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提醒一下这头在意自己形象的蠢熊，我一概不理会组织内那些无聊的信息。”科涅托娃泰然地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对伊斯塔利提到的事似乎不屑一顾。

“……今天没时间和你争执，母鹿。”

库可夫冷冷地回了一句，在桌面上摊开一份文件：

“我们今天必须得到最终决策，抵达这里之前，我和伊凡已经和爱国者大尉、赫拉格老师还有巴格拉米扬参谋长等拟定了初步决策。”

“我这边也有，并且还囊括了对方部队的大量情报，我们赶紧对接一下，确定最终的战术。”

埃拉菲亚也拿出了文件，带着它来到了一旁巨幅的军事地图前：

“敌人在亚马尔区哪些位置部署了何种战舰，这幅图上已经标注得一清二楚。”

“如此甚好，我们把两份决策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中和，得到最终的战术，然后按照这个战术进行严格部署。”

伊斯塔利以拳击掌，精神振奋。这种军事上的决策，尤其是关乎这数年斗争中决定性的一战，他心中实质上只对库可夫和科涅托娃二人抱有绝对的信赖，而且他知道，这两位儿时同伴心中亦是如此。

“看这份决策，你们已经决定好怎么改革军队了？如果指挥体系改变过大，对接下来的战斗极为不利。”商议中，科涅托娃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指挥体系只是会在现有的基础上略加改善，但是考虑到消弭隔阂、提升士气，必须进行这样的改革”，库可夫回答道，“即便我们的部队难以训练到帝国军的水平，我还是相信，这次的战斗，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仅如此，我们已经筹备好了更重要的事。”

伊斯塔利伸出左手食指，蓝色双瞳中神采流转：

“新的政权马上就会在这冻原成立，属于全体人民的，共和国政权。”

◇◇◇◇◇◇◇◇◇◇◇◇

◇◇◇◇◇◇◇◇◇◇◇◇

翌日，即8月23日清晨9时，贝洛伯格1区最大的圣彼得广场人山人海，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战士、乌萨斯各地工农代表还有各处汇集至此的难民们，全都在此翘首以盼，见证乌萨斯历史即将翻开的新一页。

弗拉基米尔准时出现在大主席台上，面对由同一理想而聚集的同胞们，宣告第一次乌萨斯全国代表大会正式召开，并用沉稳有力的声音作出关于成立共和国政权的报告。

报告宣布新政权的目标为推翻乌萨斯帝国专制政权，成立以公有制为主体，由工农劳动人民掌控国家权利，保证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地位平等的乌萨斯共和国。

报告宣布了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的成立，由弗拉基米尔任主席，加里宁任副主席，为新政权最高权力机关。

宣布了中央军事委员会成立，同样由弗拉基米尔任主席，伊斯塔利任副主席，负责武装力量的最高决策。

宣布了军队制度的改革，将起义的第二、第七集团军，受降的第十、第十二集团军残部，各地区工人、农民组成的起义军，以及整合运动所有部队全部统合为乌萨斯革命军，并规划了全新的军队编制：所有部队共分化为13个方面军，其中科涅托娃上将统帅1至6方面军，库可夫上将统帅8至12方面军，而第7及第13两个方面军为全部的感染者部队，包括整合军和后续加入的各支感染者义军，这些部队自然由伊斯塔利直接统帅。

这场大会切实地将多数派、整合运动等乌萨斯国内所有反抗组织凝聚为统一政体，弗拉基米尔等人随后还参阅了新编制的革命军并开展了战前动员，高涨的气氛在广场的空气中弥漫。

乌萨斯国内形势至此进入了新的阶段：以切城—龙门事件为起始的民间武装组织起义，正式演变为两个对立政权的内战，这场大会传到了圣骏堡那些杜马成员的耳中，被怒气冲天的贵族们视为“叛军”对帝国政府的正式宣战。

可以说，第二次冻原战役，在大会结束那一刻就正式打响了。

◇◇◇◇◇◇◇◇◇◇◇◇

不久后，前第七集团军的部分部队，现在该被称为乌萨斯革命军第四方面军，搭乘着五艘战舰率先向前推进，他们在这场战役中首次开启了第一级临战体制，因为战舰上所有的侦察系统都已经告知前方有众多的敌人，这使全体将士的心中都响起了警报。

