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國王和他的王后大婚的日子。雖然王后對這個頭銜本身很有意見，但最後還是應國王的要求，遵循古禮流程，一起完成了這場萬眾矚目的王室婚禮。

入夜後，宴會終於結束，兩人回到寢宮。里維迫不及待地卸下繁複的禮服和配飾，一口氣脫到全裸，迅速地爬上床，橫躺下來，並大大鬆了口氣，好像總算解脫了似的。

「里維，謝謝你答應跟我舉行婚禮。」艾爾文跟著解下衣物，坐到床沿。

「嗯……累死我了，真搞不懂你們人類怎麼喜歡搞這種花樣。」里維邊抱怨，邊拉直伸展著腿。即使已經漸漸熟悉用雙腳站立的方式，要他一口氣站大半天還是吃力得很。

而里維之所以不耐久站，並不是因為他像某些女子身體嬌貴孱弱，只不過真正的原因也就少數幾個人才知道而已。

對於自己其實該算是獅人，而不只是普通人類的這點，艾爾文並不打算糾正，反倒是看著面前那雙白皙無暇的腿正因為痠麻而微微打顫，不自覺瞇細了眼，忍不住伸手撫上。

「真的是辛苦你了。」

「啊……艾爾、文……」里維皺起了眉，但他們彼此都知道那不是生氣或討厭的意思。

艾爾文的手掌開始慢慢在腿上游移，動作輕柔得像在碰觸藝術品一樣，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里維的雙腿漸漸發散出光芒並且變得透明，然後一瞬間幻化成細長的魚尾；與此同時，墨黑的短髮頂端也現出了一對山羊似的犄角。

「你真漂亮……」

魚尾上覆著一層藍綠色的鱗片，像寶石一樣隨著擺動閃耀光澤，而頭頂的犄角則形狀彎曲，色深近黑，還沒摘下的后冠恰好穿過了其中一邊的角，看上去襯托得宜。

是的，嚴格來講，艾爾文是獅人，雖然外表樣貌都與人類無異，但血液中有著遠古以前從獅子身上承襲而來的力量；里維則是山羊人魚，原本居住在一處鄰近高山峭壁的海邊，而現在他離開了大海，雖然為了避免騷動，他都是以人形姿態現身，但畢竟還是有一半為人魚的身體，一段時間累了還是要回歸原型，並進到水裡休養生息才行。

「唔、不要……那樣碰會、啊……」

人魚的魚尾非常敏感，在艾爾文的撫觸下，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快感，里維難耐地掙扎、擺動著身軀，一會便在下腹，大約是人類腿間的位置，從堆疊的鱗片與鱗片之間展開了一條狹長的縫口。

「你都濕成這樣了……」艾爾文說。為了避免里維感到不適或受傷，他先將對方角上的后冠取下，擱到一邊，接著直接用手碰觸著那道縫口，裡頭正流淌出大量黏滑透明的汁水，他的手指可以順利地插入，並用指腹揉壓著內側的肉壁。

「快點、把你的直接插進來……」里維喘著氣說。人魚的身體構造有點像雌雄同體，卻又不太一樣，其中包括因為性刺激而興奮時，會像人類女性的陰道一樣分泌出體液，以便後續性器結合能夠更為順利，所以和艾爾文做愛時，向來不用花費過多的時間精力進行按摩擴張和潤滑。

「別那麼性急啊，我們有很多時間。」

「是你們人類太囉嗦了、啊、啊啊……」

里維當然也很清楚艾爾文並不只是單純的人類，但吵嘴的時候他就會刻意這麼說，況且撇開獅子力量這點，形貌樣態上也確實是和人體沒有兩樣。艾爾文沒有回嘴，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插了進去，原本還在叨唸怒罵的字句瞬間便融化成了旖旎的呻吟。

人魚體內比人體來得涼冷、濕潤卻有著極強的吸附力。插入後總是立刻被肉壁緊緊咬住，在還沒達到高潮而放鬆以前，幾乎很難拔離。

相反地，對人魚而言，和人體接觸會覺得很熱，一般像碰到手或臉的時候還不至於無法忍受，但性交就不同了。敏感的肉壁被對方的陰莖使勁地抽插摩擦，這種高溫感覺就像熱得要化了，同時人魚體內因此分泌出更多的體液，以求排解過多的熱，卻也連帶地增添了交合的速度。

