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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百顆星星以後〈14〉★,4

[db:作者] 2025-08-10 14:18 5hhhhh 3270 ℃

​[海布拉山脈登山口 AM 5:00 -16°C]

  他在夢裡見到了薩爾達。

  本來走在他前面的她,忽然轉過身,翠綠色的眸子充滿了憂愁,安靜中帶點譴責的望著他,王家的正裝禮服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輕柔的沙沙聲,藍色布料掃過了他純白的靴子。

  他頭痛欲裂,但仍然努力站直身子,一邊警告自己,近衛騎士絕不應該在王族面前失了禮數。

  海拉魯的公主擠出一絲微笑,朝他伸出了戴著手套的手,卻又小心翼翼地縮了回去。

  「林克,沒事了,我們⋯⋯已經幫你——了。」

  她的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著什麼,但最重要的關鍵字卻糊成了一片水霧,什麼也聽不見。

  「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她眨了眨眼,苦澀之意從她的眼底蔓延開來。

  「勇者林克⋯⋯仍然是清白的。」

  /

  「林克、林克!」

  誰在拍打著他的臉,他閉著眼睛蹙起眉頭,試圖撥開對方的手,卻反而被捉得更緊。

  頭好痛——拜託閉嘴,不要再吵他了,安靜⋯⋯。

  「林克!」

  他猛地睜開眼,馬上就看見了一臉不安的前輩。

  「不要大喊大叫⋯⋯」他痛苦地呻吟道,前輩的嘴啪地一聲合上了,對方安靜下來以後,他便能清晰地聽見火焰劈啪作響的聲音,看來他們依然在登山口的小屋裡。

  厚實的棉被悶出了他一身汗,他掙扎著從被窩裡出來,前輩大手一按就把他塞了回去,還在他頭上添了一袋冰塊,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滑過他的臉頰,引發了另一陣戰慄。

  「怎——」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

  「不要亂動,你在發燒。」前輩咬著下唇,滿面苦惱:「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你只穿著薄薄的睡衣,倒在地上,屋子裡的火也熄了。」

  「⋯⋯。」

  林克閉了閉酸疼的眼,這就是他為什麼感覺渾身不舒服的原因嗎?不只是⋯⋯因為昨晚的事。

  就像心有靈犀一樣,當他想起了昨晚的同時,前輩也跟著開口。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我被依蓋隊襲擊了。」林克出聲才發現自己嗓音嘶啞,說出來後才自覺到他竟然不假思索的說了謊,這讓他更加不舒服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在外頭守夜——」前輩震驚地瞪大了眼,一臉的難以置信:「為什麼——我會昏過去?也是那個依蓋隊幹的嗎?是很強的傢伙?」

  「我不知道。」林克撒謊,手指下意識地遮擋住自己的脖子,現在彷彿還能感覺到影子在上頭啃咬的麻癢感,即使這一次那傢伙似乎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林克⋯⋯」前輩喚道,他側過頭去,簡直都要看見對方垂下的狗耳朵了。

  那個表情令他無法自控地伸出手去,輕輕撫上了對方的臉,也許是正發著燒的緣故,前輩的皮膚在他的手指下顫抖著,摸起來十分冰冷;那張與他自己略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臉,在他的觸摸下扭出了苦悶的表情。

  「⋯⋯前輩跟我待在一起,一直都很痛苦嗎?」

  話語在他意識到之前便衝口而出,隨之而來的是心臟彷彿忽然懸空的空洞感受。

  「什麼——」

  「你跟我在一起,很痛苦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明知故問。

  明明光是用想的就害怕——害怕真的從對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不是嗎?

  「你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前輩的聲音低了幾分,不像他暗自期待的,既沒有給出明確的否定,也沒有罵他笨蛋,斥責他想太多⋯⋯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模稜兩可的反應?

  林克怔怔地看著對方,那未完成的話語便無言地漂浮在空氣中,再也尋不著落下之處。

  「⋯⋯」

  前輩猛地低下頭,於是他的視線跟著失去了焦點,只能無助地望著牆壁上隨著灶火不時躍動的光影。

  給予他蜜糖,再輕鬆奪走。

  讓他心猿意馬,再讓他求之不得。

  永無止境地讓他擔憂,卻又根本不告訴他實情——把他像狗一樣的耍得團團轉。

  ⋯⋯簡直是登峰造極的凌虐藝術。

  他使勁閉了閉眼,不管是哪一項指控他都毫無印象,也不認為自己曾經做過這樣的事。

  再說,那可是影子說的話⋯⋯。

  影子總是扭曲事實。

  影子只是喜歡說謊。

  影子只是想要無所不用其極地傷害他罷了。

  就像那些親密到令人作嘔的舉動,不都只是為了要噁心他而已嗎?

  但萬一是真的怎麼辦?他心底有個細小的聲音問道。

  他沒有說出影子的存在是事實。

  前輩總是在過度擔心他也是事實。

  影子蜇伏在前輩的身體裡,最了解前輩的一切⋯⋯也是事實。

  ——說到底,他自己又有多了解前輩的內心想法?

