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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游戏(117-138) - 1,2

[db:作者] 2025-08-14 10:07 5hhhhh 1050 ℃

  King's,又名King's cup,「国王杯游戏」,不是东亚派对游戏里所熟知的那个听从某个玩家指令的国王游戏,而是西联一种与饮酒相关的派对游戏。

  规矩也相当简单,除去大小鬼的五十二张扑克牌放在桌上,玩家们轮流选一张。每张牌都有相应的规则或者小游戏需要完成。完成不了的,自然就要喝酒了。

  艾莉克希丝说道:「不过,惩罚游戏就别加入最后的『国王杯』环节了,那样太恶心了,我们换成抽到国王卡时,可以自制规则吧。」

  国王杯是King's游戏的最常见的终极惩罚游戏。前三个抽到K牌的人必须往中央一只杯子倒上一点自己在喝的酒,抽到最后一张K的人则必须把杯子里的混合的饮料给喝下去,相当惨烈。虽然在场的各位都想玩得尽兴,但也没准备这么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我嘟囔道:「又要喝酒是吧……」

  奥丽维娅开了一罐啤酒放在我面前坏笑道:「没办法,这就是我们年轻人的玩乐方法啊。」

  黑发美人将两张鬼牌抽出来后,手法娴熟地洗了两遍,然后将这叠扑克牌放到桌子中央,自己先抽了一张。

  「Ace,瀑布。每个人往左看然后开始喝,你左手边的人不停下来之前,你也不能停。」说完,奥丽维娅促狭地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举起手中的啤酒。

  我无奈地与她碰了碰易拉罐,然后一边盯着左边的颜君泠,一边开始缓缓地喝啤酒。大概过了五秒后,颜君泠丝毫没有放下啤酒的意思,我只好停了下来,说道:「好吧好吧,我受够了。再来两张A牌我就要提前上床了。」

  谭箐哈哈笑道:「那么,看看你的手气如何吧。」

  我抽出最上面的那张牌后,翻了过来,是张红桃10。

  「类别游戏!」菲莉茜蒂说道,「凌云,选一个类别,然后每人都要轮流说出一个例子。说不出来的那个人要喝酒。」

  我略加思考后,说了一个比较刁难的:「十九世纪后的诗人。」

  这话一出,谭箐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奥丽维娅和颜君泠神色自若,艾莉克希丝和菲莉茜蒂则是陷入沉思。

  颜君泠开始,她说道:「艾米莉·狄金森。」

  「哎哟,与你同名啊。」艾莉克希丝笑道,这下轮到她了,「嗯,罗伯特·弗罗斯特。」

  菲莉茜蒂也毫无压力地说道:「T。 S。艾略特。」

  这下轮到谭箐了。她挠了挠头发,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徐志摩!」

  我和颜君泠同时放声大笑,对有些疑惑的三女说道:「这是一个华国很有名的现代诗人。」

  奥丽维娅笑吟吟地接过下一轮说道:「威廉·巴特勒·叶芝。」

  啧,抢了我的答案。我便回以一个奥丽维娅必然会提起的名字:「埃德加·爱伦·坡。」

  果然,她对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在颤抖,甚是漂亮。

  颜君泠不假思索地道:「华尔特·惠特曼。」

  艾莉克希丝则说出另一个不以英文创作的大文豪:「夏尔·波德莱尔。」

  菲莉茜蒂似乎受到启发,说道:「维克多·雨果。」

  再次轮到谭箐。她如坐针毡似的,对着我们的视线憋出一句:「泰戈尔。」

  「珀西·雪莱」,「普希金」,「拜伦」,「嗯……兰波」,「西尔维娅·普拉斯。」如此一来,又轮到谭箐了。这次菲莉茜蒂刚说完,她便举起啤酒投降了。

  「不玩了不玩了,再说我就彻底露馅了。」

  大家哄笑了一阵后,颜君泠抽了一张牌:「方块J,那是……Never have iever,是吧?又是这个游戏。那我先来吧。我从没有过……同时被复数的人喜欢过。」

  我抗议道:「你真的要告诉我你从来没被超过一个人喜欢过?」

  颜君泠灿烂地笑道:「没错!我只是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女诶。」她在「十八岁」这三个字上咬字咬得很重,我也忽然意识到颜君泠的他我并不是她本体那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也许还真的从来没有被好几个人同时喜欢过。

