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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夫君去渡鬼(1-20) - 2,2

[db:作者] 2025-08-14 16:32 5hhhhh 6540 ℃

  男子没有回答,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观兄台神色,莫不是令尊之死,另有什么隐情?」司南说着,将男人面前的茶水泼到了墙角,另喊小二拿了壶酒来。

  「遇见就是缘分,相识便是朋友,兄台若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对饮几杯。」

  男人犹豫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好意。

  几杯热辣辣的酒喝下肚,男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他母亲是因为生了重病,怕拖累儿子,才选择了死亡。

  「我娘一生当牛做马,临死都没有享到福,这都怪我没本事。」男人说着,忍不住掩面而泣。

  男人的哭声引来了周围人的注视,听得原由,不少人为之叹气。

  净姝心里也受感动,只是一想到他娘的鬼魂就在一旁,就感动不起来了。

  听着男人的哭声,净姝硬着头皮抬头再次看向一旁的老太太,那位置空空如也,老太太已经不见了,只有司南刚刚泼过的茶水湿痕在地上。

  「你娘是自己自尽死的?」司南还在问。

  男人未曾回答,只一个劲儿的哭,净姝不免开口让他别再提人家的伤心事。

  司南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恰此时,小二将他们二人的油泼面送上来,两人便吃起面来。

  男人哭了一会儿,将自己剩下的面几口吃完,随即叫来小二结账离去。

  净姝下意识看向司南,现在该怎么办?鬼不见了,可还要跟着他?

  询问司南间,净姝再次看了眼那男人,谁知又看到了那老太太,她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吊在男人的脖子上。

  「司,司南,那老太太又出现了……」净姝有些哆嗦,害怕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刚说完,那老太太的脑袋转了过来,直直看向他们。

  这一眼吓得净姝嗷的一声扑进了司南怀里,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司南一手搂着她,一手扶起桌上被她不小心打翻的碗,甩了甩手上溅上的油,与旁人说道:「我妹子胆子小,怕小虫儿。」

  司南说着,指了指绕着烛火飞的小蛾子,以做解释。

  「我看不是吧。」旁桌有人否认他这说辞,「你妹子刚刚分明说的是那老太太又出现了。」

  食肆桌子之间隔的近,净姝方才那害怕的话,旁桌的人也听见了。

  「兄台怕是听错了吧。」司南继续狡辩。

  「你们别蒙我,我坐你们桌旁,可都瞧见了,你妹子一坐下,就不停往那男人和那个空位上看,神色古怪地很,分明是看到了什么,后来男人说是在哭自己母亲,你妹子当时脸都吓白了。」

  此话一出,另有人附和,「可不是,我方才也瞧见了,还纳闷究竟怎么回事。」

  净姝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人家眼里,难怪司南说女扮男装不可,在外讨生活的人,各个都眼毒的很。

  「我妹子有时确实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司南只能承认了下来。

  听他承认,凑热闹的人更多了,一人传一人,没一会儿整个食肆的食客都听说了,不少楼上的人亦都走到楼梯这儿来看他们。

  「那男人说的你们都听到了,我们和你们知道的是一样的,至于我妹子她是前段日子,生了场大病,元气没恢复,才能看见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你为何后来又问他母亲是不是自尽而亡的呢?」各位打定主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我只想着他娘若是心甘情愿赴死,又怎会魂魄弥留人间,跟着他不放呢?」

  「有道理,我看说不准他娘并非自己自尽,而是做儿子的觉得母亲年事已高,就算花大价钱治好了,也活不了几年了,所以就放弃了给母亲治病,就像我们村里那个……」众人当即表示同意,随之开始猜测,又引出自己听说的事情来佐证自己的猜测。

  这人未说完,另又有人反驳了他的说法,「他娘既然是他杀死的,为何他又哭的那么伤心?他可是抹了许久眼泪。」

  不待这人回答,另外有人先行抢话道:「这我知道,我们那儿有个说法是骗鬼,说是这样子去世的老人,儿子女儿怕其怪罪,得伤心哭七天,做孝子模样骗过头七,老人家魂归地府就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发表自己的见解,一时间,食肆里人声鼎沸。

