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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 天生神话生物会梦见旧日之都吗

[db:作者] 2025-08-05 16:03 5hhhhh 5130 ℃

Summary

“这就是你的旧日之都吗?”

*

如您所见,我是一个漫游大陆的旅行者。

是的,也许您感到会奇怪,在这众神死去,耀日倾颓,破败而了无人烟的,侥幸又不幸残存于此的世界中,怎么还会诞生我这样的,据说仅仅只是久远时间之前存在的职业。

随您去想吧,我只是于此时、此刻漫游于大陆之上的旅行者罢了。

也许久远的时间之前,我的脑海中还有目的地这样的东西——可我实在是旅行了太久啦,久到我已经忘记最初的最初,我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踏入旅程;久到我已忘记,最初的最初,我是在哪片土地出发……

于是我只是于此破败之世漫无目的地旅行着。

偶尔,我会将风沙中早已毁坏的村庄复原成原来的模样,偶尔,我会将那些断壁残垣搬动,想要拼出它们曾经的样子。

不过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在旅行罢了。

直到此刻。

我见到那灯火,那璀璨得仿若梦境的,只残存于我久远记忆中的通明灯火——

真的有那样的记忆吗?我度过了太多太多时日,以至于一时之间竟不确定这记忆是否仅仅只是我虚妄的构想……但这通明的璀璨灯火仍旧突兀而合理地出现了,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让我的视界不得不再一次明亮起来。

是的,我的朋友啊,就在此时、此刻、此地——我已见那座城。

它林立的高楼灯火在这耀日已死的世界中明亮到异常的地步……异常到我远在几座山丘之外便得见那光,而被吸引过来,最终,我于此时,站在了这城的大门前。

这座璀璨如星火的城市高楼林立,直耸入云,仅仅只是在这大门前站立,我也能清晰地听见城中机械运作的隆隆声音。

我知道,我接下来写下的话相当反常识,但我仍要写:

我调动我迷迷蒙蒙的记忆,却只觉这城市的风格与这毁灭的世界毁灭之前的风格格格不入,它过于崭新、有序、以至于过于虚假。这世界毁灭之前,也许连最为伟大的剧作家也想不出这样洁净而温暖的城市——可我心却止不住地感动起来……那是一种极为奇怪、过于陌生,却似乎在这漫无边际的旅行中又一直埋葬于我心的情感。

这情感奔流于我的身体,我的四肢,我的皮肤,直到汇入我被这末世的凛冽干风吹拂到有些干涩的双眼。

它为我注入了温暖的涌泉。

我为这陌生而熟悉的都市而落下泪来。

而我就是在此时,遇见的那位非常特别的,自称这座城市主人的先生。

黑发黑眼的城之主,在城市边缘小憩时,看见了风尘仆仆,自远方来的旅行者。

“你在哭,先生……要进来坐坐吗?”

我第一眼见他时,只觉那是一位温和而带笑,有着黑色卷发与黑色双瞳,以及苍白而瘦削的脸庞的,人类外貌的青年。尽管我不知为何似乎非常别扭的个人审美认为他身上颇为古典的长袍与这座城市并不搭调,但我也许不那么准确的记忆告诉我……那的确是世界毁灭之前的纪元中,某一纪的服装风格。

他热情地招呼了我,并客气地要我进城坐坐。

我对他说,我是一个忘记了目的地的旅行者。

“这座城市,很漂亮吧?”城主炫耀似的向旅行者招招手,要他与自己一道爬上这城市中央的高塔,来看那些立于道路两侧、顶端通明的长杆,和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上泛着明黄光亮或是霓虹色彩的小窗口。

“你可以在这里常住,住到厌烦为止,”黑发黑眼的城主双眼中映照出城市中那璀璨的光,他牵起我的手,让我踏入这璀璨之城,“等你住到厌烦……也许就会想起自己的目的地了。”

