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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百顆星星以後〈11〉★,5

[db:作者] 2025-08-09 23:34 5hhhhh 8870 ℃

​[卓拉領地 AM 8:00 +15°C]

  瓦.露塔昂揚起長長的鼻子,在山頂上轟轟烈烈地坐定了下來。

  林克被光芒送回卓拉領地的時候,抬頭就可以看見那對準城堡的熾烈紅光,有多久沒看見這副景象了?那抹既惹人不安,又讓人安心的猩紅——彷彿在提醒著他有未完成的戰鬥,也同時在告訴他,始終有人後頭支持他。

  米法就在那上頭,守望著他與整個卓拉領地,思及此,他便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回到卓拉領地之後,他左顧右盼,卻沒瞧見前輩的身影。

  該不會是因為咬了老卓拉們,被禁止出入領地了吧⋯⋯?不不,前輩應該不至於傻到暴露他自己就是那匹狼吧?但怎麼辦,現在應該要先去見多雷凡王,好像沒有時間騰出手來找前輩⋯⋯

  林克驀地想起,雖然前輩好像有可以追蹤到他的魔法,但他自己可是沒有這種技術的啊。

  怎麼辦⋯⋯

  果然還是先去覲見多雷凡王,之後再來慢慢尋找前輩吧。

  下定決心之後,他走上了階梯,一路爬到了位於頂上的謁見室;放晴後的卓拉領地要遠比大雨籠罩時靚麗許多,夜光石打造的精緻建築蕩漾著水波的流光,為這個得來不易的寧靜清晨捎來一股清涼的氣息。

  仔細想想,這次的戰鬥可真是凶險。

  要是沒有妖精的話⋯⋯不過如今有了米法的祈福,今後的旅途或許可以多一份安心了。

  「哦哦,林克!歡迎回來!等你好久了咋唷!」

  多雷凡王似乎早有預感似的聚集起了所有領民,一看見他抵達,便大聲宣告道:「那般猛烈的傾盆大雨難以置信地停止了,這塊領地的危機終於解除了咋唷!再也不必擔心海拉魯的大地會被大水淹沒了咋唷!」

  以此為始,卓拉們都露出了笑容,林克接受了來自卓拉王的親口感謝——其實他過去從來不覺得這份感謝是他應得的,他所做的只不過是贖罪——但今天,他覺得似乎終於可以坦然接受了。

  慕茲力坦率地向他道了歉,林克看見他腳上有一圈狼牙印,暗自咬緊嘴唇才沒有不小心笑出來。

  「林克,老夫必須給你謝禮咋唷!」多雷凡故作輕鬆地道:「來,請收下那個寶箱裡的東西吧。」

  林克點點頭,心臟不禁跳快了幾分。那裡頭——必定是米法的光鱗之槍吧。

  他彷彿仍舊能清楚看見,米法的靈魂舉著滿溢光芒的純白長槍,捅穿了加儂隻眼的英勇剎那。

  ⋯⋯之後,再和多雷凡與希多聊聊這件事吧。

  「請務必一輩子好好珍惜⋯⋯。」多雷凡靜靜地說道。

  林克單膝下跪,誠摯地將手放在心口上。

  「她已永遠與我同在。」

  /

  「咋!咋!咋!你太棒了咋!」

  在希多謎一般的感謝儀式之後,卓拉們立刻開始了慶祝的宴會,似乎是多雷凡一看見天空放晴,就強求屬下們連夜準備好的簡單午宴——但是,畢竟這場宴會是以卓拉為主體,也就是說,提供的食物大多數都是活跳跳的魚⋯⋯。

  林克是不介意吃活魚,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你說另外一位林克不見了?」希多驚訝地問,他手上正忙著將三條生魚串在一根木籤上,似乎打算逼林克吃下這串神秘食物。「說起來,從你來到領地之後,我就從來沒有看見過他咋!」

  「好像也是⋯⋯」林克苦惱地抓了抓頭,前輩似乎只有以狼的身份在領地裡待過,說起來他該不會人還待在嘗試海角等他吧?那現在就不是悠哉吃魚的時候了,前輩一定急死了!

