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第一次跟玲王做的起因很簡單。

那是個平凡至極的下午，結束與玲王的額外訓練後，凪難得因為劇烈的運動興奮而起生理反應。兩人同為男性，沒有必要為此感到羞恥，凪坦然坐在足球部室的椅子上等待反應慢慢消去。

或許是感覺到凪的熱度，在他身旁休息著的玲王忽然瞧過來。

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夾帶某個異樣的情緒，連續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下，凪很簡單就明白，那是想到有趣事情的眼神，「要互相紓解一下嗎，凪？」玲王笑著問，口氣簡直就像討論著晚餐要吃什麼般，凪才注意到原來對方同樣起了反應。

回頭想想，當下腦袋必然是哪裡出錯，又或者從凪誠士郎意識到自己對御影玲王有著超越夥伴的好感時，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起來，否則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起初只是單純用手慰藉著彼此，然而在體溫不尋常地變得更加灼熱時，玲王卻突然親吻上來，詫異的凪反射性退後，卻被死死按在後腦勺上的手給阻止，凪於是果斷放棄掙扎，開始心安理得享受。

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挑撥下，不常自瀆的凪很快便繳械，沉浸在快感內的腦袋恢復理智後，手裡握著的硬物越發得燙人，姍姍來遲的羞恥心讓凪感到窒息。

過近的距離讓凪不經意捕捉到玲王吞口水的細微聲響，隨後就聽他輕聲問：「凪⋯⋯你願意讓我做嗎？」

對於允許後將要發生的事情心知肚明，不過就算做好心理建設，玲王也足夠耐心地做好準備工作，但從未體驗過的強烈刺激依然讓凪忍不住發出令自己面紅耳赤的聲音，一次次被填滿時更差點丟臉地落淚。

體內攻城掠地的熱物終於退出去，黏膩的液體從股間緩緩流下來時，凪首次為遊戲外的事情湧上異樣的情緒。

「果然我跟凪無論什麼都很契合啊。」玲王抵在凪肩膀上，標記似地啃咬一口，齒痕被白皙的膚色襯得更加鮮明，「對吧，搭檔？」

會紓解性欲的搭檔，不就是砲友嗎？

沒有把不解風情的話說出口，見玲王又一次湊上來要吻自己，淺灰色的眼眸眨也沒眨，卻在對上那雙宛如紫水晶的眼以前，下意識地撇開視線。

凪第一次跟玲王做的起因很簡單，僅僅是因為喜歡而已。

——畢竟被這樣的人溫柔對待，產生被愛的錯覺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

帥氣多金的人生勝利組。在與玲王說過話之前，凪對他的印象僅停留於此，直到勉為其難答應玲王去踢足球後，凪才正式開始認識御影玲王這個人。

金錢、外貌、頭腦、才華，已經坐擁眾多優秀條件，玲王卻還是個勤奮的夢想實踐者。嘴巴上說「想要的東西全部都要得到」，實際亦腳踏實地付出著相應的努力，簡直就是與凪完全相反的類型。

雖然不太擅長應付這種人，但被提出邀請的頭幾天，凪其實並沒怎麼把此事放在心上。因為他已經見過太多人帶著滿腔熱情走來，最後無法忍受而怏然離開的樣子。

何況玲王身邊總是圍滿其他優秀的人，應該不乏能被其感召而與他一起努力的人，所以放棄怠惰的凪只是遲早的事情。被找上門的玲王強硬地拉去足球部室，開始對拒絕感到麻煩的凪如此想著。

時光飛逝，六個月咻地一下消失無蹤，一切卻沒如凪所料。

玲王不單從未要求凪改變，甚至凡事親力而為，把凪的生活周遭打理得妥妥貼貼，完美實踐當初被凪當成是權宜之計而許諾的「只要維持現狀就好」。

這樣做是值得的嗎？半年前的凪若能預料到玲王的這份熱忱會持續那麼久，可能會不解地問，但現在的凪卻沒辦法問出口。

因為玲王肯定會說：為了凪當然值得。

冷靜地聽著玲王把搭檔、寶物等等肉麻的話掛在嘴邊，凪理智上明白這些詞語指代的對象並非自己本身，而是身上那份才能。歸根究底，玲王為凪做的所有事情僅僅只是「夢想成功需要付出的相應努力」而已。

