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霜鸰 一章 十二节

“C，我们的道路是正确的吗？还是错误的呢？” 在监狱里的易商林被判上了死刑，C带着月亮的半脸面具，只露出那通红的眼睛，冒着许多血丝，枯瘦的身躯像是僵尸一样。

“当然是错误的，当然是错误的啊，我们都是简简单单的既得利益者，一腔热血闯龙门，奈何龙门里是蛇妖，入了这个门，你和我都逃不了了，反对的声音都会消失，我们只是负责将反对扼杀在摇篮里。”

C牵起易商林的手，易商林的双手开始木质化，或者说正在变化成木偶，易商林正在逐渐成为C的傀儡，易商林的血管延伸成鲜红色的丝线，缠绕住C枯瘦的手指，易商林的意识和思考被垄断，彻底消失。

“什么样的时代，造就什么样的人偶，你发出了声音，你质疑了我们所走的道路，反对就是反动，不好听就是反动，提出改变的建议也是反动，就像那些无名的公办学校，但凡是无名小卒提出不好的声音，就要像疯狗一样撕碎他们家人的家产，但凡是领导，他们就会像乖狗狗一样走出改变的形式。” c的探监被那些狱警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只有一个狱警拦住了c的去路。

“你对他做了什么？这是我们的死刑犯，绝不容许他被带走或者被杀死，你最好想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女狱警握紧了电棍，c转头，月亮图案的面具亮起强灯光，灯光的闪耀让狱警有些睁不开眼睛，面前一片白色。

“你活在天真里，你会被人情世故击垮，你会被现实主义者击碎，当那些狱警不阻拦我的时候，你站了出来，这是勇敢的，也是愚蠢的行为，弹弓打坦克的行为，在你看不见的双眼面前，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敢试试吗？”

“怎么不敢！” 电棍捅向狱警所认为的面前，滋滋啦啦的声音在面前回响着，那是什么样的怪物！

那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人类，而是极其高大的人偶，足足有两米三的个子，黑金色的披风，西式的苍白色军服，上面是一些金制的徽章，金色的长发，带着银色的雕花面甲，双手持握着骑士的细剑。

“你在荧幕上见过这个形象，这个形象就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刃骑罪者King！” c的双手操弄着人偶，剑轻易撕裂了狱警的防刺服，在胸口上划出三角形，中间则刺出了一枚巨大的眼睛图案。

“这是什么！？” 狱警后退几步，电棍已经被剑的刺击破碎，胸口血流如注，把她的内衣挑掉，剑尖上挂着黑色的蕾丝内衣。

“一些野生动物在自己的领地上标记而已，我只是感兴趣，但这种西方的眼睛不太适合我们，不是吗？” 剑刃将那眼睛挑花，又刺穿腹部，画成了阴阳的图案，狱警此时已经被剑开膛破肚，阴阳图案也模糊不清了，流出了许多肠子。

“嗯……” 狱警躺在监狱里，c踏着她的尸体走了出去。

“这是行不通的道路，冒进的年轻人，作为理想主义的知识分子，激进的去革命，去闹腾这个时代，就算是再纯洁，夺取了政权能如何呢？只会被官僚和亲戚的关系污染，站在哪一边都没办法，不是吗？” c看着那个狱警的生命结束，咽下了她自己的最后一口气，c才在那些狱警敬畏的注视下离开了监狱。

“记住这个狱警，以后再也没有人站出来替你们维持正义，因为她死了，你们也畏惧了，知道与垄资作对的下场了，所以你们这辈子只能注定苟且偷生下去，刑法成为了过去，弱肉强食的斗争开始了。”

c悠闲地踱步，易商林被c牵扯着离开了这座监狱，但是没有那么简单，另一个狱警对着c开枪了，只是橡胶弹，打在了c的大腿上。

“你们看着干什么？！那是我的妹妹，你们为什么要站着看，他劫走了我们的死刑犯，为什么不报警，你们在愣着干什么？” 女人开完枪慌张的摇晃其他人无动于衷的身体。

“够了，陈家绣，你被开除了。”

“你在胡说…胡说什么！？” 陈家绣气不打一处来，握紧了拳头，就要冲向c，大家也没有人拦住她，只是看着她冲向那突然出现的巨大的人偶。

“她没有做错什么，你凭什么夺走她的生命，她怀抱着理想，怀抱着对时代的抱负，你们都凭什么对她如此冷漠！” 陈家绣对着高大的人偶挥出拳头，寒冷的剑也顺着刺了过来，陈家绣急忙收拳，一个滑铲从人偶的裆下滑过来，瞬间起身扑向c。