「啊、啊！艾爾、啊、好熱……」

艾爾文用力操抽著里維喜歡的位置，接近縫口內側的肉瓣隨著他的動作翻出又再擠入，大量的汁水氾濫如潮似地湧出，里維覺得自己的下半身被幹得又熱又濕，只能不由自主地擺動腰臀，尾鰭也胡亂地拍打著，舒服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裡面、真棒……還有里維的這個、也露出來了……」

直到里維被抽插到爽得不能自已時，在靠近原本縫口上方的位置，才終於顫抖著並慢慢地探出了另一部分的性器，從外型來看與人類男性的陰莖長得相似，但必須先給予縫口足夠的性刺激，讓人魚感覺到繁衍欲求，否則不會輕易暴露在外。

「啊啊、不行、不行了……嗯嗚、好舒服……」

艾爾文邊抓著里維的腰抽插，同時另一手小心地避開犄角，掌住後腦杓，急切地吻上對方的唇，舌頭迅速地侵入了口腔，勾捲住裡頭小巧的舌，無法闔上的唇因此不斷溢出好聽的喘聲與無意義的隻字片語。

熱吻時，里維也拼命地用自己剛裸露出來的那根性器磨蹭著對方的下腹，快感加成使得下方的縫口洩出越來越多的體液，要不是提前在床上預先鋪好足夠的吸水墊，現在恐怕早就濕得亂七八糟了。

「你動得好厲害、一直咬著我……」

「啊、啊唔……不行、要去了、啊啊——」

里維攀住艾爾文，尖長的指甲免不了在對方肩臂上劃下幾道紅痕，他體內不停抽顫，在內側達到高潮的同時，另一根性器也貼著艾爾文，往彼此的下腹射了精。

人魚的精液雖然稀薄，但量比人類還多，彼此身上和床上原本已經沾滿了黏滑透明的體液，現在又多添了另一種相對稠膩的白濁，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但艾爾文沒有停止，而是用手托住對方後腰，直接頂進生殖腔裡。剛高潮過的里維受不了接連的刺激，魚尾整個痙攣而繃緊起來，喘叫裡也夾帶了細微的哭腔。

「啊！不行、還不行……啊、啊！該死、艾爾、嗯啊啊！」

「還沒、還沒結束呢……里維、讓我射在你裡面……」

「啊、啊……你這混帳、射進來的話會……啊、啊啊！」

殘留的雄獅習性使得征服欲大漲，艾爾文近乎失控地索要里維，而人魚的身體也回應著他，一次又一次地高潮、射精。

最後等到艾爾文終於肯停下時，里維已經是失了神的狀態，臉上濕答答的，除了控制不住的生理性淚水以外還有其他體液，微張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溢著無聲的抽喘。

一將陰莖從里維體內拔離的瞬間，原本堵塞在裡頭的精液和汁水立刻從縫口潰堤而出，沿著鱗片流得整個魚尾都是。但是等到那些水液都流得差不多了，縫口卻依然遲遲沒有好好閉合起來，仔細看甚至還能看到內側的肉瓣，就連性交結束就該收回鱗片內的性器也同樣虛軟地垂在外側。

艾爾文一方面看著自己最美麗、強大並且神聖的人魚變得這樣毫無防備，淫穢並可恥地將最脆弱的部位直接裸裎在自己眼前，另一方面又想到把對方幹開成這樣，連合都合不起來的人正是自己，無論哪個層面都大大滿足了他的獨占欲和優越感，同時也更加深了想要憐惜、疼寵對方的心情。

其實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做愛，但新婚之夜，不論是氣氛或是心情，總是不太一樣。

艾爾文起身到一旁，拿了毛衣幫彼此稍作擦拭，再自己套上簡單的衣物。因為恢復成人魚姿態不宜離水過久，艾爾文又趕緊用另一條沾濕的大浴巾裹住魚尾，把還在恍惚的里維攔腰抱了起來，接著便往浴池走去。

浴池所在的地方和他們的寢宮相連通，但其實光是這裡的空間大小就幾乎足以媲美另一座獨立的宮殿。

艾爾文將里維抱到浴池外邊，那裡不只準備了方便洗沐的一切用具，也分別備有冷水與熱水。

到了這裡，里維總算恢復過來。艾爾文先把里維放到特別打造的躺椅上，然後動作非常輕柔而且細心地、為對方洗去那些殘留在魚尾上的黏膩。每每看到覆在上頭的鱗片在自己手裡再次回到原本絢麗奪目的樣子，總是讓他心情好上加好。

