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零点下班的柏木修走在人行道上，这里既不是新宿也不是六麻布，所以路上的行人已经相当少了。

今晚他工作时不在状态，总是想着风间兄弟的事。他不知道是该主动联系，还是应该等待他们联系自己。如果是自己主动联系的话，又该怎么开口呢？柏木出神地想着，没有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下降，车主按了两声喇叭，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

“……让二？”只看外表柏木容易把兄弟二人弄混，但现在选举结果刚刚公布，新太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上车？”让二从车窗中探出头，对柏木发出邀请。

柏木愣怔片刻，最终还是坐上了让二轿车的副座。让二的突然出现带给了他太多惊喜，但柏木又有些疑惑让二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在想什么？”让二打着方向盘，“听哥哥说你搬家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柏木为让二指了路，“新太郎知道我搬家了？”

“嗯，你之前住的那间房子是他租的，他不愿意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只告诉我你住在这一带。”让二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哥哥的“心机”，“我有时候很想你，所以会开车来这里转转，有一次正好看见你下班，虽说那次你没有看见我，但我知道了你的工作地点。”

柏木修从不知道风间让二曾经来见过他，心脏跳动得越发快了，“你……来过几次？”

“记不清了。这段时间嶋野对我们紧咬不放，警局里有他的势力，政坛上也有他的势力。但只要有空，我就会来这里兜风，想着能不能碰到你。后来兜风的次数多了，我也大概知道了你的下班时间。”风间让二看见了附近的停车场，“停在这里可以吗？”

柏木点点头，风间让二既然已经送他到了这里，那么他也必然要请让二回家坐一坐。让二坦直的话语无异于表白，柏木修的耳朵微微发烫。他害怕让二继续说出什么让他无法招架的话，在下车后转变了话题，“新太郎现在怎么样了？”

“哥哥他现在还在东京都厅，但我知道今晚就能见你，所以我直接来了。”让二的言语依旧热烈，但他谨慎地与柏木保持着距离。

柏木与他并肩而行，穿着西装的让二好似一块磁铁，强烈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与新太郎不同，让二总是更为炽热的那一个，对过去的事释怀后柏木修越发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魅力。

他邀请让二上楼坐坐，这间自己租的新房也是1DK的户型，能容纳两个人而不显得拥挤。柏木打开顶灯，让二敏锐地注意到了客厅中的神龛。

“这是……”

“我的父亲。”柏木在玄关换好鞋，脱下外套，去父亲的神龛前合掌祭拜。神龛上的橘子已经长出腐烂的斑点，明天该买新的水果了。

风间让二进门后也在柏木健宏的神龛前合掌，柏木修在一旁的厨房内为他泡好了茶。

“怪不得前两天收到了医院的退款。”让二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柏木先生的墓地有着落了吗？”

“还没有。”

“我会想办法的。”不等柏木开口说些什么，让二直接将这件事揽了过来。与柏木修大半年都无法相见，哪怕再怎么想念对方也只能在远处观望，风间让二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了。如果不是为了柏木的安全，恐怕自己早就背着哥哥与他偷偷见面。如今柏木修就在他的眼前，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柏木修坐到了让二身边，他双手握着茶杯有些犹豫：“让二……墓地的费用请不要帮我承担，我想自己来。”

“为什么？”让二不解。

“我现在既有存款，也有赚钱的能力，我想我能负担这些。”柏木目光坚定，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让二说自己的心事，但他不愿意再欠他们兄弟什么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听你的。”让二显然并没有深究他的话，这让柏木松了口气。

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新太郎说这件事……

陷入沉思的柏木没有发觉，让二的手已然贴上了他的手背。

“让二……？”柏木的心跳快了一些，他能感受到让二掌心的温度。现在虽然是夏天，但他回来时已经打开了空调，屋中的温度并没有那么高。

让二的掌心烫得吓人，他的目光也是。

柏木快要被他的眼神灼伤，转过头不去看他。

“你想我吗？”

