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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游戏(117-138) - 2,2

[db:作者] 2025-08-14 10:07 5hhhhh 7380 ℃

  「救命啊!!!」

  我尽己所能地吸了口气,拼命地喊叫,希望两个队友就在附近。

  在这目不视物的黑暗中,我有些沙哑的喊叫声远远地传了出去。然而话音刚落,我便想起了背包里的紧急信号枪。我鼓动真气,挣扎地将背后那有如岩石般沉重的背包换到身前来,然后哆哆嗦嗦地在一片漆黑中将信号枪摸了出来。

  还好我预见到类似的情况,将每个袋子与准备的装备都牢牢地记住了位置,不然的话要在黑暗中从被塞得满满的背包里找到需要的东西,难度也太大了。

  信号枪已经上好了弹,我将它直直地举过头,扣动扳机。

  「砰!」

  艳红的信号弹冉冉升起,在这重新安静下来的天地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也让我能够在这短短的数秒内看清楚自己的方位与两旁的河岸。

  将信号枪塞回背包里后,我再次尝试游到岸边,看看能不能止住自己。反应过来了之后,我这才有意识地用上异能帮助自己稳定身形。可惜我的精神力不够强大,不然能够靠着异能将自己的重量大幅度减轻,同时让河水的表面张力升强到足以托起我,甚至能够直接在水面上步行的地步。此时我的异能强度只能够让我不是那么挣扎地游向河岸,并且稍稍将那死重死重的装备减轻一些。

  当我终于抓到实物时,我已经有点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了。左手握住的桃木剑徒劳地对着冷硬的泥土捅了几下后,我狠下心来,附加了异能之力,一寸寸地将木剑推入泥土中,形成了一个足够让我倚着而不必时刻划水的小栏杆。而本来就并不尤其坚韧的桃木剑被我这么大力地当成铁棍用,发出了细微的破裂声。还好菲莉茜蒂为我定制的这柄法剑选材和做工都相当精良,暂时没有大碍。

  我靠着木剑缓过气之后,眯眼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出河岸的边缘,看看能否爬上去。然而离开了那片银色的平原,丢失了手电筒之后,我是真的一丁点儿都看不着,完全靠着信号弹发出的那短暂几秒抓住了方向游,却没能分辨出河岸到底有多高。唯一知道的是,绝对比我手臂能够着的地方还要高。

  又与背包搏斗了一番后,我终于将备用手电筒找了出来,再次点亮了视野。

  河岸极是陡峭,从我的位置到地表的边缘,大概有五六米的距离,而且不是那种舒缓小坡式的地形,而是像屋檐一样突出,几乎形成了一个倒钩的形状,不可能就这么爬上去。

  「操他妈的!」

  我在心中咒骂了一句后,开始仔细思考该如何上岸。思来想去,也似乎只有一个办法足以尝试。我将背包里的数根扎帐篷用的精钢细柱子抽出,然后将其中一根地用力地嵌入泥土中。

  确认了第一根支柱足够稳固之后,我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位置处于最低处的桃木剑,然后伸出手抓住钢柱,在水中踩着湿滑的河岸将上半身拉了起来。我半只脚卡在水面下被自己狠狠地踢河岸凿出来的小空档,另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踩在桃木剑上,全力运起异能将自己的重量减轻,然后再如法炮制地插上第二根支柱,最后是第三根。

  爬到足以用手臂够着边缘的高度时,我先是将手电筒抛了上去,然后将背包解下,使出吃奶的劲,奋力将其翻过边缘。之后我借着这最后一把劲一前一后地将两只手死死地抠进地面,稳住上半身后,双腿猛然发力,将一只脚翻了上来。

  如此匍匐着像个恐怖游戏里的爬虫生物那样一点点地从河岸边缘下爬上来时,已筋疲力尽,心力交瘁了。但是我却不能就这样躺着歇息,因为我在水里已待得太久了,必须立刻取暖。也因此,我并没有卸下那重得要死的装备,而是拼着老命也要将它一起带上岸来。