  「你要去找他嗎?」希多貼心地問:「那把這串吃了再走吧,這最上面的可是生命鮭魚,油脂豐富,營養也很好,非常稀有的咋!」

  林克盛情難卻,最後還是大口把三條活魚全吃了。嗯,還不錯,很新鮮,還會在嘴裡跳動呢。

  和希多告別之後,他換上卓拉鎧甲,三步併作兩步地朝著雷獸山捷徑的方向衝去,中途撞見了正在抱怨牙齒老得咬不動魚的卡頗達,毫不意外的,對方的腳上也有一道咬痕。

  「林克啊,我現在已經退休不當神父,每天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咋啦。」卡頗達抓住了林克,開始叨叨絮絮地抱怨:「可是⋯⋯退休以後,每天都過著無聊的日子⋯⋯」

  你要不要聽聽你上一句話才剛說了什麼?林克不耐煩地想。

  「一想到人生只剩下無所事事,等著蒙主寵召的日子好過,實在不勝唏噓⋯⋯」卡頗達老邁的雙眼情感強烈地盯著林克:「林克!你就當是積德咋啦,要是你在旅途上有遇到不錯的親事,希望你能把差事引薦給本人卡頗達咋啦。賭上我的神父人生,勢必完成這最後一項工作咋啦。」

  ⋯⋯比如說讓新娘堂堂正正的戰鬥嗎?林克不禁腹誹了一下。

  「知道了。」他敷衍地說,拍了拍老卓拉的鰭:「我還有急事,路上我會幫你留意的,那就先這——」

  「呀啊啊啊啊啊——!」

  林克跟卡頗達同時嚇了一跳,淒厲的尖叫聲是從不遠處傳來的,聽上去非常像福拉拉托的聲音。

  「萊、萊尼爾——!」

  她尖叫的內容讓林克立刻繃緊了神經。

  那隻該死的人馬不是才剛斷氣嗎!

  「在哪裡?」他大吼,然後便看見了遠遠地從東門方向衝來,一路馬不停蹄地朝著領地跑過來的紅鬃萊尼爾,牠一邊衝刺,一邊舉起了雷光閃耀的弓——絕對是雷獸山上愛到處亂射箭的那一隻!

  然後他馬上就想起來了——在他本來以為已經戰勝水咒加儂的時候,確實有過一場血月。

  「都快退下!」林克大聲叫道,拔出手上的萊尼爾之劍朝著東門的方向急奔而去。

  該死,他打完水咒加儂之後,武器都還沒怎麼補充,他可是絕對不想用上米法的光鱗之槍的。

  不行,讓卓拉遇上電箭就完蛋了,他可沒有米法的治癒能力。

  他將手放到唇邊,尖銳地吹出一聲口哨,把萊尼爾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那傻呼呼的人馬果不其然地轉移了目標,在牠的馬蹄幾乎要踏破東門之前,總算是及時被林克的盾擋了下來。

  「不准進去,不准再靠近了!」

  林克低聲怒吼,熟練地進入戰鬥模式。

  ⋯⋯但是,怎麼辦,當他劇烈活動起來,氣血一上湧,頭就好暈。

  對了,剛才在水之神獸裡的戰鬥,他確實被冰球砸了兩次腦袋——前輩總是說要養足精神,即使有妖精幫助也要好好療傷,果然是有他的道理在啊。

  這種時候,那個傢伙又跑哪裡去了⋯⋯

  不對。

  林克忍耐住不適,舉起他的劍,為他的生命與整個卓拉領地的安危搏鬥。

  這種將許多人的生命背負在身上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這種打落牙齒和血吞也要為自己的生命而戰的感覺,他也再習慣不過了。