“注意，帝国战舰出现在前方，离本舰约1200米。”

监控员的声音传遍了三艘战舰，仿佛用一双冰冷的手抚摸着士兵们的肺和心脏，令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立刻加速。

“打开战舰主炮，他们进入射程了，开火！”

源石主炮的炮火朝对方挺近，而帝国军的主炮如饥渴的猛兽般更早自囚笼中释放出来，袭向敌人，炮火各自在对方的舰桥上疯狂炸裂，耀眼的光芒让双方士兵目不能视，剧烈的震动让掩体内的战士纷纷跌倒。

炮火的交接让整个冻原似乎都为之鸣动，这只是试探性的前哨战，却上升到了激斗的程度，双方在这次接触中各有一艘战舰被彻底摧毁，也各有二十多名士兵的伤亡，战斗从下午持续到傍晚，才在双方指挥官的指令下同时鸣金收兵。

第二次冻原战役本身还是以比较平凡的方式开幕，双方在数日内试探性地短兵相接数次，各有折损后即刻收手。双方主帅，科涅托娃上将也好，鲁兹斯基元帅也好，彼此都怀疑对方是不是会出什么奇招，也都打算静观而后动，所以双方都不得不以谨慎的打法踏出第一步。

然而战场局势的战况变化往往显得急速而又无秩序可言，8月31日，在帝国将领们还在商讨进一步作战计划时，前线突然告急：在第九集团军驻守区域，突然出现了十余艘前第二集团军，也即革命军第8、9方面军的战舰，迫使其统帅者伊多维奇急忙赶往战场。

布鲁西诺娃得知这一消息露出了冷笑，她很清楚此人在帝国军中只是以擅于谄媚权势著称，疏于对驻地的侦查工作再正常不过，之前试探性的战斗和他的驻地相去数百公里，很容易让他放松警惕，敌人也抓住这一点顺势声东击西。

源石炮弹燃烧着你死我亡的敌意在双方战舰中相互冲撞，彼此较量着攻击力及防御力。攻击力足够，或是对方的防御已经累积了足够的损伤，炮弹就可以穿透战舰的甲板、舰桥，令致命的光团和热流席卷整个舰艇内部，数百名士兵将会在一瞬间化为残骸。

革命军的突袭迅猛而剧烈，在巡航舰铺开阵型后，第8方面军旗舰索斯鲁科露出了可怕的庞大轮廓。它的指挥官，康斯坦丁·库可夫上将面色冷酷地站在指挥塔上端，无情地下达主炮射击的命令，“石之剑”的威力不是第九集团军任何舰炮能够企及的，梦魇般的穿甲弹不断蒸发着帝国士兵的性命。

伊多维奇到达时为时已晚，只能下令五艘伤痕累累的剩余战舰进行后撤，让出了驻地，不过库可夫并不打算占据的地盘，而是同样迅速指挥部队撤退。“对方以消灭有生力量为目标，哪会管你地盘占据多少，不过这难道不是基本的战术方略吗？”帝国将领布鲁西诺娃不禁又开始了辛辣的嘲讽。

第九集团军指挥官的失败令他被撤销了职务，本就在对外战争中战绩糟糕第九集团军经过这场战斗已经折损殆尽，和第三集团军一样被撤销了编制。甫一交手，帝国军就遭受了如此挫折，这下就连嫉贤妒能的埃夫特也提议让布鲁西诺娃接管接下来的战术安排，可他自己本就和鲁兹斯基、吉林斯基等人矛盾重重，这意见自然不可能得到采纳。

鲁兹斯基本人对帝国军作战素质和作战经验还是有足够的自信，尤其是压阵的第一集团军，他准备采用稳固防守的方式，令目前气氛狂热的革命军在持续的进攻中再而衰三而竭，再密令已经于卡克索斯取胜的两个集团军，尽快赶往亚马尔区域进行前后夹击。

