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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的故事,16

小说: 2025-08-13 08:20 5hhhhh 8020 ℃

小轩,我他妈的爱上你了,怎么办啊?

我每天看着你往小西那儿跑,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带上小西,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你这个大傻逼!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啊,我操你妈,小轩,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大傻逼!

夏天说着说着,突然拎起一个酒瓶子,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很清脆。

对啊,小轩,你他妈就是个大傻逼!

你明知道我跟你叔儿玩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告诉你,你叔儿现在已经上瘾了,他爱上了溜冰你知道吗?你懂什么叫溜冰吗?没有我,他根本就活不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叔儿那点儿破事,你叔儿吃过你机巴!他都跟我说了!

你这个变态!你叔儿说你最爱的人是他!

刘文爽像疯了一样,阴阳怪气说完一大堆话,也拿起一个酒瓶子,砸在地上。

疯了!全世界都疯了!我大口喝酒,想把自己灌醉,这一刻的清醒,才是最大的折磨。

所有人都醉了,只剩下我收拾残局。

而我能管的,只有夏天一个。

扶着夏天在马路上走,他瘫软在我的肩膀上,特别沉。

夏天说他爱我,那么我呢?

在清泉澡堂第一次见他,不是已经惊为天人?后来,在广场上与他相遇,一起踢毽子,在他家里一起擦玻璃,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经历那么多美好的瞬间。

只是,为什么要说破呢?说破了以后,反倒让人不知怎么继续下去了。

在这个小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是肉欲的,是私密的,是不能这样堂而皇之说出口的。

把夏天放到床上,用电热水壶烧水。

这个下午,怕是不会有人再回澡堂了。

索性拿了抹布,帮夏天擦玻璃。站在窗户外面,一边擦一边透过玻璃看躺在床上的夏天,他喝醉的样子,竟然也是可爱的。

擦了三遍,累得胳膊都酸了,才停下来,倒了杯刚烧好的水给夏天。

怕烫,拿了一个碗,把水从杯子倒进碗里,再从碗里倒回杯子,来回倒了几次,直到水变温,才送到夏天的嘴巴里。

夏天喝了些水,继续睡,我就躺在他旁边,从后面抱住,像抱了一整片宁静的海,不知不觉,也睡了。

等我醒过来,夏天已经醒了,指着透明的玻璃窗,冲我笑。

你干的?

可不……累死我了。

哪儿累?我帮你舒服舒服。

夏天转过身,压住我,嘴巴凑上来,还带着残留的酒气。

我闭上眼,任由夏天的嘴巴从我耳朵到鼻尖再到脖子,随意肆虐,最后,撕开了我的衣服。

你能带我去哪儿?

一丝不挂的夏天骑在我身上,我坚挺的机巴早就进入他的身体。

你想去哪儿?

我笑着问。

带我飞吧,飞到云彩上面,飞去看彩虹,飞到天宫里,去做神仙。

好啊。

我的腰上用力,夏天的身体开始颠簸,嘴上发出兴奋的叫声。

事后,我想告诉夏天,那是我这几年来最爽的一次高潮,只是,说了也无任何意义,索性算了。

第二天,众人回到澡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更衣室见到刘文爽,只是冷哼了一句,从我身边走过。

毕竟,他再也不用假惺惺地叫我哥,讨好我了,因为,在这个澡堂,他早就取代了我的地位,成为最受欢迎的人。

下午,坐在凳子上打盹,大大从外面走进来,叫我。

小轩,上三楼。

我正要起身,夏天先我一步站了起来。

大大,是郭老板吗?

大大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感觉他生病后,眉宇间的机智和老谋深算少了很多,有时候,还有些蠢钝。

我去吧,他肯定更想见我。

说完,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跟着大大走了。

大李子凑到我跟前,像往常一样嚼舌根。

这夏天也太不像话了,当着你的面儿跟你抢活,三楼那么好的活儿,谁不想去啊。

我看着夏天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一去,另有算计。

当我走进院子的时候,小西正蹲在院子中央,洗他的内裤。

风很大,吹着他的头发和衣角,看上去特别单薄。

怎么不在屋里洗?

我问。

小西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冲我笑。

屋里弄得全是水,到了晚上,就更冷了。

跟你说了去我那儿,你就是不听!

莫名地烦躁起来,不只是因为小西,还因为夏天。

从三楼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假装没有看到我询问的眼神。

他跟郭老板做了什么,郭老板以前跟我玩的那些花样,也都跟他玩了吗?如果心中真的爱一个人,还能接受别人进入他的身体吗?

