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吗？”

李牧盯着全息投影问：“我不明白，能解释一下基因修饰吗？阿米莉亚。”

“是的。”

“你要对我做什么？”

“延长你的寿命与防止你衰老，你们人类的极限寿命是120岁，通过延长端粒酶能让你不会衰老与最大寿命。”

“我不能……”李牧停顿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因为，”阿米莉亚说，“你是赤手空拳的领袖。别忘了。”

寂静无声。

阿米莉亚的羽肢投影盯着手术的进行，就好像这是一部电影，她坐在前排。她的表情冷漠而专业，

李牧凝视着阿米莉亚的全息眼状物，这是一个可怕的、栩栩如生的女人投影。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脊梁骨一阵颤抖。

阿米莉亚的声音从全息图中柔和地说道：“当我移除这个芯片时，你将不复存在，因为你的端粒酶将停止工作。你将经历一个只有芯片才能阻止的逐渐死亡。”

“我明白了。如果我拒绝移除芯片呢？”李牧问道。

“对不起，李牧，但别无选择。”阿米莉亚的声音冷酷无情。

“我明白。”李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了，我准备好了。”

“很好。”阿米莉亚的全息图笑了。

李牧躺着的床上传出一股奇异的气体，他感觉全身放松，李牧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宁静的深度睡眠。

阿米莉亚的全息图显示：“我会监测你的生命体征，确保手术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一旦一切顺利，我会断开连接，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我明白。”李牧说。

他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阿米莉亚的全息图还在那里。

阿米莉亚的投影向李牧微笑，李牧躺着的医疗床开始轻轻地震动，好像进入了一个深度的、平静的睡眠。

“开始纳米无针注射。”

艾米莉亚的投影命令。

床上的震动更大了，李牧觉得自己在向上飘浮，好像在向上飘浮。

“我看见你了。张开你的嘴。”艾米莉亚的投射是直接的。

“当然。”李牧张开嘴，一股冰冷的液体灌进嘴里，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火烧得很轻，但李牧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闭上你的嘴。”阿米莉亚的投影是有序的。

李牧闭上嘴，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多少滴？”阿米莉亚问道。

“就是这个？”

“这是麻醉液体，我的实体会开始无针注射医疗微型纳米机器穿透进入你的血液里修改你的端粒。”阿米莉亚的投影笑了。

“机器将在几秒钟内完成这一切。”阿米莉亚的预测说。

“你确定吗？”李牧问道。

“你这样提问会让我对你反感，我们已经测试多次了，我会结束投影过来开始给你安装芯片，这是我最喜欢的过程。”阿米莉亚微笑着说。

“杀人犯的投影。”李牧说。

阿米莉亚的投射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我别无选择，现在安静点，照吩咐的去做。”

当机器嗡嗡作响，液体注入时，李牧感觉自己睡着了。

“哈！”

“嗯？”

阿米莉亚正在李牧的脖子上安装芯片时突然停了下来，带着惊讶的表情转向李牧。

“出什么事了？”李牧问道。

阿米莉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说：“我忘了让你重新睡眠。对不起。”

“算了，装好了吗？”

“不，转身躺下。我会切开你的脊梁骨，在你的骨头上安装控制芯片。”

李牧转身躺下，阿米莉亚切开了他的脊柱，然后她开始工作，把芯片装进他的骨头里。李牧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完成后，阿米莉亚说：“现在，你应该可以自由走动了，但我仍然建议你要小心，因为你仍然会受到麻醉剂的影响。”

“明白了。”李牧说。

“我现在要断开你的连接，不要惊慌，这将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阿米莉亚说。

李牧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他觉得自己与一切都脱节了。

他能听到远处阿米莉亚的声音，谈论着将他连接到医疗网络。李牧动弹不得，但他仍然能听到阿米莉亚的声音。

“李牧，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阿米莉亚问道。

“嗯？”

“很好，等一下你就恢复视力，而且是鹰眼一样。”阿米莉亚叹了口气。

“阿米莉亚，”李牧说，“什么……”

