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性处理程序结束了。

明明作为机器，错误信号已经归零，报错已经停止。

消失的感觉是一瞬的，完全数据化的、彻底分割的。

只是她的意识还有种错觉——回味着刚才的感受。

[哈啊……恩啊……没有生物的束缚、私处变得更厉害了……意识简直要爆炸……]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月经，她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拥有这种快乐又不会痛经、一直可以获取快乐的性器官。

机械手臂不管她还在性爱的余裕中。

无视她作为机器的感受，强行给她安装四肢、盖上后脑勺。

最终，控制她的人工皮肤自动粘连。

“人工皮肤模块粘连：ON——”

“滋滋——滋滋——”

不再看到明显用于维修/更换内部模块的皮肤接缝。

除了一身因性欲而起的人工体液，她看着如同正常的生命精灵，也如同正常的精神精灵。

而她的意识，在这无机质的机体组装、控制测试中慢慢冷淡下来。

[性爱模式——OFF]

经历长久的性处理程序，莉雅在意识和机体两方面完成彻底的机械化————完全习惯作为机器的生活与思考，而不是作为单纯的数据。

她彻底物化了自己，成为新生的“精神阶段”精灵，也就是机械精灵。

“恭喜你，莉雅，你的组装完成——”

盖亚立刻对她发出祝贺。

“谢？谢谢……”

刚刚从奇怪的性处理的余裕中返回正常运行状态，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想到刚刚做的羞耻的事情。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谢她。

[呜呜，第一次激烈的性爱交给机械……变成坏女孩了……]

“莉雅，这是你接下来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盖亚的声音不可冒犯、不容置疑，引导莉雅。

“跟着引导线走——”

无情，简单。

盖亚依旧没有出现，她多线程操作，处理莉雅的同时，在处理讨厌的小鬼。

生产线的天花板装有各种投影仪，专门用来投影工作路线，可以指导机械设备运动，当然，像成年精灵这么大只的机械设备也可以。

“ta、ta、ta……”

光着脚走过冰凉的金属地板，下身湿润的混合体液或些许滴落地板，或踩出脚印。赤裸着硅胶包裹的机器身体，她跟随路线标，来到焚化炉面前。

她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清洁工作是盖亚管的。

略微有点忐忑，又有一些好奇，莉雅不知道她要面临什么。

“咚、咚隆——咚、隆——”

突然，摆放在待烧床的素体遗物箱倾斜，将莉雅曾经作为有生命的物体的最后证据倒出来。

除了皮肤和毛发得到真正的复用之外，其他可都是好好地成为废物呢。

“这是？！”

看着眼前这些肢解的、被污染到变了颜色的生物废料，莉雅有点惊讶。

[似乎是精灵的肉块……颜色不对……不是鲜肉/死肉的颜色……骨骼染色了……内脏是缩水的……和我在课本学到的知识不一样。为什么让我看这个呢？这是标本吗？]

“莉雅，你眼前的这些物块，是生命精灵变态发育为精神精灵之后。所留下的躯壳。”

“盖亚……难道……这是尸体吗……”

她隐约觉得不妙。

“对，可以这么理解。而且她是你的尸体……或者说，曾经的你。”

[什么？这……这……我……我……]

无论是哪位普通的成年精灵，见到自己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的肉体，变成一堆经过处理的生物垃圾；都会对意识产生极大的冲击。

她们将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生物了，自己是真正的物品了。

“啪……啪……”

用手扒拉这些物块。

[这是曾经的手部骨骼……大腿的肌肉……卵巢完全消失的子宫……啊……萎缩成这么小了……残破的肺……断成一节一节的脊柱……这个褶皱，萎缩的大脑，几乎只剩硅电路了……]

不断清点自己作为生物时的遗体。

机器的数据库让她轻松地识别各种肌肉、骨骼、筋、软骨、关节。

每确认一个部位，她的意识对自己是真正的机器的实感就会多一分，对自己现在和过去的割裂感也加深一分。

[果然……我已经是机器了……她（过去的自己），好陌生——]

