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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者(中国語注意),16

[db:作者] 2025-08-09 15:08 5hhhhh 7480 ℃

第十四乐章

  “我吃饱了。”一织放下筷子,对着眼前还剩一半的饭食双手合十轻声示意道。

  “诶……?一织已经不吃了吗?”

  “嗯,最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消耗脑力的地方,所以并不是很饿。”

  用纸巾擦过嘴,一织在三月略显担忧的眼神中从餐桌旁站了起来,一点点收拾好了自己的餐具,背过身准备端向厨房。三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的动作,表情纠结,踌躇再三后,他终于在一织准备拐进厨房的瞬间叫住了他的名字。

  “等一下,一织。”

  “嗯?”

  三月秋风扫落叶般的将所剩不多的晚餐三两下扒进自己的嘴里,鼓着腮帮子飞快地将自己的碗筷叠在了一起。

  “我正好也吃完了。”咀嚼的间隙,他开口,“你有空的话,帮我一起洗碗吧?”

  从一织收到暂时停职的处分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三月还能回忆起来那天晚上一织下班回来时的模样:虽然看上去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甚至感觉身板都挺得比其他时候更直,但在三月在厨房里连续交了对方三次名字都没听到回音时,他才猛然发觉自己那情绪管理得当的弟弟的不对劲。面对三月的询问,一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份暂时性停职处置声明放在餐桌上,看着三月,眼眶有些发红,说:“我犯错了。”

  之后便再也没和三月谈起过关于自己停职的话题。

  然而第二天,一织已经变回了原来的自己,每天按时吃饭睡觉,闲暇时和三月一起坐在沙发前看对方最爱的综艺节目,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专注于课题研究,也能十分正常地表达出自己的喜和乐。但越是这种宛如日常的表现,就越让三月担心。他担心自己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弟弟不会正确排解积郁在心底的消极情绪,担心那些黑泥会盘踞在一织的心中释放着能致命的毒素,以致他最终忍不住,向着平日里吃完饭便将自己关回房间的一织提出了一同洗碗的邀请。

  两人穿上了各自的围裙,带上袖套,三月拿着橡胶手套将一织赶去了水槽旁边的位置,递给他一块干的擦碗布。水龙头里的水柱击打在水槽内,泛起一层又一层轻盈的泡沫,三月将餐盘上棉花般的泡沫冲洗干净,转手递给一织,两人一时之间并无交流。

  厨房里充盈着瓷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与‘歌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沉默半晌,三月终于决定开口。

  回答三月的只有吱吱呀呀的布料与陶瓷摩擦的声音。

  见他不吭声,三月继续道:“没关系,我来猜猜看。你说你‘犯了错’受到机构的停职惩罚,说明事情影响较大;作为研究员,你的职务范围主要集中在调查和研究等理论工作上,再结合你近期所负责的对象和其被卷入的案件来考虑,影响较大的错误很可能体现在因为你调查的失误而导致‘歌者’的性命出现威胁或者为案件侦查造成了误导性的干扰。若是前者,你回来时的情绪不该那么平静,即很有可能是后者。”

  他放下手里的盘子,甩了甩手,撑在水槽沿上转头凝视一织,“也就是说你对‘歌者’的错误情报让组织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损失或者走了弯路,对么?”

  一织看了一眼身旁表情严肃的哥哥,叹了口气,点点头,将手里的盘子竖起来立在盘架上。

  “差不多是这样。”他说,“与其说是因为错误情报,不如说是我没有看穿他所隐瞒的事实罢了。”

  “每个人都多少会有想要隐瞒的事情,这很正常,你不用太责怪自己。”三月重新从水槽里拾起了一个碟子。

  “我明白,我也理解机构对我的处分,以他们的角度来思考,会将我暂时调离‘歌者’周围是在正常不过了。只是我没想到……我本来以为我们彼此是互相信任的。”

  “你们难道不是吗?”三月笑了笑。

  “如果他信任我的话,也就不会把那条曝光后会让他嫌疑度陡增的信息瞒着我这么久了。”

  三月抬眼,望了一眼自己身旁高自己半个头的弟弟。

  “一织,”他将手里冲洗干净的盘子递给对方,“其实你是喜欢那位‘歌者’的对吧?”

  一织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

  “……为什么您……”

  “我为什么会知道?”三月笑着看向对方,“我可是你的哥哥哦?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要看看你的表情就能知道个大概了。况且,按照你的性格,若不是真的喜欢,会这么尽心尽力地为对方洗脱嫌疑吗?”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织回给了三月一个苦笑。

  “不愧是哥哥。”他低着头,“您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他……一周以前的我肯定会这么说吧。不过现在,我有点不太敢确定了。”

  “为什么?只是因为你觉得他不信任你?”

