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高低都是勤恳打工人

坚守着厨余垃圾不过夜原则的你，在下楼扔完外卖盒子之后，有打算分一点心思给你的正经工作吗？

你目前的工作意愿：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78)=78

离交稿死线还有一周，并不意味着非得拖到那最后一刻对吧，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你为人处世一向很遵循核心价值观呢，不论身处三百六十行里的哪一个角落哪一层高度，“打好这份工”的追求总是理所应当，既然现下暂时别无他事，你也该琢磨琢磨自己要填的歌词了。

这篇歌词的用途是：

1：最常见的录音室专辑里的普通一曲

2：电视剧主题曲

3：电影片尾曲

4：商业广告歌曲

5：有官方背景的公益宣传曲

6：EP单曲

[dice]d6[/dice]

ROLL : d6=d6(5)=5

演唱者是：

1：男性

2：女性

3：组合

[dice]d3[/dice]

ROLL : d3=d3(1)=1

演唱者的目前地位是：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92)=92

【导游：？？？骰娘您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奇怪的地方高出目，把我吓得飞到天上去？】

演唱者的实际水平是：

（歌坛大佬+80）

[dice]d20+80[/dice]

ROLL : d20+80=d20(17)+80=97

作曲者与你合作的熟悉程度是：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100)=100

【导游：这数值我踏马……叼你吓到我嗨咁.jpg】

决心专注投身于填词人生涯之后，乘着流行音乐蓬勃发展的东风，加上你个人的不懈努力，你的业内风评还算不错，因此近年除了纯商业性约稿，你偶尔也会接到给官方写宣传类歌曲的单子。虽然这类政治性任务乍一听可能感觉比较无趣，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也属于对你工作能力的认可嘛。况且越是例行公事的东西，越有套路可循，正如某位在机关搬砖多年的朋友曾对你吐槽过的那样——他们迫切需要一个公文材料自动写作程序，反正来来去去都是差不多的换汤不换药，能输入几项定制条件就一键生成该多好。

一言以蔽之，交差不难，且有光环，那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写就是了。

由于这次的宣传任务规格还挺高，因此甲方选定的歌手也是一位享誉乐坛多年的大师级人物，尽管说到他真正辉煌的巅峰时期，应该要回溯到二十多年前，但即便如今不再是当年大街小巷都响彻他歌声的那番盛况，其殿堂级地位在大众眼中仍是毋庸置疑，更何况，人家的敬业态度与业务水平也是几十年如一日，不仅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下滑，反而如陈年美酒般越老越香呢。

按理说，给这样的大佬写歌，哪怕入行这些年来你其实早已写过不少，并非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心理上多少还是会有点压力，不过好在，这次谱曲的是与你合作无间的好拍档！近几年你们双剑合璧出过不少佳作，相互之间可谓知根知底，要想驾驭他给出的旋律，你也算是得心应手。

曲子的demo文件两天前已发了过来，不过当时并不在工作状态的你，自是听过两遍就将这个任务挂在大脑后台暂且不予理会。而现在既然打算正经着手开工，按照你向来的习惯，还是先在钢琴上弹一弹吧。

你的乐器演奏水平：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10)=10

【导游：不 负 所 望 。嘎嘎。】

你的乐感不错，听到曲目心里便基本能有谱子，且往往比一般人更能抓住旋律内在的灵魂，因此你才能填出常令听者颇有共鸣的词句，在流行乐坛混到一碗饭吃——但这些事和演奏乐器的能力有什么关系吗，毫不挂钩。尽管你无论换过几次居所，总会在屋里想方设法腾出空间来摆下一架钢琴，然而那纯粹是个人喜好使然，并不代表你具备多么高水准的弹奏技能，事实上，你当初连车尔尼599的第三页都没有练完，就直接弃坑了。

反正，现今你日常所需的，也就是单手在键盘上敲个响。

趁着时间尚早、琴声不至于说扰民，你坐到钢琴前，把收到的曲调弹了几遍——先是完整而流畅的，然后缓慢的分段的，如此往复数回，心中便大致有了数。因为是宣传用曲，曲子本身就挺简单，轻快而段落分明的小调，那么，填些符合甲方需求又朗朗上口的、浅显且美观的词眼进去就好啦。于是，你拿起搁在钢琴上的写字板，开始动手草拟第一稿，一边写，一边时不时地继续在琴键上敲两下找找感觉。

你的写作进度：

（合作默契大成功+30，公式化题材+10）

[dice]d60+40[/dice]

ROLL : d60+40=d60(43)+40=83

轻车熟路的活计，做起来就是容易，你的进展比预想中的还要快，如同有缪斯之神力牵引的笔尖下，文字似清泉般流淌而出，化作砖石构建地基，继而渐渐搭出了一副初具规模的框架——这首歌并不需要你盖一座多么恢宏繁复的大厦，也不必建成什么瑰丽奇伟的宫殿，只要把它造成一栋小洋楼就好了，带着几分精致清新的气息，但又给人一种日常身边触手可及的感觉，正如它所要宣传的目标城市旧城区里的许多老建筑那样。

抱着这样的创作理念，你把四段歌词填完了三段半。明天再继续吧，到时将副歌第二段写完，再回头整体修一修，斟酌一下个别字眼，大概就差不多有得交货了，对方若还有什么修改意见到时再说呗……这样想着，你便搁下了纸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转身，却发现白发的少女又像昨天一样闲适地坐在沙发扶手一侧，但这回并没有在给狗子摸头，而是单纯注视着你——没准从最开始她就一直这么看着你。

