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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百顆星星以後〈15〉★,4

[db:作者] 2025-08-10 14:22 5hhhhh 6640 ℃

​[海布拉山北嶽 PM 12:00 -22°C]

  「是從這一條軌道放下去嗎?」

  前輩舉著一顆大雪球,轉過頭來大喊,林克伸長脖子,懶洋洋地瞄了一眼。

  「對,差不多,幫我注意一下它有沒有好好滾過製出來的冰上就好。」他癱坐在高處積雪相對稀少的岩石上,單手揉著後腰,一邊用悠哉的語調指揮對方:「只要順利的話,雪球滾到底就能直接把門撞開了。」

  前輩點點頭,使勁一丟雪球,那顆相當大的雪球便轟隆隆地滾了下去,連續飛躍過兩塊造出來的冰,又繼續滑過軌道,一路順風順水地往下越滾越大,隨著一聲巨響,石製的厚門被變成了巨無霸的雪球猛力撞開,轟然向後倒塌,揚起了一大片雪花。

  「成功了!」前輩大喊。

  「嗯嗯,你好棒。」林克敷衍地拍了拍手。

  前輩轉過頭來,臉上表情有幾分無奈,林克只好拍手拍得用力一點,這次才成功換來了對方臉上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是在訓練狗狗嗎?林克不禁想道。

  確認石門成功打開了之後,前輩便手腳並用地爬到林克所在的高處,一看見他斜倚著巨石按摩自己的姿勢,臉上的笑容就倏地消失了,林克連忙把手從腰上收了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前輩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才有些不安地問道:「⋯⋯你的腰⋯⋯還很痛嗎?」

  「還好啦。」林克安慰他,其實還是多少有點痠,只是他不打算實話實說。

  ⋯⋯畢竟能讓他這樣體力超群的勇者在溫泉裡整整泡了三天才回復,可不是簡單的運動傷害啊。

  他考慮了一下,決定繼續靠著耍賴來引走對方的注意力,便大喇喇地伸出雙手,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開口要求:「⋯⋯不過你還是要負責,你抱我過去吧。」

  而現在的前輩確實對他任何賴皮行為都有求必應。

  「知道了。」前輩彎下腰,乖乖地將他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踏上滿是積雪的斜坡,動作溫柔無比;林克不禁覺得自己也真是容易滿足,光是前輩給的這一點甜頭,就足夠讓他開心得合不攏嘴了。

  他忍不住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在那張被凍得微微泛紅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前輩猛地顫抖了一下,差點滑倒,還好在最後一刻成功穩住了平衡,否則他們差點就跟雪球一樣一路滾下斜坡了。

  「不要突然這樣,我會嚇到!」前輩羞憤不已地說。

  林克挑了挑眉:「什麼都做過了,現在才在害羞?」

  「你——!」

  前輩別過頭去,臉紅的像被蒸過,看他只是被親了一下就支支吾吾連話都說不好的樣子,林克只好乖乖窩在他懷裡,不再毛手毛腳了。有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無奈的想,一開始告白的時候前輩明明還挺放得開的,怎麼反而在一起越久,對方就變得越扭捏不安?

  「你還沒習慣嗎?」他悶悶的問了一句。

  前輩默默低頭看了他一眼,連耳朵也紅得要命,要不是雙手還抱著林克的身子,他說不定會乾脆把臉遮起來直接逃跑。

  「沒辦法⋯⋯只要想到⋯⋯我就⋯⋯」他囁嚅了老半天,始終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想到什麼?」林克逮到了機會,便馬上逼問。

  「⋯⋯沒什麼。」前輩搖了搖頭,跨越了倒下的門,心不在焉地繼續往裡頭走。

  林克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次的探問又失敗了。

  他半分心死地抬起頭來,換個心情,默默等待起對方注意到景色的反應。

  果不其然,前輩也像他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一樣,才沒走幾步,就被眼前的絕景震懾得停下了。

