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在自由市的生活不可谓不自在。

她老爹是中北联邦最有权势的人——这么说不准确，是即将成为最有权势的人。他是当下最热门的总统候选者，支持率比最强势的竞争对手还要高出十个点。作为侯选总统的女儿，福尔的生活水准远非一般圣凯妮亚人可以企及；仅她在自由市拥有房产这一点就比七国，乃至全世界九成九的人更为优越。

老爹很忙，极少参与福尔的生活。缺乏父母管教的情况下，福尔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构建生活方式：她经常逃课，去参加社会名流云集的宴会；宴会上，她那严格按照营养学和形体课程塑造的丰满身材总是能吸引众多目光。当然，她会非常谨慎地使用自己的魅力，绝少和男人们产生肢体接触，遑论性行为。这一切并由于她有多么洁身自好：她无比明确，目前的自己只是个等待破壳而出的雏鸟；只有她老爹正式成为总统的那天，她才会涅槃成为凤凰。那时，她大可以用自己的处女之身为筹码开出天价——要知道在一个高档妓院随处可见、滥交充斥每条街道、每个角落的城市里，一个恪守贞操的新娘何其珍贵。

不在外面鬼混的时间里，福尔经常参与些“修身养性”的项目，比如形体课程。她如此注重自己的身材，不止在外报名课程，还在家中专门留出空间锻炼、做健美操。她有一整套完整的健身器材及一名私人教练——同样是个极富青春活力的美少女。雇佣她的价钱比一整个月的生活开销还要高，但是福尔乐在其中；要知道，在物欲横流、人际关系全靠利益维持的自由市，有个能和自己谈心的同龄人是多么难能可贵。

又到了私教来访的日子。福尔早早打发走钟点工，穿好健身背心和短裤，在开阔的客厅里做热身运动；窗外是熙攘的街道，车辆行人来往不停，嘈杂到令人闹心。老爹的经济能力只够支持一套市区公寓，但对福尔来说，自由市的公寓再差也比中北联邦的居所好太多。

门铃响起，福尔蹦跳着前往开门。但她刚拉开门锁便被迅速推开的门板撞上额头，疼得她轻声惊叫、快步后退，撞翻鞋架而后摔倒在地。她对即将发生的危险毫无预知，也完全没有想为何门会被如此大力地撞开。

等她反应过来时，想要补救已经太迟。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闯进她的房间，一同被扔进来的还有私教；没错，是被扔进来。私教的双手绑在胸前，膝盖、脚踝也被扎带捆住；嘴巴上贴着胶布，无法挣扎也无法叫喊。黑衣人转身关门并上锁，短暂的混乱宣告结束，走廊恢复寂静；就算有人察觉这片刻的吵闹，也无从探明真相。

“你……你是什么人”福尔捂着额头问。没有在手心看到血迹，多少让她放心些许：至少自己没有伤得太重。

“我是谁不重要”其中一位黑衣人说，“但是我确实得感谢她，没有她，我还找不到你的住处呢”

福尔看向昏迷的私教：她穿着日常的紧身健身服，呼吸平缓，体表没有受伤的痕迹。她试着唤醒少女，后者却没有回应。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你痛苦的样子”黑衣人说着拿出一个针管，针尖已经掰断：“强效镇静剂，打一针能睡上十二个小时，足够我们等到天黑”

“等到天黑？可是为什么？”福尔向后爬行，想要尽可能远离黑衣人；她的动作很快被他捕捉到，黑衣人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走上前猛踩她的肚子。少女疼得全身抽搐、口吐酸水，连叫喊都无法发出，只得哀求他不要再伤害自己。黑衣人满意地抽出扎带，用相同的手法把她的手脚也捆绑起来。

“当然是为了避免被发现，毕竟大白天抓一个活人出城实在太招摇，应付警方也会很麻烦——虽然我有通行证，但每次出任务都会遇上几个不长眼的……”