  一织轻轻摇了摇头,“因为不信任我,所以会出于自保地使用自己的能力。我害怕我对他的情感只是因为受到了他能力的影响罢了。”

  “嗯,原来如此……”冲洗干净最后一个盘子,三月关上水龙头,将盘子递给一织后摘下了橡胶手套,“但是在我看来,一织你开始对‘歌者’感兴趣的时候,可是从未听过他的声音哦?你曾经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你绝对没有被他影响呢。”

  “那时候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你不都在意到愿意用情报和我做交易了吗?”

  一织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动摇。

  “你听好,一织。”三月直视对方的双眼,“我虽然不懂‘歌者’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因为你几乎不会感情用事,所以你认定的‘喜欢’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但也正因如此,你太瞻前顾后了,有时候反而会看不清一些事情。你怀疑对他的喜欢是受到了‘歌者’能力的影响,那你自己好好想想,和他分开的这一周里,你对他的情感有任何的减弱吗?”

  “对自己的感情再多来点自信啊!”他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一织的背。

  “……嗯,我知道了。”一织默默地承受着三月拍打在自己背部的力量,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

  “都这个点了会是谁?”兄弟俩纳闷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门铃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仿佛笃定了房屋的主人定然在家,没有回应就不会罢休一般。一织只得先摘下袖套和围裙,离开厨房快步走到门前,在永不停息的门铃声里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他没见过的青年,高个子,蓝头发,中长的头发在脑后脖颈处随意地扎起了一个小辫儿,两侧醒目的翘发却不知为何并没有收进去,依然顽固地立在那儿。他左耳带着单边通信耳麦,水蓝色的眼睛四下张望着,察觉到门开了,便又立刻将视线转回门内的一织身上。

  “……请问您找谁?”打量着对方穿着的战术背心,一织警惕地眯了眯眼。

  “啊,那个……”门口的青年开口道,他像是含着什么似的声音有些模糊,嘴唇之间伸出来了一根白色的塑料小棍。为了说话,对方用腮帮子调整了嘴里东西的位置,小棍也跟着一起被挪到了嘴角。

  “和泉一织在吗?”

  “我就是。”一织从对方说话的间隙看到了他嘴里含着的糖果。

  “哦哦,就是你啊。”说罢,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封略旧的信封和一张对折的纸条,递给一织,“陆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抱歉,请问‘陆陆’是?”

  “啊?你不是他的研究员吗?”青年诧异道,“就是你们称呼为‘歌者’的那位啊,别说你不认识哦。”

  七濑先生吗,一织收过信,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青年。

  “那个,请问我们之前见过吗?”他感觉自己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一织,是谁啊?”见一织迟迟没有回来,三月擦着手从厨房里拐了出来,见到门口青年身着的装备,愣了愣,有些警惕地走到一织身边。

  “你好,”青年有礼貌地朝着三月微微鞠躬,“我叫四叶环,也在ANNI工作,不过我是机动特遣队的,隶属Omega-7,平常不会出现在楼里,你没见过我也正常。”

  “特遣队?”一织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意思,机构打算有什么行动了吗?”

  “唔,没错,”环点点头,“BOSS下命令要彻底对八乙女事务所的大楼进行彻查,好像是因为怀疑与九条鹰匡有关。总之行动定于今晚凌晨,我们Omega-7小队会与陆陆合作,一起调查那栋大楼。”

  “等一下,为什么七濑先生也会参与行动?就算重新获得嫌疑也不能不考虑对方的安全吧?”一织皱起眉抗议道。

  “我怎么知道,开会的时候我又没在场。”环耸耸肩,“不过我听说陆陆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要求,因为说不出话,安全等级又高,想表达自己的意思还真是花了一番功夫。最后BOSS们以要求小万作为监视员随行为条件才答应下来。”

  小万是指大神老师吧,一织在心底猜测到。

  “啊,对了,说到小万。”环又重新开始在兜里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他掏出来一个网球大小的轻金属材质的小球,递到一织眼前。

  “这个是小万托我交给你的,他希望你也能一起行动。他还说什么‘你和陆陆呆的时间最长,更了解他的想法和行为’,所以希望你去协助他的任务。”