  ——不可以奢求幫助。

  果然有了可以依賴的肩膀以後,他變得脆弱了——本來就不應該期待有後援的。

  他向後空翻,向前突襲,每一劍都砍在萊尼爾的喉嚨上,這是稍早的回禮。他冷酷地心想。

  萊尼爾綁成一束的鬃毛被他砍斷了一大截,紅毛散落了一地,林克將牠自己的劍從牠的口部猛刺進去,貫穿了牠的喉嚨,萊尼爾發出淒厲的吼聲,再次倒地死去了。

  林克喘著粗氣,知道剛剛最後一下,他的手骨恐怕也跟著斷了,但現在不是顧及傷口的時候。

  「沒事了。」他對著趕過來的福拉拉托說:「沒事了,萊尼爾不會進來的,我已經把牠殺了。」

  「林克大人——」福拉拉托雙眼都是淚。

  「林克大人!」另一道女聲叫喚他,林克轉過頭來,卻是看見本該在東門守門的朱阿達跑了過來,說起來,她剛剛跑哪裡去了?不是之前還很自豪自己是東門的守衛嗎?

  「朱阿達,你跑哪裡去了!」福拉拉托叫道,似乎想的跟林克是一樣的事:「你為什麼沒有守在東門口?萊尼爾差點就跑進領地了!」

  「我——我很抱歉!」朱阿達也喘著粗氣,雙手高舉:「我有理由的咋啦!我在往儲水湖的台階上發現了一名昏倒的海利亞人,我試圖搬運他過來,但他太重了——然後就看見了,萊尼爾⋯⋯怎麼會跑來?」

  林克的臉色一瞬青白。

  「他在哪裡!」他歇斯底里地大叫:「那個海利亞人!他怎麼了!」

  「他昏倒在台階上!」朱阿達重複道:「可是他太重了,我沒辦法帶他過來——」

  「交給我來咋!」

  一陣紅色的旋風穿過林克身邊,希多王子煞住腳步,回過頭來,對著林克露齒一笑:「交給我吧,我去幫你帶他過來!林克,你滿身是傷,快點去治療才是第一要務咋!」

  「希多⋯⋯」林克顫抖的唇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那就拜託你了⋯⋯!」

  然後他雙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

  「林克,你醒了嗎!」

  林克痛苦地呻吟一聲,張開了眼睛。希多靠在他旁邊大呼小叫的,不醒也難。

  「我在哪裡⋯⋯」他掙扎著問:「前輩呢⋯⋯?」

  「他在你旁邊,你們現在是在東部儲水湖附近的床上咋!這裡比較不吵,方便你們休養。」希多條理清晰地回答,一邊往他頭上放了個冰敷袋:「我讓我們的醫師看過你們兩個人了,林克你受傷得好嚴重咋,是在神獸裡面戰鬥的緣故嗎?醫師說你最好躺個幾天不要起來比較好。」

  「那⋯⋯那他呢?」林克問,仍然覺得頭昏眼花的。

  「另外一位林克嗎?我們查不出他昏倒的原因咋。」希多說,用下巴指了指林克身邊:「他現在也還沒醒,喏,他就在那裡。」

  林克艱難地轉過頭,確實是前輩本人,正閉著雙眼躺在他身邊,胸口微微的起伏著。終於看見了還在呼吸的本人,雖然還稱不上平安無事,仍是讓他安心了許多。

  「⋯⋯謝謝你,希多。」他真心地感激道。

  「我們可是摯友,這只不過小事一樁咋!」希多擺出了他的招牌微笑,尖牙閃過了一道白光:「但是既然你醒了,我就得回領地去了,除了萊尼爾的事情之外,前天還有一匹很大的野狼跑進領地來,咬傷了好多卓拉,我還得去調查那件事情咋。最近真是不平靜啊!」

