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更多。

　　芈月的指尖微凉，杨玉环的皮肤细腻柔软，芈月握着杨玉环的腿弯将她的腿提了起来贴在自己腰上，另一只手顺着杨玉环的腰往上，指尖碰到了她胸衣的边缘，却并不往里深入，只隔着胸衣揉捏杨玉环胸前的柔软，同时在她耳边和脸颊留下带着血的细密的吻。

　　杨玉环回过神的时候血色的唇印已经沾了半张脸，胸前的手带起战栗，她的喘息逐渐急促，却提不起力气去推开芈月。芈月的手隔着布料按上她的乳尖，绕着小巧乳尖打转，杨玉环咬着下唇试图用疼痛唤醒混沌的大脑，但她的小动作被芈月发现，芈月的吻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向她压过来，将咬得红肿的下唇解救出来，含在自己口中轻舔。

　　杨玉环眼中蒙上一层水雾，被芈月亲得有些头晕目眩。芈月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顺着杨玉环的下巴、脖颈，亲到锁骨和胸前，在她露出来的乳肉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芈月在杨玉环大腿上游走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裙底，在她小腹上轻轻滑动，感受着她轻轻的抽搐。胸前的手也剥开了碍事的衣物，杨玉环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芈月眼前，粉嫩的乳尖已经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

　　杨玉环并起双腿试图将芈月推出去，芈月只是皱了皱眉，双手轻而易举地就掰开了她的腿欺身进去。

　　芈月张口咬上去，把杨玉环胸前的红梅舔得亮晶晶的，手指隔着内裤的布料轻轻摩挲着她的下体，甚至轻轻捅进去一点，让她在巨大的刺激和怪异的轻痒里饱受煎熬。芈月勾着杨玉环的内裤边，指尖顺着缝隙就钻了进去，沿着柔嫩的缝隙滑动。

　　“你湿了。”

　　杨玉环被快感冲刷着，脸色变得喝醉般酡红，眼睛里也盛满了芈月从没想象过的情欲。芈月很会挑逗人，杨玉环的情欲被她完全调动起来，轻轻喘着气，心跳得很快，身体里涌出的粘稠液体已经把内裤打湿，浑身黏腻潮湿，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涣散。她默许了芈月的动作，她想尝试人们口中说过的，令万人追求的至高无上的欢愉是什么样的滋味。

　　芈月的指尖贴着那柔软的一点快速摩擦，巨大的快感将杨玉环兜头淹没，芈月时而坏心眼地将指尖浅浅地插入一些又抽出来，享受着与杨玉环淡漠的脸相反的热情的内壁，恋恋不舍地吸吮着她的指尖，微弱地阻止着她将指尖抽出去。

　　杨玉环忽然慌张起来，去推芈月的腰，她没有经验，但初次体验的预感却灵验无比，濒临高潮的快感席卷而来，她惊恐于要在芈月面前泄身。

　　“别……不要……我不要了……嗯……唔啊……”

　　芈月却只是俯下身子吻住了杨玉环，封住了她拒绝的声音，只留下喉间发出的呻吟。快感越涨越高，杨玉环挺起了腰扭动着，与其说是躲避倒不如说是迎合。这个动作让她贴近了芈月，没一会儿，随着杨玉环发出沉闷的尖叫，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她在芈月手里攀上了顶峰。

　　杨玉环瘫软在书桌上，芈月喘着气停下动作，在离她脸很近的地方欣赏杨玉环高潮后的表情，情欲染红了眼角，脸上淡紫色的花纹从血色的唇印下透出来，显得极其暧昧。杨玉环眼神迷离，虚张着嘴，她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芈月用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用力闻着杨玉环高潮后带着情欲的味道，杨玉环偏过头，芈月鬓角的长发落在她的颈窝，有些痒。偏头的动作扯到了颈侧的伤口，杨玉环哼了一声，芈月顿了顿，轻轻舔了舔又渗出血丝的伤口，杨玉环躲了躲，抬手捂住脖颈不让芈月再碰那里。

　　“……别舔我了。”

　　芈月又讨好似的亲杨玉环的手背，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吮吻。初尝情事滋味的杨玉环被她亲得心底发痒，芈月听着她颤抖的喘息，勾着她内裤边的手指微微发力，嘴上还哄着她：“腰抬起来一点。”

