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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塔刻。”

“在。”

“你今天上午的主要行程是先熟悉环境和了解自己的工作安排，如果有空余时间就去参观一下舰上的设施，由于你目前还没有进行干员测试，所以你需要去一趟D区的训练室接受测试，具体细节我已经发送到你的虚拟终端上了，你的宿舍位置和电子门禁卡也输入到你的终端上了。”

“由于我目前仍有事务在身，所以无法在这里具体说明和带你参观，如果你有不理解的地方，你也可以询问博士，他会帮你解答。阿米娅，你跟我出去一趟，有一些事务需要我们共同处理。”

“好的，凯尔希医生。”

“既然这样，塔刻，加油呀！试着融入，不要太紧张，放轻松就行。”

伴随着阿米娅的鼓励与微笑，在凯尔希与阿米娅离开博士的办公室后，塔刻在千万年后的第一次行动——准确来说是千万年以后的第一份工作，开始了。

而办公室也回归了它往常的平静，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就未必能让这份平静长久下去了。

“咻，终于走了，不得不说凯尔希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

博士面前的女性似乎并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缓过神来，甚至连瞳孔和视线都未曾变过。

“（让她这么早就开始融入集体还是有点勉强吗？不过凯尔希都同意她入职，应该就没问题，先跟她说几句吧。）”

“塔刻，不必这么紧张，现在整个办公室一共就我们两个，不用担心你的身份问题。”

“...啊，博士你在叫我吗？”

“所以你刚才是......走神了？”

“确实是，刚才在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就走神了。”

“心中是有什么事吗？”

“准确来说是在担心自己以后的人际关系，尤其是目前是在与所在单位的高层管理人员一同共事，加之长久没见到人，我感觉有点不适应，以及在协助您的工作。”

“协助我的工作？你是怎么协助的...等等，来电话了，稍等一下。”

在听到电话铃声后，博士娴熟地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终端，滑动了收听键，将终端放在自己的耳边准备接听，而塔刻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好像真的是在脑中处理东西似的。

“喂，是哪位？”

“是我，可露希尔，博士，我这边出了点大问题。”

“什么问题呀？难不成是数据库被骇入了？”

“博士，你嘴是开光了吗？还正是！”

“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上午7点多就有人事部的文职人员就跟我投诉说他们上传的文件死活打印不了，而且最奇怪的是一部分显示已审批，另一部分就被退回，然后打印机就打印了一堆本应交给你的文件，而且上面还写着你的签名。”

“然后我这边一查，结果发现有人绕过防火墙，在完全没有触发警报的情况下骇入了数据库，并且开始在局域网上处理文件...最关键是我找了好一会都没有锁定他的硬件位置...而且我还阻止不了他进入数据库，所以看来在找到骇入者之前你是没办法处理文件了。”

“这么离谱的吗？怪不得都快九点了第一批文件还没送过来。”

“博士，这是你需要审批的文件。”

塔刻的话打断了博士的思绪，同时她向办公桌走来，将右手伸向办公桌，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她手心中凭空出现的由无数发着荧光的颗粒状物体组成的"灰尘团"，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办公桌上浮动着。

“等等，这些是？”

“......纳米蜂群，不用担心，它们会帮助你的工作。”

伴随着纳米机器人集群的规律行动和荧光的照射下，如同科幻场景般的场面在博士的面前展现——一小摞文件就这样被‘打印’或者说‘重构’了出来，同时上面的内容刚好就是可露希尔用终端传来的照片上的文件所记载的。

显然，答案已经自己浮出水面，是谁干的也就这么水落石出了。

“...原来是你骇入的数据库，你刚才到底是在处理干什么？而且你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骇入数据库的？”

“...我只是辅助你的工作，通过预处理文件来协调工作，减少不必要的精力损耗，从而提高工作效率。”

“那也不能这样呀！像这种不经过他人许可就擅自访问...不，应该说是骇入数据库的行为你知道会让多少人陷入麻烦吗？而且很容易受到惩罚呀！”

博士的语气逐渐变得稍显懊恼，毕竟这样干可真不太好——很容易被赏赐一个舰桥雅位。

毕竟博士还记得之前华法林就是因为诱骗斯卡蒂服下强效安眠药像让她昏迷从而好抽她的血液来做实验——或者来品尝一下，结果不但药效不够让这个阿戈尔人在测试完后直接转头就走，而且当时凯尔希通过监控目睹了一切，随后在Mon3ter的“友好”帮助下“自愿”去体验舰桥一小时之旅。

