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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棺木裡躺的是花

[db:作者] 2025-08-08 15:46 5hhhhh 39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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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棺木裡躺的是花

 嚶嚶的低鳴聲,濕濕冰冰的鼻子推著禪院惠的手臂,爪子也不停巴著他抱住的膝蓋抓撓,被喚出來作伴的玉犬透過共感知道式神使的心情非常消沉,而且這狀況已經持續很久了。

 牠舔著惠的臉、手跟任何露出來的地方,在床上繞著他轉圈圈,試圖想要讓式神使好過些。

 過了許久,惠才摸摸黑的頭,牠發出關心的嗚嗚聲,用頭去撞惠的手心。

 雖然明白是式神的好意,但惠就是提振不起精神,無神的藍眼貼見玉犬額心的紅色印記,讓他想起宿儺激動時也會在額頭上浮現印記。

 躺在腳邊被褥上的手機平平靜靜的,這一個月來都沒跳過訊息,他無法想像過去即使自己被禁足、也會每晚陪他講電話的那個人竟然能如此狠心,說斷就真完全斬斷。

 「要人等多久啊…」

 他喃喃著抱怨,黑又撞了過來,把頭鑽入他腋下討抱,本來玉犬也有兩隻的,現在白的那隻也消失了、剩下黑,跟他一樣。

 好難受啊,禪院惠無精打采地下了床,像行屍走肉般地在房間內緩緩繞圈。

 唯一能感受的,是他的胸口裡,與宿儺連結的咒力,它們依然充斥在惠的體內,訴說著兩人初次結合時的濃烈情感。

 咒力的締約是不會說謊的,惠沮喪地想起他淡淡地說暫時分開一陣子的表情,相當平靜,讓人找不出他在說謊的破綻。

 「說謊成性的壞傢伙…」他抱怨,趴回了床上,任憑玉犬緊張地踩他背部嗚嗚哀叫。

 外頭傳來叩門聲,禪院惠繼續趴著沒有答理,讓家臣敲了陣子後自行離去。

 那天跟宿儺分開、回到家後,他便把自己給關在房間內,拒絕執行任務或出門,飯也是等真希或真依有空才會進來押著他吃,這是惠無言的抗議。

 一定是誰去找宿儺,說了些什麼。他如此深信,也許用自己當作威脅,甚至津美紀都有可能被作為籌碼,宿儺才會讓步,答應什麼暫時分開的鬼條件。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還有真希的怒吼,叫他乖乖開門。

 惠動也不動,直到禪院真希再次將門給踹開,他才不甘願地挪動身子,轉過來看著她走進房間。

 「沒胃口。」

 抓著頭,惠在她開口之前先發制人,真希瞪著明顯消瘦又憔悴的他,嘆了口氣。

 「不是來叫你吃飯,」她指著外面,

 「有人來找你,虎杖家的。」

 「虎杖?」

 惠猛抬頭,剛好看到粉色腦袋探進門來,他心漏挑了一拍,不過在認出那張熟悉的臉並不是自己想等的人時露出了明顯失望的神情。

 虎杖悠仁,不是虎杖宿儺。

 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他兩中間隔著張桌子,穿著一身黑西裝的悠仁抓抓臉,似乎在想怎麼開口。

 「怎麼了?那傢伙為什麼不來?」

 惠問,他希望自己的口氣不要很不友善,畢竟他跟悠仁算是朋友,去他家時他總會主動跑過來打招呼,也會問他要不要玩牌或留下吃飯。

 雖然和宿儺是雙胞胎,但個性完全相反的一個很好的人。

 悠仁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將一張信封放到惠面前桌上。

 是白色的信封,上頭用黑色毛筆寫著訃聞。

 訃聞?惠皺眉,他們家誰走了嗎?

 「什麼意思,誰的?」他問,悠仁似乎對這問題有點驚訝,隨即抱歉地抓抓頭。

 「啊,因為…『他』沒有回來,」悠仁小聲說,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在宿儺離開家之後,大概過了一兩天吧,我就感覺到身體內消失了些東西。」

 雙胞胎的羈絆。惠怔怔地想,剛好禪院真希端著茶點走進房來,她看著桌上的訃聞,又看了眼惠茫然的表情,嘖了聲。

 「沒有回來?」惠聽見自己的聲音問,

 「什麼意思?他去哪了?」

 「我們也不知道。」悠仁合起雙手做出抱歉的姿勢,「但我很確定身上的咒力和一部分的靈魂都斷了連結,再也感受不到他了——所以…」

 他哀傷地看著兩名禪院家的人,嘆息。

 「雖然沒有屍體,我們還是會為宿儺舉辦一場喪禮,我相信你應該會想出席的。」

 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整人節目嗎?惠楞楞地看著虎杖悠仁起身、走出房間,真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要他振作一樣,振作什麼?他在房間又剩下自己一個人時重新認真地感受胸口裡的咒力。

 宿儺的咒力回應著他的呼喚,就如往常一樣。

 但那張訃聞還在桌上,惠將它拆開、仔細閱讀,的確寫得很認真,時間與地點都有了,到底怎麼回事?

