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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賀禮,1

[db:作者] 2025-08-11 13:19 5hhhhh 5880 ℃

(晨間時分)

『妳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我願意。』

「咕咕,咕……」是鳥叫與翅膀摩娑的聲音。

「!!」過去不愉快的記憶變成了不愉快的夢,醒來時,周邊的光線顯示現在已經該起床了。

「嗯……」加上掀起被褥,裏頭那雙靈動的眸子。

「孩子,我記得妳的床在那裏吧?」

「……」約莫八九歲的女孩兒沒有答話,只是繼續挨著我的身子與我對看。

這要是在原本那裏就會有一堆FBI殺進來了啊……雖然在這裡也不是甚麼正大光明的事兒就是了,被窩裡有個小女孩啥的。

「好啦好啦,咱們起床吃早飯了好嗎?」我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

這孩子像貓咪般,用頭跟臉回蹭我的手。

回憶起當時第一次,剛生出頭髮摸起來有點刺刺的觸感。

(一日之計在於晨)

「呼啊……」站在櫃台的女子打了個呵欠。

「喂喂喂。」穿過大門走過大廳迎面走來的,是個身材壯碩皮膚黝黑,帶著一頭黃色亂髮的男人。

「嘴張這麼大女孩子形象擺哪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亞哈先生。」作勢遮了下嘴,櫃檯的女子微笑以對。

「反正在您面前形象崩壞也不是第一次了。」

「妳呀,這叫破罐子破摔吧。」

除了男人與櫃台女子,女子的隔壁,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成排的櫃檯,身著制服的接待人員,正各自處理在櫃檯前站著,坐著,甚至排起隊的“客人們”。

『好的,這是你們的許可證,請注意安全。』

『先生,公會規定上寫的很清楚,未確實申報在迷宮找到的東西是要被……您別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這裡不是法庭!』

『嗯……不是對你們沒信心,但這可是B級任務,我建議再多找一名有經驗的遠程攻擊手。』

在櫃檯前的人們穿著穿著各異,有全身都是鐵灰色盔甲的,也有穿著相對輕便的皮甲的;還有穿著長袍,帶著兜帽,披著披風等等。

收在鞘中的長劍;全是釘刺感覺重量十足的鍊錘;背在背上的長弓與箭袋;裝有不同顏色石頭的法杖,武器幾乎人手一把。

這裡是中立都市海爾蓋特,冒險者公會的早上日常景象。

(往上太高搆不著,往下太低會滅頂)

即便有城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住在牆裏頭。

就算有軍隊,但殘酷的事實是,比起保家衛國,農家平民生命財產的損傷,在嚴重性惡化到一定程度前,都是“可接受的”。

一般常識下能想像到,最強的生物是甚麼?老虎?獅子?熊?鯊魚?

飛翔於天空,須臾間就能讓一個村鎮陷入火海的飛龍。

落地後裝甲般的厚鱗跟巨大的身軀,基本就是輛會噴火的坦克。

悠游於大海,能輕鬆撞沉商船的利維坦。

在海裡就跟潛艦一樣,而且論機動力潛艦可能還輸一截,大白鯊看了想回家。

比起原本的人類幾乎征服大地,在這可以更加理解甚麼叫“人類的渺小”。

軍隊不來城牆不在,因此“戰鬥”在這裡是當成普通職業的。

(早上時分)

從討伐危害鄉里的魔獸,盜匪跟哥布林群集,護衛要經過危險地帶的行商。

到採藥採礦找人,調查當地異常現象,委託內容包羅萬象。

某方面來說,想把冒險者這個職業當成萬事屋,似乎也沒什麼不對……不過現在這世道,得動武的委託占相當的比例就是了。

擁有武力而且有大規模組織的萬事屋。

基本上有錢,任何人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能在這裡發起委託。

前提是工會內部的審議處通過,畢竟不可能雇傭冒險者去暗殺國王,或者當成到府服務大保健之類的。(還別說這倆情況真的發生過。)

