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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邪情(8) - 1,2

[db:作者] 2025-08-07 11:31 5hhhhh 5650 ℃

  直到近两年,郭靖从终南山回家之后,性欲变得异常旺盛,时时缠着黄蓉鱼乐行欢,夫妻间的疏远才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他以为只要如此继续下去,终有一日,自己和蓉儿的隔阂就能烟消云散,恢复往昔的亲近关系。

  但今夜之事却像当头浇来的一盆冷水,令郭靖的希望瞬间破灭,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段与妻子若即若离的时光。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心中有疑惑,有不解,也有彷徨和无助,可更多的是爱意得不到回应,欲望得不到发泄的愤懑情绪。

  郭靖下意识地挪动双手,试图抓住一些什么,好让自己烦躁的内心平复下来,却正好碰到了挤在床边的一团事物上。他拿在眼前一瞧,粗糙的布料,截断的线口,两条叠在一起,竟然是那落难少女留下的破旧衣袖。

  在山上时,郭靖便觉得此物有些眼熟,可思来想去也记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最后只好将其放入衣内,随身带回家中。刚才与妻子一阵亲热,衣服物品随手乱丢,导致事后整理时遗漏在了床褥缝隙间。

  但是真正令郭靖在意的,并非袖子本身,而是被他藏在其中,原本属于少女的那件小巧亵裤。当初他心慌意乱,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不该将陌生女子的贴身衣物留在身上。可是转念一想,随便丢掉别人的东西又似乎颇为不妥,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暂时塞进袖子,一并给带了回来。

  此时看着手中的衣袖,郭靖不禁回忆起少女娇躯的柔软和幽香,还有小裤的丝料是多么顺滑和舒适。想着想着,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若是能用这亵裤撸一撸胀痛的大鸡巴,那感觉该有多好啊……」

  但是郭靖随即摇头否决,把衣袖慌张地塞进枕头下,连连暗骂自己荒唐,怎能生出如此下流无耻的想法。

  而在另一边,黄蓉已经取来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方盒,走到桌前,拿起挑灯的扦子,从盒子里挑出一些红色粉末放入融化的蜡油中。只听「嘶……」的声响,一缕丝线般的烟雾飘然而上,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这安神香的味道幽香且浓郁,却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清新之感。黄蓉压低呼吸,就着昏暗的烛光回到床上,假装睡觉。此时郭靖也已藏好破袖,紧闭双眼,拼命压抑心中的邪念。没过一会儿,安神香的效力发作,他便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沉睡。

  放松的鼻息声渐渐从身边传来,既沉稳,又轻柔,丝毫不会扰人睡眠。但是黄蓉背夫偷汉,做贼心虚,听着如此细微的声音,仍然感到情绪急躁,忐忑难安。只见她转过身,一双水眸深深凝望着丈夫的侧脸,神情中满是痛苦和不愿。

  其实多年以来,黄蓉虽然红杏出墙,沉溺在彭长老的邪术淫技之下,但是她心中的愧疚却从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每次收到私会的召唤,她都不免百般的挣扎,万分的抗拒,仿佛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靖哥哥一般,久久不愿狠心离去。

  然而彭长老的暗号越来越急了,仿佛是在催促般,「汪!汪!汪!」地叫个不停。无法拒绝的黄蓉只好哀叹一声,最后再看丈夫一眼道:

  「靖哥哥,对不起……」

  然后她爬下床,随手拽过长裙披在身上,系好腰绸,蹑足出了卧房。把门掩好后,转身连走几步,从靠边的墙头跃出,急不可耐地直奔那座破庙而去。

  等黄蓉一路紧赶,终于抵达目的地时,身上早已出了满满一层细汗。浸得长裙又湿又黏,紧紧地裹在皮肤上,虽然显得凌乱,却也将她性感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她知道自己已然迟到,无暇再去顾及整理仪表,深吸口气,迈着小步快速走了进去。

  刚进庙门,就看到一身便服的彭长老挺着大肚子,坐在地上。他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则从旁边的供桌上夹着自己带来的饭菜,一口一口地送到嘴里。他的样子虽然享受,但是表情没有丝毫喜悦,一双小眼睛低垂着,看也不看匆匆赶来的美人。