也就因此，进入9月后，尝到甜头的革命军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主动出击：

第二次是巴格拉米扬带领的第10方面军，这位过去库可夫的参谋长也在革命军中身居将领之位，他的用兵尤以灵活机敏、不拘一格著称。这次他的对手是第四集团军的埃夫特上将，后者吸取了伊多维奇的教训，早就在驻地严阵以待。在双方短兵相接时，革命军的一艘主舰似乎过于冒进，落入了帝国军的包围网，埃夫特认定对方出现了严重的指挥失误，下令四艘战舰将其团团包围并进行舰炮射击，被攻击的军舰很快被打成了筛子，然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这是个圈套，这艘战舰内空无一人，而是填满了源石炸弹，并全开了动力系统。周围的四艘战舰被这如山崩地裂般的爆炸笼罩，全部损毁，战场的天平瞬间倾泻。

巴格拉米扬在前第十二集团军旗舰库帕拉内欢呼雀跃，下令舰队乘胜追击，埃夫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疯子”居然用重要的主舰来做这种袭击，怒骂一番后狼狈撤退。

之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士气高昂而又掌握战场主动的革命军变着花样冲击帝国的阵地，一击得手便即脱离，到9月中旬前，已歼敌万余，摧毁敌军战舰14艘，这令之前还将“叛军”视为乌合之众的帝国众将倍感压力，除了布鲁西诺娃。科涅托娃下令不允许对第六集团军的阵地发动进攻，其军长倒也闲的乐呵，不再对帝国军提出任何建议，饶有兴味地开始看戏。

鲁兹斯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一边向圣骏堡方面保证帝国的胜利，一边也终于令各集团军残部和第一集团军集结在一起，排成阵列朝革命军的阵地推进。

9月17日，帝国军和革命军的主力，于亚马尔地区中南部正式接触。

◇◇◇◇◇◇◇◇◇◇◇◇

在这场决定国家命运的战斗中，帝国军为了防止再遭革命军游击方式的侵扰，将所有军舰的间距缩小，护卫舰、巡航舰和主舰按照严整的军事阵列协同移动，在皑皑白雪上轧出一排又一排整齐的履带印。

乌萨斯帝国的双头鹰旗帜在寒风中猎猎而扬，映衬着这雪原中的钢铁洪流，即便帝国刚在对外战争中失利，这践踏过泰拉诸国的铁蹄积威犹存，其行军的场景还是足以令见者心神震颤。

“2000米，1000米，800米，他们马上就进入我们的射程了！”

旗舰阿沙梅兹的监控员紧张而激动地朝自己的主帅报告道。科涅托娃此时屹立在指挥塔边缘，迎着因过多大功率引擎同时运转而变得有些燥热的烈风，眺望着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钢铁洪流，炯炯碧瞳中杀机必现，将手臂如斩杀敌人般猛地往下一挥：

“производить выстрел！”

屏住呼吸，早已将手指头放在发射按钮上的众革命军炮手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无数炮火瞬间笼罩了整片战场。

当下，帝国军虽已有损兵折将，仍具战舰47艘，包括第四集团军旗舰斯瓦洛格、第五集团军旗舰霍尔斯、第六集团军旗舰朱瑟伯格、第九集团军旗舰阿洛维特，当然还有乌萨斯帝国最强大的战舰——第一集团军旗舰佩伦。

另一边，革命军在经过之前的战斗后还剩战舰40艘，除了阿沙梅兹、索斯鲁科、巴特雷斯以及俘获的雅利洛、库帕拉，其余战舰的平均实力仍然赶不上帝国军，可以说从数量和质量两方面处于明显劣势。

不过这些优劣在疯狂的炮火对射下似乎显得无关紧要，炽烈的白光和充满源石粉尘的云雾在各个战舰上升腾绽放，击中关键部位后再引起更剧烈的爆炸，交战双方的第一排战舰很快化为大片的金属残骸。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帝国军身经百战的将士，还是革命军凭热血参军的农民，他们的下场并无二致。甚至可以说肉体被瞬间蒸发的人反而是“幸福”的，有人虽然活着，却被高热折磨，一边毫无意义地惨叫，一边滑向死亡的深渊；有被闪光灼伤视网膜而失明的士兵，也有被身前的巨响震破鼓膜而失聪的战士，在生死一线的边缘不知所措。