  ——眼前是一座冰封了千萬年的深邃洞窟。

  沿著玲瓏的冰藍色壁面望去,可以看見最深處是個水潭,一架寒氣逼人的巨鯨骸骨正巍峨地坐落其上,伴隨著不時滴落的水聲,安靜地凍結了時光,凝固成一幅驚人的壯麗光景。

  那幾乎撐起整座洞窟的巨大骨骸大張著嘴,縱然一身的血肉已經剝落,骨架卻還依稀傳達出了生前蓬勃的力量,一副如今仍想破浪而出的模樣;它懷中還抱著一座相對之下如此之小的希卡神廟——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尚未開啟的神廟亮著淡淡的橘色光芒,在冰藍色的世界中如一盞渺小的燭火,隨著瀲灩水光明明滅滅地搖曳不定。

  「哇⋯⋯」

  前輩張大了嘴,有些猶豫地邁開腳步,每一步都在凍寒的地面上踏出了清脆的聲響,通道很長,他們路過了幾個比人還要高的冰丘,和無數還在生長的鐘乳石,才終於走到了巨鯨的下頷底下。

  兩人一齊仰頭,都有些敬畏地望著那偉岸的遠古生物,所遺留下來的臨終之姿。

  「巨鯨骸骨⋯⋯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了。」林克輕聲說明,順口問道:「前輩的冒險裡有遇過巨鯨嗎?」

  前輩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好像⋯⋯沒有印象,巨大的獸骨怪物倒是有遇過⋯⋯。」

  「獸骨怪物?」林克有點好奇。

  「那是在沙漠的處刑場裡頭遇到的怪物,已經是化石了,只剩下骨骸,有個看上去很邪惡的頭。當時⋯⋯是僭王贊特為了阻止我們前進,特地將那怪物喚醒的。」前輩若有所思地回憶著,慢慢把故事拼湊了出來:「那座處刑場裡頭幾乎全是死去的東西,滿滿的骷髏、老鼠亡靈,還有很噁心的大群黑色蟲子,如果不及時驅趕就會全部爬到身上來⋯⋯要我說,實在不是什麼快樂的回憶。」

  「嘔,會爬到身上也太噁心。」林克想像了一下,忍不住顫抖。

  前輩露出了苦笑,繼續抱著林克往前走。不曉得是不是突然挑起了回憶相關的話題之故,總覺得他又有幾分悶悶不樂了——就像這幾天時不時表現出來的一樣,整個人蔫蔫的,一臉煩惱深重的樣子。

  當林克一邊偷偷觀察,一邊想伸手摸摸對方的臉頰時,他的身子卻冷不防地被放了下來。

  「喏,神廟到了。」前輩說,伸手扶了他一把,幫助他站穩。

  林克無奈地瞄了他一眼,前輩的表情看上去有種強忍的平靜,又是那副無精打采的表情。

  這幾天只要林克不故意開玩笑鬧他,他就會默默露出這種臉,一副好像有話想說,又死死憋著的模樣,惹得林克擔憂的內心焦躁不已。

  ⋯⋯不行再拖了,等等一定要問出來。

  他把希卡之石放上台座,將神廟門解鎖,一邊朝著對方隨意揮了揮手,故作自然地說:「你隨便在這邊欣賞巨鯨吧,我去去就回,不要亂跑喔。」

  「我又不是你。」前輩回嘴。

  會講這種俏皮話,顯然精神還不錯嘛⋯⋯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麼,逕自進神廟去了。

  /

  托.庫摩神廟是一座祝福神廟,屬於那種藏匿在十分難尋之處,光是找到神廟本身就是試煉的那一類挑戰。

  林克走進神廟,撲面而來的是溫暖舒適的室溫。神廟裡頭總是很舒服,上方的海布拉山脈雖然冷得要人命,希卡技術卻不知何故總能在神廟裡頭維持恆溫,甚至到了會讓他因為穿著一身厚實的利特羽絨服而流汗的程度。