陈家绣被那些操纵人偶的线一下子缠绕了起来，挂在了人偶的胸前，只剩下c和人偶呆滞的凝视，陈家绣回头望向无动于衷的他们。

“你太不懂变通了，不是吗？对着人情世故不去屈服，不会左右逢源，不会讨好任何人，兴许你要是跪下来求我，你的妹妹或许会被我复活。”

“……” 陈家绣一直摇着自己的头，她已经惊讶的说不出来任何话来了，眼前的一切超乎她的想象，她只能这样摇着头，c拿出了手机直播，和人偶一模一样的虚拟偶像正在直播，直播的游戏是《杀戮74号》，里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物，被杀手抓在了手里，c的声音在直播中随意的调侃着这个狱警。

“我关闭了直播，人偶一样会动，我只是想羞辱，你不会介意，我也一样。” c把她用力一扔，扔出老远，在空中迅速坠落，砸到了她妹妹的身上。

“姐姐……” 这一砸，把自己的妹妹彻底砸断了气。

“章雨沐…虽然是认的妹妹，我也干了…” 陈家绣握紧了拳头，刚起身，银色的手铐就已经锁了自己的双手上。

“死者是你杀的，不会至于死刑，等五六年你就出来了，表现好只有四年，你还得谢谢他呢。” 同事笑嘻嘻的把陈家绣扔在监狱里面，连法庭之类的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简易的扔了进去。

“连形式都不走了嘛……” 陈家绣倚靠在牢房冰冷的墙壁旁边，看见章雨沐的尸体被处理的那一刻，抽泣起来。

“这次得多谢林浪川大哥啊，救小弟一命，幸好子弹里没毒，我可不想你能变成那些小动物。” 纳兰天地客气的坐在林浪川的病床旁边，他受了很严重的枪伤，估计得躺上几个月来养伤了，当然并不会耽误直播。

“唉唉唉，天地大哥客气了，为您挡子弹是我应该的，你都是越世的核心人物，可千千万万不能出岔子。”

“都怪易商林那个小子给你做的锁太不结实了。” 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箱牛奶顶开病房的门，周扛着两箱牛奶放在房间里，“记得喝，我还要去忙。”

“呦？林哥这是给我们整了个年轻的嫂子儿？” 纳兰天地看见周那不错的面孔，把嘴巴放在林浪川的耳边小声说。

“不，不是，我们只是恰巧关系比较好，只是朋友…” 林浪川也感到莫名其妙，“再说了，我还是最在意兄弟的。”

“我都不太信啦，接下来让纳兰霜鸰照顾你吧，其次…” 纳兰天地把头发上的发簪拆成十根木杆，甩起自己的大褂，大褂里飞出许多组成机器人的皮影，和虚拟偶像一般的皮影被木杆支撑起来，皮影被木杆顶着穿透墙壁。

纳兰天地陈旧的大褂之下隐藏着许多小型的架子鼓和机械弦乐来进行伴奏，随着纳兰天地用木杆操纵皮影引起音乐，银色的长发飘荡，圆润充满血色的古铜色脸上扬起笑意。

“天地辟者·origin！” 皮影的眼睛已经注视到墙壁上的那些神秘的境外势力，皮影戏中的origin举起斧子从二维层面劈到三维层面，天花板与大地被神秘的力量牵引坍塌，金色的光芒将那些人的垄资系统斩的支离破碎，但是只留下一丝垄资系统，不让他们猝死。

“啊啊啊啊啊！” 那些塌陷的水泥钢筋把他们压在身下，完美的避开了下面走廊的那些病人和护士们，并且为那些紧急送往手术室的护士们留下了一个刚刚好的安全通道，没有堵死走廊的情况下制止了犯罪，也制止了他们的胡作非为，更阻止了他们的死亡。

“你们现在只想要活着，在此后还会做着他们一样坏的事情，最后还是只想要活着，你们在做什么呢？你们背后的人，他们活着是多么的轻松，却要给你们安上这不老不死的系统让你们成为被思想控制的机器，我给了你们赎罪的道路，是生是死，是你们自己决定的。” 纳兰天地跳下来，搬开那些水泥块，周围的一些路人看见了也纷纷来帮忙，有人还叫来了消防。

“哎，你们怎么是学生？”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实习进了工厂就没有自己的意识了…” 一个学生努力回忆着之前的场景，只能想到了这些，几个月前他们被学校欺骗实习，进了厂子对中介交出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们就失去了意识，现在他们的身份证是一片空白，上面写着工作机器的编号。

