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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花】毕业的春日(2013年1月-2月),8

[db:作者] 2025-08-12 10:22 5hhhhh 8950 ℃

8 劳逸结合

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和灯具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目前是借住在东京的总司家,为了心仪大学的校内考试而来。

……好像做了个什么怪梦?因为梦里太累了,没有睡饱后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的内裤里侧凉凉的、黏黏的、湿湿的,紧贴着隐私部位,所以不太舒服。

手小心翼翼地伸进内裤,进行确认。

真的……梦、梦遗了?

昨天不是做过吗!怎么会梦遗的?

糟糕了,要是我和搭档说我梦遗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挑衅他,再摁着我来一发啊……

我本想悄悄转过头观察一下总司是否还睡着,这样我还有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清理案发现场——

迎接我的是总司透过散乱刘海的无言注视。

这下心怀鬼胎的我不免有点慌乱,“诶?总司你醒了啊……干什么?别瞪着我又不吭声,搞得我毛毛的……”

总司从被窝里抽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庞,严肃地问,“阳介,做梦了吗?”

——搭档手上的气味……很熟悉的特殊气味……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鼻子下面仔细嗅了嗅;确定是精液味道后,怕被发现梦遗的慌乱迅速转变成不满足却不找我的生气,“为什么自己解决啦?我可是梦遗了,梦遗了哦!”

“……不是。”总司让我握着他的手,翻了个身在被窝里躺平,有点委屈地说,“我也……所以我才问你做没做梦。”

总司向我投来怀有期待与愧疚的复杂感情的视线。

——这是什么意思?

“梦?啊……好像是做了吧……”

由于总司沉重的视线,我沉下心想了会儿;但因为总司对我造成的惊吓,本就不多的梦境印象早就像抓不住的鱼一样,从我的指缝中溜走,游向不知名的远方了。

“记不起来了……”看总司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我推开被子,利索地起身脱掉内裤,擦拭干净狼狈的胯间,又光着下身去行李箱里找新的换洗内裤。

——总司也跟着起身处理他的问题了。

“所以……那个梦对总司来说很重要吗?”我提了提四角内裤的边缘,将脏内裤揉成一团攥在手里,“该不会,你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啊,嗯……大概吧。”套上内裤的总司走到窗户边,手指挑起窗帘的一角,他向外张望着,嘴里发出了绝不做作的感叹,“喔——”他回过头,向我招了下手,言语之间难掩兴奋,“阳介,你过来,东京变得很漂亮……雪还在下。”

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到了积雪映进房间的白光。

总司的心虚对我来说一览无余……不过搭档既然都转向别的话题了,那我还是顺着台阶下来吧。

“什么什么?”我绕过床头,走到总司身边,挎住他的脖子,将窗帘的缝隙掀得更大一些——看清楚目所能及的东京市区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下,刺穿灰色天幕的现代建筑圈神奇地融入了大自然的风景之中,我有了和总司同样的感受,感叹脱口而出,“哇……几十年一遇的雪吗?”

“想出去玩吗?”总司收回视线,注视着我。

“当然想了……”就势答了总司的话,发觉自己向往着玩耍,“吃完早饭就学习”的决心正在动摇——我一挥手,以痛心割爱的语气说,“还是把欠下的考试复习完成了,再说玩的事。”

“这次阳介挺幸运的呢,一来东京就有这么漂亮的雪景……考试也一定会顺利的。”总司倒是不急不缓。

“是吗?那就借你吉言啦!”我冲总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别动……”

总司的灰眸里映出的不仅仅是窗外的雪景,还有我的笑容。

——在他露出恍惚神情的一瞬,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迅速转换身份和心情,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盖在他的嘴角。

……已经习惯了,这种从友情模式“咔哒”一下切换到爱情模式的生活方式。

虽然一开始我还为不能兼顾两种心情,不知道该用哪种距离、哪种态度去面对总司,或是困惑不解,或是手忙脚乱。

“嗯……呼嗯……”