你有心事。

小西坐在床边,看着我给炉子添火。

冬天还有好久才会过去,那么多个寒冷的夜晚,小西要怎么熬下去?

我拿起地上的脸盆,接了盆水,直接浇在炉子上,把火浇灭,然后,用力一踹,炉子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跟我走,炉子都没了,不走你就等着冻死吧。

小西看着我的眼睛,一直看着,好像要把我看穿。

听你的,走吧。

夜色中,小西就像一只流浪的猫,被我带回了家。

进门,刚好碰到叔叔从洗手间出来,竟然一丝不挂,硕大的机巴半硬着,垂在两腿之间。

回来了?

叔叔的眼神游离,显然,又吸了那个东西。

我顺势往叔叔的房间瞄了一眼,床上躺了一个人,看身形就知道是刘文爽。

你们想玩,我拦不住,但这里是我家,你现在就给我滚!

冲进叔叔房间,用手指着刘文爽,一个字一个字地吼出来。

你搞错了,这里是我家……

叔叔……不知什么时候拦在了我的面前,吸过东西的眼神,空洞而又陌生。

我愣在那儿,有一秒钟特别想哭,但没有眼泪。

走吧。

小西从身后拉住我的衣角,我像个丢了魂的躯壳,跟着小西,下楼,到街上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哭了出来。

小西抱着我,坐在路边商店门口的台阶上。

商店已经关门,漆黑一片,好像白天的热闹,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恍惚间,想起小时候,跟家里人吵架,也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很想跟他们吵。吵完,叔叔带我去旁边的小卖部,问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把枪,不喜欢我的,我都要杀死!

买!想买就买!记住了,叔叔是这世界上最疼你的人,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要的,叔叔都给你买。

叔叔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还记得他嘴巴里的烟草味儿,特别好闻。

去我那儿吧,都怪你,把炉子踢翻了,今晚咱俩只能冻着了。

小西拿风衣的袖口,帮我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我不爱他,可是每次愿意陪着我哭的人,只有他。

咱们去住旅馆,没有家,也要睡得舒舒服服的!

站起来,拉着小西,身上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力量,好像跟谁赌气似的。

刘文爽……如果我真的有一把枪,第一个杀的人一定是你!

我在心中痛骂着刘文爽,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晚,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刘文爽让人给废了。

大李子这样跟我说。

我坐在澡堂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就像听大李子以往跟我说过的任何一个八卦,面无表情。

听说,是道上的人干的……刘文爽这小子看上去挺机灵,怎么会得罪道上的人?腿断了也就算了,最残忍的是,卵蛋子让人割去了,这不就完了吗?一辈子别想生孩子,老了都没有人送终。

卵蛋子?割掉了几个?

我转过头,饶有兴致地问。

大李子被我问得愣住,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冷血,匆匆忙忙把烟头摁灭,像见了鬼似地逃了。

看着大李子逃回去的背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应该很痛快才对啊,我最痛恨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虽然不是因为我。

只是,想到刘文爽卵蛋子被割掉的惨状,又怎么都痛快不起来了。

人说到底,还是善良的,又善良又麻木,再加上几分迫不得已的虚伪,便是过了多惨的生活,都要说一句活该。

是你吗?

大大把我叫到休息室,表情特别严肃。

我笑了,笑得特别无赖,也特别无能。

大大,您觉得我是这块料吗?

你自己当然是没这个本事,可有人愿意为你这么干。小轩,老天爷对你真好,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狗东西,偏偏有人排着队心甘情愿为你赴汤蹈火。

大大,您说清楚,您知道是谁干的?

呵呵……前两天,谁上了三楼?大大老了,可还没有糊涂,你们就折腾吧,这澡堂,早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大大挥了挥手,一脸的厌恶,让我出去。

我的心咯噔一下,好像被人丢了几块石头进去,沉甸甸的。

大大说得是真的吗?废掉刘文爽的……是夏天?

不可能!他的眼神那么清澈,那么与世无争,虽然他说过,要替我对付刘文爽,可那么残忍的手段……不会的,不会是他。

下班在更衣室等我,有惊喜给你。

夏天从我身边走过,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如果那件事真和他有关,他的脸上,不会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

放心了,大大肯定也是揣测,他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事事都看得通透,又不是侦探。

下班,等在更衣室,夏天收了工,风风火火从外面走进来。

把眼睛闭上,别偷看。

什么东西啊?弄得神神秘秘的。

我假装闭了眼睛,其实留了一道缝,看夏天把柜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条棉裤,红色的,煞是好看。

这算什么惊喜?这颜色我能穿吗?还这么瘦!