  于是除了颜君泠以外的所有人都喝了口酒。我可以察觉到,当我提起易拉罐时,艾莉克希丝、菲莉茜蒂、和奥丽维娅都隐晦地看了我一眼。

  艾莉克希丝稍微想了想,说道:「我从未……犯过法。」

  这个范畴也太广了吧。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往,除了那些玄奇之极的搏斗和厮杀之外,应该没有侵犯过律法条文。不过,在大燕里我可是杀过人的,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算得上犯法吧?这又算得了吗?毕竟是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我』做的事……不管怎样看,我觉得这一轮我都得喝的,所以只好抿了口酒。在我沉思的期间,颜君泠和奥丽维娅举起了酒杯。

  我有些纳闷地看向奥丽维娅:「你可不像是会惹上法律麻烦的人。」

  奥丽维娅抿了口啤酒说道:「我青春叛逆期的时候,比现在容易激动多了,干过一些蠢事。」

  「嘿嘿,这才像个朋克女孩会做的事嘛?有意思。有什么想要分享给大家的故事么?」我追问道。

  「Nope,你这是刻板印象哦。」奥丽维娅摇了摇手指笑道,「倒是你,我也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想要分享的吗?

  我干咳一声道:「虽然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但是当对手是不讲的超自然存在时,那也不能讲究太多了。」众人理解地点了点头。

  艾莉克希丝好奇地对颜君泠问道:「艾米莉,你呢?你给我的印象也不像是个会惹麻烦的人。」颜君泠撇了撇嘴道:「这个嘛,我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和一些同龄的人因一些小事被警察带进局里训斥。还好因为我们都未成年,所以并没有留下记录。」「你们犯了什么样的事?」

  「非法侵入……」颜君泠无奈地说道,「原来我们去探索的那栋被遗弃的老宅子并不是真的被遗弃了。当屋子的主人,那个老头发现我们的时候,双方可都被吓坏了。我被我妈骂了好久。」

  我们都被那个画面逗笑了。哪怕明白这应该是他我的过往,谭箐和我想象起成熟稳重的颜君泠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的样子时,仍然乐得不可开交。

  「好了,到我了。」菲莉茜蒂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贼笑道,「我从未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或者已经在谈恋爱的人。」

  这个嘛……考虑到我这段时间对艾莉克希丝和奥丽维娅两人的纠结,这是不得不喝了。我叹了口气,喝了口酒,发现谭箐、艾莉克希丝、和奥丽维娅三人都同时抬起易拉罐。

  谭箐首先说道:「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上次我好像说过,高中时候暗恋过一个比我大十岁的邻居。那时他已经结婚了,不过嘛,少女的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艾莉克希丝也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不过是高中时的一个学长。这个我上次好像也说过了。嗯……也还喜欢另外一个已经有对象的人。」

  金发女子坦然的神色和看着我时的温柔眼神让我心里痒痒的,有种难以形容的小甜蜜。

  轮到我时,我硬着头皮说道:「这段时间我也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咳咳。

  Next!」

  周围投来的视线那当真是意味深长啊……

  最后则是奥丽维娅。虽然众人的视线有些矜持与礼貌的保守,但是其中的好奇无法掩饰。艾莉克希丝对着这个潜在的「情敌」,看得尤其仔细。

  「我也有对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抱有好感的经历呢,真是难搞。」黑发美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观察着奥丽维娅,却发现她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不自在的样子,让我有些可惜。不知道是可惜无法探知这个神秘感十足的女子的内心世界,还是可惜无法确定,女子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谭箐继续接过游戏:「我从未抽过烟,或者大麻。」