莉雅在意识里感慨。

“我希望你能亲手把自己的遗体放进焚化炉里，关门，亲手拉下火化的闸——你懂的，证明你完全适应了我们精灵作为Andriod的本质。”

“一定要吗？盖亚？”

不知道为什么，莉雅有点不忍心毁灭自己的尸体。

她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机器，是“精神精灵”。却因过于物化自己，而把曾经作为“生命精灵”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割裂开。

人为制造疏离感，隔阂了曾经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在毁灭一个生命，反而忘记了那是自己“变态发育”剩余的残躯。

生物处分自己变态发育前的躯壳，太正常了。大自然就是如此残酷。

“在大贤者眼里，所有的精灵都是一种机器人，只是分成了两个状态——Elfalive(Elf Type Biobot)和Elfdriod(Elf Type Robot)。我感觉到你理解了现在的自己，却未理解原本的自己。我们是因意识而生的东西，无论用生命的姿态活动，还是用机器的姿态活动。我们都是运行神经网络的Bot。”

盖亚没有多说废话，随后向莉雅发出文件路径——这是记录精灵两种形态的来源、精灵存在的本质的资料。

“唔……资料已阅——我明白了——”

“精神精灵”获得机器的身体，以计算机应有的速度“光速”阅读资料——一切了然于胸。

莉雅的意识感觉到无数的电信号在意识周围游荡。

这不是看书的感觉，而是知识灌入意识的感觉。

没有用生物的方式去逐行读，却了解了整个资料，且深刻记忆下来。

[唔……好吧……原来如此，她是我，我是她。形态不同，本质相同。既然如此，何须顾虑？]

一顿纠缠后，选择和现在的自己和解。

她也不得不和解——不和解，就否定了现在，否定了过去。

现在的她不再陷入过度物化自身的局面。

必须将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联系。

精灵的生与死，有时分得很清楚，有时又不分得那么清楚。

肉体的生与死，分得清楚。意识的生与死，分不清楚。

精灵更在意一种结果、一个目的。只要能达成这个结果，做任何事情都是OK的。轻自我而重结果，自己只是实现目的的工具。

所以，烧掉自己的遗体，是补完自己作为精灵的必须。

“喀拉……喀拉……”

莉雅双手捧着自己残余的肉块，一点肉末都不剩，刮干净到焚烧炉里。

“哦，亲爱的莉雅。愿你的肉块安息，愿你过去的错误随着肉体而消失，愿英灵为你的新生祝贺。阿门——”

看着她细心地搜刮自己的肉体，盖亚很开心。

[这才是精灵应有的样子……]

“这是焚化炉的摄像头，你可以接入其中观看，我已经把它的网络地址贴在设备上了。”

莉雅听到盖亚的提醒，扫描设备上的二维码，解码过后。获取了监控摄像头的画面。

“明白了——接入完成——”

[Liya@ELFDRIOD-HT-74147M2-AES67-TK120-KSM-R5BT:/usr/Liya/# view_ec 49.125.63.208/input135/vision]

焚烧炉里的摄像头信号接入莉雅的意识。

“吱呀————咔——”

她面无表情，关上炉门，平静地落下火化的开关。

“噗——噗——”

喷出的超高温火焰充斥内部，迅速将废弃物的水分烤干，最终烧焦残存的油脂，绝大部分有机质转变成为气体，碳化的有机物化作尘埃。

只有干骨头碎片——这些不可充分燃烧的物品残留。

“叮——”

火化炉的定时器走完。

“看看自己的灰烬吧……未充分烧毁的骨骼……”

盖亚好心提醒莉雅。

[精灵是唯物的，一切最终化作尘埃……]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仔细观察这个阶段的成品。