我闭着眼睛,尽情享受和总司熟悉且永不满足的接吻。

如果说单手挎住他的脖颈是兄弟情谊的体现,那现在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应该是恋人之间的互动了吧……

总司搂着我的腰,缓慢且温柔地挪动着位置,将我抵在覆盖了一层厚窗帘的玻璃上。

——尽管有厚窗帘和真空双层玻璃,赤裸上身的我仍然被透过窗户渗入屋内的寒意激出了鸡皮疙瘩。

……好冷……胸前火热背后寒冷,这才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啊……

“嗯……”摸到我汗毛直立的胳膊,总司恋恋不舍地放过我的唇;他将我拉离窗帘,用他温暖的手给我搓着冻出了温差的脊背,“对不起,有点激动了。”

“点心吃够了?”我歪着头,用指尖摸了摸自己湿润的唇。

又弹又软……总司的唇咬起来也是这种感觉……

——好熟悉的一幕。

我刚要琢磨从哪里来的既视感,总司就回应了我的调情,“晚上再吃正餐吧。阳介不是要看书吗?”

“唔,嗯!”我点了点头,彻底把既视感放下了。

吃过简单的早饭,我和总司把书本都搬到客厅,围着茶几,面对面做着各自的冲刺复习计划里的最后课题。

原以为……在崭新的环境里我会静不下心学习;但一抬头就能看到总司垂眸专心致志做题的样子,一种“不想输给这家伙”的心情涌上心头,我的注意力反而集中了。

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划过的细微声音;为了核对答案而翻动书页的清脆声音;专心于理解答案而低声念诵音;时钟的指针一刻一刻走动的滴答音……虽然复习不是一件趣事,但这令人安心的气氛总让我想起去年刚刚和他确定情侣关系的那个寒假,一边与各科作业和还未牢固掌握的知识殊死搏斗,一边抓紧一切空闲时间腻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那是一个甜蜜、紧张又充实的寒假……

不知道总司是怎么看待那个寒假的?

思路岔开了一会儿,目光再投回纸面,刚才困扰我的数学题,豁然开朗了。

“哦!原来这么积分就行了……”

为了抓住这一瞬的灵感,我立刻抓起笔,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一行行的公式在我眼前展开,直到顺利得出答案。

——要是校内考试能像现在下笔如有神助就好了……再从头看看过程。

检查过后确认无误,我松了口气,放下笔,活动一下肩膀——

和撑着下巴、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的总司对上视线了。他好像看了我很久……

“怎么了?”我端起手边的水杯,补充起动脑消耗的水分。

“……阳介专注在某件事上的神情很有魅力。”总司把笔规规矩矩地撂在他的笔记本上,站起身,双手十指扣住,翻过手腕向上伸展身体,“一个半小时了,休息休息,换换脑子。”

“嗯。”我也跟着他站起身,拉住手腕向左侧倒去;一连串骨头关节舒展开的咯嘣脆响后,到位的我拉伸着右侧的紧张肌肉,“……话说,我刚刚在想去年寒假……当时我们也是这么在你的卧室拼命学习来着……一晃眼我们都毕业了。”

“准确来说只有你在拼命学,我是照既定计划学习。”正活动颈椎的总司纠正了我的说法。

“啊——可恶的优等生的余裕!”知道我和总司的差距,我叹息着,立直身体又右侧倒去,“我拼命学习才成了年级第一……又是上补习班又是停排班,比你狼狈许多……”

——天赋不能强求这件事,我还是懂得。

就算我和他确实天赋有差距,总司也不觉得我迟钝笨拙……况且我有他不曾掌握的特长——比如照顾小孩儿。

“嗯……我说过,以阳介的水平,只要耐心学,考个国立指定还是不成问题的。”总司绕过茶几,走到我面前,“而且你做到了。做得好,阳介。”