  没有一个人饮酒。

  「啊!?一个都没有??」谭箐难以置信地环视了一圈。

  「身体最重要呢,喝酒已经是个很坏的习惯了,哪怕是为了彼此的体育竞争,我和蕾克希都不能再往上添加更多的。」菲莉茜蒂如此说道。

  奥丽维娅点头道:「我也是。咖啡和酒精已经够刺激了,再添多几分其他的,我的脑子无法保留它的敏锐。」

  奥丽维娅顿了顿,说道:「好了,到我了,那么……我从未,我从未对在场的任何人有过性幻想。」

  我日。

  面对这个问题,我瞬间回想起秋季舞会,上次众人玩了Never Have I Ever之后我做过的那个春梦,而梦中的两位女主角就坐在身边。这……肯定是算得上的吧?而其余的女孩们听到这个劲爆的问题也神情各异。艾莉克希丝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与菲莉茜蒂交换了一个眼神。颜君泠和谭箐不怀好意地看向我,我则看向露出了那个熟悉的戏谑笑容的奥丽维娅,无奈地掩面。

  看来这次也与上次一样,被她精准狙击了。

  艾莉克希丝大方地喝了一口酒,并且对我洒脱地笑了笑,海蓝的双眼中没有半分羞涩。众人钦佩地看着这个心意和神情如此自然坦荡的女子,不约而同地转而看向我。

  我挣扎了片刻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认输地探出手去握住了易拉罐,只觉得自己的隐私和内心世界都要被扒光了。这群八卦的女人啊……周围的伙伴们反应相当激烈:艾莉克希丝露出了一个明丽的笑容,眼中的喜悦像是柔和的烟波,菲莉茜蒂和谭箐均是大笑,谭箐几乎从椅子里掉了下去,菲莉茜蒂则是埋首于搭在桌上的双臂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甚至连颜君泠都有些绷不住地别了过头去,肩膀在上下耸动。

  喂!为什么艾莉克希丝承认了,收获的是大家的钦佩,但是我承认了,要被疯狂嘲笑?

  奥丽维娅则轻轻地用手肘碰了碰我的手臂,笑容灿烂地调戏道:「好啊你,在我们面前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暗地里竟然是个大色胚。看来我得在你身边小心点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灌了口啤酒。奥丽维娅你,你给我小心点,哪天我彻底渣化了,你就是我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要把你这样,还要把你那样……

  喝完这口之后,这罐啤酒竟然就已经见底了。我正考虑是不是要升起白旗,在余下的时间都只喝饮料时,奥丽维娅已经「贴心」地开了一罐新的啤酒,笑嘻嘻地推到我的面前。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我无力地说道。

  剩余的众人笑完之后,均是等待我说出这场游戏的最后一个场景。

  我思考着自己该说什么时,忽然想到一个与我们所在的场景十分贴切的主意,忍不住有些邪恶地笑了。也许,我可以小小地报复一下这桌过于喜欢调戏我的女孩子们。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了。我从未……拒绝看镜子里的倒影,因为害怕身后忽然会出现不该出现的人。」

  这个风格截然不同,意味阴森的Never Have I Ever引子,令在场的诸位都色变。数秒后,艾莉克希丝、菲莉茜蒂、奥丽维娅、与颜君泠都不忿地举起了杯子。

  我奸笑道:「不要怪我,实在是这个场合,这个背景,太适合讲一些令人害怕的鬼故事了。」

  这句话为我赢得了一轮整齐的白眼。

  于是游戏便如此又继续了下去,所有人都玩得不亦乐乎,忘记了时间,甚至似乎忘记了明天即将开始的险恶任务。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时,我才不得不起身招呼大家准备睡觉。