  虽然这地底世界并没有任何寒风,但本身也有零下三四度的样子,更遑论我在近零的冷水中泡了快十五分钟,已经危险地接近低温症发作的地步了。

  我哆嗦地将毛巾和睡袋取了出来,并且掏出了打火机。但是周围一片荒凉,除了泥土之外毫无他物,根本没有能让我生火取暖的东西。

  「君泠!!!谭箐!!!」我再次竭力地嘶吼,这次语气带上了几分无法控制的绝望。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有些怪异地,寒冷在慢慢淡去,明明还未生火,我却开始觉得身体有些暖了起来。我有些迟钝的思绪忽然惊醒,意识到这是极其糟糕的迹象,说明低温症开始发作了。若是我感觉到浑身发烫的话,便是低温症严重到血管开始膨胀以试图使身体组织升温,从而产生的幻觉。

  这时我也顾不上其他,将浑身上下湿嗒嗒,又湿又重,冰冷得发麻的衣物一件件地剥下,很快便赤身裸体地在这荒芜的平原上瑟瑟发抖。我将水分尽可能地擦干后,只来得及将内衣、裤子、与长袖上衣换上,然后再发出一记信号弹,便受不了那加剧的寒意,哆嗦着爬进了睡袋。

  体内的真气在之前为了守护心脉和激发手脚已消耗了大半,我只能在睡袋里缩成一团,竭力地静心吐纳,并祈祷自己能撑到队友发现我。

  而哪怕我拼尽全力地试图保持清醒,数分钟后,我脑袋昏沉地感觉自己仿佛在空中下坠,下坠,直到完全地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二十二章:真实与虚幻

  我在一片美丽而荒凉的白色平原上默默地行走。

  因为只穿着一件卫衣和牛仔裤,有点冷,但并不难受,反而沉浸在这无与伦比的宁静中。

  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了。

  比鹅毛还大的雪花片片地落下,却没有堆积在地上,而是落到素白的草原上时便消失了。

  甚至,落在我身上的雪花也没有融化,而是在接触到身体的瞬间便消散了。

  但是如此壮观的大雪,哪怕是在北境生长的我也未曾见过,不由得止下脚步,怔怔地观看这壮丽的风景。

  「很̸͚̳̘͖͚͇̱͉̱̠͚͈̰̱̜̫͔̆͂̔̆̇̀͐̌̾̎̓̇̿̄̏͊̉美̴̥̙͖͈͎͉̤̬͍̰͔̟͇̽̈͂̐͂͗̂͂̏͊͐̌̀͋̐̿̚丽̶͚͇̞̯̟͚̗̙̟̯̰̠̭̯͉͈̪̪͔̐̄͐̋͆̓́̓͆̐̓͋̾̊̚吧҉͎̬͔̤̟͈͎̥̞̘̥̞̤̰̘̭̲̝̫̍͊͌̿̓̌͊̈͑̆́̓͂͂̌̉̌͆̎̓̌͆̚ͅ」在我身旁忽然出现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说着某种我从未听过,但却不知为何能够理解的语言。

  我看向他,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男人没有理我,只是继续地自言自语。

  「让̵̙̣̦͙̝̿̍̎̀̔͊̿ͅ这̶̢̯̥̠̲̤̲͉̂̀̋͌̽̋͂̀̕场̷̨͈͓̞͕͎̬͕҇͒̾雪̸̨̲͈͎̳̽̋̅͌̈́̊̏͝一̶̧̭̥̞̯̥͎͙͇̀͑͋͊͋̔́͠直̸̨̨̛͉̙͓̣̟̠̜̯̣̦̗̌͐͐́̏̾̑̍҇͊͒́͂ͅ下̷͙͕̤̳͔̗̄̐̎͒͢͠」我忽然感觉到不对了。

  我在哪里?

  这是谁?我在干什么?

