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

　　我听大毛醉醺醺地讲述自己的故事。其实打从一开始就很无聊了，来夜店放鬆的人谁想知道陌生人小学时候的生活啊？所以我边听边滑手机，看了看阿良和客人们的对话记录，依样画葫芦写些肉麻或关心的对话上去。大毛反正也醉了，他不在乎我手裡的东西，只要我有所回应，他就继续讲、继续讲，真的是没完没了。

　　还没喝醉的大毛会说些奉承我的话，喝醉就自顾自地讲，害我直接在心中扣他两分。

　　「好了啦够了啦！操他妈的世界！我要回去了……小蓝！一句话！跟不跟我回家！」

　　放你一个人发酒疯你是回得了家喔……再怎麽说也是同班同学，看他这副模样又很可怜，所以我想还是陪他走一趟，最起码要把人送到家才行。

　　扶着喝醉的人摇摇晃晃地走路，好像连我也醉了一样，只不过大毛撞人撞得很开心，我则是道歉道到快抓狂。好不容易到了夜店外，新鲜的空气令人脑袋清爽了起来，却没有让喝醉的人清醒──在我稍微享受新鲜空气的时候，大毛自己转弯跑去撞路灯还对路灯呛声。

　　我把他就地扶坐下来，问他家地址，没回应；甩他巴掌再问，里名出来了；再甩他两巴掌，总算出了完整的住址。于是我拦下计程车，把大毛塞进后座，告诉司机地址……看到大毛东倒西歪地实在不放心……终于还是跟着搭上去。

　　反正阿良正在快活吧，哼！

　　大毛家很快就到了，离我家也不算太远，只是上学没经过这裡加上这裡没有好逛的，我才没来过这个地方。我帮他先垫车资，下了车，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套房出租」四个大字。

　　原来他像阿良那样一个人住吗？

　　我从大毛身上口袋找出钥匙，扶他进门，千辛万苦地带他上二楼。长长一条走道有五间房，大毛偏偏选最裡头那间，气死人！

　　大毛的房间一打开来就有股中药味，我在心裡祈祷开灯后不会看见满地髒乱，结果室内意外整齐。我把他扔到他那张没有床垫、只铺一层竹蓆的床上，木板承受重量惨叫出声，在宁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地吵。

　　「小蓝……我爱妳！我超爱妳！」

　　「是、是。」

　　还好你不是在计程车上大叫，不然不光是为你丢脸，我自己听了都会害臊。

　　「小蓝！妳跳……脱衣舞！」

　　「是、是。」

　　「小蓝……我跟妳说，我从以前就觉得，我的口好渴……」

　　「是、是。」

　　「小蓝，妳在不在啊……我摸不到妳……」

　　「在、在。」

　　脱衣舞什麽的不可能，单纯握住手倒是没问题。我坐到大毛身边，双手握住他晃来晃去的右掌，看见他红通通的脸开心地傻笑。

　　「小蓝……」

　　「嗯？」

　　「妳躺下来陪我。」

　　「什麽啦……」

　　「我要抱妳……我跟妳说，我从以前就觉得，我想抱妳……」

　　「又是以前喔。」

　　「对啦妳快点啦……干嘛，还是妳瞧不起我？因为我是处男吗！啊！」

　　……这是真的发酒疯还是给我借酒装疯？

　　我应该把他丢在这边就离开的才对。可是一想到阿良如此对待我，加上大毛可能真的需要人看着，离开选项暂时搁到了一旁。

　　「小蓝妳躺着嘛，求求妳啦……」

　　「不──行！」

　　「妳不躺的话我会死掉啦……」

　　「不──行。」

　　「不然妳给我抱嘛……」

　　「还是不──行。」

　　「啊！我受够了！妳干嘛欺负我啊！」

　　「我才受够了吧！你……喂！」

　　大毛趁我不注意时起身用力一拉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但是他醉了没啥力气，只能稍稍动摇我一下。