「所以,這次又發生了甚麼事了?」今天早上讓我醒來的主因,是家裡窗台出現了一隻信鴿。

「東部地城,一支四人小隊被困在第四層。」

(有時候,本質其實更接近採礦而非狩獵)

迷宮,地下城,坐在電腦或者遊戲機前的話,我們也許會用“副本”來稱呼。

因詛咒,瘟疫而讓所有村民變成非人之物的死鎮鬼村。

王公貴族經過特殊設計,結果現在變成魔物聚居地的古墓。

因為領主醉心魔法,結果現在充滿各種人造生命的荒廢古堡。

哥布林,豬人,或其他生物族群的據點,巢穴。

不管是自然現象,人為或者意外產生,這種經過冒險者公會與國家認定,手無寸鐵平民基本無法踏足的危險地點,被統稱為“禁地”。

因為各種原因,進入禁地變成能賺錢的工作,像只生在死之氣息特別濃厚土地的稀有草藥,強大魔物的獠牙,爪子,鱗片等等。

更別提那種遺留在古堡裡,前人留下來的金銀財寶之類,都是能換成錢的。

因此探索禁地可說是冒險者的主要業務,甚至有相當比例的冒險者專門做禁地探索賺錢。

(挖礦指南,關於如何在短時間找到大量的礦)

上下左右都是陳舊的石磚,光線昏暗昏暗的寬敞走廊裡。

「不要!」

「媽的老實點!」兩個男人一人一邊抓住少女的手。

「唰啦!」然後撕開女孩的上衣。

「你們不是人!人渣!」與女孩相伴,穿著鎧甲的少年被另外兩個人壓制,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人渣?是你們幾個太傻啦。」為首的瘦削男人嘲諷說道。

「老大你先上嗎?不然我們就先開動啦。」

「先等等你們幾個。」男人邊喝斥,邊抽出了把匕首。

「小鬼,算你幸運遇到我們幾個。」

「!!」男人蹲下身。

「要不然遇到別人,你就得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強姦嘍。」

在禁地裡,除了靠自己拿到能換錢的寶物,素材,另一種偏門方式,自然是打劫已經入手這類東西的隊伍或者冒險者。

這支四人小隊剛深入禁地,拿到不少好東西之外,隊上另外倆比較有經驗,作為主戰力的前輩冒險者,還都是無法行動的負傷狀態。

趁你病要你命,這種隊伍對撈偏門的犯罪團夥來說,絕對是上等的肥羊。

襲擊中很快兩個前輩,一名祭司一名戰士,一對上年紀的老夫妻被殺,留下年輕男女被這團六人的匪徒擒獲。

對他們來說,少年留著一點用也沒有……不過那副鎧甲跟武器剝下來,倒是可以賣錢。

「唦……」

「?!」整條石磚走廊除了牆上時不時有放置的火炬,基本上是沒有照明的。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匪徒六人提高警戒。

「噠,噠……」腳步聲愈來愈近。

走出晦暗的,原來是個蒙面,身穿斗篷,黃髮的男子。

「啐。」帶頭的瘦削男人面露不悅,先是吐了口痰。

「看甚麼!不想死的話就快滾!」隨後大聲威嚇。

對面六個人,這時無論是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或是喊著見者有份要分贓,都絕不是聰明的選擇。

「噠,噠。」但蒙面男子仍然繼續前進。

「喂!你……」

「碰!!!」相對於匪徒領隊的大吼大叫,男子用了一聲,只用了一聲,就把對方的音量蓋了過去。

燧石敲擊的火花,點燃火藥發生的爆炸。

聲音之大,響徹整個走廊的回音不說,連石磚都因振動落下一些碎屑。

「咻。」原本正在興致勃勃,撕扯少女衣物的男人,發覺自己側身飛起,然後整個人翻滾了起來。

「啪嘰。」好吧其實不是整個人,而是胸部以上翻飛起來而已。

胸部以下還跪在原地,沒了頭手胸的斷面像開了花;胸部以上則飛了五六米左右,最後摔在地上爛成一攤。

斗篷下豎起的鐵黑色槍管,前頭還冒著煙。

「該死……」剩下的五個人也顧不得到手的獵物,全拔出武器衝向斗篷男子。

威力跟大砲沒兩樣,這麼大口徑肯定不是煉金打造,所以只能裝填一發。

「嗖。」眾人猜得沒錯,男子收起槍管。

扔出了幾顆煙霧彈。

(中午時分)