  这些问题浮现出来的同时,我便感觉脑袋炸裂了。像是头盖骨被扒开,大脑被搅散那样的剧烈痛苦让我失力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我摔倒在地上,神情扭曲地不住抖动的模样,面无表情。

  然后我便醒了,回到了那寒冷而黑暗的地底世界。

  但是虽然我头痛欲裂,依然冷得在不住地打战,却发现自己似乎状态好了一些。至少,那酷刑般的剧痛不再。

  「周铭!周铭你没事吧!?」

  一道熟悉而焦急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让我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

  是颜君泠。

  「我……昏了有多久?」

  「我大概半个小时前找到你的。我看到你的信号弹了,但是迟迟没能发现你的位置。你没事吧?这是掉进河里了?」

  「嗯……等下我再解,解释。谭箐呢?」我疲惫地蜷缩在睡袋里,感到一阵热意隔着睡袋传递过来,甚是舒服。应该是颜君泠将我们准备的暖贴用上了。

  「还没见到她。我有些担心……」

  「等我,恢,恢复过来,我要立刻用上那,那张符。」

  颜君泠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这身体状况……真的没问题么?」

  「此地太诡异了,不,不能久留。」

  颜君泠耐心地陪在我身旁,时不时喂我喝一些她暖瓶中的温水,并且换下耗尽的暖贴。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只在水中待了不到二十分钟,体质经过六个月的精心锻炼也比较健壮,并且有着真气护着心脉,因此在醒过来,又休养了一个小时后,便能够起身行动了。但是我知道,若是不能在一两个小时内找到灵异根源,离开这个诡异而危险的地底世界,那么哪怕我有真气护身,低温症的作用也会卷土重来,并且更为伤身。

  虽然我背包里准备了换洗的衣物,但大衣只有湿透的那一件,因此只能靠着多穿几层衣物和暖贴来抵御寒意。

  颜君泠搀扶着我,低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脸色麻木地答道:「去一片应该是核心之地的平原。那里漂浮着无数个银色的光团,非常漂亮,但是也极其危险。我好奇地碰了碰其中一个光点之后,周围的低语忽然变成了尖叫,让我脑子快炸了。」

  「……低语?」颜君泠疑惑地问道。

  我转头看向她,皱眉道:「你没听到么?就算是现在我耳边还听得到,仿佛有无数个细小的声音在悄悄地对我说话,但我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颜君泠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摇头道:「你可能被这个地方影响得比我更深。

  而且我自从见到了教堂之后便一直在用异能隔绝外界的波动,保护我的心神。

  这便是我对你提过的精神屏蔽。」

  颜君泠确实对我说过她在上一个位面学到过的种种技能。根据她师从的异能流派所讲,她的异能本质上是「欧拉特克」,又名「自我意志之力」。所谓的精神力与念动力只是这种意志之力影响物质,能量,和精神的体现方式而已。而只要她将这份纯粹的意志之力覆盖在身上,便能隔绝掉绝大多数强度不高的精神影响。哪怕在法则压制力如此强的西联位面,有这些手段的颜君泠也远比仅靠符箓抵御外界影响的我顽强。

  「有意思……那我们下来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我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了感觉快一个小时才到底。而且走了几分钟之后我就突然『忘记』你们的存在了,直到我用了一张清心符之后才想起自己身后应该还有两个队友的。」

  颜君泠道:「这我也没有,只是走着走着一眨眼便发现你们不见了。然后感觉下了十几层楼之后,忽然便出现在这地底洞窟里,一转身楼梯也不见了。」

  我沉吟道:「也许这里是卡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地方。有些部分似乎是真实存在的,另外的部分则是幻象……」

  我惴惴不安地摸了摸胸口处的内袋。我准备的手段真的够用吗?如果破除了这里的灵异现象之后,发现我们还是困在几百,上千米的地底之下,又该如何逃出生天?