“我……”柏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当然很想让二，但他也非常想念新太郎。他不会说谎，却又觉得无法直截了当地说出这番话。幸好让二却没有要等他继续开口的意思，他的手覆上柏木左手手背，将柏木的手捉到唇边轻轻啄吻。男人的胡子蹭过他的皮肤，让他产生细微的麻痒。

柏木知道让二在暗示什么，可如今他没有拒绝让二的理由，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发热。

让二将茶杯从他右手中拿出，放到了沙发旁的茶几上。接吻是顺理成章的事，让二的舌头与他的舌头翻搅在一起，柏木几乎是本能地与他勾缠起来。柏木的唇也被让二吮吸着，直到嘴唇红肿起来，让二才放开了他。

这套沙发是屋主留下的，最多只能容纳两人。柏木被让二按倒在沙发上，自己倒下时的震动让他担心这套小沙发会不会因此而坍塌。

男人的吻接连不断，很快他的头脑就变得一片空白，除了与让二继续接吻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唇与唇紧紧相贴，舌尖与舌尖互相缠绕，谁都不愿意与对方分开。让二的髭须摩擦着他的下巴，柏木已经许久没有与男人这样接吻了，他难耐地解开西裤的皮带、褪下内裤，将自己的性器从其中解放出来。

让二也是这么做的。二人的性器都已经勃起，他们喘息着，似乎要竭力地汲取对方的所有气息，好把对方镌刻在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中。

柏木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让二的阴茎，之前他一直将让二认成新太郎，当然对此也没有再加注意过。男人的性器比他哥哥的粗一些，却没有他哥哥的那么长，得出结论的柏木试探着握住了让二的性器，慢慢上下撸动起来。

自己的性器也被让二握住了，他的手上有薄薄的茧，一旦摩擦过自己的阴茎便让自己产生一种酥麻的快感。二人之间没有交谈，他们的呼吸声逐渐同步，他忍不住继续与让二接吻。

让二显然没有料到他的主动，男人一边热情地与他回吻，另一边更用力地撸动他的性器。对他冠状沟的爱抚尤为炽烈，柏木从快感中隐约生出疼痛来。他不知道让二要不要进入自己的身体，但让二应该很难忍耐得住。

“要……进来吗？”

“……不。”让二低声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情欲过于炙热，他的声音都哑了一些。柏木没有料到他的拒绝，连手上的动作都出现了停顿。

“怎么停了……想要我进去吗？”让二与他越贴越近，鼻息吐在他的耳畔，让他忍不住瑟缩起来。柏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说“想”或者“不想”似乎都无法表明自己的心情。但如果与他做爱，自己也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期待。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柏木实在无法吐露自己的心声，便只能把主动权交给让二。

“做什么都可以？”让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窄小的沙发难以容纳二人，柏木推了推近在咫尺的风间让二的肩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去房间吗？”

让二没有拒绝，柏木踢开脱了一半的西裤，将内裤脱下，走向自己的卧室。客厅与卧室距离不远，但柏木还没有走出两步，便被让二压在了墙壁上。他没有来得及询问让二究竟要做什么，男人的性器就插入了他的腿间。

柏木还以为自己即将被进入，于是习惯性地塌下腰夹紧双腿，隔了好一阵，他才确切地感受到让二的阴茎在他腿间进出。背对着让二的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男人的性器在自己腿间厮磨，将自己会阴处的软肉都摩擦得红肿起来。自己的阴囊似乎也被性器的头部挺撞，微弱的刺激反而愈发激起了他的性欲。为了保持平衡他用左手撑着墙壁，右手握住性器上下撸动。

让二双手抓住他的腰，腿间性器让柏木产生了自己正在被进入的错觉。甚至他的后穴也渐渐感到空虚，柏木不自觉地扭动腰臀，希望能有什么可以进入他的后穴，为他填补那样的空茫。

让二为什么不进来呢？柏木转动着昏乱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正当他刺激着自己的冠状沟，努力想要达到高潮时，他感觉到身后伸入了一根手指。哪怕只有一根手指，这对许久没有感受性爱的柏木来说也是不小的刺激。让二对他的身体很是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他体内的敏感点。