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充斥着光、热和源石造物的地狱，只要心中还有一丝人性的存在，谁都会为这过于残酷的景象感到悲怆，但这就是战争，无论是埃夫特、莱宁坎普、吉林斯基，亦或是科涅托娃、库可夫、巴格拉米扬，他们都别无选择。

科涅托娃始终站在指挥塔视野最好的位置纵观全局，听取监控员传来的海量战场信息。前方的地狱无法影响她澄澈的内心，埃拉菲亚不断下达的调度指令将混乱的战场终于导向了三人会面中安排的场景：革命军的战舰聚集成了两股，如两把尖刀插入了帝国的阵型内。

鲁兹斯基也做出反应，帝国战舰将通常阵列“凹陷”下去，变为了一段弧形，这显然是希望凭借战舰数量和质量的优势形成包围圈，意欲全歼这些叛军。

科涅托娃十分清楚敌人的目的，倒不如说，帝国军的行动正如她所料，现下需要做的，唯有贯彻自己的战术到底。

◇◇◇◇◇◇◇◇◇◇◇◇

“我们在前期的战斗中用游击的形式消灭帝国的有生力量，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们决战。”伊斯塔利在决策中提道。

“没错，此时帝国一定会认为我们正面作战能力不足，对我们极尽轻视，我们就坚决地和他们决战！”

库可夫接着提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

两把尖刀突入了弧形阵型中，帝国军无法料到的是，尖刀的刀尖正是科涅托娃的阿沙梅兹和库可夫的索斯鲁科。

“将军，我们的位置太危险了，旗舰突前是战场上的大忌……”

“通常的战场确实如此，但这是决定我们命运的战场，不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就没有胜利的资格！”

鹿将军无情地驳斥着自己的部下，下令打开座驾的全部舰炮，另一边的库可夫也是如此。

事实上，旗舰突前这个战术虽是极致的冒险，却是三人经过缜密安排后关键的一步决策。首先，两艘旗舰自身的战力水平足以压制帝国的常规战舰，只有它们能够在对面的阵型上撕开一个口子。

然后，就是给帝国军的“惊喜”了，就在鲁兹斯基因发现对方旗舰而惊讶，并令各部将调度战舰前去围拢时，藏在阿沙梅兹边缘的黑色车辆不知何时被推了出来。

“6艘敌舰聚过来了，现在，启动‘音爆’生成器！”

难以言喻的振动朝阿沙梅兹的敌人传递而去，诡异的波动像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死神，在它的影响下，敌舰大片士兵先是双耳向外狂喷鲜血，再是倒地毙命，舰炮操作者更是无法幸免。

“完事了，把定向源石飞弹车开出来！”

激动而亢奋的革命军士兵迫不及待地开始展示这些稀奇古怪的造物，甚至不顾抹掉其上哥伦比亚企业的标志，巨大的源石飞弹精准地摧毁着敌舰的关键部位，其上的幸存者尽全身力气将这个信息传到指挥部，然后在过度失血的影响下停止了呼吸。

“没见过的武器，好像是来自哥伦比亚？！”

旗舰佩伦的指挥塔上，鲁兹斯基用手猛砸面前的指挥桌，令周围的部下尽皆骇然：

“那个‘乌萨斯粗口’的弗拉基米尔果然是来自境外的间谍，这群叛徒不知道和多少敌国有所勾结，是彻头彻尾的叛国者！”

可惜愤怒并不能带来胜利，两艘旗舰本就具备远超通常战舰的武器设施，未知的新武器更令它们如虎添翼，将周围的帝国战舰打的溃不成军，令敌人的阵型一时陷入了混乱，圆弧状的阵型在阿沙梅兹和索斯鲁科的前方出现了两个空洞。

