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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花鬼】香型是小苍兰与玉兰与玫瑰(2014年10月7日-10月13日),3

[db:作者] 2025-08-14 10:10 5hhhhh 4630 ℃

3 向黑暗堕落

“我和凑的约定在前,所以只能用入梦……履行约定。虽然用了狡猾一点的手段,阳介醒来不会记得我说过的话。”

他轻如微风的声音让心灵泛起涟漪,我的耳朵也跟着瘙痒起来;我在潜意识之海里遨游,找到了一直吸引着我的温柔灵魂,慢慢靠近他——在无垠黑暗里散发出朦胧白光的灵魂察觉到我的接近,向我明确传递出愉快、友善和爱恋的情绪。

“阳介。”

他带着笑意,念出我的名字。

多么美丽的事物,耀眼得想让人落泪。就像他说过的,是正午的太阳,毫不吝啬地将他的光与热分给需要的人。

我动了动喉头,却发现被眼前景色震撼的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想要独占他的白色光芒,害怕他就此离我而去,便伸出手将他紧紧拥在怀里,忘我地吻着他的灵魂——丝毫没注意到泪水早已流出眼眶,打湿脸庞。

迎合着我的吻,他的拇指指尖擦掉了我的泪痕,“嗯……阳介是在为我而哭吗?虽然牺牲灵魂、隔绝厄瑞波斯确实是一件苦差事,但前往潜意识之海的最深处,还挺有趣的……”

察觉到他在说一件恐怖的事——好像以后连他的灵魂都会见不到,我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委屈又心焦地抓住他的衣角,“不要走(行くないよ)……别留下我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我受够一个人了……”

他依旧是笑着,拍了拍我的头顶,轻声开导我,“是在助手面前签订的契约,不能那么轻松解除。凑也是一个人吊在‘门’上,在死寂的尽头阻止厄瑞波斯冲破他的封印……”

说到这里,他突然扮了个鬼脸,像是谁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笑话,“虽然最近凑的身边有点嘈杂……不过热闹起来对他有好处——凑是旁观别人的情感反馈汲取能量的人,阳介也要好好和凑讲心里话……”

“阳介拥有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啊,还有凑呢。”

“你和凑都是天鹅绒房间的客人,我又不是……”想到他和凑的共同之处,我的嫉妒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你们都是特别的,拯救世界的主人公啦……我只是在一旁衬托红花的绿叶。”

他的指尖抚摸着我的唇瓣,“但是被摘去绿叶的红花会枯萎死亡——阳介对我来说也是特别的主人公……如果没有你,我坚持不到现在。”

“难道阳介就不想更深地了解凑吗?他笑起来非常可爱……”他轻声说着,诱导我将注意力放在凑的身上,“难得一见的可爱。”

我拿他没办法,皱着眉头问,“你啊……我和凑变得亲密了,你不会吃醋吗?”

“……不会吧?为什么要吃醋?阳介和凑能和谐相处我就安下心了,就算突然撒手人寰也无所谓……”他的口吻变得向往,似乎沉浸在后宫一片平稳和谐欣欣向荣的美好未来里了。

我记下了他的嘱托,又迅速吐槽起他的满嘴跑火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活蹦乱跳的,能活到八十岁。”

他的语气轻松,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灵魂会耗尽在与人类无休止的寻死心上,“亲眼目睹了阴影肆虐大地的绝望景象,我才会决定想要帮助过于辛苦的凑——阳介不用担心,那些都是身后事了。”

我替他愤怒,也是替凑悲哀,不禁反问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吗?!这不公平啊!”