  一织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小圆球,没有接。

  “我现在还在停职,应该没有资格一同行动吧。”他低声道。

  “都不说的话上头不会知道的。”环肆无忌惮道,“还是说你还没和陆陆和好吗?他说你们俩吵架了所以你不想见到他。喏,之前给你的信是他用来道歉的,一织织你现在看一下也没问题。”

  这才刚认识没多久,就已经连昵称都给自己取好了。一织突然有种脱力感,他叹了口气,拆开了手里拿着的两封信。

  他惊讶地发现信封内装着的居然是一封天写给陆的信,信中以一种近乎冷淡的口吻宣告了两人联系的中断,并让陆放弃寻找他的念头。而另一张对折的白纸上用一织见过了无数次的笔迹写了一句话:对不起,一织。

  “一织,这是……?”三月好奇地将头凑过来。

  “是七濑先生的哥哥给他的信。”一织轻声解释。

  三月伸出手指,在信纸上边缘的一块缺了一半的商标处指了指。“这个标记,”他踌躇着开口,“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眼神一亮,转身跑回屋内,没空多久又两三步跑回了一织身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一边低头划着屏幕一边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曾是九条集团的商标废案,也曾被用作八乙女事务所那栋楼的商标。之后九条集团敲定了商标方案,这个废案也就不再使用了。不过八乙女事务所的一些内部便签本上还是会印有这个图案……找到了。”他朝一织举起手机,屏幕里赫然出现了一只被红色圆圈围住的,正欲展翅高飞的黑鹰。

  “我有幸在开放日去八乙女事务所内参观过,当时在一楼的吧台附近发现了留言用的便签本,便随手写了一条留言拍照留作纪念,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也就是说,九条天最后同外界联系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在那栋建筑内?”一织喃喃道出了自己心底的猜测,脸色越来越差,拿着信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信纸捏出了一道道纹路。

  “……一织。”三月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朝他使了个眼色。

  一织点点头。

  “四叶先生,”他将信交给三月,重新转向环,拿过了他手里的小球,眼神坚定道:“我同您一起去。”

  

☆ ★ ☆

  两人与其他人员汇合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分左右。

  第二天并非周末,FA市也与各位市民一起随着时间缓缓陷入沉睡,街上只能偶尔看见三三两两分外疲惫的上班族刚刚结束加班的身影。在那幢宛如带着皇冠的大楼脚下,万理首先发现了被环领来的一织的身影,远远地冲他招了招手。

  陆在万理的旁边安静地站着,脖子处颈环闪烁着的红光显得格外夺目。他的双手被拘束带系住,靠着墙显得有些没什么精神。万理凑过去,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他愣了愣,抬起头,与一织对上了视线。

  “……七濑先生。”一织饶是没忍住,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陆眨巴眨巴眼睛,随后浅浅地朝一织笑了笑,算作是回应。

  “好了,人已经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行动吧。”万理示意。

  Omega-7特遣队一共五名成员已经全数戴上了战术头盔,穿上了战术背心。环接过队友递来的一把电子脉冲枪,朝众人轻轻招了招手,一行人跟着他窜进了大楼之间的小巷道里,在一扇装有安全门禁的不起眼小门出停了下来。

  “我们提前调查过了,”环含着着棒棒糖说,“这是建筑的一扇连通至货梯口的侧门,从这儿进,走货梯能直达大厦的顶楼,也就是九条鹰匡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那这个门禁怎么办,”一织用眼神指了指镶在门上的密码盘和刷卡槽,“硬闯的话毫无疑问会触动警报系统吧。”

  “这点你不用担心。”队伍内一个小个子特遣队员开口道。他挤出人群,从背着的背包内取出了一个带有操作屏的小盒子。他直接将小盒子下盖打开,套在了门禁上,触亮屏幕开始操作。不一会儿,显示屏转绿,只听“咔哒”一声,门像是瞬间失去了门楔的支撑一般缓慢地朝内敞开了一条缝。

  “搞定了。”小个子特遣队员收好小盒子,一脸得意地解释道:“要黑进这种水准的门禁不是什么难事,我顺便借用了它的通道往系统内部植入了一个蠕虫病毒,只要它们共用同一局域网,那么这栋楼内的监控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行,干得不错。”另一位稍显年长的队员拍了拍对方的头,轻手推开虚掩的门,架起脉冲枪率先朝内探了探,说,“二号过来同我打头阵,三号四号殿后,小五你就在中间陪着非战斗人员,可得把他们看好了。”

  众人点头,按照分配陆续从打开的侧门进入了建筑内。

  进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不带岔路的通道,随着通道拐过两个弯,便到了留给货梯使用的电梯间。进入电梯后,环一边警戒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按了按40层的按钮,却发现怎么也按不亮。