  黄蓉心感畏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低声道:「我来了……」

  「你来晚了。」

  男人的声音很冷,很硬,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她不禁背后一凉,连忙解释:

  「是靖哥哥……他……他睡下之后,我已经尽快赶来了。」

  听出美人的未尽之言,彭长老抬眼扫视一遍,只见她脸泛潮红,鬓发微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说道:「既然郭夫人今晚有好事要办,何必急着来见我这糟老头子。」

  他这些话看似醋意十足,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引诱对方自投罗网。黄蓉果然上当!只见她美目含泪,一双粉拳紧紧攥着,垂在身体两侧,表情好似受尽了委屈一般,着急道:

  「不是的,你明明知道人家不顾丈夫,深夜离家,全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彭长老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把黄蓉惊得娇躯一颤,接着一脸鄙夷道:「你若真是为了我,怎么你们夫妻在家里享受,却让我在这干等……」他又吐出嘴里的肥肉,骂道:「呸!等得这饭都凉了!」

  黄蓉见状,顿感一阵心疼,忙凑上前,伸手替他抹去嘴角的残油和肉渣,柔声道:「你别生气嘛,让人家来喂你,好么。」说着拾起碗筷,挑出一块肥瘦正好的红烧肉,贴心地送到他的嘴边。

  彭长老并不领情,一把甩开她的手:「本长老早就吃饱了,你走吧,回去陪你的靖哥哥。」

  黄蓉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哭着说道:「人家来都来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嘛。」

  而彭长老则托起她的脸蛋儿,眉眼舒展,摆出一副耐心长辈的神态问道:「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有郭靖陪你,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其实这个问题简直不讲道理,若非是他发出暗号,连连催促,黄蓉也不会舍弃丈夫,批星赶月地前来相见。可是她也明白,自己若是照实回答,以对方卑鄙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无奈之下,她只好忍住心底浓浓的羞情,稍显扭捏地说道:

  「因……因为人家想要……想要你嘛……」

  「想要我?」男人又开始装起傻来:「想要我什么?」

  黄蓉的脸变得更红了,但羞人的话终归是要说的:「想要被你疼……被你爱……想要被你……肏……」

  听到这个肏字,彭长老的脸上总算现出一丝笑意,可惜却是冷冷地笑:「郭夫人想要被肏,怎么,难道这一夜了,你的靖哥哥还没喂饱你吗?」

  「不……」黄蓉几乎是本能地维护丈夫,结果一看到对方瞬间失去笑容的胖脸,她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连连改口:「是……是的,靖哥哥他喂不饱人家,也满足不了人家。」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虽说有她故意隐瞒的成分,可时隔这么多年,郭靖依旧冲不破春水内穴那道关卡,难免令她产生些许失望的情绪。

  黄蓉原以为这样说就能暂时过关,哪知彭长老却扶起额头,一脸发愁道:「本长老又不是你那任人拖拽的蠢牛丈夫,让休息便休息,想耕地就拉犁啊。」

  这「耕地拉犁」指的自然是床上床下,男女寻欢之事,可经他如此说法,倒成了女子享福他劳累的苦事。言中之意,竟似是不打算在今夜布施雨露,行淫作乐。

  黄蓉越听越急,想她被郭靖的巨棒顶磨一夜,穴中穴里早已是瘙痒发浪。刚才又受这坏男人威逼利诱,说出那些羞臊至极的淫荡话语,若是此时按兵不动,无处发泄的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所以黄蓉立即好言好语求道:「你说,你有什么要求,人家都答应你。」

  「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是!」黄蓉一心想着如何讨男人欢心,却没发现在短短几句对话间,她就从受邀赴约之人,变成了欲求不满的那一个。

  见自己的奸计得逞,彭长老也就不再为难,转动肥躯靠在供桌边上,把两腿一横道:「做什么咱等会儿再谈,你还是先给本长老宽衣吧。」

  既然脱衣服,那自然是要办事,知情识趣的黄蓉马上屈身蹲在男人腿间,俏脸轻仰,又羞又喜道:「蓉儿这就来服侍你。」说着,她便像个贴心的小媳妇一样,为彭长老脱去衣衫,解开裤子,露出了那根又粗又肥,懒趴趴垂在胯间的淫物。