「別亂動。」我摘下面罩,並從斜背在身上的包裡取出早上才磨好的傷藥膏。

在紗布抹上後蓋住少年腿上的傷,然後用繃帶纏起。

「嗚……」雖然接觸傷口時不太舒服,但有消毒跟促進癒合的效果。

「然後,這是給她的。」說著我把另一組繃帶,紗布,用葉子包著的傷藥膏遞給他。

「麻煩你了,少年。」我瞅了一眼現在瑟縮在另一邊牆角的少女。

接受了我的斗篷好遮住身體,但說甚麼也不肯讓我療傷。

「嗯。」少年瘸著腿走向少女。

趁這個空檔,我站起身,走至他倆一段距離外。

「嗯,嗯嗯嗯!!」手腳被我綁住,瘦削男子看到我急得扭動身子。

嘴被布條綁住說不了話。

「噓,噓,噓……」我徒勞的嘗試安撫這貨。

「最好開始就交代清楚,不然我會確保你以後連打手槍都要請人代勞。」

「唰。」同時抽出腰間的闊劍。

「誰告訴你們求救資訊的。」

(傍晚時分)

「這是……」我推門進入,桌上已經擺著盤子。

煎好的雞蛋與培根,還有切了片的麵包,桌面中央還放著一碗生菜。

「歡迎回家……」眼前的十歲女孩,吞吞吐吐的小聲說道。

「亞哈。」

聞言我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你,你幹嘛呀。」聽見小女孩有點窘迫的話語。

住進家裡三個月以來,她第一次叫我名字。

而且還帶了頓晚餐。

(早晨時分)

「喂,喂喂喂!」

「?」

「你這個臉是怎麼回事!」

「嘿嘿,這麼明顯嗎?」我搔了搔後腦。

「因為你笑起來是真的猥瑣。」眼前的三白眼女孩聳了聳肩。

「去妳的。」

在互相吐槽互相挖苦的日常對話中,交付了探索申請。

「嗯……這個深淵嗎?」三白眼難得瞇起了眼睛。

「有甚麼問題嗎?」

「嘉德聖王國的使者今天出現了,支部長親自接待。」

「又是那個甚麼神聖征伐嗎?」

「差不多,總之我不建議今天去那裏,估計場面會很難看。」

(冥冥之中)

除去那些古堡,巢穴之類的危險地方,被劃定為禁地的地方還有一大類。

“分布在世界各地,在地底下建造的複數層構造。”

一個資深冒險者所寫,書中對地下城解釋的第一句話。

地下城可以是每一層有階梯,有密道層層往下走,有魔物怪物潛伏,而且愈往下這類東西越多而且越強大的石磚迷宮。

也有像是把一整片森林,一座宮殿甚至一個城市埋進地底,大到離譜。

更甚者還能看見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的畫面,像是強風猛吹的冰天雪地,烈日高掛的荒漠。

因此那本書後面的各種註解跟延伸,講述地下城的特殊性質,自己探索過的地下城所見所聞,讓作者足足用了近300頁的篇幅。

但仍沒能解釋地下城到底是被誰,出於甚麼目的建造,或者說創造出來的。

(早晨時分)