像是被我问到了痛点,他的浅笑变得有些苦涩,“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总有人需要牺牲些什么。而且那就和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一样,不会太痛苦的。”

他保持这那副哀伤的笑容,未发一言地将唇靠近;一边用舌尖舔着我的唇,一边以熟练的手法抚摸玩弄我的私密地带。

——欲望一直得不到满足的我,身体和灵魂都因饥渴而敏感;他这样用充满暗示的方法触碰我,饱受调教的身体就自行期待起来,蓄势待发。

“等等……嗯嗯、嗯唔……我在说正事,不要打岔……”

我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抗拒他用让我脑袋晕晕乎乎的性欲转移注意力的行为——他刚刚表露出对我的喉结的兴趣,我却配合地昂起了头,任由他埋首在我的颈间舔舐吸吮。

“阳介,喘起来了……你确定你还有耐心听‘不羁之盟’的负面效果吗?虽然我觉得……阳介不需要‘不羁之盟’表现得也很好。”

他意有所指地摆弄了两下我完全充血勃起的肉茎,“……想做吗?”

“……嗯、啊?那是什么?”止不住的喘息声从我的齿间传出——我对他在故意吊我胃口表达了不满,“……你又在瞒着我什么了?”

想起他一开始就说过为了不让我记住才选择在梦境中坦白,我有些生气,屈起的指尖伸进了他的头发,“算了,反正就算总司告诉我,我也会忘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歪着头,斜睨了我一会儿,“我认为向阳介展示‘不羁之盟’的负面效果来得更直观……呵。”

不明白他为什么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我皱起眉,和他对视,“……所以?”

“那阳介就老老实实地变成处在发情期的小公狗吧,”他的右手托起我的下巴,大言不惭,“体验一下厄瑞波斯躁动时我和凑会有的感觉。”

我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忍不住吐槽了他,“哈?!谁是发情期的小公狗啊!”

吐槽的话刚说出口,心脏就莫名加速跳动,几近心悸。

感到痛苦的我低下头蜷起身,把总司的手压在难受的心口上,一股钝钝的幻痛从心头蔓延开来,带着死亡的冰凉气息,在我的身躯上扩散开来;像是我的器官被某个人一件一件取下,妥善保存在冰水中。

——这是什么……让人压抑到无法呼吸的悲伤和绝望……

耳边出现了模糊的呢喃音,虽然无法辨认出他们在说什么,但永不停歇的细碎低吟几乎能把人逼疯。

我再次抬起视线,看到总司那双依旧温和的双目——

他观察着我的反应,像是一旦超过我的承受能力,他就会停止在我的身上模拟“不羁之盟”,“这只是开始……”

“总司……”感到不安和焦虑的我,声音变了调,“好奇怪……这是……”

……难道负面效果就是强制发情吗?

——被总司撩拨起来的欲望变得汹涌澎湃,理智被我暂时抛到脑后。

冰冷扩散到四肢末端,炙热就紧接其后——我的内脏又被拿出来,放在滚烫的水中。

我深深地嗅了下总司的气味,本能挺起胸膛摇摆身体,乳头摩擦着他的肌肤;总司饱满的唇进入视野,我没有丝毫犹豫,搂住他的脖颈就把唇贴了上去。

“嗯……哼嗯……”挺立的乳头被他捏在手里揉搓,我惬意地轻哼着。

不知为何……总司的唇舌品尝起来比记忆中要鲜明甜蜜得多,我不舍得用舌尖勾住他的舌尖,试图延长一些亲吻的时间。

炙热过后,皮肤也变成了性感带——总司抚摸着的脊背传来了特别的麻痒和舒服。

虽然明白自己现在受到了魔法的影响而变得太过热情,但我还是对总司正常程度的回应感到不满足——

我的手伸到他的胯间套弄着他昂首的肉棒,贴近他敏感的耳廓,故意用我能说出的下流话,以暧昧模糊的声线挑逗他,“想吃总司的这个……总司不想操我吗?狗狗发情了哦?”