我接过棉裤,来回比量。

谁说是送给你的,帮我带回去给小西。他身上有伤,这裤子里头都是羽绒,穿上去软和,有了它,冬天能过得舒服点儿。

我知道,你们俩现在住一块呢,带给他,就说是你买的。

夏天……我和小西……不是…….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夏天就截住了我的话头,从柜子里拿出个好看的纸袋子,棉裤叠好,放进去,又递回我手里。

好了,别啰嗦了,快回去吧,小西现在有伤,需要你。

我没再说什么,拎着袋子,回到我和小西临时租的房子里。

小西一边把棉裤往腿上套,一边高兴地说,这颜色真好,我就喜欢艳的,血红血红的,才好呢。

血红……刘文爽卵蛋子被割去的时候,流出来的血,就是这个颜色的吗?

天越来越冷,来澡堂洗澡的人也越来越少。

东北的冬天,是热闹的,也是萧条的。热闹在屋子里面,忙了一秋天的人们聚在屋子里,取暖,打牌,聊天。萧条在街上,从街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几乎碰不到几个人。

我和夏天,无聊地坐在澡堂里用扑克牌比大小。

大李子家闺女病了,带闺女去医院,澡堂,就剩下我跟夏天两个人。

下点儿雪就好了,出去堆雪人。

夏天抬起头,看着墙角最高处的那扇排气窗,眼神充满向往。热腾腾的水汽从排气窗钻了出去,不知飞到哪里。

小时候,在农村,到了冬天就没事儿干,每天都盼着下雪,下了雪,好去田里堆雪人,我那时候特别孤僻,没什么朋友,雪人就是我的朋友,我还记得有一年,雪人化了,我还狠狠哭了一场。

听夏天讲他小时候的事,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陪他回到小时候,跟他一起堆雪人,做他的伴。

快了,再过几天,第一场雪就该来了,到时候,咱们在澡堂门口堆一个大雪人,就咱们俩一起堆。

我说完,夏天用向往的眼神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如果,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大连,没有遇到丁小红,小树子,刘文爽,也没有进过澡堂,认识郭老板,小西,大肚子班长,而是在一个很意外的场合意外地跟夏天相遇,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呢?

会不会像小说中的那些恋人一样,过上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

夏天,上三楼。

我还在胡思乱想,大大不知何时出现,冲夏天招了招手。

跟他说,我不想见他了,爱找谁找谁。

夏天竟然违抗了大大的指令,语气特别淡然,好像这世上的一切,对他都已经不再重要。

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

大大叹了口气,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我去吧。

起身,冲大大心疼的笑笑,径直往三楼走。

自从得知大大生了病,便再不忍心看他发脾气,人老了,要走之前,还是对这个世界留一点好念想吧,大大辛苦了半辈子,也算计了半辈子,太累了。

三楼,开门,不出所料,果然是郭老板。

夏天也是奇怪,上一次明明叫的是我,他抢着去了,这一次,人家指名要他,他偏又不愿意。说起来,能活得这样任性些,也是福气。

怎么是你?

郭老板见到我,毫不掩饰眼中的失望。

对他来说,我早已不新鲜,能玩的花样也都玩过,就像一盘剩菜,不直接说出厌恶,已经算善良了。

这家伙,过河拆桥,刚帮他办完事儿,他就翻脸不认人。

郭老板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夏天……他求你办事了?

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刘文爽被废掉前,夏天抢着上三楼伺候郭老板,不会这么巧的,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在这镇上,要废一个人,除了我老郭,谁有这个本事?上次,他在我身子下面又骚又浪,我还以为他回心转意。

操!我早该想到的,他怎么会回心转意?不过就是想利用我!

郭老板说完,一阵莫名的恼火,把腰间的浴巾扯掉,让我给他扣交。

我这时候,哪还有心情干这事儿,跪在地上,含着郭老板的机巴,心不在焉。

算了算了,没劲!

郭老板一脚把我踹开,自己拿手撸了一会儿,没射,反倒软了。

你去跟他说,这地方,我不会再来了,也不会再打扰他,欠他的,我都还了!