突然被总司夸奖了,我有种踩在棉花糖上的飘飘忽忽感。

我重新站直,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和蹦蹦跳跳的欲望,在总司面前晃悠着,“搭档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这才过了中心考试……”

总司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的怀里,“不,不一定非要取得什么结果……只要阳介付出努力了,我自然会觉得阳介值得夸奖。”

我搂住他的腰,哼哼了两声,“我认为最好还是有个结果啦……异地恋好辛苦啊。”

“我的观点是异地恋会让我更珍惜阳介在身边的每一刻……”总司的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休息,像是要从我这里汲取继续学习的能量,“……也不能否认,在这种想做点什么的时候,还是阳介在身边更方便。”

说完,他托起我的下巴,拇指摁住我的唇——不用总司做出更多明确的说明或指令,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食指,将他的手指弄得湿漉漉后含在嘴里,轻柔地吮吸吞咽。

——搭档的小癖好,指尖和耳廓是他的性感带……和我一起探索开发身体时的意外发现,自打那次之后,他就偏爱在前戏时让我多照顾照顾这里。

当然,我也形成了在嘴里含弄他的手指会唤起性欲的正反馈机制……舌尖和蜷曲挑逗的手指纠缠,我顺从接受冲上头的情欲,模仿着记忆里的十八禁内容,一边以刻意引诱他的音调闷喘,一边以口交的下流方式吞吐他的手指。

“哼嗯……唔嗯、嗯……”

意志动摇的总司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脸埋进了我的脖颈;他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回应我的举止,最终还是放弃抵抗,将指尖顶进我的喉咙深处,吻起我的肌肤。

饱满有弹性的唇在肌肤上留下了滚烫的痕迹……

深喉的感觉很舒服吗,搭档?

得到搭档的回应,我更加卖力。手掌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沿着他隆起的肌肉线条向上游走,又用隆起的裆部蹭他的腿——

刻意的触碰……他也硬了。

——要做吗?还有书没看完。

我相信总司有同样的疑问,而且也知道总司会再放纵自己一下,直到最后关头才会踩下刹车,制止心中的冲动。

果然,总司抽出手指,扶住我的脑后,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换他的唇舌来接管挑逗我的任务。

银光闪闪的整齐头发,在刘海下几乎看不到的短眉,白到透明的睫毛,真的和外面的雪景很配啊……

察觉到总司收回了舌尖,给我让出位置。

……轮到我进攻了吗?

“嗯……啾嗯……”

总司也微睁着眼,悄悄观察着我被含住舌尖的神情;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臀上,整个笼罩,揉搓了一把。

——这么兴致勃发?

我有些意外地挑着眉。

总司似乎也意识到,再继续下去他就要把“书还没读完”这件事抛在脑后,忍不住把我推倒在沙发上了。于是他又一次打断我们的搂抱和亲吻,弯下身子弓着腰,将脸埋在我的胸前,平复他的呼吸和欲望。

知道他在忍耐,我隐藏好那点心底的自鸣得意,随手把他翘起的侧发别回耳后。

“看来我得小心点了……”他叹了口气,握住我给他摆弄头发的手,贴在脸颊上,和我开着玩笑,“阳介还学了很多别的东西。”

“在这方面,我也快追上你了吧?”我顺势摸了摸他光滑的脸。

“欠缺了点培养你的乐趣。”总司重新站直,他的指尖勾着我的手指,“不过,阳介还是会在抱抱时害羞。”

“……我、我不说你又不会知道。”想到昨天是怎么说出我会害羞的,我的脸突然一热。

“好了,休息够了吧?该继续下节大课了。”总司松开我,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我回到座位上,继续接下来的复习。

“为什么觉得和总司在一起,不是在埋头学习,就是在搞擦边球?或者搞着搞着擦边球就真的搞起来了……”我清了清嗓子,收拾好刚有波澜的心情,困惑地向总司提出这个问题。

“因为正值巅峰期的我,对阳介抱有还未满足的性欲。”脸皮颇厚的总司毫不掩饰,“显然易见的是,未来几天我还要抗拒和阳介亲密接触的诱惑。”

——别说得自己好像是要抵抗人类鲜血诱惑的吸血鬼一样!

