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星望其实睡醒了，但他并不想醒来，他想让意识随黑暗沉浮，那他就不用去想有的没的，但以人的意志力来说，干不了那么神奇的事，所以在半睡半醒之间，他还是醒着。

幸好今天是周末，可以尽情赖在床上，不用在上班和颓废之间纠结。但赖在床上本意是为了舒服的，但他的心情自昨晚开始却并不怎么好。

就在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床边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让这个在家里只穿着裤衩的男人赶紧拿薄被盖住身体，像被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缩在里面。

“怎么还没收拾？”

龚真真开口。

“收拾什么？”

“你不搬了？”

“我不想搬走了。”

“为什么？因为灿烂？”

“……和她没关系。”

“年纪大并不是真的大。”

卓星望觉得龚真真比自己成熟。

龚真真坐在床沿。

“那么在意别人的话做什么？”

“她是你朋友。”

“所以拆散我们母子的只是我朋友的话？这也太悲哀了。她不是让你离我远一点吗？你会不会做？我现在就在这里，你也没跑，是不是说你其实想和我在一起？”

“我不想玩母子游戏。”

“是游戏吗？”龚真真伤心地抓起卓星望的手，夹在双手手心。“我从来没有开玩笑，一直都是认真的。”

“那我们能不能换种方式？我能不能做你……”

“你看上我了吗？”

“……”

“非要那种关系不可吗？”

“为什么不行？难道是因为年龄？”

“我不想谈恋爱，只想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

“可真正的母亲是要生一个小孩，你那样的母亲是虚假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就由血脉相连吗？”

“可我猜不透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猜我的想法？”

“我想亲你。”

“那你亲吧。”

“亲嘴。”

“……”

“不一样的对吧？”

“你亲吧！”

龚真真下定决心了似的闭上了眼睛。卓星望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动作，片刻后她就睁开了眼睛，无声地放下了卓星望的手。

“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什么？”

龚真真的话让卓星望疑惑。

“随便说的，是不是有疑问了？”

龚真真忽然笑了。

“随便说？”

“你看你想那么乱七八糟的。虽然我不让你泡我，但你可以泡灿烂啊！肤白貌美大长腿，最关键是有钱，泡上了吃喝不愁！”

“为什么我们就不成？”

“做女朋友我没那么好，只是不想你遭罪而已。”

“我只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只要你同意我马上改，你就答应我好吗？”

“为什么你就不肯做我儿子呢？”

“我也不想乱伦啊。”

“……”

龚真真红了脸。

卓星望也反应过来这句话比之前说的所有的话都直白，不禁脸皮发烫，紧了紧被子。

“你就……那么想那个啊？”

“……嗯。”

“不是能自己解决吗？”

“……”

“这样正常吗？你不是都二十五了吗？”

“……有的小孩都有了。”

“我知道，可是……对我来说会不会太早了？”

“我可以等。”

“要好久。”

“可以等。”

“要是错过一些人怎么办？本来你们该在一起的？”

“不会有那些人。不如说我追不上任何人，只有你是送上门来并且不嫌弃我的。我知道我们年龄差的太多，但是我还是不禁奢望，你能答应我一次，给我一个机会。”

“那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我对你真的是……就算你不认我做母亲，我也依旧会像妈妈一样对你……如果我们真的发展成那种关系，我应该怎么办？”

“……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可以亲一下。”

“……”

“嘴巴可以交给你一次。”

说着龚真真闭上了眼睛。

卓星望在床上爬过去，想搂住她的脖子，却又不敢，看着她的脸，看着她抖动的睫毛，看着她的嘴唇，他趴在床上就把嘴唇凑了上去，一触即分，分开了后才开始后悔，难得的一次机会，却没充分把握住，就像手指碰了下嘴唇一样没多少感觉，但是他不敢做第二次，谁都有底线在，他不敢挑战她的底线，他怕以后两人连面都见不着。

“这就完了？”

龚真真睁开眼睛大失所望。

卓星望忽然有了应该来第二次的感觉，可错过了，更后悔。

“难不成你没吻过其他女人？”

