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心魔

第二天，BOSS战拍摄日。

老林见到萱陌二人来到拍摄现场，不由得苦笑，他还以为萱陌二人不会再来拍了呢。最后老林还是去诊所让医生给自己包了层纱布，从此再也不愿看见那个混蛋小王。他也并不打算付给小王工钱，就当是抵了自己的医药费。今天拍摄所用的教室和上次的教室虽然在同一栋楼，却是在不同的楼层。

“先跟你们说件事，这片拍完我打算停掉工作室，所以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拍摄了。”老林淡淡地说着，好像在谈论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萱萱与陌陌有些惊讶，工作室明明不像是要倒闭的样子，老林昨天的表现也没有任何反常之处。

“有点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也许还会拍拍自己喜欢的东西。”老林摆弄着遮光布，“你们换换衣服先找找状态。”

萱萱与陌陌分别以女学生与女学生会长的姿态出现，把试拍时的动作重新做了一遍，居然比上次还要扭捏。老林看得直摇头：“你们两个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气势，女学生会长比女学生还要柔弱可怎么行。还有，你们应该很熟吧，可以再放开一点，这样显得真实。”

陌陌点了点头，卖力地尝试着，可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浮夸。

“林导，我感觉陌陌她本来就不太适合这种角色。”萱萱也哭笑不得，“肯定真实不起来啊。”

“你们觉得什么是真实？演戏本来就是假的，我们永远无法达到绝对的真实。既然如此，在这里比真实更重要的是真诚，是一种感觉上的真实。”眼看两个女孩一脸迷糊，老林耐心地解释道，“你们还小，我毫不怀疑你们能演得像学生，但是咱们这个片不是青春片，人家看的还是你们之间的这种接触。你们现在演得反而更放不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你们自己清楚。给你们点时间，自己好好消化消化。”

二人开始思考老林刚才的话。萱萱明白自己还不够大胆。但在那一吻之后，她不敢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举。萱萱望了眼陌陌，陌陌背对着自己，萱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时间彷佛过了许久，老林也没有催促她们，现在二人最需要的，其实是沟通。不在某个地方达成共识，无论如何都无法让片子变得好看。

陌陌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转身面向萱萱。萱萱见陌陌看向自己，心里一颤，想要躲开她的目光已经来不及了。二人面对面静静地站着，暖洋洋的日光穿过玻璃，勾勒出各自的半边身形。

“阿萱你一直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没有把你放在那种位置。”

这样啊，萱萱之前在脑里就模拟过这样的对话，听到陌陌这么说，心脏却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那滋味仿佛尝到苦杏仁一般。

“但是，我的想法好像是错误的。”

萱萱的瞳孔微微睁大。

“所以啊，上海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呆在这里也挺好的。”陌陌牵起萱萱的手摇晃着，那动作像是要春游的幼稚园小朋友，可爱又带着几分笨拙。

萱萱羞红了脸，自己没听错吧，这是告白么？不顾许多，萱萱看着陌陌轻声道：“我喜欢你很久啦，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嗯，我也是。”

说罢二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双手仍旧拉在一起。陌陌随即把萱萱拉到角落里，凑到萱萱的耳边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们来真的吧。”

萱萱不解。

“真的doi啊。虽然不能做到绝对真实，但是起码可以做到真诚，演戏是这样，对待自己也是。”陌陌涨红了脸，“刚才拍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那就是，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跟阿萱做！”

迟疑片刻后，萱萱点了点头，二人都露出了笑颜。

看到二人回到摄影机前，老林收了收笑意，认真地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话，动作再放开一点，就把每一次肢体接触当作是对她的一种了解。”

就这样，影片大决战部分的摄制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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