  祝福神廟多半很小,他只需要拿了寶箱的王族雙手劍,再往前幾步取得導師的祝福,很快就能結束了⋯⋯但他這一次卻有點猶豫了起來,不知不覺便在封印著導師的藍色光幕前停下了腳步,繞了幾圈,最後才在寶箱上坐了下來,單手支著下巴,有點茫然地瞪著導師的乾屍看。

  其實他的煩惱挺簡單的⋯⋯就是想知道前輩在煩惱什麼而已。

  前輩確實⋯⋯自從他們前一週在明弗拉秘泉第一次親密後,隔天就開始表現得很奇怪了。

  ⋯⋯最大的可能性果然還是在自責吧?

  林克嘆了口氣,明明他已經以讓對方負責為藉口,故意頤指氣使讓他跑腿、或者刻意以腰痛為由,迫使對方扛著自己到處去開海布拉地區的神廟,藉此來當作「還債」了,前輩看上去仍然一副有心結未解的樣子,讓人擔心不已。

  到底該怎麼問出口呢?果然還是直接問?畢竟這幾天的旁敲側擊每一次都失敗,前輩總是一副要說不說的死樣子,他快要束手無策了——明明眼前的人顯而易見地在煩惱,他卻沒有辦法幫上任何忙,簡直就像百年前只能旁觀薩爾達掙扎於無法喚醒女神之力的痛苦一樣,除了心焦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林克用力揉了揉臉頰,試圖把自己弄得清醒一點。

  然後他一股作氣地站了起來,走到導師面前去領獎勵。

  ⋯⋯這樣不行,已經決定好不要再當一百年前束手束腳的自己了,如今想要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導師將他傳送出神廟的時候,他默默地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

  但是他一出來,卻發現前輩人不在外頭。

  至少不在視線所及的地方,林克慌張地左右察看——這洞窟說大也不大,大部分的東西都能一眼瞧得清楚,在一片冷寂的冰藍色中卻獨不見那抹綠色的身影,令他不禁心慌了起來。

  「前輩!」他開始大喊:「前輩!你跑哪裡去了?前輩!」

  沒有回應。

  唯一的聲響是巨鯨骸骨的頭部上方,傳出了輕微的「砰」一聲,要不是林克正豎耳細聽整座洞窟裡的每一點動靜,恐怕就會錯過這麼一點微小的聲音了。

  他趕緊跳進潭水裡,游近巨鯨的骸骨,手腳並用地從脊椎骨附近爬了上去,直接忽視了插在上面的一朵克洛格小花,巨鯨的脊椎大得完全足夠他一人通行,甚至比有些小道路還要寬敞得多,讓他能夠不顧一切的往上疾跑,中途卻仍然被幾處高低落差給絆得跌跌撞撞的,心裡便更加焦急的不行。

  要是前輩真的不見了,他是真的——真的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才好。

  如果他也有影之魔法那麼方便的東西就好了⋯⋯!

  「⋯⋯閉嘴⋯⋯」

  ——幸好,他及時聽見了前輩的聲音。

  林克的腳步一滯,巨大的安心感讓他差一點軟了腳,他趕緊登上最後一節脊椎骨,立刻就看到在巨鯨寬闊的頭骨上,蜷縮成一小球的前輩身影。

  前輩⋯⋯!

  他差一點就叫出聲來了,但前輩看上去樣子很不對勁,讓他適時的閉上了嘴。

  前輩正雙手捂著耳朵,緊緊閉著眼睛,嘴裡不斷呢喃著什麼話。林克蹲下身來,像是平時潛行一樣自然地壓低了腳步聲,小心翼翼地靠到他身邊,側耳偷聽。

  「⋯⋯我都知道⋯⋯你不要再說了⋯⋯」

  前輩正獨自掙扎著,破碎的話語從他唇間溢出。

  「⋯⋯閉嘴⋯⋯我明明已經把你殺死了,為什麼又要糾纏不休⋯⋯」

  林克吞了口口水,心裡隱約有了底。

  「該死的⋯⋯影子!」

  前輩罵到,卻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突然連連咳嗽了起來,林克嚇了一跳,迅速地靠近對方,試圖將對方搖醒,前輩雖然睜開了眼睛,卻兩眼無神,表情迷茫的像是個無助的孩子。

