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8】

早晨七点到九点，是警视厅人员陆续来上班的时间。

今天泉七点多就到了，办公室里只有他跟年纪最小的长谷川壮志在。

泉正在看美国联邦调查局官方发布的皆实教导大家FBI必学的以色列格斗术视频，这几天他一直在练习，家里也有很大的空间供他拳打脚踢。

哈、嚯、呼！

泉模仿皆实教的动作，比如用手攻击对手脆弱的部位。举凡眼睛、咽喉、鼠蹊部等。

“前辈，你在做什么呀？”

“以色列格斗术啊，有兴趣吗？还是得两个人一起练习更好！”

长谷川同意了，但是他不会，所以很快就被泉给制服了。

“泉警告、长谷川警官早上好。刚刚那是以色列格斗术吗？”是吾妻来了。

泉惊讶地问：“你也知道这个吗？”

吾妻点头说她早些年为了防身有学过。

“那我们趁现在没人来比试比试？”

吾妻顿了顿，下一秒精准且迅速地用手锁住了泉的喉咙，她并没有出什么力，但是被锁的人呆楞住了。

“你……你速度好快！我都还来不及反应！”被松开后泉感叹道。

十点多，办公室恢复了严肃，马目匆匆跑进来到佐久良身边和她说悄悄话。

“是那个皆实？什么情况？这不合适吧？”

几人乱哄哄地开始八卦是什么事。

事情是有人跟马目说心太朗现在人在京吾的办公室，说他想让皆实在回美之前能留在他那组里。

“不是说皆实先生就要回美国了吗？跟屁虫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让皆实先生来一课？”

马目耸肩后又说：“但我听说次长同意了。”

“什么？”

没多久心太朗回来了，他叫上泉跟吾妻，让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跟屁虫，你现在要去哪？”

心太朗停下后回头叹气道：“首先，我不是跟屁虫。再来，河边男尸案拖太久了，再拖下去我们一课会留下污名。佐久良主任不也还有其他案子么？河边男尸案就交给我吧。”

三人离开办公室，不久之后，车子抵达嫌疑人的住所附近。

心太朗心安理得地回忆起前天晚上送皆实回酒店前他跟他说的男尸案结果。

京吾知道皆实暗地里帮助心太朗的事，所以心太朗如有靠山在后一般，拿出警视厅刑警证件之后便将人逮回去进行审讯。

由于河边男尸案的关注度高，电视隔天一早就播了警视厅逮到嫌犯的新闻。

“都被抓回去了还不承认是他杀的么？”难波给皆实准备早餐时跟他说了两句。

皆实心想，心太朗的速度还真快。

“我很敬佩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也很佩服皆实先生。你们都真厉害！”

皆实擦了擦嘴巴，支着下巴抬起头，笑看往难波的方向。

“我相信，难波小姐一定长得很漂亮。”

“哎……”难波羞赧地立在原地，“我长得很普通，真的！”

“我说的不是长相，因为我看不见哦。平时难波小姐总和我唠叨，也很担心我的安全，我不喜欢这样，但我知道你的心地很善良。一个人的美会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难波低着眼看皆实，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

皆实起身，伸出左手找寻难波的肩。

“难波小姐能亲吻我吗？”

“什……什么？我？”

“是我失礼了，问了这样的问题。”

“不是！只是，只是……太突然了……”

皆实弯下腰配合难波的身高。

听见了难波急促的心跳。她紧张地捧着他的脸，皆实感受到她在往他的唇移动，气息愈来愈近和急迫。

“Firstkissyou……我想先吻你。”

明明喜欢被人亲吻，皆实想到的却是心太朗说完这句蹩脚的英语后吻遍了他。

皆实轻按住了难波的手，转过侧脸给她。

“还是吻这里吧。”

没感觉的吻落在右脸颊上，皆实的手机也震动了两次，他直起身摸口袋，难波张开眼睛松了口气。

“失陪一下。”

皆实将手机贴着耳朵，AI读了两条泉发来的消息。

【皆实先生，我是护道泉！我看了你教人怎么打格斗术的视频了，我一直在家练习呢！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教我吗？我有个同事她好厉害，我一定要打过她！】

【对了，你跟我叔叔是不是吵架了呀？他心情又很低落，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皆实不喜欢对方越界。黛博拉就不曾如此，了解他和关心他的方式都让他很自在，所以他也特别依赖她。

