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现在已经有些晚了……”郁金香说道。然而博士却只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她，“让我再在这站一会，郁金香，就一会。”

“好。”

博士和郁金香就这么并肩而立，看着眼前的海浪逐渐恢复平静。博士沉默的眼泪也一点点滴落下来，融入海水，再无踪迹。透过泪眼，博士看到在寒光之下，那些充满生机的荧光仍然在海面上迸发着光芒，博士继续无言地看着那粼粼波光，海浪轻轻划过博士的靴子和裤脚，荧光点在其上。

闪闪发光。

……

许久之后，博士终于平静了不少，眼泪仍然挂在他的脸上，但他的呼吸已经平复了。他说道：“好了，郁金香，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郁金香这时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博士，你还带了个饭盒的，它去哪了？”

博士看向四周，这才发现那个饭盒不知啥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博士这下破涕为笑。“这混蛋给我看那段就为了在我们两个眼皮底下偷吃的？他好歹把饭盒留下吧？！”

郁金香看到博士这样子也不免笑出声。“以后跟他沟通还是小心着点吧。”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而海浪只是继续拍打着海岸。

哗啦，哗啦。

凌晨0点39分，罗德岛本舰，游戏室。

“这里还得再躲一下技能……啊？！我被aoe弄死了？怎么突然变招啊？”绮良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有些沮丧地喊道。“又得再打一轮……”

“玩得还开心吗？”站在她身后的格劳克斯问道。

“可以，”绮良说道，“甚至比之前跟水月玩的时候还要好不少呢。谢谢啊，格劳克斯。”

“不用。”

绮良正要读档的时候，格劳克斯听到门被敲响了。格劳克斯开门，只见博士站在了门前。格劳克斯赶忙出门，压低声音问道：“博士，你……放假放完了？”

“放完了。想跟他说的话也都说了。起码，暂时就那么多。”

“然后……？”

“每年我会回去看他一次。当然，探望的原因除了情感因素还有一点——要去确认他的状态仍然正常。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那就要马上回来告诉凯尔希医生了。至少，今年，他没有问题。我们还用一种很有意思的方式进行了交流——当然除了最后他用一种奇特的方式给我看了段信息以外，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只是我在自言自语。我猜你不太会想听这些内容。”

格劳克斯看着对面神情已经轻松许多的博士轻笑一声。“应该不会。对了，游戏机已经修好了。”

“哦？我能看看吗？”

“当然。”

格劳克斯推开门，只见绮良仍然还在跟那个boss缠斗。然而老游戏一个不太友好的地方就是这些boss的设计往往也不那么讲章法，绮良很快又一次败下阵来。

“哈啊……”绮良手里的手柄滑落一旁。

“还没打过？”博士突然问道。绮良吓了一跳，回头只看到博士笑着看她。

“嗯，没有……哎要是水月在这里……”绮良几乎说出口来就后悔了。但她却惊讶地看到博士没像前两天一样唐突地离开。相反，他只是耸了耸肩，随后伸出手来。

“让我试试？我记得我看过水月玩这个，水月那次还把手柄塞我手里了，刚好是这个boss，打了三四次稀里糊涂过去的。”

“啊？那……”绮良犹豫了一下，手柄交到了博士手里。博士在游戏机前落座，凭借着那次通关的肌肉记忆——躲闪、穿刺、二段跳——最后丝血之下，博士操纵着主角甩了一记飞刀，没成想本该彻底击杀boss的时候他却突然躲了过去，随后又补上一个aoe，主角再次殒命。

“啊……”博士失望地放下手柄。“要命，不过没事，再打两次应该记得起来。”

“那，你慢慢玩？我先走了，博士。还有个实验要做。”格劳克斯问道。博士回过头来，笑着说了声“谢谢”。

格劳克斯微笑着回答道，“不用”。

绮良自然不知道博士道谢的是什么。等格劳克斯走后她问了句，“话说博士你今天一天去哪里了？刚刚想给你看个新的CD，你不在的样子。”

博士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又沉着地按下了手柄上的一个按键，开始了第二次boss挑战尝试。

“跟个老朋友道别而已，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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