  “队长,这电梯似乎不去40层啊。”他疑惑地皱着眉头,又用力拍了几次,那按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被称为队长的特遣队员侧着身子从人群中穿至按钮旁,顺着从高往低的顺序,从40层开始依次按了一遍,在第35层按钮处终于获得了电梯的反馈。按钮灯亮起,电梯门没多久便吱吱呀呀地关上,将一行人运向35楼。

  “没办法,先到35层吧,剩下的楼层从安全通道穿过去。”队长看着电梯显示屏处不断跳动的楼层数低声道,“小五,再有安全门禁之类的东西,就继续麻烦你了。”

  “行!”那位小个子队员满口答应着,自信满满地掂了掂肩上的包。

  货梯的楼梯间与安全通道隔得十分近,众人并未多花功夫便成功踏进了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由于只用来当做紧急逃生通道使用,楼梯间内的装修宛如毛坯房,苍白的墙腻子自楼梯间不断向上延伸,脚下的楼梯仿佛只用混凝土草草铺平整了一般,泛着浆料厚重的灰。大家依然按照队长最初的安排,不紧不慢地向上移动着,整个楼梯间只剩下鞋底踏在台阶面上的声音。

  “这次行动,看起来还挺顺利的。”殿后的环忍不住开始找起了话题。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打头阵的队长严肃道:“集中注意力,前方指不准会遇上什么特殊情况。”

  “这种民用建筑里能有什么特殊情况啊……”环虽然小声嘟囔着,但也还是提了提架着的枪。

  “大神老师,”一织一边爬着楼梯,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环在他家门前递给他的小圆球,问,“这是您托四叶先生带给我的吗?”

  万理点点头,“这个是我针对歌者的特点设计出来的紧急防身设备。”他指了指小球顶端一个不太明显的圆心切口,“只要按下顶端的机关,这个小球就会在两秒后通过高频率振动,朝四周发射能干扰‘歌者’的声波,整个时间能持续大约15秒左右。虽然时间不算太长,但截断来自‘歌者’的控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因为技术方面原因,小球在产生干扰声波的同时也会向周围发射电磁波,到时候在场的电子设备可能都难免受到影响,甚至直接瘫痪都有可能。”小五接着万理的话继续补充,“所以这个小球的使用时机很重要,声音不管用了‘歌者’还能缓一缓继续唱,我们的通讯设施报废了那可是一时半会修不好的了。”

  “知道了。”手指轻轻摩擦着小球光滑的表面,一织又重新将它收进了口袋里,“希望我们这次不会碰上需要用它的时候。”他说。

  在爬上第38层时,环的脚步突然顿了顿,他微微偏过头,抬起手轻轻敲了敲耳边的通讯器。

  “你们有没有在耳麦里听到什么声音?”他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向其他队员。

  其他队员们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只剩队长站在一旁,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耳麦上。

  他的脸色猛地变了。

  “快!快摘下通讯器!”一把扯下自己的耳麦,队长冲其他队员大声喊道。

  但还是迟了一步。

  耳麦里突然传出来了分贝大得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的,犹如恶魔低语一般的歌声。

  环率先扯下了自己的耳麦扔在地上,小五的反应也十分迅速,但剩下的两位队员却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啊————!!”他们突然爆发了震天的怒吼,面色痛苦,双目赤红,涎水顺着,抱着头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其中一位甚至高抬起自己的头,准备用力朝地上撞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环反应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方伸手擒住了准备自残的同伴的脖子,用力将他禁锢在自己身前,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帮忙合力将两人控制住。

  “为什么耳麦里会突然传出歌声啊!他们是怎么黑进我们的频道的!”环黑着脸,用力抵着正拼死挣扎的同伴,朝小五质问到。

  “我……我也不知道啊!”小五脸色惨白,慌乱间只能帮环制住不老实的同伴的腿。

  站在一旁有些慌张的陆突然倏地一下抬起头。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被什么震撼人心的东西吸引住了一般抬着头看着天花板,突然趁着周围队员在照顾无法行动的成员的空挡,双脚发力,压低身子朝着上楼的方向登时冲了出去。

  “七濑先生!”捕捉到了陆的动作,一织大声喊着对方的名字,三两下跨上六级台阶追了过去。

  “等一下……一织!”万理出声,刚准备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突然一阵机关声响起,一织刚呆过的地面上毫无预兆地升起了一排顶端削得泛光的铁栅栏,擦着一织的脚后跟弹了上去,“咚”的一声撞在天花板上,将一织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撞击造成的巨响将天花板撞得细细地颤了颤,周围的一部分墙皮没受得住,龟裂成小块掉在地上。