  「你有没有发现谭箐的踪迹?」我问道。

  「没有……我在来路上捕捉到一点她留下的元素能量,以为信号弹是她发的,结果是你。一个半小时前,她离这里不会太远,我也相应地发了一记信号弹,却没有收到回复。」

  「再发一道吧,希望她没事。我用这道符之前想将大家都聚集起来。」

  颜君泠从背包里拿出信号枪,对着天上发了一弹。亮红的光点在空中逗留了数秒后,缓缓地下降。等了数分钟后,我们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反应,便只得继续前行。

  「这个『银色平原』到底是什么?」颜君泠问道。

  我脸色难看地说道:「很难形容它是什么东西……有无数银色的光团在四周漂浮,仿佛有某种魔力一样,走近了之后便会感到无比地安详。在看着那些光斑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快乐。」

  我疲惫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苦大仇深的人。甚至可以说,自己在世上的二十年来经历过很多很快乐,很令我满足的事情。但是那些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让我会心一笑的记忆,相对于漫步于银光之中所感受到的那份极乐,黯然失色。」

  「当我伸出手碰到其中一个光团时,之前我说过的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忽然响了十数倍,直接在我脑海中炸开,同时也被灌输了无数道不属于我自己的思绪和情感。若不是我立刻跑了出去,跌进了水里,恐怕再待上几分钟便会发疯了。」

  颜君泠担心地问道:「你现在没事吧?」

  「……其他的倒还好,但是哪怕是现在,我一半的心思都还在回味着被银光包围时那份无与伦比的快乐。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轻声说道。

  颜君泠思考了一阵后,道:「听起来,这些银光也许是某种能量或者媒介,放大了这个地底洞窟对你施加的某种无名影响。」

  「也许吧……等你见到了之后可能会感应得比我更准确。」

  我欲言又止,没将自己做的那个奇异的梦告诉她。我还在消化其中的不详意味,不想在自己充分了解内容之前提起。

  我们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之后,颜君泠忽然「咦」了一声:「前面好像有东西。」

  我正欲退开几步,让颜君泠腾出手来防备时,她惊喜地大声喊道:「谭箐!

  谭箐!是我!」

  眼看失散的队友都到齐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在数十米外的一个模糊人影走近过来,逐渐清晰,赫然是大半天没能见到的谭箐。

  她如走失时那般,穿着深蓝色的绒线帽和黑色大衣,小脸上有几分疲惫,但看起来精神尚佳。

  谭箐与颜君泠相隔几米时,忽然止下脚步说道:「等等,不是我不相信你们,但是在这个地方,总得留个心眼。我们之前决定好的暗号是什么?」

  我与颜君泠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夜来幽梦忽还乡。」

  这句暗号敲定下来的时候感觉还挺妙的,怎么真正说出来的时候这么尬?

  谭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扑入颜君泠的怀里道:「总算找着你们了!」

  她紧紧地抱了抱颜君泠之后,走到我身旁咂舌道:「你脸色好差,看起来好像差点死了,怎么回事?」

  「确实差点死了,说实话。运气有点不好……」我为她讲述了一遍自己的遭遇,令谭箐的脸色迅速凝重了起来。

  「银色的平原么……我刚才也看到了,就在离这里不到一公里外的地方,但是没敢上前触碰。你一向是我们之中最谨慎的,怎么那么冒失?」

  我苦笑道:「我可能被这片土地上的力量影响得太深了,一直在撞鬼和发幻觉。不过有一点应该是没错的,那片旷野上的银光,应该就是这个地底洞窟的核心之处。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走丢的?」

  「一开始我下楼梯时还没注意到,但是走了几分钟之后忽然发现你们都不见了,这才有点慌张。」谭箐描绘了一番自己的经历,「往前往后都没辙,咬咬牙继续往下吧。在这洞窟里晃荡了好一阵之后,突然远远的空中亮起了什么东西,便往这里走过来了,途中看到你说的那片银色平原。」我将运动相机再次打开来,准备把即将映入视野的银色海洋忠实地记录下来,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前面那不可思议的美景,便应该是这里的核心之处了。不知道我第一次穿过那片平原时录下了多少,但是这份风景确实……难以用语言形容。」那千千万万的迷离银光再次出现在眼前时,谭箐和颜君泠都看得痴了,唯有我还能勉强守住心神,对着相机轻声注解。「太美了……之前我只是远远地看到了这些光源,但是没敢上前仔细观察。

  「谭箐喃喃说道,」难怪你会想去亲自触碰。哪怕知道了其中的危机,我也有些可惜无法亲自漫步在这些星星之中。「颜君泠贪恋地看了数眼后,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了一阵后,神色越来越疑惑与不安,直到她蓦地睁开双眼,双瞳圆瞪,对我说道:「我感觉到了!你说的那些声音!还有那浓烈得不可思议的情感……这些不是光源,竟然是,是被人留下的精神印记!「精神印记?

