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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轉裁判/亞雙龍】朝向晨曦的地平線,1

[db:作者] 2025-08-05 08:29 5hhhhh 8140 ℃

  朦朧之間彷彿能聽見亞雙義的嗓音。

  「早上好,相棒。」

  還沒睜開的眼皮,沒有看見亞雙義一真的臉。

  但是他還是認得出來,亞雙義那沉厚的聲音。

  很努力想撐起眼瞼,但沉重的睡意壓在其上難以睜開。

  依稀感覺到晨曦的光芒在眼底下透進一縷白光。

  有誰過來了。

  那應該是亞雙義吧。

  意識到湊近過來的動靜,身體下意識翻了翻身,皺著眉頭把身體蜷縮起來,試圖拒絕晨早的來臨。

  喀的一聲。

  似乎有甚麼放在身旁。

  嗅到一陣撲鼻而來的香氣。

  在意識到是甚麼之前,肚子便傳來飢餓的叫聲。

  「趕緊吃掉不然就涼了。」

  亞雙義的聲音只丟下這麼一句,接著便聽見遠去的跫音。

  咻咔——

  趟門被拉上的聲音,繼而襲來的是一陣靜謐。

  「……。」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意識似乎漸漸遠去,又彷彿在清醒之間。

  隱約能夠聽見從窗外傳來遠處鳥兒的啼叫聲。

  身體感到一陣寒冷。

  他因此睜開雙眸。

  「……。」

  先是感到喉嚨一陣乾涸,眼球不自覺地轉動。

  他開始意識到早晨的到來。

  「啊……。」

  眼前放著一個盤子,盤子上冒著淡淡的白霧。

  看來是摻著一些食材的稀粥。

  至少給點肉啊亞雙義。

  雖然想這樣申訴,但那個人不在這裡。

  勉強撐起身來。

  只是挪動一下身體,冰冷的鎖鏈聲卻在耳邊敲響。

  那錮住四肢的手銬與鐵鏈映入眼瞳,每次都會倒吸口涼氣。

  ……是啊。

  靠著牆壁慢慢坐起來,看著衣衫襤褸的身勢連襯衫的扣子也沒扣上,也難怪會被冷醒。

  重新打量這個房間。

  整理得相當整潔的書桌,林立的法律書與獎狀,不愧是優等生的模範。

  這裡是亞雙義一真的房間。

  而被鎖在房間一角的他——成步堂龍之介開始在思考。

  他被亞雙義囚禁在這裡第幾天了。

  「不要、…啊——已經、啊呀!…亞雙、義……!」

  在來到這裡的第二天,親友的亞雙義對他進行了施暴。

  這樣講可能有點不太正確,但做的事是一樣。

  那天晚上看到喝得醉醺醺的亞雙義回到房間,他就心知不妙。

  平常與亞雙義雖然多少也會一起小酌幾杯,但沒看過亞雙義會醉到腳步踉蹌不穩。

  走幾步就碰撞幾下的亞雙義幾乎要跌倒一樣回到房間,打開房門的一刻最先就是過來撲倒在他的身上。

  「成步堂——」

  他沒有看清楚那時亞雙義的臉。

  只聽見撲向他身上的亞雙義嘴上不斷嚷著他的名字。

  「成步堂……成步堂……。」

  一次又一次地,唸著他的名字。

  他完全不知道亞雙義對他渴求些甚麼,就連把他禁錮在這裡的這個行為本身也理解不了。

  只是傾聽著亞雙義帶著哀傷的嗓音呼喊著他。

  「……成步堂!」

  亞雙義抱緊他身體的力度更加用力了。