  而一织,则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一般,追着陆的身影飞快地窜上了楼梯,万理只能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间。

  一织只觉得陆像是被附身了一般,展示出了超乎想象的体能素质,明明双手被绑得死死的,却敏捷得如同兔子一般飞快地窜上了楼梯。他想开口,想喊他的名字,想出声叫住他不要一个人乱来,却生怕一旦开口,不仅没将对方唤醒,自己一直紧憋的一口气反而会一下子泄得精光,以致体力不支被陆甩开。

  陆一股脑直接冲上了40楼,穿过安全通道门,毫不犹豫地左转朝着走廊飞奔而去。一织作为典型的长时间坚守研究所的脑力派成员,将浑身每一处肌肉都压榨到极限,才终于在直线冲刺上奋力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最终,他铆足了劲,在陆准备侧身闯进一扇虚掩着的大门时奋力伸手拉住了他。

  这一拉倒是让陆安静了。他被一织用力拉得向后退了两三步,踉跄着站稳了脚步,直起身子后眨眨眼,困惑地东张张西望望,最后一脸错愕地将目光落在了正弓着身子拼命喘气的一织身上。

  一织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烧起来了,喉管内像是被人灌了一口浓酸,一路烧灼入肺,整个呼吸道又烫又痛。他咽下喉咙口泛起的一丝腥甜,调整呼吸,抬手在陆的脑袋上敲下一个爆栗。

  “您…知不知您还有哮喘啊?”一织喘着粗气,板起脸训道。虽然语气严肃,但手上到底没有下多重的力道。

  陆吃痛,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地在一织面前垂下头,像是受到老师点名批评的小朋友。

  看着对方的样子,一织也狠不下心去责备他,只能叹了口气,继续问道:

  “呼吸呢?有没有感觉很难受?”

  陆昂起头做了几个深呼吸,摇了摇头。

  “那么您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一织用眼神示意身边的房门。

  对方还是一脸困惑地摇了摇头,仿佛刚刚窜的比兔子还快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这不对劲,一织蹙眉。

  无论是陆先前展示的过人的体力,还是他在奔跑过程中对路线惊人的熟悉程度,都不像是基于陆本身的意志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再结合特遣队员们所遭遇的突发情况和随后刻意将两人与其他队员隔开的机关,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此时也已经同万理他们一起被铁栅栏困住了,这一切看似巧合的安排,似乎都是为了将陆与众人分隔开。

  想必幕后黑手真正的意图,正藏在眼前这扇引着陆闯进去的大门后方。

  “七濑先生,您听好。”一织朝陆郑重道,“我会将您的拘束带打开,记住,待会儿进去之后,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陆看着一织的表情,点了点头,先前的困惑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做好准备后的坚定与果决。

  “很好。”一织笑了笑,同陆一起,谨慎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房间内并无光源,巨大的落地窗外是FA市宁静祥和的夜。月光透过玻璃洒金空旷的圆形房间内,接着那唯一的一点薄弱的光源,两人惊讶地发现房间被布置得如同一件硕大的,运行中的研究中心,显示屏与操作台随处可见,无机质的电子提示音在静谧的房间中突兀地响起,各色的信号灯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泛着幽光。而在房间的正中心,矗立着一台宛如树干的巨大装置,从四面八方伸来的电缆与电线接在它的顶端,仿佛参天大树的树冠。在电线接口处稍下一点的地方伸出了若干的枝干,托着一圈金属材质的圆环,猛地看上去,仿佛整台机器被那圈圆环套住了一般。

  整台装置,除去外接的线路以外,竟和这幢大楼的造型惊人的类似,一织本不好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

  一织回头,看见陆正脸色铁青地望着自己,对方神色焦虑而担忧,抬起手指了指右侧稍远处一尊透明的长方形箱子。

  他顺着陆的手望去,霎时间变了脸色。

  箱子里明晃晃地躺着一名成年男子,从一织的角度无法看清男子的样貌,只能从藤蔓一般的缆线缝隙中瞥见对方粉白的发丝。而旁边与之相连的显示屏上,则赫然印着“九条天”三个大字。

  机构苦苦搜寻的九条天,此时正安静地躺在这尊箱子里。

  箱子的底板伸出了五个镣铐,将天的头部和四肢牢牢固定,五花八门的线路集中在天的头部和脖子处,从箱子里延伸出来,与众多电线汇聚在一起,连向房间正中间的巨大装置。一织无法看清天的表情,只能从一旁屏幕上跳动的心电图判断出对方的体征比较平稳。

