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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匹林不是万能的.Tooth

[db:作者] 2025-08-06 13:28 5hhhhh 4530 ℃

[20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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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意气风发的二十岁,英姿飒爽的二十岁,智齿剧痛的二十岁!

那东西刚从牙龈里冒出来的时候还没多么嚣张,狡猾兮兮的,只是突然叫人觉得好像有哪里稍感违和。具体怎么违和,又说不上来,于是由得它悄悄地慢慢地长大,真的开始发痛时甚至牵连着髓根,痛得深刻且扎实,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气力往外抽拔,入夜后连睡着都变得困难重重。果然是长了智齿。清早沙加对着镜子扒开他的口角,看到原来平整的粉红色上凸出一块泛白的硬物,痛楚都是从此而来,忍也忍不住。他可以自己封去触感止痛,但长久如此不得真正解决也无法生活,多无奈,他不会痛叫只是因为痛叫除了放大他的脆弱以外就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从小修行一路又哪种苦没吃过,所谓历终磨难才得正果——只是它偏偏是一个光靠意志也不能消除的魔障,生生一颗余齿硬横在那,就是切实存在的。好在这并非什么大事,连生老病死的那个“病”都勉强不得算,居住在一具肉身里也有保养肉身的责任,沙加没打算凭空受一颗牙的罪,琢磨一下也还没到他留值的日子,早点把牙给拔了就能结案,一刻也没耽误地上了楼。

但十分可惜,米罗虽然懂点穴位知识,可拔牙的确是万万不能。希腊小伙瞧着沙加略显纠结的表情,搞得他自己也有点遗憾,一摸下巴给指了条明路:来都来了,再往上走走给撒加报个假下山看牙科大夫吧,实在难受路过水瓶宫还可以让卡妙做个冰袋冷敷,你们这些擅长精神念力的哇,偶尔也相信一下物理嘛!

看着米罗热心的眼神,沙加感激了他,心中却依旧犹豫,他应有好久都没再出过这十二宫,没碰过真正的现实世界,要他去看病……看病,这个词汇听上去都泛着陌生。不过他还是接受了朋友的提议,继续往上走。边走边想,十岁以前他也偶尔会染几次伤风,但不是大病,圣域内的医师会上来到处女宫给他看一看,后来喝点药水很快就能无事;只有一次染了水痘能说得上严重,还是偷跑出去玩的小圣斗士预备学生先惹了艾欧里亚再传给他,因为这病最不能见人,那时也没下山治疗,和小狮子一起被送到远一点的地方隔离,万幸没牵连更多人,几天之后倒也好了。如此这般,总之是没什么机会需要或者必须出去,所以见牙医——这对他来说,真是好遥远的事情。

比徒步从处女宫走到教皇厅还要遥远。不过或许也有沙加常来的原因就是了,这会儿他就直觉上认为撒加多半在书房用功,也没问守卫人到底在哪里,直接往最里面走,敲敲门告诉他是自己来了,果然里头飘出来温温一声“请进”。撒加正抱着本厚厚的字典查东西,好像也不怎么着急,一看沙加脸上挂着不愉快走进来,赶紧把手里的书本放下。

“怎么了,也不提前先说,什么事要你自己过来。”

听上去还有点装模作样的正经,沙加也没多余脾气,摸了摸自己智齿横行的那半边脸,“来向教皇大人要一个手谕……去雅典城看牙医。”

撒加一晃神,着实是没料到他超凡脱俗的处女座原来也是会碰到这类小事情。不过看看他的模样,也猜到一二。

“是智齿?”

沙加点点头,点得很视死如归。在二十岁长智齿,没有比这更正常的事了,撒加想,只是沙加稍稍有些运气不好,他自己就上下四颗牙全都体贴听话,加隆也没长过,可惜不能跟沙加的痛感有一番共情。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手谕了,我跟你去。”边说边开始在身后的书架上翻找,没一会儿摸出个盒子,里面装了满满当当好些档案袋,撒加从中抽出一个,神神秘秘地又剥开几层绳结,伸手进去摸索一会儿,最终拿在手里的只是薄薄的一张什么,叫沙加也不解了。

“这是?”

“你的医保卡。”

沙加没再吭声,心想着真正的现实世界好有趣,又好复杂。在史昂前教皇和童虎老师还年轻的那个年代,这些东西应该都还没被普及,有四处行医的人,也有的驻在当地救死扶伤,各自独立又流淌地覆盖住大地上需要拯救的一切,不像现在,什么都被装进了有条不紊的系统里。他们这些人可能就是世上最后还生活在过去和现实夹缝中的有幸者,一边享受注定不平凡的生命与神为伍,一边又在脆弱的时候必须入世做人。

也不是坏事。沙加又摸摸脸,默许了撒加要陪他看病的提议,毕竟看起来自己确实不太熟悉这套流程。只是等他去把教皇袍换掉的这一会儿那颗牙又开始兴风作浪,沙加干脆又自己封掉了触觉,在小沙发上放空,撒加理着衬衣领子出来就瞧见堂堂处女座正以一种很颓的姿势倚着靠垫,不由得小叹一声,干扰了他的小宇宙。

“不然出门之前还是先叫人拿止痛药来?”