 雖然各種困惑,但禪院惠還是在喪禮的日子穿上一身黑衣,拜訪了虎杖家。

 過往他們相擁的房間已成靈堂,白百合和白菊花花籃擺放在門口。

 他到達時,覺得本來散發出溫暖氣息的虎杖大宅被一陣寒冰給籠罩,虎杖兄弟們看見他時都轉開頭,只有悠仁感激地過來握住他的手。

 家主在看到他時也是有些錯愕,但他禮貌地點點頭,讓惠進來入席。

 到底他們在開什麼黑色玩笑,惠跪坐著,他對胸口中宿儺的回應感到困惑,他能夠感受到宿儺的確不在這裡,也不在附近某處,但的的確確回應著他的呼喚。

 空的棺木裡面放滿白色的花,和尚誦經喃喃聲與木魚成了唯一的聲響,冰涼的屋子裡只有他的周遭還有熱度,從胸口裡他們的連結散發出來。

 太奇怪了,惠楞楞地看著儀式進行,好像在看場默劇演出,他沒有任何的悲傷,甚至覺得這場玩笑實在開得太大太逼真,但是卻沒看到躲在角落的攝影機。

 宿儺是那麼強悍,沒有咒靈擊得倒他,而且還會反轉術式,明明連屍體也沒看到為什麼他們全相信宿儺已經死了?禪院惠完全無法理解,但他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這件事。

 「混帳……你怎麼…好意思…」

 在誦經結束後、來訪的人陸續上香,但惠沒有過去,他只是困惑地站在門口,後頭傳來了咬牙切齒的低吼,他回頭、脹相正憤怒地看著他。

 「你這傢伙到底誰邀請來的?」他走向惠,腳步踏得又沉又重,兇狠黑眼中滿是恨意,

 「把我的弟弟給害死…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這?!」

 「脹相你冷靜點。」悠仁急忙擋到他們之間,抓住脹相的肩膀不讓他靠近惠,

 「那不是惠的錯,你別亂講話。」

 「不是?那我要怪誰?」脹相咆哮,壞相與血荼站在旁邊,一臉哀傷地望著他們稱吵。

 「如果不是禪院家逼他的話他為什麼要離開!他不會這樣!自從認識你這傢伙後我的弟弟就變了個人!你這傢伙!」

 「脹相——」

 「把我弟弟還來你這混蛋!把宿儺還來——」

 糟透了。惠怔怔地步出大門,為了拉住崩潰的脹相兄弟們後來都加入戰局,悠仁只好叫他先走,這樣他完全無法解釋…

 菸味,惠往右方看去,粉髮的眼鏡男站在不遠處抽煙,是虎杖家主。

 「抱歉啊。」他對惠投來個勉強的笑容,「但脹相是個好哥哥,他沒有惡意。」

 「…」

 惠猶豫著,但他已經站在門外了,如果錯過這個機會的話…他鼓起勇氣,走到家主面前。

 「我相信宿儺沒有死。」他逼自己開口,聲音有些微的顫。

 虎杖仁驚訝地看著他,兒子的男友看上去非常堅定,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搖搖頭,又困惑地看著惠。

 「為什麼你不相信他死了?」仁問,「悠仁與他是同時出生的,他們有著雙子的連結…當他說覺得連結消失了就是代表對方已經死亡,為什麼你不相信?」

 惠蹙眉,將手放到胸口上,這裡的連結比起雙子,究竟哪方比較真實?