  在一切都被收拾完之后,我最后一个刷完牙,走出厕所时,艾莉克希丝站在她房间的门外,静静地看着我。她穿着米色睡衣的身形靠在门框上,被走廊暖黄的灯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晚安,艾莉克希丝。」我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金发美人上前一步,剑眉微沉,艳美的脸蛋像是打了腮红一样红彤彤的。她双臂环腰地将我揽入怀中,低声说道:「明天……一定要小心。我会为你祈祷的。」

  我抚摸着她的背脊,嗅着她被沾染了淡淡酒气的薰衣草味芬芳,被她温柔的存在包裹着,感到无比地安宁:「不会有事的,艾莉克希丝。我们一定会平安地回来的,我保证。」

  艾莉克希丝在我的脸颊种下一个深深的吻,留下一个有些忧愁的笑容,然后抽身离去。

  我并没有立刻入房睡觉,而是从走廊看向客厅,看到了窗户。

  也看到了窗户外,在那圈昏黄的灯光之外,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一百一十九章:深入林中

  星期六早晨,我和两个队友武装到牙齿,在日出时便出发,对着极为详细的地图与GPS开始前往格伦威森林。

  二月的林子并不是一片冰天雪地。恰好相反,格伦威公园似乎好几周没有下过像样的雪了,所以在明耀的阳光下,那光秃秃的树木和枯槁的土地显得尤其扎眼。这几天的气温不是特别冷,可能零下三四度的样子,而且非常地干燥。

  脚下的泥土并没有那种厚实中带有些许韧性的触感,而是像散沙一样,凝不到一块儿去。

  格伦威公园的林子里有许多确立已久的远足径道,长度各异。我们选取的正是一条让我们最接近公园边缘的小道。说是小道,但这条路明显人流量不多,在鲜有野草植被的冬季,要分辨出哪块地是被前人踩踏过的,哪块是久未触碰过的野地,还真不是特别容易。

  罗切斯特州并没有山脉,地形也算不上尤其陡峭,但格伦威公园的野林,哪怕没有被雪覆盖,也称不上平坦易渡。尤其是我们每人都背了二十多公斤的装备,哪怕是身体状况最好的我,也走得不是很轻松。饶是如此,在第二天中午时,我们便出了格伦威公园的界限,进入到格伦威森林。

  「周日下午,一点三十分,我们现在准备停下来吃顿午饭。这是我们探索格伦威保护区的第二天,已经离开了公园的范围了。一切如常。虽然树林确实安静得有点渗人,但是冬天本来就是如此,听不到什么动物的声音的。」

  我对着运动相机简略地描述了一番今天的所见之后,将其关掉然后与两个伙伴生火准备吃一顿便餐。

  颜君泠将白色绒线帽脱下,有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问道:「你还真准备把接下来的几天旅途都给录下来?」

  「就算我想,我们也没那么多电池。我只带了足够拍不到三十小时的录像的电池,不过应该够了。」我采集着枯叶和树枝,摇头道。

  谭箐手指对准我堆出来的小营火,添了一声「哔」的音效,树枝便自动燃烧了起来。她将背包里的面包和肉干拿了出来,分给我们,笑道:「你这身装备风格可够鲜明的。」

  确实。我胸前系着运动相机,背后背着大大的露营背包,头上戴着绒线帽,身穿暖和的派克大衣,腰间却挂了一把古色古香的剑鞘,里面是我的桃木剑,看起来像个非主流的Cosplayer。还好并没有携带枪械,否则的话会更不伦不类;

  颜君泠作为我们三人中唯一有枪械经验的人倒是带了一把手枪和不少子弹。

  「怎么样,接下来该如何?我们已经进入目标地区了吧?」颜君泠问道。

  我抽出地图与两人观看:「嗯。每过三公里我便留下了一个印记,确保我们能在回来的路上找到来路。但是看格伦威森林这个范围,加起来几百平方公里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不要看我们昨天一天便走了十几公里的路,那只是直线而已。要是想靠着这点脚程有效地探过整片森林的话,可能要在这里待到春暖花开。」

