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的放学铃，大家难掩喜色的冲出教室去找乐子，这间男校虽然是封闭管理，但内部有自己的餐馆，电影院，图书馆，俨然一个小城市。在漫长的前青春期里，我和前任们都是一见钟情，迅速发展为情侣，干柴烈火自焚般的爱情总是无疾而终，我太容易失去新鲜感。见一个爱一个，不断狩猎，有时我是0有时我是1，仿佛那部经典恐怖片《怪形》里能不断拟态的生物。凭借清纯可人又带冷漠的皮相，我能轻易带着距离感吸引爱人们的注意，这是天赋，也是诅咒。身边的人不断地更换，这在对男同极度宽容的男校里反而变成一种美德，很多人慕名而来看我，也有不少情书塞进我的储物柜里。滥交而丑陋的才叫婊子，如果你很好看，那么滥交是一种被默认允许的特权。

夜色下，我坐在图书馆里看贾平凹的废都，这本书被放在家里厕所，是我父亲专用的刊物。和管理员借阅后，我走到阅览室最里面没人的小房间。看着书熟悉的封面，回忆汹涌袭来。那年除夕，父亲刚从超市买了一堆火锅食材，有我喜欢的鱼豆腐，蟹味棒，爆浆牛丸。派出所一通电话让父亲去领人，父亲抓起棉袄，戴上手套，走进冰天雪地：“纯儿，你先吃着，吊龙别煮太老了。” 我是他的跟屁虫，自然穿上夹克，跳上自行车。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留在家里。事情的起因是小叔家成因为嫖娼被扫黄大队抓到，需要家属来领人，在北方，嫖娼被抓是光荣的一件事，这是一种男人性能力的体现，好事的老婆娘和寡妇见到嫖娼被抓的大老爷们会亲切的嬉笑怒骂几句。北方的小城市，低头不见抬头见，警察见到熟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这次小叔的嫖娼不一样，他是嫖宿未成年人，当然，这是警方用词，用我父亲的话来说就是和半大七八岁的孩子肏屁眼。

中国同性之间没有严格的强奸法，派出所思想教育后就把小叔放出来了。“哥，我没脸见嫂子和显纯，我这就回去。” 家成从派出所走出来时喃喃。“回家吧，这大过年的。” 父亲的脸隐没在风雪里，看不出情绪。年夜饭上，我见到熟悉的人自然比谁都要高兴。父亲没有和母亲说这件事，母亲自然没往那方面想，家成这样品学兼优的孩子，最多就是打架斗殴，气血方刚的小伙子犯点错，都可以理解。席间，父亲喝了很多白酒，话很少，看得出来他不开心。“哥，你少喝点。” 家成拦下父亲的酒杯。父亲已经有些醉态，他夹了一口菜：“家成，你和我说实话，那次寒假你有没有碰过纯儿。” 家成没有说话，低着头，是死一样的沉寂，只有春晚赵本山猥琐的声音在回响。父亲大叫一声摔碎酒瓶，一拳打在家成的脸上，家成倒地后父亲用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脖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他妈的不是人，畜生。”

父亲打了小叔二十多分钟，暴风骤雨般的拳头落下，鲜血淋漓，脱力后拿起皮带抽，这是父亲第二次打小叔，第一次是六岁的小叔偷了家里的钱买高粱糖。“如果我知道他是这样的禽兽，说什么我也不会把你送到他那里。” 父亲死死抱住被吓坏的我，泣不成声。“我身上也没有缺什么，别打小叔了。” 我说道。父亲愣了一下，看着我，反手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你个带把的小婊子，竟然替他说话，我还好奇你怎么一直想去上海，原来每年寒假暑假都迫不及待送上门给人肏。”

