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回

基爾提亞沒有選擇將結希安傑放在以前的房裡，而是往樓上走，直到看見種滿玫瑰，充滿花香的頂樓花園。

基爾提亞抬頭望了一眼夜空中的紅月，腳步平穩地走向黑色的三角鋼琴，抱著結希安傑坐在鋼琴椅上。

清涼的夜風吹拂起兩人的髮絲。

基爾提亞調整了結希安傑靠著自己的角度，空出右手摸了一下嘴唇，皺眉。

被我咬過的地方已經癒合了嗎？

跟半吸血鬼的時候不同，現在的結希安傑基乎成為他的同胞。

與我血脈相連，重要的孩子。

基爾提亞將獠牙再次抵到眼前白晰柔軟的頸側，咬了下去。對方的身體微顫，發出軟軟聲調，卻始終沒有醒來。

再次侵入到結希安傑的內心，基爾提亞小心地避開不時出現的亂流，直至找到根源所在。一枚小球在半空中粘著不停蠕動的黑色塊狀，微弱地散發著橘色光芒。

「這個就是卡爾米拉說的原因嗎？」

就在基爾提亞轉化結希安傑後，對方直接陷入沉睡，這是不正常的。

「他的身體確實已經轉化完成，」卡爾米拉的聲音再次出現，「但是內心還沒有。」

「因為，有討厭的東西在。」

考慮到逗留在那個世界的時間快用盡，便抱著結希安傑跟伊芙和羅賓回到這邊的世界。

基爾提亞向前疾走幾步，從左手閃耀著的印記抽出細長的利劍，左腳用力一踏，整個身體向上躍起，右手往前一刺再往右上挑起，那黑色塊狀便被硬生生扯離球體。基爾提亞握住小球，在落地時，朝那塊狀物揮出斬擊，將其徹底消滅。

「醒來，」基爾提亞的唇朝小球碰了碰，「安傑。」

……

結希安傑是在鋼琴聲中甦醒的。

「醒了？」基爾提亞見結希安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眼神還未對焦。

「這個旋律……」結希安傑頭望向琴鍵，逐漸清醒，「Guilty†Cro－－啊！」 「……」

由於急劇起身，結希安傑的頭撞在基爾提亞的下巴。

「好痛！」結希安傑捂住頭，生理性的淚水冒出。

基爾提亞沒好氣地停下彈奏，揉著面前的腦袋。也只有對著結希安傑時，基爾提亞的眼神才沒有以往的冰冷，要更溫和許多，結希安傑抬頭跟他對視了一眼便捨不得移開眼睛。

「夢？」

「如果夢境也能令你體會這種痛楚的話。」基爾提亞又換了一個姿勢，讓結希安傑能夠坐好。

結希安傑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基爾提亞的大腿，被對方雙手扣住腰部，臉上燒的慌，有點坐立不安卻又不敢反抗。

這些可愛的反應被基爾提亞盡收眼底。

樓下傳來乒乒乓乓，還有重物搬移的聲響。

「甚麼聲音？」

「伊芙他們在把你以前的日用品搬移到其他房間。」

「其他房間？」在記憶中，好像沒有多少剩餘的房間才對。

「我的房間。」

「啊…基爾的－－」結希安傑用手按在基爾提亞手背上，難以置信地發出尖叫，「不！為甚麼是基爾的房間？」

「我不認為有別的房間能容納兩人。」

「所以，為甚麼是兩人？」

「你是我吸血鬼的孩子，有甚麼問題。」基爾提亞沒等結希安傑回話，手指按在結希安傑的下唇，繼續低聲說下去，「我也不介意把我們的關係改為伴侶，就像薩迦和米斯特……」

「我才十六歲！」

「是的，所以我會再等兩年－－」「基爾！」

結希安傑相信自己的臉能把一枚雞蛋燙熟了！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眼睛向基爾提亞祈求著能夠轉移話題。

基爾提亞見狀，也不再逗結希安傑，「你以前的房間，會改成畫室。」

「你先前的畫，被伊芙帶過來了。」基爾提亞低頭說。

在決定離開的那刻，伊芙把很多東西打包，一拼塞進黑霧裡，連帶著衫褲鞋襪那些。

「嗯，」結希安傑垂了垂眼，「也好。」

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唱歌，空閒時候繪畫也能打發時間。

「不唱歌嗎？」

「哦？」結希安傑身體一僵，嘴巴張開了幾秒，「我…不……」他害怕那聲音出現。

「安傑，」基爾提亞望著結希安傑，「不用害怕，試著唱吧！」

結希安傑頓了頓，嘴唇微張，但是一個字也唱不出來。就在視覺和聽覺要變成雜訊、開始扭曲時，基爾提亞用力抱住他說：「安傑，我就在這裏。」

結希安傑閉上眼:「望著冰冷哭泣的月亮 闔上愚蠢歲月的書本」

「狂亂地敲動黑白鍵的歌 會打動哪一顆心？」

基爾提亞笑了笑，開始為結希安傑伴奏，即使懷裡多了個人，亦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

「It's dystopia 將新鮮的終焉蘋果」

「Eat greedily 露出銳牙的貪婪野獸」

兩人如同初相識時的那個晚上，再次合唱。

「受音樂釘於其上」「受音樂釘於其上」

「Guilty Cross」「Guilty Cross」

「聽，」基爾提亞低下頭，輕柔地吻住了結希安傑的唇，「你能唱歌。」

「哇啊~」遠處傳來年幼的聲音，「我們過來可不是看你倆表演親親的。」

結希安傑推開基爾提亞，猛地一抬頭，「杰克？」

濃霧散去，除了杰克以外，還有薩迦、米斯特和伊麗莎白。

「喲～很久沒見了，安傑。」杰克吃著棒棒糖朝安傑揮手。

「基爾提亞你這個變態、不知羞恥的傢伙！」

「……米斯特。」

「抱歉，薩迦。」

伊麗莎白伸手接過從天而降的白色羽毛，「嘖，那些傢伙也來了。」

「基爾，你終於把小狗/安傑帶回來了嗎？」

「嗯？」基爾提亞手上一沉，發現懷裡的人已經大腦過熱了。

「不是我們的錯喔？」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

眾人對著結希安傑說:「總而言之，歡迎回來，安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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