库可夫等的就是这个时刻，破绽既现，他指挥所有跟随索斯鲁科的战舰从空洞内突入，彻底撞破这个包围圈，紧接着，破茧而出的革命军战舰在敌人的后方左右展开，开始反过来攻击帝国军的身后，这“中央突破，背面展开”的战术至此基本实现。

战斗进行到这时可以说进入了第三阶段，尽管革命军策划的战术已经达成，但此时敌我战舰已经密密麻麻地挤在了一起，射速过慢的主炮失去了作用，其余舰炮也损毁大半，那么跳帮进行决生死的搏杀就成为了接下来的主旋律。

索斯鲁科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库可夫在指挥塔上定睛望去，第四集团军的旗舰斯瓦洛格撞在了自己的座驾旁：

“看上去帝国这些老家伙还是有点骨气，那么，就让我们用更坚决的攻势，让他们的时代彻底落幕吧！”

乌萨斯将军将自己的战锤扛在肩头，对指挥塔工作人员进行简要交待后，踏上了尸山血海的战场，脑中浮现出数日前的那次谈话：

“罗德岛的立场不允许我亲自参与乌萨斯的内战，但我相信你们能带给这个充满苦难的国度以崭新的未来。”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等我凯旋，再一起喝一杯吧，赫拉格老师。”

◇◇◇◇◇◇◇◇◇◇◇◇

“将军，您是这次战役的主帅，您如果上战场有什么三长两短……”

“怎么又是你在这里啰嗦，负责好自己指挥塔的事务就行了，帝国的老家伙不是我们的对手！”

科涅托娃取出长剑准备行动，望着旁边的第九集团军旗舰阿洛维特，嘴角浮起一丝自信的微笑。

伴随这笑容的，是革命军第1方面军身着新式动力装甲的战士，其异乎寻常的助推力和机动性让他们像割麦子一样收下敌人的头颅。通体漆黑的“死神”无人机被释放到空中，如同一飞冲天的苍鹰，精准地捕猎那些帝国火炮先兆者，并将源石爆弹投入敌军的人群中。

“战士们，随我冲锋！”

“Ура! Ура! Ура!”

埃拉菲亚提起利剑来到炮火纷飞的跳帮战前线，她的厉喝激起了四周此起彼伏的战吼。

其它战舰上，士兵间的厮杀也在不断持续着，诚如帝国指挥官预判的那样，一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那些参军的平民达到帝国士兵那样的水平，百战先锋、着铠术士和突击手很轻易就制造出大量伤亡，然而这些长期受到帝国压迫的平民对飞扬跋扈的军人心怀的是刻骨憎恨。

“就算不战死，也会因为这些人饿死，只有弗拉基米尔的新乌萨斯能够拯救我们！”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悍不畏死，踏着同伴的尸体向敌人前赴后继地猛扑。

◇◇◇◇◇◇◇◇◇◇◇◇

革命军第5方面军，旗舰雅利洛的舰桥上，过去科涅托娃的参谋长瓦图丁已经亲临前线参与指挥，一颗迫击炮弹落在了离他不远的位置，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喂，你不要命啦，指挥塔上一样可以指挥。”一旁的降将捂着耳朵，努嘴抱怨。

“来之前不是说你不怕吗，我刚刚还建议你留在指挥塔，马泽平。”瓦图丁笑着对这名打下贝洛伯格的“大功臣”喊话。

“‘乌萨斯粗口’，那老子就不走了，今天就要看看这些以前看不起我的家伙怎么死光！”

前第十集团军上校马泽平不以为然地双手抱胸，看起来叛变的非常彻底。

◇◇◇◇◇◇◇◇◇◇◇◇

“中将阁下，莱宁坎普就躲在他的战舰里面，我们不能放过他！”

“很好，全力开动巴特雷斯，把他的旗舰霍尔斯撞停！”

前第五集团军中将坎切尔斯基咬牙切齿地指挥着部下，在伊斯塔利夺取贝洛伯格后，整合运动领袖将这艘巴特雷斯战舰暂时返还给曾经的主人，现在，他要用这艘曾经第五集团军的旗舰袭向自己的老长官，让他“偿还”过去对自己和自己部下的不公。