福尔迅速在脑中遍历自己可能存在的“敌人”：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蒂米斯，人称“公子哥”的男孩。他比自己年长两个学年，却总是在她的教室附近游荡——这不奇怪，因为他的母亲便是老爹的竞争对手，“亲外派”中得票率最高的候选人，这让他有迫切的、打压福尔的动机。他家里固然比自己有钱的多，但是他怎么会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是蒂米斯派你过来的吗？说真的，你没必要为那个混蛋卖命……”

“蒂米斯？你说那个公子哥啊……不，我和他没有交集，他想要什么我也不在乎。不过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我愿意陪你聊一会儿。我给你三次机会，现在……还剩两次”

“那是……”福尔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另一个可能：那是她曾在某场晚宴上拒绝的年轻男子，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竟要求和自己舌吻——呸！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

“也不对。另外我要提醒你，在自由市最好低调行事，即使你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这个世界暗潮涌动，有很多力量在勾心斗角。若不想溺死其中，最好少得罪些人”

“那……”福尔陷入绝望：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人啊！总不能把拒绝富豪的性爱邀请也算在内吧？

“看得出来，你是个沉迷于钓男人的婊子”黑衣人打开挎包，取出一些透明塑料片，在门把手上操作着什么。“但是都不对。你的机会用完了”

“别……别伤害我，好吗……”听到“机会用完”，福尔突然陷入深深的恐慌：按照她所看的文学作品，一般坏人这么说以后就要杀人灭口了——她可不想死啊！

“就算要做也不是现在”黑衣人站起身，对着光仔细端详透明塑料片。半晌，他满意地微笑，转头面向福尔：

“我是F.I.D.A.高级专员，斐乐。我的效忠对象是艾尔瓦特政府，而非个人。也许你听过关于在下机构的传言，比如在一些影视作品里？呵，那对鄙机构的描述都过于平庸，甚至可以称为一种贬低。我们远比你们想象的要神通广大的多”

福尔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神通广大的黑衣人，仅就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展现出什么超能力；她松了口气：至少，那个机构还得遵循现实的法则。

斐乐将几个小瓶子在桌子上摆开，用针管吸取其中液体涂抹在塑料片上，又用另外一沓塑料片与之相接触。这样单调的工作重复足有几十次，连福尔都觉得有些厌倦。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完成手头的工作，目光转向福尔这边。

“显影液干透要好长时间。好在只是复制指纹而已，不需要暗房；不然我还得带多得多的装备上来”

“复制指纹？你到底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要绑架我？”福尔的心仿佛跌入冰窖：这个黑衣人的一切行为都在与自己印象中的高智商犯罪分子靠拢……

斐乐拿起一张塑料片向福尔展示：“伪造你的活动痕迹。毕竟要谋害亲爱的私人教练，你可得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呢……”

“什么？我没有杀她！你这是……”

“安静！别逼我打烂你的下巴”斐乐的声音不大，但目光却锋利得令人畏惧；少女立即闭上嘴巴，身体也缩成一团。

“我这是污蔑，对啊，多么稀松平常的政治斗争手段。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为了竞选总统，又对竞争对手使出过何等卑劣的污蔑吗？”

福尔摇摇头。

“大概一年前，他最大竞争对手的儿子因为吸毒被中北联邦某中学开除，后来转至自由市……”

她记得这件事：蒂米斯正是约一年前才转学过来，并且已经把他那“光辉历史”说了无数遍。他那十足叛逆的性格倒是非常适合自由市：中北联邦禁止吸毒，自由市却允许；不少年轻人都把吸毒和因此被捕当作一件值得夸耀的荣誉，这在福尔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但实际上那天那个男孩并没有吸毒。你父亲收买与他接触的服务生，把一小包毒品放在他的口袋里，还在他回家的道路上安排哨卡——而那段时间，那个地区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安排哨卡的犯罪活动。

“这是一件需要举全国之力完成的政治任务，私营娱乐场所、警察系统，甚至还有禁毒部门；可以说你父亲早就串通一切，掌控了中北联邦的半壁江山。

“我们不能允许事态发展下去。他是本土派，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本土派上台对我们——艾尔瓦特，以及一切列强——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不会坐视国家利益受损而不顾，所以当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手。