話雖如此，被這種近似於愛的行為吸引，進而產生眷戀的感情，本就是件正常不過的事。縱然看穿玲王給予的與眾不同是另有所圖，凪仍舊清醒地朝玲王挖好的坑跳進去。

對玲王而言，凪是重要的事業夥伴，或許現在多一層紓解性欲的搭檔的身份，而凪則將搭檔讀做最重要的半身，擅自加重這兩個字的份量。

無論如何，兩人的解釋是絕對不一致的，凪對此深有自覺。

但這樣也無所謂。

凪依然故我地維持著最大限度的偷懶，需要的時候玲王自然會下指示，再按照玲王希望的去做就好，如同那個下午開始的扭曲關係一樣，自意識到喜歡玲王開始，凪就失去選擇拒絕的餘地。

進去藍色監獄以後，凪原以為這段怪異的關係會暫時劃下句點，畢竟處在多人生活的環境下，怎麼想都不太可能還繼續著那種事情。

所以當玲王嫌棄床鋪不舒服，拿回手機的凪隨口回應幾句，無關緊要地想著：來我家做完還不是在那張小床上睡得挺好。

直到與W隊的比賽結束後，玲王用五點把高級床鋪換到手的夜晚，其他人早已睡熟，躺在地鋪的凪也將進入夢鄉之際，忽然聽到玲王低聲說：「凪，來床上。」

凪微微睜開眼，見玲王蹲在地舖旁，雖然很睏，但還是乖乖地起身。溫暖的熱度從被玲王握著的手腕傳來，被領到床邊後凪率先躺上床，隨後玲王躺在他身邊，迷糊間竟讓凪產生還處在外頭的錯覺。

感受到玲王湊過來摟著自己，下一秒睡意就被抵在腿後的硬物驅散得一乾二凈，凪偏過頭就見玲王似狼的眼神，「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不太好吧。」心知玲王不會聽，還是無奈地勸說一句。

玲王啃著凪的脖子，「你不要出聲就好。」

不只是出不出聲的問題吧。雖這樣想，但凪沒有抵抗，任由玲王動作著。以防製造出太大的聲響，玲王刻意把抽插的速度放得很慢，整場歡愛下來倒是比平常更令凪折騰。

打算在清潔後回去地舖睡覺，但疲累的凪最終沒抵擋高級床鋪的誘惑，被玲王從浴池帶回來後便沉沉地睡去，幸好大家見狀權當他們關係好，沒有朝旖旎的方向去深究。

大概是環境使然，原本就喜歡在凪身上留下各種痕跡的玲王越發變本加厲，吻痕與手勁過大導致的掐痕增加不少，凪皮膚白，痕跡留在上頭更是異常顯眼，但也許是體質的緣故，總是兩三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不過玲王也沒有因此大膽地咬在衣服沒法遮擋的地方，姑且把被他人看見的可能性縮限到洗澡的場合。

