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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認罪,1

[db:作者] 2025-08-08 15:46 5hhhhh 36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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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認罪

 ∆ 有稍微更改一下術式型態

 節一

 黑鴉Pub

 再次與其他歌迷一起站在台下,禪院惠比先前幾次都還要緊張,上次見面時宿儺忽然拿出一張票給他。

 「你要登台了?會唱新歌嗎?」

 「我給你票了。」

 宿儺故作神祕地說,惠接過來,看著上頭印的照片,眼裡滿滿期待。

 之前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宿儺寫的新歌,這傢伙都像是跟他無關一樣裝死到底,還對其他團員下了封口令。

 拜訪虎杖家期間,惠跟宿儺的雙胞胎哥哥悠仁也變成了朋友,不過當他想要問宿儺新歌的詳細時,悠仁都會露出「拜託你想害死我嗎別問了求你」的悲慘表情,讓他什麼也問不到。

 終於能聽到了…!當表演開始時,惠越來越緊張,今天宿儺一身白地登場,旁邊的女孩子們再次發出瘋狂的膜拜呼喊,她們深愛著宿儺大人,但是宿儺愛著自己,惠悄悄地享受著優越感。

 他今天會唱的新歌,也一定是寫給他的。惠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他第一次拜訪虎杖家那天,他們在房間中青澀的初吻。

 他會把那一吻寫進去吧,惠期待地看著舞台上吟唱的愛人,還是又故意寫一堆奇怪的話來氣他?宿儺很喜歡逗他、惹他,即使交往後也是沒改這個習慣,常常幼稚得把他氣到哭笑不得。

 「哪,接下來我要唱一首最近寫的新歌,」宿儺清嗓子的聲音讓眾人發出「哦」的期待聲。

 「最近,我戀愛了。」

 一句開門見山讓全場本來安靜聽他講話的觀眾全發出尖叫,團員們也做出誇張的肢體動作、拍他或作勢要要踹他,宿儺沒理他們胡鬧,只是安靜地看著台下,站在VIP席、特別高挑的而格外顯眼黑色海膽那廂。

 「以前覺得我不可能寫這種歌的,但是我想為那個人寫一首歌,風格不太一樣,因為他不聽搖滾,」宿儺繼續說,台下在聽到他用了知名的歌曲時發出尖叫,「…他也不聽金屬,」宿儺扯了扯嘴角,拿起麥克風,

 「但我希望被那個人理解,在抱著這種心情下寫出來了這首歌:我不誠實的星星。」

 什麼?惠感到臉頰一陣熱,他是在說誰不誠實來著?

 不過現在可跟在家中不一樣,他不能衝上台去找宿儺理論,而且說好要低調的,禪院惠不甘願地乖乖站在原地,看「九相」開始表演這首為他寫的歌。

 烏雲遮蔽的夜晚

 只有你在天空閃耀

 我在地獄中抬頭

 被你的光芒吸引了

 你說發光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是我自作多情

 但你不懂吧 在孤獨的夜裡

 只要一點光芒

 就能成為我希望握住的星光

 相較於之前寫的其他作品,「不誠實的星星」輕快很多,脹相輕輕撥著弦,連擔任鼓手的血荼也放慢了敲擊速度。

 宿儺依然是用吟誦的方式演出這首歌,不同於以往被詛咒的感覺,惠想起了他為他放的黑膠唱片,從喇叭中悠悠傳出了昭和式的歌曲,也是首情歌。

 但是我在地獄裡啊

 沒有辦法擁你入懷

 但你出現了 將光灑在我身上

 那是第一次 希望出現在面前

 讓我初次有了勇氣

 想要告訴你這件事

 他們一起聽的第一首歌,他唱了為他寫的第一首歌,惠閉上眼,讓世界歸於黑暗,留下聽覺,全心沉浸在他溫柔的嗓音中,耳擴中塞滿了他的呢喃,起了陣陣雞皮疙瘩,像是高潮,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懷孕。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啊。惠滿足地想。