  「噢⋯⋯」林克心虛地閉上眼睛。

  「總之請務必好好休息,拜託你了咋!」希多跳了起來:「我會再來看你的,我有拜託珂答幫你們準備三餐,時間到了就會送過來給你們,千萬不要自己爬起來亂跑亂跳咋。」

  「知道了。」怎麼每個人都把他當成小寶寶似的?林克咕噥一聲。

  希多滿意地點了點頭,小跑步離開了。

  林克轉成側躺的角度,小心不要壓到傷肢,然後開始仔細研究昏迷的前輩。

  看上去沒什麼外傷⋯⋯頭髮是有點亂⋯⋯是不是該幫他把鎖子甲脫掉比較舒服⋯⋯是說前輩為什麼會跑來儲水湖啊⋯⋯他是想找他嗎⋯⋯

  林克滿腦子疑問,但唯一能回答的人依舊昏迷不醒。

  他靈機一動,拿出包裡最後的妖精,輕輕放到了前輩的鼻子上。

  但妖精搖了搖頭,自顧自地飛走了,林克愕然地看著她毫不留情逃走的身影,深深感覺到被背叛了。

  說好是勇者值得信賴的夥伴的,怎麼說跑就跑!

  ⋯⋯至少這算是證明了前輩身上沒有致命傷吧?林克安慰自己。說不定前輩只是等得太累,不小心睡死過去了而已。

  不過⋯⋯原來當看護病人的一方,是這麼煎熬的事啊⋯⋯

  難怪他每次生病或受傷,前輩看上去都這麼生氣。林克覺得現在的自己也頗有向對方發怒的衝動,明明理智上知道不是對方的錯,但這份不知需要等待到何時的感受實在太難熬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翻到另一側,開始研究卓拉風格的漂亮魚形杯盞,各個種族特有的壺文化每次都讓他覺得非常有趣,他尤其喜歡利特族的罐子⋯⋯因為砸起來很清脆。

  好想知道更多的勇者故事啊,前輩也會喜歡砸罐子嗎?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試試看砸一下魚形的罐子。他沒記錯的話,這旁邊就有五六個魚罐子,等前輩醒來就問問他要不要偷偷玩一下好了⋯⋯

  夜光石的建築真的很漂亮,不過好讓人分心⋯⋯好亮喔⋯⋯

  林克看著青藍色的天花板,發著呆,被錘過兩次的頭果然還是有點痛,於是他不知不覺就又睡著了。

  ——林克⋯⋯

  (主人⋯⋯)

  ——林克⋯⋯

  夢裡,有誰在呼喚他。

  那是一道柔煦的白光,像是擁抱著雲朵的光緣,只會來自一望無際的萬里晴空中,唯一的太陽。

  有誰在演奏——某個人撥著豎琴,某個人正唱著歌。

  是聽不懂的語言,但是語調溫柔,猶如一道垂向大地的預言,抑或是永無止境的祝福,正隨著溫柔的風吹拂到世界的每個角落,歌聲所落之處,全都開出了嬌豔的花草。

  林克感覺到自己緩緩地睜開眼睛。

  一位白衣女子正朝他微笑,她端坐於雲端之上,身邊有一隻巨大的藍紫色鳥兒輕柔地拍打著翅膀。

  林克——。

  女子朝他招了招手,停下了歌唱。

  豎琴的音色仍然在持續,但林克看不見彈琴的人,他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美麗的女子吸引住了。

  她令他想起了薩爾達,雖說五官略有不同,眉眼之間卻有種說不出的相似感,就好像公主只不過換了個新髮型似的——這位女子有著可愛的齊瀏海,秀麗的長直髮,還有一雙與公主綠眸不同的天空色雙眼。

  林克,過來吧。

  女子說。

  林克感覺到自己走了過去,奇怪的是,他一想到自己需要走路,本來不存在的肉體就自動出現了。他低下頭,竟然發現自己穿著與前輩相似的綠色衣裳,手裡還拿著七絃琴,指尖還正熟練地撥動著琴弦。

  真奇妙,他明明就不會樂器。

  林克——。

  女子再次呼喚道,林克乖乖走到她面前,她從雲端之上垂下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過他的側臉。