“阳介,起床了……中午了。”

听起来不像很有耐心的某人,叹着气拉开了卧室的遮光窗帘;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在我的脸上,我不禁皱着眉头举起手试图遮挡驱散了睡意的光芒。

“总司叫你吃饭。”

说话的某人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不像我预料的那样,站在窗边等我受不住太阳的照射起床;而是慢慢靠近我,坐到床边。

有些困惑的我睁开眼睛——

金色的阳光穿透他滑落的侧发,靛蓝色的发在深处透出一丝乌黑;眼睛圆圆,眉毛细长,鼻梁挺拔,喉结和锁骨突出,窄肩。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是平静温顺、与世无争的那类人;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作为指挥领导桐条小姐他们与阴影战斗搏杀的画面。

……我在怀疑凑如何履行人格面具操控者的职责……

凑没发现我在想一些贬低他的事;他垂目注视着我,“阳介睡得真香啊。”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讥讽的含义,他只是在叙述他观察到的事实。

“呃……”被凑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嘴角有些发紧,我赶紧用手背蹭蹭早就干透的口水痕迹,瞥了一眼我身旁空着的半张床铺。

总司在我睡醒前就起床了,但他没有收拾他的被窝,任由留下睡觉痕迹的被子堆成一团。

——等着我收拾吗?

打算起床的我感觉到小腹上有异常多的黏腻液体——不用摸我都能肯定,总司又在梦里好好和我享受了一番。

是在什么场景做的?又玩了什么Play?

不管过程如何,精疲力竭的我高潮了也没从睡梦里醒过来啊。

总司估计想让我睡个好觉,没有做任何可能打扰到我的事,就离开卧室了吧……

思绪沉浮中,我为了不暴露任何异样,缓缓起身,“中午好。”

凑的视线跟着我的起身向上移动,未发一言。

他对我的观察毫不放松,却不做任何表态,让我心里毛毛的,“……怎么了吗?”

“……”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可能不太礼貌,凑移开视线望着窗外;他欲言又止,重新吸了口气才说,“没什么。”

他轻轻摆了摆头,刘海也跟着摆动了两下,“……你赶紧换衣服吧。”

“嗯。”我等着凑出门,好换掉我那条被体液弄脏的内裤——

凑眨了眨眼,知趣地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又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如果……阳介觉得勉强,不要瞒着总司。”

“哦……”我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又露出让凑安心的笑容,“我不会勉强自己的……凑也是啊,因为你和搭档的共同话题比较多嘛,遇到困难了不要闷在心里,可以和他说嘛。”

凑顿了顿,向我点了点头,出了卧室的同时带上了门。

我的笑容渐渐隐去。想着凑离开时的忧心眼神,复杂的苦涩回味漫上心头。

——总司在梦里对我说了什么吗?我遗忘了很重要的事吗?

为什么,在凑说过这句话之后,我的心里有些难过?

是因为凑和总司变得更亲密了,还是因为总司瞒着我一些事?

疑问太多了,弄不明白了。

愣了一会儿神,我终于决定起床穿衣服。将总司遗留给我的被窝收拾整齐,又尽量梳理一下自己的潦草发型,我出了我的卧室,晃悠到这个组合奇怪的、三人之家的起居室——

凑坐在沙发上,配合没有人看的选秀节目背景音,拿起一叠小店的广告传单一张一张审阅,似乎在研究附近店头出的新品小吃;他见我出了我的卧室门,抬起眼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我不理解他在向我传达什么信息。

……也许我和凑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无法和凑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

(也许是我在拒绝理解凑……)

而在比起居室热闹得多的厨房,身前系着围裙的总司正站在案板前大秀他解剖鱼类的优秀刀工。

看总司收拾生鱼的伟岸背影,我皱着眉头笑了笑——和总司确定关系前,我只学了一些简单家常菜;和总司确定关系后,我更是放弃精进厨艺的念头了。

不能说我在厨艺上是自甘堕落。我的胃从高二起接受了总司的改造,既然我品尝过总司令人感动的菜品,那当然吃不下寡淡无味的普通饭菜——虽然总司很期待我给他做家常便当。

至于这位正在琢磨周边美食地图的……我听总司说凑的厨艺和我差不多,能填饱肚子但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特色——毕竟凑长年寄宿在亲戚家,虽会做饭但菜谱有限。