目的地位於城市郊外,作為大型地下城,原本入口只是個直徑約20米的圓洞,現在已經是有個建築在洞上,還有專用的樓梯往下。

據說早期冒險者們還是只能用繩子垂降。

而入口周邊,早已變成為了探索地下城冒險者而生的小市集。

餐館旅館不說,鐵匠鋪,補給用的雜貨店,還有能夠治療各種相當程度傷病的小型醫院,這裡一應俱全。

雖說被提醒不要去那裡,但是,這麼難得的機會還是去看熱鬧了。

結果……

「別攔著我!亞哈!讓我打爛這混蛋!!!」滿口鬍子,身子矮短的矮人冒險者揮舞著手裡的大槌,被我架著不往前。

嘴裡還不時飆出大概只有矮人能聽懂的粗話。

「那野人竟敢毆打我堂堂嘉德聖騎士……」站在對面的是個身穿白銀盔甲,背上白色披風,身形偉岸的中年男性。

鼻子還留著一抹鼻血。

「好了好了,安德烈你不是也已經賞過他一拳了嗎。」

「老師,請冷靜。」而站在對面安撫中年男的,是從衝突開始前,就一直跟在中年男身邊的隨行騎士。

所幸來看熱鬧,差點在地下城入口上演全武行,聖騎士團VS冒險者。

(中午時分,四之一)

席地坐在樹下納涼聽著知了叫,這大概就是夏季的悠閒時光吧。

「美麗的,莊嚴的,慈悲的,公正的,無所不能的嘉德女神,請您在您的殿堂,用您溫暖的手臂照看我們,庇佑我們此行武運昌隆。」

才怪,這裡可是地下城入口旁的一棵樹下。

身披白衣,頭戴冠冕的祭司,手裡正揣著厚厚的經文。

跟前一排又一排,銀甲的眾騎士此時正單膝跪下,跟著祭司,低聲吟誦著不知是詩歌還是禱文的內容。

聽起來不激烈,但很多人的聲音匯集起來仍然嘹亮異常。

「喀啦。」

「?」有人從我的身後走過來。

「初次見面……這麼說好像也不恰當。」帶面罩的頭盔讓我看不見來者的臉。

「我是嘉德聖騎士團,此次的討伐部隊副隊長,奧斯卡。」

「因為周邊的冒險者都是這麼叫,所以,稱你做亞哈先生可以嗎?」

(中午時分,四之二)

背上的純白披風繡著嘉德女神的圖騰。

覆蓋全身的鎧甲白銀為底,並且加上金色的紋飾與點綴,除了華麗還給人一種厚實的感覺。

但即使是頭盔的面罩完全蓋住了臉,胸前與腰身鎧甲的款式,以及說話的聲線,很容易就能辨認出,眼前的騎士是一名女性。

「吾師讓您見笑了。」

「不不,不管是誰看到要打起來都會出手阻止的……」我這麼說道。

同時手裡攢著小小的皮包,裡面裝著試管大小,發著微光的綠色液體。

話講得謙虛,但這份謝禮我還是拿了。(笑)

「話說,那個禱告看起來很重要,不去參加嗎?」我們倆交談時,那群騎士可是還跪在那跟著祭司念啊念。

「……」奧斯卡沉默著。

「?」

白披風隨風吹起,眼前的銀甲騎士站得挺直,望向遠方,意外地有種凜然,堅毅的氣質。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片刻後才吐出了一句,不卑不亢。

「甚麼啊。」把我剛剛上一句心裡話情緒還來呀渾帳,我忍不住吐槽。

(中午時分,四之三)

印象中的聖騎士其實是戰士跟修行僧的融合,但此時站在身邊的女騎士,談吐並不是那麼拘謹,甚至可以說有些活潑。

「地下潛伏的骷髏,天空飛翔的龍。」奧斯卡說著,雖然看不見,但面罩下的眼睛似乎正閃閃發光。

七歲女孩兒字還沒學全,為了家裡收藏的,一本某位英雄的冒險故事,硬是纏著父母,認著字學著詞兒把書給看完。

「但是我國並沒有冒險者這樣的職業就是了。」語氣中帶著無奈,聽得出正苦笑著。

憧憬著書中愈戰愈勇,遇強則強的英雄,她一過年齡限制,便報名了見習騎士的考試。

那是成為聖王國最強部隊,聖騎士團的途徑。

「妳的父母應該很以妳為榮吧。」畢竟聖騎士可說是是聖王國的武力與信仰合一的象徵了。

「……」

「?」起初我還不解為啥突然這對話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理解我似乎戳到奧斯卡的軟肋,瞬間尷尬起來。