虽然……我似乎也没有满足……

摇了摇头,将杂七杂八的思绪抛在脑后,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下一道数学大题上。

第二节大课结束,就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

吃的简单早点早就消化干净,化作能量补充被狠命压榨的脑细胞。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我,抓起一个小蛋糕就往嘴里塞,不知滋味地咀嚼两下就咽下肚里;接着从冰箱里端出几盘昨晚我们没吃完的“剩”宴。

——昨天晚上,一时兴起的他,实在是准备得太多了。

总司分门别类地热着饭,看着锅盖上的袅袅热气,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我抽空去看了看有里先生。”

“去看有里先生了吗?”我感到一丝棘手,靠在料理台旁,歪着头抱起胳膊,“他还不知道你在探望他吗?”

“不知道,毕竟我一直都是从远处看看。”总司沉思了一会儿,又看向我,“似乎他的新年也是在医院度过的,感觉……是身处寂寞的一个人。”

——总司的措辞和神情小心翼翼的,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在向我征询意见。

在P-1大赛上,我们结识了打扮古怪、自称阴影特别对策部的“阴影行者”;在那之后,总司就和阴影行者的领袖、桐条集团的新晋掌门人、凌厉的处刑女王,桐条美鹤小姐保持着通信关系。通过这些通信,我们得知曾在岩户台地区发生过的大规模阴影事件,并且也得知我们高二时的修学旅行目的地——月光馆学园,同样有为了对抗阴影成立的人格面具操控者组织“特别课外活动部(S.E.E.S)”;而我和总司提到的这位有里先生,就是当时特别课外活动部的指挥——有里凑。

说到有里先生,我想起的最重要的一点:他和总司一样,都是不羁之力持有者,天鹅绒房间的客人。

我的目光斜向一旁,“有里先生的话……按桐条小姐的说法,有里先生也有他的朋友吧?怎么会寂寞呢?”

“我不知道,”总司轻轻摇了摇头,“听护士说,确实是经常有朋友来探望,但有里先生他不太配合复健……”他的视线落回锅盖上,“是没来由的冲动……不能放着有里先生不管。”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相似之人……会冥冥中产生人与人之间的引力?

不过不管总司想做什么,我也只能提出一些个人意见;总司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我一般阻止不了他。

——总司想和有里先生发展关系?

“你啊……”我为难地挠了挠后颈。

总司紧张地忽闪着眼睛。

——他是觉得,因为彼此都是不羁之力持有者,也曾经做过团队领袖,他和有里先生会有共同话题,可能成为朋友……吗?

想了一会儿桐条小姐说过的、有关有里先生的事迹,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有里先生……确实没什么家人……怎么说,方方面面上感觉和你还挺像的?”

总司舒了口气,又看着我,弯了弯嘴角,“这倒不反对我探视有里先生了啊?”

“足立是足立,有里先生是有里先生,你很清楚这两个家伙的区别吧搭档?”我努着嘴回了总司的打趣话(他果然眼神飞了一下),又正经道,“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见见这位人格面具操控者前辈。”

“以后会有机会的。”总司微笑应了我的话,“阳介,去拿碗筷。”

专心备考的学生生活如此简单。睡觉、吃饭、复习三件事填满了计划表,按部就班地执行计划,时间就转眼飞逝。

午饭过后,我和总司回到卧室相拥小憩片刻;不过我们按照高中的习惯定了闹钟,准时在一点半来到茶几前继续剩余的复习课程;中间休息了两次,终于在傍晚时分,我们宣告今日刻苦学习的结束。

一整天都在和数学与会计搏斗的我感觉脑力耗尽,昏昏沉沉地趴在教辅上无精打采;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总司还是像早上一样精神奕奕,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他的课本和笔记,不免又有些垂头丧气,“总司,你真是精力过人……”我蜷在自己的臂弯里,闷闷不乐地说,“不愧是我的搭档……”

总司伸出他宽阔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反正离晚饭还有段时间,趁雪还没化……阳介,换衣服,出去活动活动吧。”

——雪!要去玩雪了!