  下意識想反抗,想推開眼前的亞雙義。

  但被鎖鏈纏著的雙手沒法自由動彈,只能任由亞雙義抱擁著他。

  「怎麼了……?亞雙義?」

  困惑的他對亞雙義發問,想當然這種狀態的亞雙義沒法回話。

  然後他嗅到一種特殊的氣味。

  在亞雙義身上,泛著有點刺鼻的氣味。

  雖然很抗拒但腦袋是理解了。

  是花街上的氣味。

  亞雙義……去了花街回來了嗎。

  所以,才會喝醉成這樣回來嗎。

  意識到這個事實,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忿蘊釀在胸口裡。

  成步堂所認識的亞雙義一真是不會去花街的。

  雖然周邊的友人都頻頻往返那種喧囂之地,他也被友人帶過去好幾次實在難以融入那個氣氛,往往在中途就偷偷跑出來了。

  多虧如此他才一直保持處男之身。

  雖然也因此被友人嘲諷好久。

  但只有亞雙義不會對他講甚麼。

  亞雙義跟那些庸俗的友人不一樣,自認識以來亞雙義就是很有目標、為夢想努力發奮的好青年。與其把時間金錢花在那種地方,亞雙義寧可再多背一本法律書。

  他以那樣的亞雙義為驕傲。

  亞雙義一直都是他引以為傲的親友,在他的眼中如同星屑閃爍的一個人。

  可是那樣的亞雙義去花街回來了。

  ……為甚麼?

  「唔、醒醒啊!亞雙義!」

  使力想撐起亞雙義的身體,卻不敵亞雙義的體重。

  是誰帶亞雙義去花街了嗎?

  ……不。

  若果是……亞雙義自己去的話?

  「哇啊!」

  一個站不穩,整個人被亞雙義撲倒在榻榻米上。

  「給我、醒醒……亞雙義!、啊唔……!」

  亞雙義緊緊壓在身上,害他有點呼吸不了。

  察覺到亞雙義有甚麼動靜,還以為亞雙義要醒過來了。

  「不、……啊唔!!」

  冰冷的手竄進他的襯衫底下,寒涼的觸感直接碰觸到肌膚。

  猛地一股惹人厭惡的蘇麻感游走全身。

  不要。

  「啊、啊呀——」

  不管他的叫喊,亞雙義的動作越發橫蠻。

  不要。

  他試圖從亞雙義的底下躲避。

  但那沉重的鎖鏈不容他逃掉,察看到他的動作,亞雙義如同瞪上獵物的野狼對他施暴。

  「不要……!」

  幾近悲鳴的呼喊,亞雙義也沒有理會。

  直接撕破他的襯衫,扯開他的褲頭,對他的身體進行侵略。

  光是被亞雙義觸碰,身體便生起強烈的抗拒感。

  那刺鼻的氣味、那冰冷的雙手。

  看著亞雙義撫上敏感的部位,嘴邊洩出了連自己也震驚過於淫靡的叫聲。

  不要。

  面對亞雙義突如其來的強暴,眼角溢出了淚水。

  不要。

  心底不斷地拒絕,卻沒法傳達到亞雙義那邊去。

  不要……。

  模糊的視野睜開,抬頭看向覆蓋在身上的亞雙義。

  「成、步堂……。」

  臉泛緋紅的亞雙義,從沒見過亞雙義那般充滿情慾的表情。

  不要,亞雙義。

  不知不覺彼此都呈半裸之勢,沁著汗水的肌膚交貼在一起。

  不要——用那雙碰過別的女人的雙手碰我。

  「……亞雙義、不……要。」

  他試圖伸出手,拉扯亞雙義變得皺皺的襯衫。

  我們,不是朋友嗎?

  他呼喚著亞雙義的名字。

  他向亞雙義詢求答案。

  現在,我在你眼中到底是甚麼?