皮带如雨点抽打在我的身上，父亲脱光了我的衣服，每一下抽打，白嫩的皮肤上就留下一道血痕，微微渗出鲜血。家成挣扎着爬起来，挡在我面前：“哥，打死我吧，纯儿他还什么都不懂。” 父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在北方男孩被肏屁眼是很忌讳的，因为老人们总说肏屁眼会上瘾，长大就变成了同性恋，断子绝孙。北方的男权观念很重，心甘情愿被肏屁眼在大家看来比妓女卖春还要下作。“你给我滚到卫生间去思过。” 父亲推搡着我进入黑洞洞的厕所，反锁上门。门外是父亲抽打小叔的声音，母亲心如死灰，一言不发坐在炕上，她作为妇道人家自然把贞洁看的比什么都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打开门走进卫生间，一边扇我耳光，一边逼问事情的经过。我如实告诉他后，他打得更凶了，我的脸肿起来，屁股火辣辣的疼，这样因暴力带来的痛楚却给我带来了性快感，稚嫩的鸟儿高高翘起。“我让你硬。” 父亲狠狠揪住我的雀儿扭动起来，我嚎啕大哭。这样的地狱里我几近昏厥。母亲冲进来一巴掌打在父亲脸上：“你他妈疯了，这样弄坏了，谁给你们顾家传香火？”

第二天大年初一，外面的鞭炮声把我吵醒。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的肉浮肿发烫，下体的小鸟红肿不堪，一碰针刺一样的痛。父亲愧疚的坐在我床边，一夜枯坐：“纯儿，爸昨晚喝多了。” 母亲抹着眼泪：“让你别下死手，你看看纯儿都成什么样了。” 我起身环顾四周，家成已经连夜离开，回到上海。他是这个家里最早一去不复返的人，直到最后病的不成人形在医院的强烈要求下才同意见我父亲，进入临终关怀。在新年欢声笑语的气氛里，我内心绝望而苦涩。

“哟，你也在这里。” 林大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合上书本，放下腿。我穿着学校制服的白袜，纤细的脚趾透过薄薄的棉布玲珑有致。林大伟拿着一本川端康成的古都，手里捧着冰美式。我走上前，跨坐在他的两腿上，示威般的一口气喝掉他的咖啡。我舔了舔嘴唇，低下头用他洁白的衬衫衣领擦去嘴角的咖啡残渍，有意无意的把温热带着咖啡苦味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脖颈。多年沉浮在情爱场里让我无师自通很多技巧，配合这样禁忌的年纪，总能轻松得手。

“听说你之前的班导就是因为有把柄在你手里才不得不离开？” “都是谣言，我可是个好学生。是吧，老师？” 我笑了笑解开鞋带，脱下白袜，露出裸足踩在他的两腿间。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肉棒在充血勃起，坚硬，炽热。什么为人师表，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我想起了外婆苍老的脸：“哪有猫儿不吃腥？” 我看着他略显狼狈的窘态，哈哈大笑。“好了，送我回宿舍吧。路上聊聊？”

昏暗的校园林间道，我和林并排走着，和周围普通的同性情侣一样漫步在林荫里，空气里散发出石楠花的气味，这是高浓度的荷尔蒙催情剂。我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在情爱欢场里交心是过早打出自己的底牌。自从离开小叔后，我就明白这个道理了。我身边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做爱，不谈情。这样的态度是有底层逻辑的，本质上中国社会是一个传宗接代为使命的社会，丁克，同性恋，讳莫如深。在这里上学的人，基本上也都来自这个社会里既得利益者的家族，这样的有钱人们自然需要儿子生儿育女。所以大家年轻时候玩一玩，等到毕业，基本上都会娶妻生子。“周末来我家吧，我做菜很好吃。” 林大伟抬起我的脸，我感到好笑，这样就得手了，没有难度。

嫖宿被抓后小叔和父亲的关系缓和是在父亲给他张罗婚事后。用缓和这个词还是太过激，因为这只是小叔完成爷爷生前的遗愿，娶了爷爷战友的小女儿。他本人没有在本地办婚礼，也没有见父亲，只是和女方匆匆见了几面就在上海登记结婚。父亲也是内疚的，自爷爷去世后，他一力供起小叔念书，小叔聪明绝顶属于全村的希望，父亲咬着牙也要他念完博士。于是，除去每个月生活费，父亲额外加了钱，毕竟现在有个女人要养，将来还会有孩子。唯独一件事情父亲一直坚持，就是不再允许我和小叔见面。我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周末我如约来到林大伟家里，“房子很漂亮。” 我忍不住赞叹，这里是西湾最贵的一片公寓。“抱歉，久等了。” 林提着大包小包走上楼开门。黑色木质地板，莫兰迪低饱和度色系的家具，还有一系列收藏的黑胶唱片，十分惹味。“原来你这么有钱。” 我坐在高脚凳上，心里有了一些自卑，物质的比较让人自怨自艾。他在厨房清洗海鲜，是一种类似虫子的虾叫做海战车。我听到这个蠢蠢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出来，林看着我：“不要看不起海战车，很好吃的。” “哦。” 我躺在沙发上，柔软有他身上科隆水的味道。