“诶，我以为你回房间了呢。”你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死党揶揄你家里的钢琴是摆设时，你尽可以傲然宣称老子能一只手弹出小星星就行爱听听不听滚，但那不等于你面对这样一位熟悉又陌生的漂亮姑娘的时候也会那么毫无廉耻之心。

“你在工作吗？”斯卡蒂轻声道，“你工作的时候，也是用笔写？”

真奇怪，说这话时，她的嗓音比往常空灵许多，连望向你的眼神也有些飘忽。

“啊，对。”你还没太醒过神来，下意识地答道，“——不是，我很多工作还是在电脑上做，写文章之类的就更需要敲键盘了，只不过填词的初期比较习惯先在纸上写写画画。”

“嗯，工作完成了？”她还是那副，似问非问的样子，叫你更加摸不着头脑。

“还没，但是九点后还把琴弄响就太影响邻里和睦了，就算一直踩着中踏板也不合适。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直至寂然。

“对了，你的衣服，我全放到那个五斗柜里了，第三个抽屉，方便平时取用。”

“嗯。谢谢。”

少女起身回了房间，转眼又带着睡衣进了浴室，全程低着头没再看你。她到底怎么了？你相当纳闷。

你的回忆与联想：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7)=7

【导游：Great，应付工作就能重拳出击，面对妹子总是鉴定为寄，捞不动不捞了，扶不起的汉怀帝。】

虽说察觉到了斯卡蒂有些不对劲，但原因究竟为何你则一点头绪也没有，看她那个沉默是金的样子，当然更不方便直接问。

而且，以往你常常会在书房里待到很晚，可现在它已经拨归斯卡蒂使用，故而你一时也没什么别的事好做，回卧室歪在在床头拿手机登录方舟清完体力之后，你听见少女已回到她的房间，那么自己索性也直接洗洗睡吧，今天脑子满负荷运转得够久的了，你有点累。

但是上床睡觉前，有件事你还记得么？

（高于50则记得）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28)=28

洗漱完毕后，你觉得不光是疲惫，头都开始有点疼了，所以赶紧躺下吧——有事？还能有什么事，抱着你的一米大虎鲸早早睡觉争取尽快恢复体力才是正经事。

27. 残缺之躯

你醒了三次，还是四次？记不太清楚，这几年里你几乎就没睡过一次性持续七小时以上的整觉，你的夜间休息通常由几段时长为三十至三百来分钟不等的睡眠组成，习惯了。好在你每次醒来基本都能迅速重新入睡，问题不大。

又一次从混沌中回到现实后，你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9点53，不算太迟，但鉴于你昨晚睡得相当早，这一觉总的来说也挺长的，再不起床就要有点负罪感了。何况，就算你自己不想吃早餐，始终还有只狗需要去喂和遛——不对！这两天你不是独自在家！完全恢复清醒后，你突然意识到，家里不仅有别人，而且此刻她还在敲门，但节奏很慢很轻，每次叩击之间都隔得比较久。

“……喂，你——还好吗？”少女的轻声问话隔着门板犹疑地传进来。

“啊——挺好的……没事呀……”你挣扎着下床过去开了门，“抱歉，今天睡不醒——怠慢了怠慢了。”

“没什么，我是看阿比一直在你门缝底下嗅嗅。”斯卡蒂打量着摇摇欲坠的你，“你脸色很差，病了？”

“没吧，好端端的能怎么病，只是有点晕……”

你缓慢地揉着脑门，突然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回到小桌前看了一眼，无力地笑了笑。

“哦我知道了，怪不得……昨晚又忘记吃药了。”

说着，你将三片各不相同的铝箔板一一翻过来，怔了一下想想感觉似乎不对，又把它们全翻回去，然后取过杯子，却发现里边只剩下一点点。该出去倒一杯还是尝试用这不到半口的水送下六颗药？迟疑之际，你随手晃了两下水杯。

“给我吧。”斯卡蒂上前两步，伸出手来。

“不用不用……”

“你都快站不稳了。”少女径直盯着你两眼之间，“给我。”

“好吧，谢谢。”你苦笑着递出去，然后一手撑着桌面慢慢坐下，从最左边的米氮平开始，逐板逐粒取出你所要服用的药片。

斯卡蒂很快便端着一大杯温水回到卧室，你道了声谢，接过来便仰脖将掌心里形状颜色各异的药全部一口吞下。

“唉——抬棺材甩裤，失礼死人……”

嘴里小声嘀咕着方言版歇后语，你放下水杯，扭头对从刚才起就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少女扯了扯嘴角。

“我还是再躺一躺……你坐吗，坐一会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不用强行当作无事发生。”

“你到底怎么了？”斯卡蒂在桌旁坐下，注视着胡乱歪倒在床上的你。

“也没怎么，忘记吃药的正常后果罢了，没什么要紧的。”一手盖着额头和双眼的你又自嘲地笑笑，“本来偶尔漏一次也没啥问题，但是我前晚就没吃，昨天早上还想着昨晚务必要记得呢，结果又忘了，这下血药浓度波动得就有点太大。哎总之自作自受。”

是呢，前天晚上你刚经历了一波社死的尴尬和惊吓，想不起睡前服药算是情有可原——但某种程度来说这个起因也属于咎由自取，至于昨晚仍然不记得，导致如今晕晕乎乎，就更是纯粹活该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吃了就行，晕得也不严重，休息一阵就恢复了。反正算起来也只是两天——两天半，本该每隔24小时服用的搞到快60个钟头没吃，还行，嘿嘿。”

“这叫还行？”

“两三天是还行啊，不太难顶，很快就没事的。我试过最长一次断药是整整一周，呵啊～那个滋味，就像喝到能断片的那种宿醉——哦你大概从没醉过，更不会知道宿醉的感觉——就是一直天旋地转，脑袋嗡嗡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酸爽，然后像这样从早到晚不停，持续醉上一星期……”

