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

　　阿良對待客人的方式害我們名聲變得很差、肥羊也不多了，比起三天兩頭換個新面目重新出發，他終於開始改變他的做法。原本幾乎是約人出來勒索，現在他要我真的去和那些人上床。

　　我不喜歡這樣，可是一想到他雖然會玩其他女人、卻只有讓我留在他身邊，出席聚會也都會帶我一起去，再怎麼說我還是他女友……想到這些，就有勇氣面對他交付的任務。

　　一開始的幾個人讓我有點不習慣，儘管腦子想的是把客人當阿良、當他朋友、當大毛那樣服侍，每個人的體型、氣味、動作、習慣卻都不一樣，使我難以融入情境，心情總是起伏不定。後來我才找到讓自己內心維持平和的手段。

　　那就是喝酒與抽菸。畢竟總不能大白天就猛灌酒，簡單取捨後的答案是抽菸。

　　單純的菸味或Ｋ菸味都能讓我想到阿良，精神產生非常強烈的連結，就好像阿良剛剛才在床邊，要我陪他朋友玩玩──即使壓著我的是頭噁心又臭死人的肥豬，我也能放心讓他幹我了。

　　「嗚吼！嗚吼吼！小藍屁眼好緊！好爽喔喔喔！」

　　用力到整張肥臉都擠在一起了，像個白痴一樣。

　　「別、別不理我嘛！小藍！我最愛的小藍！」

　　吵死人。

　　「是不是妳不夠爽……我幫妳弄！理我嘛！小藍理我一下啦！」

　　「你很吵耶，肥豬！」

　　「嗚……！不、不然小藍妳告訴我，怎樣才會讓妳有反應……」

　　「我一點也不想跟你這頭豬做啦！趕快插一插爽夠了滾蛋！」

　　總覺得我最近很沉不住氣，一不小心就和客人惡言相向。雖然大部分情況都沒事，但是也有會被我激怒的客人……就像這頭肥豬。

　　「可惡……！妳這個賤貨！我買妳不是來讓妳躺在那邊抽菸的！給我好好地叫出來！叫出來！」

　　瞬間深鎖喉嚨的力道使我無法呼吸而慌了手腳，還被滾落的香菸燙到胸口，鎖喉與燙傷痛得我睜大了眼睛直瞪肥豬。

　　「呃……！呃咯……！」

　　肥豬把我掐到臉頰漲紅、雙眼開始飄忽時，這才鬆開手。他將掉落在床的香菸弄熄，接著把還散發出熱度的菸屁股塞進氣喘吁吁的我嘴裡，害我又苦又嘔地吐出那東西。

　　「妳這傢伙！我那麼喜歡妳！妳居然只顧抽菸不理我！教訓妳！教訓妳！」

　　肥豬抓起放在床上的煙灰缸，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倒進我嘴裡，然後用手蓋住嘴巴不讓我吐掉。濃濃的苦味在嘴腔內瀰漫開來，令人作嘔卻又無法嘔吐，煙灰結合口腔內的唾液變得一片黏糊糊，弄得我從舌頭到牙齦都乾苦得很。肥豬就這樣看我難受，繼續把他短小的陰莖往我體內送……他很快就洩了。

　　讓我沒什麼感覺的小號陰莖在肛門內留下精液後，肥豬臉上的怒氣流逝大半，他以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滿是肥肉的身體伏了上來。

　　「小……小藍！是我不對！我應該好好愛惜妳！我要給妳愛的親親……啾噗！啾！啾！啾嚕！」

　　他媽的……愛惜我就該先讓我把嘴裡的髒東西吐掉吧！要我含著這些跟你接吻，根本就是地獄……

　　「小藍……小藍！小藍！我、我好愛妳！啾、啾噗！啾嗚！啾噗！噗嚕……」

　　真噁心……

　　好不容易撐到送走那頭肥豬，我刷了三遍牙、好好洗了一次澡，才順利讓噁心的感覺放水流。老實說很想把他從客戶名單刪掉，偏偏他又是常客，一個禮拜至少一次，擅自刪掉的話肯定會惹阿良不開心。

　　對菸酒味的依賴讓我在家裡立場變得更加尷尬，爸爸只要搜出香菸或啤酒就會吼我一頓，媽媽依然只會私下安撫我，每次跟爸爸待在家就讓我壓力大到喘不過氣。

　　爸爸扔掉我假髮、衣服和化妝品的行為，使我更強烈地排斥做一個他心目中的男孩子。我用我和阿良賺的錢不斷補貨，爸爸一發神經又把它們扔掉，又補、又扔、又補、又扔……最後我受不了了，我當著爸媽的面說那是我跟人家上床換來的，爸爸丟越多我就要跟越多人發生關係……