 我背負了甩不開的枷鎖

 但也代表著我不會離開

 只要你願意 持續地閃閃發光

 再多的火焰 漫天的折磨

 我也會堅持下去 不會放棄的

 你說不是為了我才發光

 黑色的光怎麼看得見呢

 對自己的光芒驕傲些吧

 你是不誠實的星星 帶給我燦爛笑容

 無論如何 我都不會移開目光

 不會讓你感到委屈與孤單

 演出結束後,「九相」團員們走進後台,在不用上台時負責支援後勤的悠仁遞出啤酒給他們同時擊掌,在最後宿儺走進來時大家一起對他露出促狹的笑聲。

 「最近,我戀愛了。」仗著同張臉的優勢,悠仁認真地咳了下,壓低聲音學起宿儺。

 「你不聽搖滾,但我希望被你理解,ME—GU—MI——」

 「幹。」宿儺不留情地一拳灌向雙胞胎哥哥的肚子。

 最年長的脹相始終憂鬱地在倚在後門看他們打鬧,他並不怎麼喜歡這首為了那個禪院家的人寫的歌,完全不是宿儺的風格,但他的弟弟寫得非常認真,練歌時也難得都沒缺席,想要將它練好、讓心儀的人看到最好一面的心情一覽無遺,他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賬相皺眉,感到身後的門板被敲了兩下,他開門,發現自己煩惱的當事人正站在門外。

 禪院惠自然不曉得脹相的心思,他只是有禮貌地點點頭,演出結束後他循著之前宿儺帶他跑一次的記憶,繞到了後門來。

 「宿儺。」

 脹相喚,正在毆打彼此的雙胞胎停下動作,然後宿儺立即把悠仁給推開,三步併作兩步地衝向後門。

 「真是…色鬼。」

 揉著撞到桌子的後腦杓,悠仁在後門砰地關上後忍不住抱怨。

 「惠。」剛入秋的夜晚已有些涼意,尤其空曠的暗巷裡風特別大,宿儺握住惠的手,熱切地看著他的雙眼。

 「還喜歡嗎?這首歌,嗯?」

 「…」惠撇了撇嘴,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接著他突然沒好氣地白了宿儺一眼。

 「誰不誠實了?」他用力戳宿儺袒露的胸膛,「我哪裡不誠實了啊?」

 「呵呵,是誰呢。」宿儺樂得摟住他,用力一吻,軟弱無力的抗議也到此為止。

 惠感覺背靠到了牆上,剛表演完渾身燥熱的宿儺專注地親吻他,力道有點大,比平常都還強勢,他身上的汗水與熱氣,還有惠沉浸在喜悅中而變得薰淘淘的意志,讓他情不自禁地抓緊宿儺的肩膀,沒有阻止他解開自己的釦子。

 宿儺已經硬了,又燙又熱,貼上來時讓惠重重悶哼了聲,燙得他忍不住流淚,他攀住宿儺的肩膀,讓他抱起自己臀部、對準肉棒頂端便插進來。

 「——宿儺、啊…」

 暗巷中的喘息聽起來比平常都還要淫蕩,惠想起來了,在他瘋狂抽送、將自己頻頻撞到牆上的快感中憶起前幾個月,他第一次來看宿儺演出時,他的哥哥也是在這裡幹投懷送抱的粉絲…

 現在他也這麼做了。忍不住夾緊股間,宿儺咒了聲,吻住完全進入狀況的惠繼續操他。

 「嗯、嗯——!」

 過大的力道讓惠的背撞得有點痛,但他沒有喊停,索性四肢全攀在宿儺身上,這樣他的肉棒就能更恣意地進出,淚水模糊整個視線,好像有聲音,有人走出後門,但他已經顧不得了,只想要宿儺給他更多更多。