“至于我来的目的？我会说是寻求合作。当然，需要你付出一点点代价，比如名誉受损。但是我相信，对一个婊子而言，名誉想必是你最看不上的东西了吧？”

“什么？我才不是……”

“这是最后一遍警告，闭嘴”斐乐的声音加重了些，吓得福尔赶紧用手捂住嘴巴。黑衣人的目光这才从少女身上挪开；在他注视自己的时候，福尔感觉身上被施加了极大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等我的工作完成，你会是的”斐乐说，“而我从不失误”

他拉来一把椅子，把福尔放在椅子上。随后，他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比小瓶子和塑料片都大得多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只多足机器人，足有人的躯干那么大。

“便携式脑科手术仪”斐乐说，“神经深度介入技术的最新成果，F.I.D.A.特供哦，除了操作者，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斐乐的最后一句话令福尔不寒而栗：什么叫做见过的人都死了？自己岂不是也要……她绝望地闭紧双眼，心中默念：“我没有见过、我没有见过……”

斐乐不顾少女的惊恐，继续着展开手术仪器的工作：机器的手术过程几乎是全自动，只有展开与固定需要人力辅助。等这一步完成，他只需要在操作面板上点两下便可完成所需步骤。

伴随着微弱的电机嗡嗡声，机器人启动，攀上少女的身体。机械臂抓住福尔的头部、肩膀和手臂并锁止，迫使她的脑袋固定在低头的位置，令她十分难受。她惊恐至极，想要挣扎却分明感受到后脑勺传来轻微嗡嗡声：极细的金属探针正在穿透她的颅骨，精度之高甚至不会造成多少出血；特殊的开颅方式几乎不会造成痛苦，倒是心理压力会异常地大。

探针停止振动，几根光纤从探针内部插入福尔的脑组织，然后放电，尝试夺取她的思维。说到底，人的思维也不过是一团化学物质的电磁相互作用，探明作用机制之后，就和氢氧燃烧生成水一般简明、可控。她徒劳的抵抗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痛苦的表情便逐渐放松，只有流淌的鼻血和口中泛出的白沫证明她曾经存在、现在已沦为囚徒的自主意识。

斐乐拿起福尔的手机，解锁，拨通她父亲的电话。

“这里是总统候选人……”手机里传来不耐烦的男声，斐乐不感到奇怪：像他这样的大忙人，能接电话才有鬼了。

“请在此留言，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回复……滴——”

“老爹”斐乐和福尔的声音一同响起；但斐乐把手机摆在少女嘴边，让麦克风只能采集到她的声音：“我好害怕，请救救我……”

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男人推开满桌的草稿纸，伸了个懒腰。桌子另一头坐着他的顾问团，她们正草拟一份有关削减联邦军队员额的法案作为竞选目标。提出该法案的原因不止有叛军式微，也有争取和平的考虑在内；试想，一个六年从未间断、死亡人数甚至超过百年前圣凯妮亚建国战争的血腥内战会给人民带来多么惨痛的记忆。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任内——如果成功当选总统，好在目前来看一切顺利——终结这场内战。

反对声音当然存在：中北联邦首都距离萨治北境国只有一步之遥，谁能知道裁军会否引发她们的军事冒险？男人只得表示该法案确实会让国防陷入被动，但裁军会向各国展示出诚意，从而避免各国进入无休止的军备竞赛——虽然在列强控制下的军备竞赛并不涉及任何技术进步，只是烈度不断上升、不断在战壕里填进更多人命而已。

他瞥了眼手机，准备处理一整天的未读消息。一条语音留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从来不和他打电话的女儿。他怀着急迫的期待打开信箱，却立刻被女儿略带惊恐的声音吓到，赶紧捂住手机跑出办公室。

办公楼外的花园里，他终于敢于再次打开信箱。

“老爹，我好害怕，请救救我……”