 仁看著他這個動作,沉默了會。

 「難道,宿儺跟你建立了連結嗎?」

 惠咬唇,雖然建立的方式有點難以啟齒,他還是點點頭。

 「他的咒力還在,」他輕聲說,「我能感覺得到他,沒有消失。」

 「…太好了。」

 仁忽然拿下眼鏡,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哽咽,家主頻頻用西裝外套袖子揩掉洩流不止的淚。

 「在這世界上竟然有能讓那孩子相信的人…他沒對我說謊,他是真的愛著你也做好了準備…」

 男人困難地吸著鼻子,溫和的臉一下子因為激動而漲紅,仁抱歉地對有點尷尬的惠微笑。

 「他一定很愛你才會跟你建立連結吧,那麼,我能把他的事情告訴你了,如果你願意聽的話。」

 「拜託了。」

 惠急切地說,無論接下來他會聽到什麼故事,只要是有關宿儺的,他都會立刻答應。

 於是他們就站在門外,家主說起了關於詛咒之王的故事,而他小兒子的男友則專心聽,許多無法理解的事情,宿儺的強悍、他可能被什麼威脅,都在這個故事下有了眉目。

 惠也明白了,為什麼禪院直毘人會如此在意年輕的特級咒術師,甚至擔心他成為需要祓除的威脅。

 「…宿儺實在太強悍了,他想要用看看自己的力量和咒術,」仁無奈地笑著說,

 「所以我大概在他十歲時就帶他去祓除咒靈,他一下就上手、並且開始喜歡戰鬥,他一下就成為咒術師,等級爬升得比誰還快,鋒芒藏也藏不住…大概是這樣才會被禪院家注意到的。」

 惠無法否認,現在他很確定禪院家的人跟宿儺接觸過了——絕對是趁他被禁足的時候。他冷下神色,向仁點點頭表示感謝便告辭了。

 他要回京都去,想辦法找到禪院跟那傢伙聯繫的線索,然後他會去把宿儺給帶回來的。

 「啊。」

 惠下車,剛好與一名走出禪院家大門的男人對上眼,對方穿著一身西裝,有著個明顯的鷹鉤鼻,散發出奇怪的頹喪氣質,看起來完全不像個京都人。

 「有什麼事嗎?」他問,對方似乎認得自己,無神的三白眼變得銳利、盯著自己猛瞧。

 「不好意思,我是律師,本來是來這請款的…」他抽出一紙單據,讓惠看上頭印的日車事務所,「同時也是個咒術師。」

 「和我有糾紛的傢伙失蹤了,所以我沒辦法給你案子,」惠指指門內,「我還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冒昧請問一下,您認識姓虎杖的人嗎?」

 惠幾乎是在瞬間轉過身來,日車舉起雙手,一臉你冷靜別激動。

 「你是誰?」惠嘶聲問,藍眼充滿警戒。

 「別那麼緊張,我不是他的任何人,只是剛好最近『工作上』有接觸到,」日車比了比在門口守衛的族員,「但我想這兒應該不方便談話,如果你剛好是『禪院惠』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去喝杯咖啡,順便聊聊虎杖的事。」

 可疑。惠打量著這位律師,沒扣的西裝,皺摺多到需要好好燙一燙的襯衫,說是律師讓人起疑,但如果是關於宿儺的情報……惠咬牙。

 時間已經很晚了,因此他們到附近的超商,點了杯熱咖啡握著站在超商門口,就像兩個站在超商前聊天的平民百姓一樣。

 「你見過我?」惠問,日車搖頭。

 「不過審判官有給我看過你的存在…啊,那是我的術式,我能看到被審判的人的資料。」

 「你審過宿儺?」惠立即猜到,「禪院家委託你就是去審他嗎?」

 「嚴格來說不是我審的,是審判官…」日車沉吟,他正在思考要怎麼讓眼前的少年不要對自己頻頻釋放出殺氣,「這個案子後來也以和解收場,禪院家與被告達成協議。」

 「什麼?」惠皺眉,大概是沒料到會有這種情節,一時轉不過來。

 「正確來說,是我也不想管家務事,」日車呵呵地笑,「再怎麼樣的清官也斷不了家務事嘛,而且你們那麼年輕,才十五歲,看對眼就上床很正常的。」

 轟地一聲惠的臉炸紅了,低頭假裝專心喝咖啡,律師大叔壞心地發出嘿嘿的笑聲。

 「青春真好哪,」他嘆,「總之,在達成和解後,他們談了些糟糕的條件,我不認為那是聰明的主意,但被告卻接受了。」

 「他們談了什麼?告訴我!」惠再次把頭轉回來,激動地逼問,

 「我雖然才十五歲,但好歹也是有家主候選人的身分,既然受到禪院家的委託,那就告訴我內容!」

 「你冷靜點,咖啡要潑出來了。」日車頭痛地伸手制止惠,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和你聊聊嗎?我擔心你太年輕了,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那是大人們的骯髒事,錯並不在你們身上。」

 「但他擅自攬起來了對吧,」惠冷下臉,「他們是不是講到什麼詛咒之王,還有他媽見鬼的不祥雙胞胎?」

 「你蠻聰明的,難怪我的被告很喜歡你,」日車彈了個指響,

 「如果他也這麼聰明的拒絕就好了,我啊後來有再去找他,想要開導那個優秀的年輕人別幹傻事——你想聽聽錄音嗎?」

 錄音。惠睜大眼,日車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他想也不想地就點頭,能夠再聽見那傢伙的聲音比什麼都還重要。

 其實你沒有必要理會那些大人們的無理取鬧,你夠強悍吧,為什麼不乾脆帶著對方私奔呢?