  「來找我。」

  她輕聲耳語,每一個字卻清楚無比。

  夢幻的雲朵與大地消失了。

  林克手裡也沒有了豎琴。

  他抬起頭來,仰頭看見了巨大的海利亞女神雕像。

  年歲古老,長滿青苔,臉上刻著一如既往的微笑。

  如此巨大的雕像,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

  「來找我⋯⋯」

  夢境結束了。

  林克睜開眼,正好看見一位粉色的卓拉伸出了一雙準備搖醒他的手。

  「唉呀,林林,你醒得真快。」珂答開朗地笑了一聲:「我給你送午餐來啦,是說你旁邊的朋友好像還是沒醒來呢?」

  林克恍恍惚惚地甩了甩頭,好不容易才回到現實裡來,他趕緊轉頭看了一眼前輩,對方看上去仍然沒有意識⋯⋯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人。

  「對了,珂答,你可以幫我個忙嗎?」林克問,接過珂答給他送來的大份烤魚:「我想拜託你做個料理⋯⋯或者幫我把料理鍋搬過來。」

  「搬過來有點太難啦,不過只要有食譜的話,我應該可以幫你做。」珂答說,一邊觀察著他吃魚的樣子:「你還滿意我烤的魚嗎?聽說海利亞人都吃熟的,我不知道要多熟,有沒有太焦?」

  「還可以,謝謝你。」林克大嚼起來,皮的部分是有一點焦,不過他不介意。吃完一整串後,他從包包裡摸索了一番,把需要的材料和匆匆寫下的食譜交給了對方:「那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林林!還有謝謝你幫我們鎮壓神獸!」珂答一如既往的開朗,拿著食譜和食材就跳躍著離開了。再次留下被迫待在床上養傷的林克和他昏迷不醒的前輩。

  「真是的,快點醒來啦。」

  林克轉過頭去看著那個昏迷的人,嘟噥了一會兒,思緒又回到了方才的夢裡去了。

  ——那難道會是,海利亞女神本人的神諭嗎⋯⋯

  /

  第二天的午夜,林克感覺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於是便偷偷溜下了床。

  床上的前輩依然沉穩地昏迷著,呼吸很穩定,看不出有什麼異狀,但也沒有一點清醒過來的意思。林克雖然很擔心,卻也真的拿他沒辦法——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夠等待了。

  現在他必須去完成另一件事。

  林克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那豪華的床鋪,然後走下那又長又遠的階梯,要不是他怕傷口又裂開,他早就用滑翔傘下去了——不過倒是可以邊走邊欣賞卓拉的建築,有時候實在是不得不佩服他們卓絕精湛的工藝,實在是很漂亮。

  經過了一些長得像海底珊瑚的小樹,順路摘了些生命小蘿蔔後,他和在東門的茱阿達打了聲招呼,便抵達了卓拉領地。

  他抬頭看了一眼多雷凡所在的王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往下走。

  果不其然,希多正在站在米法的雕像前面。林克輕手輕腳地靠近他,便能清楚聽見他的自言自語。

  「米法王姊⋯⋯你仍然在神獸內部嗎⋯⋯?」

  林克屏住呼吸。

  「仍然在支援林克的戰鬥嗎?我已經沒辦法再幫上忙了嗎⋯⋯?」

  希多的語氣越來越頹喪,他一搥自己的胸口,輕輕地嘆道。

  「拜託⋯⋯拜託告訴我咋⋯⋯」

  林克伸出手,輕輕碰觸高大卓拉手部的鰭——他的身高也就只能搆到那了。

  「希多!」他小聲叫喚。

  「哦,林克!」希多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原來你在!啊⋯⋯被你看到丟人的樣子了咋。」