  司南没再与他们多言,接过净姝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另让小二送了一碗面来。

  等两人吃完离开,食肆里大家还在高声谈论着,只是已经从这桩事上,另说到了其他的鬼怪灵异的事情上去了。

  对此等灵异的事情,大家的兴致都很高。

  司南拉着净姝,穿过人群,去柜台结了帐,随即离开了食肆。

  「咱们不管那个老太太吗?」走出食肆,净姝便赶紧问他,先前在里面,她怕问出来,又被其他人听了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遂才一直忍耐着。

  「方才不是有人说了嘛。」

  净姝一愣,「你说的是那个」骗鬼「的说法?」

  司南点点头,「他的情况,绝大可能是大家猜测的那般,这种事情各地都不少见。」

  「做父母的被儿害成了鬼,待看得孩儿哭泣,听得孩儿无奈,最后也会原谅。」

  「那可是他亲娘呀,他怎下得了手?」净姝无法想象自己亲手杀死娘亲。

  司南转头看了看这娇娇小姐,瞧着她白白净净的小脸,说道:「生活无奈,等以后你就晓得了。」

  司南说罢,另又说道:「明儿出门,用黛笔在脸上做个小小的不同之处,以后万一有人质疑你的身份,就用此处说道。」

  净姝点点头,还在想着他上一句话,生活无奈,怎样无奈情况下,才会让人杀死自己的母亲呢?

  净姝想了想,问他:「能不能像上回一样,让我梦见她?猜测还是会有所偏差,我想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避免闹出人命来。」

  「不必,入梦太耗损你元阳,咱们直接去找她儿子问就行了。」

  嗯?净姝纳闷了,「你怎么找他?你又不认识他,怎知他住在何处?」

  司南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言:「方才我在酒里放了点东西。」

  16.孝儿还是不孝儿

  司南说罢,从怀里拿出个小小竹筒,打开竹筒,放出了一只通体赤红的蜂子。

  「这是觅蜂,寻觅的觅,以后教你养。」

  净姝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多宝贝。

  两人跟着蜂子走到街道尽头,左转进了个胡同,蜂子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随后便从其门缝飞了进去。

  司南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随即伸手搂过净姝,轻轻跃过院墙。

  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住了三户人家,蜂子在左边挂着白灯笼的门前,正飞来飞去想找缝隙进去。

  司南将蜂子收回竹筒,而后敲响了这家的门。

  「谁呀?」开门的是个女人,看年纪,应该是那人的妻子,对于他们上门,有些奇怪,「二位有什么事?」

  「方才你家男人在食肆吃面时,落下了东西,我特意寻来还给他。」

  听得原因,女人让他们进了房里。

  小小的两间房,住了五个人,三个儿女,最大的儿子瞧着比净姝还小一些,凑在烛台旁教弟妹认字,三孩儿身上都带了白布。

  男人正在泡脚,听妻子说有人寻他,赶紧从房里出来,裤脚都没来得及放下。

  「兄台怎么寻到我家来了?」男人有些意外。

  司南看了眼那三个孩儿说道:「兄台还是借一步说话吧,别扰了孩子。」

  男人对此没有异议,一边放下裤脚,一边跟着司南他们走出了门。

  「我们此番来,还是想问你母亲的死因,可真是她自愿死的?」

  男人没料到他们是来说这个的,下意识就要反驳。

  司南先行开口打断他:「你可别说假话,你娘在旁看着的呢。」

  司南说着,伸手指了指黑暗的角落。

  男人顺着他的手看去,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忍不住怒道:「兄台这是胡说八道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应当清楚,你也应该感觉到你娘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你不顾在食肆大庭广众之下,亦不停抹泪。」