  我恍然大悟,拍手道:「对!正是如此,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上清符录有记载,『煞』其实就是聚集起来的元气。自然中的阴阳两气是流动无常的,日出阳升,日落阴起。但是靠天时地理人和,法器,阵型,还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可以改变阴阳二气的流动,从而达成不同的效果,这便是风水和阵法的来由之一。这里的地势和地脉走向一定非常特殊且险峻,形成了自然而然的风水凶地。」

  我顿了顿,苦笑道:「但是除了地势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是只有人才能提供的,也是能够制造煞气的绝佳媒介,那就是念头。人心所向,七情六欲,各种心思情绪,越极端越强烈的,便越能够影响一方天地,甚至聚拢起本该如行云流水般流转而过,了无痕迹的阴气,形成各种各样的凶绝之地。古代那些惨烈的战场往往会留下强烈得不可思议的念头,配以大量的死气和恐惧,愤恨,不甘,痛苦,动不动就会形成百年难见的凶地。」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不远处的银色海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但是我也从未听闻过有这种手段。没有千百次死亡的血腥之气,没有排山倒海的肃杀之意,便能将念头聚集成实质,约束在一地,举重若轻,若不是天然形成的话,那造出此地的人修为简直通天彻地。」

  两女各自咀嚼了一阵我的解释后问道:「既然如此,那难道西联位面的能量波动便是来源于这个自然形成的凶煞之地?又该如何破解?你准备的那道符够不够用?」

  我迟疑了片刻后,答道:「不知道……这种规模的凶地,不是我这么个小道士能够破解的。但是……嗯,有点不对。哪怕这里是天然的道场,按照西联位面的法则压制力来说,也不应该有这么强大的存在感。超越者说过,越是超出规则的强大存在,便反过来约会被压制,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是如此。」

  颜君泠思索了片刻后,忽然提议道:「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感知出了问题?」

  「嗯?」我有些不解,「你是说,我们以为自己看到的,跟实际上在这里的事物,不一样?」

  谭箐这时也说道:「颜姐说得对,我也注意到了。」

  她看向我,有些不安地说道:「我们还在教堂里的时候,我便发现你描述的教堂布局,和我看到的景象,并不完全对得上。」

  「比如,一开始你说祭坛在最前排的长凳那边,但是我看到的却不是祭坛,而只有一个供给牧师发言讲的讲台。而且二楼的房间,我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但是我不知道你们看到了什么。」谭箐倒豆子一样地将自己之前所见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让我们面面相觑。

  我们三人仔细地对照了一番自从发现教堂的见闻,甚至拿出运动相机倒回去翻看录像之后,发现虽然大体上差不多,但是各自看见的细节却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我见到的是一座破旧的灰白教堂,两女见到的却是红砖砌成的建筑。而我所见到的那些破碎诡异的图像,她们则完全没有见到,只看到破败但正常的宗教画像。二楼上,我看到的是卧室和厕所,谭箐看到的是办公室和杂物柜,颜君泠则看到了一个空房间和厕所。

  我脸色难看地说道:「等等,君泠,你没有看到祭坛上那摊血迹吗?那你说的,在祭坛上吓了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颜君泠咬了咬嘴唇道:「我看到的是一张羊皮卷轴,上面用深红字迹重复地写满了『He shall Arrive』(他将降临)……」