  「林克⋯⋯抱歉。」

  他聽見了椅子挪開、前輩站起身來的聲音。

  「⋯⋯我去外頭吹一下風,你照顧好自己。」

  他睜開眼睛,卻只看見前輩的臉色慘白,正別過頭去,死死地瞪著大門,絲毫不敢與他對上視線;他還沒有決定該不該呼喚對方,那人便匆匆地離開了。

  屋子裡又剩下他一個人。

  現在還來得及。他心裡有個聲音催促道:追上去,說你不想離開他啊。

  ——說你自私的寧可讓他痛苦,也不要離開他;就算他在你看不見也不知道的地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你也不管不顧地不想放手啊。

  說吧。說吧。說吧。

  快追上他吧。

  林克把自己藏進了棉被裡,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但那些蠱惑人的話語根本就不是來自外部——那始終都是,他心底惡魔的聲音。

  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這樣就什麼也不會失去,不是嗎?

  ——反正,直到影子開口之前,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覺前輩的痛苦嘛。

  即使是現在,你也根本想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在痛苦對吧?

  「影子⋯⋯閉嘴。」他喃喃。

  沒有影子。他心底的聲音獰笑著。這次不是影子。

  影子是幹了很多壞事,但卻不是什麼錯誤都能推給影子。

  「真是夠了⋯⋯!」

  他從床上跳起來,慌亂地抓起了希卡之石,換上利特的羽絨服,三步併作兩步的往外跑。

  外頭一片灰白色的冰天雪地,舉目所見,根本就沒有前輩的身影。

  也好。

  他慌亂地轉過頭,代表著海布拉山登山口的梯子就在不遠處——總之先逃,逃走就對了,必須要從惡魔的竊竊私語和慫恿中逃走,必須在他被迷惑的失去理智,進一步對前輩造成更多傷害之前——。

  他不管不顧地往梯子上爬,那鐵梯冰涼的令他一陣哆嗦,但也只能咬牙忍耐,繼續往上爬去。

  就這樣吧,一路往海布拉山脈深處逃去吧,躲得越遠越好⋯⋯。

​[夏利巴山 PM 6:30 -30°C]

  天邊劃過了一道流星。

  林克攀在樹的最上頭,望著桃虹的爺爺曾經當作白色飛鳥的那一處山岩,正準備用望遠鏡標記神廟位置時,他不經意地發現星星就落到了不遠處,墜落的時候還震起了一大片雪花。

  ⋯⋯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去追星星了啊。

  是從他放棄了自己的願望開始的,還是因為有了前輩在的緣故?似乎無論他原本有過什麼強烈的心願,在與前輩一同旅行之後,都變得淡泊了不少——甚至連輪迴的死局,如今也搞清楚了原由,不再是一籌莫展的絕望⋯⋯不管是哪一種,本來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啊。

  是啊⋯⋯這趟旅程本來也該要很高興的。

  原本是打算兩人一起開開心心地來溫泉旅行的,為什麼事情總是會發展的不盡人意?

  林克嘆了口氣,從樹上一跳,往星星的方向滑翔而去;紛飛的細雪不斷打在他乾裂的肌膚上,凍得令他不時發出細碎的痛呼;他仍然發著高燒,但似乎只要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況,他就還能勉強自己堅強起來,去把該做的事做完——不過是在雪山找神廟罷了,這種程度的小事,即使是一個人也應該要能輕鬆完成,不是嗎?

  ⋯⋯是啊,這樣也許才是正確的。他在心裡說服自己。如果前輩不再與他一起,就不必再受無謂的痛苦折磨了,而他也能獨立起來,不再依賴前輩的力量——這樣他才能成為這個世界所需要的勇者吧。

  誰會希望所謂的勇者、救世的英雄,是個連自己都拯救不了,什麼都需要依靠他人的愚蠢傻瓜?

  思及此,他的雙手不自禁從滑翔傘上滑了開來,整個人重重地摔落到地上,發著高熱的痛楚深入骨髓,令他每一個關節都酸疼不已。看來耐力不如他以為的足夠啊⋯⋯只能慶幸他人並不是在很高的高空,這點距離摔下來頂多只會受點輕傷罷了。

  星星就在眼前了。他掙扎著伸長手臂,把那發著微光的碎片撈進懷裡。

  ⋯⋯休息一下吧。他閉上疼痛不已的眼,任憑積雪飄拂,在身上默默的沉積。

  好累⋯⋯。

  希卡之石的地圖一片漆黑,他還沒有去開海布拉之塔,雖然說在沒有地圖的狀況下攻略神廟也並不是什麼難事,現在他卻情不自禁地覺得有點後悔——生著病的身體太過倦怠了,實在沒有餘裕像平時那般,還能靠著周遭環境的相對位置,去辨認自己在哪裡。