我盯着郭老板,他说话的时候,眼泪就在眼眶里忍着,没有掉下来。

东北农村,有个习俗,每到年前,都要杀猪。

家里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猪,到了年关,偏要杀掉,总是有点舍不得。

可是,养它,就是为了杀它,不然又何苦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和粮食?

人在逃避现实这条路上,总是聪明的,既然舍不得,又必须杀,那就找别人来杀好了,眼不见,心就不烦。

于是,每个村子里,都有一个叫屠户的人,到了年下他最忙,拎了刀帮每一家杀猪。

那一年,夏天刚满十三岁,机巴刚能硬,还不懂什么叫打飞机,也还没有第一次遗精。

一大早,天蒙蒙亮,夏天一个人睡在西边的屋子里,突然听到人声。他认识那个人,是村子里的屠户, 老郭头儿。

老郭头儿怎么会进了我屋?难道找错了门?

小夏天正纳闷,老郭头儿已经走到他跟前,轻手轻脚跃上了炕。

东北的冬天,烧火炕,炕头能热一个晚上,热炕头让人不愿起。

小夏天想把眼睛睁开,问问老郭头儿,你这是要干啥?但不知怎么地,就把眼睛紧紧闭着,假装还在睡觉。

老郭头儿掀开了夏天的被子,扯掉了妈妈用布给他缝的他特别不喜欢的裤衩,用舌尖轻轻在他刚发育好的机巴上来回舔。

大概是火炕太热了,大概是男孩子年纪小火气太盛了,被老郭头儿舔了几下,夏天就硬了,像是睡着的小战士,突然被叫醒,做好了准备去打仗。

真舒服,舒服里头还有一点儿疼。

不过那疼可以忍,忍着忍着,有东西喷了出来。

糟了,我尿老郭头儿嘴里了。

小夏天心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内疚,但老郭头儿好像毫不介意,把他尿出来的尿,全部吞了下去,末了,还像舍不得一样,来回舔了几遍,全部舔干净。

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舒坦的事儿,有东西喷出来时,整个身子都跟着抖,像是憋了半天的尿终于尿出来一样,释放的快感。

自此,小夏天盼着老郭头儿再来,盼了好几天,直到家里要拿杀猪菜请客,老郭头儿又来了。

这一次,夏天还是闭着眼睛装睡,老郭头儿含着他的机巴又吸又啜,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别用牙,疼。

老郭头儿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夏天会醒,嘴上停下来,一动不敢动。

再来啊,只是别用牙,正舒服着呢。

夏天这么一说完,老郭头儿又兴奋起来,俯下身子,吸得更猛了。

你是怎么回事儿?那东西好吃?

喷出东西以后,小夏天忍不住好奇地问。

你不懂,这是娃娃的精华,吃了,能长寿。

真的?那以后我自己弄给自己吃,要怎么弄?

老郭头儿指导夏天,怎么用手把机巴握住,怎么上下忽快忽慢地撸,没过一会儿,夏天又硬了,并且自己撸得特别开心。

完了,完了,又要喷出来了。

小夏天轻声叫着。

老郭头儿赶紧埋下头,生怕错过任何一滴,把夏天射出来的米青.液全部收进嘴巴,好像吃了比杀猪菜还好吃的人间美味。

也不给我留点儿……

这老头儿太贪心,那么好吃,就不能让我也尝尝?

小夏天还想缠着老郭头儿再玩一次,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爸,你在这儿干嘛呢?

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正用厌恶的眼神,盯着老郭头儿。

那个小伙子,就是后来的郭老板。

夏天跟我说,最初的时候,郭老板是厌恶他的。

因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爹吃了夏天的机巴。可越是这样,夏天对郭老板越有兴趣,想方设法接近他。

当时,村子里有一批不干农活,整日游手好闲的流氓,郭老板就是他们的头儿。

夏天在村口堵到郭老板,用稚嫩的声音说,我要加入你们。

你才多大,滚一边儿去。

郭老板不耐烦。

不同意?那我就去你家找你爹,让他帮我说说话。

夏天还真是有法子,一提到老郭头儿,郭老板就蔫了。

随便,你爱跟着我们就跟着。

从此,夏天有事儿没事儿都跟在这群流氓的身后,就像一条大虫子的小尾巴,怎么甩都甩不掉。

除了游手好闲,流氓,还是需要打架的。

这一年刚入夏的时候,夏天见证了一场郭老板带领的流氓队伍和邻村流氓队伍之间的血拼。说是血拼,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

最厉害的人,手里拿的是半块转头。

郭老板真的是勇猛,一口气撂倒了三个人,第四个人冲上来的时候,身子都是抖的。

可惜,郭老板没看出来这是一个局,那个浑身颤抖的人,只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真正的黑手悄无声息从后面袭来。

小心!

