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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4

[db:作者] 2025-08-10 18:18 5hhhhh 6530 ℃

这时,阳台传来渺远的打火声——像把寂静也一同点燃。

谷ケ崎知道有马也在家,大概是正享受着畅快淋浴后的片刻闲暇。

那笔被他们追回的佣金后续还要做些工作,跟往常一样去给他俩的莽撞之举收拾屁股了的燐童在白天临走前就通知他们自己大概率会晚归,而晚饭时间过后就出了门的时空院也早就不知所踪。

谷ケ崎的眼睛盯住晚间档花花绿绿的预热综艺,心思却不在此处。

他想起从西日暮里站的公园回他们寓所的那个傍晚。有马踏了一脚被小孩乱中撇下了的泰兰特手办,默默地擦过他的肩膀,从自己身侧走过去。

就是这时他的鼻子捕捉到了那丝略微发辣的香气,是一闪即过的草汁,辛味的胡椒裹挟着柔滑甜润的沉香乌木,不带侵略性地将谷ケ崎的嗅觉一瞬占据。他下意识地向前看,在有马走远了一会儿后,才发觉到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早些时候他从有乐町站走出来、再次踏进那家沙龙工作室、凭借自己的记忆辨识出那款融进了药感的木质香水——直到他提着印有品牌LOGO的手提袋迈出店门,谷ケ崎才后知后觉地不知所措起来。

他低头看进手里精致的提袋——因为自己选的这款气味指向明显偏男性,女店长柔和地询问他是不是要送给朋友,谷ケ崎的大脑不擅长应付这类问答,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支吾着嗯了一声。

于是对方从柜台下面现找出崭新的礼盒跟丝带当着他的面将香水重新包装。

而现在,他的右手依旧埋在卫衣宽大的兜里,安静地摩挲着那只较自己掌心大不了多少的礼品盒。

——那是瓶15ML的中样管,规格刚刚好可以卡进有马常用的铁烟盒里,小巧精细,便于随身携带。

这样静默的忸怩姿态使它的意义朝着“礼物”的方向又接近了一步,倒叫谷ケ崎更加送不出去了。

诸如此类的消耗品一定不接受退换,这点即使是他也心知肚明,而谷ケ崎断然不会就这么把香水丢掉,拜那如影随形地伴着他成长的贫困所赐,在这样家庭成长起来的小孩子,早已把节俭的概念深深印刻进了基因里。

双推门再次被有马拉开时,谷ケ崎的后脖子感受到了从外面泄进来的晚风的清凉。

他下意识转头,两人视线短暂地相对。

有马没有停留,穿过客厅去了厨房,拉开冰箱:

“喝不喝?”

“嗯。”

下一秒,极快地从冰箱飞出来的一罐啤酒被谷ケ崎稳稳抓住。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昨夜的冲突在两人身上似乎留不住任何哪怕是程度轻微的痕迹,与结成队伍后的无数个曾经一样。

D4就是这样,仿佛永远只存在于当下、活在即刻发生的每一个瞬间里的幽灵们呵!

他不太口渴,也不打算马上就去开刚被猛晃了一通的啤酒罐,谷ケ崎把啤酒转手放在了桌角。

可能是吹了阵凉风,有马没再回阳台,而是光着脚在谷ケ崎和电视面前的地板来来回回地走,由于大腿的负伤,他走起路来还是能看出有点轻微的跛脚。

有马扳下了双推门的门锁,然后开了啤酒回到电视前,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倒进了单人沙发里。

谷ケ崎的眼珠转向对方所在的沙发,发现有马也没在看电视,他跟猫一样曲着身体,将小腿搭在一侧厚软的扶手上,脑袋靠在另一边,捏着滴水易拉罐的那条胳膊自然放松下垂。从谷ケ崎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他浴后半湿的发旋,和两只朝自己晃荡着的裸足。

很快,对方的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他抿了抿下唇,坐起来够到遥控器,对着闹哄哄的电视按下了静音键。

“干嘛?开着吧。”综艺声一消失,有马反倒睁开了眼,那架势活像是谁家叔叔爷爷辈的老头子作风,有些好笑。

“别在这睡。”但谷ケ崎没有笑,他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凉快。”有马嘟囔着,声音听起来也很模糊。

