時速120公里的步伐從蛇尾那端咻地在我眼前放大成正常尺寸。

化作黑面神的小勝，一聲不吭地拿出羽毛靠近生命之火，接觸到火焰的羽毛被燒成七色的粉塵，並繞著生命之火旋轉。不過數秒鐘的時間，屬於雷瓦汀的銀色劍士再度回歸戰場上，並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我，而我也以不輸給他的困惑回應著他。

早已掄起拳頭蓄勢待發的小勝，則是以他最擅長的方式，毫不留情對準我們的腦袋，將我們敲回現況。

「你們這兩個⋯⋯蠢貨！」

「啊！」「哎！」

同樣大聲地哀嚎，同時響徹整個海地司地下城。

大概是升上雄英之後就被小勝提著領子教訓的次數降低，現在被捉起來時反而生出一種微妙的既視感與懷念感，當然我的失神無疑讓小勝的火氣又更上升了一成。

「作為支援角色，就給我好好的待在攻擊範圍外⋯⋯不要腦子一抽就四處亂跑！」近在耳邊的怒吼有著跟Boss一樣的麻痺效果。

「是！非常對不起！」誠摯的道歉過後，我的雙腳終於得以著地。

「⋯⋯還有你！」猩紅的目光緊接著移向下一個受害者。

咿。我好像還聽見了雷瓦汀彷彿受驚的哭腔。

「既然都拼盡全力回到這裡來了，就表現出準備一副好的樣子啊！如果還想維持這副虛弱無力的模樣，那還不如跟廢久一樣退到外圈去！」

「我⋯⋯」

「等一下，小勝——」講得有些太過火了吧？我想替雷瓦汀解釋，想阻止小勝別再繼續說下去。這時雷瓦汀卻沒由來地彎下腰，抱住他的肚子瘋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喔⋯⋯我、我的天啊，哈哈哈——」　

——怎麼回事？

「？！」不只是小勝的臉上這麼閃著，我也是一模一樣。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呢。」

失控了大概有半分鐘那麼長，終於緩過笑意的雷瓦汀抹著眼角的笑淚說。

「你在說什麼啊⋯⋯」

「這是我第一次死亡。」雷瓦汀說。

「因為深信著這裡也真實的世界，要是死掉的話，那麼我肯定也就不存在了吧？所以一直一直都拼盡全力地想辦法活著。但實際上，我心裡其實是非常害怕的吧，害怕虛假的死亡會化作真實，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消失。如果在那之前，我還沒有完成跟莉莉絲他們的約定⋯⋯」

啪。

低著頭一股腦兒說著的話語忽然停止。

「如果你再繼續猶豫下去，不安才會成真。」

率先起身的小勝，用有如神之視野的俯視的目光對著我們大吼：

「⋯⋯所以，現在、立刻、馬上給我站起來！」

明明被教訓的不是我，而我卻不由自主地跟著秀氣的臉上多了一只掌印的雷瓦汀一起立正稍息。

「⋯⋯我沒事的。」銀色的劍士趁著小勝蹲下背對著我們的時候說。

「絕對要完成約定。」

我點點頭，輕聲地回應他。

「嗯。」

小勝那把再一次刷新我認知的神秘短刀，現在還插在我身後幾尺多地面上。此時的短刀已經不是之前在老爺爺的地攤上，什麼也無法辨識的狀態了。

「火焰與時間之神雅蒙的臂骨」——這才是小勝那把短刀的真正面貌。當初在鐵屑山脈外懷疑它只是裝飾品真的是太對不起它了。

只要把短刀抽離地面的瞬間，時間就會恢復原狀了吧。確認所有人的狀態都撐到了完美之後，小勝便果斷地作出行動。

「⋯⋯聚精會神地上吧！」

迴盪在整個Boss房間內，具有壓倒性音量的吼叫聲。

看著咬住自己尾端呈現著巨大圓圈準備再度攻擊的塵世巨蟒，我們發出了比剛才還要大聲的激勵之聲。

時間是晚上10點39分。

距離攻略完成海地司，還有一小時的時間。

11點15分，耶夢加得剩下最後的，第五條血量。

保護著巨蟒，抵擋掉我們大多數傷害的鱗片終於有了脫落的跡象，從尾端處向著頭顱逐漸剝落。

11點31分，覆蓋住巨蟒頭路鱗甲消失，露出底下一雙近乎透白的雙目，而耶夢加得的行動也從主動攻擊變成了迴避防禦⋯⋯蛇尾蜷成螺旋狀保護著腦袋，那裡無疑就是他此時最脆弱的部位。

「就是這個時候！」雷瓦汀對著圈外的我大喊，有如流星般的劍氣替我與小勝開闢出攻擊的時機。

「同時攻擊眼睛！」

握著小刀從輔助的崗位上飛躍至空中時，我想到自己剛進入這個世界時，因為不安而躲進樹叢之中，握著刀刃的手顫抖不已。

現在的我，是不是也稍微進步了一點呢⋯⋯？

11點38分。

雙眼失去視力，血量來到最後一公分的耶夢加得，僅剩能擺動的蛇頭也變得行動遲緩。

趁勝追擊指的就是現在，連我都放棄了防禦，改為孤注一擲的全面攻擊。

已經沒有任何一瓶生命藥水的我們，此時此刻一定要立即解決掉Boss。

「喂，那傢伙的額頭！」精神與體力都瀕臨極限之時有誰喊著。

以為已經全部掉落的鱗甲還剩下最後一片，露出耶夢加得的第三隻眼睛，明明是連攻略書上都沒有撰寫的部分，而我卻遵從了自己的直覺，並隨之斬斷不需要的猶豫。

「雷瓦汀，最後一擊就交給你了！」

如果將30秒鐘一秒一秒地計算，也有30次的倒數那麼長的時間。

我大概也不需要清楚的記憶，不論我是以何種方式結束了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結果都確實地達成了我所期望的目標。

所以⋯⋯究竟是因為替誰承受了最後一下的攻擊，而我又一次地變成沒有形體的火焰。

「怎樣都好了啦。」

我已經先預想好自己大字型平躺在地的解脫樣子了。

小说相关章节：難道PRG遊戲就不必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