　　「不管啦！小蓝妳不陪我我就……我就继续喝！」

　　居然给我耍赖，真是够了。

　　「大毛。」

　　「是的长官！」

　　「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

　　「遵命长官！」

　　他做了个拉起嘴巴拉链的逗趣动作，这是进房后第一个让我笑出来的画面。我摸了摸他的头，用手轻拍他侧面示意他过去点，然后在他旁边侧躺下来。

　　──只要把大毛当成客人，一切就变得很简单了不是吗？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总觉得凡事都能迎刃而解了！

　　才刚这麽想……我就被主动把脸埋到我胸口的大毛吓了一跳。

　　「小蓝……！小蓝……！」

　　喂，啊不是拉上拉链了……

　　大毛无视我拍他背警告他的动作，喃喃些没意义的话，就在我胸口乱七八糟地吸了起来。没错，他在吸我……的衣服。虽然好像是想吸衣服底下的胸部，可是因为我没有胸，他根本都是在勐吸布料……

　　超蠢。

　　……也有点可爱。

　　「小蓝，怎麽样，舒不舒服！」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正在做……？我只是躺下来耶，突然就跳到这个地步也省略太多步骤了吧。

　　我真希望阿良也能这麽积极地想要我……

　　嗯……

　　虽然一开始就是想挑逗他，还不至于会跟他做啦……不、不过，只是胸部的话应该没关係吧？这样不算外遇吧？毕竟我们没有「做」呀……

　　呼……心跳变得好快。

　　噗通噗通地会不会被听见呢。

　　我──掀起了上衣，在他面前露出平坦的胸口……大毛不假思索地将嘴凑上来，粗鲁地吸住了左乳。

　　「嗯……！」

　　啊……糟糕……一被他吸吮，下面就有反应了。

　　我一手抚着他的头，另一手正准备挡在我们俩贴在一块的身体中间，大毛却抓住了我那隻手，五指紧扣下来、牢牢握住。

　　这个笨蛋……！右手被他抓住，左手也没办法伸下去挡着，这样的话人家会……！

　　「噗啾！噗啾！噗呼！」

　　别、别吸出那种声音，也别弄那麽多口水……！

　　「小蓝的奶头，好小好可爱……啾噗！啾噜！滋噜噜噜！」

　　所以说不要那麽用力地吸呼嗯嗯嗯……！

　　「滋噜噜！滋噜！啾噜！啾噗！」

　　呜哈……哈哇啊……！奶、奶头被男生粗暴地吸吮，比想像中还有感觉呢……！而且还跟人家亲密地握着手，好像情侣一样……

　　「嗯……！嗯呼……！」

　　大毛的舌头好温暖，虽然不太灵活，每波舔弄都令我感到舒服。本来以为他很粗鲁，声音弄得很大、口水又多到我整片胸口都是，可是他紧握着我的手掌力道却又使我感觉恰到好处，可以囚禁我又不弄疼我。