　　我被揍了一頓。

　　離家出走。

　　阿良看到我身上有四處瘀傷還貼了好幾塊ＯＫ繃，氣呼呼地說要揍我爸，我好不容易勸下他，其實心裡有一點贊成他的想法……

　　即使受傷，為了賺錢我還是天天排客人開房間。瘀青用粉撲一撲就可以掩飾，傷口還是得貼著ＯＫ繃才行。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體貼我，身上帶傷的這段日子阿良盡量幫我排兩節以上的客人，時間拉長我就不必那麼趕，偶爾也會有可以放心休息的時候。但是過沒幾天，阿良又塞給我Ｋ菸和Ｋ粉，叫我順便向客人推銷，說是要增加收入。

　　跟阿良他們鬼混時我也吸了不少次，還可以算是熟練吧……客人們對於免費的試用品沒什麼警覺心，只要說一起試用通常都會上鉤。漸漸的，我跟每個客人都從單純開房間到拉Ｋ做愛，雙管齊下的做法銷量還挺不錯的。

　　我把阿良制定的價錢稍微調高一些，多餘的錢收進口袋，好用來把自己變得更漂亮。

　　但是，這樣已經不夠了。

　　察覺到身體開始出現男性化的徵兆時，我下定決心服用抗雄激素與雌激素。掙扎過程沒有預想中來得激烈，或許是想到現在的處境，還有對家裡的反感。

　　我只對阿良說這些是維他命，他卻懷疑我在嗑別家的藥，心情不好就拿這件事跟我吵。雖然氣消了就會安撫我，我身上的傷已經不再只是爸爸動的手，阿良也得算上一份。

　　現在我每週只回家一、兩次，心裡認為是回去給爸媽報平安，實際上每次都跟爸爸吵到不可開交，要不是有媽媽在一旁苦勸，可能哪次真的會被他打死吧。

　　我越來越討厭那個家。

　　服藥讓我的身體慢慢產生了變化，加上保養得不錯，肌膚的粗糙彷彿只是片刻錯覺，現在摸起來就和以前一樣柔順。而且……我也長胸了。

　　雖然只是小小的、微突的，站在鏡子前的自己，確實比剛認識阿良不久的自拍照要有料。

　　我好開心。

　　可是……好像是服藥的關係，我不像以前那麼色，下面也總是瑟縮著要客人很努力弄才會硬起來，更別說是射精了。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那就是藥。

　　大部分時候我不是拉Ｋ就是吞搖頭丸接客，不然我會覺得被強暴而受不了。

　　藥物逐漸佔去我的開銷，阿良又時不時拿這跟我吵，吵到他不爽就動手動腳，好幾次我都快瘋了……然而只要忍耐過去，他就會重新抱住我、給予我溫暖。

　　誰叫我是他女朋友呢……

　　　　§

　　「小藍！妳最近變得好可愛喔！」

　　「什麼！妳居然開始長胸部了！」

　　「小藍小藍！做我女朋友嘛！我會照顧妳的！」

　　「小藍……」

　　啊──煩死了……藥癮發作時非但身體不舒服，腦袋裡還會湧出客人們在床上的稱讚，每句都在慫恿我把應該賣給客人的東西打開來、深深地吸一口……可是這麼做會被阿良罵的……況且現在就睡在他旁邊，用藥一定會被他發現。

　　「小藍！叔叔最喜歡妳這種女孩子喔！」

　　「小藍大人！我的女神小藍大人！」

　　「小藍……」

　　媽的……媽的……好不容易才被大家喜愛的……！喜歡著小藍我的人，明明有那麼多、那麼多……小藍明明很棒的……

　　「小藍！小藍！小藍！」

　　「世上最可愛的偽娘小藍！」

　　「小藍……」

　　不行了……我需要藥──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抓著一袋Ｋ粉蹲在門開開的廁所裡，口乾舌燥地準備吸食。

　　緊繃不安的精神舒緩之際，我整個人癱坐在廁所地板上，放鬆著直到天亮……回到房裡，阿良正在抽菸滑手機，他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幹什麼去了。

　　「跟妳說幾次！那是賣錢的東西！妳還給我碰！還給我碰！」

　　「咕、咕嗚！」

　　我明明有挪自己的錢來補吸掉的缺額，阿良卻還是很厭惡我私下用藥，尤其是跟他一起睡的時候。現在他知道打傷我會影響到生意，專掐我脖子或是用枕頭墊住肚子再毆打我。

　　「媽的！妳這個賤貨！去死啦！幹！」

　　我只能任憑他出氣，反抗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的。反正等到他氣消了，又會表現得懺悔般抱緊我……