“都那么难受了难道还想不起来吃药？”猎人皱眉看着你。

“那必然不可能，那次是我自己发神经，想试试停药到底会怎样，啊当然后来就知道了，试试就逝世，嘿……撑了一星期实在感觉快死了赶紧投降接着吃，然后又花了好几天才从那状态彻底缓过劲来……”你吁了口气，慢慢支起身半靠在床头，睁开眼给了少女一个虚弱的微笑，“呼，好点了……让您见笑。”

“看到你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以前见过的，罗德岛的医疗干员追着一个患者，这边喊着他的情况不能随便停药那头嚷嚷不想浪费钱不治了，结果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帮忙把他扛回了办事处，搬个椅子在房间门口坐了一下午负责不让他再跑掉。”

“好高的待遇规格。”你不禁笑了起来，心想别说一个体弱的病人，再来十个强壮的军人怕是也走不出那道门，“那你岂不是会觉得很无聊。”

“反正也只需要坐一下午。之后那个人的弟弟来了，办事处的负责人和他谈了些什么协议，具体我没留心听，唉，我当时不爱在意那些事……好像是他在当地正好能帮上罗德岛什么忙吧，总之那人愿意留下好好治疗，我就可以走了，去继续我原先的任务。”

哦当然了，还是老一套，你暗自笑道，说到暂时掏不出真金白银的医药费从而只好卖身给黑心医药公司的矿石病人，你的box里就有一大堆呢。不过调侃归调侃，实际上你清楚，愿意尽力做到不放弃任何一个病患的，都可谓是充满人性光辉的理想主义者，不如说，能一直这么干还没把公司折腾倒闭，三巨头到底是什么运营天才。

“听起来真好玩啊，罗德岛干员的外勤日常，也不知足够写多少个故事集。不过，我们这边可没有矿石病。”望着显然有所疑惑又觉得不宜擅问的少女，你微微一笑，“我需要长期服药的原因是，我有抑郁症。”

“……”清澈透亮的红眸直直地望着你，又眨了两下，“……呃，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你笑嘻嘻地扬起眉毛，“是不是其实很想说，看起来根本不像。”

少女抿起的唇稍微动了动，然后，她沉默地点点头。

“不要紧，很正常。”你随意地摆了摆手，“大众对精神疾患普遍还存在许多误解，所以我才会坚持在别人要问的时候都正面回答，像解释高血压糖尿病一样正常去说就好了。不过几年前我也确实有过非常符合其字面形象的状态，所以说刻板印象总是有一定存在基础的嘛，不能算它错。”

“嗯……几年前？”

“五年多了吧，当时那副德性比眼下要糟糕多了。现如今还好，能吃能睡，能干活能社交，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了，只是我自己仍然能清晰感觉到它还没离开我而已。药当然也还是得吃，不过往好处看，至少现在药量已经减了一半呢～”

“……要什么时候才会好？”

“谁知道呢，先做好终身服药的最坏打算——其实也没有很坏吧，这片大地上有一大堆慢性病都需要长期用药控制咧，大家既然都能接受降压药降糖药是一些司空见惯的存在了，那仔细想想其实抗抑郁药也是和它们一样很平常的东西嘛。”

说着，你嘿嘿一笑，伸长手臂又去够桌上的水杯：

“行了，不用这么气氛凝重的，像我刚才说的，谈它只是因为如果话题提到，我就会直接解释，从不讳言，也算是为科普略尽绵薄吧。反正现在就当作自己提前几十年进入老年人状态了，哎呀真正一身基础疾病的老人比我这可麻烦得多其实我应当感恩……”

斯卡蒂把杯子推给你，又咬了一会儿嘴唇：“我最初其实……我以为，你也偏头痛发作了还是怎么的……”

“啊，还是别吧，我现有的要共存的慢性病已经足够多了，可不想再加一条不治之症。”在咕嘟嘟喝水的间隙里，你半开玩笑地随口接道，“欸，你吃早餐了吗？”

“你没起来，我就先随便点了些吃的，现在桌上还有，不过早就冷掉了。”

“没事，我这会子也不想吃，等下直接午饭得了。你是不是还帮我把狗也遛了？多谢多谢。”

“说来奇怪，早上起床就看见她在你房门口转悠，我以为她着急出去，就带她下楼了，但发现她好像没什么心思玩，然后回来又继续在门缝底下嗅来嗅去。”

斯卡蒂说到这里，不觉与你一同看向门口，起初还在门外不断探头探脑的雪橇犬这时早已懒洋洋地趴下，一双蓝眼睛也是半开半闭。

“呵，相处久了，大概和主人总会有点什么气场感应吧，之前我试过有几次吃不下饭，然后她的狗粮就也会放大半天都不动。”你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下了床，心想着回头该给这没白疼的女儿再买点零食，“剑鱼她们呢，有什么消息吗？”

“我刚起来时就看到留言说离同安不远了，遛完狗回来后还没看群。”斯卡蒂边说边与你同步摸出手机。

什么，一夜之间跑出去上千里路？难不成真让鲨鱼骑着剑鱼全速突进？你大为疑惑，但在打开微信看到若干幅照片后，便即了然——从背景来看，她俩是在一辆飞驰的大货车上，或者说，很多辆货车上，因为每张图上她们身后的货物和车斗外观各不相同，那么稍一思索，也就能明白歌蕾蒂娅的计划究竟如何，其实很简单：在往阿戈尔方向的高速公路任意找辆车跳上去，若见它要驶向出口了随即换车，就这么一路向东沿线疾行。