有種現在就給自己掌嘴的衝動。

「……咳咳。」結果打破沉默的還是奧斯卡。

她直接略過了這段沉默。

「所以,身為首位突破第四層的冒險者,可以告訴我一些關於這個地下迷宮的事嗎?」

「“救援者”亞哈先生。」

好吧,看來這三瓶高級治療劑,並不只值阻止衝突這麼簡單。

(中午時分,四之四)

「第一層大致上都是活屍,強悍點的也就只有穿著士兵裝備的活屍……對但還是活屍就是了。」

「還會有史萊姆……純色種的,大部分是無屬性,只要小心不要落單然後被包住頭就好。」

地下城屬性的禁地,其中一個比較普遍的現象,是各種形式的“無限再生”。

比較自然的就是住在裡面的怪物,透過繁殖捕食等行為,與地下城的環境組成的生態循環。

「第二層雖然大部分還是活屍,但是要小心會指揮三四只活屍的活屍領隊,而且速度很快的狂屍犬……名字不是我取的,自己去看工會的指南去!」

另一種就比較玄乎,破壞的牆壁地板,不知何時恢復如初,而被殺死,解體甚至被取走一部分器官的魔獸與魔物,不知何時又會出現在迷宮的某個角落。

這種“不知何時”的現象有些地方是有規律可循,但也有地方一點規律性也沒有,但有規律好沒規律也好,解釋眾說紛紜。

目前比較靠譜,普遍的說法是“被創造者施加了極為強大,現在無法得知詠唱的咒文,執行方式,無法重現的祕法,使地下城陷入時間循環往復的迴圈”。

但也只是一種說法罷了。

奧斯卡與聖騎士團要攻略的地下城便是這種類型。

「第三層開始敵人會有變化,會出現弓手跟釋放火球的蒙面術士……啊,還有會出現陷阱。」

「第四層術士會給周圍的同伴施予強化魔法,食人魔會出現並主導戰鬥……它們根本就是群拿著棍棒的巨熊,請不要想一個人打倒。」

眼前銀甲的騎士正低著頭,手裡的小本子振筆疾書。

「最後,奧斯卡。」

「?」

「把我接下來要說的,刻在妳的鎧甲上。」

「無論如何,不要祈禱,不准許願。」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哪,你點的飯。」被侍女放在桌上的,是被切片的麵包,還有冒著奶香蒸氣的濃湯。