他赶紧拨通女儿的电话，刚想开口，却从电话里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的女儿在我手里。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别绕来绕去，告诉我，我该支付多少赎金？”男人的语调带着父亲独有的愤怒，却难掩心中的惊慌。

“我想要的并不是钱财，事实上那玩意我一点不缺。我想要更高级的……”

“别废话，快说你的条件！”

“让你女儿告诉你吧”

“喂？喂！你休想！你不要……”

“老爹，是我呀”手机里响起女儿稚嫩的声音，“我很好，没有受伤”

“真是万幸，告诉爸爸……”

“二十四小时内宣布退出总统竞选。不止是口头宣布，我要看到你的实际表现：遣散竞选智囊团，解除与助选团队的合作，辞去当前职务，并在公共场合宣誓永不再涉足政治”女儿的声音突然变得空洞冷淡，一点儿也不像那个见到他就会撒娇的乖巧女孩模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男人怒不可遏。

“当这一切完成，我自会告你女儿的位置”手机里的声音换回那个男声，不紧不慢，但是能让救女心切的男人发狂。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

“我知道。‘七国范围内最强大的警察和法务系统’等着我，你也是这么和拒绝与你合作的企业说的。但是你真的很粗心，放狠话也不记得先检查一遍对面有没有带录音笔；现在好了，附加条件：如果你做不到，你对173家企业的威胁记录会被公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男人短暂地沉默。女儿和政治生涯，两个都不是他能轻易放弃的。他奋斗半生，好不容易事业有成，怎么可能接受事业被如此粗暴地打断。但是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到伤害？似乎更加挑战他的底线。汗水流下鬓角，要知道这可是天高气爽的深秋；他咽下涎水，告诉那个陌生男声：

“给我两天时间，我会安排好你所说的事务”

“除非你想看到自己女儿的尸体”陌生男声说。

“一天时间我该怎么……”

“倒计时已经开始，还剩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钟，确定要继续与我浪费口舌吗？”

等待夜晚来临的这段时间，斐乐充分享受用现代技术对人进行思维操控的快感：他指使女孩做出种种羞耻的姿势，命令她自慰；更重要的是让她说出与自我意志完全相悖的话：那是举报她父亲的证据。录制“举报视频”时，机器人便缩在福尔身后，一点儿也不出境。缺少神经阻断药物的辅助，福尔多少还是保留了一点儿自主意识：眼睛湿润着像是要流泪，语气也有些奇怪，偶尔还念错几个词。但精通心理学的斐乐明白，她的小差错会让这份举报更显真实。

“你父亲不会知道，他的政治版图是由自己女儿亲手摧毁的，你个小傻瓜”

录制完毕后，斐乐轻抚福尔的脸颊；突然中断的信息灌输令她倍感轻松，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连续数小时的精神控制让她精疲力竭、严重脱水，她的身体无力地瘫软着，健身背心和短裤被汗水浸透。机器人从少女身上爬下，在斐乐的操作下折叠起来，放回挎包；他已经录制完要说的内容，该进行下一步。他将福尔从椅子上拖下来，一边拽着私教少女的头发，把她一并拖进浴室；直到这时，她才恢复了些许知觉。

“你要……你要做什么……别那样，她会痛的……”福尔极力扭动身体，但她哪还剩下什么力气，挣扎显得无力而可笑。

“还记得我说过你杀了自己的私人教练吗？现在我正要帮你这么做”

说着，他掏出一个吸入器，捏住私教的鼻子，对着她的嘴巴按压一下；少女打了个激灵，很快清醒过来；但当她意识到自己处境的时候为时已晚。

斐乐拿起从隔壁健身房取来的哑铃，狠狠敲打少女的额头，然后迅速将她的脑袋按进马桶里——虽然是刚刚清洗过的马桶，但福尔仍打心底里觉得那玩意不干净——少女随即挣扎起来，发出呛水的呼噜声；显然，麻药劲头尚未完全褪去，她的动作不协调到有些滑稽，福尔却笑不出来。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以这么耻辱的方式死去，福尔非常痛苦，仿佛心在滴血。