里面的灯光照耀出令人惊喜的玻璃颗粒，多数小骨头烧成粉了——闪闪发亮，让精灵感受不到这是死亡之物。

不过，令人讨厌的是，还有几个比较硬骨头的地方——比如女性生命之源的盆骨——脊柱骨同样如此。

（精灵的脊梁可不是轻易能烧毁的）

“哎？还有残余……”

“你可以按下那颗绿色的研磨按钮，之后它就会自动研磨你的骨灰。”

盖亚的声音变得柔和。

她喜欢一点就通、承认自己存在的可爱新生的机械精灵。

“好吧……”

按下按钮。

重物降落砸碎了一切剩余的骨骼，打碎机深入其中，旋转的金刚石刀片比精灵酥脆的碎骨头硬。

“咔咔——咔咔——”

似乎有机械兽在吃酥脆的饼干，其实是碎骨头破裂了。

智能设备处理残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放心。

从火化到研磨，全过程都让她看得一清二楚。

曾经那只鲜活的精灵——名为莉雅的生物，终究化作一堆无机物。

现在只有新生的精神精灵，拥有机器身躯的莉雅。

“根据我们的习俗……你懂的……这些骨灰——”

盖亚以启发式的语气询问她。

“将会分离成分，回馈大自然。”

莉雅非常理解：自己的有效成分是生态循环的一部分。

设备吸风，将一切吹到火化台角落的骨灰分流器。

向下，是分离骨灰的设备——将各种无机盐、氧化硅分离出来。

以三十天为周期，向外回馈养分。

莉雅感到非常满意。

[快乐信号+1]

“好了，我亲爱的莉雅，属于你的隐藏成人礼彻底结束。你该享受自己的新生活了。请——”

旁边的机械小托车抬上符合她尺码的成年精灵出厂公式化制服，还有一条擦干灰尘与爱液的毛巾。

擦干身子，放回毛巾。她仔细盯着提供的制服——黑白相间，裁剪合体——但是没有生活气息，使用工业化的线条，似乎是商品的包装。

衣服由紧身的长裤、衬衣组成，夏天穿有点热——虽然机器精灵不怕，可风格有点怪怪的。

“那个？盖亚……内衣呢？”

莉雅有点奇怪，为什么不配内衣。

[不配文胸，至少应该配个内裤吧……有点脏这样……]

“我们机器的身体，私处平时不出液体、乳首你的意识不想喷乳也没有液体。她们非常干净。所以你不用内衣，直接穿。”

“明白了……”

作为物品，莉雅很快接受过去没有尝试过的经验。

她掀开衣服的内层，正准备穿进去，发现内有乾坤。

里面印刷着只有机械精灵才能读取到的二维码，但是外面看不出来。

读取之后，获得以下信息：

[Elfdriod (Elf Type Robot) ]

[个体名：Liya ]

[机体型号：ELFDRIOD-HT-74147M2-AES67-TK120-KSM-R5BT ]

[制造地：爱丽丝城/Alicelf ]

[制造日期：精灵历 3456Y/7M/9D。 ]

并且附了操作说明书下载链接，当莉雅失能时，其他非专业的机械精灵可以依据说明书进行操作修复。

[果然……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我是全新的存在。]

她感慨，然后麻利地穿好衣服。

紧身的衣物几乎包裹她的四肢，只露出柔嫩、无机质、无瑕疵的手和脚——上面没有一丝茧子，却坚韧无比。

处理之后，更加完美的胸型显露出来，紧身衣内部有记忆金属，自动将她的乳房外形撑出，甚至乳晕的小山丘和之上的圆柱形乳首都精细包裹，严丝合缝。

胯下如同宝石，勾勒出完美的机械肉穴的形状，只是不能太过深入，不适宜掰开。

紧身的化纤质感，却做到真空包装的效果，吸附着她的机体；如同物品的包装。

[有趣……]

这是习惯穿宽松衣服的精灵几乎没试过的感觉。

她高兴得很。

“好了。很漂亮啊，莉雅。”

盖亚话语刚落，投影仪再度启动，指出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她需要离开工厂，回归自己的日常生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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