  谭箐从领子里翻出一道黄符来:「所以得靠这寻龙符,是吧?目前还没有反应呢。」

  颜君泠的精神力是我们之中修为最深最敏锐的,但是单论天赋和异能的强度,谭箐比我和颜君泠加起来都强。她的元素敏锐是一种很霸道的天赋,对火元素尤其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火元素亲和。而在深入的冥想,开发了自己的精神潜力和天赋之后,她的元素敏锐性扩大到不止是火元素,而是「阳」属性的元素。

  虽然很模糊,但是能够在短短两个任务内将天赋进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寻龙符寻找阴气踪迹靠的不是上清符录里提出的「同源呼应」之法,也就是归灵符的原理或者用聚阴符与灵漪符引发共鸣的组合技,而是用阴阳两气的相生相斥,以一点纯阳真气来放大任何与阴气触碰的相斥反应,从而发现来源。

  因此我要让对阳属性元素最敏感的谭箐来佩戴寻龙符,这样她的探测范围最广,也最准确。

  「那我们就在森林里绕圈子,碰运气?」谭箐问道。

  我有些无奈地收起地图:「嗯……目前来说我没有更多头绪。聚阴符里蕴含的阴气是我们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所以除非能在探索森林的过程中找到什么线索,否则最多只能采取笨方法,尽量地穿插格伦威森林的内部,看看能不能接触到什么东西。要是到星期四还没找到什么东西的话,就得冒险了。」

  虽然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两位队友也对这种大海捞针的行为高兴不起来。

  「要是只能这么乱逛,碰运气的话,还不如借条警犬来。」谭箐蹙了蹙眉道。

  「康宁顿的警察过去两个月每周都会派好几队人进来搜寻失踪人口,要是警犬有用的话,早就找到了。唉,启程吧。」

  那天晚上,我用卫星电话与在木屋里的三个女子通话了一阵。我们约定好,每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打一次电话,确认状况。两天过去了,她们倒是挺悠闲的,除了在看书,打牌之外,便是在闲聊。

  不同于格伦威公园那样,每年都会有数十万游客在树林里的各条小道上翻山越岭地徒步旅行,让地图上记录的路径都对行人相当明显,很容易跟随,格伦威森林里除了几条主要的徒步旅行径道之外,剩余的几乎都是原始的野林,往什么方向看都是一片相同的景色。

  这两天下来,我们看到的除了光秃的树木之外,便是带有些许灰败的棕灰色泥土。天气自然也不用说,暗沉沉的乌云密布,哪怕是白天也只是一片灰蒙蒙的,既没有阳光,也没有骤雨雪花,只有令人牙齿打颤的冷风每时每刻地都在往衣物里的缝隙钻。偶尔我们会在路上遇到一只雪兔或者狐狸,或者在天上看到几只飞鸟掠过,但这都只是小小的点缀而已。

  饶是我们都不算普通人,在这片没有目的地,没有指标,没有明确道路,所有的景色都一模一样的林子里走了几天后,都有些超乎寻常的心理疲惫。

  因此在第三天时,颜君泠脸上忽然闪过的喜色让我们俩都停了下来:「等等,你们听到了吗?」

  我和谭箐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水声……可能是一条小溪。我们快去看看!」

  三天下来第一次碰到活水源,我和谭箐都精神一振,跟在颜君泠身后。哪怕有谭箐的元素魔法保证我们不需要为饮用水担心,她在如此干燥的环境要聚集足够的水分也并不容易,因此我们很是省着地用水。

  果然,在颜君泠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一条小溪。虽然在干燥寒冷的冬季,这条小溪干涸了不少,露出了两边的溪床,但是在最中间还是有一条直径两米多的溪流缓缓地在流淌。我打开胸前的相机,开始拍摄。