　　杨玉环知道芈月想做什么，不言语也不动作。芈月也不在意这些，脱掉她的内裤，整个手掌贴上她隐秘的缝隙，滑动了几下便试着向她体内行进。芈月的手指在一片温热的泥泞里探索，很快就找到了杨玉环身体里最敏感的一点，她碰到那一点的时候杨玉环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房间里响起了气声混杂的喘息和呻吟。随着深入和扩张，芈月又加进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在杨玉环紧致湿润的穴道里并行直到深处，她很快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蜜穴被填满的刺激。杨玉环被顶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芈月的手指却倏地抽了出去，惹来杨玉环一声惊呼。芈月的指节和手背沾着她的汁液，她分泌的大量体液使得芈月的进出十分顺滑，交合发出的淫靡声响回荡在书房里，鞭笞着杨玉环的神经。芈月将她的腿举到肩上挂着，开叉的裙子被推到了大腿根，芈月侧过头去亲吻她修长美丽的大腿，手顺着光滑的皮肤摸到浑圆的臀部，同时手指在杨玉环潮水泛滥的穴里抽插。她感到自己的手指被紧致的内壁绞紧，芈月在迷蒙的视线中看到了杨玉环躺在自己身下，看到了她媚眼如丝的脸。

　　与其说两人激烈地交合，倒不如说是芈月单方面给予更为贴切。杨玉环的身体在芈月的动作下越来越热，简直要达到某种极致，情欲一路高涨，在杨玉环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飙升到顶峰，随后向下俯冲，酣畅淋漓地第一次在体内高潮了。

　　杨玉环在一种无法挽回的堕落里感到绝望，她已经预见到自己沉溺于情欲的后果，或者说，她只是沉迷于芈月给她的快感。

　　芈月满足地压在杨玉环身上，琴师柔软的身体还在急促地起伏喘息。她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得意洋洋地在杨玉环眼前晃了晃。杨玉环闭上眼不去看她，呼吸平复下来的杨玉环连话都不想说，她头一回感到疲惫，腰腹酸软，穴里还在灼灼地发着热。

　　“我累了。”

　　芈月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十分满意，给杨玉环整理好衣服，拦腰抱起她进了自己的屋子。杨玉环第一次进入芈月的神秘领地，发觉里面的空间意外的宽大，仿佛一座由不知名的深色玉石构筑成的宫殿，甚至有长长的台阶，最顶上是吸血女王漆黑的王座，四处都有魔道力量流动。杨玉环猜测这应该是芈月用她的力量支撑起的另一个空间，那间平平无奇的屋子只是作为入口在使用。

　　芈月抱着杨玉环绕开了宫殿，径直走到了后面的一处温泉，替她脱了衣服泡进温泉，又抬手召唤出小乌鸦，将两人沾满了情欲的衣服拿去洗了，才抬腿进了温泉，贴在杨玉环身后让她靠着自己。杨玉环被热水熏得昏昏欲睡，芈月的体温微凉，身体却也十分柔软，她靠得很舒服。芈月体贴地替她清理着腿间的泥泞，杨玉环莫名地安心，闭上眼睛默许了她手上的动作。芈月将杨玉环的身体清洗干净，却望着身上已经睡着的人陷入了沉思。自己的住处不如她的房间温暖舒适，吸血鬼的床只是一张冷硬的石台，思忖片刻芈月还是决定把杨玉环送回她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第五章 万变之局

　　狄仁杰一大早就去了尧天的小院子。明世隐前夜观星，临天亮才睡，而裴擒虎和公孙离早早地就出门了，于是只有弈星一人。弈星把狄仁杰迎进来，倒上一杯热茶：“狄大人来得很早，师父天亮前才刚睡下，应该是得到中午才能起了。”

　　狄仁杰并不在意，他知道明世隐向来话说半句又时常阴阳怪气，今天来就做好了跟明世隐耗一天的准备，倒是弈星这小子很有礼貌，邀请狄仁杰与自己对弈以打发时间。狄仁杰早在扶桑使者觐见女帝时就见识过弈星的棋势，但也不妨和他对上两局，总比在这坐着干等强。