“停下，快停下啊”福尔流着眼泪，悲切地哀求；斐乐却丝毫没有减轻手上的力道，反而将少女的脑袋更深地按进水中。

很快，在痛苦与羞愧的双重作用下，少女可耻地失禁：湿斑在两腿之间快速浮现、扩散，散发出浓重的尿骚味。少女察觉到自己的丑态，想要合拢双腿阻止，动作却只是让更多尿液流出而已。流淌到地面的尿渍形成一片小潭，又很快被踢蹬的双腿擦干、抹匀。她的双手在身下不住地想要支撑地面，最终一把按在弥漫开的尿液中，猛地打滑，让自己的上半身骤然下沉，喉咙磕在马桶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全身都剧烈抽搐起来。

重击折断少女的脖子，她正在溺水与大脑缺氧的双重痛苦中窒息。她的死法注定痛苦而屈辱，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一旁全程围观的密友，正在真凶的操弄下被安上谋杀者的罪名。

“你松手、你松手！”福尔用尽残存的体力挣扎着扑向自己的朋友，却被斐乐一脚踹开；后者抽出腰间的手枪指向她的脑袋：

“我说过我是来寻求合作的，如果你不肯配合，合作协议就告吹。打死你会让我的工作会变得困难，但该扣下扳机的时候我不会犹豫……我想，你不是来一心求死的吧？”

福尔确实心如死灰；看到私教那抽搐渐弱、沾满马桶水和尿液的身体，她知道拯救朋友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这么长时间浸泡在马桶里，即使不对身体造成严重影响，也肯定会留下极为惨痛的心理阴影。但让自己现在去死，她肯定是不愿意的。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展开，怎么可以……

“很好”看见少女连连后退，斐乐满意地收枪。他用手捏住少女的脖颈，感受她的脉搏；几秒钟后，他露出笑容。

“你看，很快的”他向福尔摊手：“多么轻松的协议啊，你甚至不需要动手”

接着，他跨过福尔，去桌子上拿起沾有福尔指纹的塑料片。他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留下她的痕迹，尤其是健身房和浴室。福尔越来越清楚这个魔鬼般的男人要做什么：他要把私教的死伪造成她的行为。

“你不能……不能这样！我老爹是……”

“是中北联邦最炙手可热的总统候选人，我知道，我正是因此而来”斐乐继续在少女后脖颈上粘贴福尔的指纹——少女还趴在马桶上，半睁着眼睛，脸部泡在马桶水里——“但是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最多后天，他就会辞去一切职务，成为一个没人在意的废物；也许我可以动用九年前那条法律的权限，将他当街击毙呢……”

“为什么……”福尔痛苦地流着眼泪；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竟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接下来的时间里，福尔又被挪动好几次位置，为了给斐乐让出布置假证据的空间；直到她都觉得困倦，斐乐终于完成工作；此时已是后半夜。

“该上路了”斐乐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超大号的布袋；展开后，福尔惊恐地发现，那个布袋与人体的形状一致。

“记住：打一针，睡十二小时。你要是不想乖乖打针，就别怪我使用暴力”

福尔绝望地接受了他的条件；但她对自己是否还能醒来不报信心：也许，他会像电视剧里表演的那样，随便挖个坑把自己活埋，又或者把自己丢进深海喂鱼；那样的话，现在可就是自己看这世界的最后一眼了。

“我保证你还能醒来”针头插进少女的颈部，斐乐轻声安慰她：“只不过在那之后嘛……”他见女少女睡着才缓缓说出：

“那之后我可就不能保证咯~”

接着，他把福尔柔软的身体装进人形布袋，结束最后几项假证布置工作，随后拿起挎包推门离开。楼道里不设监控，所以只要没有人在这时出门，他的行踪就是隐形的。唯一的麻烦在于电梯，那里有监控；因而他将装有少女的布袋从垃圾倾倒口扔下——下方有几百公斤柔软的垃圾做缓冲，她受伤的概率不大。