  如此颓软的状态,哪里可以上床办事。黄蓉微觉发愁,却听男人一边嚼着肉菜,一边说道:「想让我干吃菜,没酒喝啊,快把你那碍事的衣服脱了。」她点头称是,重新站起,在彭长老淫邪目光的注视之下,乖顺地宽衣解带。

  由于出来的急,黄蓉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外裙,所以当她缓缓松开腰绸,松垂的衣襟自动分向两侧,一具性感丰腴且无遮无拦的肉体,立刻开门见山般展现在男人面前。

  只见她颈纤腰细,身妩姿媚,肌肤白腻好似凝脂,先前与丈夫的一阵翻云覆雨,令表面泛出淡红的潮晕,配上一袭水青色长裙,满身汗露,看上去真如那出水芙蓉一般美艳动人。

  她胸前的奶子大得出奇,白花花的,在衣襟打开的一瞬间便蹦跳着弹了出来,差点撞在彭长老沾满肉渣的油嘴上。就算已经出笼之后,桃子般的巨乳也还是颤巍巍地抖个不停,好像在求着男人去吸去咬似的。

  在女诸葛修长又浑圆的美腿之间,短短的绒毛覆盖着精致的私处,抿闭的小肉嘴粉中透红,仍如少女时期那般晶莹剔透。而且不论是穴口上,阴毛里,又或是夹紧的大腿根部,都在闪亮着粼粼的水光。也不知是奔跑后渗出的汗液,又或是因兴奋漫流出的淫汁,看了让人想入非非。

  即便彭长老久在花丛,阅女无数,见到这具充满诱惑的胴体,也不禁感到心火爆燃,藏在大肚皮下的淫虫不住探头,一副蠢蠢欲动之势。

  只见此物肚大头尖,又粗又圆,包皮厚得翻起几层褶子,模样与它身材过胖的主人倒有几分神似。根部的黑毛杂乱无章,下方的卵蛋肥大湿黏,无论是整体形象,又或是长短硬度,这根阳具比之郭靖的擎天龙柱,总归是逊色了一些。

  黄蓉默默地低头注视着,不禁暗自发问:「为什么……它明明没有靖哥哥那么长……那么硬……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它……」

  然而她心里十分清楚,丈夫的虽然长,却始终进不到她需要慰藉的最深处,丈夫的虽然硬,却怎么也无法让她获得最彻底的满足。唯有这根肉棒,这个男人,才能给她真正属于女人的快乐,让她一次次回应召唤,心甘情愿做出那些背德失贞的淫荡事。

  黄蓉这般想着,身体越渐兴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次品尝它的滋味。谁知彭长老的脸突然板了起来,表情甚是不悦地说道:「好啊,我出关这两年,你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记得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黄蓉又惊又疑,完全不明原由。随着男人的目光看去,立刻发现自己的穴唇之间,正在渗出一滴滴乳白色的粘稠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身体里该有的东西。她顿时记起刚才被暗号催逼,着急赴约,竟是忘记清理交欢后的身体,以致到了现在,小穴内仍然残留着丈夫的浓浓精水。

  黄蓉明白自己犯了大忌,忙不迭地解释道:「不是,不是的,蓉儿当然记得那个……规矩,只是刚刚出来得太急,实在没有时间处理,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弄干净。」说着便从男人的包袱里拿出水袋,战战兢兢地走到一旁,准备洗去体内的残精。

  「回来!」彭长老立刻叫住了她,用手指着身前的地面,不容反驳地命令道:「就在这儿洗给我看。」

  黄蓉哪敢拒绝,乖乖走了回来,岔开双腿,弯曲膝盖,像是扎马步一样站在男人面前。接着她伸起右手中指,在小穴缝里扣挖一阵,带出不少浓稠的白精,用清水洗净后,重新深入清理起来。

  如此循环数回,流下的液体由浓转淡,从浊变清,彭长老的神情总算渐渐缓和下来,堆肥的老脸上也显出些许得意之色。原来自打郭芙出生后,他就借着邪术发下禁令,要求黄蓉每次行房,都必须将入体的阳精及时排出,绝不可再有受精成孕的情况发生。