为了打消白吃白喝的不安感,我主动走进厨房,伸着脖子乱瞅料理台,“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褐色的汤水在灶台上的砂锅里缓缓滚沸,一大碗炒好的洋葱牛肉摆在成品区,黑色电饭锅内胆与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洁白米饭形成了鲜明对比——睡到肚子空空的我,闻到充满鲜味的饭菜香气食欲大振,口水迅速分泌。

“你起了啊。”总司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给我安排任务,“我把这几条鱼煎了,你把萝卜和海带放到汤里,盛出来米饭——中午吃洋葱牛肉盖饭。”

——因为我不爱吃豆腐,总司做的味噌汤都是不会放豆腐的版本。

“好,”为了早点吃上午饭,干劲十足的我捋起袖子,手伸到水龙头下,“清晰的指令理解起来很容易!”

因为我的恭维,总司笑了笑;他回过头扫了一眼起居室,放下手中的菜刀贴近我,他的唇飞快地在我的脸颊上轻点了一下。

我受惊地向后一撤,同样回过头看向在起居室的凑——一无所知的凑正举着遥控器找想看的电视频道,他没注意到刚才总司调戏了我。

我安下心地叹了口气,又用责备的目光注视着总司——

……原先我和总司做些亲密互动根本不需要避讳什么。

总司回了我一个疑问的眼神,拿起菜刀,继续剖开鱼的肚子,处理掉那些我们不吃的内脏。

总司早就将去了皮的白萝卜切成扇形小块,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盘子里。我拿起一块白透的萝卜咬在嘴里,清脆爽口汁水丰盈,还带有一丝丝的辣味,忍不住又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才把所有的白萝卜倒进砂锅里。

泡发好的褐色海带结也被总司投洗去了表面的粘液;我将清洗干净的海带结倒入砂锅,盖上盖子,又扶着总司的肩膀,趴在他的耳边悄悄说:

“凑也是你的恋人吧,你不怕,他看到你亲我会生气吗?”

总司一歪头,和我对视了一会儿,轻声回答道,“这么说来,阳介会吃凑的醋?虽然之前信誓旦旦的。”

发觉自己想方设法掩饰的丑陋嫉妒心暴露在总司面前,恼羞成怒的我立刻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

总司低下头专心处理鱼刺,“我早就发现了。”

我看着自己的脚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凑来了,我就不能随意地去大阪了……让你一个人承受异地恋的痛苦,还要经常往这边跑——我亏欠阳介很多。”总司丢掉一列鱼刺,任性地说着他那不知不觉会打动人心的自我剖析,“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和凑都满意,明明不想让任何人受伤……可能是我太贪心和自以为是了吧,因为都想要所以受折磨……”

说到最后,总司一直冷静的声线透出些许痛苦。

凑对总司也有不满吗?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凑——他正全神贯注观看一部著名科幻动画电影,对来自厨房的观察毫无反应。

我思考起他会对总司有哪种不满。

如果已经有了稳定伴侣的某人突然向我告白并强行和我发生关系,我也会对那人颇有微词……

毕竟在凑看来,他是被迫插足我和总司之间的感情的。

但是回过头再看看总司沉默的侧脸,我无法说出任何否定搭档的话语——

如果总司没有把凑强行拉到他的身边,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当初总司和我提出让凑搬进家里的请求,我以为凑会一口回绝总司的天真妄想,便同意了总司的要求——没有想到,凑比我想得还要不在乎这些。或许也是凑孤独够了,抓住总司这根救命稻草的他不肯轻易放手。

总司曾十分肯定地说,只有他才能引领凑走出目前的困境。

……我也不可能放弃总司,和他并肩度过的时光刻入了我的生命里,我被他彻头彻尾地改变了。

如果高二时总司没有转学来八十稻羽,也许没有希望考上大学的我还在八十稻羽当一个盲目忙碌的理货员,日复一日的浑浑噩噩,将自己的剩余人生消耗在平淡乏味的工作和完全不喜欢的人们上。

就算我和总司今天分手了,我的人生未来依旧充满光明——失去他可能会让我伤感遗憾,但还有新的人在等待和我相逢……

以上全部是谎话,现实不是这回事。

一想到要再和陌生女生谈恋爱,我就莫名恐惧——我习惯被总司照料的感受了,习惯在恋爱中作为承受方和被动方完成自己的职责;一旦重回主动,和异性的恋爱经历全部失败的我根本没有信心能做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女生的喜怒哀乐,很难理解啊。

——失去小西学姐的空窗期让我爱上了总司,告别总司后的空窗期我又能用什么填充心里的空洞?