他说得对。我想。

反正,时间于我无意义。

旅行到如今,我也确实需要一点属于旅途间隙的时光。而这座城市,这座洁净、明亮,有序的城市,又恰在此时、此地、此刻如幻梦一般出现于我眼前。

我答应了他。

于是,我的旅途就此暂停。

在城中的生活要说有什么好记录的,似乎也没什么要我不得不记录、不能不记录的东西,那位先生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以至于我挑不出一丁点可以置喙的毛病。

当我很多很多年的旅行告一段落,我又在这座城市与那位先生一起生活了很多很多年。

时光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这城之外,耀日早已倾颓,深紫的无垠天幕之中也是空空荡荡,破败的风总是吹过破败的沙丘与建筑残骸,吹得一片死寂之中更添一点死气。

那我还不如常住于此城。

时光仍旧不会凝滞,时光不为任何人凝滞,在我以往的旅途中,它带起风沙,扣下天幕……而后让一切归于破败。

至少这里万家灯火总似星火闪烁,让我总是回忆起只在我回忆中存在的星辰……璀璨得让人难以言喻的温暖。

……万家灯火?

是有一日,早已不再旅行的旅行者拦住了这城市的主人。

他问:“这城中只有我们两人吗,城主?”

而黑发黑眼的城市主人在他温暖而明亮的房间里微笑着拥抱了他,并在询问他需不需要来一杯气泡冰茶之后温和回应。

“是啊,我亲爱的先生……这城中,确是只有我。”

刚才来找我的时候,那黑发青年的脸上沾了类似于机油的漆黑污渍,我想要帮他擦去,他却躲开了。

只是递给我一杯同样漆黑的气泡冰茶。

我喜欢这个味道。

甜腻又刺激……回味泛起一点涩嘴的酸。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饮料,目送他离开。我坐在这张哪怕在此停留了这么多年,仍觉得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床上,看向窗外通明的灯火将无星无月的黑天映照得泛起一层浅淡的朦胧紫色。

只有自己记得的回忆总是让人感到些许虚假,我时常会想,是否世界毁灭只是我的妄想——这世界是否本就是这样了无人烟,没有耀日,没有星月,而那些如梦似幻的记忆,才是虚构的推理?

我想到这里,忽然眼前一黑。

啊……是白昼来临了。

说起来,这城市在我到来时就是这样了,总是会有某个时段灯火齐灭,而后又陆陆续续亮起。像是整座城市眨了一次眼。这让我将灯火闪烁时定义为白昼,将灯火通明时定义为夜晚——虽然很矛盾,但我那不靠谱的记忆告诉我,只有夜晚,城市的灯光才会那么亮。

这让这城的夜晚变得无比漫长——不过差别也不大,毕竟,再漫长的时光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说到底,我不过是因城主的热情而寄住在这座空城的旅行者……哪怕这座城只有我们二人,但事实上,我和城主并不怎么交谈,更多的时候,我目送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而我就如今日一般随意找一间房间发呆,等待这黑暗的到来——等待这白昼的到来。这座城市很大,大到一眼望到边际仍旧璀璨的灯火时,会有一种这灰暗的残破世界仍旧热闹而璀璨的错觉。但也许是今日突然上门拜访的城主的话点醒了我——

这座看似璀璨的城市,仅仅只有我和他。

仅仅只有我们两人罢了。

我开始感到困惑。

是的,常理来说,人类总是会困惑,并对一切未知之物感到好奇——可正如前文所写,我实在是旅行了太久啦……而每个地方都是大同小异的风沙与废墟。时间会消磨掉一切此世之物,包括人类自诞生起就不灭的好奇。

我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如此困惑,也许久、许久未有如此好奇了。

我开始困惑这座城市是何时建立,我开始疑惑这座城市是怎样运作,能源自哪里供给……我甚至开始好奇那位黑发黑眼的,青年模样的城主先生的名字,以及,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呢——

我的左胸口,忽然一阵发紧。像是被风沙裹挟,压缩,进而坍塌的那些废墟残骸一般收紧,而后破碎,进而……无规律地颤动起来。

在无边黑暗笼罩的白昼之中,我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膝。

我在……恐惧。

我,为什么会……恐惧?