熟悉的快感涌了上来，柏木修长长吐出一口气，不自觉地抬起屁股应和让二的手指。手指与男人的阴茎一同动作，同时干着他的腿间与后穴。柏木几乎支撑不住，穴肉不自觉地收缩起来，想要把手指吃进更深处。

让二完全能明白他的想法，那根手指在他的敏感处不断按压，在他感受到舒服时却又退至一边，惹得柏木不断扭动屁股，追逐着男人的手指。让二的阴茎也因此被柏木的大腿内侧不断摩擦，他们明明没有真正插入，却同样感到舒爽和畅快。

让二一手抱着他，紧贴着他的背亲吻他的后颈。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吮吸和啃咬。柏木吃痛，低声央求：“不要弄了……”

让二不予理会，手指翻搅得更狠了。胡子从柏木的后颈擦过，让他不住颤栗。

快感不断累积，脖颈与前中后三处的刺激让柏木快要到达顶点，让二的手指在他身后进出得越来越快，柏木下意识地迎合。男人在他腿间的进出也愈发迅速，他听见让二的喘息便知道男人也快要到达高潮了。

让二只觉得柏木的双腿之间也如后穴一般嫩滑，虽然比不上那处的温暖，却极有弹性。性器的头部不断滑过柏木修的会阴，他一边故意顶撞，一边又用手指玩弄着男人的后穴，只是看着柏木在他身下扭动求欢，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射了。

柏木的后穴把让二的手指越咬越紧，尖锐而又刺激的快感从那处放射开来，他的双腿不住颤抖，手上却依旧飞快地抚慰自己的性器，最终对着墙壁射出了自己的精液。

他的腿间一片粘腻，他知道让二也射了出来。持续的塌腰让他腰腿酸软，让二将他捞起，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脸颊和嘴唇。

“为什么不进来？”柏木修迷迷糊糊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第一次不想这么草率。”让二说出了柏木意料之外的回答。

“第一次？”

“你和我的第一次。在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我们一次都没有做过。”

柏木修无法反驳，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自己就拒绝了他。直到他们二人一同帮助新太郎脱困，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缓和下来。

让二拿过纸巾清理柏木腿间、手中和墙壁上的精液，回过神的柏木才发现自己腿间被摩擦得红肿发痛，也不知道自己的后颈变成了什么样。他略带责怪地看了让二一眼，让二清了清嗓，镇定自若地继续清理。

“以后我能来找你吗？”

让二最终决定转移话题。

“一切都安全了吗？”

“世良当选，嶋野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

“那……你可以来这里。”

柏木想到了真岛和佐川，嶋野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工作地点，他们也还算安全。但如果风间兄弟前往Grand，那么真岛和佐川也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好。”让二答应了下来。大半年的思念终于有了出口，只要柏木愿意见他，他就和哥哥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不，或许他现在已经处于领先地位了。

与柏木告别后，他走向停车场取车。可刚一下楼，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抽着烟注视着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哥。”

风间新太郎抽完了手中的烟，将熄灭的烟头扔进一旁的下水道中。

“啊。”新太郎答应了一声，面无异色。让二很想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可二人间的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他根本无法开口。

二人默默走回停车场，停车场中只停着他们二人的汽车。新太郎敲了敲自己那辆雷克萨斯的车窗，司机随即发动汽车离开了。接着他拉开让二轿车的车门，自然地坐上了后座。

“让二。”

让二沉默地开着车，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们已经说好了要公平竞争，可新太郎一出现，他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哥哥。

“怎么不说话了？”

“哥……”让二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试探着开口，“你生我的气吗？”

新太郎轻笑一声：“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

让二不语。

“他还好吗？”

“他很好，和在吉原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那就好。”新太郎轻声说了一句，接着他转头看向窗外。明暗相间的色块从他身上飞速掠过，让他显得有些不可捉摸。

让二通过后视镜看着哥哥，新太郎静静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因为过度劳累而睡着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的确又做了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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