“（这家伙，可真是有够离谱的。）”

“还有你是直接骇入的还是......怎么想的？”

“我在之前已向上层申请，但许久没有获得许可，根据之前两个月内对公开信息的分析与计算，得出如果已这样的时间耽搁的话将使工作效率下降37%，同时您的休息时间将被压缩43%，所以我只能已这种方式在发出反映的同时尽量减少您的工作量——尽管这种方式大概率是会出现不满情绪，以及会让我受到质疑，但综合评估显示利大于弊，所以我就行动了。”

“（你这两个月内还真没闲着呀，连公开信息都收集分析了。）”

“你还真有理......算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就算是这样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呀，至少还能先有个备案。”

“当时凯尔希医生与阿米娅在场，同时该情况下也不适应这样做——您也在倾听，我同时也正在连接数据库处理文件。”

你从塔刻的话语中难以听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有的只有如同与一台电脑沟通般的理性和冰冷——似乎她更在意的是最后的结果，以及是否是最优解，而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性冲突。

“所以你是从见面开始就开始骇入数据库，而且...看上去你也没用到那些电子设备，毕竟根据之前的分析结果表明你的大脑本身就可以接受、处理和传递电磁波...可能还有别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脑中处理这些听上去相当的......科幻。”

“...我有点疑惑。”

面前如同机器一般的女性脸上的表情由之前的冷漠变得...更加好奇，似乎是对博士的话语有所思索。

“疑惑什么？”

“我本以为你在听到我的解释之后接下来会指我的鼻头一顿臭骂，结果你反而还挺感兴趣。”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和恐惧，当然对我来说好奇偏多。”

“...这确实是作为一位学者应该有的，既然如此，那我先解释一下。”

随后她调整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始向博士解释。

“简单的说就是我大脑中有数量庞大的纳米机器人，这些纳米机器人相当于计算机中的接收端和存储器，同时也充当与大脑进行信息交换的中介，它们会从外界中搜寻信号，同时将这些信息传递到处于视网膜的光学投射纳米集群，让我得知这些信息，如果要用一个好理解一点的例子来解释——就相当于电子游戏中主角可以在你的屏幕弹出一个UI界面一样。”

“有意思的解释。”

“当然我也可以通过这种脑机对接的形式自由选择是否接受和开启相应功能——你可以理解我在脑中像使用操作系统那样，当我想要接收时，纳米机器人就会接受信号并与大脑形成神经计算机体系，从而进行计算和交互。简而言之，相当于我在脑中安装了一台无形的计算机，同时又帮助我进行交互和推算，并作出决断。”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科技才能达到的呀。”

“原来是你，怪不得找不到，压根不用电子设备怎么能查到硬件地址呀？”

终端传来的稍显暴躁的女性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同时也让塔刻意识到实际上自己的所说的话是有第三者在听着的。

“博士，你是忘了挂电话还是故意的？”

“显然是故意的，要不是你亲自说出来除了我没第二个能相信的。”

“塔刻！下次能不能先跟我打电话在这么干呀，起码我还能先通知一声。”

“...我已经向前通知你了，同时也尝试拨通你的电话了，但你并没有进行回应，所以我只能行此下策。”

一旁的塔刻仍然在表达自己的无奈。

“（看起来文件是处理不了了，先看戏吧。）”

“是这样没错，但你下次别这样干了！这样尽管确实能帮助博士降低工作量，但是没有博士亲自查阅并签字的话，你这个打印出来的文件也只能是无效的。”

“既然这样，我可以将数据库联并，通过算法进行处理提前判别文件的可行性和是否通过，最后让博士查阅并通过他办公室里的打印机来现场打印文件并签字，至少这比从人事部那里直接把文件送过来要高效的多，同时根据数据库记录得知，这台打印机自购买后打印次数只有9次左右，属于是浪费。”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是挺不错，不过要实施也需要数周的准备吧，至少今天是完不成。”

“我已经向你发送了相应应用程序及集成处理程序包，只要安装即可联并。”

“让我看看...还挺齐全，办公功能涵盖的挺齐全的，甚至还有...远程办公，那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只要信号良好，使用者可以在远在数公里之外的家中而不是公司进行办公。”

“还挺不错的呀，这个东西算是你做的？”

“...如果从可实施角度上来说，我可以一个人做，不过需要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来立题、设计、创建和修改漏洞，但从现实角度来说，只要让员工进行时间跨度不大的培训就能熟练使用这个。”