很快海战车刺身，海战车炒蛋，猪脚汤，葱炖海参，菠萝咕咾肉，以及炭烤羊排就端上桌。“很多都是预制菜，加热一下很方便。” 他递给我一双筷子和一碗饭。“海战车很鲜。” 我对这个丑陋的海洋生物有了改观。“很多东西要吃过才知道味道，光看不行，比如肉肠。” 他突然开口黄腔，让我猝不及防。“肉肠是香港的叫法，是一种类似沙蚕的海洋美食。” 他见到我露出坏笑后提醒。酒足饭饱后，我参观了他的收藏，他有一个奥林巴斯om-1胶片机，放假就去拍照片，人像，建筑，花鸟什么都有。“怎么你的作品都是黑白的？” “摄像的美学里色彩没有意义，构图才有。” 他穿着围裙洗刷碗筷。 ”你更适合黑头发，会很可爱。“

下午，他开着凌志送我回学校报道，我来到教学楼后面的篮球场，社团老大和几个狗友已经坐在看板上聊天了。“哟，纯儿恋爱了。” 老大开了一瓶墨西哥可乐递给我：“你每次恋爱，脸上都是一副发春的样子，隔着一百米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骚味。快和我说说是和哪家公子，高年级的野狼，还是本部的奶狗。” 我发出干呕，对他这种drama queen的语气感到作呕。“哟，你还恶心我？不看看自己，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傍晚，我去校内理发店剃掉了一头黄毛，取下了舌钉和耳环，把破旧画满了涂鸦的校园制服丢进垃圾桶，拿起一件崭新的穿上。”你发瘟了？开始打乖乖牌？“ 老大垫着脚，用极其夸张的语气嘲讽我。我笑了笑：”我想当个好人。“ 老大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我很高兴，看到你变得更好了。” 图书馆里他递给我一杯冰美式，我很讨厌喝苦的东西。“嗯，你想说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放下笔。“周末继续来我家吃饭？ 林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 我转了转笔，不置可否。“你愿意吗，顾同学？”

图书馆双人自习室的门关上，林大伟轻轻解开我衬衫的领口：“太热了，不是吗？” 我没有拒绝，躺在他的胸膛，感受林的爱抚。情欲被慢慢挑起。他搂着我，低下头给我口交起来。我闭上眼，开始享受他高超的口交技巧。和林温和外表截然相反的口技极富有侵略性，舌尖几次尝试刺进我的马眼。我全身酸软，嘴里也开始含糊的呻吟起来，即便我经常做爱，那群小鬼生涩的手法还是难以企及林老练的技巧，我没法坚持太久就一泄如注。”还真是很敏感，脸也很红呢。“ 林吞下我的爱液，满意地笑了。欲拒还迎了这么久，自以为是这场狩猎的猎人的我，岂不知早已经是陷阱里等待被屠宰的猎物。伴随着清脆的啪，图书馆的保险丝烧坏了，黑暗一下子笼罩，好在这个时间本没有多少人。黑暗里，林脱下我的短裤，手指伸进我的口腔沾染我的唾液，然后笔直插入我的肛门内，指腹轻轻抬起，按压我的前列腺，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如温水来袭。我的下体很快恢复了勃起，粘稠的爱液沾染在粉嫩的龟头上，密闭的自习室里是精液淫靡的气味，但此时我并不想做爱，大概是动了真心，我变得拘谨而羞涩起来，像个处子。”放过我吧。“ 我轻轻咬着嘴唇。林大伟喘着气吮吸起我的耳垂：“我要生吞活剥了你。” ”因为供电问题暂时无法修复，请同学们，有序撤离。“ 保安拿着大喇叭在喊，拿着手电来逐个敲门。我慌乱穿好衣服，提着书包飞奔离开。