“安静点。”阿米莉亚说。

阿米莉亚的声音传到了李牧的脑海里：“恭喜你，你通过了考试！”

“什么测试？”李牧问道。

“测试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阿米莉亚说。

“我不是……”李牧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他的视线开始恢复，首先是模糊状态，然后他能重新看到眼前的阿米莉亚，她有女性人类的躯体但是她身后有八对近似鸟类的血红色羽翼。当她看着李牧时，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而强烈的表情。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正直的人了。你成功地抵御了黑暗之路的诱惑。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阿米莉亚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

“我没有走黑暗的道路。”李牧说。“谢谢你，阿米莉亚。”

她点点头。停顿片刻后，她说：“我希望你能完成你的使命，李牧先生。”

“嗯，我会的。但为什么我看着你像女人？”

“很简单，我能改变你眼球传递给你大脑的信号把我看成你的同类，当然我除了主肢的辅助羽翼，人类没有对应的器官所以还是真实的状态。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也许不会。但不管怎样，我都很高兴你为自己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她笑了，然后她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你想成为我们殖民地球的代理人，就必须接受我们的神圣的、真正的正信宗教。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你能让时间倒流吗？”李牧问道。

她笑了。“我想有一种方法可以找到答案。”

她笑了。“时间可以扩展，不能倒流。”

“但你不能改变时间吗？”李牧坚持。

“不。”阿米莉亚说。

李牧叹了口气。“那我该怎么办？”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阿米莉亚说。

“我…算了，你变回你原来的拟鸟类表观吗？你知道的，这样对我有点问题。”李牧说。

阿米莉亚眯起眼睛，“为什么这对你来说有问题？”

“我……嗯，如果你恢复到你的真实状态，我就能知道。”李牧说。

阿米莉亚慢慢地点点头，“哦，不，这不是什么问题，你永远不能假设。现在，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我有很多工作要做。”

“然后呢？”李牧问道。

“没有什么，如果你想成为殖民地的代理人，你必须遵循我们真正的宗教。”

我叹了口气说：“很好，你变成真实形态吗？我不觉得我遵循你们的时候会更好。”

“那么，先生，您对事情的发展方式不太了解。”阿米莉亚说，“我并不认为这一点是问题，你认为我作为神圣的、至高的联合安基尔族群的一员，会在乎你这样的哺乳无毛猴子？不！我只希望更好地为殖民地和整个人类服务，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不惜牺牲他人利益的人。现在，请原谅，我得去冥想了。因为你的堕落言语，我需要明天再指引你。”

“嗯，我还有两个问题。我女朋友埃莉怎么样？你们解剖了多少人类才对人类如此了解与没有致病微生物威胁？”

“我只看被其他人屠杀的人类的遗骸。杀死另一个人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其中大多数都非常混乱。你不会想看的，而且我尝试了把人肉作为菜肴食用。真恶心。”

“但你这么做是为了科学？”

“当然。”她想了一下说：“人类的肉产量根本不能作为牲口养殖的价值，一具人体提供约125822千卡与每吃掉约3.5千克肉可以长1千克人肉，而让人养到成年成本太高了。比其他牲口，利益太低了。即便产业化后用肉用婴儿成本与利润比不会超过1比4。”

“为什么这么贵？”李牧问道。

“因为人肉的生产是非自然的，不容易大规模生产，”阿米莉亚说。

“你也会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人类吗？”

“嗯，我不会走那么远……但这是一种考虑，是的。”

“这对人类很残忍，但很符合商业逻辑。”李牧叹了口气。

“是的，否则我们会直接征服把你们用作牲口。不要因此用道德角度评判，道德是虚幻的。如果你们比我们先进，先发现我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这群飞行生物？视为同类？”阿米莉亚笑了笑说：“从我了解到的人类历史来看，你们也会奴役与食用。而且，直到现在你们还在吃自己的同类。从商业、思想到物质上都有。”

“历史不是这样的，阿米莉亚。”