  「第三天,星期一下午四点十一分。格伦威森林。这是我们三天来第一次碰到活水源,如你所见,两位伙伴都很振奋。虽然要在这种气温洗澡有点找死,但是至少可以洗把脸,补充一下饮用水。」

  我将背包放下,把运动相机放在背包上继续拍摄,然后也像两个队友一样,弯下腰来洗了把脸。清澈的溪水冷得彻骨,哪怕是我运起了真气御寒也无法隔绝脸上,手上被那刻骨的寒意所带来的微微刺痛。

  洗刷完之后,我们耐心地将水壶装满水然后烧开了,再补充了饮用水。做完这一切之后,才继续启程,顺着这条小溪往东北方向走。跟着溪流走,应该是最大机会碰到活人的方法。

  半个小时后,五感最敏锐的颜君泠再次举起了手,示意让我们慢下来:「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好像没人。」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袖口的辟邪符,没有反应。谭箐也摇了摇头,表示寻龙符没有动静。我再次将相机打开,与队友们缓缓地接近前面颜君泠察觉到的东西。

  走近几步之后,我和谭箐也看清楚那是什么了。北边大概三十米外的树木散了开来,露出一片平坦的营地。营地中间摆着几张折叠椅,一小堆篝火,和两道被扎好的深绿色帐篷。

  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篝火早已燃尽,冷却,以我的推测,至少得有好几天没人用过了,但是具体是多久前烧的,则完全无法得知。

  颜君泠对我示意,指了指帐篷然后摇了摇头。

  我会意,抽出剑鞘里的桃木剑,摸出一道驱魔符,然后无声地将其贴上剑身。

  颜君泠则走到帐篷大概三步外,伸出手,帐篷的拉链门便隔空被往下拉开。

  我往里瞟了瞟,除了一条睡袋和几件杂物之外,空荡荡的。如法炮制地检查了另一道帐篷后,也没有任何异常。

  我低声对颜君泠和谭箐说道:「没有异常。这个营地的人看起来早就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把这些东西都留下了。」

  「正常人是不会把帐篷和椅子都留下来的吧?还有,看看这里,是个背包。」

  谭箐沉吟道。

  我们将背包打开翻了翻,却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几件上衣,一本《格伦威保护区地图大全》,还有一只手电筒。

  我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色。一切如常。下午天虽然因为阴云笼罩,光线不算充足,但可视度也不差。营地方圆数百米,确实只有我们,和在西边五十多米外的小溪。

  但是隐约地,我却有点心惊肉跳。哪怕符箓没有任何反应,我都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我沉声对两人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不安?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颜君泠缓缓地点头道:「是的……在踏入这个营地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之前无论森林看起来多么死寂,多么可怕,都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心理作用而已。但是此刻我的精神感应却告诉我,这里不安全。」

  谭箐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我们再搜寻了一遍,确定这个营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之后,才小心地离去。临行前,我特意留下一张符纸作为印记。

  这个营地绝对有问题。

  走远了之后,我们稍微松了口气。谭箐迫不及待地说道:「你们觉得那个营地的人现在在哪里?会不会是……已经遇害了?」

  「很难说……营地里的东西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老旧或者脏乱。我看这些东西被遗弃了最多一个月的样子。」颜君泠蹙眉道,「而且看起来不止是一个人,至少有两到三个,其中少说有一人是男性。」我沉吟道:「两个月前,在菲莉茜蒂家的圣诞派对上,布拉德利警官告诉我在格伦威森林被封锁之后,又有两个人在里面失去了踪影。而从圣诞到现在,总共有四个人在这里失踪了,加上之前的五个,那就是足足九个人!这片营地看起来不像是从圣诞那么久之前留下的,更不像是正常情况下被收拾离去的样子,也许真的是灵异现象的受害者……」我们稍作商谈之后,均是顺着小溪继续往北,神经比起之前绷紧了许多。那片营地哪怕空无一人,也并没有任何过于异常的迹象,却也让我们三人毛骨悚然。