“嗯。”

“初吻？”

“嗯。”

“想不想再来一次？”

“嗯。”

“想得美！”龚真真哈哈大笑。“这可也是老娘的初吻（男），已经没了，以后不用担心初吻还在就嗝屁了！”

“你和女生亲过？”

“灿烂啊，她吸舌头，还被她吸肿过呢。”

“……”

卓星望知道这是一生之敌。

“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真的认我做母亲了吧？”

“可以。”

“那可以搬过去了吗？”

“……等会儿再收拾吧。”

“那我陪你睡会儿。”

龚真真爬上了床，在卓星望旁边躺下。卓星望如坐针毡，和之前两人睡一张床时感觉不同，毕竟那时两人还什么都没说，现在自己都把话说开了，想对她做犯法的事，她还这么毫无顾忌地躺在预定犯罪者的旁边，是年幼无知吗？不，更像是……

“你把我当小屁孩？”

小屁孩没什么威胁，能有什么坏心思？怎么能当真呢？

“嗯？”

“那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家人也要有正确的男女观念，尤其是像我这么大，是要避嫌的。你要再做出这么引人遐想的事，别怪我兽性大发，将你正法。”

龚真真“呵呵呵”笑了起来。

“笑什么？”

“如果我不同意，你什么都不会做的对不对？”

“这可说不准，你一直勾引我，我的抵抗力可不行。”

“那我躺在这，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来吧。”

说着，龚真真就真的大字躺在那，一点防备都没有。卓星望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若说是胆量问题，他还真的不敢做什么，但要说其他的，一个女生那么信任你，你要践踏她对你的信任吗？卓星望觉得以上两点或许不那么重要，就自己来说，兽欲就一定要通过破坏来发泄吗？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事，对自己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一步错，步步错，第一次是很容易的，但是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很难抵挡住诱惑。卓星望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底线需要去坚守，也只有这点是他能拿出来说的。

没去思考多长时间，卓星望靠了过去，右手钻进了龚真真的背后，从另一面钻出，脸贴在了她的腹部。龚真真身体僵硬外加颤抖，卓星望装模作样的用手在她的腰上和腹部摩擦，她的腿蹬地梆直，卓星望把手伸向她的胸部……下，就那么大点地方，还全被她胸部给占满了，挠到了她的肋骨，她的身体弓起，大笑着让卓星望放手，但卓星望不但压着她的小腹还抱着她的腰，她也只能一边笑的花枝乱颤，一边推着他的脑袋，双腿使劲蹬床。卓星望放开了手，坐在床上看着发丝凌乱的龚真真大口喘气，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再一观自己还只穿着裤衩，貌似被说耍流氓也有九成的真实性。

“要死啊你。”

龚真真爬起来没好气地说。

卓星望讪笑穿好衣服，这才感觉能在龚真真面前挺直脊梁。

“你不睡了？”

“我睡沙发。”

“在床上睡吧，要不要吃早饭？”

“做什么？”

“炸酱面？”

“现在几点？”

“九点多吧。”

“九点多吃炸酱面？中午吃什么？你不会早上都这样吃吧？”

“没这样吃过。不是看你喜不喜欢吃嘛。”

“留到中午吃吧，早上喝点汤就行了。没馍了，我下去买点。”

“想吃什么自己买点。”

“你要带点什么？”

“卫生巾。”

“……”

“骗你的，不用带。”

“你要真需要，我可以壮壮胆买一包。”

“去你的吧！”

卓星望出门下楼去了。到了楼下小区里，抬头看见龚真真开着窗户向他摆手，他抬手回应。

小区里没有超市，小区外有个稍大点的便利店，附近的人都在这里购物。卓星望直奔目的地拿了两袋八个白馍，勉强没有直接去收银台结账，在里面逛了一会儿，拿了一些自以为龚真真喜欢的吃食，付钱结账，回到楼上，龚真真正在炒菜，他坐在餐桌前静静等待。龚真真端着碗汤从厨房出来，卓星望站起接住放在桌上，跟着她一块儿进厨房端菜。菜放齐全了，龚真真终于开始检查卓星望买回来的东西，但让卓星望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到她看到那些东西有一点喜欢的样子。

