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是夢的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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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一點！」

「把棉被，先把棉被拿出來吧！」

「水……快來接力把水送上去！」

熊熊火光，一下子把原本華麗的建物包夾，印著火炎家紋或是炎樂名號的旗幟也在火勢的蔓延下被吞噬殆盡。

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人們紛紛被安排到鄰近的揚屋或歌舞伎座安置，並未有太嚴重傷勢的人甚至西岸的住民，甚至客人紛紛加入了救援行動。

「天呀！那是燒起來，是醜八怪三人組的炭子在的那邊吧！誰快給我去幫幫忙呀！」

原本應該在揚屋服侍客人的蕨姬焦急地在窗邊大喊著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走慢一點呀小香，這樣的我們也……啊！」

葵緊跟在看到東岸火勢後，連忙要動身前去的栗花落太夫的身後，也還好她緊跟著，讓太夫免於從樓梯上直接跌落。

幾乎所有人都往赤炎座聚集，帶來了所有能夠澆熄火炎的東西，就怕火勢再蔓延開來，雖說當時的赤炎座本身就有借鏡吉原數次大火跟傳統建物竄燒的狀況，因此本就有挖設防火溝以防最壞的狀況發生，但若火勢再不控制下來，恐怕還是會造成不堪設想的事態。

「幫幫忙、幫幫忙呀，炎樂大人他、炎樂大人他還在裡面呀！」

吉岡、野口跟幾個幾乎是從炎樂還在緣壹門下時，就跟隨在側的傭人及演員一邊極力地呼救著，當然也賣力地救援著，哪怕是被烈火燒灼傷了手也在所不惜。

「讓開呀，讓本大爺來！」

「清葉大人請冷靜，別壞了身子……」

＊＊＊

「嗚……痛……煉獄先生！」

炭子稍稍清醒後，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中，不過比起自己的現況，此時煉獄杏壽郎正重壓在他身上這點更讓他感到驚愕。

「煉獄先……」在叫喚了幾聲並試圖挪動對方時，炭子這才從濃烈的血腥味及手上黏膩的觸感，這才真正發現對方已經受傷。

「我還沒事的炭子……我沒事，我們應該是跌到下方的奈洛來了吧？還好當時為了避免意外，在奈洛的地板下又鋪設了乾草跟舊棉被果然是對的哈……」

「不，等等……煉獄先生先別說話……」

炭子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氣息正在漸漸衰弱，而自己身上似乎也被不斷滲出的血打濕。此時已經故不了太多，他一咬牙撐起身子，單手解下了衣帶，接著又花了一些力氣，試圖將早就沾滿血的衣帶綑上煉獄在剛才跌落，保護自己的途中不慎受傷的腹部。

「炭子……」

「煉獄先生，拜託等我……」

在手足都受傷的狀況下，炭子好不容易才藉由未受傷的手足幫對方完成簡易的止血跟包紮，不過狀況仍不樂觀。

「沒關係了炭子，讓我看看你的臉？」

還不用煉獄多說，炭子已經湊上了他佈滿血的臉，噙著淚水用那雪白的衣袖幫對方拭去那些血痕。

「煉獄先生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保護妻子是旦那的責任吧。」

為了安撫已經哭花臉的人兒，煉獄用著最後的力氣，拉著炭子躺臥下來，就像兩人相擁而眠的每一夜那樣將對方擁入懷中。

大火仍在上頭延燒，而火的向上延燒屬性暫時還不會波及到下方的深井……不過待上方建築完全崩毀，掩埋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杏壽郎他還在裡面！？」

猗窩座在安撫完了自己照顧的客人後，正看到了在參與救援中的宇髓，而對方凝重的面色已經給了他答案。

人回不來，但火還是要救，當然也還是有人抱持著渺茫的希望，扛著吸飽了夢川冰冷河水的棉被向火堆投去。

「對不起呀……送給炭子的禮物壞掉了。」

「是我弄壞了呀……」

「不對不對，發射火炮的人目標是我。」

煉獄杏壽郎笑著，像以往那樣搓揉著那一頭紅褐色的秀髮。

「炭子很喜歡把事情往身上攬過呢，因為是長男的關係嗎。」

突然被提在夢町之前的事情，炭子猛然瞪大了雙眼。

「竈門……炭治郎，那才是你的名字，對吧？」

在夢町不被予許呼喚，早就被拔除的真正的名諱。

「作為旦那，把這個名字還給你是我的權利之一？」那一個在夢町之前的名諱，僅有在離開夢町之時才能被喚起。

「煉獄先生，不要這樣，這樣子的歸還我不要……」明明只有死亡、被贖身而離開夢町，才會拿回來的東西－－

炭子這下似乎猛然會意過對方的用意。

「離開夢町後，宇髓會帶你到我的本家的，我弟弟在那邊，他可以照顧你。」

「那怎麼行！」

「我弟弟他，還可以代替我，去幫你找到禰豆子小姐……」

「煉獄先生先別說這個了……」

看著自己多麼仔細呵護的愛人呀，一下子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煉獄杏壽郎只能苦笑，老覺得就算緣壹未到九泉之下，自己這一下去可能還是會被先代產屋敷當家先訓斥一頓吧？

「快找到了……本來是想在今天的演出後告訴你的。禰豆子小姐在南方的殖民地，聽說是被膝下無子的醫生夫妻收養，過得很幸福，真是太好了，是吧？」煉獄杏壽郎試著抬手抹去那些淚珠。

「嗯……」炭子的心情相當混亂，妹妹找到了，可以離開夢町了，旦煉獄先生就快要不行了，斗大的淚水讓他的視線一片模糊，可是這一模糊又看不清煉獄杏壽郎的臉了。

「我能叫看看嗎？炭治郎這個名字。」

「嗚……」

「炭治郎、炭治郎……真好呢，這樣踏實多了。」

啪擦……

在兩人上方的天花，似乎終於開始支撐不住，察覺到的煉獄杏壽郎吃力地翻起了身子撐在炭治郎上頭。

「很想聽聽炭治郎用杏壽郎稱呼我這個旦那呀……」

唰……轟！

一瞬間整個付之一炬的劇場內濃煙密布，火勢猛烈，那原本光鮮的模樣已全然不付存在。

那一聲巨響被外頭混亂嘈雜的人聲覆蓋而過，就在外頭的人哭天搶地，或者慌忙得焦頭爛額之際，淒冷的天空開始緩緩落下了粉雪。

正挨在窗邊合十著雙手祈禱的栗花落猛然抬頭，然後留下了淚。

無情蒼天終於垂憐悲苦之人，出乎預料早來臨的初雪，還一下子就下落得紛飛。

「別停了！快繼續呀！」

所有人都被這幾乎可以說是奇蹟的天象給愣了住，但又很快地繼續手上的救援工作。

人們持續接力送水，甚至投入了夢川的泥巴，那些炎座的、周遭揚屋的人們，有的開始將泥巴捏成了球，遠遠地投入，當地上開始有些積雪時，也有人開始投執雪球。猗窩座跟宇髓以及妓夫太郎則是率領了一些人，試圖從鄰近舞台的位置加強滅火並試圖進入救援。

在突如其來雪勢跟帶來水氣的幫助下，至清晨火勢漸漸轉小，小到連還在修行的舞妓或是那些經常受到赤炎座照顧的幫傭孩童們，通通都可以挽起地上的積雪投向僅存火星的餘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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