  「亞雙、義……!」

  他哀求地看著那充滿熱情的黑眸,在那之中映出了成步堂龍之介的臉容。

  明明一樣是看著成步堂,但亞雙義看著他的眼神不一樣了。

  他對這樣的亞雙義感到害怕。

  他害怕,在亞雙義面前自己只不過是在花街被洩慾的女人。

  他不解,那溫柔的亞雙義為甚麼要對自己做出這種事。

  「啊、啊呀……!!」

  他沒有得到答案。

  亞雙義的巨物強行闖進了他的身體。

  不曾接受過男人的性器,沒怎麼潤滑過,亞雙義挺起的男根直接插進他的後庭。

  「哈啊、……啊、呀——唔!」

  被撕裂的痛楚使他叫痛,他下意識弓起了身子。

  身體滾燙起來,被亞雙義撫過的地方,敏感得不容自己。

  不只對亞雙義,在迷亂之間成步堂也變得不熟悉這樣的自己。

  好奇怪,好可怕。

  「痛、……!」

  亞雙義卻想讓他更加感受這份痛楚,緊抱著他的身體,試圖讓性器更能探進他的深處。

  他們的身體毫無距離緊貼在一起。

  亞雙義在侵犯他的身體。

  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件事,熱淚再次溢下。

  他有點害怕亞雙義。

  不知如何對應現在的亞雙義,他逃避一樣閉上雙目,用手背覆上眼瞼。

  在朦朧的黑暗之中,浮現的卻是亞雙義昔日對他展露的爽朗笑顏。

  「為、……甚麼,亞雙義……。」

  已經泣不成聲的嘶啞嗓音,試圖喚著亞雙義。

  我們,不是朋友嗎?

  他不懂,亞雙義做這一切的意圖。

  他身在於此的理由。

  亞雙義甚麼都沒有講。

  他依稀感覺到亞雙義湊近過來。

  有些倉促的呼吸,在他的耳邊吁出激情的喘息。

  「都是你、……。」

  似乎不讓他逃避,亞雙義抓住他的手,強行讓成步堂直視著自己的臉。

  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所有赤裸地展現在亞雙義面前,羞恥得不知如何直視亞雙義的雙眸。

  事實上,自己也確實是這副身勢。

  「都是……因為你。」

  頃刻間,他看到了亞雙義的眼眸。

  ——啊。

  那之中清晰地映現了成步堂的臉龐。

  「你知道——一直待在你身邊的我是甚麼心情嗎?」

  看著那樣的亞雙義,他愣住了。

  原來,亞雙義沒有醉。

  他一直都看著成步堂龍之介。

  用那張痛苦扭曲的臉,看著他。

  冰冷的空氣讓他把身體蜷縮成一團。

  他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大概就一陣子吧。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對時間的感覺就變得很模糊,大概是因為整天待在房間無所事事吧。

  稍稍挪動身子,錮住自己的鐵鏈敲響冷漠的聲響。

  無論怎麼輾轉反側也睡不好。

  亞雙義有給他準備被褥,睡覺時他與亞雙義並排睡在榻榻米上。

  但他不想看到亞雙義的臉,所以只能背過身睡覺。

  往往早上才能入睡。

  亞雙義會在離開前給他準備水,還在一旁放了個尿壺。也許怕他無聊還在他能觸及的範圍放了一些外文書藉,但他完全沒有閱讀的興致。

  就連這種地方也安排得那麼完美,著實令人惱火但他又不能怎樣。

  畢竟他哪裡都去不了。

  他只能一直待在亞雙義佈置的牢籠之中。

  亞雙義……。

  稍稍曲起身來,透過窗戶觀察外頭的景色。

  白晝的晨光來看,現在應該是正午之前吧。

  房裡沒有能顯示時間的東西,他的懷錶在來到這裡之後便被亞雙義收起來了。

  被留守在這裡的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亞雙義的回來。

  亞雙義……現在應該在學校上課吧。

  再次窩在被窩裡,闔上雙目。

  意識彷彿回到熱鬧的班房之中,傾聽教授的講義,看著同學們的吵鬧。

  在他的身旁,亞雙義呼喚他相棒的聲音。

  明明沒有過多久,卻叫人懷念。

  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啊……。

  「……亞雙義。」

  為甚麼,我們變成這樣了。

  只是微動一下身子,感覺被侵犯的地方傳來微微痛楚。

  大概因為被粗暴插入的關係,被侵犯後好一陣子還是會隱約作疼,所以他也不好隨便動身。

  翌天醒來的時候,亞雙義也許意識到自己做甚麼了。

  ———……。

  但亞雙義甚麼都沒有講,沒有對這串行為辯駁,也沒有向他道歉。

  亞雙義只是緘默不語。

  可是那張帥氣的臉龐上,摻著懊悔與哀傷。

  明明被侵犯的人是我,他受傷甚麼呢。

  但是看著亞雙義的臉,他連罵回去也做不到。

  「可惡……。」

  為甚麼啊,亞雙義。

  為甚麼要做這種事啊。

  我們,不是朋友嗎。

  還是說,

  只有我以為是朋友嗎。

  成步堂搞不懂。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亞雙義討厭他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不然亞雙義也不會對他做這種事。

  到底從甚麼時候呢,他做錯甚麼惹亞雙義生氣呢。

  ——不,還是說從一開始就已經……?