所以,总司提出让凑住进家里的要求时,我怕总司是对我倦怠了向我提出分手——我对未来的规划里总是有总司的位置,他一旦缺席,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恋爱脑,但我只想以总司最好的朋友和恋人身份守护在他的身边,不论未来会有怎样的风雨。

可是总司以他的博爱做出了他的选择,他不想放弃我,也不想放弃凑;总司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价,他一直在被良心谴责,他正向我道歉和忏悔——

趁总司将刀放下,我勾住总司的肩膀,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

看着总司那双清澈明亮的灰色眼瞳和抿起的唇,不知怎的,我的嘴里冒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或许我们可以再试试……不要那么悲观。”

在他还没回答之时,我就拉过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唇。

心底有一个微弱的声音提醒我,这里还有第三双眼睛观察着我们……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原本保守的姿态也变得咄咄逼人,伸出舌头舔他的嘴唇——

不明白刚刚还在避讳凑的我为何突然积极,总司困惑地“嗯”了一声;困惑归困惑,他乖巧地用唇瓣含住我的舌尖,轻柔吸吮着。

向总司索要,他就不会拒绝。

随着亲吻的持续和深入,超过了撒娇的程度,到了前戏的范围;但总司和我都还记得马上要吃午饭,这吻总是要被打断的——于是我的唇挪到他的脸蛋上,狠命亲了一口,结束了这个吻。

总司懵懂地摸了摸被我亲的地方;我则假装不在意地转过头,发现凑的视线还停留在电视荧幕上,像一座摆放在博物馆里的名作雕像。

……我到底在和什么较劲啊?

午饭时间,就着滑嫩的洋葱炒牛肉和焦脆的香煎鱼,饥肠辘辘的我往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塞弹牙的大米饭,一边填肚子一边从总司和凑那里了解阴影行者及桐条集团的近况。

绝大部分情况,在紧急撤离屋久岛后的这五天里,总司通过通话和聊天向我说明了;这次总司和凑又给我补充了一些最新进展。

国安局有过强行闯入搜查桐条研究所和档案室搜查的恶劣行径,所以这次也毫不意外地把当时还没来得及转移的、桐条研究所屋久岛分部的资料全部搜出;好消息就是桐条小姐在防范上层叛变上也做过准备,在针对研究所资料的解密刚开始时就抵达日本,带着专为桐条工作的顾问律师团队和被桐条影响的警政人士强行阻止了研究资料的外泄——但桐条小姐的强硬态度无疑被某些人士视为桐条集团在半公开地对抗国家机器,别说桐条集团本来就算不上正面的公众舆论,连桐条集团内部的一些老人都不信服桐条小姐的判断了,认为桐条小姐的手腕过于激进。

为了保全父亲留下来的公司,坚持桐条小姐的“维持人类与阴影之间的脆弱平衡”梦想,桐条小姐正在承受我们难以想象的压力——凑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十分落寞。

阴影行者自然受到牵连,百分之九十的日常巡逻任务和已经有了计划的阴影对策任务都被取消,所有出外勤的阴影行者都不得不被迫原地待命,等待桐条小姐和国安局的针锋相对得出阶段性结果;而现在只有负责情报收集的信息部门,在编外人员山岸小姐的帮助下维持着最低程度的运转——

那也就意味着,能监控全国的阴影情报系统几乎瘫痪。

好消息是,自称特别搜查队的资料,也就是在八十稻羽市发生过的神秘倒吊连续杀人事件,还不为外人所知;除了明面上与桐条小姐有颇多联系、并且表现出来同情桐条倾向的直斗接受了一次国安局问话,我们这些人甚至都没有进入调查名单里。

这也是为什么我想感谢桐条小姐——如果没有桐条集团和阴影行者挡在前面,单凭总司的单薄背景,绝对无法通过国安局的筛查。

现在所有与桐条小姐有关系的人格面具操控者,都在关心阴影行者会停止活动时间多久;而如果在这期间发生了再类似于阴影导致的群体无气力症事件,又该由谁去处理呢?