  因为对女子来说,怀孕产子是极为伤身之事,稍有照顾不周,就会损害人体的根本,彭长老好不容易得到一位身负仙穴的异体奇女,当然要确保其价值完全为己所用。而且黄蓉一旦怀孕,身体和心灵的压力都会成倍增加。不仅有精神崩溃,邪术失控的风险,更是一年之内无法与他私下见面,交合练功,如此亏本之事,向来自私的他又怎会去做呢。

  最初定下这个规矩时,彭长老纯粹是为自己着想,并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可是看到身为妻子的黄蓉,亲手将丈夫郭靖的精种一点点清洗排出,丢弃在脏污的地面上。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种男性独有的优越感,成就感,以及越加浓重的征服欲望。

  「差不多了……」彭长老发话道:「给本长老看看洗得干不干净。」

  黄蓉脸上一红,依言放下水袋,用双手的中指各自扶着一侧的阴唇,缓缓向外拨开。只见原本一线的穴口被完全展成了椭圆形,以致顶端的阴蒂小球都暴露出来,里面的嫩肉层层叠叠,环绕生长,形状犹如一朵盛放的奇异花卉。经过清洁搓洗之后,褶皱间汁水淋漓,色泽晶莹而红润,使这朵「肉花」更显得娇艳欲滴,美丽诱人。

  彭长老不禁伸出右手,一边欣赏着天下第一美人儿的穴内艳景,一边用拇指在花瓣儿上摆弄摩挲,仔细检查清洗的情况。他甚至把粗圆的食指插进更深处,来回翻搅,弄得黄蓉小穴里又痒又酥,忍不住地轻轻娇喘起来:

  「唔嗯……别……嗯……别这么用力……啊……」

  然而彭长老并不是怜香惜玉的性格。在一声声嘤嘤求饶中,他又把中指插了进去,撑开紧小的穴口,肆无忌惮地观查着大侠之妻的嫩蕊和花心。直到确认再无一丝残余的白液之后,他才满意笑道:

  「今天就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如何。」

  其实以彭长老的武功和智计,根本无法对黄蓉造成任何威胁。但是回想起男人曾经用过的淫亵手段,她仍不由自主地娇躯一颤,俏脸顿时胀得血红,心有余悸道:

  「知道了嗯……蓉儿不会……不会再犯的……啊嗯……」

  「如此甚好。」彭长老嘴里说好,手上却是不停,深插的二指做回勾状,继续在阴道的前壁搔来搔去。他的动作快速且精准,凭着对这具肉体的熟悉和了解,几乎每次都能骚中美人最敏感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功夫,发骚的浪水就从小穴里漫了出来,顺着男人的手腕和胳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黄蓉也在一波波酥痒难分的快感中,全身发抖,穴发痒,越来越想体验真正的性欢,她娇声求着:

  「嗯嗯……求你……啊……不……不要再折磨蓉儿了啊啊啊……」

  哪知话刚出口,彭长老便猛地一搓肉花的顶部,用他拇指指腹上的粗硬老茧,狠狠刷过极度敏感的阴蒂肉珠。

  刹那间,黄蓉仿佛被电流击中,小穴收缩,臀瓣儿紧绷,竟是轻微的高潮了一回。泄出的水量虽然细小,快乐的涌动却是强劲,她只觉两腿一软,再也坚持不住马步的姿势,整个人立刻向前栽倒下去。

  早有预谋的彭长老一把接住黄蓉,顺势将其按躺在供桌之上,撞得饭菜和碗筷摔落在地。然后他肥臀一耸,将自己肿大的肉虫,连头带尾地插进了大侠之妻那流满潮水,滑溜无比的小穴里。

  黄蓉终于得偿所愿地发出一声浪啼,两人的身体也在这瞬间合二为一,如同一对热恋的爱侣、夫妻般,激烈地追求那性爱交媾的快乐极致。

  渐渐的,破庙中开始传出男人用力的粗喘,以及女人发自真心的欢叫声,给这寂静的深夜增添了一份不合时宜的喧闹之感。

  ……

  而在此时的陆家庄,失去了女主人的桃苑看不出一丝生气。精致的屋舍,繁茂的花树,全都被漆黑的夜幕所掩盖,笼罩在一片孤寂悲凉的氛围里。只有其中一间卧房尚有微弱的烛光映出,却也是杯水车薪,无力对抗这越加沉重的深夜。