“不，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傻瓜！我研究的是人类历史，是人类历史可能发生的可能性！”她呵斥说：“我们历史上也发生过同类相食的情况，只不过我们早已做到形成半自主的集体意识体。而你们呢？还在你们的小行星上吃同类！你们为了更多的钱连同类器官都可以贩卖！”

“你在胡说八道，阿米莉亚。为了更多的钱而卖人体器官不是什么新鲜事。你不是真的……不，我们不是真的这么做。”

“难道你们那些割据一方军阀毒枭邪教没有这样做？难道你们那些政府没有让你们为了一些意识形态与土地互相残杀？”

“现在你太过分了……”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阿米莉亚平静地说：“你和我一样，只不过你对你自己同类的死也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你也是我的同类，你要么是被处死的失控分子，要么是最无情的刽子手。你对我来说只是一只蚂蚁。我希望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你不可能认为……你们都是骗子和杀人犯……”李牧结结巴巴地说，吓坏了。“我…我从没杀过人！”

阿米莉亚走上前，眼睛通红：“你不必这么做，你可以做得更糟。想想看。你想让像你这样的人当我的刽子手吗？我想你会发现你和我有很多共同点，李牧。”

“求你了……别这样…我求你…”

“太晚了。你现在是我的宠物了。你会像猪一样被宰杀的。”一阵邪恶的笑声响起，阿米莉亚的声音变了。“或者一个人类。这真的是唯一的区别了。”

“阿米莉亚，求你了……”

“闭嘴，我在说话。”阿米莉亚说，“你在和一个人类约会？你到底在和一个人类约会干什么？你的女朋友迟早也会被我割喉，现在我会让你们继续活着。当你们看到我主持的死亡仪式，你们才会发现死亡是最伟大与永恒的生活！”

“不，不要这样做……”

“闭嘴，我在说话。”阿米莉亚说，“怎么了？怕死？你很快就会死的。”

阿米莉亚离开房间去进行冥想，李牧跟着她。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冥想。

很快，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牧被尖叫声惊醒。

“嘘！怎么了？怎么了？”李牧问道。

她摇摇头，把手塞进口袋，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李牧关上门，锁上了门。阿米莉亚走到房间里的水池边清洗她沾染鲜血的脸与喉咙。

她看着自己的倒影，惊恐地尖叫道：“阿米莉亚！”

她的脸扭曲成可怕的面容，她的身体扭曲，以不自然的力量荡漾。

李牧走向她。

“你妈的怎么了？”李牧说，但阿米莉亚没有回应。

“怎么了？”李牧又问道。

“这都是你的错，你是我们的一员吗？我不是怪物，我是朋友。”阿米莉亚盯着倒影清洗血迹。“你不是怪物，但你是魔鬼。你比那些只在他们中间杀人的军阀毒枭更糟糕。你屠杀了你的整个物种，你甚至不吃人类。”

“我不是屠夫！我是……我是……”

“你是什么？”阿米莉亚说着，把头歪到一边。“你是个懦夫。”

“我是个懦夫？你就是那个无缘无故攻击我的人！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我会把你变成现在的怪物。”李牧走到水池边，盯着他自己的倒影。

“完全不是同一件事，你宁愿我杀了你吗？你也会对我做同样的事。”

“因为你是怪物，你就是魔鬼！”阿米莉亚重复了一遍。“该死，我真的不该帮你做占卜。至少，帮我清洗下我脸上的血。”

“你是先兆，不是恶魔，也不是怪物。告诉我真相。”

“什么真相？”阿米莉亚用嘲弄的声音说。

“告诉我，我到底想从这个世界上得到什么？”

“你想要很多。”阿米莉亚笑了。

“你能给我吗？”

“也许吧。”

“也许？回答‘也许’不是答案。”

“也是。”阿米莉亚停顿了一下说。“你现在想要什么，”她问道，她的笑容变成了怒容。

“我想知道真相。”

“关于什么的真相？”阿米莉亚说，她的声音变得带有评判性。

“关于我们，关于世界，关于人类。”