“行吧，看在你确实是想帮忙的份上我就先原谅你，不过下次你最好先说一声，实在不行就口头交谈。”

“了解，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吧。”

“你能给我数据库的访问权限吗？”

“你要哪方面的。”

“我想了解当今这个世界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所以我想了解我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获得全部的访问权，并下载相应信息。”

“喂喂喂！全部的访问权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就算是博士的访问权限也不是所有的资料都能随便看到呀，更别说是下载了。”

“...那除了一些涉及到个人隐私、敏感或者绝密资料以外的可以吗？”

“这个吗...那需要凯尔希的授权，毕竟资料的开放程度是她说的算的。”

“凯尔希医生当时已同意我的需求，并给了我许可码，我已经发送到你的终端上了。”

“...让我看看，还真是，行吧，现在你可以访问那些你感兴趣的资料，只要你别又擅自骇入资料库找资料就行。”

“了解。”

伴随着终端电话挂断的声音，办公室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再次变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再次刷新了博士的世界观——本来一个前文明留下的遗物就已经够让现在的人们探明许久，现在又多了一个旧文明，而且还是那个文明的幸存者，她的身份，她的经历，甚至是她背后的那个旧文明都被一大团名为“未知”的迷雾笼罩着，而这一切除了靠人们的探索外，这位时间的旅行者也可能是破除这迷雾的唯一的明灯，不过她目前还没有达到能信任的地步，唯有时间才能达成一切。

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博士的目标不至于这么远大，至少先把手头上的事解决了再说。

“看来在你的帮助之下，尽管过程或多或少有些让人感到些许尴尬和难以解释，但我的工作量确实是少了不少——至少文件的高度不是像以往那样能挡住视线了。”

“博士，根据目前的数据，你至少还需要再处理7摞这样的文件才能完成今天上午的工作。”

“就算这样，那些加起来都可能是我当时处理文件数量的不到四分之一，你的处理确实是为我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我能把这个当成夸奖吗。”

“当然可以。”

“那么感谢您对我工作成果的认可。”

塔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只不过很难看出，随后再次变成之前的冷漠脸。

“好滴...以这个工作效率来看，起码在午餐点前咱们就可以把工作做完，那样的话我也能久违的去食堂吃一顿了，同时也有足够的时间带你参观参观。”

“那我们先加紧处理吧，这样至少能节约我们共同的时间，也会有更多的人能提早完成工作去吃午饭。”

“那我们继续吧。”

“嗯。”

......

2个小时后

“这是最后一份文件了，完成之后今天上午的事务也就完成了。”

“好滴。”

伴随着博士在这份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签名，随后文件被转送给一旁拿文件的档案库人员，代表着博士今天上午以及没有事务要处理了，同时时间也节省了不少——足够用来休息和吃一顿午饭了。

“今天上午的事务已处理完毕，博士辛苦了。”

“其实真正辛苦的是你吧，我都看到你脸庞上的汗水了，想必长时间这么做对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

“还好，博士，至少卡路里消耗量没有那么大。”

“咕~~~”

“......”

“......”

从塔刻肚子发出的响声很明显是在告诉他人自己已经饿了的事实。

“‘卡路里消耗没那么大’，是指现在肚子都打咕噜了吗？”

“好吧博士，我确实是饿了，不过这也是出于礼仪，不是吗？”

“行吧行吧，不过下次饿了也不要瞒着，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

“......没想到这句话直到现在都流传至今呀，看来我们的文明还不至于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塔刻的脸上由以往的平静甚至冷漠变得面带微笑，心中也有点感慨。

“如果你们看到的话......心中会怎么想呢？真希望你们还在。”

“塔刻？你在说什么呢？“

”博士？！，emmm，那个，怎么说，就当我是自言自语吧。“

”......行吧。（看来她的心中，还有一些事情放不下吧。）”

“那博士，您是想自己一个人去吃午饭还是需要我陪着去？”

“我觉得无所谓，毕竟无论是那种情况最后我们还是得同路呀。”

“也是，不过我这样形影不离的和您一块走真的不会有人误会吗？”

“哎呀放心，你身上的工牌本身就代表了你是罗德岛的正式员工了，你其实不用想的这么多。”

“...看来是我想多了。”

“多想一步有时确实很有用，但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反而还不如不想。”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块走吧，我会在您的身旁保障您的安全。”

“行行行，那我们走吧。”

“了解。”

“不用这么正式了。”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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