　　弈星原本想让狄仁杰执黑先行，但狄仁杰却执意弈星先行。弈星拗不过他，只好一子落在小目。狄仁杰一看就知道弈星在故意让着自己，以延长整个棋局的对弈过程，也好多消磨些时间，这一手下出来，摆明了准备打防守，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步应该是要下一手小飞缔无忧角。

　　面对年少扬名的弈星，狄仁杰不敢掉以轻心，但又有些跃跃欲试，思忖片刻一手大飞挂角。他得提防着弈星二间跳守角，先压一手试探弈星的想法。弈星不动声色，几乎毫不犹豫地下出了一手小尖守角。狄仁杰一看，得，弈星跟自己走上了最简单的定式，也就随着他来，下一手拆二。弈星也跟着他反向拆二，两人“我把你当小孩哄和我知道你把我当小孩哄但我顺着你所以你才是被哄的那个小孩”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都抱着陪对方消磨时间的想法也有来有往地下到了八十几目，狄仁杰甚至慢慢悠悠做出了大龙，正当他以为这局棋就要这么平平淡淡结束的时候，他在黑棋的单关角点了一手，弈星却不急，与狄仁杰一冲一挡，下得有来有往，直到一百零二手，狄仁杰接了个断点，弈星不慌不忙地也跟着接上了这个断点。

　　一百零四手，白棋挡角，但白棋在局部无法进活，却在另一边留有回家的退路。即使如此，执黑的弈星依然在角部倚靠，试图全歼这块白棋。白棋扳了一手，不料给了黑棋局部在角上落下一子使劫活，接着白棋第一百零八手推开了回家的后门，狄仁杰眼见着弈星折损了进去有些欣喜，弈星却展现出了他动如雷霆的棋势，强硬地立下。狄仁杰无法，只能断上一手，弈星一手长接了上去。狄仁杰看出弈星想征子，眼下的形式对黑棋不利，弈星的步步紧逼让狄仁杰不敢再冒进。

　　征子进行到白棋一百三十手，弈星突然攻势大变，直接从天元穿出，接着黑棋一百三十五手接。这时狄仁杰猛然发觉，黑棋借着征子，强行将上方的白龙包围，原来弈星强征活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随后狄仁杰又垂死挣扎似的做了几个交换，完成了征子这条路径上的定型，左侧的黑棋已无生命之忧，而下方的白棋还差一手棋。至此，弈星凭借着强征活子扭转了局面，最终终盘获胜。

　　“是狄某输了。”狄仁杰拱了拱手。

　　弈星为狄仁杰再添上一杯热茶后开始着手收拾棋盘：“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狄大人所求太多，会看不清自己的本心，即便是棋子，也该清楚自己的价值。”

　　狄仁杰听着弈星这一番话，似有所悟，却又摇了摇头苦笑。弈星这小子，跟明世隐一样，有些话说了跟没说似的，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弈星收拾完棋盘就回到廊下，摆出了一局残局开始与自己对弈，而明世隐也出现在会客厅里。狄仁杰起身刚要张嘴，明世隐就伸手请他再次落座，两人一时无话，只剩下弈星落子的哒哒声。沉默了半晌，还是狄仁杰先开了口，他和明世隐向来不对付，但杨玉环失踪的事也多少有所耳闻，他这次来，是想跟明世隐做个交易。

　　“先生可知女帝陛下身在何处？”

　　“不知。”

　　“本官可以替先生找到杨玉环。”

　　“在下也可以替大人找到女帝。”

　　明世隐促狭地笑起来，一双异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狄仁杰。他知道狄仁杰前来所为何事，但明世隐却并不准备如他所愿，就像狄仁杰所认为的，明世隐和他确实不对付。

　　关于女帝的行踪，明世隐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他还得靠无头苍蝇似的狄仁杰去引出司空震及其手下的风暴军呢，到那时才是女帝现身，或歼灭或收编的时候。

