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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其二——宿命、真相与出梦

[db:作者] 2025-08-05 08:32 5hhhhh 7220 ℃

1

老城——新城,或者说上城——下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称呼城市的两部分,名为斯提克斯的巨河从城市北面的万仞高山上冲流下来,不知几多年岁的江海为曾经荒芜的大地注入了生机,在此形成沃野千里,更是令人难以置信地形成了数十千米的宽阔涌流。

曾经这座城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他谜一样的历史就像斯提克斯的水头——直到现在捣鼓出了纳米科技的科学家也没搞懂后者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其实新城和老城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新旧之分,很久之前他们只是两座相互独立发展的城市,坐落在斯提克斯的东西两岸,甚至因为这几十公里的天堑,直到发展了数百年之后,两岸的子民们才第一次了解到彼此的存在。

在模糊且有些荒诞的历史中,西岸的城市由一位手持魔棒的古法师建立的宫殿发展起来,至于他是何人样貌几何,早已随着时间消散了,只有昂德尔这个词逃过了时间的洪流残留至今,成为了西城的名字。

而东城的历史则更加诡异了,在历史长卷的某一卷上,似乎是落笔的神祇在匆忙之中从笔尖滴落的浓墨,落在了这条巨河的东岸,这座城市就这么突兀又着急地出现了,在某一个奇妙的奇点,它就这么出现了。东城的人们因此视其为奇迹,以世界的谐音称呼自己的都市,沃尔德。

当两岸的人们了解到彼此后,斯提克斯成为了交流和贸易的巨大障碍,为了彼此共同的发展,在某位英雄游说家的努力下,两城最终决定合并发展,建立人间的彩虹桥,此后东西两城的执政官轮流领导联合城市。

初次促成东西两岸的合作的英雄,据说是一位伟大的演说家,传说中他的口才慧心妙舌,激昂而动人,与其说是演说,更像是神明借人之口降下神谕。他为人们勾勒出美丽旖旎的蓝图,一个梦里的乐园,无人不沉醉于这美好的未来。在他神秘消失之前,他称合并后的两城为,赫尔。

这段人们其实并不是那么了解的历史,在黑道赏金猎人种种群体的传说中变得越发隐秘而梦幻。

至于新城老城,则是之后很久的事了。

在某一方的执政官当值的十年,那一座城市就会被叫做新城,另一侧会被称为老城,相应的新城会在它的黄金十年里迅猛成长,新城老城由此变得名副其实。

这一任的行政官是个例外,是赫尔历史上第一个例外。

因麦托尔·雷奥森,更多人习惯叫他“霆齿”,比起执政官他更多时候表现得像个斗士,某种意义上他已经成为两城的英雄,像是图腾一样守护着赫尔的安宁。

此刻霆齿正坐着一架穿梭机,在茫茫夜色里穿过斯提克斯宽阔奔腾的水面,向着老城的方向低空掠去。

“长官,老城的报告到了。”同行的副手递上一台平板电脑。

“辛苦你了,恩玛。”闭目养神的剑齿虎说,纵使是赶路,他隆起的肌肉也没有丝毫松懈,“帮我念一念吧。”

“好。”名叫恩玛的副手推了推眼镜,瑰丽的一褐一青异色眼瞳里写满了疲惫,连日加班的辛劳确实很磨人。

“昂德尔市区中心的茵弗尔酒吧今日上报了三起人口失踪,所有的失踪人口均是周边闻讯而来的赏金猎人,其中不乏声名赫赫的好手。”,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同时根据对酒保的访谈,我们研判发现他的记忆有断层和错乱的迹象……”

“……我明白了。”

“综合之前从老城传出的情报,我们也对那个情报来源展开了核实,证明并没有那个人,最终的结论,是他又出手了。”

“咔哒咔……”

霆齿把指节捏地震天响,恩玛肃立着,他很久没有见到霆齿这么生气了。

“失联的赏金猎人,都是什么级别的?”

“一个B+,一个A,还有一个……S级。”

“……S?!连这种级别的也没能全身而退吗?”