总司没有在后续阴影事件处理方式上明确表态,他只是模糊地说了下有能力他会去做。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和专业阴影对策组织的力量,不在一个层面上。

整理过目前的情况,总司和我都产生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

为什么国安局会借着两名少年死亡的机会对桐条集团实行彻底搜查?

之前桐条人因研究所的批准和运行,政府大抵也不能完全脱开干系——难道当初与桐条交好的政界人士发挥不出来他应有的影响力了,上层准备清洗桐条这个污点?还是桐条的研究达到了想要的结果,或者研究计划接近作废,不需要桐条的效力了?

虽然我和总司提出了若干种可能性,但不在事件中心的我们不知道多少还有内幕秘闻,这些推论说到底也只是推论。

充分交换过意见的我们,因口干舌燥和思维发散,面对清空的饭碗沉默,各有心事。

就在我想是不是该收拾碗筷、拿去清洗的时候,总司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重新唤起我和凑的注意力;他清了清嗓子,扫了凑一眼,接着看向我,“凑今年,新年会去稻羽过。”

听上去像是征求我的意见,但实际上是通知我——他们之前交换了眼神,总司和凑早就商量好了。

“诶?”

一时之间我有点措手不及,仔细一想又觉得没那么意外——就我所知,在转学到月光馆学园前,凑的亲戚们就不是特别喜欢沉默寡言的凑;而两年前的那场大病更是让凑和他的亲戚们失去了往来。

去年,我还没有和凑正式见面,而总司也一个人回到稻羽和我们一起过年——难道是凑向总司说了他如何独自在东京的出租屋度过出院后的第一个新年?

……以凑的清冷性格,总司主动邀请凑去稻羽过年的可能性更大啊。

总司带同为众多人格面具操控者领袖的优秀前辈回乡,给堂岛家增光是吧?

我努力忍住想要调侃总司的俏皮话,突然反应过来凑要更接近总司一步了。

——凑去了八十稻羽市,见到自称特别搜查队的大家,不就更了解总司在稻羽的一年转学生活了吗?

……虽然我立刻劝说起自己,“和总司并肩战斗了一年的人是我”……

在总司的开导下我走出阴霾接纳稻羽的过程是我和总司共有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面对凑时能维持住我那所剩不多的自尊和高傲——

那种发现自己并没有特殊到不可替代的焦虑感和沮丧感卷土而来。

……总司的视线还是会挪开,看向别的地方。

耷拉下肩膀的我,很想找个无人在意的角落蜷缩起来,任由心中的不甘和失落发酵。

——我迟迟没做回答,现在再说些什么“欢迎凑来八十稻羽”的门面话也晚了……

总司一脸的欲言又止,他的神情多是关心和安慰,但也有一点不明显的责备。

……当然了,凑是客人,我理应一腔热情地为凑介绍稻羽为数不多的景点和S.S.I.T性情迥异的各位……

如果换做他人第一次来稻羽,我肯定侃侃而谈……

但我没有勇气去看遭到冷遇的凑此时是什么表情;我低下头,注视着粘着丑陋菜渍和鱼骨的碗底,“嗯……我知道了。”

“……阳介?”凑有些迷惑,似乎搞不明白我和总司之间的气温怎么会突然降至冰点。

自知搞砸了难得团聚午饭的我,慌慌张张地起身,向凑鞠了鞠躬,“抱歉,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我无视掉总司的视线,飞快地将面前的碗筷收拢好,拿到水槽去;大步迈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脱力地趴到床上,脸埋在总司用过的枕头上,深吸一口气。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根本就是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任性地闹脾气……

我想从总司那里得到更多的关注,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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