这是漫长的一天,激烈打斗所消耗掉的体力和微量的酒精催生了困意的滋长,他慢慢地伸懒腰,仿佛真的马上就要睡过去。

谷ケ崎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再一次按在长条形礼盒的锐角上,受虐似的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疼痛。

“有马。”他艰涩地唤了他一声。

对方没有应答。

谷ケ崎悄悄探头看向他,发现有马早已歪着脑袋合上了眼睛。

这种蜷缩佝偻式的睡姿毫无疑问是不健康的,哪怕是小憩片刻过后也能造成强烈的脊椎酸痛,谷ケ崎也不止一次听过有马喊脖子疼。

在从前,在他们终日辗转流离在国道的无牌吉普车上的时候。那一些夜晚似乎总是轻易地跟车内狭窄逼仄的空间联系起来,放躺的后排椅背,闭塞的空气,紧贴着车门的角落,对方的身子总是蜷缩的,鼻翼的小痣、黄色的发尾,这些事物成了谷ケ崎入睡前的视野里唯一可见的东西。

沙发上的有马跟他记忆里的重叠到一起。

半晌,他像下定了某种静默的决心。

谷ケ崎轻手轻脚地踱到了他面前。

第一次从兜里掏出那份“意义不明”的礼物,慢慢俯身,蹲在沙发旁。

食指顶住了玻璃瓶的喷头,对到有马自然耷拉在身侧的右腕,轻缓地、按下去。

细密朦胧的一泵水柱顷刻从瓶中逸出,在那过后变作一团湿腻的雾,尽数笼上了有马的手腕。

同时向上腾升的,还有那股略微熟悉的香气。

谷ケ崎闭上眼,无声地抽了抽鼻子。

他感到安宁。

有马的皮肤如调香师为它设计下的最后一道原料,在二者相接触的那瞬间便形成完满,像结束了某种隐秘的仪式一样,萦绕在脉搏附近跳动的香气就这么鲜活起来。

微小的外力没有引起浅眠之人的苏醒,有马还睡着。

被静音的电视无言地给沙发上和沙发下的人打上一层无机光。

谷ケ崎扯下条毛巾被盖住他的腹部和两条光裸的臂膀,然后放轻脚步,打开阳台门。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地需要新鲜氧气。

谷ケ崎毫无疑问地失眠了,他在外面一直待到后半夜。

他趴俯在阳台台阶边上,望着没有几颗星星的天喝啤酒。

动作有点慢,唇角的发乌也暂时还没完全消退,燐童如果在的话准又要被他教育一通负伤的时候不能摄入酒精,谷ケ崎似乎也不是想要喝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啜饮早就不冰了的啤酒。

身后悄悄响起开门的声音。

有马堵在门口,懒懒地打了个大哈欠。

“把你吵醒了吗?”谷ケ崎一怔,对方肩膀还挂着自己先前给他盖上的薄被。

“没有,在沙发上睡得后背难受,就醒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赤着脚回屋里又拿了罐啤酒,然后折回来跟谷ケ崎站到了一起。

“有点烦心啊。”

片刻沉默后,有马也趴下来,尽力地仰头看天。

“烦心什么?”

“目黑区晚上的天完全没有看头。”

“整个东京都是这样吧。”

“这么看来北海道在星星数量这一点倒是赢了。”有马顿了一下道。

“是啊。”谷ケ崎点点头,又喝了一口啤酒。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我们还待在北海道的时候有赏星看月的闲心吗?”

“的确没有。”谷ケ崎淡笑道。

“……唉,对了。”

有马又看一眼谷ケ崎,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他撂下对方,快速回了一趟里屋。

“伸手。”有马轻声说。

在谷ケ崎张开的苍白手心里,那只吊着长方形挂坠的银质项链静静地躺着。

他掀起眼皮,诧异地看着对方。

“物归原主。”不知是不是错觉,谷ケ崎总觉得有马刚才的表情有着一闪而过的臭屁。

谷ケ崎太习惯于他的项链的陪伴,而经历了昨天一天的动荡之后他竟连它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都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无言地收紧了五指,攥紧吊坠,心情有些复杂。

“有马。”

“啊?”