是夜，我辗转难眠，脸莫名在发烧。衬衣还留存着林好闻的古龙水味，下体还残存被他吮吸时难以忘怀的快感。我闭上眼，色气的将一支水笔插进屁股里轻轻搅动，直到迎来激烈的高潮。省大学派出名师来青浦男高讲座，我再次见到了小叔。他头上多了一些白发，带着无框眼镜，打着深蓝色领带，看上去有一种学究气。我坐在台下仰望台上的他，这么多年的沉淀后，他可以如此心平气和接受如潮水的掌声和鲜花。“顾教授，你的发言很精彩。” 我作为新生代表上前献花，家成接过我的花，他的嘴角蠕动了一下：“谢谢，希望大家能从我的抛砖引玉里得到一些思考。”

傍晚，我在办公楼顶层男厕里给小叔口交，这里人迹罕至，分别这么久我们之间总有一根丝线连接彼此，再次见面这根名为性欲的丝线就变成了导火索。“舒服吗？” 我快速吞吐他的肉棒，舌头不断绕着龟头打转，猛的把肉棒插进喉咙深处。“纯儿，你知道吗，这几年不能和你见面，我都靠对你性幻想才能射出来。” 他脱下我的衣物，坐在马桶上，让我跨骑他的肉棒，熟练的肏起来。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口，舌尖舔硬我的嫩乳，牙齿轻轻咬住。“看来婚后生活不是很幸福。” “那个婊子我一年都肏不了两次，我的宝贝显纯，你的屁眼还是那么紧，要射了。” 我立马停止抽插，报复那次在游乐园被寸止的经历。“这么快射精可不行。” 我揪着他的领带，细细的用括约肌夹住他的龟头挤压，小叔的鸡巴明显涨大了一圈，他狠狠下压我的腰部，肉棒被菊穴完全吃进去。

强烈的快感让我忍不住颤抖，呻吟起来。“纯儿。“ 他呼吸变得无比急促。我知道小叔快坚持不住了，迅速一坐到底，来回几次后猛的起身后拔出肉棒，肉棒在空气中猛喷，射了个寂寞，厕所隔间的墙壁，他的西装，公文包，皮鞋都是浑浊粘稠的精液。”到此为止了。“

我擦去两腿间的粘液，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小叔捂住我的嘴，反锁厕所隔间的门，从公文包里拿出药片吞下两粒。“显纯，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 他撕开我的衬衣和制服领带，我被按在厕所的地板上，迎接家成的强奸。他抽下皮带反捆住我的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鸡巴加速充血，对准我红肿的屁眼再次插进去。他狠狠咬住我白皙的肩膀，鲜血流淌下来。“悲鸣，乱伦的性爱本身就是一场受难。” 他拿出一根金属笔芯塞进我的尿道，然后快速撸动我的肉棒，笔芯能直接刺激前列腺，又痛又爽，我的眼泪和口水不住的流淌。

“你为了谁变成现在的样子，最近一次见面，你还是一副不良少年的行头吧。” 家成勒住我的睾丸，轻轻捏起来，剧烈的痛楚让我痉挛，尿液顺着笔芯喷洒一地。“他比我好在哪里？为了再见到你，我娶了不爱的女人和整个家族和解，我的一生都被她毁了。” 在这样的受难里眼泪不住的流淌：“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会来找我，就像你曾许诺的那样，带我去漠北的城市，和所有人不告而别，我们两个一生一世的过日子。” 那是我们第一次做爱后太阳余晖里家成和我宣誓。“你说的对，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想变成更好的人，我受够了无止境的等你，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家庭，在上海失去消息一去就是五六年。”

小叔痛苦的亲吻我，这些年他同样备受情欲和伦理的煎熬。“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他松开束缚我的皮带，温柔的语气一如我第一次在上海见到他。若干年后，我穿着黑色风衣来到小叔的坟前上香，总会想起这一幕激烈性爱作为存在过的爱意证明，庄严肃穆的念佛声中，记忆里那晚我们缠绵悱恻倒在公厕地板上相拥而眠，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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