　　這就是我的男人……還有他那逆來順受的女人。

　　阿良的「苦口婆心」並不會讓我的藥癮自動消失，他開始嚴格控管我們所擁有的藥物，逼得我只能向外頭購買。上了幾次當、花了好多錢卻只換到一點夠純的東西後，我想起了彩虹叔叔。

　　叔叔他從那次以後就沒再約我，我們的訊息記錄停在好久以前，我主動傳訊給他，沒幾個小時就得到回應。

　　我們約在上一次做愛的旅館見面。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我想為這次赴約特意打扮。沉下氣來站在阿良租屋處的廁所鏡子前時，才發覺自己面容好憔悴。現在就算回家住，我的化妝檯也早就被清空，所以雖然是在這種地方上妝，實在也沒辦法埋怨。

　　去到旅館見到了叔叔，我臉上浮現的不是制式笑容，而是打從內心感到盼求的微笑。

　　叔叔留給我的藥我一直沒用，為了怕被發現，我把它裝進化妝品盒子內，結果某次爸爸發瘋就把它當成普通化妝品扔掉了。叔叔聽了哈哈大笑。

　　「那一劑要不少錢呢！小藍妹妹妳真是虧大了！」

　　這句話對手頭不是那麼寬裕的我真是個打擊。

　　我按坐在床緣的叔叔指示脫了衣服，小胸部剛露出來，就吸引住叔叔的目光。但是他沒對此表示些什麼，我只好有點沮喪地繼續寬衣。脫完後，在叔叔敞開的大腿內側蹲好，慢條斯理地將他肥短的陰莖從褲子拉鍊處掏出來。

　　氣味濃郁。好棒。

　　舌頭剛觸及飄出體臭味的龜頭時，叔叔突然喊停，接著從胸前口袋拿出一袋白粉──沿著騷臭的陰莖倒下。

　　啊哈……！

　　「喔！小藍妹妹的小奶頭馬上就勃起了呢！」

　　「因、因為……！」

　　「放心！這只是前菜，等等再讓妳看彩虹！」

　　「嗯嗯！」

　　確實如叔叔所言，本來還在緩慢興奮中的乳頭，因為陰莖上的白粉一下子就豎起來了。可是人家又有什麼辦法呢，看到這麼棒的東西，癮頭整個都浮起來了……

　　我把鼻孔貼到叔叔龜頭前，依循著白色的痕跡深嗅，嗅淨了就讓叔叔抱住我的頭輕摸，在他悶臭的跨下熱呼呼地等待藥效發作。

　　好舒服。

　　連日的緊繃與疲倦快速舒緩，空蕩蕩的腦袋只剩下男人的撫摸和性器，讓我可以一邊沉浸、一邊思考很多事情……這是待在阿良身邊很難感受到的餘裕。要是阿良能像叔叔一樣就好了。

　　讓人一刻也不想放開的愉快時光，在叔叔默默把我拖上床後繼續下去。我俯臥在張腿而坐的叔叔私處間，一手環抱他肥軟的腰，一手貼在他腿上撫摸。像是尋求慰藉般，我含住叔叔軟趴趴的陰莖，緩緩舔了起來。

　　幾乎每個把陰莖塞進我嘴裡的男生都是硬挺狀態，要不然舔幾下也會硬起來，可是叔叔這次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一方面我刻意舔得很溫吞，一方面他也有在忍耐吧！這讓此刻只想貪圖寧靜而不是馬上幹砲的我有點開心，也覺得叔叔真是太溫柔了。

　　舔累了就靠在一旁，聞著混合了口水味的私處騷臭味休息。休息夠了就把舌頭送往龜頭、陰莖根部或者皺巴巴的睪丸，像隻小貓伸舌舔弄。過了好一段時間，叔叔才輕抱住我的頭，把他濕臭的肉棒貼在我鼻前勃起。