“是,照这样看的话,恐怕他的实力又有所提升了,哪怕是我的话,恐怕也不好……”恩玛地垂下眼帘,有些黯然。

“啊对了,酒保有个模糊的记忆,好像还有什么人也……但是他记不得了。”

“不要担心。”霆齿睁开了眼睛,他的右眼一片银白,隐约还有电光闪过,“我会和你一起出手,这次务必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穿梭机像是黑夜里高速穿行的雨燕,安静又快速地冲向老城的怀抱。

一缕灰烟从穿梭机背后飘散开来,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2

修普诺翻了个身,从背后搂住奥伯匀称的腰肢,鼻子凑到他的脖颈后,把酥痒的带着气味的热气送进奥伯的毛发里。

“唔……怎么了?”奥伯扭了扭身子,缩起了脖子,懒洋洋地答应着。

“戈尔,我感受到了,有人要来了。”修普诺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来找我了。”

噌地一下,奥伯从床上蹦了起来,赏金猎人刻在骨子里的机敏和警觉展露无遗,他抓住修普诺的肩。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普诺倒没有太过紧张,他懒懒地往奥伯怀里钻去,顺便伸手抓过被褥,盖在奥伯赤裸的身上,然后才开口了。

“你知道执政官吧。”修普诺挑逗似的用指尖蹭奥伯的下巴,亲了亲他的喉结,“有人放出了假消息,说是我参与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执政官自然是要来找我去好好谈谈了。”

“他敢……”奥伯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家伙,亲昵地在他的背后蹭着,“你需要我怎么做?”

“帮我。我需要你帮我拖住他,别的交给我来吧。”

“好……”

修普诺泥鳅似从奥伯的怀里滑到地上,打了个响指,衣架上蒸汽熨烫好的西装套装飞过来,眨眼间就穿戴整齐,他从怀里取出眼镜,那个深不见底修普诺的气息又回来了。

“你也打扮一下吧,要给客人留个好印象。”修普诺对着镜子最后整了整领带,“我去做点夜宵,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霆齿跳下了悬停的穿梭机,气流吹在不远的湖面上涟漪阵阵,老城的郊区像极了十多年前,低技术力但是格外寂静。

寂静得有些渗人。

霆齿换上了一身战斗服,和他右眼对光极度敏感的特殊能力一样,战斗服也会随着环境精妙地变换色彩和透明度,和奥伯截然相反,黑暗是他的主场,在这里他就是最危险的猎手。

恩玛紧随着霆齿落了下来,犬族的优良基因加持下他灵巧地打了个滚,稳稳站在幽黄的路灯下。原本快要盖住眼睛蓬乱的棕色卷发被他束在脑后,露出了有些忧郁的双眼,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大得吓人的长枪,嗯,和霆齿搭档他向来负责远程支援。

“情报标定的地点就在前面了。啊,这里是……”

“没错,这里是昂德尔古堡的遗址。”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可不记得几天前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有这么整洁和现代。”霆齿指了指路灯和脚下的小径,“修普诺,这次我一定会逮住你。”

两人一前一后地沿着小径前行,茂密的森林和灌木遮掩了视线,两人不得不放慢步伐,一边拨开树杈一边前行。不多时,两人走到了一处空地上。

“有打斗的痕迹。”恩玛蹲下身子,眼前是一个深深的脚印,附近还有拦腰斩断的树和利刃划过土石的凿痕。

“恩玛?”霆齿的声音里似乎有点微微颤抖。

“嗯?”

“古堡,是什么时候修复的,你有收到申请或者汇报吗?”

恩玛抬起头,那座只在油画里出现过的三层小古堡赫然出现在远处,形制略有不同,相比画中,它更接近现在的别墅,但无论是怎样的构型,它都不可能在市政府不知道的情况下建立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

毫无疑问,能有这样手笔的,除了修普诺无人可及。

“贵客临门,修普诺有失远迎,还请诸位见谅!”

大门缓缓打开,那个霆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欠揍声音从门那头飘了出来,一袭盛装的修普诺笑吟吟地踏进了黑暗里,高扬着头望着他们。

“修普诺,你今天别想走!”霆齿的声音低沉而愠怒,“动手!”

话音落地,霆齿像闪电一般冲了出去,电光几乎要从他右眼里迸射出来。恩玛灵活地几个侧身跑,飞速钻进了一颗树冠里,长枪架在他的肩头,几个呼吸变形成一把颇为帅气肃杀的大狙,夜视仪里,恩玛把战场的局势尽收眼底。

“喝啊!”

霆齿一拳狠狠地砸在修普诺的长剑上,电像是毒蛇顺着剑身往修普诺的体内钻去,而他却只是轻轻甩了甩手,化解了这本可以击倒巨兽的电流。

“不错,你对电流的运用越发成熟了。”

“少废话,乖乖跟我回去接受审判吧。”

又是一记凶狠的直拳,直击灰狼的面门。

“啧,你还是这么一根筋。”修普诺把剑在脸前一横,一手托住剑尖,将将挡下了这一击,身体则飞速借力向后退去。

“恩玛,开枪,留住他!”