  我操。这可比我看到的东西可怕多了。

  我们均是沉默了下来,试图消化这意味恐怖的领悟。

  良久后,我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看来我们在森林的时候,还未进入教堂的范围,便已经中招了。但是这也许也是好事,因为若是这样的话……也许这片天地所形成的凶地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只是我『以为』它强得不可思议而已。当然,能够隔着这么远,无声无息地透着符箓影响我们,也够厉害的了。」

  谭箐试探性地说道:「那,是时候用绝招了吧?」

  我点头道:「是的。哪怕这仅是幻觉,我们也无从脱困,只能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都用出来,看看用没有效果了。」

  我们在银色平原的十米外迅速地做好了准备。我先是坐下来调养身心,恢复了一下精神,然后布下了一个由二十七道驱魔符构成的简陋驱魔阵。做完这些之后,我小心地将一直藏在胸口内袋,被封存的一张黄色符箓拿了出来。

  这张「乾阳破邪符」是我能所制作的最强大的一张符箓,其中的几味材料极为刁钻,若不是有了哈特曼家的财力和人脉,再加上奥丽维娅远在华国的前辈的专业帮助,我是不可能将这些制符材料搜集完备的。

  饶是如此,我也是在经历了快三个月的失败后,才堪堪地画出这唯一的一道乾阳破邪符。

  不过,若这些银色光团确实是缥缈无形的念头思绪聚集而成的话,那我选择的这道符倒是歪打正着了,因为纯阴的精神念头最怕的便是极阳极盛的阳气冲击,而我身边的队友,也恰好是个能够聚集阳气的法师。

  将乾阳破邪符交给谭箐后,她闭目开始凝聚阳气。我则虚指银光的方向,步罡踏斗,念念有词地掐诀:「一步天星回,二步祟恶伏,三步水逆流,四步凶邪灭,五步雷公呜,六步六丁神,七步青龙加太乙,剔起雷火发万里!」

  周身的驱魔符同时亮起,而我也不住地往这个小符阵灌输真气。颜君泠守在我们俩身前,紧张地看着前方。

  大概过了三分钟后,我真气耗了大半时,谭箐终于睁开眼,举着乾阳破邪符疲惫地说道:「就这么多了,再多的我也摄取不到了。」

  我郑重地接过微微发亮的符箓,面向那片银色的海洋。此时它们似乎感觉到驱魔阵被激发后产生的力量,原本悠闲舒缓的动作快了很多,并且在不断地转折,改变方向,完全失去了之前那轨迹柔和的美感。

  我抽出锋利的瑞士军刀,划破掌心将鲜血抹在黄符上,高声念道:「元享利貞,浩荡神君。日月运用,灿烂光精。普照三界,星斗齐并。天罡正炁,散荡妖氛。九凤破秽,精邪灭形。????转罡星,????琍哼啅。急急如律令!」

  乾阳破邪符发出剧烈的强光,像是平地亮起了太阳一样。而面对这份挑衅,天地间从未停止过的低语再次放大,放大,「放大」,但这次它们的声音不再混乱无序,而是用无数种不同方式在表达着同一个统一的意思:愤怒。

  海啸般的巨大声音将我淹没,在接触到我的心神的那一瞬间,我便被冲击得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二十三章:余韵

  一片混沌中,我再次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俯瞰着我,如同在之前的纯白梦境中那般,像是在看蚱蜢一样,古井无波。

  「既͊̿̌̕定͒̾̕的̔͐̿̈́̿͠事͂̄̓͗͡实̌̏͑̎̊͞,铭̓͂͂̑̀̕刻͊̎͂̋̔̕在҇̉̾̀̊̐繁̀̔̉̊͠星̍͒̎̚͞中̉́̍͠的̽́͡命҇͛̓͗̄̇运̃̿̌̀̕,不̇̇͌̂̕会҇́̌̔为̈̀̕̚任̎͊͛͝何̄̔͑̾͗͠事̫͕̖̣̙̣͍̗͈̱̖͢ͅ物̢͖̜̪̱̗͔͕͎̣͎改̉̐̐͡变」