  「前輩,前輩!」他喊道,對方仍舊沒有反應:「前輩⋯⋯是我!你不要理影子,我在這裡!」

  前輩沒有回應,被他晃來晃去的身體就像個破布偶似的來回擺動,不管他怎麼叫喚,那一聲聲的「前輩」似乎都沒能傳遞到對方耳裡。

  他咬了咬下唇,靈機一動,大聲喊出了對方的名字:「林克!」

  這一聲好像終於起了作用。

  前輩猛地僵直了身體,雙眼瞪大,瞳孔終於慢慢地聚焦,停在了眼前人的臉上,他似乎試圖開口要說些什麼,卻只發出了幾道乾啞的呻吟聲。

  「前輩⋯⋯是我啊⋯⋯」林克慌亂地說,從包裡摸出一瓶水,抵在對方唇邊,前輩茫然地吞咽了幾口,卻又再次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林克趕緊拍著他的背,心裡滿滿的都是無助。

  前輩在他的照料下終於慢慢緩過來了,他僵硬地轉了轉頭,再次注意到林克時似乎還微微嚇了一跳。

  「我⋯⋯怎麼會⋯⋯」他開口,聲音痛苦不已。

  「我不知道。」林克老實地說,擔心地看著他:「你還好嗎⋯⋯?是影子在騷擾你嗎?」

  前輩看了他一眼,有點羞愧地點了點頭。

  「我進神廟以後,發生什麼事了?」林克問,替前輩撥開了一綹汗濕的瀏海。

  但他等了很久,前輩都沒有再說話,他只好靠在對方身前,找出一條布來代替手帕,為對方慢慢擦去臉上的冷汗,一邊靜靜地等待著。

  感覺像是過了幾十分鐘,林克的耐心終於獲得了回報。

  前輩猛地搖晃了一下,終於真正地回過神來,他輕輕喘了口氣,甩了甩頭,又過了好幾分鐘,整個人才慢慢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恢復意識後還左右張望了一會兒,似乎現在才發現自己人在巨鯨的頭骨上。

  「我⋯⋯本來是在下面等你的,不知道怎麼會上來這裡⋯⋯」

  前輩終於打破了沉默,語氣卻十分頹喪:「最近⋯⋯我的狀況不是太好,自從你告訴我影子確實還存在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說話,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他好像變得比以前還強大了⋯⋯。」

  「你最近都在煩惱什麼?」林克安靜地問。

  「你說什麼?」前輩皺眉。

  「我問你在煩惱什麼,最近你很明顯的有煩惱不是嗎!」林克說,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生氣,他努力地壓下怒火:「我試圖問你好多遍了,但你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如果到了影子會用這點來攻擊你的地步,那事情就已經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承擔的程度了!告訴我!」

  前輩抬起眼,震驚地看了他一眼,卻仍然一語不發,沒再多說一句話。

  這讓林克更不高興了。

  「我知道我說這種話很沒有立場——」他艱難地開口:「畢竟影子的事,我也瞞了你這麼久,但從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決定不要再這麼做了!我以為我們能夠走到現在的關係,就是托了把話說開的緣故,難道不是嗎?」

  前輩仍然定定地看著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連點頭或搖頭的反應都沒有。

  林克感覺更難過了,他深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擁住前輩,將下巴靠在前輩的頭頂上,一口氣把藏了很久的心裡話全部老老實實地吐出來。