  陆脸色苍白,拽着一织袖子的手不住地发抖。一织覆上对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

  “他没事。”一织轻声安慰道,陆点了点头,脸上稍微恢复了些许的血色。

  他示意陆留在原地,自己轻手轻脚地朝箱子走去。

  却并不知道自己穿过了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幕墙。

  “啪”的一声细微的破空声传来,一织突然觉得脚边像是被什么虫蚁蛰了一口。他皱了皱眉,并未在意,却在走出两步之后突然失去平衡,用力摔倒在地。

  一织只感觉天和地仿佛瞬间倒错了个边,小脑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根本无法很好地站起来。他想使劲,想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让双脚重新踏在地上,却只觉得浑身麻痹,怎么也无法调动自己的四肢,只能任由自己瘫软在地。

  朦胧间一织感觉陆彻底抛却了“不要轻举妄动”的叮嘱,朝着他冲了过来。陆跪在地上想用力将他扶起,奈何一织此时的状况宛如失去了支撑的木偶人,只能半靠在陆的身上。陆摸索着一织的身体,寻找着异常的地方,最后终于在一织的脚踝附近扯下一截十分不起眼的飞镖。

  一织睁开眼,看到陆婆娑着双眼拍着自己的脸,双唇一开一合,正无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察觉到自己的喉咙和舌头也逐渐肿了起来,麻痹的神经连带着口腔也变得迟钝,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送。

  “七……七……”他在陆怀里吐着音节。

  他很想让陆不要管他,自己先赶紧离开这里与同伴汇合,但却连陆的名字都不能完整的说出口。

  “诶呀,真可惜,本以为钓上了我想要的大鱼,结果却是一只小兔子。”略带沙哑而阴郁的声音从角落阴影里传来。

  房间左侧的一扇暗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披着黑色长风衣的消瘦男子咋着嘴,从门里走出来,他的卷发被松垮地束在脑后,下垂的眼角里渗着藏不住的精光。

  九条鹰匡在房间中央站定,站直身子,俯视着卧在地上的两人。

  “好久不见啊,陆君。”他看着一脸怨恨地看向自己的陆,低头轻声笑了笑,“这是自从我收养你哥哥以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吧?看你的表情,你还多多少少记得我?叔叔真欣慰。”

  “我现在还记得刚见到你们兄弟俩时的情形哦。”九条鹰匡在陆眼前缓缓蹲下身子,不顾对方咬牙切齿的表情,带着笑意继续开口到:“一户普通人家里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歌者’,这一消息怎么能不让我兴奋?你们的父母根本不懂自己的孩子究竟藏有多大的价值,让他们培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过可惜啊,陆君,患有先天性哮喘的你当年身子骨太弱了,简直比同岁的普通男生还要虚弱,我只能先出重金收养了你的哥哥,要知道,做出这项决定后我也是心痛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过现在好了!”原本语气惋惜的九条鹰匡突然拔高了自己的音调,表情也仿佛捡到某个失而复得的宝物般变得狂喜,“虽然不算完美,但你还是健康地长大了,而且并没有失去‘歌者’的能力!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兄弟俩的感情居然如此深厚,真是令人感动,果然当年我就应该把你也一并收养,让你失去了哥哥,你一定很寂寞吧?很抱歉哦,陆君。”他冲着死死抱住一织的陆伸出手,以哄小孩一般的声音开口道:“过来爸爸这边吧?你看,哥哥也在等着陆君你呢。”

  陆狠狠瞪着他,眼里瞧不出丝毫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是狠狠地瞪着眼前因喜悦而扭曲着脸的九条鹰匡,用力摇了摇头。

  九条鹰匡扬了扬落空的手,笑道:“你已经被ANNI洗脑了,这不怪你。”他站起来,看向陆怀里的一织,讥讽道:“怎么样,这神经毒素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你放心,这玩意儿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会让你一时半会动不了而已。原本我是打算用在陆君身上的,可是谁想你居然能跟得上被歌声影响的陆君,还自顾自得替他挨了一针,真是浪费了我精心设计的好戏。”

  “不过没关系,”他背过身去,高举起双手缓步踱到房间中央的巨大机器旁,伸手满脸慈爱地拍了拍机器的金属壁,“你的哥哥——也是我亲爱的儿子——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到了逆反的年龄。为了让他能更好地支持爸爸的工作,我创造出了这台机器,只要与天的大脑相连,他就能借用天的‘嗓音’,按照我的心意,唱出比天更为嘹亮的‘歌声’。陆君,现在你也来了,你也来陪着你的哥哥,成为这台机器的‘核’吧。”