  司南的话明显说中了,男人心虚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你,你们究竟是何人?」

  「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如何,我们不过是来帮你渡你娘的,现在能说了吗?」

  男人颓然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看见了,我家境一般,几个孩儿都大了,都要上学堂,我娘的病治不好,只能用钱吊着,我实在是耗不起,才给我娘下了药。」

  男人此话一出,平地起了一阵阴风,凉到了人骨子里,净姝控制不住地发抖,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了司南的手。

  司南似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住他,感觉到她胸口的柔软,感觉到她不住的颤抖,僵直了身体。

  男人也感觉到了这股子不同寻常的阴风,扑通跪了下来,朝着司南原先指过的黑暗角落不停磕头,哭嚎道:「娘啊!儿子这也是没办法了呀!您活着也遭罪呀!还不如早早投胎转世,寻个好人家享福去。」

  风刮得愈来愈烈,院子里树都被吹得东倒西歪,窗户纸都被刮破了,可见这老太太有多生气。

  正此时,门被打开了,男人的妻子走了出来,对着那处儿黑暗说道:「娘,您那么多孩儿,您为甚只缠着阿成一个?您卧床这一年来,哥哥姐姐何曾来看过您,更别说出银子给咱分担分担,阿成再怎么不孝顺,也好过他们吧!」

  女人的话,让阴风小了不少,女人见此,继续说道:「这一年来,掏空了家里的积蓄不说,阿成将能借钱的地方都借了,哥哥姐姐却一文钱都不出,说什么我们住在京城,定不会缺钱,不要和他们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计较,天老爷晓得我们过的有多难,大成每月工钱才五两银子,您一月药钱就要五两,还有两孩儿的束修费,家里的伙食费,我们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

  女人一桩桩数着,也不禁抹起了眼泪。

  阴风彻底停了,黑暗处传来一声叹息,而后就再没了声息。

  「你娘走了。」司南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艰难爬起,愣愣说道:「我娘是该生气,是我不孝。」

  他家兄弟姐妹有五个,他是最小的,平日里在家里得宠最多,父亲母亲更是事事偏心于他,他能在京城站稳脚跟,最初亦离不开父亲母亲的支持。

  正因如此,父亲死后没几年,母亲便提出要随他去京城去住,他想着以往爹娘的恩情,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只想着接老娘到京城里享享福,然而没过两年好日子,母亲就患了重疾,需得用汤药续命。

  这些年存的银子都花费在了汤药费上,母亲的病情却不见好转,他没办法,只得和家里哥哥姐姐说,让他们凑凑钱。

  谁知他们却不愿出钱,说他能在京城立足,必定是有钱人家,而后又数落起母亲当年的偏心,他才知道,当年母亲是压着其他哥哥姐姐,将家里存银都给了他,全家人吃糠咽菜勒着裤腰带供他在外打拼,哥哥姐姐心中早就有怨,都还怨着当年母亲的偏心,怎么说也不愿出这个钱。

  他没办法,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欠下一屁股债也没能将母亲治好,拿着最后一点子钱,妻子逼着他在儿子和母亲之间做了个选择,是要留着给儿子交今年书院的束修费,还是继续填母亲那个无底洞。

  他想了许久,最终在儿子与母亲之间选择了儿子。

  那天他给母亲买了最后一副药,在药里加了上回药老鼠剩下的砒霜,亲手喂母亲喝下。

  他看着母亲浑浊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看着母亲挣扎痛苦的死去。

  老母亲怎么也没想到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会亲手下毒杀了她。

  避免被人发现异常,他对外只说母亲不愿拖累他们,是自愿赴死。

  自从那天起,他每夜每夜开始做噩梦,梦里尽是母亲临死前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慢慢地他开始有些神色恍惚,总觉得母亲在唤他,越来越真切。

  他的异常被同院子两户人家发现,没多久,他给母亲下毒的事也被发现了,他们都不意外,他才知道世上不止他一人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是从对门邻居那儿听说了骗鬼的法子,他照着他说的做,果真慢慢好了起来。