 在最後幾近失控的衝刺中,爽到先高潮後的惠依舊不斷被推入、貫穿,過度刺激讓惠險些失去意識,手腳紛紛滑落、只能依在宿儺身上喘息,直到他也射精為止。

 氣喘噓噓的兩人臉貼著臉,紅藍相視著不想分開,後方的門又打開了,壞相嘟嚷著「哎呀需要哥哥幫忙你們開房間嗎」地對他們揮揮手後一扭一扭地走掉了,宿儺輕輕啄了惠嘴唇。

 「留下過夜嗎?」

 他啞聲問,惠低頭,感覺到還留在體內的分身依然火熱,和自己的一樣硬。

 他羞窘地點點頭,宿儺放開他,叫住還沒走遠的壞相。

 禪院惠帶著滿腦子戀愛與一屁股的精水,攬著宿儺的手臂走進哥哥訂的愛情旅館,還未成年的小情侶們首次踏進這種大人的地方,即使平常再怎麼冷靜理智,在氣氛極佳的燈光以及豪華大床面前,還是只能精蟲衝腦。

 他們盡情做愛,不用像在家裡一樣費力忍住激烈的叫聲,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各種姿勢,還有抽屜內的性愛玩具,以前想玩的體位全拿出來用上了,他們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的身體與靈魂。

 直到早上,床單被汗水跟精液弄得濕黏黏的,兩人才沉沉睡去。

 太多浪漫和感動,讓惠完全忘了要報備在外過夜的事情,隔天他回京都後就傳訊息跟宿儺哭訴他被暫時禁足。

 不過他們本來就不常見面,而且還有手機能夠聯絡,因此兩方都沒有太在意這件小事。

 「你就是虎杖宿儺嗎?」

 宿儺轉過身,在大街上,絡繹往來的人群之中站著名綁著高馬尾,神色嚴肅的中年男子,雖然沒有印象見過對方,但從他身邊散發的咒力來看,絕對來者不善。

 宿儺嘖了聲,昂起下巴。

 「那種討人厭的態度和土氣的道服,我猜…」宿儺瞇起眼,「應該是禪院家沒錯吧。」

 「臭小子。」

 穿著練武服的男人瞪來,雖然跟惠有些神似,但宿儺只有滿滿厭煩感。

 「不祥的詛咒,看了就討厭啊。」

 「看來你也不介意在東京市鬧大哦。」宿儺扯了下嘴角,插在口袋中的雙手抽出。

 「扇。」

 另個聲音從宿儺後方傳來,依照感覺判斷,又是另個禪院家的術師,宿儺沒有立刻回頭,只是集中精神開始蒐集附近的咒力來源。

 三個,更遠的地方還有好幾個,分佈在大樓或暗處,真是大陣仗。

 「這裡畢竟是東京,把事鬧大的話對國會很難交代,」後面的聲音繼續說,扇嘖了聲,便「是」的退開。

 看起來是最大頭的,咒力也最高。宿儺緩緩轉過身去,一名鬚眉高高翹起、相當漫畫的高齡男人站在街口,他身上的和裝相當華貴厚重,刺著禪院的家徽,不用自我介紹宿儺也知道他就是禪院家的家主,禪院直毘人。

 「借一步說話,年輕的術師。」

 宿儺沒回答,只是拿出手機,剛剛惠傳了一間咖啡廳過來。

 >這間店有養可愛的狗狗,在東京,等我解除禁足後一起去嗎?

 宿儺微笑。

 >好。

 眼睛被粗線縫起的可怕審判官籠罩了全場,宿儺站在狹小的被告庭中,他判斷前方那名眼白相當多的西裝男就是發動領域的術師,禪院家主與剛剛那個高馬尾男武者站在原告庭的位置。

 這領域構成了類似法院的格式,那麼,顯然自己被禪院家給告了。

 「沒想到借一步說話是直接到法庭說話嗎?」他哼了聲,高聳的審判官發出尖叫。

 「被告禁止主動開口!」

 嘖,無法開口,被限制了說話能力,宿儺不高興地看著西裝男。

 「初次見面,我是受理這次審判的律師,」那男人抓抓頭,露出「真是麻煩」的表情,

 「你可以叫我日車,雖然你不能說話就是了。」

 「就是這個人拐騙了我們家族未成年的繼承人!」扇低吼,「炳都拍到了,竟然帶惠去那種不成體統的地方!」

 啪地他丟了一個信封袋到律師手中,裡頭的照片宿儺連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什麼。

 要不是精蟲衝腦,他想,清醒的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當審判者朗讀出你被告的罪狀時,你能夠認罪。」日車將照片給收回信封袋內,他輕聲說,「你也有權保持沉默。」