小狗绷紧了身子,准心划过修普诺的额头,向他的肩膀飘去。

恩玛愣了一下,当他在镜中看到修普诺的表情时。

修普诺居然在对他笑,笑得很,真诚?恩玛有些不可置信,那微笑像是恋人,或者为久未谋面的老友,那笑里还带着一点点深入骨髓的悲伤,很淡很淡,却让人心为之一颤。

有什么心底的东西被触动了,恩玛感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短暂的失神让恩玛失了准头,扳机扣下,粗壮的无色激光从修普诺的右肩擦过,灼穿了西装和衬衣,烧焦了他表皮的一点点毛发。

恩玛的心居然也没来头地揪了一下,随即他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怎么回事!

“恩玛!”耳机里霆齿地怒吼把他拉回了现实,“怎么回事!”

“对不起长官,我失准了。”

“罢了,让我来对付他。”

修普诺拍了拍肩头的灼痕,闻言,抬起头笑了。

“你的对手,可不是我!”他打了个响指,身影化作袅袅黑烟越来越稀薄,背后出现了一个新的身影。

“别想跑,你给站住!嗯?”霆齿正欲阻止修普诺,另一道紫黑色的身影提着巨镰向他冲来,巨镰抡起巨大的弧线残影,饥渴地想要收割霆齿的生命。

“伤了特里克,给我拿命来还!”

霆齿别无他法,只得优先处理起眼前的棘手家伙,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交手数回,霆齿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战斗经验丝毫不在他之下,想必也是刀尖舔血的老江湖了,一把巨镰在手里用得出神入化,没有丝毫拙笨,气息更是悠长,有越打越强悍的趋势。

“该死……恩玛,情报里为什么一点没有提到还有这号人?”

“情报里没有……特里克·修普诺向来是独来独往,即使涉及到的失踪人口也基本会自己回来,这次我……啊!”

恩玛急促的声音被一声惊叫打断了,耳机里只传来斯斯的杂音,任凭霆齿怎么呼喊也没有回应。

“该死……滚开!”霆齿一记裹挟着电流的重踢踹飞了奥伯,他心急如焚,想要去帮恩玛。

“我还没打够呢!”奥伯兴奋地长啸一声,肌肉极速隆起,战斗服被扯成条状,艰难地扒在体表,疯狂的战意爬上奥伯的眼睛,巨镰被他狠狠砸进地里,“再来!”

奥伯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几个量级,霆齿在心里暗暗叫苦,只得再度和赤手的奥伯扭打在一起,一时间拳肉相击的声音响成一片。

恩玛怎么样了……霆齿不住地想。

恩玛摔在树下,大狙重重砸到他身上,他吃痛出声,沉重的枪身似乎砸断了几根肋骨,小狗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修普诺落在身边,抬手轻轻捞走了大狙,靠在一边,恩玛惊恐地看着修普诺,往后爬着,他知道自己本就不擅近身搏斗,侦查和支援是他的强项。

修普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恐惧的异色双眼,一些不应该出现的回忆不合时宜地爬上了心头,他温柔着看着恩玛。

“就快结束了,这里……”修普诺的指尖环绕着一缕黑色的烟气,向着恩玛飞去,钻进了他的身体,“现在可以了,我来帮你想起来……”

恩玛睁开眼睛,他飞在空中,惊奇地发现自己是半透明的实体,下面是一片花海,似乎有个人影躺在其间,恩玛心念微动,向下飞去。

“你已经沉睡了如此之久……”

修普诺有些威严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回荡在这片不大的天地里。恩玛往下飞去,惊讶地发现花海里躺着一个少年,很美很美的少年。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动静,只有胸口微微地起伏,而他的眼睛诡异地大睁着,无神而失焦,像是……睁着眼酣睡了?