  「我一直、一直都很想謝謝你,你那天所說的一切。要不是你的勇氣,我可能會繼續逃避下去也說不定。」

  即使是現在,只要他閉上眼睛,就能鮮明地看見——向他告白的那一天,前輩那堅定的眼神與姿態,即使是現在重新回想起來,也令人心動不已。

  如果「勇氣」這個詞要化作真實,那一天的前輩一定是最棒的例子。

  「其實我想過了好幾次,你說過,希望我也對你誠實,也好好把一切都告訴你,不是嗎?我⋯⋯我很想要回應你那天的要求,所以你自己也應該要對我誠實才對,你自己答應過我的⋯⋯」

  即使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前輩的眼神卻仍然黯淡無比。

  林克攬著他的頭,感覺前輩連靠在他身上的身體都有幾分冰涼,明明過去前輩的體溫總是略燙於他,現在卻又冷又僵,令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胸口被挖了個洞,裝進了眼前這一整座大冰窟似的。

  為了滿足心中的那份空虛,他更加緊緊抱住了對方,努力忍著不要哭出來。

  「可是那就是問題。」

  終於,前輩開口了,吐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什麼是問題?」林克問,試圖不要讓恐懼淹沒自己。

  「我們的關係。」前輩說。

  林克猛地放開了他,前輩抬起頭,一雙藍眼睛看上去充滿了悔恨,讓林克的心臟不自覺地漏了一拍。

  ⋯⋯前輩,後悔了嗎?

  「為什麼這會是問題?」林克喃喃:「影子說這是問題嗎?他膽敢這麼說?」

  「那天⋯⋯」

  前輩開口,整個人都顫抖不已,他猛地用手摀住臉,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碎掉的冰屑,零零落落的,有幾分落淚的意味。

  「我只要想起來⋯⋯我把你弄得全身是傷⋯⋯我就不知道該怎麼⋯⋯怎麼能原諒我自己⋯⋯」

  林克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知道⋯⋯在我努力壓抑著的本能裡面,始終有一種渴望暴力的慾望⋯⋯」

  似乎一打開了自白的出口,就停不下來,前輩渾身都因這痛苦的告罪而顫抖著。

  「⋯⋯在我非常想得到你,卻不敢鼓起勇氣向你告白的那些日子裡,我總是會夢到⋯⋯那樣的事。」

  「什麼⋯⋯?」

  「都是噩夢,夢裡,我就像那樣,只顧著滿足自己,卻傷害了你。」前輩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發抖:「我最害怕的就是傷害你⋯⋯但我還是做了,我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成為了現實。」

  「那不算——」林克慌張地開口,但前輩立刻搖了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當我清醒過來,看到你傷成那個樣子⋯⋯」

  他的語氣苦澀的令人心碎。

  「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隔天起來還有辦法繼續跟我開玩笑,可是我這幾天來都只覺得折磨,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的笑臉——」

  林克忍不住了,他拿手上的布用力往前輩的頭上敲下去,直接打斷了後面的話。

  「你這笨蛋!」他怒吼:「不就只是一點咬傷和瘀傷而已!有需要表現得這麼誇張嗎!」

  前輩抬起頭來看他,沒有流淚,但雙眼卻紅腫的不像樣。

  林克的心揪了起來。

  ——他一定用這種想法折磨自己無數次了吧。

  這幾天,他就是這麼過的嗎?一邊故作無事地和林克如常相處,一邊不斷咒罵、懲罰著自己,把自己視為罪無可赦的罪人,直到此時此刻,在林克不放棄的步步逼問下,他才終於願意將所有罪狀告解出來——女神啊,這個人,到底有多傻?

  真諷刺,影子那傢伙說不定才是看得最透的。他的存在確實就是前輩一直折磨自己的主因,某種程度上,要說前輩是因為他才這麼痛苦,似乎也不算說錯。

  但是事已至此,他又怎麼甘願放棄?

