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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研】Rain forest,2

[db:作者] 2025-08-09 15:13 5hhhhh 2540 ℃

一段关系里的权利和义务或许不是成正比的,绝对的自由也许不意味着绝对的自由:当我在为不用履行维护异地关系义务暗自庆幸时,我迷茫了,我不知道权利的界限在哪里。

我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雪,落在宽广、寂寥、美丽的河堤公园道路上,极具年代感的、凹凸不平的石铺挂上了雪霜;真奇怪,明明已经是21世纪了,我还觉得这个街道上会出现古典打扮的贵族车马,这个城市好像从未老去,举手投足还保留着当年的风姿。

叶卡捷琳堡很美,但它的美带着一种寂寥和庄严感,这是我在繁华拥挤的东京街头感受不到的。

我拍了一张雪景照发到了音驹的群聊。现在是叶卡捷琳堡傍晚五点,东京时间下午两点,平常应该是准备下午上班的时间,但是今天是休假日,可能都在家里蹲。我又戳了戳黑尾的私聊窗口,犹豫了一下,发了另外一张河堤的照片。很快黑尾就回复我,问我什么时候到的俄罗斯,又问我想不想打视频通话。我猜他只是想蹭个镜头看看异国风情,考虑到现在的时间,视频似乎是个危险的选项,但是这次黑尾微妙地碰到了我们的默契线——我有点高兴,我确实想跟他聊天来着。我回了他一个「?」,拨了语音给他。

黑尾懒散又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概他才刚刚午睡起床,我似乎能想象到他半躺在椅子上艰难摸索水杯的样子。

我在河堤上一边走跟黑尾一边聊,空着的另一边耳朵时不时传来陌生的俄语,黑尾好像很兴奋,问我能不能听懂。我被气笑了,哪有人对着书本学了一年外语就能无障碍接收信息?我(假装)郑重其事地给黑尾翻译,说他们是看到了亚洲面孔感觉很新鲜。怎么了,你不信?还有一个人说我好看呢。黑尾笑得很夸张,大概眼泪都笑出来了,说夜久你怎么也学会面不改色开玩笑了?外国人第一眼大概只会关注到你的身高——

「……我要挂线了。」我翻了一个白眼,充分利用语气表达了我的无情,把手机拿下来无情掐断了黑尾渐渐远离的惨叫。

黑尾又拨了一次语音过来,我挂断了。他再拨,我再挂断。我甩了一句「回宿舍收拾」给他之后再也没管他的私聊,然后点进99+信息的音驹群聊开始回复其他人。

我以为黑尾会在群聊卖惨,说我不理会他的私聊却在群组聊得这么热闹,但是我想错了,黑尾真的没有再说什么。研磨没有私聊我,也没有在群组说什么。我模模糊糊回想起来,高中毕业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再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虽然还会时不时私会,但主动去找对方聊天的次数确确实实是少了。我和黑尾也渐渐不会像过去一样幼稚地吵些个人喜好的问题,我们会用成年人的方式谈话,用成年人的方式开始我们的「活动」。只是刚刚有一瞬间好像感觉回到了过去,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我就彻底清醒了。

从课室到排球部的路、从排球部到车站和他们分别之前的岔路,中间会经过哪些地方,我做梦都可以数得出来,和他们每个上学日都会一起走,都在一直走。但是现在我彻底清醒了,我们都已经毕业了,不再是在校高中生了,我们不再需要一起走那条路了。

就像我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去叶卡捷琳堡,因为「不需要」了。所以他们还「需要」做什么呢?完全不需要了。

我在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天色渐晚,越来越大的风把我的围巾吹开,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左手已经冻得冰冷,眼角干涩得生疼;我熄掉屏幕用手机的温度给左手取暖,又把手捂在脸上试图分一点温度,然后我摸到了脸颊边上的一点湿润。

真稀奇,是眼泪吗?

我擦拭着眼角,感觉自己的眼睛不断涌出汩汩热流,鼻子也冻得发酸,而周围的路人都抓紧了自己的围巾;也许这个季节真的不应该来河边散步,我捂着自己被风吹得干涩生疼的脸想到。

我没有在为什么感到惋惜和难过,我向自己这么确认着。

一定是因为这里的冬天太冷了。

(研磨)

大约是升上三年级十月份的时候,夜久曾经来找过我,说是要为我庆生。我想大概音驹的人是要周末来我家聚会,但夜久应该是想单独见面的,而他家离学校比较近,所以我提前把地点定在了夜久家里,周五晚上。

似乎是好久没有见到夜久了。有多久来着?我坐在电车上看着一栋一栋的高楼在眼前略过,一月份是春高,三月份是他们毕业,是有半年没见到了。小黑去了东京读大学,但是我不知道夜久有什么打算,也没有去问,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去问。

我一下车就远远看见了夜久。他穿着浅咖色格子的休闲装,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他朝着挥手,快步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结实的熊抱。我有点窘迫,似乎感到周围的人的眼神逐渐聚集过来;我拍拍夜久的后背,闷闷地嘟囔着「都说了不用跑这么远来接我」。