“6，真是6翻了，也就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做得出来。”

一边想象着猎人借助夜幕掩护在高速上凌空飞跃的景象，你一边啼笑皆非地点开最后一张大图，画面上倚着登山包得意自拍的劳伦缇娜笑靥如花，身下的篷布里不知盖的是什么，但看样子坐得还挺舒服，背后天空隐然可见晨光熹微。

“当时都折道向北了啊，那至少已经过了云霄县。”你看了看发送时间，“按车程说这个时候应该能到市区里，不过天亮之后估计又不太方便继续公然这样搭便车，总之等她们音信吧。”

28. 歌者与歌

说话间，你们又回到了书房。

“我昨天的活计还没收尾，把它解决了先。你自己想做些什么随意啊。”你走向书桌，“要继续玩舟么，我这有多一台电脑。”

“不要。”对方一口回绝。

“好吧。”想起昨天她一脸震惊地目睹游戏里的自己被区区一个整合运动三板斧劈倒的情形，你忍俊不禁，“那么敬请自便。”

“这么快又接着干活，你没事了？”

“只是走路还有点飘而已，没什么大碍的啦，这种体验也不是第一次。”你满不在乎地拉开转椅。

眉头紧锁的猎人盯了你几秒，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周围怎么总有工作狂。”

“嗯？什么，罗德岛上该不会真的在996乃至007压榨干员吧。”你半开玩笑地随口接着话茬，照旧先点开模拟器，给基建换完班，又去清体力，最近正是长草期，既然斯卡蒂不打算玩，那就随便刷点技能书得了。

“……没有。一般干员，任务以外休息时间很多，最忙的是——是凯尔希阿米娅她们。”

即使没听懂你那几个数字的意思，你的话也不难理解。反倒是你，颇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她提到这些话时会显得闷闷不乐，老板多干活员工多放假难道不香么？

不过，这等琐事没必要寻根究底，自顾自地做完方舟的日常后，你便打开了昨晚已转移到电脑上的文稿。

与此同时，斯卡蒂选择的活动是：

1：看书

2：听音乐

3：玩游戏

4：上网

5：发呆

6：出去逗狗子玩

7：旁观你工作

[dice]d7[/dice]

ROLL : d7=d7(7)=7

【导游：……骰娘啊，怎么感觉你总是比观众都急……扇子笑。】

你刚哼了两句尚未填完的副歌调子，忽听斯卡蒂问道：“我在旁边会干扰到你么？”

“不会，人如果极其专注，可以物我两忘。”

“嗯，那就好。”

话音刚落，斯卡蒂便走上前来，坐在了昨天你旁观她速览骑猎剧情时的位置上。

啊这……你本以为她的意思是自己若听歌玩游戏之类的会不会吵到你，没想到却是字面上的“在旁边”，更不用说，眼下待琢磨的这几句词，也根本没法让你全神贯注到有多么忘我投入。

但是没办法，自己一时嘴贱装的X，含着泪也只好装完它。

“不想去玩点什么吗，单纯围观我干活？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事先声明，大部分时间里我可能就只是这样对着屏幕发呆，看起来应该蛮无聊的。”

“昨天，只听到你弹奏的旋律，不知道你究竟写了些什么，感觉，有点好奇。”少女与你对视的眼神里平淡得很单纯，“可以看吗？”

“可以可以……”你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朝屏幕摊手示意请便，“嗨呀我只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给你看见的作品，会是这种给阿公交差的作业啊……”

上天涯 时代有跑道

华灯为远景闪耀

小巷歌谣 迎接大街破晓

古风少有 新貌多娇

海有潮 港湾有情调

古庙为广场普照

小楼一夜 打造多少大桥

白兰花开 开得正好

大城有大道 传统有情调

生活是创造 想象比天高

张开了双手 和世界拥抱

放开了胸怀 活得更美好

“什么交差？”

“哥伦比亚明年有一场世界级盛会，主办方需要做很多预热和推广工作，这就是宣传曲目之一。”脸上笑容已经快要僵住的你单手扶额，感觉比前晚满屋子泳装的时候还要社死，“唉，真没什么好看的这个……”

“我觉得挺好的呀。”斯卡蒂从屏幕上收回目光，对你很真诚地微笑。

“呵呵感谢挽尊真给面子，好什么呢，无非是一些甲方会喜欢的漂亮话罢了。”你叹了口气，“你要是让我自己评价，除了白兰花开那句以外，我都不太瞧得上，实在乏善可陈。”

“白玉兰……”少女不觉垂下双眼，声音也变低了些，“调香师的庭院里种了一些，很香。”

“是嘛？我也喜欢，不过这里用上它还是因为，那是哥伦比亚的市花啦。”

你的后一句解释，斯卡蒂未必有听清，或许她的思绪已暂时飘回了那艘陆行舰。沉思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顺便甩了甩脑后的长发，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一并甩开似的，接着再次看向你的词，并慢慢哼起了昨晚你弹过的曲调。

“哎等等等等下——！你难道还要唱它！”你实在克制不住，嗖地点掉了窗口。

“不能唱你的歌吗？”她转过头来，眨了眨单纯得甚至有几分呆气的双眼，“唔，以前在阿戈尔，也有许多爱好音乐的同胞，无论正式的晚宴，还是日常的街边，总有人拨动琴弦，即兴写下诗篇，然后就这么传唱下去，而走上陆地之后，我再没遇见过那样的人。”

“呃啊——”感觉自己已快要裂开来的你表情有些扭曲，“不是不能唱，我只是不能接受……写了这么些年，结果给你看到的第一首却是那种尬词也就罢了，要是第一次唱还……至少换点别的嘛。”