像是这个字有什么魔力,疲惫的身体里突然涌现出无穷的快乐能量;我立刻直起身子,口吻跃跃欲试,“还好我是戴着手套来的!要打雪仗吗,搭档!”

听到我的挑战,总司也有点激动;他将课本和笔记摞成一摞,向我一攥拳,“来啊,阳介!”

之前他说过,他回了东京转入的是另一所升学高中;为了确保能考出好成绩,他没有花费精力在结交朋友上——虽然只要他肯,他能随随便便结交一片朋友。

……总司,应该,也很久没有敞开怀和朋友玩过了吧?

“好!决定了!”我从茶几前站起,用着之前副队长的气势宣布着,“劳逸结合才是学习效率更高的方法——玩两个小时!”

总司的视线跟着我的起身而上移;他明白我在有意让他感受到去年的气氛,浅浅笑了。

浑身上下全副武装——我甚至戴上了耳机,听起在这种时候我会更喜欢的快节奏音乐,做着防止肌肉拉伤的热身活动。

总司注视着我的耳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蹬上他的靴子,和我一起出了门。

“去附近的小公园吧,在马路上打雪仗,会引起误会——被警察盘问就麻烦了。”总司将钥匙插在门锁里拧了两圈,反手把钥匙串揣进了兜里。

——总司显然想起了之前,我给他带了防身的模造刀后的遭遇。

“我都行啦,就算只是散步也行啦。”我捏住拉链头拉到最上方,感觉到走廊上的冷风,缩了缩脖子,“在屋子里和课本待了一整天,真是闷死了。”

“哈哈!”总司罕见地大笑了两声,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往电梯间走,“和狗狗出门遛弯!”

我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胳膊,和他步调一致,佯装不满地冲着他龇牙,“谁是狗啊!小心我咬你两口!”

总司站在电梯前,摁下向下的按钮;等电梯运行上升,他忽然回过头,柔软的唇如蜻蜓点过水面,轻轻印在我的唇上。

——因为一会儿就要在街上玩耍,早早就把自己调整到亲友模式的我,没想到总司忽然杀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舌尖舔着我受惊后紧闭的唇,向我传达了“张开嘴让我进去”的请求。

手还被他紧紧地握着,他深情的眼眸也闭上了——

就等电梯上来的几十秒里总司都要调戏我一下吗!总司到底有多饥渴!

“嗯——”害怕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路人,他看到我和总司两个大男人湿漉漉黏糊糊地舌吻会三观破裂,浑身僵硬的我尽力向后躲着。

……万一遂了总司的意,他可能会做出更出格的试探。

总司对我的躲避不太高兴。他一把搂住我的腰,摘掉我的耳机,抓住我的外套,想用更强硬的手段逼迫我接纳他;我则瞪着眼睛支着他的肩膀和他僵持,“……唔唔!”

此时此刻,电梯恰好抵达这层楼,按照既定程序在我的身后“唰”地打开了。

电梯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还好,电梯里空无一人。

晶莹的睫毛微动,总司睁开那双柔和的眼瞳;他的视线抬起,看了看电梯间,悻悻地松开了我,擦了擦嘴,向我点点头,“进去吧。”

进了电梯,摁下一楼的按钮,等电梯合上门,我终于忍不住吐槽他,“干嘛搞突然袭击啦!”

总司摆出他那张面对生气的我极为有用的无辜脸,“想和阳介亲亲……”又自言自语地消沉着,“难道阳介不喜欢和我亲亲?”

我深吸一口气,将郁结在胸前的牢骚全部抒发出来,“笨、笨蛋,不是说不喜欢亲亲……搭档,你得注意下场合和方式!要是突然有人出来怎么办啊!你就不怕被说闲话吗?!‘啊,原来那个独居的灰发帅哥喜欢男人’,之类的!”