  林克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悲傷的微笑。

  「我是來找你的,有一些想告訴你的,關於⋯⋯米法的事。」他聲音有點啞,忍不住乾咳了一下:「我想告訴你們,她最後的戰鬥⋯⋯。」

  他靜靜地描述了神獸裡發生的事,尤其強調了米法在最後的突擊所帶來的勝利轉機,但隱去了米法提到自身遺體的部分。他說道,若沒有她,他絕無可能擊敗血月之後增強力量的水咒加儂。

  希多靜靜地聽他講述,兩行眼淚安靜地滑過他的臉龐。

  「⋯⋯米法直到最後,都沒有放棄戰鬥,也沒有放棄英傑的驕傲。」林克說道,自己也有幾分哽咽。

  「我、我會把這些也轉告給父王聽的。」希多擦了擦淚,努力露出微笑:「謝謝你,林克,你拯救了她,還把她這麼重要的故事帶給我們⋯⋯我們對你,實在是說多少次感謝都不足夠咋。」

  林克閉上眼,雙手捂著心口,感受米法的祈福在裡頭跳動,如一彎清冽的湧泉,永不止歇。

  「我對米法才是,多少次感謝都不足夠啊。」

  /

  第三天,林克終於受不了了。

  他將魚罐子高舉過頭頂,往前輩身上用力倒下了新鮮的冰水。

  「哇啊啊啊啊啊——」

  前輩彈了起來,渾身濕答答的,看上去就像一條被雨淋濕的狗。

  「你終於醒了。」林克順手把魚罐子摔碎,雙手叉腰,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你最好解釋一下,你怎麼搞的,居然給我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三天?」前輩震驚的張大了嘴:「怎麼——你沒事嗎?還有水神獸——發生什麼事?」

  林克坐回到床上,他自己的傷口幾乎都痊癒了,沒想到身邊的人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不得已才選擇了最極端的方法,沒想到最粗暴的方式居然起作用了,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你最後記得的是什麼時候?」林克皺起眉頭,開始了盤問。

  前輩搔了搔頭,在他開口回答之前,肚子的咕嚕聲卻先出賣了他。

  「啊⋯⋯」前輩連耳根子都紅了。

  林克無奈地笑了出來,他從希卡之石裡拿出保存良好的杯子,裡頭是熱熱地煮過的牛奶,這是他特地要求珂答替他熬的。

  「裡面可是加了星星碎片!」林克威脅道:「你最好給我珍惜地喝!」

  前輩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那不是很珍貴嗎?」

  「因為我不能確定,你的昏迷和影之魔法之類的東西有沒有關聯。」林克交叉雙臂:「但既然你之前告訴我星星有奇效,那我就只好病急亂投醫,煮來試試看了。你快喝吧,應該不難喝吧?」

  前輩小心翼翼地把杯子舉到嘴邊,啜了一口。

  「⋯⋯甜的。」

  「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林克歪著頭,從下方偷看他的表情。

  前輩不知怎麼地臉紅了:「⋯⋯好像沒有。就只是很好喝。」

  「啊——浪費。」林克故意抱怨了一下,前輩的耳朵馬上又垂了下來,真的很像狗。「我開玩笑的,你快喝吧——你昏迷的時候都沒進食,一定餓死了。」

  「真的很餓。」前輩小口小口地喝著星星熱牛奶,還真的如林克要求的一樣很珍惜地享用著。

「你剛剛說我昏迷了三天,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才剛鎮壓完神獸沒多久,還在領地跟多雷凡王秉告事情經過呢。」林克淡淡地講起了事發經過:「後來有隻萊尼爾跑進來領地裡攪局,我解決了牠,還有希多逼我吃了一些活魚,最後守護東門的士兵告訴我,她發現你暈倒在儲水湖附近——那一整天發生一堆事,我記得的就這麼多。」