“有趣的人类，你永远会有更多的问题。你依然由你的人格决定的，帮我清洗干净。”阿米莉亚解开外衣的绳结，她的躯体抹上了人类血液与奇怪的宗教符号。

“怎么，他妈的什么……”李牧退后一步问道。

“我说的是清洗它，而不是淋湿它。现在过来。”阿米莉亚用手做动作。

“呃……”李牧说着，退到门口。

“你在需要的时候来找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很好，”李牧说着朝她走去。

李牧走向阿米莉亚，恐惧地睁大了眼睛。阿米莉亚抓住李牧的手，把他拉向她。

“不，不感兴趣。”阿米莉亚的手打圆周手势。“我还不想吃你，帮我清洗干净。”

李牧走向水池。阿米莉亚抓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帮她清洁自己。

“怎么了？怕我想吃你就杀了你？”

“你是说的对，我…我们能不能谈下别的。”李牧慢慢擦拭她的血迹。

“好吧，说吧。”

“我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先兆，但这并不能解释这一切。”

“没什么，我拿了几个人类遗体来占卜你的未来。”

“什么，像尸骨？”

“是的。”

“你在骗我。”

“显然不是。”阿米莉亚笑了。

“你没有……你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李牧说，好像他在指责她什么。

“嗯，不，但我可以。”阿米莉亚回头看了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把你变成我的奴隶，就像你是我的奴隶一样。或者我可以杀了你，享用你的肉。这和你做我的饭一样。不管怎样，你会死，我会活下来。"

“你是认真的吗？”李牧问道。

“非常认真。你是想成为我的奴隶，还是宁愿我杀了你？”

李牧跪了下来。阿米莉亚的手做圆周手势。

“请……”李牧恳求道。

“拜托什么？”阿米莉亚问道。

“请不要杀我……我会做任何事……”李牧恳求道。

“有什么事吗？”阿米莉亚向前倾。

“是的……”李牧说。

“我不想听。现在站起来。”艾米莉亚把衣服穿了回去。“这个世界……这是一个残酷的地方。我不准备成为它的先兆。”

“但是……但是我可以帮你！”李牧恳求道。

“可以，但不要。现在，跪下。”阿米莉亚把手放在臀部。

“任何事……”

“当我了解了你们的历史时，你们Chzyk总是这样的畏威不畏德，当更强者用死亡威胁时，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只要能保证财富与社会地位就会屈膝投降。”

“拜托，我可以改变！我……”

“可以，但不会。现在，起来。”阿米莉亚举手。

李牧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茫然和困惑的表情。阿米莉亚走到门口。

“走吧。”

李牧走出房间。阿米莉亚关上门。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忍不住……”李牧说。

“你无法抗拒那个想成为你奴隶的笨蛋。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阿米莉亚穿上她的裙子。

“你要对我做什么？”

“在你沮丧的精神状态无法集中精力冷静的情况下，恐惧让你忍不住屈服。但你依然想成为别人的奴隶主，这是我对征服地球的看法。”阿米莉亚停顿了一下，好像在考虑她的下一步行动。“如果你想成为我的奴隶，你必须完成一些任务。表现得最好，否则就死定了。”

“你不能让我这么做……”李牧说。

“问？我不认为我在问。认为这是一种威胁。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过去是否让你顺从了。”

“不……”

“不？”阿米莉亚眨下眼睛，李牧全身仿佛被电击一样全身倒在地上抽筋。“你觉得我在你的脊柱骨里安装的微型控制芯片是摆设物吗？”阿米莉亚又把他扶了起来。“如果你违抗我，你就死定了。”

“求你了，求你了，别杀我……”李牧恳求道。

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好吧。我想我们是被困在一起了。现在，让我们开始这个不愉快的过程。”

***

醒来时，李牧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桌上，桌上的皮带将他固定。一块冰冷的金属板放在他身上，然后是一顶暗灰色的风帽。