　　狄仁杰皱起眉头，反手握住衣袖里的令牌，正要发作就见明世隐起身走了几步，将身后的法球托到了手上。明世隐双手用力，法球在他手中飞快旋转起来，狄仁杰看不懂的混沌力量凝结成一朵牡丹，成型之后又片片凋零。明世隐看着法球里流动的烟雾一样的物质，沉吟片刻后又将法球甩到身后，他并不回头，也不看狄仁杰，狄仁杰不知道他看出了些什么，不自觉正襟危坐，仿佛等待宣判一般。

　　明世隐考虑着，以狄仁杰的性格绝不会按兵不动，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棋子，刚正不阿的治安官有时候率直得令人发指。武则天现在就藏身在后院，但受命布局的明世隐却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司空震掌权风暴军独立事小，若女帝身死长安陷落，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门外弈星的棋局走到死地，两人沉默着，最后还是明世隐先开了口：“风天小畜，下下卦。”

　　狄仁杰心中一凛，似是避无可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冲明世隐的背影拱了拱手：“狄某不解，还请先生明示。”

　　明世隐右手背到身后，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拇指轻轻搓着指尖：“象曰，苗逢旱天尽焦梢，水想云浓雨不浇，农人仰面长吁气，是从款来莫心高。”见狄仁杰不言语，明世隐才又开口：“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下乾上巽，乾为天；巽为风。喻风调雨顺，谷物滋长，故卦名小畜。”

　　狄仁杰还是不说话，明世隐感觉自己眼角的青筋跳了跳，对狄仁杰的顽固与执着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揉了揉太阳穴转过身。明世隐的视线越过狄仁杰严肃的面容，看见他身后的窗外大红色的衣袖一闪而过，勾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力量有限，须发展到一定程度，方可大有作为。”说罢明世隐侧身对狄仁杰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狄仁杰走后，明世隐关上院门，看见女帝站在弈星对面，她在看弈星下棋。明世隐走过去看了看弈星的棋局，同时听见传来武则天开口道：“你为朕卜出的卦象是什么？”

　　“天山遁，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果真如此吗？”

　　“是。”

　　武则天的视线未曾离开过棋盘，她想将司空震的风暴军收入囊中。他激活破晓核心对朱雀大街造成的破坏导致昔日繁华的市中心只剩残垣断壁，她一心开创的盛世在司空震手里仿佛不堪一击的玩具，她和她的朝堂像个笑话。

　　明世隐看着武则天一直盯着棋盘，知道她现在思虑过重，劳神过多容易熬干心血，伸手执起一颗黑子，在角做了一手尖。

　　“劫杀。”

　　弈星和武则天都是聪明人，弈星眼前的迷雾豁然开朗，他顺着明世隐的话一步一步走，做出了劫杀，至此破了死地。

　　“陛下，置之死地，未尝不可。”

　　武则天点了点头，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明世隐看着女帝离去的身影，吐出一口浊气，感到深深的疲惫。他也给自己起了一卦，蹇卦，晦暗之相，须有贵人协助，他不知道这个贵人是不是以身入局的武则天。而关于失踪的杨玉环，明世隐得到的结果也并不好，他少见地没有看懂卦象，只是眼下更着紧的是长安，而不是她。那天李元芳深夜到访让明世隐确定了猜测，狄仁杰不好说知不知道杨玉环在哪，但李元芳就不一定了。明世隐又深深叹了口气，回想起了杨玉环的卦象：

　　“以别离始，以别离终。”

●第六章 胡璇舞

　　自从一夜激情之后杨玉环有些食髓知味似的，看见芈月就想往她身上贴，她会在大白天芈月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坐在芈月怀里给她弹琵琶，杨玉环身上的香气在芈月鼻尖绕来绕去地蹭。每当芈月想按住杨玉环的时候总会看见她脖颈上还未愈合的伤疤，于是又冷静下来，她不舍得推开杨玉环，也不愿意拒绝杨玉环的主动示好和亲近，只能压抑着自己最原始的冲动和渴望，等到晚上杨玉环睡下之后再出门去恶狠狠地吸干城外森林里游荡的魔种。

　　芈月坐在石头上休息，她累了，长时间的半饥饿状态让她十分暴躁。她抬手送出一张牌，在塔罗牌飞行到最远端短暂滞空的时候身影一闪，出现在牌所在的位置，躲开了身后划过的巨大镰刀。芈月漫不经心地看着从黑暗中浮现的高大男子，他是来杀她的。

