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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点行囊的旅人gl(下),1

[db:作者] 2025-08-02 22:38 5hhhhh 2950 ℃

很多层意义上,蒙德都是一座酒香吹彻的高台,风从四面八方吹拂到酒窖,连带的,将还没藏进去的蒲公英都溢满——自上而下,连教堂都时时充盈着酒味。

修女们不比祈礼牧师好说话,却对琐碎闲杂要求恁多。酒香最为其信仰的风所钟爱,教廷却对其避如蛇蝎,连带的对好酒的吟游诗人都没什么好脸色。罗莎莉亚大概是其中独一个钟情小酌的修女,尤爱溢满风声和酒气的蒲公英——虽然日子过得昼夜颠倒,爱好倒养的像个潇洒的诗人。

少有人愿意思考罗莎莉亚的喜好,绝没有有人会想到,罗莎莉亚、这个颠簸于昼与夜边界的修女,会钟情于另一位女性。绝大多数时候湖冰都不会和琴弦有太好的默契,没谁会在乎怎样在曲子里谱进湖冰的冷冽——人多爱颂唱风,即使冷冽也大不同于冰和雪——自然也没谁尝过蒲公英酒藏在凝固的冰块中心却化在口腔里的味道。

罗莎莉亚给你尝的酒度数实在低的可怜,本就不甚辛辣的味道在口腔里轻轻绽开并充盈,很快又散于无形,仅仅在片刻间遮掩过她的味道,堪堪让你被恍了神智,眨下眼的功夫,你的嘴里仍散着她深深藏起的味道,主导权却轻轻巧巧地转到了她的手中、她的唇齿、她的眼神。

你很容易将这几点联系起来,毕竟它们都有刻进神髓散漫,你见过了罗莎莉亚很多,也没见过她很多,可你眼前欣欣然就有了她时时闲散怕麻烦的身姿……她躲在人群里抽烟,躲在酒馆里喝酒,躲在教堂顶,跟你说说:“不为什么”……你没见过她很多,好在你也见过她不少。

夜色足够温柔,却不会因你俩的缱绻停留半步,你俩消磨着时间——极尽温存——时间也消磨着你们——极尽无声。

此时月色已映上中天,那些零散的霄灯也大都散掉了争辉的光,夜巡的骑士从不把目光抛到此处,倒是风从不忘眷顾这处高台上的高台。“此处受风神眷顾”葛瑞丝这么说的。受眷顾的教堂处处辉映着银灰色的月光,唯有罗莎莉亚脸上保留着一点暖光。

烟草的味道比酒精还散的快些,没在四周的夜气里留下甚于你俩的痕迹,罗莎莉亚的脸曾短暂的被香烟的微光照亮,在你眼睛里刻下一抹亮辉。

你以为你已经在片刻间熟悉罗莎莉亚抽烟的样子——两瓣儿唇微张,不露出一点那两排不愿显山露水的齿,你在片刻前记住了它们的触感,它们撕咬你的肌肤,像在撕咬那些诘屈聱牙的名字。可此时,这两排齐整的银牙又绕了一圈烟味儿,不那么呛人,却也令你悸动。唇齿纠缠片刻,你又熟识了罗莎莉亚沉在烟缭雾绕中的魅力。

烟草的味道极牢固却不爱扩散,出神的片刻已充盈了整间卧室——不久前,罗莎莉亚带着你进了教堂,你像个彻夜难眠的信徒,在教堂外驻足,修女看着你在教堂外叹息,于是领着你穿过厅堂,绕过唱诗台,转过十字架,你与她在卧室里对坐,修女平静的听着你诉说你的悲伤哀恸愁苦......本该如此诗意。

可片刻前,你亲眼看着她握着那个时时把玩的小刀在窗台一抹,再一伸手,便轻轻巧巧的推开了窗户闪身跃入。

“轻一点”她还不忘叮嘱“要我扶你吗?”你用眼神表示了拒绝

“我应当是醉了”你是这么怀疑的

你明显感觉到较于教堂顶上,罗莎莉亚又散漫了一层,和她整间居室给你的感觉一般,过于简单的内容将杂乱的感觉冲淡不少,每一处都告诉你,这是一间清修士的起居室,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角落。罗莎莉亚一进来便脱掉了那一身裂口和褶子一样多的修女服——情欲给你带来的冲动:你还记得自己撕开罗莎莉亚的胸口与网袜时指尖的触感,修女服用的亚麻缝制,也杂了些别的廉价布料作添头,本不是易撕开的材质。

你拘谨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看罗莎莉亚流利地换了套毫无区别的修女服——十分繁琐的穿法,你在心里默默地道歉...穿到一半她又脱了下来,换成了睡衣,又扔给你一套。

“葛瑞丝嬷嬷在圣堂祷告,今晚你出不去了...”今晚在这里睡吧——你猜后面这半句她不会说出口。

“我就在外边,叫我我听得见”她果然略掉了你们都心知肚明的话

“我应当是醉了”你仍这么怀疑着...