 >這是個律師該給的建議嗎?

 去他的律師,很多事情法律根本無法解決,到後來還是只能靠私刑了,就像今天。

 >我是無所謂,他們想怎麼鬧也無妨,我在乎的只有禪院惠一個。

 很有志氣,但這個和解條件太差了,嚴格來說只有單方面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們甚至不在乎你的情人的想法。

 >呵呵

 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很有趣嗎,年輕的術師

 >不,我只是在想那傢伙知道這些事的表情。

 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吧。

 >我啊,已經做出決定了,就不會改變,因為我深愛著那個麻煩的傢伙,就算被討厭,我也會這麼做的。

 …需要我幫你轉達、讓他更加生氣嗎?

 >他才沒差,禪院家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愛上我呢。

 你這小鬼真是不討人喜歡啊。

 咖啡被捏爆而潑的濺出、在地上滴出一攤水漬,日車「啊啊啊」的關掉了錄音檔,完全不意外地看到禪院惠的臉已完全黑掉,還有條青筋從額上暴突出來。

 難怪那時被告笑得很壞,絕對是算準禪院惠會氣到七竅生煙吧。

 「日車先生,很感謝你特地告訴我這麼多…」惠放開捏爆的紙杯,緩緩地說,紙杯落在地上惹來旁人側目,他無動於衷地轉過頭,變得很可怕的藍眼直直盯著冒汗的日車律師。

 「最後,日車先生,請你告訴我——他們到、底、談了什麼和解條件。」

 烏雲遮蔽的夜晚

 只有你在天空閃耀

 我在地獄中抬頭

 被你的光芒吸引了

 禪院惠抬頭,看著鎮守三途川入口的巨大封魔石,宿儺獨自走過荒涼的平野、抵達這裡時,是抱著什麼心情呢?

 經過一番波折,以及告別——他去見了津美紀,讓姊姊知道自己要去旅行——然後在禪院姊妹的幫助下找到了這個藏在禁地中的入口。

 但那不重要。惠走到簡陋的碼頭,喚出鵺來,披上真希送他的外套,強化成咒具的黑色布料能抵擋到處都是的瘴氣。

 雖然沒有實質去過,但留下了不少資料——禪院真希如是說,天曉得禪院家在這條河放逐過多少人。

 爬上鵺的背部,式神便載著式神使高速飛往河川下游,風夾帶著瘴氣刮過臉龐,馬上就痛得他拉起布料遮住臉。

 他穿過這裡時也遇到這些嗎?趴伏在鵺背上,惠想,不過那傢伙身邊有一層咒力,應該完全不受影響吧。

 惠仔細感受著胸口,呼喚對方,再次確認宿儺的回應依舊真切,回想起了虎杖家聽到他們之間有著連結時的錯愕與激動。

 當他哭著央求宿儺也給他承諾時,宿儺先猶豫地閃躲,甚至覺得他背負不起,原來是因為這些理由嗎?惠煩悶地回想那晚,他不顧一切地幫那個混蛋口交,都要被吸出來了他才肯說。

 真的是嘴跟屌一樣硬的混蛋,揪住式神羽毛的手抓得更緊,這麼爛的條件竟然宿儺會接受,絕對不是單純的退讓吧。

 他相信,禪院惠相信這是場騙局,他的死亡只不過是要騙過禪院家追殺的障眼法。

 而他也已經大概猜到了,惠微微勾起嘴角,宿儺想賭大的,儘管看起來毫無勝算,但值得宿儺用生命梭下去,那麼,他也會付出同樣的代價跟他一起賭。

 你說發光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是我自作多情

 但你不懂吧 在孤獨的夜裡

 只要一點光芒

 就能成為我希望握住的星光

 但他真的很氣很氣,宿儺的嘴巴很壞又很爛、愛說謊,更喜歡欺負他尋開心,即使是最後的留言也不改惹人厭的本性,光是聽到那句「禪院家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愛上我」時禪院惠就決定他一定要找到宿儺了,無論是死是活,他都一定要找到,他們有很多帳要算。