　　“因为一次占卜结果就要杀我，你家主子还真是小气。”

　　“不止。”

　　“还能因为别的？”

　　芈月笑起来，玄雍城的新王心狠手辣众所周知，派人来杀自己无非是不想让自己为他人所用。她夹着一张牌冲白起晃了晃，巨大的镰刀转瞬到了眼前，芈月往前踏了一步，避开巨镰刀锋，抬手护住头脸硬抗了这一下，另一手的法术丝线就已经连到了白起身上。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被芈月吸取，白起有了一瞬间的晃神，这股力量对他来说太过于熟悉，芈月也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白起体内的血族之力并不纯粹，甚至在不停侵蚀他。

　　两人互相试探的短暂交锋结束，白起和芈月拉开距离。他接纳了血族之力，可毕竟不属于自己，遇上真正的血族甚至有被压制的感觉。芈月却不在意，她知道这一次接触双方都漏了底，只能速战速决，拖到天亮死的只会是自己。不过她也并不准备和白起纠缠，她的目的是见到嬴政，并且让他以后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

　　“你杀不了我，回去复命吧，以现在的你来说，只会和它们一样，成为我的食物。”

　　白起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芈月转身离去。她说得没错，自己运用的血族之力对于真正的血族来说甚至是肮脏的，除了拖住芈月，他什么都做不到。芈月不再理会白起，这几天外围的魔种已经被她杀得差不多了，今天走得有些深，回去还有一段路程。

　　芈月正走在路上，距离不过百米，忽然听见身后破空声响起，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柄金色长剑当胸穿过，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带得跪倒在地。她和白起中间出现了第三个人——那天从她家里怒气冲冲离开的嬴政。

　　“朕原本不想杀你。”

　　嬴政抬起双手，召唤出万剑之阵对准了在地上的芈月蓄势待发。

　　“你与长安私通，这就是死罪。”

　　芈月跪在地上，胸口伤口传来剧痛，黑色的血液止不住地流出来。她回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王，甩手扔出一张牌，嬴政只当她是垂死挣扎，侧身躲过，下一秒，数不清的长剑从法阵中万剑齐发，射向芈月。几乎是同时，芈月一闪就出现在了嬴政身后，亮起蓝色光芒的线连接在嬴政身上。嬴政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而芈月硬抗了好几下金剑的穿透和划伤，她眼里只有嬴政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白起在嬴政召唤出剑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往这边赶，当他看到芈月举起双手伸展开往下压的一瞬间，心中的恐慌到达顶峰。

　　“陛下——”

　　芈月遁入阴影，纯粹的血族之力和强大的魔道之力形成冲击，撞得嬴政只觉得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万箭齐发的法阵被迫打断。转眼芈月再次从阴影中降临，嬴政看见自己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可怖的吸血鬼显露真容，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嬴政。

　　血的味道，能让我，满足的味道。

　　芈月伸出舌尖，将滑到唇边的血液舔掉，足以令人发狂的渴望瞬间涌了上来。她朝嬴政步步紧逼过去，几乎失去理智了，就在她离嬴政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白起赶到了，巨镰的刀锋闪着冷光朝芈月挥过来，她也被生死攸关的感觉短暂地唤醒了意识。

　　“我随时可以让你死，只要我愿意。”

　　“你以为王宫的高墙和守卫挡得住我吗？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长安的人来找我，为的是他们长安城的事，与玄雍无关，与你我更无关。”

　　“嬴政，好自为之。”

　　芈月强撑着说完这几句话便转身离去。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杀她，所以她才用魔道之力支撑起这座屋子，不从大门进入的话，看见的就只是一座普通住宅而已。她虽然偶尔也会受伤，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身上到处都是长剑划开的伤口，胸前还有一道骇人的巨大洞穿伤。芈月虽然不至于因为这点伤就性命堪忧，但痛还是很痛的，她走到森林边缘停下来喘了口气，又随手吸了两只魔种恢复了点状态，才匆匆往家里赶去。