 宿儺看了眼不祥的審判者,它能夠改變、甚至剝奪領域內的人的術式,禪院家的術師也照著規矩,看來是不能來硬的。

 「虎杖宿儺,被控誘騙禪院家未成年家主繼任者,禪院惠,」尖銳而難聽的聲音開始宣判,宿儺不發一語地瞪著它朗誦出自己的「罪名」,

 「試圖洗腦禪院惠,甚至誘拐他離家不歸,犯下未成年性行為等多項罪名…」

 愚蠢。要不是被封住了說話能力,宿儺幾乎想大笑出聲,但會弄成這樣一定擁有某種正式法庭的效力吧,他評估著律師日車的表情,這名西裝男似乎也不怎麼情願,白眼向上翻得厲害。

 大概是見慣了保守的恐龍家長過度保護青春期的孩子而濫用告訴吧。

 雖然這麼想,但是,宿儺看著那名還在咄咄逼人的術式審判者,他如果被判定有罪,會是什麼下場?

 剝奪術式?不可能永久剝奪,應該會是類似時效的限制吧,宿儺猜,那麼禪院家帶來整隊人馬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他還得陪那傢伙去寵物咖啡廳才行啊,宿儺扯開嘴角。

 「…以上,你可認罪,虎杖宿儺?」

 雖然很細微,不過一直在觀察禪院家主動態的宿儺還是察覺了,在「認罪」這詞出現時,兩名一級咒術師釋出了殺意,看來很明顯了。

 宿儺微笑,他若知道了標準答案,是絕對不會將它填寫進試卷的,而是尋找更多可能、如何將對方激怒到最高點的答案。

 「如果與禪院惠相愛是種罪,那麼我認罪,」宿儺張開雙手,做出虔誠的悔改姿態,

 「我愛他,請儘管判我死刑吧。」

 「……」

 審判官沒有動作,它的術師往原告席看去,兩名禪院家主要成員氣得額上爆出了血管。

 啊啊,就是這樣他才討厭管家務事。

 日車嘆息,他很清楚禪院家要他拿錢辦事,也明白事情並不是原告所陳述的那樣。

 是禪院惠這個不在場的當事人主動接近了虎杖宿儺,他們兩情相悅,只是兩家在社會上的地位落差懸殊,而且禪院家似乎對這位少年有著深重偏見。律師抓了抓頭,看來這次又賺不到什麼錢了。