　　啪、啪、啪、啪。

　　勃起完全的陰莖挾著騷臭味往我臉上輕甩，一會兒是左頰，一會兒是右臉，就在這動作和口交餘韻推波助瀾下，我清楚感覺到私處的勃起。

　　叔叔把我身體一翻，整個身體壓了上來，粗硬的陰莖順著動作自然滑入我嘴內，向著床尾伸展的叔叔體味則聚焦到我的下體。

　　啊，叔叔知道我勃起了……他什麼都沒問，應該不曉得我現在很難勃起吧，儘管如此他還是那麼悉心地顧到了這點。

　　他察覺到了──所以他取悅我了。

　　好開心。

　　超開心。

　　我被男人口交次數並不多，此刻卻使我感到這是最舒服的……比起前戲、比起做愛都要更舒服。

　　我抱緊了叔叔的腰，向他展現今天第一次的激情。

　　啾噗、啾噗、啾、啾噗──我熱情地吸吮著叔叔的肉棒。

　　然後……大概不到一分鐘吧，兩股激情的碰撞讓選擇放縱沉醉的我，放肆地在叔叔嘴裡射了出來。

　　叔叔沒有就此停下。他觸摸著我的大腿和腰際，邊摸邊舔我那還在他嘴裡萎縮的陰莖，似乎打算讓我二度硬起來。

　　雖然我很興奮，要把精神上的亢奮傳進身體裡卻還是有點艱辛，叔叔弄了好一段時間才大功告成。

　　他再度以粗糙卻很能滿足我的動作猛吸，並使我在數十秒後再次射精。

　　太棒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被弄陰莖弄到連射兩次。就算是某個喜歡幫我手淫的熟客，也因為我服藥而連一次都很難弄出來。這種體質還能被叔叔搾出兩發，讓我更為他著迷……

　　叔叔抽出了他的陰莖並起身回到床頭，他的離開使得私處登時一片濕冷，我對他投以慾求不滿的目光。

　　我想再被這個男人愛撫、再被他取悅，現在就算他粗暴地把我壓在床上幹，我也會為他欣喜若狂的……

　　可是叔叔沒有回應我的需求，只把我背對著他抱至他肥軟的胸口，叫我用這種有點難受的姿勢伸直右臂──好讓他把彩虹打進我體內。

　　接著，叔叔把他左臂架到我脖子前，搭在向上曲著的右臂上，奮力壓緊後抬起。

　　「嗚咕……！」

　　氣管遭到壓迫的瞬間我慌了，兩隻腳瘋狂踢著床舖、手則是緊抓叔叔的左臂，怎麼樣就是拉不開他的手。就在我以為會就這麼被勒死的時候，囚禁著脖子的力道及時鬆開。

　　「呃呵……！呼……！呼……！呼啊……嗯咕！咕！」

　　接著又勒緊。

　　「咕……！呃……！」

　　放鬆。

　　「呃、呃呵……呼……呼……噫咕！」

　　勒緊。

　　這次就算感到差點被勒死仍未放鬆，我嚇得必死地反抗。漲紅的臉與身體同時發出危險信號，毫無作用的掙扎弄到最後整個身體都弓了起來，叔叔總算放鬆力道……並對急促換氣著的我笑道：

　　「本來想看小藍妹妹失禁的，效果卻出乎意料呢！」

　　呼……！呼……！呼呵……叔叔在說什麼啊……看我失禁？還有什麼出乎意料……

　　「還在恍神啊！」

　　好痛……！

　　叔叔左手仍架在頸前，右手突然往下捏緊我的右乳，痛楚如電擊般傳開的剎那，我看見了──就在微微突起的小胸部上，因叔叔而勃起的乳頭噴出了奶水。

　　無以言喻的幸福感衝上腦袋，我整個人發熱又癱軟，滿心喜悅地發顫。

　　比起為何會有母乳這種更應該驚訝的事情，一些破碎的、微小的快樂末節猶如套了繩索在我的脖子上，使我執拗地沉溺其中，在叔叔懷裡徹底放鬆。

　　「其實叔叔啊，最喜歡看妳這種小女生慢慢變成廢人的過程呢！」

　　叔叔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楚地進入耳朵，卻在我讀過每一個字的同時土崩瓦解。前一刻還記得似乎在說些什麼，下一秒就破碎得拼也拼不起來。

　　「既可以成為客戶幫叔叔掙錢，又能讓叔叔從頭欣賞到最後，小藍也是乖孩子啊！」

　　乖孩子。

　　人家是乖孩子。

　　欸嘿嘿……

　　「好了，再來讓小藍飛高高喔！」

　　飛高高……

　　叔叔用他的手臂把我脖子整個架高，身體隨之弓起，但是一點也不疼了。就像叔叔說的一樣，我在飛……像小鳥一樣飛著……卻突然間墜向叔叔的臂膀。

　　「呵咕……！」

　　明明不會難過，明明想快樂地喊出來，為什麼喉嚨發出的聲音好像被強烈擠壓過的難聽呢？

　　「咕咕……噫咕！」

　　我好熱……要是不飛起來伸展肢體的話，身體會燒起來的。

　　「咕嗚、嘔嘔……！」

　　嗯嘿……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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