　　我在大毛的吸吮中勃起了……朝他裤裆间勃起了。

　　大毛忽然放开我，只见他动作笨拙地想脱去衣服却没脱成功，晃着两块红晕的我被他逗笑了，随后帮他脱去上衣、裤子，看到他挺立的白色三角裤。

　　只要我不脱就不会有事──这麽想着的我，却在大毛积极的吸舔动作中渐渐放宽了对他的限制。

　　大毛抱紧我的背，而我像是摸头般轻抚他的……复在三角裤下热呼呼地挺直的阴茎。

　　「滋噜噜！滋噗！啾噗！啾噜！」

　　哈啊……吸得好勤快、好急喔，大毛真是看不出来的色鬼呢……

　　「小蓝，帮我打手枪……啾！啾噜！滋噜！」

　　「那、那样不太好吧……嗯呜！」

　　「拜託妳……滋噜噜、啾噜噜噜！」

　　「好啦……呼、呼呵……」

　　我又磨蹭了一下，脑内倒是没有天人交战。我希望阿良也能这样对我，也讨厌阿良不是那麽地把我当一回事，两相结合就是──「帮大毛弄一下不算外遇吧」的结论。

　　我把他那件三角裤往下扯，直到他浓臭的阴茎连带睾丸都能自然露出来。右手反握住大毛的阴茎时，私处亦传出一阵颤动。

　　他的阴茎跟阿良差不多大，可是……骚味很重。光是现在这姿势就能闻到浓浓的骚味，真不敢想像要是放到面前会多夸张……

　　大毛在我开始抓揉没多久便停下吸吮，抓了枕头垫到床头处，然后自个儿躺坐在那儿向我招手。

　　「小蓝妳……把衣服脱了！我要看妳舔……」

　　「……嗯，知道了。」

　　勃起的乳头和衣服磨擦着加深了我脸上的红晕，脱衣时为防弄歪假髮而小心翼翼的动作也让我感到相当害羞，至于裙子……

　　「裙子也脱掉！我要看……小蓝的裸体。」

　　「嗯嗯……」

　　我还是脱了……最终剩一件穿了整天的小内裤，因为是女用内裤所以私处勃起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

　　「小蓝！」

　　「是……！」

　　「妳太漂亮了！」

　　「嗯、嗯哼？」

　　「我从以前就觉得妳很漂亮！」

　　最好是啦！

　　……对一个喝醉的人吐槽没什麽意义，还是装开心点吧。

　　「欸嘿嘿……真的齁！」

　　「真的！所以我要带妳去……夏威夷！」

　　越来越扯啦……

　　「我们在夏威夷结婚！」

　　哈哈是喔……

　　真受不了他，虽然很宝，这样下去会熄火的。于是我主动靠了过去，握住他那根骚味十足的肉棒。

　　为何我会在意熄火呢──大概是因为慾火被挑起就捨不得它这麽熄灭吧！

　　我趴坐在大毛屁股前方，一手挡住私处，一手帮他手淫。浓厚的骚味从我的手蔓延到身体，有点搔人心痒，害人家阴茎不断抖动……

　　「小蓝！」

　　沉默一会的大毛突然又嚷嚷了。

　　「是……？」

　　「妳为什麽是贫乳！」

　　噗通──以为大毛看穿了什麽的我，愣住了。

　　「妳这麽棒的女生怎麽可以是贫乳！」

　　不对……他好像没有看穿。

　　「不管！我决定了！」

　　「决定什麽？」

　　「我要去打工！凑钱让妳隆乳！」

　　噗……

　　「妳要变成巨乳小蓝！然后我们在夏威夷结婚！」

　　「是、是。」

　　「巨乳小蓝！知道吗！」

　　「知道、知道。」

　　「很好！现在用嘴巴帮我舔！」

　　「是、是……」

　　身体彷彿早已知道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对于帮大毛口交一事也没有排斥的反应。

　　我放开了他火热的阴茎，掌心移到鼻子前，深深一嗅──大毛的骚味让我浑身鸡皮疙瘩又勃起不已。接着我便伏在他大腿内侧，和傻呼呼地笑着的他互看数秒，垂首，伸舌，舔了口他那颗介于粉红色和桃色之间的湿润龟头。