黑暗之中,城市中央的高塔上,咔咔作响的机械结构运载之中,一个人影出现在高塔之上。

是这城市的主人。

黑发黑眼的青年人看向了某一个方位的高楼,他随意地坐在钢制的高架上,高空的风将他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却并不妨碍他轻轻敲击身下的钢材,哼一段古老的……早已被人遗忘的颂词。

当他敲击到第五十二下,整座城市便再次明亮起来。

不存在的万家,无边际的灯火……这虚构的温暖,仿若迷梦。

城市中央的高塔下方,液体流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腔中如此显眼,运载电梯咔嚓地回到挡位上,在那些散发着蒙蒙微光的管道间发出一点绯红的光。此地的主人明明才离去不久,整个空腔却仿若被遗忘了几千年,蒙着一层厚厚的积尘。

而高塔之上的声音似乎通过管道传递到了这腔室内部,在泛着光的管道之间回荡起来——

“我以我的名义祈祷——”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注视——”

……在这个破败的世界自然无人回应。

而众神已死。

因未知而疑惑,因未知而好奇,又因未知而恐惧……是的,人类自然是这样。正如前文所言,我忘记了太多东西。

包括回忆、好奇……与恐惧。

这些遥远的情感在黑暗之中一瞬间将我笼罩,最终在胸口出混杂成一股奇怪的、陌生的酸软。

而我毕竟是旅行者,是一直行动的旅行者——哪怕我已记不得我的目的地,哪怕我暂停了漫无目的的旅行。

我总是要行动的。

他开始行动了……高塔之上,这城市的主人无声地笑了起来。

——毕竟是他嘛。

毕竟……是祂嘛。

那个黑发的青年叫住了我。在某个看起来是商业街的,灯红酒绿的路口。

他问我,是终于待到厌烦了,于是想要离开吗?

“你还没想起你的目的地呢,先生,”他走近我跟前,拉起我的手,神采奕奕地看着我,“你就要出发了吗?”

我歉意地告诉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是离去吗,可是我又并不想离去。只是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我心中发酵,催促着我做点什么。

但当我说到“不知道”这个单词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这城市的每个角落,每个房间,我都已踏足,都已熟悉,可我唯独不知道与他相关的事。

我不知道这城市的“白昼”为何出现,我不知道他平日在做些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太奇怪了,我明明是他招揽的客人——

于是我郑重地对他说,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吗?

于是,久居于此,一无所知的旅行者开口:“我明明在此生活了这样久的日子,久到让我有种我原本并非在旅行的错觉了……可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旅行者原以为,这城市主人会就此告诉他自己的名讳,可没想到,那黑发的青年微微低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着问他:“你不仅不知道我的名字……恐怕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名字,对吗?”

“是的,我连这也不知道——这让我感到抱歉,以至于有些不安了。”

听见这样的回答,像是听见了什么高兴的事一般,青年愉快地,甚至有些轻快地凑上前,一字一句地问他:

“那——你真正希望的是什么呢?”

“我想……”

旅行者说话的方式像是接触不良的电器一般断断续续……可黑发的青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期待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我想了解更多!”

“了解什么,了解谁?”

“你……我想了解你——我对你一无所知……所以,至少……”

“至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短短几句话,却迎来了好几次灯火的闪烁。

要是按旧时的计时法,黑发的青年从旅行者开口,到等待这最后几个字说完,已经等待了二十四小时了。

于是青年靠近了旅行者这具冰凉的,穿着魔术师一般华丽怪诞的衣装的躯体,附在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询问:“为什么必须要告诉你呢?”