  男人说话间隙,隔壁邻居也来了,证实了男人所言,「老人家活着无病无灾还好,要是一旦半死不活,要人照顾就难了,与其活着受罪,拖累儿女,还不如早早死了投胎转世。」

  他们都认为男人的做法没问题,对此,净姝并不知该如何评判,说男人不孝吧,男人又为了老母亲散尽了家财,欠了一屁股债,说男人孝顺吧,他又杀了将他视为珍宝的老娘。

  或许错的是那几个对老母亲不闻不问的哥哥姐姐吧。

  净姝这么觉得,回去路上说与司南听,司南却并不这么认为。

  17.乞儿的最终执念

  「他娘在他心中是个好母亲,全力支持他,在他哥哥姐姐心中就是个偏心的母亲了。

  看他和他母亲的年纪,他与他哥哥姐姐年岁估摸着相差不大,他出来闯荡之时,他哥哥姐姐大都是在成家立业之时,母亲偏心弟弟,不顾他们,怎能不寒心?

  老太太估计也是知道的,所以老伴死了之后,就主动提出到小儿子这儿住,这也是她死后为何只缠着小儿子,她只怨恨自己掏心掏肺抚养长大的小儿子杀了她吧。」

  净姝听完他的分析,又想起在食肆第一眼看到的那对母子的场景,儿子一边哭一边吃,母亲满是心疼看着,或许就算他们不插手,老太太最后也会自己走了吧。

  也不知她最后后不后悔当初的偏心,若不是当年,其他儿女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思及此,净姝又想到,若当初她未曾偏心,到如今,拖累的怕不只是这一个儿子了,毕竟儿子女儿们都不富裕,她这病又费钱,就算大伙儿拿出全部积蓄,也不一定救地了她。

  净姝不由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全是那个「骗鬼」的说法,想起了方才司南说的「无奈」,不由转头看向他,「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真的是太复杂了。」

  「因果报应哪是一言半语说得清的,你不必纠结这么多,其他的咱们不用管,也管不到,咱们只负责渡鬼,将鬼渡走了就是了,其他的自有阎罗判官决断。」

  净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之前你说出手帮竹林女鬼报复了三驸马,你究竟做了什么?」

  司南轻咳一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净姝愈发好奇了,但他不愿说,她也不好执意追问,只得又问其他:「究竟什么样的鬼才需要渡?」

  「一般人死后,都会魂归九泉,进入地府,经十殿阎罗审判,只待投胎转世,只有那种心有执念、怨念的鬼才会弥留人间,咱们要做的就是化解他们的执念、怨念,渡他们入黄泉。」

  「那为何有些鬼会伤及无辜?」

  「人变做鬼后,慢慢地会消弭人性,留在人间的鬼本就是含了怨念,一旦人性消弭,就会止不住杀戮,这就是为何竹林那女鬼会攻击你的缘故,也是世间传说的找替身,也是我们为何要渡鬼的原由。」

  司南说罢,问她:「实际渡一回鬼的感觉如何?」

  净姝点点头,「还挺有趣的,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司南不由得失笑,也不知方才怕得直往他怀里钻的人是哪个。

  想起刚刚,司南下意识看了眼她胸前,方才被她抱着手臂,可是结结实实感触了一下她胸前的柔软,她应当是没注意吧。

  司南想着,移开了视线,手臂仍觉滚烫。

  两人没再说话,并肩走在路上,司南想起什么,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晓了。」司南拉着她跑了几条巷子,停在了一家门前。