  確實,亞雙義偶爾會露出嫌棄他的臉色,但還是會高興地呼喚他的名字。

  「……搞不懂啊。」

  就算他在這裡翻搞思緒也想不出個結論,他還是搖頭作罷。

  他漸漸回想起來到這裡的經過。

  來到這裡之前,他明明跟亞雙義一起像平常一樣把酒談歡的。

  對,"跟平常一樣"——

  「沒有醉吧?相棒。」

  「我才沒有那麼快醉呢,亞雙義才是已經喝不下了嗎?」

  彼此的酒杯喀的一聲碰在一起,兩人面露微醺之色,又灌下一杯酒。

  哈——

  感受酒精湧進體內的溫流,身體有點微燙起來。平常他不會喝那麼多,但好不容易鬆一口氣的心情與想把這陣子的煎熬跟煩囂給一洗而走,今天不小心多喝了幾杯。

  頭腦有點沈澱,視野也有幾分模糊,但思海卻異常清晰。

  下一秒,他不經意把頭靠向身旁亞雙義的肩膀上。

  「相棒?」

  閉闔上雙目,感受著亞雙義的溫度。

  此刻能實在地觸碰亞雙義,這比任何都叫人安心。

  「……謝謝你,相棒。」

  學著亞雙義的口吻,他也回應亞雙義。

  平常他鮮少喚亞雙義相棒,亞雙義因此有幾分愕然。

  「怎麼了?」

  亞雙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驚愕又有點高興,作為回應亞雙義輕拍了一下他的肩。

  「果然已經醉了嗎?那麼我送你回去——」

  「如果不是亞雙義的話,我一定不會成功的。」

  「……。」

  「如果不是亞雙義在我身旁的話……現在我肯定還被關在牢獄裡,等待被判刑吧。」

  「我也沒做甚麼,之後的都是你自己——」

  「不,是因為亞雙義。」

  靠在亞雙義那壯實的肩膀上,他洩出了輕笑聲。

  「……都是因為亞雙義說相信我,我才能努力成功掙取到無罪判決。

  謝謝你,亞雙義。」

  「……。」

  亞雙義依舊沒有回應,他們讓靜謐的時間慢慢流逝。

  那是在前不久,得知亞雙義取得留學資格的事情。他們為了慶祝,兩人特地去到平常不敢踏足的西餐廳用餐。亞雙義有事先離去之後,成步堂卻因故突然被牽涉一宗殺人案。

  這天是在判決後大家一起為他取得無罪判決而慶祝。

  在熱鬧之際他卻悄悄跟亞雙義兩個人從聚會中竄出來,到亞雙義的房間開起只有他們兩人的二次會。

  儘管現在是無罪之身,他已經重獲自由了。

  但臆想到前不久發生的事情,現在還能感受到在法庭上那戰戰競競的餘韻。

  一旦走錯一步,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跟亞雙義相安無恙坐在這裡休閒地把酒談歡。

  明明這對他們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此刻才明白到這些時刻對他而言是那麼珍貴。

  「但是,再過不久亞雙義也要出國了啊……。」

  「……。」

  倏地想起本來這種時間也剩不多了。

  認識亞雙義以來每天都待在一起,亞雙義在身旁的存在彷彿變成理所當然的。

  但地球依舊在轉動,世界仍在向前,他們雖然還在一起卻漸漸朝向不一樣的道路。

  亞雙義終於朝向自己的夢想前進了,而成步堂也——

  「即使到了大海的另一面,也要給我通信啊,亞雙義。」

  「……嗯。」

  「我相信你,就像亞雙義相信我一樣,亞雙義一定會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律師!你可是我的驕傲啊,亞雙義。」