  「活魚的部分又是怎麼回事?」前輩問。

  林克直直地瞪著對方,眼神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好、好啦。是這樣的,我本來一直在雷獸山上看你的戰鬥。我有看到你跟希多一起用電箭處理掉了神獸噴水的裝置,然後也看見他讓你一個人進去了——順帶一提,那場戰鬥真是精彩。」前輩被瞪的不敢再離題了,開始乖乖地描述事情經過:「那之後,我繼續在上頭等了很久,一直盯著神獸看,但實在是看不出什麼變化⋯⋯你都在裡面幹嘛?」

  「解謎,裡頭有不少機關,要全部解開才能操作神獸。」林克說,看見前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想必對方的冒險裡也沒少解過謎。「你怎麼看得到那麼遠?雷獸山很高耶。」

  「用這個。」前輩拿出了一個有點像貓頭鷹面具的東西:「鷹眼,有點像你的希卡之石望遠鏡。」

  林克拿起來玩了一下,把它戴在臉上:「哇,真的看很遠欸——。」

  「噗,好不適合你。」

  「哼。」林克悻悻然地把面具拿了下來,瞪了偷笑的人一眼:「然後呢,那之後怎麼樣了?」

  「我就想說因為不知道你需要多久,就去儲水湖旁邊問一下那個希多好了,然後我才走到一半⋯⋯就接到我剛剛在這裡醒來的部分了。」前輩無辜地說,拿回了面具,小心翼翼地收好:「所以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你說我整整昏迷了三天?真的假的?」

  「⋯⋯對啊,我都快擔心死了。」林克用力捏他的臉,把臉頰肉拉長。

  「好痛——但怎麼會這樣?」前輩嘴巴被捏歪了,但他看上去一樣困惑。

  「是你過去沉睡的副作用?或是狼靈的力量不夠?」林克一一舉出他想過的所有可能性:「還是⋯⋯又是影子的影響?」

  前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人沉默地對望了一會,然後林克率先放棄了:看來又是另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他嘆了口氣,從料理袋裡找出相對好吸收的食物——蔬菜牛奶湯,還有特地煮成爛泥的水果拌蘑菇。

  「你好幾天沒吃東西,要慢慢吃。」林克把盤子擺到一旁的桌上,找到了之前珂答放在這裡的餐具,一邊故意挑釁道:「還是要我一口一口餵你?」

  前輩的臉立刻爆炸性地紅了,他猛烈的搖搖頭。

  「也不用拒絕的這麼激烈吧⋯⋯」

  林克坐回床上,看對方乖乖地緩慢進食,話題一轉,開始說起之後的計畫。

  「接下來,我想要越過海拉魯平原,先往西北方前進。」他說。

  「下一個神獸嗎?」前輩抬頭問,嘴邊還沾了一小塊蘑菇。

  「對——根據我的經驗,水之神獸這裡是最危險的,必須優先解決,否則海拉魯會淹水。」林克解釋時多少有點心虛,畢竟他曾經逃避過這麼多次。「風之神獸則是次要危險的,因為那邊有一位戰士很可能單槍匹馬去挑戰瓦.梅德,我擔心會發生最壞的結果。」

  前輩點點頭,林克替他捏掉了那一小塊蘑菇,實在是看不順眼。前輩臉又紅了。

  「雷之神獸⋯⋯族長關注神獸問題時很小心,應該相對可以撐一陣子;而火之神獸那邊,我覺得鼓隆族長他們處理得很好,應該可以放最後。這大概就是目前的計畫,然後我們在沿路看看能調查出什麼,以上。」林克說完,探詢似地看著他的旅伴,坦白說,就算是現在,他也依然有點不確定能不能這麼理所當然地要求前輩跟著他去冒險。

  但前輩只是雲淡風輕的點點頭,開始喝起了下一碗蔬菜湯。

  「就照你的。」他說。

  「對了,還有一件事。」林克漫不經心地開口。

  「怎麼?」前輩疑惑地挑眉。

  林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整個卓拉領地現在正在瘋狂調查跑進領地裡的萊尼爾、和突然闖進來咬了很多卓拉的超兇暴野狼——所以既然你恢復了,我們最好是早點跑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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