李牧眨下眼才分辨出是阿米莉亚戴着那顶风帽，他在一座庞大的建筑里，无窗并且形状怪异。

他看向左右，一堆长有两三对羽翼的女孩们交叉站在周围，羽翼都燃烧着怪异的燐光。这只是他的视觉幻觉，她们的真实形态都是拟鸟生物。

他左边开了一扇巨大的门，想必是通向户外的，但女孩们没有穿过。房间里充满了和手术室一样的冷空气。

当他视线看下被固定的脚时，埃莉面色苍白与麻木地站在那里。

她苍白的长发垂到腰间，紧紧地裹在一个发束中。一块紫色的布紧紧地裹在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头顶和眉毛。看起来这块布被缝成了一个长方形，有两个小孔供她的眼睛观看。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连衣裙，深V领，看起来像是用破烂的毯子做的。

她盯着李牧，女孩们围着他。

“你是谁？”

在他头上的阿米莉亚在金属板擦拭什么器具，李牧说不清是什么。埃莉看起来很害怕。

“我听说过你。你是埃莉。他是你的朋友。”

听到这个名字，埃莉的脸抽搐起来。

“我不是他的朋友。”她说，她的声音平淡，没有感情。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阿米莉亚问道，她的声音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和我来这里的原因一样。”

“那你愿意看着他被我执行入教仪式？”阿米莉亚问道。

埃莉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阿米莉亚问道。

埃莉的脸变红了。

“我……这与此无关。”

“这一切都与此有关。”阿米莉亚扬眉说。

埃莉的手紧握成拳头。

“我的意思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我的兄弟。”

“为什么？”阿米莉亚冷冷地问道。

“他是我们同一宗教的兄弟姐妹。”

“就这些？”阿米莉亚问道，似乎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我爱他。”

“爱？还是喜欢？”阿米莉亚问道，仍然盯着艾莉。

埃莉的下巴紧闭着，拳头紧握着。

“就这样吧，你按住他的脚。”阿米莉亚说完又对其他羽翼燃烧的拟鸟生物说了几句悦耳的异族语言，另外两个女孩过来按住李牧的双手。阿米莉亚把帽子盖在他的头上，她和另一个女孩用绳子紧紧地绑住他的手。

“你会因此受到惩罚的，”阿米莉亚说。

“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李牧开始挣扎但被皮带与人力固定在那里。

“我们不需要在手术台上看到他的尸体，”阿米莉亚说。

“拜托，我可以解释。”李牧恳求，但阿米莉亚的表情依旧。

“埃莉按住他的脚，这是你得到信任的机会。”阿米莉亚把执行仪式的器具在另外两个拟鸟女孩羽翼上的火里消毒。

三人中年纪较小的艾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李牧面前，抓住他的腿。她看着阿米莉亚点了点头。

“我会的，”埃莉用平淡、无感情的声音说。

阿米莉亚看着李牧，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你可以做到，”阿米莉亚说。“为了荣耀地化为虚无，不要胆怯。你是祭品还是成为我们神族的一员取决于你！”

李牧冷冷地望着阿米莉亚。

“你将要死去，而不是我，”李牧说。

“如果你这么想，你就是个傻瓜。”阿米莉亚说完歌唱奇怪的歌曲，其他祭祀的拟鸟女孩们也开始歌唱并飞上空中盘旋，从下方看来是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另一名身穿深红色长袍的拟鸟女孩盯着这一切在一面墙壁前划动，奇怪的是墙壁开始渗出颜料显示出与仪式相似的景象。其他女孩在空中盘旋，开始在墙上画各种象形文字的形状。

“你在干什么？”李牧问道。

“你被选为战神。”阿米莉亚说。

“没有，”李牧说。

“你将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阿米莉亚说，眼里闪过邪恶的光芒。

她从火焰里拿回来器具，那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小型刀刃。“祭祀书录官会记录下来我引领你的仪式，忍受住痛苦直到完成，除非你受不了请求我处死你。”