夜久笑得很开心,继续肆无忌惮揉我的头发。

「那怎么行!我太想见到研磨了,你不能剥夺我的快乐。」

路上夜久一直在问音驹的事情,我觉得现在的音驹也许会让夜久感到失望,但我还是客观阐述了目前的状况。不过夜久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失落,而且他关注的重点似乎有些微妙地偏移。

「怎么样,当三年级生的感觉很微妙吧?」

我没想过夜久会这么问。对于我自己而言,我对于年级差别没有特别敏感,毕竟我一如既往地讨厌体育社团的前后辈关系,即使我升上了三年级,我对于新生们对我「前辈」的称呼还是感到一阵厌恶;但虎是很讲究这类礼貌的,我也不好说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吧。」

「嗯哼——真的吗?」夜久好奇地看着我,深褐色的、像猫一样的眼睛像探射灯一样猝不及防照过来,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的逃避。

「……也不是。」我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夜久又看了我一会才回过头。

「好啦,不闹了,研磨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夜久放弃了他的探究,开始谈他家里新领养的猫。

好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了;以前放学的时候我和小黑、夜久一起走去车站,现在我是一个人走那条路。以前总是小黑和夜久在路上拌嘴,我跟在后面打游戏,也没有理会他们说了什么,听着他们拌嘴好像已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就好像是生活里的白噪音,听着可以让人平静下来。

夜久一直在路上絮絮叨叨他的猫,而我却在想着刚刚夜久问的问题。三年级是什么感觉?是压力,迷茫和紧凑平淡的日子,是无法排遣的寂寞和孤独。我听小黑说过,他在一年级的时候本来和夜久更不对付,是因为那句异口同声的「制霸全国」才逐渐破冰的。我想,在压力这方面,我没有什么发言权,毕竟他们要带领音驹制霸全国,他们是输了球会狠狠不甘心、会躲在厕所偷偷哭的那类人,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排球痴,是顶着巨大的升学压力依然要把音驹带进东京体育馆的可敬之人;而我只是跟在他们后面罢了,无论是排球也好,放学的路上也罢,我只是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罢了。

但是升上三年级,我有时感到很寂寞,很孤独。诚然,在打排球的时候我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一旦离开了球场,这种无所适从的空虚感就会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试图寻找一些不同的解释,像是迷茫,没有目标,没有挑战。是的,我需要不断的挑战,唯一能让我提起兴趣的就是挑战,我的生活不能没有挑战的游戏,无论是排球、学习还是电子游戏,对于我来说都是「游戏」。于是我开始把自己埋在各种各样的「游戏」里,每天不间断地把自己的时间分给不同的「游戏」,直到累到筋疲力尽倒头就睡。五月份的时候我由于这样过度的劳累在社团活动上晕倒了,虎吓得满脸煞白,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糟糕的语气和表情,最终选择让芝山送我回家了。

芝山一路扶着我,很贴心地没有说什么话。我很感激他的沉默,这让我在路上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段放学路,这个学年我都是一个人走的。我以前会在路上玩游戏,如今也是,只是今天我实在没有这个精力,才意识到我前面已经没有那两位在拌嘴,这条路我已经独自走了很久。

寂寞和孤独总被人当作是主观感性的词,但是我一向很客观,如果硬要用什么词来概括或者解释我最近的异常心理状况,我会选择这两个词。

但这又怎么样呢?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小黑以外我没有别的朋友,我早就习惯孤独和寂寞了。

夜久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他的猫。我悄悄瞥过头看着他,措不及防撞进他那双猫一样的眼睛里;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要看穿我所有的掩饰。我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夜久总是这样看着我,像看着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然后跟我说:「研磨,有心事要告诉我好吗?」

我不可能告诉夜久这些,他要是知道我在训练的时候晕倒,指不定会怎么样。说到底,这一切是我造成的,是我要去接近夜久,是我在中途在里面偏离了航向,是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离夜久的一切。

我想看到他缠绵时潮红的脸,想听到他逐渐失控的呼吸,想看着他的双眼在欲望中迷离;我想念他的一切:比我小一点的、长了薄茧的温暖手掌,毫无芥蒂的怀抱,落在眉间的、宠溺的吻。

我们在这里重温了以往那些缠绵,做完之后夜久脱力地搂着我,而我看着他桌子上的俄语教材沉默了好久。我最终没有问他是否将要赴俄发展,甚至心里隐约有种解脱感。是与否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有太多无法共享的秘密,这是不公平的;它即将成为过去时了,我甚至都无法给这种关系下一个定义。

我们只是曾经非常亲密,非常,非常亲密。曾经。

(黑尾)

接到夜久的信息我很惊讶,马上回复了他,恰好我当天晚上就有空,我们可以在家小聚一下。整个下午我都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状态中,同事们问我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我心虚地解释是因为可以早下班;拿起手机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嘴角似乎一直微微上扬着。我对自己说,高兴是正常的,这是老朋友从国外回来小聚,换做任何一个老朋友我都会高兴。