雖然應非有意為之，但每日實施的配菜交易市場有效拖延隊友待在食堂的時間，對進食興致缺缺的凪便可以趁此時這時間去洗澡，倒是連僅存的風險也排除掉。

才這樣想著，坐在浴池邊的斬鐵突然就問：「我說，你身上一點一點的是怎麼回事？」

面對笨蛋的提問，凪不慌不忙地回答：「被蟲咬了。」

「你最近不是跟玲王一起睡在床上？」斬鐵好像理解什麼地點點頭道：「原來高級睡床會有蟲，果然是蟲繭入奢易。」

「是從儉入奢易才對，但不是用在這裡哦。」

「不能用在這裡嗎⋯⋯」斬鐵面露懊惱，但隨即轉到其他話題去：「說起蟲子，我小時候還滿喜歡抓蟬來玩的。」

「哎、還真是室外派的興趣。」

斬鐵開始談論起童年的事情，凪偶爾吐嘈幾句，等泡得差不多後兩人便起身出去，換好乾淨的衣服要離開更衣室時，玲王正巧開門進來。

看到凪的時候，原本面無表情的玲王便掛起笑容，但注意到斬鐵跟在凪身後，臉上的笑容就淡掉不少，「你們兩個一起來的？」

「嗯？當然是分開來的。」斬鐵不明所以。

「是嗎。」玲王應一聲，似乎並不是特別在意答案，走進更衣室前還不忘向凪提醒：「凪，記得先把頭髮擦一擦，不然每次濕著等我出來才吹會感冒。」

說著好麻煩的凪回頭望一眼玲王的背影，微妙地覺得對方不太開心。

當晚的情事應證凪的猜想，玲王不再如前幾次般盡量緩慢地動作，甚至刻意地一次次往凪的敏感點上頂，簡直就像是想讓凪不得不叫出聲，然後順勢把這段關係公開於眾一樣。

承受著的凪眼角發紅，抿緊嘴避免呻吟溢出去，隨後感受到玲王用拇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唇，可能是樣子太過可憐，玲王俯下身親吻凪時，進入的動作總算放輕不少。

兩人清理後回到床上準備就寢，向外邊側躺著的凪以為今天就到此結束，玲王卻突然抱住他問：「今天跟笨蛋斬鐵聊什麼？」

凪看不見他的表情，如實回答：「聽他說小時候抓蟲子的故事。」

「就這樣？」

「嗯。」

凪感覺到環在身上的手更收緊些，接著聽到玲王叮嚀似地靠在耳邊說：「雖然說那傢伙確實不錯，但你還是別跟笨蛋離得太近，凪。」

「你可是我的夥伴啊。」貼在身後的玲王悶悶地說。

被這樣提醒，凪反而更不解。既然作為玲王的事業夥伴，那斬鐵的加入應當是利大於弊才對，於是凪罕見地把玲王的話當成耳邊風。

玲王有他的打算，凪也有——玲王的事業夥伴越多，代表得分的手段也會變多，豈不是距離夢想更近嗎？而且這樣就有更多時間偷懶，簡直一舉多得。

此時坐在床上跟斬鐵聊天的玲王被對方的奇怪詞語搞得捧腹大笑，看上去分明已經把斬鐵劃入朋友的範圍內。

昨天的那席話，大概只是被排擠在外所以表示不滿而已。若是真的討厭斬鐵，今天也沒有必要硬把斬鐵捲入配菜市場中。

雖然失去可以在洗澡一同閒聊的人有點可惜，但凪仍然覺得當初促成這個組合的決定簡直完美。就這樣下去的話就算照玲王說的維持現狀也可以贏了。

不過，如果真的輸掉會如何？

要是輸掉的話，玲王會去找別的事業夥伴吧。雖然玲王說他不會那麼薄情寡義，可是對玲王而言，勝利才是必須的吧？

趴在地鋪上打遊戲的凪看向還在笑著的玲王，注意到凪的視線，玲王也回望凪，接著露出遠比剛才更燦爛的笑容。

凪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機，忽然覺得繼續思考關於輸掉的問題太過麻煩。

——反正贏就好。

然而命運像是要懲罰沒有好好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的凪，在一次選拔最後一場對決Z隊的比賽時，V隊、或者該說凪與玲王的組合，首次嚐到敗北的滋味。

不甘心與樂在其中兩種稱不上矛盾的情緒在內心碰撞著，但凪回頭看到玲王悵然的表情，才意識到輸對他們而言究竟代表什麼意義。

當天夜晚玲王同樣把凪拉到床上，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說要做，只是單純地抱著凪。被緊抱著的凪原本以為玲王會說些決裂宣言，或是繼續奮鬥的激勵話語，但玲王卻什麼都沒有說。

對我感到失望嗎？

凪睜著眼，想起之前那些放棄自己的人，他們總是異口同聲說：凪就不能去嘗試看看嗎？

⋯⋯果然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如果維持現狀的話，就真的成為馬狼口中說的「奴隸」。凪誠士郎應該要是御影玲王的「夥伴」才對，所以僅僅維持現狀是行不通的。