一辆面包车停在垃圾堆边，车上二人一听到重物落下的声音便火速上前翻找，很快找到人形布袋并装车。半分钟后斐乐就位，面包车借着月色离开公寓楼，驶上高速，奔向中北联邦的方向。

“女士们，我要宣布一个艰难的决定……”男人现身于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本只存在于鬓角的白发一夜之间扩散到整个头顶，他像是老了二十岁，憔悴而无神；眼里再也没有那种志在必得的光芒，常挂嘴边的微笑也被愁容取代。

“……这不是你们的错，请千万不要为此自责。感谢大家多年来的精诚合作，没有你们我走不到今天的位置。好……大家可以自行离开”男人简短地交代自己决定辞职的缘由；他的声音略带颤抖，再没有昨日那种坚决与自信。

女人们压抑着心中的好奇，不去追求他究竟遇上了什么变故；但这份尊重也只维持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此后，她们叽里呱啦地讨论开来：是他的家庭遭受变故，还是他的身体垮了？……她们曾听说男人有个女儿，但绝少从他口中得知女孩的近况；那只能是他的健康状态？要知道这个年纪还这么拼，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除了关心男人的八卦，女人们更需要担心自己的前途：作为本土派唯一一支有所起色的势力，他的退选意味着本土势力的全军覆没。在中北联邦以本土派做仕途追求，没点理想是支撑不下去的；问题就在于这份理想上：应该投靠亲外派苟且，还是和他一同退出政坛，亦或另立山头？女人们很快便排除掉第三种可能：男人是前圣凯妮亚时代就曾参政的元老，他都能被扳倒，反对力量有何等强大不言而喻。女人们到底看清自己的履历之浅薄，如此形势之下，生硬对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请留步”众人散去后，男人正要出办公室，却被一个年轻女子叫住；她是不久前才加入顾问团的政坛新秀，思维敏捷、处事严谨。年轻女子走到男人面前：“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我在警察那边有些朋友……”

“不要为我浪费警力”男人惨笑：“我有预感，这是某种远超我们能力范围的势力，任何人想与之对抗，结果都不会太好……但无论怎样，谢谢你的好心”

男人在年轻女子的注视下离开办公室，背影落寞衰微，像是被病痛折磨的老朽。

福尔惊醒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深呼吸；她看到某个东西被从眼前拿走，但是尚被麻醉的身体不允许她扭头查看那是什么。她急促地呼吸，想要弥补长时间昏迷积累的缺氧，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身体各处的知觉：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绝对不算舒服。

她被捆绑着跪伏在一张矮桌上，屁股高高翘起，身上还穿着那件被汗水浸透的健身内衣。短裤被褪至膝盖的位置——想到这里，福尔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下身赤裸，还有张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臀部摸来摸去。

“手拿开……”福尔虚弱地说；她现在所保持的姿势十分难受，令她想要呕吐。但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她的肚子里空空如也，除了口中泛酸，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真是个嫩妞儿”身后响起令人作呕的声音，那张手从她的臀部开始，逐渐摸向她最私密的部位，福尔急得直扭动身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身上的束缚。她感到绝望：难道自己恪守了这么多年的处女身就要这样失去了吗？！

“那当然，她可是总统的女儿”这声音应该是斐乐；怎么，难道他也参与到这场侵犯中来？

“斐乐先生，求求你……”福尔的声音透出一股哀求，她在想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逃过一劫。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请不要伤害我……”

“我说过，我不缺钱”一阵哗啦声响起，像是斐乐用塑料片在房间里四处贴合的声音：“我只想把你父亲所代表的政治势力从中北联邦清除；而你只是我达成这一目标的工具，工具的损坏与否我并不在意”

福尔的心跌到谷底，但她仍存一丝希望：“你能放我走吗？我保证不会……”