  「……。」

  是因為判決後難得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嗎,還是今夜太有興致多喝了一點的關係。

  今夜他難得多講些話。

  而亞雙義卻心不在焉,從方才也沒多喝甚麼,只是默默地讓他依靠著,晃動著手上沒喝多少的酒杯。

  成步堂把亞雙義的反應當作對前路的迷惘。

  人往往在做出抉擇與前進之前,都會心有所慮。

  亞雙義一定也是這樣吧,所以他能理解。

  「……成步堂,」

  驀然,亞雙義喚起他的名字。

  「你還記得……在判決之後,我對你講的話嗎。」

  「嗯?」

  他抬起頭來看向亞雙義,但亞雙義沒有看他。

  他試著回想一下今天在法院的等待室時,亞雙義的說話。

  「……啊啊。」

  因為亞雙義以前所未有嚴肅的表情對他講話,他實在忘記不了。

  但是那麼天方夜譚的話,他實在難以回應。

  見他一時沉默,亞雙義再講一次。

  「你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

  這下換他沉默了。

  那時他確實有回應亞雙義了。

  他深呼吸口氣,想認真地回應亞雙義。

  「我——……」

  「!!」

  倒吸一口氣,一時驚醒。

  回過神來之際,發現這污穢不堪的身體半裸露著,只裹著單薄的被子入睡了。

  ……身體還殘留著淫穢的痕跡與反抗時的紅印與傷痕。

  眺望一下身上沒有扣上的襯衫,不只皺皺的還有點破爛,雖然不太能穿了但他也沒有更換的衣服了,校服的外套也不知道被亞雙義丟到哪裡去。

  「……亞雙義。」

  待在這裡的漫長時間裡,感覺身體漸漸適應了被亞雙義監禁在這裡的現實。

  外頭已經拉下夜幕,半開的窗戶透進冷颼颼的微風。

  亞雙義好慢啊……。

  他到底在這裡已經多久了,每次在夢中醒來他都思考這個問題。

  意外地他能與亞雙義接觸的時間很少。

  他甚至懷疑亞雙義在逃避他。

  「明明把我關起來的可是那傢伙啊……。」

  白天亞雙義會去學校上課,還要處理留學的手續,即使放學後也沒有馬上回來。

  很多時候都是他在半夜醒來發現亞雙義已經回來在旁邊就寢,早上發現亞雙義早已準備好一切早早出門。

  對他做出這種事,亞雙義卻刻意迴避與他見面的感覺。

  害他想正面痛罵一頓也不行。

  明明最不想見到那個男人,卻又很想看到亞雙義的臉。

  看來他也被關到有點精神失常了吧。

  「亞雙義……。」

  快點回來吧。

  他闔上雙目,連著被單蜷縮成一團。

  直接見面彷彿就只有被強暴的那一夜。

  他到底做了甚麼令亞雙義走上這一步呢,亞雙義到底在想甚麼呢。

  「亞雙義。」

  嘴邊不斷唸著亞雙義的名字,思念不斷疊加起來。

  成步堂龍之介到底做了甚麼,令亞雙義露出那麼痛苦糾結的臉容呢。

  那一夜,他是怎樣回應亞雙義的請求呢。

  咻——

  耳邊聽見拉門被拉開的聲音。

  他睜開雙眼。

  不,他大概已經猜到自己講了甚麼。

  「……歡迎回來,亞雙義。」

  他撐起半身看過去,亞雙義就佇在門前。

  「……你醒著嗎,成步堂。」

  亞雙義臉泛難色,似乎對他醒著一事有點驚愕與不知所措。

  看來,亞雙義真的在逃避他。

  看著亞雙義難堪的臉色,卻讓他禁不住揚起笑意。

  「我等你很久了,亞雙義。」

  他笑著湊近過去,用身體對亞雙義示意過來。雖然有幾分躊躇,亞雙義也曲身湊近過來。

  亞雙義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他卻率先把身體埋進亞雙義的懷中。

  亞雙義有點嚇倒了。

  「我很想你。」

  「……!!」

  他感覺到亞雙義有點微微顫抖,不太敢碰觸他的身體。

  「……你不生我的氣嗎。」

  「生啊,我很火大。」

  「……。」

  「你不打算告訴我為甚麼把我困在這裡嗎,亞雙義。」

  大概靜默了一會,亞雙義抓緊他的雙肩拉開距離。

  但那雙目始終沒有看向他。