◇◇◇◇◇◇◇◇◇◇◇◇

战场远处，处在包围圈边缘的第六集团军，直到现在都未向革命军发射一枪一弹，布鲁西诺娃右手托腮，打量着前方的地狱，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而到了这个阶段，她已经清楚自己该做出怎样的抉择，想到这行为可能导致的结果，第六集团军指挥官不禁露出一丝浅笑。

“联系得上阿沙梅兹吗，帮我接通那位老朋友，斯捷潘·科涅托娃。”

“明白，将军！”

年轻的乌萨斯女将令部下接通了和革命军的联络，耳边是一片嘈杂，还有无数的惨叫。

“帝国军的将领尝试联络我？很好，接通吧。”

埃拉菲亚一边拿起联络器，一边单手持剑，将飞抵面前的破城矛切为粉碎，在她身边是无数帝国士兵无法瞑目的尸体，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将她的军衣浑身染得通红，如同鹿角的恶鬼。

“好久不见啦，斯捷潘，看这样子你又开始砍人了？”

“阿列克谢耶夫娜？有话快说。”

“真是精彩的战术，让我都感到心潮澎湃，为了回报你们这样的努力，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

“那群老东西让我感到厌倦了，现在，让我也加入你们的事业吧。”

◇◇◇◇◇◇◇◇◇◇◇◇

“第六集团军叛变了？！！！！”

这个令鲁兹斯基瞠目结舌的消息，为这焦灼的战役带来了最戏剧性的转折，第六集团军旗舰朱瑟伯格以主炮“月蚀”悍然轰向周围的“友军”战舰，令毫无防备的它们连环爆炸，第六集团军其余战舰也不约而同地调转炮头。

帝国总指挥官这才明白，这名提出建设性意见却从未被自己采纳的将军，已经随时做好了背叛的准备。更致命的是，由于在对外战争中战绩出色，第六集团军剩余的战舰本就比那几个集团军更多，临阵倒戈带来的影响足以瞬间改变战场局势，而且无法逆转。

又过了3个小时，这场大战胜负已分，鲁兹斯基尽可能地止损，令剩余的帝国战舰，包括几艘旗舰动力全开后撤，这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终结。损失巨大的革命军同样无力追击，只得在原地清点伤亡。

◇◇◇◇◇◇◇◇◇◇◇◇

第二次冻原战役虽然还未结束，但这场战斗足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堪称这段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役过后，帝国军伤亡15万有余，失踪8万有余，外加第六集团军叛变3万有余；革命军伤亡13万有余，失踪9万有余；两边战舰则是分别损失19和18艘。单看战损双方或许相差无几，然而第六集团军的倒戈却引起了此消彼长，帝国军不仅损失了主力，还令最具指挥才能的布鲁西诺娃上将加入了敌方，考虑到革命军还具备补充兵员的可能，战役的局势已是非常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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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军算是勉强获胜，幸存的士兵进行了短暂地庆祝，然后开始处理四散的源石粉尘和遍地的尸体，有战友的，也有敌人的，在他们横七竖八地堆叠在地面时似乎并无二致。

是夜，库可夫巡视着部下的士兵们，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一名年轻的卡特斯士兵正伏在甲板上恸哭。

“将军，我的家人，父亲和哥哥都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了，我刚刚埋葬了他们，呜~~~”

乌萨斯拍了拍士兵的肩，他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在雪原的四处幽幽回荡。这位至为坚强的将领也在此刻眼眶微红，他明白言语的安慰苍白而无力，喟然长叹：

“好好活下去，让他们以你为荣，我们会很快建立一个和平的乌萨斯，相信我们！”

在将军和士兵身下，无数阵亡者的鲜血已然泼洒在这雪原之上，形成了一条又一条血河，在随之凝固后，完全浸透在了积雪与坚冰之间。

破晓之时，一面和鲜血一样鲜红的旗帜，在这诞生了北原游击队的冻原中央，迎着朝阳缓缓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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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库可夫和科涅托娃来到了革命军总部联络处，接收来自伊斯塔利及其整合运动方面的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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