這裡是深淵.無欲無求附近的酒館,圓桌與可以溜滑酒杯的吧檯一應俱全。

「謝謝啦。」黃色亂髮的男子掏出飯錢,交予侍女。

「咕嘟咕嘟咕嘟……」將麵包浸入濃湯後吃下的同時,坐在桌對面的大鬍子矮人,安德烈正仰頭灌下第三杯啤酒。

「碰!」然後把木製的酒杯撞在桌面上。

「真他媽來氣!」

「吃嗎?」黃毛男子伸出沾滿濃湯的麵包。

「滾,噁心!」

早上發生的騷動,劍拔弩張的氛圍隨著聖騎士團進入地下城結束。

「這禁地看起來是沒法去了,你有甚麼打算?」男子問道。

這次進入地城的騎士團多達200位,總人數據說是史上最多。

下面大概率會被掃平,就沒其他甚麼冒險者可打,可撿可賺的了。

「幾天後要離開海爾蓋特,聽說南方沿岸有個有錢人,砸了大錢要清理祖產甚麼的。」

「當真?」黃髮男子很是詫異。

「當然是開玩笑啊!要我丟下祖傳四代的店舖,先祖們不打死我才怪!」

安德烈在城裡有間鐵匠鋪,不如說鐵匠其實才是他的正職。

「不過話說回來,200位聖騎士……」黃毛吃光了麵包,之後以碗就口喝起剩下的濃湯。

「這些人不會想突破第五層吧?」

「唉……」鬍子安德烈聞言也忍不住嘆氣。

「喂!再一杯!」然後舉杯朝櫃台吆喝。

禁地基本會用所在地命名,像是“海爾蓋特的東部地下城”之類的。

然而有些比較危險,魔物平均強度較高,或者擁有特殊性質(基本上這裡說的都是負面意義上的),該禁地的就會被冠以“深淵”之名。

至於兩人此時所在的禁地,公會正式命名為“深淵.無欲無求”。

有別於普通地城的特殊性質之一,在把該層的“守門人”,守衛在通往下一層區域唯一通路,實力特別強悍的魔物解決前,該層的探索難度,危險程度,將會明顯高於前面的層數。

魔物與怪物的數量與平均實力會是前面層數的好幾倍。

是特殊維持的魔法還是其他運作原理暫且不論,但這也成為第四層守門人被消滅後,幾乎沒有冒險者去過第五層的原因。

事實上從首批冒險者探索無欲無求,距今已經有近百年時間。

「只能希望那群傻逼有點自知之明吧。」往年的神聖征伐,就是50個左右的聖騎士進去深淵.無欲無求,象徵性的繞一圈,大概一天半後出來。

但這次的200位已經是接近正規討伐軍的規模,不難讓人想到要有甚麼大動作……或者是不要命的動作。

「怎麼看都是衝著聖杯來的吧?」第五杯下肚的安德烈聳聳肩,鼻頭已經開始變紅。

「200位聖騎士對上無欲無求的第五層,這說不定很有看頭啊。」

「算了吧。」黃毛男子擺擺手。

「你我都知道,那種東西還是繼續別被找到的好。」即使對冒險者來說,探索禁地是日常與職業也是一樣。

(夜晚時分,六之一)

“他發現了放在石階上的金杯,立馬拿起揣進兜裡,想拿出去賣個好價錢。”

“然而出去時卻發現兜裡的金杯不見了。”

這大概算是無欲無求裡比較詭異,但基本上無害的特殊現象。

會出現在各個角落,但就是各種帶不走的金杯。

「亞哈?」

“貧窮的冒險者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帶著同伴與金幣走出了禁地。”