拿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裹住油然而生的好奇心，究竟哪方更佔多數，即使是凪本人也拿不準。

打破現狀的契機馬上就到來，在通過二次選拔第一階段的關卡後，凪沒等多久就迎來同樣通過的玲王，「三個人組隊的話，等斬鐵過來就找他一起吧。」玲王對著看向第一階段出口的凪說。

「我有想要組隊的對象。」

玲王怔怔地看向凪，「你有想要組隊的對象？」

「嗯。」凪點點頭，目光一直沒從出口的方向移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先前進了。」

「⋯⋯那就再等等吧。」玲王靠在牆上，「話說凪，你想要組隊的對象是——」

凪沒回答玲王的提問，就走向終結他們全勝的罪魁禍首潔世一，主動提出組隊的邀請，結果卻以要跟蜂樂組隊而被拒絕掉。

「那我就加入潔的隊伍，這樣的話就行了吧？」凪理所當然地說。

雖然玲王對擅自決定與他人組隊的凪有所不滿，但只要見到有好好嘗試努力的自己，不再僅停留於原地等待發號施令，而是自發地行動起來，那玲王肯定能夠理解這樣選擇的意義。

正因玲王與凪絕對要成為世界第一，所以在已經輸掉的現在，被眾多未曾有過的情感驅動下，凪踏出「試著努力」的一步。

——因為已經約好要一起到最後，所以現在分開也不要緊。

抱持如此想法與全新的隊友一同訓練與奮戰，等注意身上的痕跡已經退得差不多，便在普通的時間與大家一起洗澡。

正巧玲王也在，凪感到有些開心，帶著想讓玲王理解的心情，湊到他面前試圖分享這段期間的努力。然而伸出去的手卻被揮開，那雙總是盈滿笑意的紫色眼睛冷冷打量著自己，下一秒凪就聽見玲王疏離地說：「我們已經是敵人了。」

敵人？為什麼？

我一直都是玲王的夥伴，不是嗎？

凪無法理解玲王所說的話，但這種事情不是首度發生。總之先贏之後再解釋也不遲，如此盤算的凪實際上在選擇千切以後，第一次主動走向玲王，試圖把理由傳達出去。

「你已經變了啊，就連跟我約好兩個人要成為世界第一的約定都忘記了。」敗北的玲王坐在地上，用前所未見的眼神直直地瞪著，那裡頭包含的情緒實在過於複雜，而被這樣質問的凪絲毫無暇去判斷玲王所想。

莫名的情緒在心中翻騰，用憤怒來描述有點過於尖銳且單薄，或者用失望來形容更為貼切。

「所以我現在選擇你就滿意了嗎？」

錯的是玲王才對。什麼時候你對夢想只有這點覺悟？

「單憑心情選擇隊伍，世界第一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嗎？」

選擇分開是想讓約好的世界第一成真，而分開以後我也什麼都還想跟你分享，先揮開我手的人，明明是玲王你啊。

「忘記我們約定的人，是你吧。」

如果把我當成重要的事業夥伴，那我現在做的不應該是你所期望的事情嗎？就像其他人一直希望我去做的事情，不是應該為此感到開心嗎？

「怎樣都無所謂了。」

事到如今，為什麼要露出那種非得是我不可的表情呢。

「麻煩死了，玲王。」

——不要再讓我產生被愛著的錯覺了。

轉過身的時候，站在面前的潔朝自己面上看了一眼，便走向身後對玲王說些什麼，但凪一點都不想管了。

與玲王決裂之後，凪一如既往踢著足球，搶走別人的隊友後，隊友卻被他人搶走，週而復始，甚至還碰上曾經的隊友。

要是隊伍有兩個速度型的選手，感覺會很有趣吧。獲勝以後正決定要搶走誰時，千切這麼提議著。

於是凪再次與斬鐵變成隊友。

看著斬鐵過來，凪想起當初二選在等待潔的時候，玲王也曾經說過要等斬鐵。現在斬鐵來了，但玲王卻不在他身邊，心裡忽地空落落的，還沒能細想來由就被其他人招呼著搬去四人房，情緒隨之拋於腦後。