  看着这处儿,净姝莫名熟悉,想了想才发现,这就是之前在梦中看过的,那几个乞儿藏身所在的瞎子的家。

  到这儿来干嘛?净姝正想问,司南搂过她,跃上了墙头。

  墙里面,那几个乞儿在院子里忙活着烧水煮药,瞎子不时传出几声咳嗽,想来是他的咳嗽还没好,这几个乞儿在给他熬药。

  「这是怎么回事?」净姝有些莫名。

  「那四个乞儿认了瞎子做父。」

  净姝一愣,突然恍然大悟,「乞儿最终的执念并非杀害那两个狗男女,而是其他几个哥哥?」

  司南点点头,「乞儿对他们虽有怨,但看得男人被衙差捉拿便消了怨气,放不下的只有哥哥,之前也是,见你看得见他,只想借你的口告诉哥哥们自己在哪里,并非想害你,见到哥哥们认了瞎子做父亲,有了自己的家,不必再流浪街头,饥一顿饱一顿,便放心走了。」

  司南轻声说着,面上带笑,净姝看着他,只觉得他身上有光,让人心中生暖,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希望他们好好过活,莫要辜负弟弟所望所盼。」

  下墙头时,净姝看了看其院墙,墙上那处儿破洞已经被补好了。

  回到家门口,哥哥和管家站在大门口,可见是在等她,见她过来,张嘴想喊她,想起什么,又闭了嘴,指了指屋里面,随即便进去关了门。

  净姝知道,哥哥是在示意她从九千岁府里再翻墙过去自家,不必说,这肯定是娘亲叮嘱的。

  到桃林里,哥哥已经迫不及待翻墙过来接她。

  净姝回头看了眼司南,问道:「明儿多久出去?」

  司南看了看天,掐指算了算,说道:「明天卯时末有场大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歇,天色阴暗,冤魂恶鬼白日也能出来,咱们早点吧。」

  「好。」净姝应下,便趴上了哥哥的背,由着哥哥将她背过去,此举看得司南好生羡慕,方才都不让他背呢。

  一过去,净姝才知原来父亲也在。

  爹爹和哥哥都迫不及待询问她今晚发生的事。

  净姝如实告知,父亲没有说话,哥哥则是当即表示明日要和他们一起去,对此净姝和父亲很不赞成。

  她出门本就是要瞒着的,假说是司琴,样貌长得像净姝,要是和哥哥走在一起,那还怎么辩驳?

  净煜无法,只好歇了这个念头。

  回到自己房间,六艺和六礼已经备好了洗澡水,两个小丫头也好奇她今晚如何,净姝只得将事情又告诉她们听,听得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辩驳了一晚上,辩驳究竟是谁的错。

  两个小丫头谁也没说服谁,差点儿吵起来,但睡觉时候又不约而同和好了,两人挤到了一个被窝里睡,两人自己把自己说害怕了。

  净姝也害怕,可她只能强迫着自己不去害怕,毕竟这种事情以后还有很多,她不能一直害怕。

  净姝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莫名又想起了司南,想起了他挂在腰间的酒葫芦,莫不是他是怕鬼,所以才要借酒壮胆?

  想着他怕鬼时的模样,净姝忍不住笑出了声,倒是不那么怕了,很快睡了过去。

  18.何为不举?

  第二日一早,净姝是被娘亲唤醒的,汪氏迫不及待过来,也是为了问女儿昨晚如何,昨天她一天没睡,晚上实在支撑不住,才交待净煜在门口等着妹妹,她先行睡了。

  「不是都告诉爹爹了吗?」净姝揉着眼睛坐起身。

  「他赶着去上朝,说得不细致。」

  净姝只得又将事情说了一遍,说话时,她一直注意着娘亲的脸色,她很想知道同为母亲的娘亲,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谁知她娘一点儿都没意外,只是唏嘘说道:「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老话说得不差丝毫。」

  净姝伸手抱住娘亲,「我与哥哥会一直孝顺你们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汪氏回抱着她,摸着她的背,笑道:「我知道我儿各个孝顺。」

  净姝想着与司南的约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沉地厉害,瞧着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

  果不其然,她刚穿好衣裳,大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此时正好是卯时末,这让净姝不由得啧啧称奇,他竟还能夜观星象,预测风雨。