早饭过后龚真真把锅碗刷了，卓星望靠在沙发上，现在要睡没一点倦意，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那是找罪受，所以他打开了电视，然而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不能快进的电视已经有了淘汰的迹象了，所以他关了电视，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把该隐藏的隐藏，该删除的删除，虽然觉得以后有自己后悔的时候，但他在这个时候毫不迟疑进行以上工作。

“在干嘛呢？”

龚真真忙完了两人就凑一块了。

“玩游戏。”

“什么游戏？”

“随便玩玩。”

“那玩的是什么？”

“巫婆3”

“女巫婆？”

“啥？”

“你不是说女巫吗？”

“我说的巫婆，但是是男的，你没看见我操作的男的？还是一老头。”

“好玩吗？还有动画？”

“嗯，现在游戏都有，你看看呃……”

卓星望懵了，他想不到自己选的一个选项就成了激情场景的钥匙，虽然有预感这对狗男女有什么奸情，但真刀真枪上马就干是没想到的，不，游戏已经提示的很明白了，正常人一看就是哪个是不对劲选项，但他还是选了，有点大意的感觉，也有点故意的感觉，但那点成分更多，这他就想不明白了。

“这是黄色游戏？”

“呃……正经游戏，开放世界嘛，还能打牌，这就是老外的兴趣，为了游戏性嘛。”

“女的长的挺好看的。”

“我给你查查这游戏的三个女性主角，两个预备老婆，一个闺女，这游戏就是找闺女的，到现在除了回忆里还没见着面。你瞧，一个黑发的一个红发的，你觉得谁更适合主角？”

卓星望关了游戏，打开浏览器搜起游戏百科。龚真真凑过去认真看。

“就是说这是个渣男？刚才那女的可不是这两个。我觉得黑发更适合，适合做老婆，更成熟。”

“呃，游戏嘛，和谁做是玩家选的。不过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觉得。”

“那游戏后来谁跟着主角了？”

“要你自己选择。也许游戏公司倾向于谁，但选另一个也是可以的，或者谁也不选，做个孤狼。”

“现在游戏都这么高级了？”

“程序而已，就看能不能做了。”

“口气挺大，你能做了？”

“我……就是搬代码的，代码都不会写，还做什么游戏？”

“没出息。”

“我就没出息了，你能怎么着吧。”

“破罐子破摔倒是挺利索的。接着玩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咱就搬到我那。”

“你玩电脑吧，我去收拾。”

“我去，小伙子玩电脑吧，看看电视。”

“一块收拾。”

“好。”

同意的很干脆。

要收拾的东西还不少，忙前忙后到十二点还有一些没收拾。期间龚真真接到了一个电话，着急忙慌地跑了，卓星望只能一个人把剩下的收拾了。结束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卓星望坐在沙发上看着收拾好的大箱小箱，幸好不是在月底，不用在交房租的时候突然跟房东说，毕竟经过昨晚的事，他不准备搬了来着，现在想想自己未免妥协地太快了，并且虽说和龚真真的关系算得上突飞猛进，可毕竟认识才一星期不到，就已经做了要搬家的决定，放在以前根本不敢想，他应该更加犹豫才对。

“就是想当小白脸。”

卓星望做出以上总结。

毕竟，长这么大还被人那样照顾着，不是吃软饭是什么？假如哪天工作没了，也不一定会被赶出去。

“到底看上我哪点了？”

就算去抱养个孩子，也会挑个要不漂亮，要不聪明的孩子，又傻又丑的孩子哪里都招人烦，卓星望自认为自己不是又傻又丑的那种，可也没有优秀到被人在人群中一眼相中，除非有人对他图谋不轨，想嘎他腰子。可龚真真不太像那种人，以她的条件不用噶腰子就能过得不错，更何况要做也不会先认个儿子，不然到时候东窗事发，谁都知道了她是个认大龄儿子噶腰子的变态。