夏天大喊了一声,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冲了过去,替郭老板挡下了那半块转头。

鲜红的血从额头淌下来,所有人都吓傻了。

一群在乡下长大的年轻人,在录像厅看了几集古惑仔就觉得自己特别牛逼,哪里见识过真正流血的场面?

邻村的流氓们一哄而散,只留下郭老板带着几个兄弟,抱起夏天往卫生所跑……

留了快疤,现在还能看到。

夏天把头发撩起来,果然有一块疤,这么多年过去,还残留一点红色。

有时候想想,我跟郭老板之间,也许真的是爱情。

从十三岁到十八岁,整整五年的光阴,我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关系。

但是,他对我是真的好。

他能弄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香蕉味的口香糖,溜溜球,还有一把玩具手枪。

十八岁那年,我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点头。

我又问他,等我长大,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他又点头。

那你会跟我结婚吗?

你傻啦?两个大男人怎么结婚?

我生气,跑回家再不理他,他也不道歉,就每天在我家院子外面来回地转悠,看到我,也不叫我,我让他走,他又不走。

有一天夜里,天都黑透了,我到大门口,发现他还在。

你咋不回家睡觉?

我问。

他没回答我,突然冲上来,把我抱住,用力亲我的脸,还有脖子。

我伸手去摸他下面,隔着短裤,已经硬得烫手。

可是,我正要把手伸到他裤子里面,他用力把我推开,跑掉了,跑进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那是我跟他最后一次单独见面,没过多久,他就结婚了,跟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我给他写了一张纸条,拜托一个流氓帮我送过去。

纸条上写着,郭生,我会恨你一辈子。

郭生,是郭老板的名字。

很多年后,人们早就习惯了叫他老板,大哥,恐怕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他的名字叫郭生。

进城以后,遇到一个大哥,他跟我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只是一时兴起的欲望,至于爱,是根本没有的。

我不相信,爱就是爱,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夏天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风景。

我想上前抱抱他,又觉得这一刻,他的姿势像一幅画,不忍心打扰。

夏天和郭老板的故事,除了大大,大概只剩我一个人知道。这世间,好像每个人都是装故事的罐子,不要随便打开,因为你不知道里面装的故事到底有多破碎。

我想起自己的罐子里面,有一段过往,是在大连一间狭小的地下室,跟丁小红度过的。我还记得在两张床之间,那个花瓶,里面插了一枝蔷薇,丁小红说,那是他最喜欢的花。

把罐子盖起来,不想回忆。

夏天转过头,问我,小轩,你最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说这些干什么,没用,反正也过不到……

苦笑,这世上真的有人能过到自己想过的生活吗?或者说,真的有人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大概都是在不断的追问和寻找中,慢慢老去了吧。

我把外套穿好,跟夏天说,走了,小西还在等我。

夏天抓住我的胳膊,突然用乞求的眼神看我。

等小西的伤好了,你还跟他住一块儿吗?

不知道,等他好了再说。

说完,好像害怕似的,匆忙地逃了。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夏天的想法,他为了帮我报复刘文爽,去跟郭老板上床。只是,这样的感觉让我厌恶,好像每个人为我付出了什么,就要以此作为感情要挟。

小西是这样,夏天也是……

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欠下了一屁股的债,难道只能用身体去还?

厌倦了,真的厌倦了,包括小西每次看我时,那种忧伤而又热烈的眼神。

我特别想指着他的鼻子说,活该!老子从来没让你去跟尧哥睡,都是你自愿的!你自作自受,凭什么要我来照顾!

说不出口啊,真的说了,那还是人吗?

小轩,你是不是喜欢夏天啊?

半夜,小西翻了个身,在我耳边小声问。

别瞎说,我谁也不喜欢。

小西不放弃,继续问,如果受伤的不是我,而是夏天,你也会像照顾我一样去照顾他吗?

没说话,假装睡着,这种问题,回答了又怎样?

生活中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何必给自己平添烦恼?

其实……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偷偷去澡堂看过你。你和夏天在更衣室抱在一块儿,我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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