“保证不会与任何人说？这话我听过太多次，耳朵都长出茧子。我建议你还是享受最后时光吧，因为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绝望，无限扩张的绝望抓住福尔的心脏。比死更痛苦的是什么？是得知自己必死无疑。这伙人杀死自己之前还要做什么？她甚至不敢细想。她绝望地呜咽、挣扎，忍受着扎带勒紧皮肤、留下血痕的疼痛，却丝毫没法挪动身体分毫。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插进她的阴道，轻轻拨开两瓣阴唇。一阵温热洒在阴道附近，令她感觉无比惬意。但是在如此羞耻的动作下，任何惬意都烟消云散：她宁可不接受这份快感。

“看，很完整”斐乐说，“就像我保证的那样”

第三个人声出现，嗓音尖锐得如同老鼠：“那么……我们开饭？”

“当然，你先请”

福尔听到拉链的声音；她紧张到极点，每寸肌肉都紧绷着，尤其是阴部周围的肌肉，好像收紧身体就能封闭阴道似的。可男人还是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进入她的身体；刹那间，撕裂的剧痛贯穿少女全身，她痛苦嚎叫，奋力扭动身体，摇头晃脑，想要把这一事实从脑海中甩出去，可是她做不到。疼痛伴随着男人阴茎的深入而越来越剧烈，直到戳破处女膜，又是一记刺痛直插福尔的小腹。少女的挣扎戛然而止，转换为断续的抽搐；她低声呜咽，像是与自己的处女之身告别。

男人也感受到刺破少女处女之身的快感，迫不及待地抽出阴茎查看；果然，阴茎上带着血。他更加性奋地再次插入，更深、更用力，还不忘俯身抓住福尔那丰满的双乳。少女的乳房是那么敏感，他的手指只在乳头周围轻轻刮过便已使那对赤红的乳头勃起，变得坚挺滚烫，连乳晕上的小凸起也如此，手感好过他玩过的一切妓女。只可惜她不是正面朝上，否则他真想对着其中一个乳头狠咬一口。

福尔极力抵抗男人在胸前乱摸的手指，甚至不惜把身体微微抬起再落下，做出如磕头一般的动作，只为让男人的手指从胸上撤开。柔软的乳房丝毫没有压疼男人的手，反倒挑起他的征服欲：见少女不老实，他加重手上的力度，狠狠掐住她的乳头。剧痛从少女胸前蔓延，令她呼吸困难，她很快便屈服于男人的淫威，呜咽着求饶；在后者不依不饶的威压下，又磕了几个头，男人方才罢休。此时若福尔能看到自己的乳头，便会发现那对赤红的凸点竟在男人的揉捏下胀大一倍。

“终于乖了”男人说着，猛拍少女的屁股；少女受惊，肌肉剧烈收缩，阴道如同吮吸般紧紧裹住强奸犯的阴茎。这一动作让他爽上了天：要知道，那些长年累月日夜不停接客的圣凯妮亚妓女的阴道早就松垮不堪，从内到外都透着庸俗的棕黑色，个别会在其中带一点粉红——那是宫脱的症状；暴露的子宫颈宛如一个恶心的肉瘤，令他泛起伤害她们的心理。这种伤害通常以切割赘肉的方式进行：他将妓女打晕、捆绑在床上，然后用小刀切下她们流出体外的子宫——有时候也包括她们那肥大到有些夸张的阴唇。妓女的惨叫在他听来有如悦耳的音乐，他从不同情那些在“手术”后感染死去的妓女。就连老鸨也不同情她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早点让中年妓女滚蛋才能有空间容下新生的雏妓，而在中北联邦等国，永远不缺缺衣少食、被迫卖身的小女孩。

连续拍打之下，少女的“配合”让他很快达到高潮，他激烈地射精，积攒了一个月的精华全部灌进少女体内。少女的悲怆哭声和他兴奋的低吼混杂成交响乐，象征着他又征服了一个女人。结束后，他拔出沾着精液和处血的阴茎，满意地轻拍福尔的屁股，又用沾着少女处血的手指摸了把她的脸颊。福尔从未想过自己的血竟会这么臭，她无比讨厌自己的身体，扭动脑袋，想把粘在脸上的污血擦去；男人看着她的动作，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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