谷ケ崎的声线很低:“谢谢你。”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你自己保管好。”有马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回答谷ケ崎的时候舌头差一点打结。

谷ケ崎低头,视线下移,犹豫着,触碰对方只穿着单裤的腿。

他缓缓蹲在了有马身前。

不安全感本能地蹿升,有马一把擒住他的手。

但他也很快便释然了,谷ケ崎在查看他的腿伤,双手轻轻揭开了对方洗完澡才刚处理过一遍的纱布。

自己被绑走的记忆如今只剩下零星的片段,他回程时昏昏沉沉中瞥见的有马往下不停淌血的裤管就是其中之一。

过去了一天,那伤口已经不再狰狞,而显出温驯,但毕竟是生擦掉了一块肉,谷ケ崎看到的时候眼光还是颤了一下。

谷ケ崎喉结滚动,像饥荒中的难民一样张口吮上了对方的腿伤。

有马连忙急促地呼吸起来。

那种温吞的刺激对他来说反倒十分新鲜,唾液酶里的杀菌成分持续地给伤口带来轻微的刺痛,同时对方那条狗一样的舌头舔得他又有些发痒,他想要往后撤几步,但谷ケ崎轻而易举地把住了他两条细瘦的腿,把他定在原地。

睡裤的系带很好解,谷ケ崎的手灵活地向上一窜便滑进有马的裤裆,有马的头有点发昏,下茬儿被把住时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一脸雏相的三无男技术会好到哪里去。

谷ケ崎确实不怎么熟练,但很温柔也很真诚,最起码比他敷衍自己的时候要认真多了,他的舌头依旧游走在腿根附近,被唾液沾湿的伤口在流动的微凉空气里发着抖,那只纤长的大手抚慰着性器很舒服,一直处在精神高度紧绷中的有马很吃这一套,不多时就粗喘着在谷ケ崎手心泄了出来。

谷ケ崎把大腿挤进对方两腿中间,有马在对方粗粝而有些凉的外裤布料蹭到腿心柔嫩的肌肤时,情不自禁地轻轻打了个颤。

有马的腿间是温暖的,散发着生命力十足的热力,像一团湿漉漉的火,比他爱用的枪管还要灼人。

他的皮肤还留有皂角气息和那香水的余韵,而有马的嘴巴里则是还残余着的清辣烟味。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有马在睡前不太抽高焦油的烟,浓香过甚,还会让兴奋的大脑迟迟无法缓和。

他的习惯通常是一支薄荷或者甘草KENT,对一般人来说不很常见的口味,有马却十分喜欢。这是谷ケ崎即使不用与他交换亲吻也早已烂熟于心的,他的一些习性。

两人那于黑暗中坠坠地发着迟钝的感官,被几种气味笼罩、浸润透了。这其实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苦夜,攀在阳台上略略远眺一眼,便能看见围绕在薄雾中霓虹光色的东京夜景,让有马恍神间又觉得这下仿佛回到了H历之前的日本,他低头垂眼,张开右手,五指伸插进谷ケ崎纠结地打着卷儿的头发,心里想此时此刻的他一定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感受。

他记起那时的他们大概是比现在开心很多。

两人都浑然不觉他们为何在今晚如此频繁地想起从前,可能因为彼此都算是没有未来的人了,前景里可供他们期许盼望的东西少之又少,长期处在此种环境下的人,大概久而久之地也就变得恋旧。

有马现在贴到了水泥阳台冷冰冰的墙角,他的双手擦过谷ケ崎的颈间,绕到他脖子后面把人环住。

他捻起一缕对方白色的挑染,含在嘴里细细地濡湿。

谷ケ崎把他抱得很紧。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有马把头抬起来,喘了口气才说。

“我没空。”有马看不到自己前面人的表情,只听得他闷闷的声音里好像夹杂着笑。

他也“噗嗤”地笑出来:

“谷ケ崎伊吹,短气量的幼稚鬼。”

“我为了救你差点折在那混蛋手里,还想赖掉这个人情?”

“去哪?”