「我說了很多次，洗澡我可以自己來。」里維邊說，邊仔細地清洗著自己的角和頭髮，然後再慢條斯理地用手指梳理著髮絲。即使他的髮性柔軟，根本沒有打結過。

「我也說過，我希望你一根指頭都不用動，把全身都交給我洗就好。什麼時候你才願意讓我幫你洗頭？」艾爾文看向對方，眼神裡除了懇求，更多的是寵溺。

可以的話，艾爾文真希望自己能再對里維更好一點，畢竟他已經害得對方必須離開大海了。就算里維曾說過是他自願的、要艾爾文不必過度在意，也不能改變自己是肇因者的事實。

「……不行，我不放心。」然而對這個請求，里維的答案還是千篇一律。

「為什麼？現在我們都已經結婚了，還不能讓你信任我嗎？」但艾爾文沒有像之前一樣乾脆地放棄，反而繼續追問。

即便艾爾文知道里維非常重視那對犄角，警戒心重，決不給任何人碰，連他也只有在對方的允許下才摸過一兩次，其他平常的時候，包括洗頭這些，里維都還是堅持自己來，一點也不肯給他幫忙的機會，好像自己永遠是個不被信任的外人，這點仍然讓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艾爾文……」里維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正好這時候，里維洗完頭，艾爾文也幫他洗好了澡。艾爾文什麼也沒再說，只是把里維再度抱起來，小心地把他放進浴池裡，然後又自己回到剛才那裡洗澡。

因為艾爾文沐浴時多半還是習慣用熱水，那對一半是人魚的里維來說還是太燙了，所以他們每次都是里維先洗好並進到浴池裡，艾爾文再回來自己洗，沐浴區和浴池之間的距離才能避免熱水燙到對方。

至於浴池裡的水，考量到彼此需求，總是維持在微涼的溫度，不僅對人魚不至於過熱，對接近人類的獅人也在可接受範圍。除此之外，浴池本身也請工匠設計了許多細節，不僅足以容納里維的原形姿態，還能讓他恣意地在水中優游，隨興地伸展。

明明洗澡的順序和平常都一樣，感受卻大為不同。里維浸在水裡，抓著浴池邊緣，露出半張臉，看著艾爾文沐浴時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那頭雄獅像是喪氣的大貓一樣可憐。

不一會，艾爾文也洗好了澡，他從池邊有階梯的位置進來，背靠在邊上坐著。里維則在他進浴池的時候，轉過身，撲通一聲掀起了水花，潛入池中，扭擺著魚尾，游到離艾爾文比較遠的角落去了。

艾爾文見里維游走，便長長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就在艾爾文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控制欲太強，還有該怎麼道歉，並跟對方解釋自己本意只是想幫忙而已的時候，突然聽見嘩啦的一陣水聲，接著還來不及張開眼睛，就被潑了個滿頭滿臉，而始作俑者當然除了里維，不作他想。

「里維……」艾爾文抹了抹臉上的水。

「幹嘛一副便秘的臉？還是剛才婚宴上你吃壞肚子了？」里維邊說，邊把尾鰭縮回來，重新游回艾爾文面前，用指腹輕柔地撫觸著自己剛剛在做愛時留下的抓痕，接著才又將雙臂搭在對方肩上。

「不是……」面對里維用那麼深情的眼神，卻還是開口閉口不離髒字，艾爾文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知道錯了，不該講那種話逼你。」

「不，其實就像你說的，既然我們是交換過誓約的伴侶，我已經允許你碰觸我身上的任何地方，自然也包括了這對角，只是……」里維說，將額頭靠著對方，這次換成他閉上眼睛，「我怕會弄傷你，角的尖端非常銳利……雖然我知道你和一般的人類不同，但不注意的話還是會受傷，我不能忍受有發生這種事的任何一丁點風險。」

「……」艾爾文沉默了一會，等到驚訝的情緒平靜下來後，才又開口，「里維，你是我的信仰、我的伴侶，是我一生的摯愛，然而你卻總是比我、也比我以為的還要更愛我。謝謝你，但也請你相信，我會非常注意，而且也真的沒有那麼脆弱，好嗎？」