 「有句俗諺是這樣子講的:清官難斷家務事,」他轉向原告,用著盡可能抱歉的口吻,

 「審判官告訴我這位少年並沒有犯下殺人罪、或是需要被剝奪能力的任何罪行,我想你們兩家的誤會應該比較適合由他兩自行解決,今天的開庭我想雙方和解會是比較好的…」

 「和解個鬼!」扇低吼,「你不懂,這傢伙的靈魂被詛咒了,是不祥的,說怎麼樣都要祓除他!」

 「這條罪並沒有寫在告訴狀上,」日車轉向宿儺,無神而下垂的雙眼中帶著明顯的訊息。

 「請恕我終止這次的委託,開庭結束。」

 黑色法庭領域隨著這句話開始破滅,宿儺沒有動作,只是輕蔑地看著出現在崩毀的領域外、那一個個忍者裝扮的刺客。

 律師站遠了些,擺明他不想加入這場戰鬥,被扇狠狠瞪了眼。

 禪院這個姓氏會帶來麻煩,真是一點也沒錯。

 「那我該在哪裡蓋手章?」他挑釁地問,禪院直毘人大大地哼了聲。

 「毛頭小子,你知道我們盯上你並不是因為惠的緣故吧?」

 「當然,把他派過來只是想測試我的實力吧,」宿儺聳肩,「然後再將他當成藉口,看能不能削弱我的能力,你們可真會計算。」

 「惠太年輕了,沒見過什麼世面,」老者點頭,「很容易就被誘惑,尤其是被詛咒纏身的你——你很清楚自己的血液裡封印著什麼吧。」

 宿儺沒回答,他只是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嘴角拉得又長又邪惡。

 「雖然是一千年前的事,但我輩從未忘記詛咒之王的威脅,」直毘人沒有被挑釁,他繼續說,關於宿儺從小就被耳提面命的那個故事。

 「即使當代所有咒術師傾巢而出,也絲毫無法壓制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咒術師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封印祂,將祂的靈魂封進了少年的身體中。」

 「雖然只是一個動作,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因此我輩一直都在注意著這名少年,以及他的家族。」

 直毘人拿出一捲相當破舊的家書,上頭描繪著的是一朵虎杖花,他嘆了口氣。

 「明明很清楚這個故事的家族,卻在一千年後忽然將他們的孩子取名為宿儺,這個兇神之名,我們必須在事情變得無法收拾以前,先解決掉問題。」

 「又是不祥的雙胞胎。」站在後面的扇補了句。

 「講這麼多廢話,我都快睡著了,」宿儺用小指掏掏耳朵,「所以你們打算一起上嗎?」

 看著少年毫不在意地活動起筋骨,「炳」們躁動起來,直毘人伸手制止他們安靜。

 「如果你否認了與惠之間的關係,是個說謊成性的邪惡詛咒,那麼我們就會出手,」老者無奈地看往日車,後者也有樣學樣地用小指掏掏耳朵。

 「但現在,我們得試著和解,如果能阻止詛咒之王再世,又能避免大規模傷亡的話。」

 「真看得起我啊。」宿儺開心地咯咯笑起來,還拍了拍手,

 「不愧是禪院家主,比後面穿衣很土的那位有遠見多了呢~」

 扇瞬間將手按在腰間刀上,隨即被直毘人給叱喝。

 「大哥!」

 「住手,誰才是現任家主?」

 強大的咒壓讓扇不得不放開刀柄,忿忿地瞪著粉髮少年。

 「那麼,我也不願作拆散惠跟他情人的惡者,若你願意接受禪院家提出的試煉,並且在通過以後依然保有『人性』的話…禪院家族便不會再對你兩之間有任何過問。」

 被特異強調的關鍵字,讓宿儺抬眉,他首次正眼看了禪院家主。

 骨稽的尖銳白眉毛豎起,禪院家主笑得意味深長。

 「既然願意為了惠接受死刑,那麼就請你下至黃泉轉一圈再回來吧,虎杖宿儺。」

 看著粉色頭髮緩緩走離的背影,禪院家族聚在直毘人後竊竊私語著,扇相當不安地看著正用手捻轉鬍鬚的家主。

 「沒想到那傢伙真的接受了啊。」禪院扇悻悻然地說,「到黃泉的深處,斬殺盤據的詛咒直到祓除殆盡,如果真的做到這樣還能回來的話……」

 「那還能算是人類嗎?」「炳」的隊長禪院直哉大聲說出所有人心底的疑惑,直毘人呵呵地笑出聲,掏出一直放在衣袖中的酒壺,仰天便灌了大口。

 「我本來就不認為他是人類。」咂了咂嘴,禪院家主望著已經快小到看不見的背影冷哼。

 節二

 被禁足了整整一個月後,再次見到宿儺時禪院惠顧不得矜持,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就抱住了宿儺,開始瘋狂抱怨混蛋禪院家竟然派炳跟蹤他,是養了一整支私人徵信社嗎竟然還拍了那種照片讓他氣得要命。