“好啊。”少女应得十分爽快。

嘶……别用这种期待的眼神和口气呀。你不由得揪了一把自己头顶的乱发。

“一时也想不到选什么合适，算了随意吧，反正不是那个就行。”短暂犹豫后，你的鼠标指针移向了硬盘里的影音文件夹，“其实这位歌手在我刚出生那会就已然很红了，小时候我家隔壁正好是间音响店，不用买唱片都能足不出户地整天听各种流行金曲，他们那一批老前辈，我从小听到大，没想到后来居然还能自己给他写歌，感觉也挺奇妙的。”

“那你很强。”

“没，还差得远，不过，嗯，就听写给这位大佬的第一首歌吧，也算有点纪念意义。这是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啊真该庆幸跟他初次合作时写的并不是刚才那种没有灵魂的东西，不然我会吐血。”点开若干层目录后，你找到了想要的MV文件，双击播放。

…………

受过的苦 熬过的夜 不是谁的错

爱过的人 闯过的祸 都是你和我

汗是我的 手是你的

不怕无奈 只怕无聊

有你有我 所谓艰难 不算什么

说过的话 做过的梦 都是种寄托

听过的风 走过的路 认得你和我

眼看着你 手牵着我

不怕难过 只怕寂寞

有你有我 所谓痛苦 不算什么

MV里，电视剧的剪辑画面一幕幕掠过，展现着男女主人公历尽艰辛而依然紧紧交织的半世命运，背景中的主题歌那跃动得极富生命力的旋律与编曲，也与剧情想要表现的顽强坚韧十分契合。痛苦过，但最终沉淀下来的还是甘甜，你一直以来都挺喜欢这种甜。

斯卡蒂大概也对这部作品第一印象不错，至少她观看时的样子很认真，而当副歌部分第二次出现时，她甚至随之唱了起来。学得很快嘛不愧是你岛目前唯一指定六星歌姬……白痴啊你现在走什么神想那些有的没的！聆听这远海歌声的千载难逢良机就在此刻不容错过！

反应过来的你暗自掐了自己一把，但又随即发现根本没法将注意力百分百集中到耳朵上去听——因为与此同时眼睛还可以看啊！看她绝美的容颜，看她专注的眼神，还有歌唱得愈发倾情的她每一丝最细微的神态变化……

几分钟转瞬即逝，MV与你眼前的即兴演出一同结束了，你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而，斯卡蒂却似乎还没有，不仅没有，她连表情都还维持着如同剧中主角那般的情感状态。面对着已经变为黑屏的播放器画面，她仍直勾勾地盯了半晌，继而缓缓抬起右手，用力捂在胸前。

“怎么了？不舒服吗？”你偏过头仔细端详她的脸。这样入戏太深很容易伤身啊，你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不……没有。”她极其缓慢地摇着头，“我——我好像……”

斯卡蒂的坦白：

（别指望太多了她嘴严得很-50）

[dice]d50[/dice]

ROLL : d50=d50(21)=21

“——好像感觉……唔，没什么，也许是由于故事很好，所以情不自禁地感到有点难过吧。”很快，斯卡蒂便放下手，又恢复了常态，“你写得也很好，我很喜欢。”

“呃……谢谢。”你又卷起下唇吮吸起来。

你的洞察：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19)=19

【导游：废物废物废物啊主角！两天没吃药大脑都烧掉了是吧！洞察情况不仅低甚至比虎鲸的坦白程度都低！导游气到恨不得拂袖而去。】

你有点想说，不要随便对虚拟的文艺作品太投入了，真的容易伤身，但转念一想，说到底那亦是一种痛苦的快乐，而且实际上你自己都很爱享受这种快乐呢，还哪来的立场对别人指指点点，遂决定不再多言。

至于斯卡蒂，她可能已经尽兴，不打算再继续观摩你的工作过程，而是转身抱起自己床铺上的虎鲸，坐到飘窗上望着外边出神。趁此空当，你终于完成了那首称颂哥伦比亚大城之光的词作，点下邮件发送键，交货。

29. ……愁绪？

“中午想吃什么？”正事做完，你又确认了一下基建和PRTS上均无要事需处理，便愉快地关了机。

斯卡蒂一时并未有任何反应，就在你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没听见时，她才轻声开口：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速冻水饺？”

“嗯。”

“芹菜猪肉还是玉米猪肉？”

“玉米。”

“好。”

走到门口时，你不觉又回头看了一眼，少女仍然搂着她的虎鲸抱枕，眼望天空静坐不动，如同灵魂出窍。

不过，待到你叫她过来午饭时，斯卡蒂看上去倒是又没什么异样了，人总会有想要静静发呆不理会外物的时候嘛，只不过频率和程度高低有别而已，你觉得这都很正常，因此丝毫没放在心上。

刚把饺子盛好坐下，二队的两位终于又打来了视频。原来天亮以后，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们选择徒步走完了最后一小段路程，进入城市范围后，就打车到市区转了转，并进行一些必要补给（主要是手机电量），现在两人便带着食物来到了公园野餐。

“厉害啊鲨鱼，还知道去水秀广场。”你不由觉得，对方没准已经比只因探亲而去过两回的自己还要熟悉那个城市了。

“上网搜的，在人多的地方说话太不方便，想找一个既能吃饭又能放心建立联络的地方，搜了一下发现这里就很合适。”举着手机转了一圈展示完风景，劳伦缇娜调回前置镜头得意地笑，“小斯卡蒂～我又有点后悔没把你一起带来了！刚才我看到有人在放超～级巨大的风筝呢，还是海怪形状的！”