临下班的时候又多了一样紧急的工作要处理,我让夜久在楼下等着,等差不多完成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急忙收拾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夜久就在公司大楼旁边的餐厅坐着,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准确来说是看到了落地窗边的一个男人,他穿着十分显眼的浅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到了后面;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划拉着手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必须承认,仅仅看侧脸,我有些迟疑,很熟悉,又很陌生。

我慢慢地走进去,从门口那里我看到了他的正脸——我的心开始不安地跳动,这就是夜久卫辅,五官脸型比过去多了一些棱角,但依然有一股稚气;这是夜久,但不是我熟悉的夜久。我轻声走过去拉开了他面前的椅子,他抬起头,仅仅迟疑了一瞬,就露出了标准的夜久卫辅式笑容。

他笑着锤了我一下,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我们又回到了高中时期那种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我当然没有放过他这身行头,十足的话题,我直言不讳地指出他的外观改造十分成功,成功地让他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并且小小地恼怒了一下,但是他该明白我并不只是在打趣他,我确实有在真诚地夸赞他。

也许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容易变本加厉。夜久在俄罗斯的几年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系,但是现在他回来了,过去的某些本以为悄无声息结束的活动又随着他的归来重新开始了,像有一种奇怪的特性:我们只要离得远,就是静默的;只要碰到一起,就会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第一天重逢时,我的眼睛就无法离开他,迷迷糊糊地解决了晚餐,回到家一关上门我们就急不可耐地贴在了一起,撞撞跌跌地摸到了浴室,朦胧的水汽和包裹着我全身的、分不清是水还是肌肤的热让我们失去了作为成年人的清醒和理智,夜久居高临下地挤压着我仅存的空间,我按着他的后脑勺与他那该死的舌头缠斗——他总是很强势,跟他做爱像打架,但我很清楚他乐在其中,在我的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他抚着我的下颌线愤恨地盯着我,贴着我的嘴唇抱怨:「你的眼神太露骨了,我根本没好好吃饭。」

我爆发出一阵狂笑,夜久狠狠地瞪着我,手开始滑向危险的地方,意识到什么的我迅速抓住了他的手——我实在是累了,但现在的夜久体能比我好太多,我必须阻止像是在浴室猝死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我向夜久保证再给他做点好吃的,今晚绝对不会饿着睡觉。

没过多久,夜久就在国内逐渐安稳下来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一个单间,于是我们偶尔的活动地点就增加了夜久的小屋;夜久的厨艺一如既往地糟糕,我偶尔大发慈悲地照顾一下他的伙食,带着材料去他的小窝做饭,然后顺便留宿。

这样的生活有时会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我们正在交往。同事见到偶尔我雀跃的神情会调侃一下,我只能打哈哈过去,然后内心也发出同一种疑问:是交往的关系吗?

天气热的时候会挤在一张床,是因为只有卧室有空调;天气冷的时候还是会挤在一张床,因为只有一床棉被。早上醒来会看见彼此毫无防备的糟糕睡颜,在浴室刮胡子会被人挤到一边,因为镜子很小。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夜久打着哈欠走进来,睡眼惺忪地打开冰箱,没有打发胶的头发垂在两边十分滑稽。我一边做饭,菜端出来的时候夜久正好收拾完饭桌;没什么任务的周末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只是挨在一起懒得动。更不用说我们总是会滚在一起,接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这是交往的关系吗?

我试图在夜久的眼睛里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夜久似乎没有这样的意识。我印象中夜久就是这样的人,他对这些迟钝得像木头;只是恰好,恰好,我们之间存在一种吸引力。我一边忐忑着维持这样的现状,担忧的同时又感到安心——这是怎么了?我不断地问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是硬要说的话,我们从高中开始就疯了。

我又一次像往常一样离开这个小屋,熟练地打开门口的鞋柜,发现有一双拖鞋的位置移动得非常明显,没有任何的掩饰,就是大大方方地放在那里。这个不是夜久的拖鞋,也不是我的,但它看起来并没有被尘封,不像是一般的客用拖鞋。

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就像当初他看出来是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也不用去求证,我也能看出来是他。我不会去问夜久「研磨来过了吗」之类的话,我不用问,也不想问。

我把我的拖鞋放在旁边,再旁边的旁边是夜久的球鞋。这三双鞋不太整齐地摆成了一排,有一种诡异的和谐,像是无言的嘲笑,清楚地扇了我一巴掌。

走在路上久了渐渐感到了凉意,我才想起来这是初秋时节了,街上的人都陆续换上了长袖。真是个适合睡觉的季节。我快步走回自己的出租屋,感觉什么也不想吃,一头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东京体育馆,梦见音驹的排球部,梦见他们穿着红色球服的模糊的身影。研磨累得根本不想说话,夜久扔给我一瓶水,然后坐在了研磨旁边。我看见夜久回过头来,好像是笑着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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