  房中之人正是受安神香的效力所影响,已经完全进入睡眠的郭靖。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却已身在关外的破庙,与另一个男人私会缠绵,不亦乐乎。独把他一人留在家中,就像是桌上那盏昏暗的烛灯一般,孤孤单单,就算是熄了、灭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随着灯笼中的火苗越来越小,屋内的光线也越来越是暗淡,仿佛这对夫妻的未来一般,渺茫无光,眼看快要走到尽头。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桃苑的院门外突然闪出一道人影,竟全然不顾庄内禁令,二话不说便向院内走去。

  此人披着一件宽大到足够遮掩身形的斗篷,头躲在兜帽里,看不清面目如何。但是从轻盈的步伐,以及优雅曼妙的姿态来看,足以确认这位不速之客的女子身份。她似乎对此处的格局极为熟悉,跨进院门后,在蜿蜒的走廊中毫不犹豫地前进着,左转右拐,直奔那间灯光微弱的卧房而去。

  等到了房门前,女子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门沿,发现正如预料中的那般虚掩着。她不禁冷哼一声,朝周围扫视一圈,确定没有被人看到之后,快速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装饰简约又不失精雅之感,与桃花岛的屋舍布置如出一辙,但是寂静冷清的气氛下,谁也不会在乎这些匠心独具之处。

  卧房的正中位置,竖着一张薄纱制成的大屏风,将整件屋子分割成了内外两个部分。屏风上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绣着花竹山水等景物,还有两只形象生动的鸳鸯,正在一潭池水中依偎嬉戏。

  戏水鸳鸯,原本寄宿着夫妻之间恩爱缠绵的寓意,可是透过纤薄的屏风,却只能看到内室里微弱的烛光,以及床上躺着的那道孤单身影。

  女子顿觉一阵心痛,连走几步,进入屏风之内。谁知刚要靠近男人,就看到床头桌上草率放置的小小木盒,那是黄蓉离开时,因为着急而忘记收起的安神香。

  一见此物,女子不禁嘴角轻弯,发出一声鄙夷的冷笑。因为她不但知道安神香有何功效,更加清楚使用者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只听她充满讥讽地叹道:

  「黄家妹子,两年过去了,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说完她打开灯笼,换下已经燃至尽头的残烛,重新点上一支新蜡。随着火苗越来越亮,光线越来越明,兜帽下的面容也跟着清晰起来。

  精致淡雅的妆容,白瓷一般皎洁无暇的肌肤,还有那一丝不苟的秀发云鬓,想不到来人竟是陆家庄真正的女主人,陆冠英的夫人程瑶迦。她把斗篷放在一旁,露出与早晨同样的素色长裙,配上高挺的胸型,瀑布般垂直滑落的背脊,俨然就是一副贵妇人的窈窕身姿。

  程瑶迦又挑了一些红色的「安神香」放入灯中,细细焚烧,然后走到床边,坐在沿上,低头看向正在安睡的郭靖。不知为何,她的目光中充满温柔和深情,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好大哥,丈夫的好兄弟,而是她思恋已久的心爱之人。

  只见她伸出手,轻轻推着,娇声唤道:「靖哥哥,靖哥哥……」

  往日里,程瑶迦每次面对郭靖,都是称呼他作「郭大哥」。可是今夜相见,她却喊出了郭黄之间独有的亲昵爱称,娇媚的声调也与黄蓉有着几分神似,情况真是古怪至极。

  而在一声声仿若妻子的呼唤中,原本沉睡的郭靖也逐渐苏醒,寻着声音望去,正看到自己身边的端庄女子。他立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神中仍有一些迷蒙之色,但很快找到足以吸引他的焦点,一开口,说出了更加令人震惊的话:

  「蓉儿……」

  可是对于这个完全错误的名字,程瑶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样子,反而像是正合心意一般,露出安慰的笑容。她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摸着男人结实的的大手,温柔说道:

  「对,是蓉儿,蓉儿来陪你了。」

  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身为陆夫人的程瑶迦,为何会在深夜来到丈夫好兄弟的卧房!郭靖明明已经看到她的容貌,却又为何会将她叫做「蓉儿」!这一切诡异事件的缘由,还是要从很久以前两人的初次相遇说起。

  那时的程瑶迦刚满十八岁,出身富贾,待字闺中,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千金。由于她的样貌娟丽,性格乖巧,又经常在宝应各地施舍钱财,扶助穷苦之人,所以程家大小姐人美心善的名声很快传遍了整个江北。

  这人一旦出了名,麻烦事就会不请自来,而程瑶迦遇到的却是麻烦中的麻烦:一个在江北横行无忌,屡屡奸淫良家妇女的「采花贼」盯上了她。

  花,指代是天下间的女子,比喻她们像是花儿一样美丽诱人;采,则是意味其目的,正是要摘夺这些女子视若生命的宝贵贞操;而这个贼字,恰恰说明了来者不善,你若不从,对方就会如贼匪般,或窃取,或强迫,使出各种手段,逼你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

  既是宝应县的程家大小姐,又身为全真教清净散人孙不二的俗家弟子,程瑶迦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她立即雇佣了江湖武人,对程家住处进行护卫,还向附近的丐帮分舵寻求帮助,共同设伏,准备一举擒获这个祸害众多女子的淫贼。

  无奈此采花贼也并非寻常人士,而是当今的武林泰斗,「五绝」之一,西毒欧阳锋的侄子欧阳克。行动当晚,他不但以高强的武功力压丐帮一众,而且凭着丰富的江湖经验,轻轻松松看破埋伏,反将程瑶迦牢牢控制在手中。

  就在众人有死无生,程家大小姐即将失身受辱之时,郭靖和黄蓉及时出手,暂时控制住局面。一直拖延到同是「五绝」的丐帮帮主洪七公赶到,以武力吓退欧阳克,才算是彻底解除了危机。

  虽说此次事件中,郭靖并不是功劳最大的那一个,但是他那不畏强敌,舍命相救的英雄气概,却是令程瑶迦印象深刻。而且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年纪,一同经历险境,又有救命的恩情,使她难免对这憨厚的少年心生好感。只是她天生内向,腼腆害羞,直到郭黄二人游历而去,也不曾有所行动。

  谁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小小的情窦就像一粒种子般,在程瑶迦的心底生根,发芽,越长越大,逐渐发展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那段时间,她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整夜思念郭靖,甚至已经影响了家族生意的打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相思之苦,独自离开家,前往郭靖父母的故居牛家村寻人,结果却意外遇到了自己现在的丈夫陆冠英。

  其实在情感方面,程瑶迦并不是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女子。只是陆冠英无论身材、气质,又或是彬彬有礼的性格,都与郭靖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而且两人刚一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便连续遭遇武功高强的恶贼攻袭,失手被擒,险些没了性命。幸好东邪黄药师路径此处,震退敌手,他们才算意外捡回一条小命。

  这一系列的变故实在过于跌宕起伏,不仅让初入江湖,从没见过大场面的程瑶迦热血沸腾,激动万分。更是在联手对敌的过程中触景生情,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对郭靖的爱意转嫁到了陆冠英的身上。

  若仅是如此,尚不足以让程瑶迦改变心意,移情别恋,真正起到决定因素的,却是救下众人的东邪黄药师。他发现程陆之间互有好感,只是碍于初次见面,不愿明说男女之事。随即提议让两人表白心意,并且要求立即拜堂成亲,结为夫妇。

  程瑶迦最是内向怕羞,哪肯接受这般惊世骇俗的婚事。但她没有想到,黄药师竟然提出条件,要么现在答应,要么永远不许他们再次相见。陆冠英也趁机向她表露心意,暗暗求情,希望可以成就二人的良缘。