“……阿蒙?”旅行者答非所问,就像是刚刚青年真的说出了他的名字一样。

于是,阿蒙真的笑了起来:“或者,叫时天使也可以。”

“你也许已经忘记了你想要到达的目的地,”时天使摸了摸旅行者的脸颊,颇有些揶揄地笑,“不过没关系……”

“我亲爱的愚者先生啊,欢迎回到旧日之都。”

“我是从这里出发的吗?”旅行者的动作凝涩又缓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灯火,不确定地询问,“我是……从这里出发的?”

“所有的你,都是从这里出发的,”阿蒙看着面前的躯体渐渐僵直,双目逐渐失神的旅行者,在他彻底失去活动的前一刻,轻轻抱住了他,“愚者先生……欢迎回家。”

他说,他叫阿蒙……有点熟悉的名字。

不过介于我实在旅行了太久,觉得某个名字熟悉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难得睡个好觉,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让我先睡一会儿吧。

……让我,睡去吧。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时天使找来推车,将旅行者僵直的躯体放了上去,他推着推车,哼着早已无人再哼唱的曲调,步伐轻快地向城中那座钢制的高塔走去。

而随着他的步伐,这座璀璨的旧日之都灯光自外圈起一点一点地熄灭,直到他站在高塔外,开始等待。

这辉煌而寂静的旧日之都熄灭了。

而这巨大都市下方,巨大的气阀与机械结构运作的声音开始响起。它们震耳欲聋地咆哮着,似乎快要将城市的边际撕裂,似乎因它们的运作与咆哮让整个城市都开始上浮——

这座寂静的旧日之都真的开始上浮了。

而后,本已熄灭的灯光开始闪烁,自高塔处扩散开来,越来越明亮,直至将整个城市在瞬间点亮起来——而那隐藏在城市下方的巨大空腔,终于暴露在了这破败纪元的风里。

那是怎样狂乱而诡异的巨物啊,那是怎样不可思议的奇迹啊——那是插着机械与软管的滑腻触腕,被钢针贯穿脊髓,而后分化成散发着朦朦微光的软管的扭结,软管中漆黑如机油的液体带动了嵌入那巨物身体中的空腔齿轮转动,而密密麻麻附着着漆黑液体的电线接入了那些空腔之中……从而给予了这座旧日之都璀璨到仿佛幻梦的光明。

“亲爱的愚者先生啊……还记得吗?你在世界破灭之后,找到了在星空游历而幸免遇难的的我。”时天使坐在了高塔的铁架上,身边是渐渐被那些狂乱的触腕与粘腻的机油同化的旅行者,他像是没有看见旅行者身上那些滴落的黑色粘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着无星无月的高天,像是和久未见面的老朋友聊天一般说着,“你说,所有人都死了……而你也身受重伤,你的尸体会泄露地球的位置,再次引来外神的觊觎,你不能坐视就连地球本身也被占领,而你再一次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因此要我帮你一个忙。”

“我可不是捡破烂的啊,你活不了就扔给我?哪有这种道理。”时天使挑了挑眉毛,听见了这城市下方那巨大的生物震耳欲聋的“呜呜”声。

“……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会给我‘惊喜’。”

“你在哭吗?”黑发黑眼的时天使揉了揉右眼眼眶,多少年过去,他还是没能习惯不能随时抽出镜片的日子,“明明是你也同意的吧?”

“将你的神躯改造为能源池,将你的灵魂分解为密偶碎片,重新改造这片大地——直到地球再次出现生命。”

“还真是伟大的构想。”

“只不过私自用了你记忆中的场景改造了切尔诺贝利,应该还原得还可以。”

“最后一片碎片回归了,从满是污染和扭曲改造为只有风沙,你差不多也该醒了吧。”

“不过,这就是你的旧日之都吗?”

时天使看着身边的旅行者彻底溶解为漆黑的黏液,滴落,融进这片城市的泥土,又回归到了这城市底下那狂乱的巨大躯体中。

——无人回应。

他看着指尖上的漆黑液体。

他亲吻了自己的指尖。

他的嘴角染上了黑色。

“我一个人看了这么久……倒也确实不错。”

“……就是,还是有点,过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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