  「⋯⋯你這個超級大笨蛋⋯⋯」林克雙手顫抖,語氣也因憤怒而不穩:「⋯⋯我根本就不覺得那是什麼大事,真的要說的話,也只是稍微過火了一點的情趣而已,要是我真的很介意,就不會還像這樣跟你開玩笑了!」

  「都過了這麼多天,你身體還是很不舒服。」前輩固執地喃喃:「如今看來,不管我想怎麼補償你,似乎都不可能彌補我犯下的錯了——」

  「我就是怕你這樣想,才故意指使你做這做那的啊!」林克大叫,感覺連自己都有點崩潰了:「我就知道事後你一定會很介意!但再怎麼樣也想不到你會介意到這個地步!你到底有多傻?我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要我說,比你還要過分的行為,我以前在城堡裡可是見識過了不少!而我們之間的那一次,完全就是我自己同意,也答應要任你為所欲為的,你以為你真的想強迫我的話,我不會反抗嗎?」

  前輩怔怔地看著他,一顆淚珠沿著他的臉頰滾落而下。

  林克瞪著他,喘著氣,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自己也很想哭,但更多的是生氣。

  「我害怕——」前輩的聲音都啞了:「我很害怕萬一有天,我又再次像那樣失控,而這次真的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該怎麼辦⋯⋯」

  一瞬間,林克感覺自己的理智線似乎斷掉了。

  「你休想。」

  林克冷冷地說,猛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姿態卑微的戀人,只感覺怒火不停灼燒著心口。

  「——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勇者,也許力氣不如你大,不代表我會乖乖地坐以待斃。如果你真的失控,你也不必擔心,我會親自制服你。」

  前輩啞口無言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太久沒有打架,才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林克怒道,有點氣血上湧,他拔出背後的劍,示威似的揮了揮:「要像以前在塔羅.尼席神廟一樣,跟你好好打上一場,你才會清醒一點是不是?」

  「我——」

  林克再也受不了了,他扔下劍,一拳揍向了前輩的臉。

  前輩吃了一驚,但仍然憑藉戰鬥本能,反射性地接住了他的拳頭,卻沒想到這一下林克用了全力,他沒能完全接下來,便被拳頭的衝擊力給推得向後一仰,林克便一不做二不休地往前壓倒了對方,就像之前兩人親密的時候一樣,毫不猶豫地跨坐到了對方的腹部上。

  「想要我繼續打下去嗎?」林克怒氣沖沖地問,掄起拳頭就往他親愛的戀人身上揍,前輩雙手交叉試圖保護住自己的臉,卻仍然被打的痛呼連連,現在他真的是一點也沒有留情,每一下都是盡了全力:「你最好——不要以為——我是什麼——可以輕易欺負的弱雞!少自以為了不起,別小看人了!」

  「我沒有!」前輩找到了空擋,抓住了他的右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了起來。

  「你就是在小看我!」林克叫道:「你才沒有這麼厲害,真的想傷害我,你還早了一百年!」

  丟下狠話,他就猛地用左手揪住前輩的領子,憤怒地吻了下去,前輩被他瞬息萬變的襲擊弄得亂了陣腳,嘴一張就任由他胡來——這一次的吻一點也不甜膩,反而像是一場瘋狂的決鬥,他狠狠地攻擊前輩嘴裡的每一處,將口腔裡都折騰得見了血也不罷休,咬著對方的舌,用自己的舌頭舔過了滿是血鏽味的牙齒,繼續向內毫不猶豫的進攻,直到聽見前輩弱弱的哀鳴為止,他才放開了對方。

  「我知道為什麼你會失控。」林克用手臂抹掉嘴上的血,惡狠狠地說。

  前輩茫然地看著他,似乎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運轉。

  「你就是像這樣,喜歡把自己憋到受不了,才會導致最終的大爆發,不管是煩惱、真心話還是慾望,你都只會忍耐而已,這才是為什麼問題遲遲沒辦法解決的原因。」林克冷冷地說:「該釋放的時候就要釋放,有話就要說出來,這才是真正預防你失控的方法——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

​  說完,他猛地起身,把一個氣喘吁吁又不知所措的前輩留在了頭骨上,自己展開滑翔傘,毫不留情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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