“不，就这样认妈的我不是更变态？谁会认为我没点别的想法？”

到时候就半斤八两，黑吃黑，谁都得被骂个三年，说不定还会成为新案例的典型。

“要遗臭万年的节奏啊！”

卓星望打了个激灵，掏出手机看小姐姐去了。

反正就瞎想，吓不死自己就可以。

就在这时，手机上方通知栏“哒哒哒哒哒”哒个不停，挂在后台的QQ不知道是谁在狂刷消息。卓星望一边想着群都禁止通知了，哪个混账东西找他麻烦，结果打开一看，原来不是群，是个熟人，就她一直发消息，现在还没停，一直在发，神经病了一样，消息内容都一样。

——救救我！

“嗯……”

卓星望沉默着。

号被盗了？黑客又被绑架了？或者没被盗，本人被绑架了？就算这样，光发这一条消息又有啥用？好歹发个地址过来……就说都能用手机这样发消息了，干嘛不报个警？找网友可不靠谱，都不知道对面是谁，万一这才是想噶腰子的呢？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卓星望都厌恶那些讲段子的了，平常还不咋滴，一有事情就成了惊弓之鸟。

“怎么了？”

卓星望回了个消息，本以为会被刷到看不见，那边却像程序监控着一样，这边刚发，那边就停了下来，并且没多发一个字，然后就恢复正常的打字速度，隔了几秒钟，回了一个问题。

“我说话你信吗？”

“什么话？你要说公鸡能下蛋我肯定不信。”

“我快死了！”

“什么情况？”

“我说了你肯定不信！我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体温就升高了，直接到了三十九度！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也就没在意。可是就在今天，整个人突然就像烧着了一样，现在已经五十多度了！没医院愿意接待我，我快死了！”

“那我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有人要我来这里找人，可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

“谁让你找人的？”

“不知道！我连夜坐车来到这，就要死在这了吗？”

卓星望正要打“你别慌，慢慢说”，那边直接发来了视频邀请，接通了，那边是个年轻的女人，涕泗横流，脸色因激动而涨红。她在大街上，还能听到周遭的说话声，汽车鸣笛声。

“大哥，不管你找谁一定救救我啊！我还年轻不想死！还没活够呢！”

“我不知道有谁能帮你。”

“你一定知道！有人和我说了，我来到这里后就能找到帮我的人！我只能找到你，除了你还能有谁帮我？”

“可我不是医生啊？我也没有是医生的朋友……你喊卓星望！”

“喊什么？”

“卓星望！你快喊！救你命的！”

“卓星望！”

“快看你后边！看着你的那个女人，去找她……别！不是，最漂亮的那个！对！让她接电话。”

卓星望也没想到会在陌生的网友视频里见到龚真真，但他也知道她是有办法的，之前的那个诊所医生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就他自己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外人给那边带，如果带过去不看病的话就抓瞎了。但毫龚真真应该可以判断现在该怎么处理。

“嘿！你怎么在这？”

卓星望觉得这话应该是自己说的。

“先别管这个。这女人现在发高烧五十多度了，你看能不能带她去看病。她之前也说自己体温升到三十九度了，是不是也是咱们这种人？”

“应该是。没想到找了半天，人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过别担心，不到六十度死不了人，顶多难受点，我先带她去看病……看来今天是搬不成了，你那边都收拾好了吗？先将就一晚吧，明天再搬。”

“没事儿，不着急，先带她去看看吧，真不会出人命？”

“我会骗你吗？”

“……不会。”

“为什么要迟疑？”

“因为你目前没骗过我，以后就不知道了。”