  我惊醒了过来,发现颜君泠在轻轻地推着我,旁边是睡眼惺忪的谭箐。

  我们不再身处漆黑的地底,而是躺在一片熟悉的树林里。日光虽然不算强烈,但照在脸上也带来了淡淡的暖意。周围除了光秃的树木之外,别无他物。

  「没事吧?」颜君泠担忧地问道。

  「我们……成功了?」我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谭箐这时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灿烂地笑道:「没错!看起来,我们是成功了!」

  这份意外之喜让我失尽力气地躺倒在地上,情不自禁地笑了出声来。

  地底发生的一切都那么诡异,那么难以捉摸,让我实在没能对这趟任务的目的,甚至成功逃出生天,抱有过多的期望。然而,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看起来也许我们真的有惊无险地完成这次的任务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星期五下午两点半,离开格伦威公园的第七天……我们在进入了教堂之后,外界过了整整三天。」颜君泠有些愕然地说道。

  竟然过了这么久……在我们的体感里,不过是半个下午的经历,我甚至到现在才感觉有些饿了。我们一时都默然,逃出生天,完成任务的喜悦也被那份惊险阴森的经历冲淡了不少。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谭箐问道,「是天然形成的凶地,还是人为形成的陷阱?教堂和地底的世界又有什么联系?它被符法摧毁了还是怎么着?」

  我和颜君泠均是皱眉思考这些问题。然而虽然我们讨论了一番各自的猜测,却也无法达成任何有力的结论,只能将这些情报带回超越空间,让超越者亲自下判断。

  「对了,」我们收拾好装备,正要启程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在地底时,我做了个很……怪异的梦,应该跟这些灵异现象的来源有关。我梦见我在平原上前行,然后一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我身旁,与我一起观赏开始下的大雪。

  然后我刚才御符昏迷了之后,又梦见他了,他说……『既定的事实,铭刻在繁星中的命运,不会为任何事物改变』。」

  两个伙伴面面相觑。颜君泠说道:「听起来……很不祥啊。」

  谭箐也说道:「这么有逼格的话,和这种预言方式,很难不让人以为这是幕后黑手。」

  我苦笑道:「算了,反正我们在这个位面也就剩下一周了,还是先回家,不要再惹事了。」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嗤之以鼻地笑了笑。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颜君泠只是耸了耸肩。谭箐则坏笑道:「正常情况下,我们提交了这个任务之后,后续肯定便会是『继续探查情报』或者直接是『解决灵异现象来源』了。

  眼看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可能比我们一开始预想的还要可怕,你又有几个放不下的小情人在这里,难道还准备告诉我们,你可以就这样不再回来解决问题?」

  我本能地想要反驳几句,却无从下口,因为这确实是我的打算。哪怕没有这份阴森的威胁,我也在这里留下了足够珍贵的友谊,肯定会要再次回来的。如今既然知道有这么恐怖的存在盘旋在格伦威森林深处,我更不可能就当作无事发生,独善其身的。

  「她们不是我的小情人……」

  对于这句软弱无力的回复,两人只是冷笑。

  从那不知是真实存在还是完全虚幻的地底洞窟脱离了之后,虽然格伦威森林仍有一点让我不安的压抑感,但那种凝固了空气,几可触碰到的无形威压也随着教堂一起消失不见。也多亏如此,否则我越级使用了乾阳破邪符元气大伤,尚未从低温症恢复过来,又得在这原始野林中跋山涉水地离开,若还要被地底世界的无形压力侵袭的话,那可能会真的倒下了。

  我给三天未能跟我们联系上的伙伴们打了个电话,被三女轮流地问候了一番后,表示任务已告一段落,最迟一天后便能回到格伦威公园与众人会合。

  回程一路无事,相对于深入格伦威森林时遇到的各种令人不安的景象,甚至平和得有些失真。星期六下午,当我们再次看到那座小木屋时,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嘿嘿,再晚一天的话,就要错过回康宁顿的飞机了。」谭箐笑道,「不过看来我们还能享受最后一晚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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