  衣裳是从娘亲身边伺候的芳若姑姑拿来的,是芳若姑姑做给自家女儿的,头上只别了一支寻常见的珍珠簪子,打扮成寻常人家的姑娘家。

  净姝揽镜照了照,想起昨日司南的叮嘱,拿出描花钿的细笔,让娘亲蘸眉黛,给她往脸上添点儿彩。

  汪氏捧着女儿的脸,瞧过来瞧过去,最终在她左眼眼尾点了一上一下两个小小黑痣。

  如此才算准备妥当,吃过早饭,在娘亲陪同下,又来到了西园子,一起来的还有哥哥。

  娘亲担心下雨,花架子容易打滑,不放心她攀爬,才赶紧差人将哥哥喊起来,来背她过去。

  墙这边,桃花被大雨打落了一地,净姝撑着把墨绿色的油纸伞,提着裙摆,踩着落花往外头走去。

  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庭院,让她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下着大雨,庭院里没有人走动,净姝怕他还在睡觉,不好私闯他房门,只得往外继续走,想寻个丫头小厮通传一声。

  也不知是雨天的原因,还是九千岁家里奴仆少,转了许久才在一间屋檐下,看到了个婢女,让她代为通传了一声。

  没多久,司南就撑着伞来了。

  净姝赶紧迎上去,正要说话,身后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是个面色阴柔的男人,看起来却颇具威严。

  净姝心中一咯噔,只听司南唤了句:「义父。」

  是九千岁!

  净姝赶紧屈身行礼。

  「净小姐大早作何私闯我家庭院?」

  「义父误会了,她便是我先前与您提过的帮手。」司南早她一步解释。

  「哦?净家何时也会这些个了?」

  「净小姐乃万里挑一的鬼命之人,于我有助。」

  「鬼命之人?」九千岁不由站起了身,走到净姝身旁,仔细打量了一番。

  被他盯着,净姝十分紧张,一动不敢乱动,僵硬着身子。

  「义父,您别这样盯着人家看,姑娘家面皮薄。」司南说着,上前一步,挡在净姝面前,拦住了九千岁打量的视线。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九千岁笑着又坐回了椅子上,随即想到什么,又问:「先前你找我要流水春宴的名额,莫不是就是为了净小姐?」

  九千岁看着他们,笑得暧昧。

  净姝被他如此直白打趣,顿时羞红了面颊,就听司南承认了,「可不是,亏得净小姐,才发现了三驸马的恶行。」

  「这么说,三驸马不举是你弄的?」

  司南下意识看了眼净姝,发觉小姑娘一脸懵懂,根本不知不举是什么意思,方才回义父的话:「小施惩戒罢了,不然那受害女子也不会心甘情愿归去。」

  「我说呢,难怪查不出病因来,你可不知,这几天公主府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一天到晚请进府的大夫就没停过,御医也拿着束手无策。」九千岁说着十分幸灾乐祸。

  「你这咒能解吗?」九千岁又问。

  「义父想做什么?」

  「自然是送个顺水人情。」

  「这顺水人情可不好做。」司南摆明了不会给三驸马解咒。

  「你放心,不必你动手,我不过把法子透露给他们,至于其他,我可不管。」

  净姝在旁听着他们说话,大致听明白了,可还是不知不举究竟是什么,只猜测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正说着,有侍女来问,可要传膳。

  九千岁应下,随即问他们可要一同用些吃食?

  净姝忙忙谢过九千岁的好意,说自己在家已经用过早饭。

  「那你呢?可要和义父一同用饭?」九千岁问司南。

  司南点头应下,让净姝稍等他片刻。看婆婆文抠抠号-2梦341中45星

  净姝哪能不应,在一旁喝着茶等他。

  丫鬟很快将膳食端上,八小碟吃食,大多是常见的几样早上吃食,只有一盘枣子被特意摆在九千岁面前。

  枣子油润润的,看不出是究竟怎样做成的,九千岁一连吃了好几个。

  原来九千岁喜欢吃枣子,再看司南,他只挑着易饱腹的面条包子吃。

  他吃得大口,却不显粗鲁,只让人觉得豪迈。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打量,司南侧脸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净姝稍愣,尴尬笑了笑,而后移开了视线。

  九千岁看看他们这模样,面上的笑略带戏谑,与司南说道:「你要不要来两颗阴枣补补?」

  九千岁一边说一边暧昧看向净姝,看得净姝有些莫名其妙,他补他的,看她做甚?