沙加抬眼一看撒加笑得满面春风柔情似水,咬牙切齿了暂且没给他惹事的那半边,“不必麻烦。”

所以无论再怎样强大智慧,他真的也就只有二十岁。是可以偶尔脆弱一下的。撒加本想说一句“不用跟我勉强”,可又见沙加轻轻皱着漂亮细眉,还是没再把时间浪费到打口水官司上。点点头这段插曲就算彻底结束,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到美丽、祥和的雅典城里。

口中有事故,沙加也不爱说话了,一路上沉沉默默,偶尔嗯一下。他和撒加都知道这也不是对走出圣域有什么排斥,只是真的被无法自控的痛感抽干了力气,偏偏对面又不是什么伤害女神非战不可的强敌,不过一颗从自己身体中长出来的牙,想用战士的心来认真都找不到什么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找不到理由,这要更可怕一些。到了医院两个人坐在候诊区一言不发,撒加在看电视里播报的新闻,沙加觉得自己半张嘴都已经麻了,全靠看不远处两个希腊小孩玩翻绳来打发痛觉,但还是很痛,痛得他想把额头搁在撒加肩上,可他仍然找不到理由。

只有一件事是完全没有异议的,他很不喜欢被制约、被控制。比如医生说他这颗智齿长得还算漂亮,不是那种动刀切得稀烂也不好处理的怪东西,拔牙今天就可以做,拔了就好——怎么听怎么都不算个事,哪怕他不是女神的圣斗士,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岁青年也不该觉得这有什么困难;但他瞥了一眼旁边被各种器械灯光包围的手术床,想到自己也要躺上去任人宰割,牙龈上要被灌进麻药,感觉的丧失竟然不是因为他自己乐意的一记天舞宝轮,心中就只剩一个念头在叫喊:我不,我还不如自己狠心一点,去把那颗智齿当作一截利刃挖出来。

他几乎就要开口说拒绝了,撒加却先他一步说好。沙加抬头去看他,还是满面春风柔情似水,但似乎另外有点得意,直觉得他是不是来劲了以为自己今天在教皇微服私访,什么都能替人下决定。拳已经攥起来了,可能医生下一次扭头过去写病历的时候沙加就会打出去。

“既然可以立刻拔掉,那就快点解决吧,也不能一直把痛忍下去。”撒加笑得很软,“拔牙也不会花很久时间吧。”

医生哪知道自己差点要目睹千日战争小开头,拉了个图边指边讲,“你朋友这颗智齿萌出的方向是比较正的,十分钟到半小时就可以拔除。”

撒加像得到什么免死令似的拍拍沙加的肩,真就要替他做决定,“最快十分钟,比从你家到我那都要快。”

沙加心想可不是吗,教皇大人也没时间下来走走只能我等闲人往上去。但这几句垃圾话让他着实又想给撒加一点薄面,就当是听到教皇大人给他透露了快点治病好上班的信号,那他可不会非要在这些事情上和撒加对着干——当然,才不是因为“撒加替我问了很多”所以“我很高兴”。

于是沙加被带到隔壁一个房间去拔牙,手术床比问诊室里摆着的那个看起来还要精细复杂。到了这份上,大彻大悟的处女座也只能大彻大悟,躺上去张开嘴,过碘酒打麻药,不一会儿舌头的知觉也没有了,医生把凉凉的器械伸进来。他闭着眼睛,这会儿不痛了反而百无聊赖,只有耳朵变得更敏锐,听见稍远处有人在说话,一个说“已经开好了消炎药,你可以现在去给你朋友买回来”,另一个说“谢谢,辛苦你们”,然后一阵轻盈的皮鞋跟声把所有杂音都带走。

沙加的脑袋里又只剩下器械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知自己受苦受难的牙龈还要多久才被白衣天使彻底超度,也不知那个圣域天使会不会在他下手术床之前又回到原地等他打完这一战。他好像有一点想他在等,又不是那么的想他在等。医生好像在撬他的牙龈缝,没有疼痛的接触感怪怪的,这种似有似无就像自己和撒加从圣域到雅典城来,那个时候彼此都没有把彼此放在什么遥不可及的位置,一个被智齿痛折磨的病号,一个陪同来看病的……沙加也不知道撒加这时候应该是什么,或许是朋友吧,医院里的人都这么说。总之从那个他们会燃烧掉所有生命的地方出来之后,成为普通人之后,正如现在一点点被剥开撬动的他粉色的牙龈,底下会有某些被掩藏很久却真的存在的东西露出来,它让他痛,因为发生的时点总在半生不熟的二十岁所以有时被当做长大的象征,然后从身体中被整个拔出来,血淋淋地摆在他的眼前,要他自己看明白。

沙加看着被医生丢在托盘里的那颗牙,嘴里被塞进一块止血棉花。护士问他要不要把牙装起来可以带走,他想了想,抬头看了眼门口有没有站着一位教皇大人,发现他真在那,于是点了点头。撒加也见他的受苦已经结束,抬起拿着消炎药袋子的手挥了挥,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体贴的“朋友”。

这不是必须要吃的药吧。还咬着东西,沙加没法开口,只好小宇宙通话过去。

撒加笑了笑。如果发烧了是要的。

沙加开始思考一个新问题:小宇宙为什么不能治发烧呢?