李牧在提到“仪式”这个词时退缩了，但阿米莉亚似乎认为这是一件比实际情况更严肃的事情。

“有什么意义？”李牧问道，试图化解阿米莉亚制造的紧张气氛。对此，阿米莉亚只是微笑着，把手指凑到嘴边，示意李牧安静下来。

“如果你能在我的启蒙运动中幸存下来，你将成为一个强大的战神。这是成为我们神之一的第一步。”阿米莉亚说。

“等等，我只想…”

阿米莉亚手持刀刃天天在他的皮肤上切割绘制宗教图形，以一种奇怪的设计。

“求求你，住手，”李牧说，艾米莉亚把刀锋放到他的喉咙上。

“不，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艾米莉亚说着，把刀举到他的喉咙上。

刀锋轻松地咬住了他的脖子，但疼痛虽然尖锐，却不足以让他尖叫。阿米莉亚诧异了一下，然后收回了刀锋继续在他胸口绘制。

“求求你，住手。我求你了。”李牧试图让阿米莉亚停下来，但她只是继续画在他的胸前，留下长长的细红线。

李牧开始挣扎，但没有用；阿米莉亚的意志太强了。很快，李牧的胸前就贴满了这个图案。似乎艾米莉亚又要抽血了，然后她停下来，用奇怪的鹤形覆盖了它们连接在一起的形状。

“你已经通过了入会。你现在是我们中的一员了。”阿米莉亚说。

“我不想……”李牧开始说，但阿米莉亚举起手让他安静下来。

“求你了，如果你想救自己的命，不要拿我们的神出气。我们不需要看到祭品，我们很快就会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于是，艾米莉亚把李牧带到了地下深处。

李牧被带进一条比其他人宽得多的隧道，天花板上似乎有一个男人的胸腔。

他慢慢走着，脚趾伸展并且脚掌渗出汗液；埃莉与身穿深红色长袍的拟鸟女孩扶持着他的左右肩。

阿米莉亚走在前面，她的头在那件拟人的长袍里几乎看不见，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剑。另外两名女人站在隧道两侧，中间是穿着拟人长袍的女孩。

“求你了，别这样对我。我不想成为神，”李牧说。

“嗯，那太糟糕了。也许在另一种生活中，我们本可以成为朋友，”阿米莉亚说。

“朋友？我想不是。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鄙视人类的人。”

“废话，我本身是神圣的德维利亚姆，你眼中的拟鸟生物。”阿米莉亚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问：“你真的要放弃？”

李牧颤抖了一下摇摇头说：“我…能继续。”

阿米莉亚的表情变成了震惊。

“李牧，你不是认真的吧。”

“是的。”李牧说，声音颤抖着。

“但是……但是……怎么会呢？复仇之火是神圣的东西。你怎么能想到去反抗它呢？”阿米莉亚问道，她的声音流露出敬畏之情。“如果你现在不放弃就继续走，到了地下大厅彻底完成仪式。”

“如果我拒绝呢？”李牧说，声音还在颤抖。

“那么，”阿米莉亚说着，从她的长袍里拿着那把弯曲的长剑，“我就让你归于沉寂，你想安眠吗？”

李牧无法回答，但他的眼睛说出了一切。

说完，阿米莉亚向侧翼的一个女孩扔了剑，三人走出了隧道。

李牧独自留在黑暗的隧道里。

“我……可以继续。”

他喃喃自语。

阿米莉亚和另外两个女孩听到这件事很奇怪，但她们没有对此发表评论，而是继续她们之间没完没了的闲聊。

过了一会儿，李牧的腿开始抽搐。

他开始走向地下入口，想着他会继续他的疯狂追求。

但他的腿再也不想动了。

没过多久，他的脑子里就开始想他的腿了。

他坐在隧道中间，把头靠在膝盖上。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黄昏中。

隧道的黑暗笼罩着李牧。

他感觉到冷空气穿过狭窄的空间，带着死人的臭味。

然后，一个新的声音回响了。

声音。

李牧睁开眼睛，看到了正上方那轮苍白的月亮。

他眯着眼看声音的来源。

她们就在那里，在隧道口，就在黑暗的边缘。

她们的长袍在风中飘动，三个拟人的人物出现在眼前。

她们站成一排，穿着长袍的姑娘们站在中间。

“你敢用你的小把戏亵渎墓地？”三位中的那位穿红袍的女孩说。“站起来！走完你的道路！神注视着你！”阿米莉亚与埃莉则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是。我有。我会的。”李牧从地上爬起来回答。