 路上宿儺安靜地聽惠大吐苦水,一直到他們到了惠說很想去的寵物咖啡廳,毛茸茸的大狗們撲到惠腿上拼命用舌頭舔他才停止。

 看著他呵呵笑的開心模樣,宿儺也露出微笑,紅眼深情地望著他沒有移開過,像是要將沒能見面的這一個多月份全都看回來。

 他們選了角落隱密的位置,這樣當惠摸夠了動物後,就能靠到宿儺身上討久違的抱。

 柔軟的髮絲香味依舊,惠又噴了男性用香水,這次還多了魅惑的玫瑰花香,擺明了要勾引他。

 真是可怕的陷阱,宿儺還是心甘情願地踩了下去。

 好久沒擁抱的身體,再次揉入懷中,溫暖得令宿儺不禁鼻酸。

 「來啊,宿儺…」惠舔著嘴,躺在愛情旅館的大床上,微微岔開的雙腳之間美麗的手指分開了後庭,濕濕的潤滑液從半綻的肉口中滴下,像極貪吃的形狀。

 「已經…一直在等了…」

 漲紅的臉配上支吾的邀約更加色情,讓宿儺剛插進去就失控了,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們翻雲覆雨也不夠形容,他們愛得狂風做起來是場颶風災難,床被在半途中就被踢到地板上去,搖晃的床架吟唱的是思念。

 這份愛戀被發現後,索性去掉了自我制約的枷鎖,擁抱得更為熱烈真誠。

 他們加時了兩次,第二次的時間都用在抱著彼此傾訴思念上了,惠疲憊地閉著眼,將頭依在宿儺胸口上說他有多想念上次被他操到腰酸背痛,沒想到這次更兇狠云云。

 宿儺笑著說如果他不介意再被禁足的話,還能更兇狠給他看,因而得到了個輕輕的巴掌。

 這是場美好的約會,去了一直想去的地方、滾床滾到心滿意足,禪院惠握著宿儺的手,他們走在吃完晚餐後宿儺提議來上野公園走走,在深秋的夜晚,美麗的紅楓被燈光映照得相當浪漫,相當適合情侶耳鬢廝磨,不適合分手。