　　嬴政盘腿坐在地上，胸中翻涌的气血平息之后脸色也好看了些，白起沉默地站在一旁。嬴政抬起头看了看星空，深沉的蓝色，一如那个女人身上的颜色。她说的不无道理，来自血族，驾驭着魔道之力的宿命占卜师，别说弑王，就连覆灭玄雍城对于她来说也易如反掌。嬴政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反思自己杀她的决定是否正确。

　　两人在森林里待到快天亮才回了行宫，白起叫来御医看了看嬴政的身体状况，除了有些虚弱以外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嬴政睁着眼在床上躺到快中午，还是决定日后不再对芈月过多干涉。他的疑心太重，除了白起他谁都不信。

　　杨玉环睡得并不沉，她听见开门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刚睁眼就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一个冰凉的身体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钻了进来，压在自己身上，嘴唇和尖牙在颈侧不停地蹭来蹭去。黑暗中响起了杨玉环吸气的声音，她知道身上的人是芈月，但无边的黑暗和芈月身上的血腥气还是让她感到恐慌。杨玉环有些无助，伸手去推芈月的肩膀，却在触碰到她的时候摸了一手的黏腻。杨玉环吓了一跳，用力推开芈月翻身下床点亮了灯，还没回头就被芈月从身后抱住，她只能看见环在自己腰间一上一下行进着的手臂上有着深可见骨的刀伤，杨玉环迫切地想回身看看芈月到底怎么了，却被一口咬住脖颈，痛得她一声惨叫就软了下来。芈月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猩红的眼睛和大半张脸，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只想向身下的人索取更多。

　　杨玉环担忧的情绪大过了被芈月挑起的欲望，一个劲儿去推她的手，却又害怕压到她的伤口。芈月被杨玉环推得烦了，抓住她的手就扭到了身后，又压着她趴在桌子上，杨玉环被她吸得几乎快死过去，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响得宛如擂鼓，她声若蚊呐地向凶手求助。

　　“芈……芈月……”

　　“放过……我吧……我快……”

　　杨玉环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芈月的动作顿了顿，松开了咬着的脖颈，轻轻舔吻着杨玉环的伤口。重伤让芈月变得更为饥渴，但昏死过去的杨玉环让她短暂清醒了一瞬。她抱起杨玉环，跌跌撞撞地将怀里的人放回了床上，芈月看着满身黑血的杨玉环十分难受，按理说自己应该替她清理干净，但现在自顾不暇的芈月已经没心思考虑那么多，她快坚持不住了。

　　芈月从杨玉环房间里出来，眼前阵阵发黑，她喘着粗气弯下腰扶着膝盖，刚直起身子，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天井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杨玉环醒过来的时候是次日清晨，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就感到头晕目眩，缓了一会儿才下床，刚打开房门，暴露在清晨阳光下的芈月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杨玉环急急忙忙冲过去把人翻过来看了看，又折腾了半天才算是把芈月放到了床上，杨玉环气喘吁吁地观察着芈月身上的伤，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身上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如果说平时的芈月优雅华贵，那现在的芈月身上只萦绕着一股死气。杨玉环打来热水替芈月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露出了一张毫无生气的青白的脸。她犹豫着是否要脱掉芈月身上已经堪称破烂的衣服，她害怕再碰到芈月身上的伤口，考虑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芈月的衣服。当芈月胸前巨大的贯穿伤暴露出来，惊得杨玉环一时间忘了动作，她不知道芈月前一天晚上经历了什么才会伤成这个样子，但当杨玉环观察到芈月伤口边缘有细微的能量在流动并修复她的伤口的时候才安下心来，轻手轻脚地替她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渍又给她盖好被子，端了把椅子守在床边。

●第七章 返老还童

　　芈月半夜体温降到了冰点，杨玉环十分不知所措，她害怕芈月出事。她拧了条毛巾替芈月擦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可冷汗却越擦越多，杨玉环不自觉地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芈月身上，她正要起身时猛地被芈月抓住了手腕翻身压在床上，同时脖颈上传来被钳制的窒息感。杨玉环很快就感到了痛苦，面目狰狞双目赤红的芈月带来的压迫感令杨玉环有了濒死的错觉，她双手抓着掐住自己脖颈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呼吸，拼命喊出了那个名字。

　　“芈月！”