“嗯。”看着兴致高昂的好友，斯卡蒂和往常一样，回应以淡淡微笑。

“诶呀，其实你们还没到市内时就可以试着打车的，跨城顺风车说不定也能刷出来，就不用走那么远，怪我之前没想起来提醒这事。”你一拍大腿。

“无妨，亲身走一走，用自己的双脚感受这片同样名为阿戈尔的土地，正是我心所愿。”

稍作停顿后，歌蕾蒂娅忽而罕见地轻轻叹了口气。

“尽管城市风格有所差异，但本质上，这里与你那边没什么不同。唉，实际这也在理智上的预料之中，只不过，不亲自踏足一番，总是不甘心。”

“但是这边的海风味道不错哦，我们有多少年没闻到这样的海了？吃吃吃，先吃饱，然后再到处走一走瞧一瞧。我看网上都说那个鼓浪洞天是阿戈尔全境旅游景区之首，不可不去。”

注视着劳伦缇娜硬塞给她的三明治，歌蕾蒂娅勉强地笑了笑。

“好吧，想去就去，至少让你觉得没白来一趟……本来上午刚到城里的时候，有那么一小会儿，感觉似乎——十分异样，很微弱，但也很微妙，当时还以为这里真能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但后来坐着车到各个区兜了一圈，它却再没出现过。”

“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你好奇地问道。

“难以名状的一种体验，胸膛里像是……或许像有人在里面敲响了一口钟吧，最开始是一下突如其来的冲击，之后就只有带着长长回音的震颤。”

“什么时候？”斯卡蒂突然插话道。

“我没留意具体时间，大约十点多，当时我们刚入城。如果不是劳伦缇娜说她也有相同的感受，我会以为那不过是自己无聊的乡愁所致的幻觉。”

“……”斯卡蒂张了张嘴，但最后没说什么，转而低头继续吃她碗里的饺子。

四人各自默然了一会，接着你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那两箱‘乐器’，先找个地方放着呗，这边又没有你们需要动用武器才能干掉的敌人，不必整天背着到处跑吧，放下来了要去游玩什么的也方便很多。”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们，这个城市里你也能提供临时据点？”劳伦缇娜笑道。

“我没那么富，房子是不可能有的，但我正好有个堂妹嫁到了那边，她老公开了个小厂子，等我问问能不能借他宝地放两件东西。先这样吧不聊了，你们也省省电。”

挂断视频，你给堂妹夫打了个电话，寒暄了几句，便说明来意。如你所料，对方一口答应，并表示自己今天不在市内，稍后马上电话交代手下。

“搞～定。”你把工厂的位置发到群里，告诉她们到了地方跟门卫说是胡老板堂哥的朋友即可，自有人会带她们到库房。“嘿嘿，几年前去给我老妹送嫁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妹夫为人不错，能处。虽说离得太远往来很少，但每次碰面也好电话也好，都挺愉快的，比我本家某些亲戚好得太多咯。”

“鲨鱼说得对，你和……你们各有各神奇。”斯卡蒂牵动了一下嘴角，“我吃饱了。”

“嗯放着吧，我一会收拾。”你还在埋头给群里打字，自然没有看到她眼中掠过的那丝黯然。

正要开始洗碗时，你又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你的老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名，相片回执编号。”

哇，这家伙牛X，居然真的能搞定，而且还这么快，你不禁感叹道，也不知他到底怎么钻的空子。

“下午发给你。”你立刻回道。

不过，虽说你知道老黄大小也扛了两道杠，但这种事要打通各种关节总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吧，随即又加了一句：“使几钱？”

而对方也是秒回：“钱你老母。”

好吧，其实用膝盖想也该清楚会是这种回应，你哑然失笑。电话通知歌蕾蒂娅她们速去照相馆拍身份证照片后，你又来到阳台上，告诉正在闲坐着撸狗的猎人，你们得出去一趟。

“不知道相馆有没有准备衣服，换件衬衫吧，拍证件照还是有领子好看点。”你看了看斯卡蒂目前穿着的居家T恤，提议道。

“嗯。”斯卡蒂起身回房，很快便穿着前天所买的另一件新衣服出来了，清新利索，与其美貌相得益彰。

妙，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你勉强绷住喜不自胜的笑脸，先不去想迟些她网购的衣服到货后你还有多少福利新皮肤可看，径直走向大门。

“阿比，爸爸要出门办事，很快就回来。”临走前，你循例叮嘱道，而哈士奇同志也老实地坐在原地，一脸乖巧aka呆萌地看着你们。

“她好听话。”换鞋的时候，斯卡蒂说道。

“嗯哼，大部分时候吧，偶尔也会耍赖死命要跟出来的，就只能强行抱回去。”你撇了撇嘴，“而且走之前如果忘了和她说，就会哼唧好久。”

30. 照相馆

目前电梯正处于几楼？

（存在地下楼层，roll出结果-3，如为0则视为-1）

[dice]d33[/dice]

ROLL : d33=d33(31)=31

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28，你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按钮。

电梯里有谁？

1：祖孙

2：母女

3：一个老头

4：一对情侣

5：没人

[dice]d5[/dice]

ROLL : d5=d5(5)=5

【导游：骰娘你就那么嫌弃我主线以外的日常细枝末节那么急吗，你这样显得我的安科好dry，扇子笑。】

电梯门打开时，里面空无一人，它只是在自动返基的途中被你截住了。一路无话，你载着斯卡蒂来到了市中心一家据业主群里说口碑不错的照相馆。

“头发拨起来，要露耳。”听到需求，正在P图的老板娘便干脆利落地拿起相机挂上脖子，“不好意思那边镜子昨天给个小孩打烂了还没换，你帮她把下关咯。”