“机器……” 纳兰天地看着那张没有身份只有编号的身份证。

“所以快告诉我，告诉我…我究竟错了几个月的纳兰霜鸰的直播啊，我还想着和他一起打游戏呢，还有任长天意，因为我们没成年，家长不让我们玩游戏，只有纳兰霜鸰和任长天意愿意为了我们这些未成年在寒暑假里面…用写完的寒暑假作业来交换网吧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的机会。”

“傻孩子，你们什么也没有错过，学习学的足够好，写完了作业，现在就可以去了，接下来我资助你们上学吧。” 纳兰天地抚摸着那些孩子的头，带着那些孩子离开了医院。

“你们学的什么啊？”

“医学，我们学的医学，未成年就要去上大学选专业了，幼儿园学完小学的知识，小学学初中的知识，初中学高中的知识，高中直接跳到大学选专业，我们父母付出很多心血，寒暑假只能趁着那几天，有时候还得旷课，才能挤出来三四天的时间。”

“你身边的同伴们呢？”

“他们都因为熬夜学习得了很严重的疾病，学校的班里就我们几个挺过去了，大学的校长让我们先去工厂实习，然后我们就没有了意识。”

这些孩子诚恳坦白了自己的身世，和其他孩子看见了天空中的阳光，高兴的欢呼了起来，即使自己的双手刚刚出了鲜血，自己丝毫不会认为这是伤口。

他们在未成年就有了不属于他们的身高，每个人都不低于一米八，他们的父母不仅要给他们上各种补习班，还要从小给他们吃各种药物来让他们长的更高，长的高对他们来说也是加分项，他们是攀比的一生，是没有希望的一生，是固定的一生，是为了考试的一生。

“哇，表舅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可爱的孩子！” 纳兰霜鸰想回医院照顾林浪川发现自己的表舅带了十几个小孩子，打着电话呼叫自己的专属商务车。

“他们是时代内卷的牺牲品，也是成功品，不过鬼知道是社会把他们变成的鬼。”

“纳兰哥！你果然来了！” 孩子们看见了纳兰霜鸰，纷纷凑过来抱住纳兰霜鸰，纳兰霜鸰是很多小孩子们的最爱，教了许多孩子们游戏的乐趣，又能在直播中把游戏和现实区分开来，可以说是他们的第二家长。

“嗯嗯，那就来喽，我还要照顾病人呢，孩子们先跟着我表舅可以吗？” 纳兰霜鸰都有些尴尬了，这些孩子竟然都是自己的粉丝

“好~不过，纳兰哥，以后长大了我们可以一起做虚拟偶像吗？”

“不，不用了，你们可以去追逐任何梦想，但虚拟偶像只是时代的潮流而已，作为你们短暂快乐的源头就好了。” 纳兰霜鸰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在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中走向了医院。

“爸，妈，我回来了。” 周坐了许久的飞机，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国家，带着一天的疲惫走进了自己的家里。

“欢迎回来。” 周启作为周的母亲，早就端好了三杯红茶放到了茶几上，周一屁股趴在沙发上面，身为父亲的格林就拍了拍周了脑袋，“做记者别天天搞的那么累，有那种闲心，倒不如用破垄系统来击碎信茧更实在。”

“哪有，还是实地调查更好不是吗？要不是当初母亲的真名周琦暴露，也不会被逼到假死然后换成了周启用这个新身份，用虚拟偶像的破垄系统在互联网上调查，进度明显没有当初母亲实地调查的快啊！”

“傻瓜，能安全何必卖命，我们一家三口直播什么拿不下。” 格林刚洗完澡的样子，拿吹风机吹着自己卷卷的金色短发，格林是一名德国人，粗眉大眼，双眼皮和洁白的肌肤，蓝色的瞳孔，年轻的圆脸，是当今有些名气的男模特，一身的肌肉。

周启则是当年有名的在灰色地带游走的记者周琦，为了调查破垄系统和垄资系统的事情将各国的丑事全部暴露出来并顺利逃走的勇者，尽管现在一身伤口和毒气实验的后遗症，但容貌不减当年，甚至没有一丝衰老的迹象，脸上的疤痕也几乎消失了，简直就是绝世的美人。

“我觉得虚拟偶像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了，就凭梦瞬银泽daybreak打那些老明星根本动不了他们的基本盘，也不知道爸爸的黑暗格林devil和妈妈的青离夜花samsara怎么样。” 周撅起嘴不开心的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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