　　「哦哦……！」

　　还在耍宝，真是的……

　　「呼咕……咕噗、咕啾、咕啾……」

　　每次吸吮都让大毛的骚味灌满鼻腔，闻着他的气味反而比帮他吹喇叭更令我兴奋，好几次都忍不住伸手碰一下或弹一下私处解解渴。

　　或许是他和阿良的阴茎尺寸实在太像了……帮他吹时总有股幸福感自内心涌现，汇聚到嘴巴和私处，使我更加勤快地取悦口中物，同时私处又痒得不得了。

　　但是他们有个决定性的差距──那就是大毛一点都不持久，我才帮他吹几分钟，他就开始蕴酿要射精了。

　　为了不让大毛那麽快熄火，我会停下动作、改用手轻摸那根湿湿臭臭的阴茎，然后爬上去和他接吻，再喂他吸我的奶……差不多隔了三分钟、五分钟，再缩下去帮他吹。

　　中途我和阿良的手机都有响起，我把它们调成震动模式扔到一边，继续和大毛接吻。手机不死心地接连震动好几回，每次震动都让我产生小小的罪恶感，以及向花心臭男生报仇的些许快感。

　　如此反复到了第三遍，大毛说他受不了了，要我别再逗他，我只好乖乖含住他的阴茎，改由他主动挺腰、往我嘴巴抽插。

　　「小蓝……我要射了！」

　　「嗯咕！嗯……嗯嗯……！」

　　「哦哦哦哦──！」

　　「咕呜……！」

　　精液──大毛浓稠的精液如泉涌般喷出，量多得惊人，触及喉咙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将之吞下去。他触着我的脸颊感受着我吸吮他的动作，直到那根阴茎把精液一滴不剩地或射或洩释出殆尽。