  「我沒有後悔,即使把你困在這裡也好……還有對你做那種事,我不會跟你道歉的,成步堂。」

  「亞雙義……。」

  「你有聽過折翼鳥嗎,成步堂。」

  儘管沒有看向他,但那雙目蘊含著某種執意。

  就好像亞雙義以前對他訴說自己的夢想一樣的眼神。

  「人們會把小鳥的翅膀切下來,為了不讓牠飛走。我只是對你做一樣的事情而已。」

  一邊說著,亞雙義從一旁的衣櫃翻找些甚麼。

  「那是、……我的書包!」

  亞雙義從他的包裡翻出了甚麼,挪到他的面前。

  一封書信。

  「是這個吧,成步堂。」

  「那、那是……。」

  意識到那是甚麼,喉間一時乾涸。

  他不知道亞雙義想要幹甚麼。

  「你的決定還是沒有改變嗎,成步堂。」

  「……你在說甚麼,亞雙義。」

  「你知道我在說甚麼的。」

  「……。」

  遲疑了一下,他努力在斟酌言語。

  他在思考要編織怎樣的話才能好好地跟亞雙義講話。

  但他要講的話一早就決定好了。

  「……我不可能跟你去大英帝國的,亞雙義。你知道的。」

  面對他斬釘截鐵的回答,亞雙義面不改色。

  「……是嗎。」

  亞雙義也沒多講甚麼,然後動了手指。

  「等、——」

  在他大喊之前,亞雙義把那封書信給撕碎得一乾二淨。

  那些碎紙在他的眼前飛舞飄散,伸出去的手只能抓住紙碎。

  啊啊……。

  心底有甚麼被粉碎了,有點喘不過氣來。

  看著紙碎飄散落地,他卻甚麼都做不到。

  只是蹲跪在亞雙義面前,看著散落一地的碎紙。

  「為甚麼,亞雙義……。」

  「這下子,你哪裡都去不了了,成步堂龍之介。

  回去的地方也,要去的地方也。」

  亞雙義不帶一絲情感平淡的語調,彷彿在對成步堂的一生宣告完結的判決。

  亞雙義所做的事情,亞雙義講的事情,他都不是很明白。

  曾經那麼溫柔友好的亞雙義,為甚麼在那一夜之間突然像變得判若兩人一樣。

  為甚麼要對他做那麼殘酷的事情。

  「為甚麼……亞雙義,為甚麼……。」

  他只能不斷在嘴邊唸唸有詞,看著散落一地的碎紙。

  他不可能成為亞雙義那麼優秀的才俊。

  成步堂龍之介沒有宏偉的夢想、也沒有可以誇讚的優點,他只是努力活著做自己可以做的事,盡量快樂地過著自己的人生。

  能夠與亞雙義一真認識成為親友,也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榮耀也說不定。

  但是,亞雙義在這樣的他身上,到底尋求些甚麼。

  「都是你不對啊,成步堂。」

  亞雙義再次湊近過來,半蹲在他面前。

  這次,亞雙義有憐愛的目光看著他,撫上他的臉頰。

  「我一直都想對你做這種事,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把你留在身邊。我一直在你身旁都是想這種事,你卻連這種事都不知道,還笑著說相信我……你知道一直以來我是甚麼心情嗎?」

  明明說著最殘酷的話,亞雙義的眼神卻籠罩著一股悲傷。

  「這樣做……有甚麼意義嗎。我不懂,亞雙義。」

  抓住亞雙義的衣服,他像是要指責亞雙義、又像是哀求亞雙義一樣,他把亞雙義拉向自己。

  那個他最引以為榮的親友——

  「你不是要改變日本的司法制度、你不是要當一名獨當一面的律師嗎!你早晚也要去大英帝國完成你的使命,你不是那樣對我講的嗎。既然如此的話——」

  既然如此,他們彼此終有一天都要分開。

  亞雙義比誰都明暸才對。

  「成步堂,他也講過吧,你沒有甚麼特別想做的事。」

  亞雙義撫上他的手,把他抓住衣服的手給挪下來。

  「沒有甚麼能自誇的事情,也沒有想完成的夢想。上大學也是,因為是父母要求的,所以你拚命唸書才會考上的,你是這樣講的吧。

  你啊,不會自己動動腦子嗎?」

  「亞……雙義?」

  亞雙義站了起來,冷漠地瞪著被自己撕碎的書信。

  腳踏在其之上,有點可憎地蹂躪那些碎片,一次又一次地。

  把成步堂的未來、把成步堂的尊嚴——全都踩至粉碎。

  「……既然你每次都是對別人的話言聽計從,那為甚麼就不能聽我講一次啊,成步堂!