  一个多小时后,晚上七点时,夜幕已完全降临了。我与格伦威公园里的三个女子在此之前简便地通了个电话,与伙伴们吃完饭,聊了几句话后便各自准备休息了。在此前的两个晚上,我们都堆了篝火取暖,但是今晚,也许是开始有点疑神疑鬼了,我们特意挖了火坑来掩饰过于明显的光源和烟,并且约好了晚上换班守夜。

  自从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练武,尤其是在练出了真气之后,我每晚睡六个小时便能精神完足,因此主动承担起每晚前半夜的值班。

  无月的晚上,森林的可视度极低,尤其是当光源埋在地下时。除了我们这片小营地的方圆五米,跨越了那一小轮昏黄的光圈之外,一切都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中。我盘膝坐在帐篷外的火坑旁,静静地聆听着树林中的动静,耳中只有柴木被火焰燃烧的细微劈啪声和呼啸的寒风。「第三天晚上,十二点二十四分。今晚我们开始守夜,以防万一。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前两晚尚可形容为安宁的寂静在今晚忽然变得……有些恐怖了。在切身体验之前,你是很难想象在这么广阔的一片天地里,当风静止时,能有多么安静。

  连我的心跳声都比火坑燃烧的声音更大。「我轻声对架在身旁的运动相机描述着自己的感受:「我试了试相机的夜视模式,比起目不视物的情况好多了,但是用那种方式观察夜中的格伦威森林,比我现在看到的一片漆黑还吓人。「我将相当耗费电池的夜视模式关掉后,将运动相机也关闭了,只是坐在地上闭目沉思。还有两天,再过两天要是什么都没找到的话,我们只能冒险地用聚阴符里采取到的阴气来尝试」同源呼应「的法子了。

  「噼里啪啦。」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火坑里柴木爆裂的声音让我睁开眼睛,静静看着掩盖在一层树枝下,少许几簇偶尔会跃出来的橙色火焰。

  我的身形被这微弱的火光照映出一团模糊的影子,像是层薄薄的暗色布料笼罩黝黑的地面上。

  「啪!」

  不远处忽然隐隐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这违反了过去两个晚上一片死寂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转头试图分辨出黑暗中那声音的来源,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我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地试图再听到任何声音,却什么都没能察觉。

  我想了几秒后,悄悄地将运动相机再次打开,想要从夜视模式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虽然这是菲莉茜蒂订的超级豪华版运动相机,但因为是性能最平衡的型号,所以夜视的功效不是特别强。我无声地将相机对着声音的方向,眯眼盯住那小小的屏幕。

  屏幕上只有勉强看得出是树木的深灰色轮廓,那惨灰的色调说不出地渗人。

  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是错觉吗?

  我从左到右地扫视了好几遍,盯着屏幕看了两分钟,却什么都发现。

  我不认为那是错觉,但是有一定可能并不是什么诡异的现象,而只是单纯地恰巧有根树枝断掉了而已,是吧?

  我将相机关掉,放在怀里,继续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原本有些缓下来的夜风逐步加强,刮得我脸蛋有些发疼。我揉了揉脸蛋,将围巾往上拉了点,遮住大半张脸,有些紧张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

  「咔嚓!」

  我蓦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营地外的树木。

  这绝不是自然发生的声音。

  我再次将相机的夜视模式打开,来回扫视周围的环境。屏幕上再次拍摄出空无一人的灰色林木,但是这次我毫无动摇,只是缓缓地将相机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地扫荡,定睛看着屏幕。

  如此反复地扫描,等待了快十分钟后,我稍稍往后坐了点,眯起眼睛。

  这时,屏幕上闪过的事物却将我惊得差点把相机掉在地上。

  一道看起来甚是像人形的轮廓不知何时在十几米外树木的边缘出现,在粗糙的灰白图像里几乎分辨不出是不是盯久了屏幕的错觉。然而,在我凝神仔细观察这个人形时,它忽然动了,往后退了几步,融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彻底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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