龚真真扬起嘴角挂断了电话。

之后那边做什么卓星望就不知道了。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卓星望觉得今天剩下的时间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于是打开地图软件搜索网吧，刚好附近就有一个，拿好身份证带上口罩出门，到了网吧门口反而不敢进去。因为他上过的网吧是很早以前的黑网吧，乌烟瘴气的那种，就算上了大学后环境好了点的那种，也是一排排的机位，网管坐在门口。面前这家倒不是又多特殊，而是太特么华丽了，充满了冰冷的质感，靠外面的电脑有围成圈的，也有摆成一排的，室内还有阶梯分割，也不知道意义在哪，也许下面有装什么东西，靠里面是一间间包厢。网吧里说不上人满为患，人也不少，花了大几十开了几小时，也不知道玩什么，随便打开了以前玩过的游戏玩了起来。

很多年了，到现在卓星望都还记得小时候去网吧的场景，那时候才小学，被朋友邀请去了网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不曾想过在那小小的村子里会有那么多的网吧。那时网吧还会放当时的流行歌曲，也就是现在的网络歌曲，都是通过mp3、mp4听的，当时打开电脑就放歌，网吧自己也放，有时候去网吧只是看别人玩，喇叭里就放着“我爱你，爱着你”、“亲爱的，你慢慢飞”、“你说你最爱丁香花”之类的，以至于现在听到那些歌，就会想到那时候在网吧的场景。但是童年不会再有，时间一去不复返了。让这么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感慨时光飞逝，也就靠这么几首歌而已。

有时候卓星望也在想。现在怀念小时候，老的时候再怀念现在。现在固然怀念小时候的美好，老的时候怀念的是不是现在的美好？还是说只是悔恨？没有争气做成百亿富翁，没有努力娶个第一美女做媳妇，没有给爸妈买豪车建豪房让他们在邻里之间倍有面？可为什么现在没有一点好的留给以后怀念呢？是成家的激动？是做了父亲的兴奋？还是家人大病初愈的感激？因为这些他都不曾有，以后或许会有，但是现在没有，但是以后一定会有吗？

卓星望在初中的时候同学就有了手机，他没有，让爸爸去买，没买，所以有时候晚上做梦，就梦到了自己有了手机，可醒来后发现什么都没有。高中时家里给买了手机。后来上了大学，舍友有电脑，他没有，他没有让家里去买，家里买得起，但太花钱，所以他又在梦里梦到自己拥有一台电脑。工作了以后他用自己挣的钱买了电脑。想要的总会有，只是时间的早晚。可是有些事他也怕，想着以后总会有来麻痹自己，可以后不一定会有，其中最清晰的就是……自己会有老婆吗？

好不容易有个希望，龚真真送上门来了，结果是来当长辈的。一方面来说，卓星望恨死龚真真了，不给自己找个老婆恨她一辈子。除了龚真真他目前什么希望都看不到，也许真的要光棍一辈子。

滴滴滴。

QQ响了，闪烁的头像是个美女，打开一看名字非主流，内容直接了当四个字——

“帅哥，约吗？”

果断删除！

不删除不是人！

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

然而删除好友下一秒好友通知就来了，加了备注。

“你踏马敢删我？”

卓星望呃了一下，心想莫非这是认识的？开个玩笑？这样删掉确实有点不太对，就加了回来。

“你是谁？”

“踏马借我点钱花花！老娘没钱了！”

“……”

默默删除。

不用想了，认识的人里根本就没这么洒脱的人。

但那边又死皮赖脸地加了回来，备注是无数个发火的表情。与骗子斗其乐无穷，卓星望又同意了。

“大哥你不回我也行，干嘛非要删除啊？”

外带一个哭泣表情。

“害羞。”

“这叫害羞？你给我翻译翻译这叫害羞？这你给我叫害羞？你踏马就硬聊啊？”

“玩游戏去了。”

“这是美女啊！美女！懂不懂什么叫美女？要撩啊，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

“你不是吗？”

“信息上是男的就真的是男的？你说你是女的就真是女的？我猜你是个抠脚大汉。”

“……我爆照。”

就算爆照卓星望也是不信的，想也知道是网上随便找的，现在网络普及多广泛啊，就算他基本没遇到过这种事，也知道自己可能遇到网络骗子了，反正他就坚定一点，只要转钱通通不理，但是发图爆照就热烈欢迎了，毕竟白嫖的资源不要白不要，有视频就更好了。