“嗯……”总司看了看电梯间里的监控摄像头,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别人的看法也不会改变我的行事风格,他们的议论也不会改变我喜欢阳介的事实,所以……让人看到又怎么样呢?”他的视线从摄像头挪到我的脸上,心情很好的他笑意明显,“不如说,我还挺想向其他人炫耀我和阳介在谈恋爱,反正不在稻羽嘛。”

“呜哇!”脸颊发烫的我先是因为总司的坦荡感叹了一声,又想了想当时为什么提出和总司进行地下恋情的要求——

八十稻羽市实在是太小了,一有个风吹草动,闲言碎语就会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花村家搬过来就在镇上颇受议论,我可不想因为我和总司的恋爱关系给爸妈带去更多麻烦。

“说的也是……东京人这么多,不会有人在意你我。”我理解了总司的洒脱。

“我也能理解,阳介是在为我的邻里关系考虑……没关系,就算我喜欢男人,他们也不能把我开除出居民自治会,毕竟我还按时交着管理费。”总司将手揣进兜里,又恃才傲物地说,“至于说那些真的远离我的人,就随他去吧!”

说完,他的眼里透出一丝狡黠,冲我“嘿嘿”笑了两声。

再次感受到持有世界阿尔卡纳的搭档,他所具有的以个人意志独行于世界之上的性格特质,我怀着羡慕的心情真挚地替他高兴。

——一点都没变呢,总司。

电梯运行到了一楼,打开门。

“你呀,”我凑到总司身边,无视了眼神微妙的管理人员,和他紧贴着,步调一致,向大楼外走去,“也只有你能说出来这种话了!”

走在街上,我的鼻尖和脸颊都凉凉的,嘴里吐出一团团白色的哈气,学习一整天后浑浑噩噩、疲劳至极的大脑彻底清醒了。

作为出生在都市、成长在都市的潮流City Boy,我对熙熙攘攘的现代都市快节奏充满怀恋;一边观察路人、比对自己有没有变得土气,一边跟在总司身边,向着目的地进发。

刚和总司在华灯初上的都市里走了几分钟,在下午一时停止的雪,又下了起来。察觉到雪花落到赤裸的肌肤上渐渐融化的细微触感,我仰头看了看在深色夜幕下缓缓飘落的细雪,怕弄湿头发,拉起帽子;总司倒对突然的降雪无动于衷,小小的白色雪花落在他的发丝和睫毛上,还不等积起,就吸收了他散发出来的热量,化成细小的水滴,渗进去了。

街边小店的橱窗向步行道上投映暖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总司英俊的侧脸,变成一副可以登上潮流杂志封皮的构图。他望着远方,和我说着一些日常闲话,和放学后漫步在鲛川河堤的那时一模一样。

步行道上的积雪已经被往来的行人踏实,结成了表面光滑的雪块;我腹诽了两句只打扫车道积雪的清洁队,又庆幸自己的这双过年新买的高筒靴是特制防滑底。

——不然,紧紧拽着搭档衣角走路的样子也太逊了。

“阳介要吃点什么吗?”在经过几家相邻的小吃店时,总司突然停下咨询我的意见,“我请客。”

我抬头看了看这几家小店的招牌,“炸猪排……章鱼丸子……可丽饼……关东煮……天津包子……便当……”吐槽的话语未经思考就冒了出来,“为什么在这里有个可丽饼店,不觉得它涂满奶油的可爱招牌和左右两边的咸味格格不入吗?”

总司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店铺老板是抱着何种想法选的地址,“……我就是有点饿了。”他摸了摸肚子,纠正了他的说法,“……饿得肚子叫了……”

“嘿,我说你这家伙怎么会想起来吃零食。”我开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嘛,我也饿了,那就除了可丽饼和便当,都买点尝尝好了。”

“你打算在外面吃晚饭吗?”总司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伸进衣兜里摸出他的钱夹,大概看了一眼他带了多少钞票出来,“要跟我一起进去吗?还是在这里等着?”