“我一定是醉得太厉害了”与刚刚那个带着笑的回眸对视,你竟想索要一个吻。

不着痕迹的飘开视线,但你不能像她那样把该说的话压在舌底,良辰不居,你并不打算白错过任何一寸。

“我觉得你听不见”声音确实沙哑了,夜气浸透了你平素温软的嗓音,听着像她湖冰一般的质感了些。你终于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清了她戏谑的耍俏表情,她像是终于不再吝啬在你面前有旁的表情,眉眼轻柔地舒展开,三两步走近你跟前,似为了教你看清般,素净一张脸,驻足你身侧,两人交换着视线,你没羞赧不堪,她脸上素来没什么表情,如今倒是满眼调笑。

“我听她们的文采,却听你的心”你再也无法在她似有似无的微笑前绷着一张脸,扭身将她扣在身下——她没有反抗,自在地倚在床沿

你的嘴里还余薄荷味道,残留着,就像罗莎莉亚留给你的痕迹,可你又深深的明白,痕迹总会变浅、消失...你把这想法告诉她,她眼色沉沉,可你仿佛又明悟了什么......

她的眼睛从对视中挪开,你顺着目光看了眼自己被盯着的皮肤,马上,那里又添了一道吻痕,依稀就是她印在你唇边肩头的样子——她用这样的行动告诉你:她要和你添几处新仇。

你比她温柔许多——你是这么庆幸的——独你身上留着她给的痕迹,便是你留给她的新仇。

你本没有多添几处痕迹的想法——至少片刻前没有——罗莎莉亚肤色均匀,像在胴体上凝结了一层碑石——或者湖冰——或者月色。

即使很大意义上罗莎莉亚称得上一声有料,不妨碍她整个人呈现一种细瘦纤劲的美感;罗莎莉亚肤色如你想的那样匀称......以往藏在领子下的颈很合称的露出不打眼的光泽,平素里惯不显山露水的锁骨也是那副耐得住观瞧的收敛姿态,可她自顾自的将自己从那贴身的修女服里剥离出来、极为坦诚的将那张扬而抢眼的酥乳展示给你。本不是侵略的姿态,甚至称得上有诚意,可你就是觉得威慑,盖过了你原本的动摇。

你比她温柔些许——可能仅还剩你自己这么觉得——你没用牙咬、没有磨、没有钝刀割肉——你利索些,无论对她还是对自己——这比她温柔些许——至少你这么觉得。

即使整个人的气质不会被这么一对诱人的双峰破坏,“成熟”仍旧成了填补她整个人的重要一环。“过于诱人的果实”你在她眼睛里听见她这么唤你,于是你也将这话刻在瞳子中。

“成熟”的滋味又一次充斥你的喉舌,就像片刻前那样,令人上瘾。

你埋首在她胸前,她也由着你闹,在你看不见的角度,眼神如月色温柔。

过于平淡的反应令人挫败,好在不太打击你的情趣,罗莎莉亚将很多直观的美和挑逗藏在修女服里,独令你舍不得挪开视线、舍不得松口。你独一个见到此种光景——最终是她的眼神不打谎,这么说给你——和你仍把抗拒深深地埋下的态度不同,罗莎莉亚几乎是把顺从当做了什么奇怪的信条。

你伸出舌尖舔舐,她便伸手捧住你的脸颊;你饱含戏谑地抚弄,她倒轻吻你的额头;你满眼嘲弄地盯住她的眼睛,她反倒不给你想看到的羞赧...她内里不像个修女,可当她明晃晃地抢占你的注意力时你才发现,她更不像一个山贼。

比起她,你更像一个小贼——误打误撞撬开了国王的宝库,为其中的瑰绮而震撼。

你实在爱煞这处不动声色的摄人。

“罗莎莉亚...”连声音都刻满了罗莎莉亚的痕迹,欢好之后的沙哑像一层纱扫过一层沙,细娑不似你往常。你也很容易便想象得到罗莎莉亚沙哑的腔调——就像你方才所想:你了解她也不少。

