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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致死 作者:凇,2

[db:作者] 2025-08-12 10:21 5hhhhh 3830 ℃

瘸腿首领倏然变色。他终于意识到,所有妄图使Vanitas俯首的行为终究会归于空洞,比火焰更明亮,比黄金更沉重,这人的傲慢早已刻进骨血,如旗帜高悬不败。他说了个单词,早准备好的部下便在肮脏的地面上拖来一柄切骨大斧,刃口磨得雪亮。斩首在海盗的规矩中是仅对战俘执行的处刑,Vanitas生前不肯低头,无所谓,他要把这颗生着黑发的头颅穿刺起来与海盗旗挂在一起,教所有人都望得清楚。

Vanitas仍在笑着。这样的一张脸,眉眼轮廓俊秀,就算颊侧有疤亦难破坏天生来匀称细致的五官,偏他发笑时带出无限邪气。倘若瘸腿首领曾拜领陆地上宗教的圣书,必要把这笑靥同邪龙或生来践踏无数罪孽的魔鬼相连,然则此时,他只本能感到不祥。海盗努力分辨口型,未能察觉为什么负责管束金发俘虏的几个人没了声息,也看不见身前众人铁青的脸色,只是一力去分辨、去读——

往后看。Vanitas说。

海盗照做了。

而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

结论是糟糕透顶。Ventus从来不知道蛋白质冷却干燥后会这样难以剥落,那缕碎发偏又贴在眼前,怎么都能看得到浓浊的黄白浆液黏在发丝上。他伸手拉扯两次,不见结果,权衡之后,只好弯腰去掬捧死人动脉里涌出的血濯洗,海盗才死不久,血管仍然新鲜,突突汩出赤红,热流把黏液刷走,总算好受不少。

还要做什么事来着……对了。

Ventus勉强抬起眼皮,从尸堆一角找到同伴的身影,擦了把脸,走过去。他跪下来,任凭双膝都泡在血里,伸手扳正他的船长的脸,然后打开防咬套。后者安然坐在贵宾席上观览这一场屠杀,神情反而比他这个真正动手的复仇者更加亢奋。Ventus看见金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陌生得会让他所有曾经的同僚辨识不出。人们称赞一个属于海军的英雄,忠诚侍奉女王,着力庇护民众,白衣洁净不染半点尘埃,勋章闪闪发亮,绝不会夸一个从复数海盗胯下挣脱出来的海盗,利斧垂在脚踝旁,赤裸而沉默,杀人者的沉默。

“——你不是和平主义者吗?”

片刻对视后,Vanitas咧开嘴。他用舌尖舔舐唇角破口,血早已经止住了,徒留薄荷糖似足够提神的一点儿苦甜,久抿不散。该说祸害遗千年还是什么才好,这种时候他讲话仍带有嘲笑意味,眉梢骄恣上扬,Ventus只当听不见,默然示意船长大人让点儿地方出来,好将捡来的短刀插进粗麻绳之间上挑,切开一个又一个绳结。一番死斗将体力全部耗尽,他不得不半伏在同伴身上去做这件事,于是呼吸和呼吸重叠,体温和体温重叠,伤口和伤口重叠。恶人的血像件厚衣劈头盖脸罩着他们俩,只有极少区域未受污染,Vanitas坐着,恰能望见大副鬓角有片小小净区,没忍住拱动身体用嘴唇啄了啄,被一拳砸在下巴上,第二拳随后就到,指骨撞上颧骨,好响亮的一声。

操!突然发什么疯——这话只在Vanitas脑袋里一转,没能说出口,他望见他的大副抬起脸来,眼底猩红未褪,杀意凛然。

底牌翻开,这一局厮杀,是Vanitas的胜利。实战派将领反水加入海盗舰队,甚至还一举攀上二把手位置率船应战,堪称海军内部二十年来最丢脸事件,Ventus流落在外的通缉令在描述上全都含糊得要命,具体事件一笔带过,只着重强调虚空齿轮号大副身份。而这些海盗来回颠倒的羞辱足够说明外界对Ventus的看法:靠关系上位的无能之辈——八位数金额的通缉令平日里可不会教海盗们轻视到这个地步——Vanitas必然又在背后做过手脚,趁势掐断信息链条,瞒下副手的原海军身份,刻意模糊掉所有功绩行迹,为的就是把舰队中仅次于自己的战力当一枚暗棋搁在身旁,无论何种境地都保留反击的力量。

所以挑衅出自无所畏惧,轻蔑出自胸有成竹,他把自己的性命全不在乎地交在Ventus手里,以极端的自信敲定所有物会出手捍卫相连的彼此,这一切可以被理解,却不能轻易原谅。

金色对上蓝色,彼此破损的眼窝都隐隐生痒,海盗读懂Ventus在生气,唯我独尊又坏脾气的船长大人唯独在感知副手情绪这件事上格外敏锐,但他甚至懒于装出歉疚,那能有什么意义?唇角噙笑,他动也不动等着第三次击打落下,Ventus高高举起的拳头从他耳旁擦过,毫无威势地陷进麦草垛中央。

一如所料。

“再不回去,其他人要担心了。”

金发的青年说,声音很轻,像还恍惚着。Vanitas用鼻音嗯了一声算作赞同,聪明地没在此时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只一个人失踪,那确实要招船员们担忧,但两个人并肩走失,那群人只会当船长和大副又跑去享受二人世界了。谁让他们确实搞在一起了呢。

木质栏门大敞,清凉微咸的海风徐徐灌进来,拂走仅剩的血气。甫一恢复自由,黑发海盗立时便直起身来活动手脚,僵硬受缚的关节发出阵阵松快的咔哒声。他远比Ventus幼稚得多,用脚尖挑翻瘸腿海盗首领跌落在地的头颅,出于某种巧合,这家伙是在场众人中唯一被斩首的,恰对应了构想中本要降予Vanitas的下场。不愿用自己的手去碰那肮脏虬结的头发,Vanitas随手捡起片破布垫住掌心,倒拎头颅左右张望,很快选定目标,走近旁边关押恶犬的铁笼,撮唇吹了声口哨,将那脑袋扔了进去。早被血气激得低吠不止的犬只迫不及待扑了上去,他没有关注,大摇大摆回到Ventus身旁。

走吧。斜晖橙红,如赐福的油脂刷在二人身上,Vanitas以眼神扫过副手衬衫裂口里露出的一截细腰,那上头被粗鲁地掐出多痕青紫,十分招人,在不可控地往下接着瞟之前止住,做口型发号施令。Ventus一时间还没法像他那样笑出来,某种本已远去的微弱暖流却又回到躯壳内,反复流转。

即使遍体鳞伤,他们仍能畅快自由如吹拂在海面上的阵风,所有不致死的伤害,到头来都只会被他们抛下在身后,被大海遗忘。

走吧。Ventus同样无声回答。

他们肩并着肩踏进夕阳的光辉,一次也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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