 惠在宿儺說「我們先暫時分開吧」時沒什麼反應,和宿儺預期的激動暴怒、罵他或給他巴掌不同,只是輕輕笑了下,將牽著的手握緊。

 「是扇,還是直毘人來找你?」他溫柔地問,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

 「他們帶了多少人,用什麼威脅你,不然你怎麼會答應呢?」

 宿儺沒有回答,他細細感受著惠的情緒,相當平穩冷靜,他一點也沒相信這個提議。

 這樣子也好,罪惡感不會像潮水一樣把他給淹沒。

 「我其實想不太到你會答應,你應該笑著叫他們滾回去,」惠皺眉,「你又不喜歡禪院家,跟我一樣。」

 「他們也不可能拿虎杖家作威脅,是吧,而且你也不在乎。」

 「我知道你在乎什麼,你不可能把最在乎的我讓出去的,宿儺。」

 「虎杖宿儺如果是個能被威脅的人,那麼我可是看不上眼的呢。」

 他們邊走,惠邊說著這些溫柔的話,好像在讚美夜楓一樣低聲呢喃,直到公園的深處,來到一條楓葉紛飛的小徑,惠才嘆氣,伸手撫摸始終沉默的宿儺臉頰。

 「開心點,和我在一起很糟糕嗎?」他柔聲問,

 「我知道我帶給你很多麻煩,宿儺,但我不會道歉的,你也不需要感到自責。」

 「沒有辦法跟我說嗎?」

 宿儺垂下眼,這反應代表他已做了決定,惠又嘆氣,放開了他的手。

 「我其實有點生氣,」他退後一步,蹙著眉看不語的宿儺,

 「氣你沒跟我說任何事,就自己作好打算,你想自己來。」

 「暫時分開?好吧,至少也告訴我要等你多久,你才會回來。」

 宿儺搖搖頭。

 「別等我。」他終於開口,聲音很輕。

 「那你就該直接了當地說出『分手』兩個字,虎杖宿儺。」惠豎起眉,終於一改輕快神色,相當不高興地看著他。

 「但顯然不是,所以你另有打算。」

 沉默又成為回答,惠嘖了聲,腳底下的影子開始浮動,巨大的蛇神緩緩繞出影子,張嘴對宿儺嘶聲威嚇。

 「我很不高興,而且不是一個巴掌就能算了的,」惠警告他,「你最好老實招出來。」

 宿儺輕易地跳開、閃過巨蛇撲擊,他抬手、豎起食中指,惠瞪大眼,看著他把式神給剁碎。

 「喂你——虎杖宿儺!」

 惠氣得衝過去要給他一拳,宿儺閃過、輕輕一掌劈在惠剛剛操勞過度的腰,痛得他跪倒,扶著腰臀咒罵。

 「該死,你認真的…混帳…」惠撐著身體,看他緩緩轉過身走開,「你根本不想跟我分開吧混蛋!」他大叫起來,不顧形象的對逐漸走遠的宿儺怒吼,引來小徑上其他情侶的側目。

 「如果不想這麼做的話為什麼要提出這種要求!」他撐著身體搖晃地站起來,忿忿地瞪著那個頭也沒回繼續往前走的狠心傢伙,「你如果又想欺負我的話,我真的會很氣、很氣…」

 聲音軟了下來,惠咬牙,恨恨地看著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我沒辦法一直假裝下去啊…」

 他忿忿地擦掉眼淚,抬頭看著那個已經走遠到剩下一小點的背影,還是那麼堅決,一旦宿儺決定要怎麼做後就改變不了他的心志,惠挫敗地垮下肩膀。

 「該死,等就等,」他低聲咒,

 「我會等到你願意跟我說為止的,宿儺。」

 深夜裡的虎杖宅不平靜。

 「宿儺、你冷靜點!」

 脹相焦急地大喊,他站在庭院外的走廊上,看宿儺將房間的東西拿出來、丟進池塘,爺爺生前精心養的錦鯉已經被壓在下頭看不到了,整池都堆滿了宿儺的私人物品。

 「你到底在幹嘛?」被吵鬧聲吵醒的悠仁揉著睡眼走出來,在宿儺用咒力形成的火點燃池子時嚇得大叫起來。「喂!你想吃烤魚也不是這樣吧!你瘋啦!」

 他衝過去、在被斬擊命中前及時被脹相拉開,大哥對他搖頭,叫他別管。

 「宿儺。」

 父親的聲音從後出現,慌張的孩子們看著他步下階梯,站在宿儺身後。

 「發生什麼事了?」

 「我從出生就是個麻煩的存在,對吧。」

 沒有回答疑惑,反而拋出了個大家心底的疙瘩,仁複雜地看著他被火光照耀的側面,年輕的臉龐卻顯得殘酷又無情,他看著吉他與筆電、還有所有的東西在高溫中逐漸變形、溶解。

 「叨擾這個家庭多年,真是抱歉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仁低下頭,各種哀傷的畫面閃過眼前,虛弱但依然堅強的妻子,憤怒的父親,以及現在同樣心情複雜的孩子群,還有背負著詛咒的嬰孩,在他的雙手中睜著不祥的紅眼看他。