然而下一刻卓星望心里猛地一揪。因为那边确实爆照了，也确实长的不赖，但问题是这人他认识，刚刚还见过面的，就是龚真真的照片，而且还不是隐秘角落偷拍，而是比着耶手指的自拍照。

“你谁？”

“你猜？”

卓星望沉默了。

他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开始想各种各样的阴谋论，比如自己手机或电脑中病毒了，通过wifi被黑客入侵了龚真真的手机，这才能拿出这张照片。

“我认识吗？”

“当然认识。”

“胡灿烂？”

“谁啊？”

“那我不知道了。”

“就能想到一个人？”

“想不到别人了。”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认识龚真真之前加的，算上时间的话其实不能猜胡灿烂的，猜胡灿烂也是因为卓星望和龚真真与其他人的交集满打满算也就胡灿烂一个，没有其他人了，天使那些人不怎么会装模作样地戏弄他，所以再想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然后那边又发了一张自拍，胡灿烂的。

“漂亮吗？”

“……你踏马逗我？”

“谁让你不坚持的？”

“你踏马否认了我还猜个屁啊？”

“坚持就是胜利！”

“胜利你大爷！你怎么知道我Q号的？之前咱们不是不认识吗？”

“猿粪呐！”

“说清楚。”

“长夜漫漫，百无聊赖想找个炮友，随便输了个号，加了然后又不想约了。”

“……”

“前半句别信，后半句也别信，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

“……”

“不过真的是随便输的，所以才显得猿粪呐！”

“别打错别字，缘分就缘分。”

“可我不想有缘分啊，猿粪就够了。”

“……”

“你猜我怎么知道你是你的？”

“……”

说出来挺绕，应该说的是这个号是卓星望的。

“真真告诉我的。”

“我又没她号。”

“对啊，她说你们加微信，我就要你Q号，你可想不到我搜索以后发现已经是好友时的心情啊，还以为你是曾经哪个网恋对象呢。”

“她怎么给你的？我Q号，她又没加。”

“打开电脑，登录一下不就知道了？话说你电脑真干净，是男人吗？一个片都没有。”

“……”卓星望记得自己今天才删了来着。“你黑我电脑？”

“是啊，还是真真帮忙插上U盘的。”

“想干嘛？就为了找黄片？”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看什么关我屁事。主要是找你黑历史，闷骚的男人总会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卓星望放心了，除了看片还真没啥不良嗜好。

“找出来想要干嘛？”

“当然是告诉真真你有多烂，赶紧离开你啊。”

“……”

这女人就是神经病。

“不过现在对你改观了。”

“觉得我人还不错？”

“心机狗，肯定刚删的对不对？”

“……”

“被我猜中了？我就知道，男人都一个样，晚上有没有做梦啊？”

“……”

“做了？内裤谁洗的？”

“……”

“你有那么喜欢发省略号？做没做还不能说了？”

“……”

“……”

“……”

“你大爷。”

“你大爷。”

胡灿烂开视频，这边同意了，屏幕里出现两根竖起来的两根长长的手指，并且是中指，她把两只手靠近了摄像头，手指占满了屏幕，看不到她的脸，但操作键盘和鼠标还是要放下手，所以看到她穿着宽松的衬衫，披散着的头发，刚起床似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她暼向摄像头，歪嘴哼了一声，视频关闭。

“便宜你了，我可是为了鄙视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有啥福利？”

“看到本小姐的脸不算福利吗？”

“……”

“到底什么意思？动不动就无语？嫌弃我？”

“没有。”

“真真在你那没？”

“没有。”

“她去哪了？”

“不知道。”

“她不是去你那了？”

“走了。”

“要不要借我钱？”

“……”