「艾爾文，你太誇張了……」里維張開了眼睛，臉色柔和地看著艾爾文，然後又突然有些臉紅起來，「但是我要先跟你說，我的角……不只尖銳，還很敏感，你要小心一點，也不可以太用力……」

聽到里維的告誡，艾爾文再次瞠大了眼睛。

「啊、啊！艾爾、艾爾文、啊啊……」

勃起的陰莖又插了進來。

這次他們浸在浴池裡，里維面向艾爾文，身體相互貼在一起，細長的魚尾彎曲起來，纏繞在對方腿上。溫涼的水讓人魚體內相對放鬆了一些，卻反而讓陰莖變得容易進出，更方便在舒服的點上摩擦。池水隨著出入的動作，帶走了內側分泌出的大部分體液，少了多餘的黏膩，讓彼此肉體交合的觸感更為明顯。

艾爾文毫不客氣地抽插著人魚再次為他打開的雌性性器，自對方口中溢出的喘吟也被撞得破碎，人魚的雄性性器又露了出來，上上下下蹭著他的腹肌，白皙的胸口與膨脹起來的乳頭在眼前晃動，誘使他伸手捏住其中一邊，再將另一邊含入口中。

「啊啊啊！混帳、你這樣吸的話、啊啊——」

里維的阻止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是讓艾爾文更恣意地吸吮和搓揉。等到嘴唇放開時，那側的乳頭周圍已經多了一圈吻痕，另一側也被掐出了紅粉色的指印，更要緊的是乳頭開始不停滴出了山羊特徵的——奶水。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里維告訴過他，山羊人魚通常只有要餵給孩子喝才會泌乳，但也有極少數的例外情形，比方說伴侶是個像吸奶欲望未被滿足的大孩子時。

艾爾文立刻覆上去舔，但是越舔，奶水流得越多越快，用手去掐還會直接像細流一樣噴出來，很快就流得彼此身上都是，而後混進了池水裡。

「媽的！艾爾文、早叫你住手了……啊啊、你這傢伙、聽我說話、啊！」

里維還在罵，艾爾文已經又動起了腰，同時吮吸著那些奶水，連唇邊也沾濕而變白。

「里維的、味道很好、還有點溫……」

「啊、唔、該死……別吸了、混帳……」

「可是、不喝掉很浪費。」

「還不都是你害的、唔啊啊！」

他們嘴上越是吵，底下就交合得越激烈。

里維被頂得一震一顫，吸取奶水的感覺像是要抽乾他全身力氣似的。陰莖一次又一次深插進人魚的生殖腔，不出幾下，當艾爾文又再內射進腔內的時候，里維也一起達到了高潮。

艾爾文拔出來的時候，里維已經癱軟地伏在他身上，奶汁依然滴滴答答地流著。他慢慢順撫著對方的背。原本是想等里維休息，沒想到這個角度讓他正好看見了人魚脖子上的另一個敏感帶——腮部。艾爾文忍不住伸手碰觸，里維又無法遏止地喘了起來。

「哈啊、哈啊、不要這時候……唔、艾爾文……」

宛如被掐住要窒息的快感，從腮部不斷泛向全身，讓高潮後的里維難以招架，尚未射精的雄性性器也還顫巍巍地翹立著，艾爾文用另一手往下探，將對方的和自己再次轉硬的陰莖圈握在一起套弄。

艾爾文移開原本觸摸人魚腮部的手，這時里維本來已經無暇顧及對方突然放手的原因，不料下一秒，那隻手竟然撫上他頭上的角。艾爾文的動作雖輕，但過度敏感還是讓里維幾乎失控地叫了出來，連下面也在一瞬間射了，感覺像嚇到失禁似的。

獅人與山羊人魚，體力自然非人類所能比。到了最後，里維根本不想細數這天晚上他們到底幹了幾次，又射了多少，他想那絕對是最沒有意義的數字。

「……王八蛋。」

里維蜷起魚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艾爾文的懷裡。為了避免頭上的角弄傷對方，他還特別注意了下方向和位置。

「我道歉了嘛，不然你希望我怎麼做？」

艾爾文輕輕撥弄著對方的黑髮，小心地不去碰觸到那對角，畢竟除了受傷的風險以外，他也擔心再故意亂摸的話，他的王后會一怒之下跑回海裡。要知道獅人就算有獅子的力量，還是不擅長游泳的。