 如今他已長大,不再想逗留了,他在告別。

 仁沒有阻止宿儺離開,在確認所有東西都燒完以後,穿著白色咒術師服裝的宿儺從大門離開。

 「小少爺。」

 剛踏離家門,背後就響起熟悉的聲音,宿儺瞥了年邁的家臣一眼,她已經穿好一身端莊的和裝,手上也挽著小小的包袱。

 「香織夫人臨終前將您託付給我,因此,無論您現在要前往何方,請讓小的跟隨。」

 她恭敬地行了九十度的禮,聽到母親的名字讓宿儺沉默了會。

 「這去是回不來了。」

 幾秒後他緩緩地開口,家臣直起身,對他綻放充滿皺紋的笑容。

 「無所謂,夫人要我好好照顧您,不能讓您孤身一人,」她輕撫胸口,讓宿儺看她已做好了的決心,「即使目的是冥府,也請讓小的用這條老命伴您上路。」

 母親,他沒有印象的存在。

 宿儺轉身,不發一語地向前走去,梅姐也安靜地跟上。

 也許從他出生、害死母親的那刻起,離開的這天就注定會到來吧,因此他竟然不覺得有任何一點悲傷,和他過去的生命一樣,平板無趣,直到禪院惠出現為止。

 惠。

 後頭傳來脹相和其他兄弟的叫喊聲,宿儺卻只能聽見在上野公園裡,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喊。

 節三

 禁地,三途川的入口

 封魔繩綑縛的巨石鎮守在荒涼的河邊,這一帶在禪院家嚴密的看守下毫無人煙蹤跡,光是從河水中隱約散發出的咒力便能察覺它的不祥,若是意外落入,也許不會再有站起身的機會。

 「帶個老人在身邊,是要幫你收屍嗎?」

 負責引導的禪院直哉忍不住挖苦,宿儺沒有理會,梅姐倒是很想與這沒大沒小的後輩理論的模樣,不過她還是跟著宿儺一同走過巨石打造的結界入口。

 「記住,當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後,我們就會默認任務失敗,」直哉在他們背後說,

 「不過應該馬上就會被吃掉了吧哈哈——快走吧。」

 漂流生人用的小船繫在岸邊,相當地破爛,也許中途就會沉了,雖然本來就沒有要讓他們回頭的意思,竟然連做做樣子也懶得…梅姐伸手向進了水的破船,白色咒力凝結成平直的冰底,她向宿儺欠了欠身。

 宿儺點頭,踏上了已被冰修補完成的船,直哉嘖了聲,放開繩索。

 真是晦氣啊,那傢伙捅出的簍子還要我幫忙收。

 漂流離岸,禪院家成員抱怨聲飄在河上,宿儺坐著,單手撐頭,梅姐立於船尾處,他們目不轉睛地望向天色灰暗的下游,誰也沒有開口,不愧是國家託管的禁地,河面上漂滿了瘴氣與怨恨,一般人的話恐怕已不舒服地口吐白沫了,但對他們絲毫造成不了影響。

 漂流許久後,也許過了半天或一天,當他們穿過了兩方交界,來到詛咒與生靈棲息的陰間時,咒靈便陸續出現了,它發出咕嚕嚕的噁心聲音想要爬上船,才剛觸及船身便被冰封,一連串的冰體凍住了船,形成一條詭異的冰路。

 「請讓小踰矩、走在前面,為您盡可能減輕負擔。」

 梅姐向宿儺請求,他點頭,隨著老家臣踏過冰路走下船,望向岸上不遠處,已經迅速聚集起的龐大黑點,每個蠕動的點都是一頭詛咒,許久沒見到生人的它們飢渴地撲了過來。

 宿儺雙手插著口袋,看中年女性驅使冰結成刃、為他殺出一條血路,梅姐是個厲害的咒術師,她隨著香織一起來到虎杖家,平常雖然做著家臣的業務,但也身兼保鑣的功能。

 對她來說,這也是難得能伸展身手的機會,自從夫人死去以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宿儺與悠仁這對被遺留的雙胞胎身上。

 也許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夫人所託付的遺願,讓她變得更為強悍吧。

 推進的速度隨著深入險境而變慢下來,接二連三湧現的不再只是普通的雜魚,帶著特別的術式與複雜攻擊模式的高階詛咒也現身,甚至也看到人類的詛咒師,這裡有其他人類在嗎?

 跟在後方的宿儺想,也許他們有個領頭的,那麼就殺了吧。

 「呼…呼……」

 畢竟是上了年紀,梅姐整理得一絲不茍的髮型開始凌亂,白髮隨著沈重呼吸飄散開來,但她沒有停下,已經抱著必死的覺悟做好最後一份工作,盡可能地為小少爺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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