而這段是從其他冒險者,還有三白眼,跟一些公會裡的人那裏聽來的。

當時那名冒險者,拽著三個彷彿是用人皮做成的袋子,在無欲無求入口,一邊手舞足蹈,一遍揮灑沾滿血的金幣。

陷入癲狂狀態的他被其他冒險者壓制,然後送至醫療處觀察。

至於那直接嚇尿在場所有人的三袋金幣,也差點直接讓驗屍官奪路而逃。

那與其說是人皮袋子,更像是整個人的骨骼,內臟,肌肉就地變成了大量的金幣,將最外面剩下的皮膚塞到撐起。

上面的容貌特徵,甚至是衣服裝備都還在,基本可以判斷這三袋金幣,就是冒險者的三名同伴變成的。

「亞哈?」

「嗯?」這可不好,飯桌發楞,桌對面的女孩兒叫了我兩三次我才回過神。

「怎麼了?露娜。」

「粥要涼了。」

「喔,抱歉抱歉。」

這幾天露娜都會把晚餐準備好等我回來。

「嘶溜……」不得不說水準是有的,十歲小女孩的手藝很意外。

「話說露娜。」

「?」

「是誰教你做飯的?」

眼前的女孩先是一愣,然後顯然是有點害怕地說道。

「不好吃嗎?」

「不不不,不要怕,我真的只是想知道露娜的師父是誰。」我急著安撫她。

會是艾瑪姐嗎?但這調味的方式又不太像。

好奇原因其一是以露娜的經歷很難想像她會做飯,其二是料理的味道莫名地讓我熟悉。

「是……是媽媽教……啊啊……」露娜說著,突然抱著頭。

「露娜!」露娜在我眼前摔下椅子。

「不行……不可以……」小小的身體在地上蜷縮起來。

「燒起來……燒起來了……」額頭上冒出冷汗。

那天晚上我甚麼也做不了,只能試著擦乾她額上的汗,看著她在痛苦的神情中入睡。

「媽媽燒起來了……」

(中午時分)

“嗯,這應該是記憶障礙的一種,這孩子之前大概經歷過甚麼很可怕的事。”

“不管怎樣,母親,媽媽之類的詞就別在小露娜面前提了,知道嗎?”

回想起艾瑪姐的耳提面命。

雖然露娜第二天一如往常地醒來了,而且她似乎完全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但心裡的愧疚揮之不去。

「嗚!」低頭胡思亂想的我正走在冒險者公會的大廳,毫不意外地撞到人了。

「……」所幸對方並沒有跌倒之類的狀況,但仍抬頭一臉不悅看著我。

「抱歉,啊……」

少年穿著與三白眼類似的制服,但下半身換成了棕色西裝褲與皮鞋。

對方比我矮上不少,一張有著精緻五官的白皙臉龐,即使現在橫眉豎眼的對象是我,心裡想的仍是頗為賞心悅目。

「洛德“醬”。」

「!!」少年瞬間氣得滿臉通紅,跑過來踢了我一腳。

「沒踢到……哎呀!」躲了第一腳沒躲過第二腳直接踹上來。

踢中後少年隨後小跑至他原本的目的地,公會大廳櫃台的其中一個位置。

「……」能看見那裏在洛德到達之前,已經有人在排隊了。

清一色都是女生。

「你呀,又在欺負洛德了嗎?」三白眼手拄著臉。

聞言我也就聳肩笑笑,走向三白眼所在的櫃台。

「你會變成後援會的公敵喔。」

「我早就在那群母猿人的必殺名單啦。」

話鋒一轉,準備跟三白眼談正事。

「話說回來,說吧,這次又是誰被困住了。」

「……」三白眼沒有說話,而是反常的比出了手語。

“去支部長的辦公室。”

(傍晚時分,二之一)

「為了能定期聯絡,當時我拿了這個給聖騎士的領隊。」見到了拳頭大小,散發淡藍色光輝的半透明球體。

那是透過將特定咒語,術式寫進水晶球的昂貴道具。

功能就類似手機的遠距離通話,但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方式,可能更接近無線電?

不過考慮到通話即使距離地下好幾層仍能使用,也許兩種都不大準確吧?

「但當他們下去後一個鐘頭,水晶就傳出另一顆被破壞的反應。」

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他們遭遇襲擊導致球破裂,或者是……

當時在第二層入口地上找到成了碎片的水晶球,以及加速移動的腳步痕跡。

恐怕是這夥人自己打碎水晶球的,連支部長的規勸都不想聽,直接往更深層前進嗎?

「啪唦……」腳上踩著大概只到鞋子的一半,極淺的淺水。

石磚製的牆面與地板,與之前進去救人的東部地下城大同小異。

但這裡的空間之大,想起了可以讓運動員盡情跑動,踢球射門的足球場。

加上約莫三層樓的高度,讓人身處這個房間感覺更渺小了。

整個房間的地都是水,只是深淺不同。

從剛進來的唯一入口石門開始,直到房間尾端往下的樓梯口,呈階梯式的由淺入深,成年人足以滅頂的部分占了房間的一半,三分之一像剛才說的極淺。

最尾端水深至少20米(以上為公會記載)。

正常情況是要游泳過去的,但所幸這裡被攻下後,公會在這裡修築了橋,從極淺水域可以直接走到房間尾端的樓梯門口。

站在深淵·無欲無求,原本第四層守門人把守……或者說棲息的巨大空間裡,通往第五層的入口。

「我會晚點回來……或者幾天後回來。」

「別送命了,你是我重要的顧客,而且小露娜承受不住再來一次。」

「至少為了她活下來吧。」

「轟……」我轉開腰間提燈的旋鈕,在這一小片光明的簇擁下,走進樓梯下的黑暗中。

(製造需求)