“噢，好。”

你站到了斯卡蒂身前，她正在尽量将两侧垂下的头发都拨到耳后，并用那枚小虎鲸形状的发卡夹起来。

“真是羡煞旁人的发量。”想起时常抱怨自己头发日益稀薄的两位前同事，你不禁笑道，“呃，这里还有一点……”

“……”斯卡蒂动作凝滞了一下，然后似已失却耐心，撅着嘴将发卡塞到了你手里，“你来。”

“嗯……就这样吧，反正只需要一瞬间的平面正面照。”你轻柔地拨起那几绺不听话的发丝，将它们固定好，然后凝望了她两秒，“嗯，感觉很不错。”

“可以了是吧？那就过来啦。”已调整好拍照背景布和灯光的老板娘举着相机催促道。

斯卡蒂的内心触动：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5)=5

你的内心触动：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56)=56

【导游：对不起对不起骰娘我再也不敢嘲笑您急急国王了，您不急，急的是我，好吧？再这样一对卧龙凤雏木鸡互啄下去我真的急，焯。】

尽管已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天半，但这还是你头一次如此名正言顺地近距离端详阿戈尔少女的脸，哪怕在昨天旁观她玩方舟看骑猎的反应时，你也大半用的都是余光，而没有直接盯着瞧，否则实在太不礼貌。

她、真、好、看。凝目细看的刹那间，你脑海里只剩下这一句，一切溢美之词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全身心都有且仅有最原始的自然反射，正如去年你第一眼看见浊心斯卡蒂精二动态立绘时，你才发现“美得令人窒息”并非彻头彻尾的文学修辞手法，它也可以是写实描述。

不过这种体验显然只是一过性的，就像站在炼钢烘炉边上便会汗如雨下，远离自然就好了。当这个人形自走高浓度魅力散发源在拍照位置坐下时，情绪已自动平复的你又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真的好憨啊，她这个状态……无论是刚才让你帮忙束发，还是此刻依老板娘的指令微调姿势与表情，她都始终一副任由摆布的呆憨模样，这种仿佛身在状况外的神态和她本身颜值的反差萌实在衬到绝。

“靓女你底子真的很好喔，简直根本不用修图。”重新回到电脑前的老板娘边取出相机储存卡边道，“今天就要还是等明天？”

“今天，急用，越快越好。”你答道。

“那就加微信。”对方取过一个二维码立牌摆到你面前，“上传到系统后还要等一阵才有回执，可能要两个钟，到时再叫你回来拿。”

谢过老板娘后，你们走出了照相馆。两小时的等待时长有点尴尬，由于你住在城区边缘，先回家迟些再重新出来的话，未免折腾得太没必要。

“找个地方打发下时间？”你看向斯卡蒂，后者点了点头，“不过去哪里呢……”

“你拿主意。”斯卡蒂回望你的眼中还是那副呆呆的神色，让你忍不住觉得，哪怕确凿无疑地知道她有着怎样的作战实力，这外表看起来也还是太像一个易受拐卖的高危对象。

今天的气温是——

[dice]d16+12[/dice]

ROLL : d16+12=d16(2)+12=14

上午刚睡醒那会，你脑袋里就自动蹦出了，红楼的《芦雪庵争联即景诗》一回中，群芳联诗的起手第一句：一夜北风紧。尽管地理位置天然地决定了，此地不至于“开门雪尚飘”，但这场从昨天早上便初见征兆的凛冬寒风，仍是不负众望地带来了一番气温大跳水。

在炎城生活了三十年，对于本地冬季这种心电图式的温度走向，你早就习以为常，而在你的模块化衣柜管理方案下，只要气温不低于10度，你都可以从相应适用区间里，选出最多三件衣服组合来从容应对。天气转冷了是吧，那就把T恤换成打底衣，中间加件针织衫，再罩上一件紧实挡风、内衬带绒的外套。总之，各个模块灵活切换，既不会被冻死，也不用像你某位呆萌前女友那样，动辄用五六件衣服把自己裹成个笨重的粽子。

不过，即使你把自己的装备精简得再轻便，终究比不上身边这位。离家之前，斯卡蒂甚至压根没打算披上你前天坚持让她加购的风衣，而是只穿着那件短袖薄衬衫就表示可以走了。你见状不禁自动脑补了那张带声音的经典动图：抱歉，强悍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穿了你会热吗？”当时你这么问她。

“不会。”猎人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答道。

“那你还是穿上吧，不然我看到都会冷。”

你选择打发时间的地点是：

1～2：甜品店

3～4：图书馆

5～6：电玩城

7～8：健身房

9：西江大堤

10：水乡旅游区

[dice]d10[/dice]

ROLL : d10=d10(3)=3

31. 图书馆

尽管你们一个穿足了御寒衣物另一个不知寒冷为何物，这样的天气，还是待在室内比较舒服吧。近年国家愈发重视精神文明建设，不论城市大小，其文体服务板块均在各自能力范围内进行了一定升级改造。因此，像鸥塘这样的小小县级市，去年方始启用的公立图书馆新馆址也盖得有模有样，虽说馆藏规模自然比不上省城那种大城市，但各类配套设施已算是相当完善，阅览与自习座位环境亦十分舒适。想消磨时光而又漫无目的之际，此间无疑称得上是一个好去处。

进了图书馆，你们都没花几分钟就分别选好了阅读目标，然后一同找了张空桌子面对面坐下。

斯卡蒂从书架上抽出的书属于：

（方便起见，使用中图法分类号）

1～5：A类

6～15：B～E类

16～25：F～H类

26～85：I类

86～95：J～K类

96～100：N～Z类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95)=95

【导游：我整活然后骰娘你也就跟着玩心跳吓我是吧，差一点就变成科研型虎鲸了喂。】

进一步细分的类型是：

1：J 艺术

2：K 历史、地理

[dice]d2[/dice]