更让恩玛惊讶甚至惊恐的是,他的眼睛也是一褐一青双色,像瑰丽的宝石一样。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青年,俊美的脸含着微笑,他墨绿色的长发散开,身着一席白色长袍,怀里揣着几束各色鲜花,他轻轻坐在花床边,耐心地把鲜花一朵朵放到少年赤裸的胸前,宛若天籁的神曲从青年嘴里流出。

“你来了……跟我走吧。”

青年把最后一朵花放在他的胸前,抬起头,笑着对着恩玛张开了双臂。

恩玛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向对方飞去,飞向自己的回忆。

他要在梦里做完自己没法完成的事。

小狗一头撞进了青年怀里,急切地唇追上了对方的嘴,舌头在青年的脸上四处舔舐,然后闯进了他的嘴里。

这个吻等待了太久太久,长到混沌初开之时,亘古无垠。

他们在花海里滚成一团,衣物几个翻滚间就飞离开来,一人一兽紧紧拥抱在一起,恩玛面色赤红,湿润的鼻头和青年高的鼻尖触碰在一起,他伸出手,抚摸每一寸肌肤。

青年也热切地回应着恩玛的欲望,很快他翻过身子,把小狗压在身下,急促地呼吸交杂在一起,他们在无边的花海里交换彼此的情愫。

青年进入了他的身体,他为此在这里守候了那么久,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他们相拥,他们寻欢,他们感受着阔别重逢地欢喜,他们书写着一个久远的传说,一个亘古的奇迹。

3

“砰!”霆齿终于坚持到了这一刻,他狠狠地一拳击打在奥伯的腹部,黑狼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挣扎了片刻还是没有爬起来。

霆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摸了摸只剩半截的左侧獠牙。狂化的奥伯实在是太过恐怖,若不是自己皮糙肉厚坚持到了狂化结束,这场战斗结果还真是两说。

稍事休养,霆齿准备动身寻找恩玛,一坨黑烟毫无征兆地在奥伯身边凝聚起来。

“咳咳……对不起,我没……”

奥伯剧烈咳嗽着,向修普诺道歉。

“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好好休息吧。”

修普诺一手搂着小狗,一边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在黑狼头顶摸了摸,奥伯的气息沉静下来,转眼就沉入了梦乡。

“恩玛!你对他做了什么?!”

霆齿对着修普诺大吼,他不知道恩玛经历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对。

“小声些,雷奥森,不要打扰了两个小宝贝休息。”修普诺淡淡地说,他低下头,恩玛依偎在他怀里,甜美的鼾声霆齿都能听见。

修普诺低下头,深情地在恩玛的额头亲吻着,吻得很深。两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他的头顶。

片刻,修普诺抬起头,霆齿看着恩玛,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

“好啦,接下来该解决你了。”

修普诺打破了沉默,他腾出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恩玛和奥伯的身影凭空消失了,鱼肚白已经爬上了天边,淡淡地微光里,修普诺看着英雄,意味深长。

“混账!你把恩玛弄到哪里去了!”

雷奥森再也忍耐不住,身影爆射而出,向着修普诺飞射出去。

“止。”像是诅咒一样,修普诺打了个响指。

雷奥森只觉得自己仿佛被这片空间压制住了,方圆的质量统统压在他的身上,他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深深陷入了地面。

“梦。”

又是一个响指,剑齿虎只觉得周身的环境忽然变换了,变成了一片钢铁金属的天地。

“你是否还记得,你的过去,亲爱的因麦托尔,我的小英雄。”

“这是梦吗,你在搞什么鬼!”雷奥森心中一惊,有些淡淡的熟悉感让他隐隐有些害怕起来,“这是假的!不过是你的把戏!”

“小因麦托尔,故事就要散场,梦该醒了,我会带你回忆而不是欺骗,你去看看吧。”

修普诺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颇为真诚,也有些疲惫。

雷奥森不再说话,身形微动往下滑翔去。这是一处巨大的实验室,有个人浑身裹在臃肿的防护服里,面前巨大的离心机旋转着,缓缓减速。

“远古剑齿虎基因提取成功,即将进行融合与克隆……”

冰冷的机械音刺进霆齿心里,他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难道说?”