　　芈月愣在了原地，缩小的瞳孔慢慢放大到了正常大小，眼神有了焦距。她仿佛如梦初醒似的整个人放松下来，松开了掐住杨玉环脖子的手。杨玉环瘫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看见芈月不再动作飞快地爬起来抱起了自己的琵琶，对于她来说，现在的芈月展现出来的攻击性无疑是十分危险的，琵琶在手上好歹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芈月回过神，身上的伤口又隐隐约约地开始痛起来。她扭头看到杨玉环靠在门边，抱着琵琶神色戒备，凌乱的发丝间隐约透出了青紫的手印，芈月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伤害到了杨玉环，但对此她只能沉默。芈月从床上起来，站在杨玉环面前，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一声叹息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玉环看着芈月进屋，那道联通了漆黑宫殿的门重新紧闭，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在身后，包括杨玉环在内。她松了口气，杨玉环其实听见了芈月的叹息，她不敢去拉住芈月，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为她治疗，但杨玉环不敢，她自认为认清了自己在芈月那里的定位——被她豢养起来的食物。可杨玉环又无法逃离这座牢笼，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向狄仁杰求助，为什么要说出自己暂时不想离开这样的话。杨玉环坐在床上，像是忽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助。

　　芈月召唤出一群小乌鸦托着自己，回到了她的石台上躺下。她太虚弱了，重伤和饥饿让芈月急需鲜血的滋补，可与杨玉环的约定加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根本没有办法出城。

　　芈月派出一只小乌鸦去盯着杨玉环的动向。她现在有一种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她觉得杨玉环总有一天会走，会飞，会离她很远很远。

　　她透过乌鸦的视角，看到杨玉环失魂落魄的模样十分心疼。可现在这个样子，她怕杨玉环会死在自己手上，她不敢，也舍不得。

　　芈月在石台上躺了三天，状态恢复了一些才起身活动。直到深夜，她确定杨玉环已经睡着了，才披着巨大的斗篷出了门。

　　虚弱的吸血女王在深夜的玄雍城里徘徊着，她苍老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寻找着可能出现的猎物。

　　终于在凌晨，芈月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独行的身影，她在角落隐去身形，悄悄跟了上去，斗篷的一角消失在街角。少女被掐断在喉咙里的半声惨叫惊动了巡城的执法官，等执法队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了一具被吸干鲜血的少女尸体，而芈月虚弱的状态在少女流失的生命中迅速充盈起来，她甩掉斗篷，在天光大亮之前回了家。

　　太臭了，别人的血，太臭了。

　　芈月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冲进房间，飞快地泡进了浴池。她躺在池底看着扭曲的屋顶，憋不住的气泡浮了上来。洗掉溅到身上的血迹，芈月站在镜子前看着赤裸身体上明显开始加速愈合的伤口叹了口气，换上新衣服遮住满是伤疤的身体进了书房，她第一次想看看杨玉环的宿命。

杨玉环连着几天都躲着芈月，芈月倒是也不来打扰她。平时芈月白天也不出屋，两人完美地错开了见面的时间，就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平行时空的两个人。

　　芈月连着几天等杨玉环睡熟之后披着斗篷出门，玄雍城里关于吸血女王的传言又一次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数位被吸干血液的少女惨死在深夜。嬴政终于坐不住了，派白起送了一封通牒给芈月，芈月看完之后也只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她无比怀念杨玉环身上的香气，比起这些女人恶臭的血液，杨玉环的味道简直是上帝赐予的琼浆玉液。

　　杨玉环深夜被关门的声音吵醒，与那天夜里如出一辙的场景，芈月的身体带着冰凉的温度和血腥气钻了进来，压在她身上。芈月像小动物似的，鼻尖在杨玉环脖颈上蹭来蹭去，杨玉环并不说话，芈月也只是抱着她亲她的脖颈。杨玉环被她亲得有些不耐烦，翻过身背对她，芈月又握着杨玉环的肩膀把她扳回来，凑上去与她接吻。芈月尝试着撬开她的齿关，温柔地舔舐着，杨玉环被她亲得有些气短，推开她偏过头喘着气。杨玉环的动作似乎激怒了芈月，她已经受不了其他人的血液味道了，恶臭的味道留在口腔里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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