有马常常笑,但这其中发自内心的只有极少的次数,谷ケ崎问着,伸出手,用大拇指摸过他颊边显示出来的一个清浅圆涡。

“去了就知道了。”

他飞快地舔了一下谷ケ崎的指尖。

“好。”他果真答应下来,没有再多问一句。

他们第二天来了公墓。

这下摸不着头脑的变成谷ケ崎,他跟在看起来目标明确的有马身后,两人不疾不徐地穿梭在陵园中心。

有马的脚步很快便在某一座石碑前停了下来。

他抛给有马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是那个委托人他弟弟。”有马叼着烟含糊地解释。

谷ケ崎惊讶地又走近了些,仔细去辨别上面的文字——这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孩,去世时才十七八岁,如果好好地健康地活到现在,应该也已早就生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谷ケ崎蹲下来,牌位前就是许多种类的瓜果和吃食,他抚摸着石碑上的浮灰,发现也还留有着清扫过的痕迹。

“从燐童那的档案里无意间看到的。”有马又抽了一口烟:

“结果那个混蛋也不是完全只会满口胡扯,他还真有个弟弟,只是……”

他的话尾被细细的吸气和呼气声取代了。

“所以你对他的判断某种程度上没错。”

有马正弦主动肯定别人——这一出把谷ケ崎有点整不会了:

“你到底怎么了?”

“喂喂,倒是别给我那种看傻逼的眼神啊谷ケ崎!”有马道:“好不容易有时间专门往郊区跑一趟,很累人的好吗,我腿还没好利索呢。”

“……看完没,看完了就走。”他嘟囔着,耳根似乎有点红。

谷ケ崎看向石碑中央那张小小的照片,很久没有答话。

“最起码那人跟你一样,真的有在珍重家人。”

“嘛,虽然你也是个混蛋就是了。”有马插兜站在后面,自顾自咧嘴笑了笑。

“也给我一支。”

简单的致意结束后,他们上了车。

有马并没有立刻去发动,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大约一支烟的时间。

有马转头去摸索他松松披在背后的外套兜,这时谷ケ崎突然出声说。

他瞅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早戒了。”

“破戒也无所谓吧。”他从有马手里接过一支白色的烟管和打火机。

“我们该回去了。”谷ケ崎吸了口气。

“如果你想的话再待会儿也不是不行。”有马叼着烟,略带含糊地说。

“我为什么会想多待会儿?”

有马转头,投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哥不在这。”

谷ケ崎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他低下头,沙哑地说道。

“他不在任何地方。”

“什么意思?”

“……我当时仇家多、年纪又太小,没钱给他办后事。”

这次他停顿了较长的一段时间才回答道。

有马咂了咂嘴,难得堂皇,又因为是自己提起来的,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呢?”谷ケ崎微微张嘴吐出一条白烟。

“我?我怎么了?”立刻接住对方抛来的疑问的人略有些慌乱。

“你没有要看的人吗?”

“没有。”有马快速地说。

“行。”谷ケ崎点点头,不再多问。

“没清的帐倒是有不少。”他扯开嘴角笑道,露出一排洁白的齿列。

“不过那些老东西也基本在我还蹲在里面的时候都死完了。”

“没劲。”有马慢慢地吐着字。

“意义不明,你不该感到轻松么?”谷ケ崎问。

“当然轻松了……但我只在一开始这么想。”有马说:“后来慢慢地,这种感觉也消失了,被不甘心替代。”

“我是躲过了一劫没错,但也享受不到亲手复仇的爽快感了。”

他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着的人,又话锋一转: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这话听起来几乎有种大梦初醒一般的空灵感。

“早起龙舌兰喝多了?”

有马习惯于对他人刻薄揶揄,但受不了别人反过来取笑他:

“滚你妈的吧。”

他俩一左一右地坐在在烟雾缭绕的前座,同时笑出声。

“……真的该回去了。”

等他们笑够了,谷ケ崎平稳了一下呼吸,道。

“行吧。”

于是他们点火起步,离开墓园,车行的轨迹带起轻弱的气流,把一层尘灰飘洒在经过的位置,像葬礼上被泼在逝者棺材上,掩去生的印痕的最后一钵土,想必两人经过的痕迹,在不久之后也会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又一周过去,两人的伤差不多好了个七七八八,燐童也在他用于备忘的IPAD便签里轻轻把与此相关的待办事项图标划去了这一行。

至此,这件委托进行到到现在,大概可以算是正式完成了的。

谷ケ崎只会偶尔在有马又跑厨房弓着腰用煤气灶点火的时候想起来,自己有多厌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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