  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何況海布拉山還特別多力之考驗.頂級的神廟,他可不能這樣病懨懨的去對付頂級守護者⋯⋯。

  不,如果狀況真的不佳,也不是不能靠陷阱來處理守護者⋯⋯

  不管如何,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先站起來才行。

  必須站起來,必須起身戰鬥⋯⋯因為他除此以外,就什麼都不會了。

  ⋯⋯快站起來啊,林克。他咬牙對著自己說。

  站起來⋯⋯

  他越是急躁地想要起身,就越不得要領。

  眼前像被誰關掉了燈,突然變得一片黑暗——眼皮沉重的像是能砸死人的大鐵箱,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砰地一聲再度倒回了地上。

  半昏半醒中,他好像聽見了誰在說話。

  「⋯⋯不是說了⋯⋯」

  是前輩嗎?

  他伸出一隻枯渴的手,在極度的疲累之下,他已經沒有辦法去在乎良心的譴責了——。

  「不是說過了,沒做好準備就跑上海布拉山,會死嗎!」

  然而,抓住他手的是一雙比他更小的手,並非前輩那雙總是溫度過高的大掌。

  他艱難地抬眼一看,看見了一名嬌小的海利亞女子,模樣甚是熟悉,他卻想不起對方的名字,只有一陣淡淡的失望籠住了他的心。

  什麼嘛⋯⋯原來不是前輩啊。

  /

  林克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木製的天花板和溫暖的吊燈,不由得恍惚了一瞬——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登山口的小屋裡,回到了他沒有問出不該問的問題,也沒有擅自逃跑的時候。

  「你還好嗎?」

  下一秒,另一個人截然不同的聲音,無情地打碎了他小小的妄想。

  他忍著關節的痛,轉過頭去,這一次終於明確地認出了對方——稻黃短髮與綠色眼睛,稍微黝黑的肌膚,正是著名的「冰雪女王」絲蕾米本人,一位長住在海布拉山,在過去的輪迴之中,曾經多次擔任他踩盾滑行師父的女子。

  「絲蕾米小姐⋯⋯?」他嘶啞地開口,試圖向對方打招呼。

  「哎呀,你認識我?」絲蕾米驚訝地張了張嘴,不過手上的動作仍然沒停,溫柔地為他擦去額頭和眉間的冷汗,還為他替換了頭上的冰袋:「這麼說,你是特地來找我這個前.職業踩盾滑行家的嗎?」

  林克想回答,但卻突然間咳嗽了起來,咳得非常深,幾乎要連胸口深處都跟著疼痛起來的程度。

  「哎,你還是放棄吧,你病得很重。別說踩盾了,現在就連光是躺在這裡,都已經在危險邊緣了。」絲蕾米嘆了口氣,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床邊,就像不久前守著他的前輩一樣,還細心地替他掖好棉被:「還好你遇見了我——我剛好出去尋找接下來幾天的備用食材——不然你獨自倒在那裡,若是一直沒被人發現,恐怕真的會是死路一條喔。」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林克說,壓抑住另一陣咳嗽,他的胸口太痛了,連說話都疼。

  「不客氣。在雪山這種難以生存的地方,不依靠大家互相幫助是不行的,所以這只是一點舉手之勞罷了。」絲蕾米說道,然後露出了有點頑皮的笑容:「你雖然看上去小小一隻的,但體重還挺重的呢!我一個女人想把你背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還好遇上了一匹神奇的狼,牠一直堅持要扛你過來,所以我就交給牠代勞了,這麼乖巧,難不成是你養的?」

  「咦?」林克驚訝地張大嘴:「你說狼?他、他還在這裡嗎?」

  「我不知道,送你進來以後,牠就一溜煙地跑不見了。」絲蕾米搖了搖頭,突然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該不會⋯⋯我遇見了山神之類的存在了吧⋯⋯」

  林克試圖說點什麼,話語卻又被另一陣咳嗽給劫走了;看他咳得死去活來的樣子,連膽大如絲蕾米,都忍不住將椅子往後挪了一點。

  「總之⋯⋯你先在這裡養病吧。」她無奈地一攤手:「我可不能放你這樣的病人出去承受大風大雪,要是你死掉了,我可是會寢食不安的。你就什麼都先別管,先努力讓自己好起來再說吧。」

  林克感激地點了點頭,哪怕鐵齒如他,這次也幾乎要認輸了——好像真的硬撐不了了,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確實能感受到死亡的距離有多近。

  一個不小心,就又要進入下一次輪迴了。

  ——記得那個天空勇者似乎有說過,就算是時光回溯,也頂多只能再一到兩次,世界就會迎來崩壞。

  他還是得謹慎一點,絕對不能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死掉⋯⋯。

  絲蕾米替他擦了擦冰袋流出來的水,然後稍微加大了一點灶爐下的火,這種溫暖又令人安心的感覺,就和她準備的避難小屋如出一徹。

  林克迷迷糊糊的道著謝,還來不及思考狼的事情,就再次陷入重病的昏迷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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