有些熟悉的研究员对着光高高举起了试管,一颗胚胎静静躺在营养液里,等待着进一步培养。

场景变换着,这次来到了昂德尔的一家福利院,是雷奥森长大的那个地方。

“这里是……”

霆齿喃喃地说。

“这个孩子是我在斯提克斯的岸边捡来的,可怜的孩子。”这是修普诺的声音,他的怀里襁褓中裹着一个孩子,他一只眼睛没有眼瞳,只有白光。

“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也许是他的亲生父母留下的吧。”

“孩子,你一定会成为光彩夺目的人,像一颗明星成为无数迷途人的启明灯,你会是改变赫尔的英雄。”

雷奥森颤抖着从怀里取出已经泛黄掉色的字条,巨大的冲击让他回不过神来。

“别着急孩子,接着往下看吧。”

天空中又传来了修普诺空灵的声音。

场景再度变换着,这一次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厂房前,雷奥森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追捕恶徒的地方,那个残暴的连环杀人犯。

他依稀记得,在激战后重伤的自己最后凭着意志击杀了对方,但……

“嗷!”年轻的霆齿和猎豹凶恶地扑在一起,剑齿虎的体表已是遍体鳞伤,猎豹也是伤痕累累,粉红的皮肉翻出体外,触目惊心。

“啪!”霆齿被掀翻在地,后劲重重撞在地上,剧烈地疼痛让他浑身一软,被猎豹死死地压制在地上,血盆大口和利牙距离他的脖颈越来越近,霆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雷奥森远远飘在空中,有什么似乎被抹除了的记忆就要浮出水面。

牙齿几乎要刺破肌肤,突然猎豹定在原地,随即他突然昏了过去,毫无征兆,感受到力量减弱,霆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又把猎豹按在身下,重重一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生命从暴徒的躯壳里流逝了。

霆齿摇晃着起身,黑气悄然在他背后凝聚,看着和现在一样年轻的修普诺出现在他的背后,抬起手轻轻在他的后脑摸了摸,洗去了霆齿的记忆,然后又化作黑气消散了。

雷奥森痛苦地捂着头,越来越多被掩藏的记忆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

“想起来了,对么,我亲爱的孩子。”

声音那般温柔。

霆齿什么都想起来了,新城黑帮斩首事件,斯提克斯偷渡案,研究部军火失窃……每一个他生命垂危的时刻,都是修普诺在最后时刻现身,帮助霆齿扭转乾坤,惩戒了罪人,完成了他应该做的事。

而在霆齿的记忆里,全部都是他依靠着自己的意志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而每一个无关事件之后调查的线索,却是一步步,一点点引导向了修普诺的身上。

他疑惑地看着修普诺。

“是你……是你创造了我,也是你暗中救了我,培养了我,然后让我最后来找你……”

“这是为什么,修普诺。”

“因为你其实一直在梦里。”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一直不会变老呢,我为什么会在遗迹呢,我的孩子?”

“你是说!”

“没错,赫尔是我一手打造的城市,我就是两城最早的城主。”

“你为什么不亲自管理城市?而要用我这样一个……傀儡?”

“你是觉得让居民们知道这个城市在一个梦魇的管理之下会更好是么?”

修普诺笑吟吟的,却是让霆齿哑口无言。

“对你来说,对我们所有人来说,生命不就像是梦吗,呵呵……”修普诺的话像是有魔法,“对我来说,这一切本就没什么意义,甚至说创造出这城市也不过是我的一时兴起罢了。”

“但是你们,让我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修普诺远远地对着霆齿张开了双臂,像是拥抱他。

“生命啊……那么渺小又那么伟大,你们有那么多的不完美,被逐出了乐园,来到了如此荒凉卓绝的大地上。但是你们是那般顽强又美丽,你们可以建起拔地而起的巴别塔,你们可以让神祇为之倾倒为之折服。”

“生命有什么意义?是啊生命须臾,须臾间生命消逝,须臾间生命又悄然诞生。生命的意义,本就是由生命自己决定吧……”

霆齿呆愣地看着修普诺。

“所以我需要你,我创造了你,我不再对你们放任不管,我希望你帮助我,让我看到更多的可能性,这就是原因。”

修普诺居然哭了,霆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角的两行清泪。

“来我怀里吧,我的孩子。”

雷奥森向前走着,一步一步,向着修普诺走去。

4

“呼……”修普诺挪开了放在霆齿头顶的手。

“哈,不愧是我,洗脑很成功。”灰狼得意地歪了歪头,吹起了口哨来。

“咩——”远处一只白色的绵羊飞到了修普诺的头顶,亲昵地蹭着。

“真棒,奥伯和恩玛都解决了是么,嘿嘿,不愧是我的小宝贝。”

“咩————”又是一声更大的响声,黑气从雷奥森头顶飘出,化作了另一只黑色的羊羔,蹦进了修普诺的掌心。

“很好很好,雷奥森也成为我的了……”

修普诺捏着下巴,仰起头看着远方思索着。

“这样一来就剩最后一位了吧……那个声音告诉我,是时候该结束这长久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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