难波平时的多事也好，在美国与他发生过关系然后想进一步并且缠着他不放的人也好，又或者是现在的心太朗也罢，这对皆实而言都是越界的表现。

“先闭上眼睛。”

“皆实先生的眼睛，很漂亮。”

知道心太朗越界了想要更多关系，皆实却还是想到他说的这些。

温柔地在他的眼皮上吻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是眼角，他眼尾因为年龄而长出的纹路。

不再在乎的眼睛却被心太朗如此珍惜着。

所有称得上皆实的床伴的人都说出过皆实觉得是在引诱他的话，所以也包括心太朗。

而眼睛很漂亮这件事固然是引诱，但是皆实认为那不是在引诱他的身体为对方发情，而是在引诱他的心跳动。

黛博拉经常劝皆实要正经地找个对象，甚至在他来日本之前也劝过，但是他觉得“havingaseriousrelationshipwithsomeone”太难了。（与他人有正经的关系）

或许这和皆实失明之后，他在生活中所遇到的糟心事有关。

皆实回复了泉，表示他很乐意教他。

下午皆实出门了。东京这座城市沉重些，冒险好像变得不再有趣，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拨了电话给黛比。

黛比很快就接起来并问他是不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怎么了？”

“因为你平时都是发消息给我啊。”

“Debbie，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手头上还有活要干的黛比听到这话后便放下工作。听到了整理声，皆实说她如果在忙的话，晚点再聊也行。

“果然碰上什么事儿了吧？我先把东西收一收，你等我一下。”

皆实闻到拉面的香味决定今天吃拉面，点完餐之后黛比也收好东西了，两人从他吃拉面前聊到吃完。

夜慢慢深了。

回到家的心太朗十分疲惫。

看着稍早手机里收到的豚骨拉面照，心太朗有点难受和不满，因为皆实不再发自拍或者有他入镜的照片给他了。

心太朗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发可爱的自拍照让我看看呢？

心太朗往上浏览记录时突然弹出新的消息，是皆实又发了照片。

皆实来到了心太朗家附近。

之前调阅心太朗的资料时只知道住址，结合响指和触摸附近建筑物，皆实了解到他住的地方是高级住宅区。

“皆实先生！”

皆实闻声回头。

“你怎么……来这里了？”心太朗小跑过来后弯腰喘着气。

面对越界一事，逃避或者避而不谈并不是皆实的作风。

“因为我想亲口跟护道先生说几件事，请问我能到护道先生家打扰一下吗？”

心太朗慢慢挺直腰杆，面色不大好。

“我不想听。皆实先生你还是回去吧。”

皆实笑了几声：“护道先生还是听一下比较好。第一件事是关于你邀请我和你一起办案。我知道你后来有跟京吾先生提过，但我还是要拒绝，因为我是来旅游的，不过我依然非常乐意在我在日期间继续协助护道先生。”

心太朗盯着皆实，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皆实能够感觉到心太朗的视线，像是在埋怨，但是他的个性让他不会说出来。

“第二件事是我清楚意识到了美国与日本的不同。在与人交往的观念上，我跟护道先……”

“我不想听……”

黛比说皆实是个狠心，但也会心软的人。

小时候眼瞎了之后皆实被很多人欺负过，他不会忍着，他会打击回去，但是打击回去之后他又会暗自担心对方有没有怎么样。

好比当年黛比出轨了，皆实也曾报复过，但是他并不想真的失去这个人所以至今一直是朋友。

也因为这种种，让皆实不想再认真对待什么。

“护道先生，请听我说完，好吗？”皆实将手放在他肩上。

心太朗轻踮起脚尖，手搂着皆实的腰吻了他的脸颊，在他脸旁低声道：“我真的不想听……”

今天才被难波吻过的地方如今被心太朗盖掉了。是非常有感觉的，是想让他再多吻一些的，到底是出自身体上的需求还是其他，皆实有点搞不明白。

“所以，别再说了……”

心太朗放下脚尖，无视任何路过的人将额头轻置在皆实的胸上。

“护道先生，是我疏忽了文化问题才让你对我产生了其他感情，我向你道歉。我想我们暂时别再联系了比较好，我不想再伤……”

这是皆实对对他有其他想法的男性，说过的最温柔的话，但是心太朗没等他说完就离开他并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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