卓星望无语一下，接下来就没消息从那边来了，他也终于能歇一会儿，玩了会儿游戏，到了下机时间果断离开。来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天边亮着两颗星星。回到家里房间变得清冷，因为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里面就显得被无机质填满，属于人气的东西消失无踪。当然搬家又不是拆迁，只是拿走自己的东西而已，还有一些是属于房东的，比如沙发，所以今晚他就决定睡沙发了，对这种狭窄的空间他也不陌生，说到底哪个男生都有在沙发上睡觉的经历——坐沙发看电视睡着，还挺舒服，但是有意躺在沙发上睡觉就又是一种滋味了——失眠了。

当然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所以他掏出手机，看看小姐姐，累了困了把手机甩在一边，闭眼休息，直到一阵电话铃声把他吵醒，接起电话，那边是龚真真。

“你现在在家？”

“嗯。”

“关好门窗，可能有人去找你麻烦。”

“谁？”

“我也不清楚，小心一点总没错。”

“好。”

挂断电话，卓星望心里还有点不以为然，还有点小激动，被人找上门这种事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发生只怕他要尿裤子，另一方面来说因为不怎么相信龚真真的这个消息，所以害怕少一点，但他还是把房门反锁，关上窗户。

外面已经黑了，因为所在楼层不低，所以视野下方泛光，视野上方黑漆漆一片，天气不太好，空气变冷了。

一只手扒在了窗台上。

然后一张脸猛地出现。

卓星望吓地后退，那人举手一拳击碎了玻璃，钻进了室内。

卓星望马上就跑，靠在门上，气急刚才反锁干嘛，那人一脚踹了过来，卓星望连忙闪开，一声轰鸣，再看房门已经被踹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卓星望心里害怕极了，被这人打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脚，不死也要半条命。

好在那人攻击犀利，行动却有点慢吞吞地，让卓星望在下次攻击到来之前可以有所行动。

现在房间里什么最多？行李箱和纸箱，毕竟行李都收拾好了，他举起一个箱子向那人砸去，却被那人一挥手打到一旁，箱子破裂，里面东西洒落一地。

“你是谁！”

卓星望大声呼喊，一边寻找着手边有什么东西可以当做武器。

“老老实实跟我走。”

“我信你个鬼！带我走就要把我打成渣渣？”

“没看出来是下马威吗？你逃不掉。”

“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好说。”

“傻子才跟你走！”

嘴上虽然这么强硬，但卓星望心脏已经怦怦跳了，耳鸣，能听到血液在身体里呼啸而过的声音，身体战栗，嘴唇发抖，那人越来越近。

那人击出一拳，卓星望闪过，并且一拳反击，但是腹部忽然一痛，他差点把整个胃部给吐出来，可接下来一拳挥在他脸上，直接将他打飞，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卓星望不是没打过架，但像现在这样一拳就要结束战斗的却没有，只觉得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屎都被打出来了似的。至于脸上的一击让他头脑发懵，失去了平衡感，以至于站起都做不到。

那人扛起了他，来到了窗前，卓星望呕吐了出来，接着感觉向上飞了不到一秒，然后就是无尽下落，睁大眼睛看了一眼，就吓地他哇哇大叫，因为距地面越来越近……这丫跳楼了！但是就在即将坠落地面之前，那人下落的势头忽然转换，滑过一道弧线开始上升，飞了起来。卓星望看着地面灯光化作无数条光线，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不敢乱动，就怕一不小心掉下去上哪说理去。

那人一直飞到郊外才落下来，把卓星望放下，带着他来到附近的一个村子，这里没啥夜生活，早早就关了门，只有路灯亮着，显得冷清。那人带着卓星望进了一个二层的平房，又下到地下室，地下室里角落蹲着好些个人，但最让卓星望吃惊的是，在这些人的中间，也就是房间中央匍匐着一个天使，他下意识以为和之前那个天使是一个，但马上注意到这个天使羽毛茂密，这才像天使的翅膀，之前那个涂上墨水，只会像堕落的天使，还是贼难看的那种。

其他人都看向卓星望，有些面无表情，有些充满期待，但又有些则目露凶光，让卓星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何种状况，对自己到底安不安全。

“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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