ROLL : d2=d2(2)=2

《游遍泰拉：旅游地图册》——斯卡蒂带回的大16开铜版纸全彩印刷图书封面上如是写道。

这个调查思路好，前天你把手机借给几位猎人看TCTV的时候，她们只能在匆匆一瞥中对你的祖国建立起一点非常模糊的印象，而要想更深入地了解她，实地游览自然最佳，一时办不到的话，在纸面上游一游也不错。自然风光、民俗文化、城乡面貌、美食特产……这种书上应有尽有。

至于你，上图书馆就应该看那些偶尔会有兴趣了解、但买回家又嫌占地方的书嘛，来一本《借词音系学：外来语源借词的语音和音系分析》。

浓厚的书香气息环绕下，阅览学习区的氛围格外宁静，但闻轻柔的书页翻动，以及一些自习者笔尖下的沙沙书写声，人们连脚步都放得极轻，更无人开口交谈。在这令人愉悦的环境中，你和斯卡蒂安静地读了一段时间的书。

你们的阅读时长：

[dice]d60+30[/dice]

ROLL : d60+30=d60(58)+30=88

将近一个半小时过去，忽然，有个女孩走上前来，在你面前放下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其上还有一页应该是从本子里撕下的纸，接着她便羞涩地匆匆走开了，连眼神都没敢和你交汇。

你诧异地拿起那张纸，上面的字迹工整而娟秀：

老师您好，冒昧打扰了，我一直特别喜欢您的词作，尤其是写给哥哥的那首《未来之歌》，前两年它曾陪伴我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时期，真的非常感激你们带来了这样的好音乐！今天很高兴有幸在此偶遇，不知能不能再贪心地向您讨一个签名呀？谢谢老师！ Elis敬上

啊呀，这都能被认出来……感到意外之余，你当然也有几分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快活。女孩的座位在你右前方隔着两张桌子处，当你抬头望过去时，对方早已用一大本竖起的书挡住了自己害羞的脸，其辨识度很高的红色封面上正是两个金色大字——申论。

真是可爱的姑娘，你心下不禁微笑，翻开笔记本在扉页上签完名，再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抄了一段《未来之歌》的副歌，想了一想，又加了两行：

Elis：

谢谢你的喜欢，祝顺利上岸！

写完，你合上笔记本，去将本子和笔还给它们的主人。当你重回座位时，发现斯卡蒂正直愣愣地盯着女孩藉以与你无声交流的那张纸。

她是感到好奇么？你将纸条仔细地折起来放进口袋，拿起手机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

“想细看的话，等出去了才行，对方看样子比较害羞，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给。”

斯卡蒂注视了一会儿屏幕，嘴角动了动，牵出一丝无力的笑，然后给你回了一条：

“现在就走吧，我累了。”

“好的。”你回复道，“看到一半的书要借走吗？”

少女的手突然猛地一颤，红瞳中陡现的寒光倏然扫向你，但这异样转瞬即逝，她的眼神很快重回平和，与你对视几秒后，她摇了摇头，起身带着书往它原先的位置走去。

你对斯卡蒂举动的纳闷程度：

[dice]d100[/dice]

ROLL : d100=d100(50)=50

的确有些难以解释，但你一向不爱对别人的异常举动大惊小怪，如果她不想说，你也不打算过问。

出了图书馆，刚下台阶，斯卡蒂忽然站定，你也随之停步。

斯卡蒂的动摇：

（似曾相识的情形+10）

[dice]d90+10[/dice]

ROLL : d90+10=d90(62)+10=72

“以前也有人用这种方式在图书室对我说话。”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啊，是，这样是挺好的，又能交流又不致喧哗干扰他人，高素质行为。”你不解其意，便如此应道。

少女静静地望着你，白皙的脸上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极淡的惨然，这实在太奇怪了，你觉得还是该关心一下。

“怎么了，想到不开心的事？”

斯卡蒂的坦白意愿：

[dice]d72[/dice]

ROLL : d72=d72(57)=57

“……嗯。”她轻轻点头，“想到……会不开心的人。”

最后几个字的声音轻若蚊蚋，而说完这句，斯卡蒂也没再继续，只是怔怔地望着远处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收回目光：

“刚才那个，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

你掏出字条，斯卡蒂接过去看了一会，将它折起来还给你。

“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总能给他人……给在黑暗中的人，带去光明。”

“让你见笑了。”你有点不好意思，“也没那么厉害，嗯……总之，尽力而为吧。”

其实，正因为你本身同样长年身处泥淖，深知其苦，你才会更希望能用自己的文字，为这个世界略尽绵薄，当然，这些话自己内心清楚就行，没必要特地说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先回相馆。”你亮起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就算现在还没微信通知——哦，一说就到，走。”

几乎在你们拿到照片和回执的同时，二队那边也发来了信息，你把三份编号和对应名字都扔给了你那位超给力的老伙计，然后又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有几分恍惚的少女。

“三点多，时间还早，要在外面走走吗？”

见她点点头，你又轻声道：“我有时觉得不开心了，会到江边散散步，虽然去或不去，对那些事情本身都毫无改变，但不知为何，看着江水奔腾，就仿佛也冲开了一点胸中郁结，总能让身心舒畅些。”

“嗯。”少女忧愁地望着你，微向上翘起的樱唇给人一种既乖又委屈的感觉，“去吧。”

小说相关章节：都是斯卡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