 第一隻咒靈出現了,它蹲伏在河中央的石塊,抬頭看見了陌生的式神,正要發出警戒,鵺迅速拍動翅膀放出雷電將咒靈瞬間擊斃。

 他要把宿儺帶回去。惠起身,在鵺全速飛行下,不消半天便完全進到了陰界,開闊的天空已被灰暗的陰霾取代,前方出現了更多咒靈,抬起頭來看著入侵者。

 鵺飛過鼓譟起來的它們,衝向眼前逐漸開闊的河岸,惠注意到了,岸邊的遠處有明顯戰鬥過的痕跡,更遠的岩石上留著一道道強硬的刻痕,是宿儺的斬擊術式。

 他從這裡上岸時一定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突破了重圍持續推進。

 惠乘在式神背上想像宿儺會怎麼做,底下的咒靈像大批爬行的黑蟲密密麻麻地聚集過來、跟在飛行的目標物後面瘋狂追逐,各種可怕的呻吟與吼叫混在一起,地獄就是如此光景。

 惠伸出雙手,吸了口氣,屏氣凝神。

 「布瑠部由良由良——」

 但是我在地獄裡啊

 沒有辦法擁你入懷

 但你出現了 將光灑在我身上

 那是第一次 希望出現在面前

 讓我初次有了勇氣

 想要告訴你這件事

 振動的大地讓本來奔馳的咒靈們驚駭地停下動作,四下張望,忽然從地底竄出的黑色影子狼震開了它們,巨聲狼號傳遍荒涼的岩地。

 惠放下雙手,看著那名巨大的未馴服式神破土而出,魔虛羅猛揮了下纏繞在手上的八握劍,只是一揮,便有數不盡的小咒靈在刀下煙飛灰滅。

 惠微微一笑,剛剛同時放出的玉犬正奔馳在驚慌逃竄的咒靈之間,專注地嗅聞宿儺的味道。

 「來吧,讓我們大鬧一場。」

 我背負了甩不開的枷鎖

 但也代表著我不會離開

 只要你願意 持續地閃閃發光

 再多的火焰 漫天的折磨

 我也會堅持下去 不會放棄的

 鵺振動翅膀、閃開魔虛羅的追擊向陸地深處飛去,後頭傳來可怕的怒吼,魔虛羅立即拔腿追了過來,撞開枯樹、礙事的詛咒群,較大的中階詛咒便是一刀直劈過去,當場被祓除。

 惠抓緊了鵺,玉犬在底下隨著味道狂奔領路,前面出現越來越多的黑點與咕哦哦的呻吟,排山倒海的咒靈被騷動聲吸引而來,然後它們將成為魔虛羅的劍下亡魂。

 惠笑了,笑得瘋狂而愉快,計畫相當順利,他會找到宿儺的,沒有咒靈能來礙事。

 直到咒力用盡之前他都會不斷地找,搜尋遍整個陰間地府,直到他找到宿儺為止。

 他也想好找到他之後要作什麼了,無論宿儺是什麼狀態,禪院惠決定他都一定要先痛揍宿儺一頓,然後再抱住他狠狠哭一場,再把他給帶回去。

 玉犬抽動著鼻子,前進的速度變慢了,牠困惑地看著周遭,然後猛地跳開閃過咒靈的襲擊。

 惠指示鵺降低高度繞圈子,引誘魔虛羅去清蜂擁而上的詛咒,別妨礙玉犬,他瞪了眼底下猶如螞蟻般密麻的黑點,瘋狂的藍眼中閃著豁盡一切的決心。

 你說不是為了我才發光

 黑色的光怎麼看得見呢

 對自己的光芒驕傲些吧

 你是不誠實的星星 帶給我燦爛笑容

 無論如何 我都不會移開目光

 不會讓你感到委屈與孤單

 聽完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咒靈報告內容,躺臥在座墊上的黑髮僧侶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怎麼最近訪客這麼多啊,才剛稍微修復城鎮而已呢…」他邊抱怨邊慵懶地坐起身,困擾地撫摸額頭上的縫線,「而且都是一個人類就引起了大亂子啊。」

 咒靈緊張地發出詭異聲音催促,讓他揮揮手,站起身來。

 「好吧,知道了知道了……人類嗎?」伸了個懶腰,羂索像想到什麼的露出邪惡的笑容。

 他招來另個獨眼的駝背咒靈,笑咪咪地對它指了指外頭。

 「去告訴那位大人,請出來一趟,有新鮮的人肉可以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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