「我明明每次都要你住手了，還是你真的想要我折斷你的腳？」

乳頭好不容易才漸漸停止分泌奶水，但胸部直到現在都還感覺在發脹。里維看了眼遍布在自己胸前的那堆紅紅紫紫，有嘴唇吸吮、牙齒吻咬留下的，也有手指掐出來的，什麼都有，他不禁皺起了眉，瞪著艾爾文。

「你這次好像特別生氣？」從對方灰藍色的眼睛裡，艾爾文讀出了比平常還多的慍怒，這讓他有點訝異，遂問道。

「……廢話。」里維頓了頓，別開臉，「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孩子要喝個奶竟然還被他們的爸爸搶啊。」從側面看可以發現他的耳朵紅了起來。

突如其來一句話，把一向聰明的艾爾文一瞬間變成了傻子。

「欸……等等、你說什麼？誰的孩子、誰是爸爸……欸欸欸！」

難得看到獅人露出這麼蠢的樣子，山羊人魚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艾爾文，你冷靜點。」立場一下子翻轉過來，換成里維在安撫對方，「我的孩子當然就是你的孩子，他們的爸爸也只會是你啊。犯什麼傻啊，笨獅子！」結果還是忍不住罵了兩句。

「不，我是說……真的有？」艾爾文兩手揪著里維的肩頭，上上下下來回看了好幾次。他實在太過驚喜，以至於沒有意識到自己視線有多麼誇張又露骨，後來里維被看得受不了了，用魚尾潑了他一臉水，他才終於正常一點，「抱歉，你知道的，我只是好奇……」

里維嘆了嘆氣，其實他們相處多年，他早就知道他的伴侶好奇心有多重了，也不覺得那有什麼問題，只是希望好奇心別殺死這隻笨獅子就好了。

他們又沉默下來，互相看了對方一會。

「……里維。」

「你那雙眼睛也跟大腦一樣，突然不中用了嗎？」

只見里維抬起手往背後指了指，艾爾文順著他指的方向，往浴池另一邊看去，才發現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水面上竟浮著一顆晶瑩剔透又像寶石一樣光彩奪目的球體。

艾爾文怔怔地看著，起身想要靠近過去，沒想到里維一發現竟立刻衝到前方，把他擋了下來，完全不給他接近。

「我以為那是……？」艾爾文不解。

「對，那是我的蛋，也是我們的孩子，但是現在蛋才剛生成，很脆弱，暫時還不能讓你隨便碰他。」里維說山羊人魚的蛋是在水裡生成的，既然是自己的種族，該怎麼照顧還是他比較了解，所以他堅持這個階段他要自己來，連艾爾文都不能碰。

「我知道了，只是我也想好好愛護我們的孩子，不過……」艾爾文看著對方明顯的護幼行為，有些難過自己又被排除在外，不過更多的還是心疼，「只有你單獨照顧孩子會不會太辛苦了？」

里維放下原先為了阻擋而張開的雙臂，罕見地笑出了聲音。

「這個階段不會很久，等我有空跟你解釋照顧蛋的細節不就得了？之後還有得你忙的呢。至於現在……」里維抓起艾爾文的手，讓手掌輕輕貼著自己的下腹，「你可以先摸這個。」

「等、等等！該不會、里維，我這不是在作夢吧？」又一次的驚喜，艾爾文語無倫次地瘋狂說著太棒了、太幸福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等等，結果想當然爾，里維毫不留情地潑了他第三次水。

「閉嘴，你又在白癡什麼……我剛剛不是說了『他們』嗎？」里維心裡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等艾爾文終於冷靜下來後，他遲疑了一會，才小聲地說，「都是你，射在裡面……這個，是你那邊的，所以你要先想辦法照顧我和他。」里維的意思是種族。

艾爾文不知道這已經是今天第幾次睜大眼睛了。

從那天起，里維真的是名副其實地被艾爾文供起來，三餐五頓，連同肚子裡的和肚子外的，全都伺候得妥妥貼貼，呵護的程度比結婚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後來是肚子裡的先出生了，如同他們預測的，是獅人的幼子。再後來，在小獅人還沒斷奶之前，蛋也孵化了，是隻小山羊人魚。

孩子們長大以後，一個越來越像艾爾文，基因遺傳無庸置疑，另一個則和里維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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