  如此一逼、一诱之下,心情激动的程瑶迦没有时间再多考虑,稀里糊涂地点头应允,嫁与陆冠英为妻。后来,这桩美事在江湖上广为流传,成就了一段「东邪逼婚」的佳话。

  起初的那几年,两人都处在热恋之中,陆冠英疼爱妻子,程瑶迦敬重丈夫,生活美满,婚姻幸福,可说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后来太湖的归魂庄覆灭,全家搬迁至大胜关重建陆家庄,老庄主陆乘风也已到了风烛残年,唯一盼望的就是能在死前,抱一抱自己的宝贝孙儿。

  陆冠英是个大孝子,必然要满足父亲最后的心愿,可无论他与妻子如何努力,药也吃了,庙也拜了,偏偏就是生不出个一儿半女。程瑶迦为夫着急,亲自前往终南山,向精通医道药理的师父寻求良方,然而得到的答案却让她彻底失去希望。

  按照孙不二的说法,程瑶迦的体质极为特殊,寻常男子的阳精难以让她怀胎受孕。也就是说,生不出孩子这事儿,既不是她的错,也不是陆冠英的问题。而是如同脚穿错了鞋,剑进错了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后代的命运。

  回到家后,程瑶迦并没有将实情告诉陆冠英。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的身体特异,不能给陆家生儿育女,又或是丈夫没本事,无法让她怀上孩子吗。这些事实太过离奇,也太过残酷,她不忍让家人去面对,更不想因此影响了夫妻间的和睦。

  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不会随人心愿。

  老庄主的身体每况愈下,陆冠英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是急躁。平日里,二人不是为了孩子的事情吵架,就是互相躲着,谁也不愿见谁,夫妻的关系逐渐降至了冰点。

  虽然他们没有放弃,仍在继续行房和尝试,但任务似的交合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日子一天天过去,陆冠英变得更加沉迷练武,常常提墙踹瓦,发泄情绪。程瑶迦却独自承受着真相的折磨,每天都是心烦意乱,郁郁寡欢。

  在这个时期,小郭芙已经长到七八岁的年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常跟随父母来到陆家庄做客游玩。

  每当看到他们一家亲密和睦,共享天伦的场景,程瑶迦的心中就会充满羡慕和嫉妒,嫉妒黄蓉可以拥有如此完美的丈夫。同时也有痛苦和害怕,害怕一生都无法组成这样的家庭,无缘养育自己的孩子。

  这份恐惧感几乎要把程瑶迦逼疯了,整日魂不守舍,胡思乱想。她想到当初,自己若是嫁给郭靖,现在会不会也像黄蓉一般快乐幸福。她更怀疑,当年黄药师那样强硬地逼迫她嫁给陆冠英,或许就是在替女儿黄蓉扫清障碍,趁机从她身边夺走郭靖,夺走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为了重新感受家庭的温馨,也为了让心里的苦好受一些,程瑶迦开始主动亲近郭家父女。她对郭芙百般宠溺,珍爱呵护,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对郭靖的关心也在与日俱增,听说他过度操劳以致睡不着觉之后,特地向师父孙不二请教药理,亲自调配出了「安神香」助他入眠。

  其实许多年来,程瑶迦一直没有忘记那个救她于危难的憨厚少年。只是身为妻子的责任,以及伦理道德的约束,才让她将曾经的情感深埋心底,从不敢在人前显露半分。但是随着她越加关注郭靖,初恋时的爱慕和冲动也跟着破土重生,忍不住地想要多照顾他一些,多与他相处得久一些。

  可即便如此,程瑶迦从来没有做出任何僭越身份的举动。不仅因为她已为人妇,仍要坚守身为妻子的贞与德,更是因为她不愿为了一己私欲,而去破坏郭靖幸福又美满的生活。

  直到一天夜里,程瑶迦与丈夫再次因孩子的事发生争吵,情况甚是激烈。两人分手之后,她的心里充满了愤懑和悲伤的情绪,像只没头苍蝇一般在庄内胡乱走动,不知不觉来到郭靖一家暂住的庭院附近。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看上他一眼吧……」

  程瑶迦怀着这样的想法,悄悄走近院门,向内一望,正瞧见黄蓉从房中走了出来。她心头一惊,生怕被人发现,立刻躲在旁边的阴影里遮掩身形,却还是不小心发出几声细细地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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