“嗯……搭档,你知道我的口味,我在外面等着就行了。”我吸了吸鼻子,闻到接近饭点时空气弥漫的香味,肚里的馋虫被引了出来。

总司点了点头,他选择先进距离我们最近的关东煮店。

经过总司的几次反复进出,我和总司的手上各拎着两兜冒着腾腾热气的小吃。

总司迫不及待地先打开了洒满木鱼花、涂抹了酱料的章鱼丸子,拿出签子扎起一颗,放在嘴边吹了两口,咬下一半,边嚼边哈着丸子在嘴里磨碎后散发的热量,“……嗯嗯,不错。”

我则举着天津包子,咬下一大口,口腔瞬间被酱香气充满。待密封在面皮的热气略微,我才细细咀嚼,将松软的包子皮和紧致多汁油润的肉馅混合——肉和油脂依靠最纯粹的动物风味激活了味蕾,而香菇特有的香气平衡了肉馅的油腻感……

我动动喉头,咽下这口包子,空落落的胃获得最初的踏实感,“唔唔……里中没吃到酱香猪肉香菇包是她的损失。”

“有章鱼腿,”总司把他吃剩下的半颗丸子递到我的嘴边,“交换,让我吃口包子。”

我将那半颗丸子咬进嘴里——被滚烫的丸子烫到口腔的我不住地吹着气,含含糊糊地说,“哇好烫……给你……”

——章鱼切块QQ弹弹,沾着酱汁的面皮包裹着蔬菜颗粒,还有木鱼花的鲜味和嚼头……是想让人再来一颗放进嘴里咀嚼的美食。

也许是饿坏了,也许是心情很好,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是世界上的顶级美味。

总司伸过脖子,咬在我留下齿痕的地方;他随后站直身子,回味着包子在他口腔里留下的味道,“……这家的包子我还挺喜欢吃的。”

……他的唇沾上了肉馅的油脂,像打了一层透明唇彩那样,在街边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那要不你吃?”见他难得对某样特定食物产生兴趣,我决定维护他对食物的喜好。

“只是表达一下这个包子很好吃的心情,阳介不要错过了。”说完,总司从装有关东煮的袋子里拿出一串染上了淡淡汤色的煮白萝卜,再次询问我,“要吃吗?”

“吃。”我立刻应下,生怕总司反悔。

总司将煮白萝卜塞进我的手里,又从大衣兜里掏出一罐啤酒,食指指尖扣住易拉罐拉环,轻巧拉开,递给我——见我诧异地挑起眉,总司耸耸肩,“店员没问我的年纪。”

我歪着头,意味深长地说,“……实不相瞒,这是我头次喝酒。”

总司闷笑两声,“这倒不是我第一次喝酒。”

我和总司就杵在路边,在往来行人的注目下,边喝酒边聊天,将拎着的食物都吃进了肚子。

虽然进店里吃也许会暖和点,但还是在外面吃比较自由和有气氛——要是有座椅就更好了;在JUNES美食广场,不管炎热还是寒冷,我们都是露天吃的。

咽下最后一口酥脆炸猪排,我的身躯已经被食物和酒精温暖,背上渗出微汗。青春期特有的饥饿猛兽得到满足;它回归牢笼,酣然睡去。

接过总司递给我的手帕纸,擦干净粘在唇边的食物残渣;将垃圾都收拾进手上的塑料袋,我把塑料袋的口系上,张望着垃圾桶的位置,“晚上还用吃饭吗?一会儿的逛街就不叫逛街,该叫散步消食了吧?”

“没事,家里还有吃的……回去晚了也没关系。”总司同样收拾好了他拎着的塑料袋,迈开步伐,继续向前走着,“那就加个夜宵犒劳犒劳阳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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