  话音刚落,机器上的灯便一节一节地亮了起来。陆脸色一变,松开了抱住一织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表情蜷缩在了一起,显得分外痛苦。

  “感觉如何?自己亲生哥哥的歌声。”九条鹰匡欣慰地笑着,将操纵屏上的调节滑块缓缓拉大,“何必如此抗拒呢,撤下你的防御跟着我们走,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陆捂着耳朵用力朝后仰,浑身紧绷,仰天张着嘴无声地喊着,颈环下爆出了一根根分明的青筋。

  一织躺在陆的腿上,看着拼死抵抗的陆红了眼眶。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但能知道九条鹰匡现在控制的机器正朝着陆释放出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声音能量。不能这么下去了,得反抗才行,一织咬紧下嘴唇,可是要如何才能让陆抵抗住“歌者”的歌声呢?更何况那是天的声音,对陆造成的影响更加不言而喻。

  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一织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可惜天现在正躺在拘束箱里失去了意识,要是能唤醒他……

  唤醒?

  一织眼前突然闪过陆托人带给他的,与天的最后一封信上的内容。

  是了!说不定可行!

  一织近乎用尽此生全部的力气,抬起手掏向口袋,从里面将万理递给他的小圆球扒拉了出来。他将手搭在小圆球的顶端,竭力催动自己的肌肉,向顶端的机关处施加压力。

  快了,一织心说,就快了,七濑先生,再坚持一下。

  终于,手里传来了机括触发的反馈,一织松了口气,手掌放松,小圆球失去了阻挡物,朝着房间中央滚了过去。两秒后,它突然剧烈地振动起来,发出了一股尤为刺耳的声音。房间内的显示屏开始剧烈地闪动,随后突然啪地一下尽数熄灭,又在几秒后重新亮了起来。

  整个房间收到强烈电磁信号的干扰出现了短暂的跳闸。

  “……发生了什么…”从痛苦中稍作解放的陆喃喃道,在听到自己声音的那一刻他愣了愣,突然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地看着一织放出去的小圆球,马上弯下身子检查一织的情况。

  “一织,你是不是想让我做什么……”他带着哭腔,握着一织的手,将耳朵凑近一织的嘴巴,听着对方竭尽全力蹦出来的字眼。

  “……歌……?”他抬起头来,重复了一遍一织费力说出来的话,见对方肯定地眨了眨眼,张开嘴冲着自己又说了一个词:哥哥。

  “好了,不要再卿卿我我了。”九条鹰匡开口,“休息的如何了,陆君?是要继续受苦,还是乖乖听话和爸爸回家呢?”

  “你不是我爸爸,你也不是天哥哥的爸爸。”小心将一织平放在地上,陆对着九条鹰匡厉声道,“我们的爸爸可不是你这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无辜的家伙。”

  “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啊。”九条鹰匡不怒反笑,“那我就先好好教育你什么叫做长幼尊卑吧。”

  机器重新亮起,他瞬间将输出功率拉到最大。

  陆闭上眼睛,他感觉身前仿佛站着一个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它释放出来的场仿佛能囊括整个房间,被场包裹着的核如泥潭一般污杂,但内里却隐隐透着熟悉而令人安心的粉色。

  庞然大物的场化作一道道利刃,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你知道天哥哥留给我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吗,”他如同向九条鹰匡提问一般的自言自语道,“是在天哥哥温柔,贴心的照料下的,我那虽然病弱,但却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他放弃了防御,在利刃刚要刺穿自己的核的下一秒,开口唱起了歌。

  那是一首一织从未听过的旋律,稍显简单,甚至有些稚嫩,但却仿佛是暴雪后久违的暖阳一般,温暖,和煦,充满着包容与热忱。歌并没有配上歌词,陆仅仅只是闭着眼简单地哼唱,他那天使一般温润的嗓音也能让人如沐春风。

  利刃停止了行动,庞然大物内的核闪着粉色的光芒。

  “……怎么回事。”九条鹰匡皱着眉,看着陆祥和而安定的表情,用力拍了拍眼前的机器。

  一织在心里冷笑一声,摆过头,看着关押着天的拘束箱内开始透出淡淡的粉色。

  陆还在继续唱着,他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吟唱着那首旋律简单的童谣,声音也越来越大,随着他的歌声的增强,陆眼中庞然大物体内的核已经几乎被粉色所占据,而原本灰暗的拘束箱也逐渐泛起了属于天的光芒,红色和粉色两道光侵入了庞然大物的场,将它的场染成了两种颜色。