　　当我持续舔弄他已经半软的阴茎时，大毛的手渐渐缓慢下来，没多久就不再摸我。

　　「呼……呼齁……」

　　原来是睡着了……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累了就睡，真是的。

　　不管我怎麽吸吮，大毛都不再勃起了，可是阴茎浓浓的骚味和精液气味仍然持续散发出来，不停触动我的慾望。

　　我在睡着的大毛面前脱掉最后一件内裤，露出硬挺的私处。

　　虽然他刚才说得淨是醉话……如果真的看见我这副身体，还会那麽疯狂地为我着迷吗？他会像阿良一样接纳我吗？甚至比阿良更温柔地呵护我……？

　　我颤抖着以私处碰触大毛湿透的软阴茎，产生反应的只有我自己。无论我如何推弄、爱抚，感受到射精冲动的仍然是我一个人。

　　我不敢叫醒大毛让他面对我……只敢自己在这边以幻想聊以自慰。

　　阿良其实没那麽好，他也无法带给我在遇到他以前所期盼的个人幸福，这点我是知道的。大毛这种男生也许才是适合我的对象，只要他愿意接纳我的一切。

　　但是……我是个胆小鬼，只敢守着已经到手的幸福，不敢挑战新的希望。

　　所以我在大毛软趴趴的阴茎上射精了……随后就把自己的真面目隐藏起来，不再考虑让大毛有机会一窥真相。

　　我瑟缩在打起呼来的大毛身边，滑着阿良的手机，向那些对我深怀盼求的色鬼们一一做出答复。然后，穿好衣服、补个妆，离开了大毛租屋处。

　　我打给阿强，接电话的却是阿良。

　　「喂喂！妳他妈是跑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妳！干！」

　　「我送同学回家，你不要生气啦。来接我……」

　　「送什麽同学，妳别唬我喔！」

　　「真的啦！就刚好遇到啊，他喝醉了嘛……」

　　「喝醉！屁！也不想想妳离开多久，这段时间不知道可以干几砲吼！」

　　「……你别这样，我没有。来接我嘛……」

　　我对阿良说谎了，但我才不在乎，我应该也有做点小坏事的权利吧。

　　「干！都几点了！妳在哪啦！」

　　「呃……不知道耶？好像在我家附近。」

　　「那就路上拦计程车啦！妳最好快点回来，还有记得跟那傢伙收钱！」

　　「收什麽钱啊我又没跟他干嘛。」

　　「我不管！妳回来就是要给我钱！跟他讲四千块！」

　　「阿良！」

　　「给我快点！」

　　「阿良……！」

　　喀嚓──阿良气冲冲地发完飙，擅自挂上电话。

　　唉，我是能理解他气急败坏的原因，也不否认我在大毛家待了满久的，确实也有帮他弄……可是阿良又没看见，再说大毛也不是客人，他怎麽能理直气壮要我收钱？

　　要等他气消再回去吗……可是外头好冷，我也不想回家，都半夜了回去肯定挨骂。

　　结果我还是招了计程车，花了笔钱回到阿良租屋处，他灯是开着的，吵吵闹闹到外头都听得见。

　　一进门就被满室酒臭薰得头晕目眩，原来阿良和阿强还有两个女生正在喝酒──看她们打扮大概是从夜店带回来的吧。

　　「唷！小蓝妹妹！妳终于回家了吼！来来来，妳坐过去一点。小蓝妹妹！来啦！」

　　什麽啊，一个胸部有够大、一个皮肤有够白，不就是那种「很女生的女生」吗？坐这种人旁边信心都没了，况且我比较想到阿良旁边跟他说话。于是我绕过她们，到脸红通通的阿良身后，默默从包包裡取出四千块。阿良开开心心地收下钱，用力拍了拍我的背。

　　「这不是收到钱了吗！很好！以后妳要跟人乱搞，就是要收对方钱！知道没！」

　　「……知道了。」

　　我不想惹喝酒的阿良生气，所以在他面前摆出低姿态顺应他，获准坐在他身边陪他喝酒，整颗心却很排斥这股有其他女生在场的氛围而漫不经心。

　　吵吵闹闹到一半，不知道在跟她们聊什麽的阿良突然大喊一句：

　　「对了这傢伙啊！就是大家在说的那种变装癖喔！」

　　「欸──真的假的，看不出来耶！」

　　「见识浅薄、见识浅薄！小蓝！衣服脱了让她们见见世面！」

　　「咦……？不好吧……」

　　没想到我这句小小的忤逆就引起阿良不满，他一掌把我推倒，酒都洒出来了，那个大奶妹还在那边哈哈大笑……

　　「叫妳脱妳就脱！妈的臭女人！」

　　……唉，就算是喝了酒后有点讨厌的阿良，还是把我当女人看待的。因此就算心裡不平衡，我仍然照他的意思做了。

　　我在大家面前脱去全身衣服，露出裸体。

　　「噗！真的有懒叫耶！超──噁！」

　　「还好啦！她也很可爱啊！帮我赚了不少钱呢！」

　　「啊哈哈！那良哥有没有对她『试车』过啊？」

　　「妳说什麽屁话，谁想干她啊！」

　　啊──真是够了……我想把衣服穿起来了……

　　「妳干嘛，我说妳可以穿了吗？把衣服给我！」

　　「啊……」

　　阿良抢走我的衣服就扔到角落去，他好像是故意在大奶妹面前欺负我。每当他欺负我、消遣我的时候，大奶妹就和他一搭一唱，反而阿强和另一个皮肤白的女生就不怎麽投入。

　　「欸欸──良哥，你不觉得小蓝都没什麽在喝吗？」

　　欸？

　　「妈的！叫妳来喝酒妳给我装装样子？给我把这些都乾了！」

　　干嘛又针对我？而且我明明有喝……

　　「阿良，我喝很多了……」

　　「闭嘴啦臭女人！」

　　他又推了我一下，大奶妹也嘻嘻笑着爬了过来，我还没恢復坐姿，她就拿着啤酒硬要喂我喝。

　　「喝喔！喝喔！」

　　不知道陪他们喝了几罐，我肚子已经很涨了，加上没吃晚餐让我很受不了，只喝几口就闭紧嘴巴。

　　「喂──妳这样不行喔！辜负我们的好意！来，嘴巴张开！」

　　之后大奶妹就像是坏掉的唱片般，不断用这句话对我疲劳轰炸，炸到我真的昏昏欲睡时又被阿良粗暴地晃醒，直到我不晓得是醉倒还是累到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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