因为靠小宇宙可以做到的是将物质的原子——

我没有想真的问你。

撒加又笑,摇摇头不接他的话了。从雅典城回到那个遥远的神秘的圣域,用他们这个散步聊天的速度还要再走上一会儿,等这一会儿走完了,麻药的劲也该过了,沙加又回到他万分熟悉亲切舒适的处女宫,躺倒在莲花台座上,捂着刚被一通上刑那边的脸颊,终究还是一点形象也不想要了。

感到他天舞宝轮的小宇宙又浮上来,撒加直接伸手去抚了抚他的漂亮金发,像还在小时候那样哄他,“别对自己这样狠心了,还是给你去取点止痛药吧。我还记得前教皇说过,他那个时代都还没有这些东西,既然已经被发现发明出来,是有用的又为什么要排斥呢。”

沙加不语,其实更多是伤口处痛得让人很难控制身体去张嘴说点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处女宫就多了一盒阿司匹林,撒加看着沙加好好把白色药片就水咽完也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视线绕了一大圈,停在被丢到一旁包装好的那颗牙上,“没想到你会留着这东西。”

一抬眼,沙加看着那颗承载了他很多二十岁半熟的胡思乱想的高度钙化组织,恍惚间好像又没那么疼了。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他想,因为在决定这颗牙要不要被扔掉的当时它让我想到你,深深长在我这具人的身体中,曾经可能永不会暴露、永不会让我痛的心上的智齿。人间说它是长大得到智慧的象征,可我沙加早在幼年时期就已经聪明非常,如果硬要拿什么来给这一次“长大”做一下纪念,还不如就选刚刚咽下的那一枚止痛片。就像人类接受时代创造出的新药品一样,最接近神的人接受他对神的化身的喜欢。

“我还是比较喜欢……”沙加皱了皱眉,显然张嘴说话还是有些难过,“喜欢保持本人的完整。”

“好了,还是少说话吧。晚上让圣域食堂这几天都给你做清淡的。”

撒加还想说止痛片也不能一下吃太多,但最后还是没添上这么一句话,想来沙加能在他眼皮底下来这一口其实都算给了脸面,这人哪有那么容易会从一切都自我修整的地方下来。其实在医院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的模样着实也让自己想了很多,耳朵在听电视里播的新闻时事,心里在想可算还有这么一点意外能让沙加暂且变得脆弱。如果总是裹着坚硬的密不透风的外壳,心内潮湿柔软的部分就容易生出锈来,一层一层,把人的烦恼全部锁死在了里面,还上哪里再说什么领悟、理解。

他侧身去看沙加,有一点点类似十几年前沙加刚来圣域时想逗小孩的意思,但以前可以看到会埋头在他怀里睡着的小圆脸,现在的沙加已然几乎只剩一副表情,永远高深莫测,好像全世界也不入他的心。那种表情,什么都好清楚,什么都能看透,可他只是悲悯地沉默地看着一切,不会流露出自己的弱点,不会回应任何。那个躺在手术床上任医生动手的沙加,这个捂着脸颊想去拿止痛药板可手伸到一半又收回的沙加,撒加想,也许就是他想要在眼睛里珍藏起来的沙加。

他还是忍不住要念叨两句:“止痛药才刚吃了一片,至少晚饭之前都还是不要再吃了。”

“我知道。”沙加用最小的动嘴幅度答道,尾音还带着一点点象征疼痛的气声。

倒是这一下让撒加有些迷瞪瞪的,“不然睡一会儿吧,睡着就不会记得疼了,就睡这。”竟然还拍了拍自己的腿,一脸的理直气壮。

万没想到沙加也有点恍惚,恍惚到睁了眼睛,澄澈的蓝色里映出教皇大人纯洁无辜的嘴脸。他俩就这样互相看了起来,没人说话,有多久呢,就像麻药在牙龈舌头上生效那么久——沙加揉了揉自己好像没那么疼了的那侧腮,一倒头真在撒加腿上躺下,金色长发散得瀑布一般,撒加伸手去将它们拢到一起,拢着拢着又抚上指边那张脆弱的脸。

“其实除了吃点药,也许还可以拜托卡妙做个冰袋拿来冷敷。”

“撒加,我问你,米罗是你私生子这个圣域最大谣言到底是不是谣言?”

这又是说到哪里去了。撒加想,但看他还能讲这种破烂玩笑的样子,可能确实是没有之前那么痛不欲生。这个时代可以有医保卡,可以有阿司匹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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