  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陆停止了歌唱,睁看眼看着神色巨变的九条鹰匡,“你想用这台机器吞噬掉我和天哥哥的力量,行,尽管拿去,就是不知道这台机器能不能装得下了。”

  “你完了,九条鹰匡。”

  有火花从机器里蹦出,陆的话音刚落,机器就仿佛印证了他的说法一般,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一道声波自机器猛地向外扩散,将房间内的所有落地窗震得粉碎。陆迅速转身,用身体挡住一织,躲避着碎玻璃的溅射。

  待到四周重获安静,陆转过头,那台机器已经自顶端冒出一缕缕的黑烟,彻底失去了动静。

  “啊……啊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九条鹰匡咳着嗽,灰头土脸地从操作台的旁的地上爬起来。他望着满目疮痍的房间,终于抛弃了先前虚伪的友好,面目狰狞地朝着一织和陆缓慢走来。

  “别过来!”陆站起身,挡在一织面前,厉声警告道。

  “区区一个半吊子歌者……”对方显然没把陆当回事,他面露凶光,从腰间抽出一把自动式手枪,拉动筒套,抬手对准了陆。

  “我要你付出代价……!”

  “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沉稳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随着话音刚落,九条鹰匡的不同致命部位迅速出现了五个轻轻抖动的小红点。万理推开门,在特遣队员的陪同下走进了房间。

  “放弃吧,九条。”万理沉声道,“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这一次,是你输了。”

  “……输?你说我输了?”他发疯似的狂笑道,“不,我没有输!从被你们ANNI扫地出门后,又重获贵人资助我的研究开始,我就是被上天所眷顾的!”他重新看向脸色苍白的陆,眼里闪烁着失去理智的光芒,“只要我开枪打死他,这一局也就没有赢家!只要我——”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九条鹰匡手上的手枪被子弹打中,从他的手中脱落甩向了远处,而九条盈眶的右手也因子弹的冲击而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扭伤。

  环盯着瞄准镜,“咔嚓”一声将步枪内的弹壳弹出,重新装填上了一枚子弹,冲着万理比了一个拇指。

  “九条,作为你曾经的学生,我有些话想要你,”万理踏上前一步,站在了陆和一织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这次的音乐节惨案,和当年ANNI-09号异常,是不是都出自你之手。”

  九条鹰匡捂着自己的手腕,眯着眼睛看着万理,勾了勾嘴角,当做默认。

  “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万理咬牙道。

  “伤天害理?”九条鹰匡轻蔑地笑了笑,他默默的退后,站在了已经碎掉的落地窗边,碎玻璃被他踩得喀嚓作响,高处的寒风刮起了他黑色额风衣。

  他朝众人用力摊开双手,“你们自己看看这个充斥着争端与欲望的世界,真的存在天理吗?”他用着自己沙哑的嗓子朗声道,“人类的本性是贪婪且自私的,这种本性造就了日后的争端。只要人类能抛却私欲,共同持有同一个理念,那么日后还会存在争端吗?我只不过是想借用歌者的能力来让所有人类幸福而已,又谈何伤天害理?”

  “那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呢!他们就不是人类了吗?他们难道获得幸福了吗?!”

  “那些只是理想路上所必须做出的牺牲罢了!”九条鹰匡面不改色,“为了崇高的理想,付出些许生命作为代价在正常不过。连新药开发都需要以小白鼠的性命做堆砌,又何况是人类共同的幸福呢!”

  “夺去人们的个性和主观意识就是幸福了吗!”陆大声反驳,“你凭什么替其他人做出决定!”

  “你们只是凡人,是不会明白我的用心的。”九条鹰匡答道,“不过我相信,你们所有人,迟早都会来感谢我。”

  “……真是疯了。”万理皱着眉摇摇头,“将他逮捕吧,Omega-7的成员们,麻烦了。”

  “你们抓不住我。”九条鹰匡大声吼出这句话,冲着陆微微一笑,朝后用力一倒,从40层楼的高空直接摔了下去。

  众人大惊失色,万理和陆火速跑向九条鹰匡坠楼的落地窗框旁边,探着身子向下看,凌冽的寒风刮疼了他们的脸颊,却无法找到一丝一毫关于九条鹰匡的踪影。

  他像是与墨色的天融为一体了一般,消失在了寒冷的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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