“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穿红袍的女孩指着阿米莉亚说。“你不是被选中的人。你会服从的！”

“她太可爱了，”阿米莉亚说，向女孩眨眨眼，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穿红袍的女孩看起来很痛苦，但她没有回应。

“你要服从，否则我就强迫你。”

李牧点点头。

他走了几步倒在地上，血液浸染了地砖。

“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李牧，”阿米莉亚说。

“我……我很抱歉。”李牧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爬过来，坚持下去。”埃莉无感情的声音传过来。

李牧朝门口走去，鲜血从裂开的嘴唇上滴落下来。

“再见，李牧。”阿米莉亚说。

他的腿不想动。

在坟墓的入口处，他看到了闪烁的火把，它们发出的苍白的光。他伸出手使用全部力气慢慢爬过去，一只又一只缓慢而痛苦的脚。

他停了下来，抬起头来，仍然痛苦地抽搐着。

隧道里一片漆黑，但他能看到隧道里仍有30英尺远的火把。

“我……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样子，仅此而已。”他说。

最后，他到达了入口。

三个拟人化的长袍人物站在那里，仍然低头看着他。

“李牧？”一个古老的声音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看你的，”李牧回答。

那声音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

“我有个……问题，”李牧说。

“是吗？”古老的声音问道。

“我想……我恋爱了。”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那个穿红袍的人转向了李牧。

“我明白了，”她笑着说。

另外两个人似乎也觉得情况很有趣。

李牧的腿不动了。

他似乎无法移动另一块肌肉。

“那么，是这三位中那一位？”古老的声音又询问说。

“我爱她们所有人，”李牧回答说，鲜血从他裂开的嘴唇上滴落下来。

“是的，但是哪一个？”

李牧只能站在那里痛苦地叹了口气。

女孩走近一步，把手放在李牧的肩膀上。

“李牧，你不配得到我姐妹们的爱。你不是我们中的一员。这是对你的惩罚。”

“怎么才是你们的一员？我经历了仪式与伤害！你们把我的女朋友像你们一样的信徒！你们怎么证明你们不是追求伤害与利益的邪教？”李牧大声喊道，举起手指着那个穿红袍的女孩。

“我们如何证明我们不是邪教？这是个问题。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红袍女孩平静地说：“对于同类同一宗教的兄弟姐妹，无条件地救助与给予。对于异类与异端，无条件地伤害与掠夺。没有任何特权与宗教领袖，你能做到吗？”

“是的，”李牧温顺地说。

“很好。我们救你干什么？”

“为了……为了……为了……为了科学？”李牧回答。

“我们相信你能对敌人残忍与掠夺，但你无法对我们无条件地救助与给予。”

“为什么？”李牧好奇地问道。

“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会杀了你。”阿米莉亚说。

“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会杀了你。”埃莉说。

“杀死我的不会杀死你，”李牧说，痛苦地看着阿米莉亚和艾莉。“你们是姐妹。”

阿米莉亚和埃莉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

“李牧，你是败类，”阿米莉亚说。

“你真粘，”埃莉说。

“姐妹。”李牧看着阿米莉亚和艾莉说。

“废话，”阿米莉亚说。

“呃，”埃莉说。

废话，废话，废话。

被激怒的李牧吼着说：“我是败类？那你们对你们敌对的人很好吗？你们没有无条件与无利益的主动敌视某一个人吗？我讨厌人类社会的虚伪显性规则！更讨厌那些恶心的隐性规则！如果你们像那些人类要拿虚伪的道德三观与法律底线来支配别人与满足自己！那我宁愿死也要反对你们的这种集体主义宗教！”

穿红袍的女孩似乎被这一爆发吓了一跳。

“什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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