  净姝呐呐想着,看九千岁面上戏谑的笑,总觉得自己是被他调戏了,心下有些不满,可碍着对方是九千岁,她不敢多言。

  「旁门左道的玩意儿,您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司南说着放下筷子,又说道:「净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您放尊重点,别让我难做。」

  「你俩既决定同进同出,还怕人说闲话?」

  「这就是我要和您说道说道的事了,我与她在外,称作兄妹,她化名司琴,对外说是跟我一块儿来京城的,您可别给我们说漏嘴了。」

  「不是我说,你们这法子,就是掩耳盗铃,只能骗骗自己。」

  「那您有何高见?」

  「要我说,你们一个天生鬼命,一个擅道术,可不正正是天生一对?待她成了咱安家人,你们在京城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九千岁这话说到了司南心坎上,却是把净姝吓到了,净姝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直白的说,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顿时呛了出来。

  司南赶紧起身给她抚背,责怪九千岁:「义父,您可收收嘴吧,吓着净小姐了。」

  九千岁看着他给净姝轻柔抚背的动作但笑不语,心想:且看你小子装到什么时候。

  九千岁没再说话,又吃了几颗枣,便走了。

  被九千岁调侃一遭,两人之间略有些尴尬,净姝心下混乱,想找个话将尴尬气氛打破,想了想,开口问道:「方才我听你们说三驸马的事,不举是什么?我不曾听说过。」

  极力想化解尴尬的净姝,没想到自己提出了个更尴尬的话题,她尚不知人事,还不懂这些个胡乱说法,却让司南为了难,不知该怎么和这小姑娘解释。

  19.听雨楼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司南忽悠着。

  「为何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净姝不解。

  这……司南一时有些头疼,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犹豫问道:「你当真要听?」

  净姝点点头。

  「咳,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

  净姝再点了点头。

  司南弯腰凑近她耳边说道:「就是不能人道的意思。」

  净姝皱起眉头,揉了揉被他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弄得痒痒的耳朵,又问:「不能人道又是什么意思?」

  这……司南一噎,当真没法儿解释了,再细说下去那可就是调戏她了。

  「你回去问你娘吧。」司南诚恳建议。

  净姝没说话,狐疑看着他,既然都开口解释了,怎的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

  看他吞吞吐吐,净姝实在好奇究竟,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你若说不出口,比划一下也行。」

  司南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腿间,这要怎么比划?

  司南想了想,又凑到她耳边,解释道:「就是把他变成了太监。」

  「你把他阉了!」净姝瞬时瞪大了眼。

  「差不多吧。」

  「你就不怕三公主和覃家找你麻烦?」

  「他们不会发现端倪的,寻常大夫查不出问题,就算找了术士来看,也只会以为是女鬼寻仇,遭的报应。」

  还能这样?他以为是女鬼切的吗?

  净姝以为的阉了就是切了他那玩意儿,并不知司南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至于切了,她也只偶尔听人提过一句,并不知究竟,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见小姑娘不再追问,司南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庆幸对付了过去。

  「今儿想去哪里?」走出大门,两人各自撑起一把伞,走进雨幕里。

  净姝想了想,「去听雨楼吧。」

  听雨楼是个茶楼,稍有些偏,与梧桐书院相邻,坐在茶室里,能听到隔壁学子的读书声,下雨天去最佳,室内茶香四溢,口齿生香,外头风景独好,伴着风声雨声读书声,颇有几分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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