  你不是說你也想去大英帝國嗎!你不是也說過想去大海的另一面看看嗎!你真的甘心一直留在這個島國,永遠都不能出去,過著這種日子就滿足了嗎,成步堂!

  你明明自己講過的……你也想跟我一起去大海的對面的。」

  「亞雙義……。」

  看著亞雙義的身影,亞雙義的拳頭緊握著。

  亞雙義嘶吼的話聽進耳裡彷彿從靈魂的深處呼喊的哀號。

  裁判結束的那一天,亞雙義一真對他作出請求。

  說希望他能一起去英國留學。

  無論使上甚麼手段也好,希望成步堂能一起渡英。

  他不是很懂亞雙義的意圖,但是聽到亞雙義的請求時——

  內心有一絲悸動。

  啊啊……我想去。

  我也想,跟亞雙義一起去。

  我們兩人一起去大海的彼端,看看這個世界。

  多麼甜美的邀請——宛如惡魔的細語。

  可是,那個時候他對亞雙義講甚麼了。

  ———哈哈、怎麼可能一起去啊,不要開玩笑啦亞雙義。

  只是哈哈笑敷衍過去。

  成步堂根本沒有去細想,那一刻的亞雙義冒著多大的勇氣、多大的覺悟對他發出邀請。

  成步堂明明甚麼都做不到,跟著去也可能只是拖亞雙義的後腿。

  但那一刻亞雙義的話聽起來,卻像是對他作出求救。

  ——救救我,成步堂。

  「亞雙義、我……。」

  「我沒有在禁錮你。」

  「……誒?」

  「其實你也知道吧,那個手銬根本沒有上鎖,你隨時都可以從這個房間走出去。

  為甚麼你沒有逃跑?成步堂。」

  「……。」

  垂下頭來看著一直錮著手腳的手銬。

  因為已經鎖住了好一段日子了,被銬住的部位附近都有一條紅痕。

  「我……。」

  亞雙義沒有再說甚麼,只是轉過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把他丟下來。

  那天夜晚,亞雙義沒有回來。

  其實是知道的,手銬根本沒有上鎖這件事。

  在亞雙義把他鎖起來的第二天,他就發現這件事。

  看著解開的手銬,這個亞雙義不在的房間裡。

  他再次自己把手銬給銬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這樣做。

  ……不。

  成步堂龍之介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腦海回憶起的全都是過去跟亞雙義待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亞雙義對他展露的笑顏。

  亞雙義如今對他所做的事情,實在太過衝擊。

  他的認知像是抗拒現在眼前對他施暴的亞雙義,拒絕理解、拒絕接納當下的亞雙義。

  因為亞雙義一真在成步堂龍之介心裡是一名優等生、事事都完美、抱擁壯大夢想的青年。

  亞雙義一真就是一直綻放著光芒的太陽。

  那樣的亞雙義,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所以,他一直假裝不懂。

  亞雙義所做的一切、亞雙義的心情。

  他假裝看不到、不去揣測,一直以來亞雙義背後抱負那份沉重是甚麼。

  ———你不知道吧……一直在你身旁的我是甚麼心情。

  想起亞雙義苦痛的臉,

  喀的一聲。

  他把手銬銬起了。

  也許,因為他想待在亞雙義的身邊。

  他想去理解亞雙義一真這個人。

  一直以來亞雙義埋藏在心底裡,成步堂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裝作自己根本沒有退路,終究只能待在亞雙義身邊一樣。

  不是亞雙義在對他求救,

  是他在向亞雙義撒嬌罷了。

  「……哈哈。」

  得知亞雙義不再回來房間後,他自行解開了手銬。

  踏出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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