一行人拿著東西搬到已經光顧過一次的四人房間，隨興佔好床位後，不想繼續聽馬狼碎念衛生的凪抱著衣服決定先去浴室洗澡，斬鐵也跟上來，兩人閒聊著雞毛蒜皮的話題，往浴室前進。

清洗好身體，凪舒舒服服地享受著熱水浴時，才剛泡進來的斬鐵說：「不過你沒跟玲王組隊真讓我意外。」

「本來就應該要跟不同人組隊才知道更多所謂的武器吧？」漂在水上的凪閉著眼回應。

「有道理。」斬鐵點點頭，「玲王對你那麼⋯⋯一往情深？這樣放你跟別人同隊才是更令我意外的事。」

被奇妙的用詞震驚，導致漂浮的姿態沒維持好，凪不小心嗆了些水進去，坐起身咳嗽幾聲後無語地看著斬鐵，而對方渾然不覺他的話有什麼問題，還沾沾自喜道：「剛剛沒用錯吧。」

「用錯了。」凪斬釘截鐵地反駁。

「唔？但二子說這樣用是沒問題的，還是用一片癡心才對？」

「哪個都大錯特錯，這種詞彙才不是拿來形容事業夥伴的。」

推了推並沒有帶進浴室的眼鏡，斬鐵困惑地問：「事業夥伴？你們不是在交往？」

「完全沒有這回事。」

「但不管怎麼看都是在交往的樣子？」斬鐵不解，「吹頭髮、睡同一張床、把你背來背去，這不是對交往對象才會做的事情嗎？」

「對玲王來說，只是為了贏而付出的努力罷了。」

斬鐵似懂非懂：「是這樣啊。」

「是這樣哦。」凪邊回應著，邊站起身往浴池外頭走去，被留在原地的斬鐵突然又開口：「對了，你身上被蟲咬的痕跡都痊癒了？」

「嗯。」凪沒有回頭，「畢竟換了張床嘛。」

不曉得是不是被洗澡時斬鐵說的那些話影響，凪難得毫無睏意。聽著其他人熟睡規律的呼吸聲，今日已經體會過的空虛感又再度浮現。

在外頭的時候明明也是獨自一人經歷夜晚的時光，結果到藍色監獄與玲王同寢幾天以後，失去身邊人的溫度反倒讓凪無法適應。

說會寂寞並不是假話，只是沒有刻意提起，就能當成沒這回事，繼續普通地過著；然而一但提起，再試圖忘掉就變得困難了，特別是在這種安靜的時刻。

吹頭髮、睡同一張床、把你背來背去，這不是對交往對象才會做的事情嗎？

不是的。凪對於玲王所渴求之物再清楚不過，從一開始玲王就清楚地表明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種種令人產生錯覺的行為，凪心知肚明那些都只是抵達目標所實施的手段而已，並非是愛。

真是可惜，但也不要緊，因為狡猾的不是只有玲王而已。

為了不想繼續產生被愛的錯覺、為了想被繼續「」著，我會嘗試去努力——

+

「接下來請第三支晉級的隊伍入場。」

「接下來請第四支晉級的隊伍入場。」

女性的聲音朗誦著，在廣播聲下一張張熟識或陌生的面孔從門的另一邊出來，但這其中都沒有凪必須等待的人出現。

「接下來請第五支晉級的隊伍入場。」

玲王不是會止步於此的人，這點凪毋庸置疑。

「接下來請第六支晉級的隊伍入場。」

因為已經約好了。

「接下來請最後晉級的隊伍入場。」

眾人把目光都放在最後一扇門上，當門緩緩打開時，凪突然想起走進藍色監獄前，手裡拿著小剪的老婆婆所說的話。

——不可以灌注太多的愛意。

肯定是玲王的錯，我才會變成這樣。

所以玲王，你不朝著這邊過來是不行的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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