「安娜!給所有人附上聖雷!消滅這些汙穢!」

「防禦!!不要讓陣形出現破口!!!」

「穿盔甲的食人魔!?圖鑑裡沒有這種東西啊!!」

「該死……撤退!撤退!」

「這裡竟然也有!?」

「我不管了,我要離開這裡!!」

「神啊,原諒我……」

「副隊長,我們該怎麼辦?」

對,就是這樣。

在絕境之中祈禱吧,許願吧。

(傍晚時分,二之二)

迷宮或地下城常見的型態之一。

走廊,階梯為連結通道,由複數,大小形狀不同的開放空間(相對於樓梯走廊這類的通道)組成。

而每個通道連結著的房間,開放空間本身會是甚麼樣子,則基本沒有規則。

也許是端看創造者的心情與想像力吧?

「啪唦……」無欲無求位於地下,光線自然是進不來的。

照明靠的是冒險者自帶的工具,火把,提燈,會魔法的可以施展照明術。

再來就是靠鑲在各處,牆上會發光的魔石。

第五層的鑲嵌魔石數量,比上層少很多。

「啪唦……」握著闊劍提著燈,同時將感官打開至最敏銳,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魔物與陷阱。

「?」起先是發現了一柄橫在地上的劍。

隨著我靠近,開始聞到血腥味。

「!」提燈照耀的前方,晦暗中有個身影正掛在走廊牆上。

走近一看,是有個銀甲的聖騎士,嚴格上來說是聖騎士的屍體,上半身被巨大的力量壓進牆裡。

鎧甲被壓扁,稀爛的血肉甚至從縫隙裡擠出。

這麼說有失尊重,但像極了被一掌拍死的蚊蟲。

「咖唦……」繼續前進,走進的是個狹長的巨大房間。

大量由金屬,血液,破損的骨與肉組成的足跡,開始拼湊,鋪開。

插滿弓箭,被生鏽的劍與斧殺死。

被數隻正體不明,但應該是成年大型犬體型的魔物啃咬致死。

被踩死,被扔到牆上撞擊而死。

被扯斷手,扯斷腳,扯斷頭扯斷腰而死。

然而散佈在這裡的並不只有戰死的聖騎士。

被劍斬殺的活屍士兵。

燒成焦炭的狂屍犬。

地上的灰燼與布料的顏色,大概是中了奇蹟禱告,灰飛煙滅的某種魔物。

當時來犯的敵方數量已經無法探知,但看起來聖騎士折損的情況比較嚴重。

三十……不,考慮到可能是被整個吃掉,也許有四十接近五十人吧?

「喀啦……咖……」

「!!」還在探勘中的我一瞬間警戒起來。

這不是我發出來的。

「喀啦……喀啦……」盔甲碰撞的聲音。

(夜晚時分,六之二)

「喀啦……喀啦……」循著聲音的來源,一路加快腳步。

交戰的痕跡一直延續到走廊,下一個較小的房間,再接一個向下的階梯,和下下個房間都還看不見盡頭。

似乎是邊打邊退,魔物屍體的數量變少,而戰死聖騎士的數量變多。

「!」最後在不知第幾個走廊看見了從未見過的魔物,穿著鎧甲的食人魔。

所幸見到的已經是頭顱被劈開,被銳器劃開肚破腸流的兩具屍體。

被斬首的蒙面術士,被從中一分為二的活屍領隊。

為數不少被割斷喉嚨,被刺穿胸膛,還有身中數劍坐在地上,似乎是失血而死的各種聖騎士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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