也许就像碎风吹拂碑石,一遍遍凿刻入深,可她一开口,你又想尝尝她口中的味道……

她音色实在松散得不成样子,裹挟着令你难以自持的酥软,就像她坦诚地展示给你的那对酥胸。

平素的自持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前溃败的不成样子,你很容易伏拜在她的坦诚下——即使是她在你的身下,不消解她的曼妙。

相较于乳首,圆滑的肩头难得的保持了湖冰般的质感,夜气比你的体温在此时更得受用,你比罗莎莉亚明白,但她的手抚在你后脑而没有阻止你在她胸前肆虐,似乎竟比环在你腰间更鼓舞你。

“我真是...无可救药”你当时是如是想着。

不消罗预,夜气便裹挟着一种熟悉而区别的息萦在你俩周身,固然是在罗莎莉亚身上嗅到,却也像曾在自己身上闻到...似是相逢在...片刻前。

湖冰不是惹人温存的存在,故而你流连于她怀抱间,罗莎莉亚展现给你的远比你想象的坦荡:你在她颈间,一呼一吸都引得她微微颤动,可她并非克制自己的动情——她确乎倚在你侧吐气如兰,但也仅是吐气如兰。你轻咬她的耳垂一如你片刻间熟悉起来的、她的手段。

入口还是“成熟”的滋味,仍是那般诱你层层深入,而她闪过你的视线,步步为营。

“她愿意的...你可以的...”你从未这般畏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至少罗莎莉亚方才不曾这般——你向往她的谲美,就像她向往你的玲珑;她效仿你的直率,你却少了她的孤厉。

她眼睛里实在多情,难得的,连面颊都溢着春意,也不催促,独摆着耐心等你动作。

至少片刻前她是这么做的。

“荧...你知道吗...猎取那些凶悍点的动物时往往只能三面下阱网开一面,并非为了纵容它们逃出生天,而是为了消磨它们的耐力和凶性,盗匪们惯把最狠辣的陷阱留在似乎最安全的地方,诱敌深入...

“可对付兔子狐狸却得一开始就布下天罗地网,免得被抓了半点疏漏逃之夭夭...”

罗莎莉亚的脸忽然近了——你方才在她耳际徘徊,她的声音仿佛在十步之外,除了眉目含春外,仿佛老猎人出行前熟稔地教授给学徒些许不快也光的要点

“...荧...

“你怎么这么......狡猾...”你却像兔子——忽然敏锐的察觉了伏在诱惑下的——贪婪

以吻封唇

你在片刻间熟悉了许多东西,却并不仓促,仿佛、也确乎料想到了这一吻,应对她的索取你并未显得如方才一般不安。

那个吻本该比夜气还要凉一度——或者几度——你甚至有这般闲想的余裕——你本是被啜饮的酒,却昏昏如醉酒的人;那个将所有的坦荡积攒下以诱你深入的饮客,她的埋怨藏的比贪婪还深,却仍含着片刻前熟悉起来的盈润——那两瓣儿唇平素如她主人一般锋利,缠绵在你身上时却从湖冰褪成薄暮。

唇舌的纠缠像远比言语来的炽烈,处处点火,引你焚身,就像她们不久前那样。你身上还留着她们留下的吻痕,那并不能祝福你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她们只昭示上一次烈火的余悲——不曾将你拆吞入腹。这热念实在不像罗莎莉亚惯常的冷冽面目,即使你不曾怀疑她的决断。

旧火燃在一片故野,似是不曾考虑水与土壤百年的哺育。

你片刻前已经感受过她那一双巧手——惯爱上下翻飞,却让火势几近失控。你能感受得到胸腹中的火气与下身勾结,未散去半分,已烧的半身不剩几分理智。可罗莎莉亚仿佛给你留了口气,免得你溺死火中似的放开了你的唇——舌头不能越俎代庖替喉咙呼吸,她此前言传身教交给你的。

“放松一点...”你认出了这挑衅的语气,眼前人换了一副可恶的笑容,你却只气她笑意不多还铺张在床笫之间。

你本该眉目含春满面飞红而非如此得意——你确信自己曾在哪一个片刻种下了这思绪的种子,由它蛰伏、由它收敛,也由它顷刻之间长得参天合抱。

你眼中全是罗莎莉亚的模样,就像她也全心全意的盯着你,她惯爱从眼睛里读你的心,故也预料好似的的等着那种子抽枝发芽。她近乎期待的等着你翻身而上,即使为你掣肘,眼波流转,却无半点意外,只多些须赞许。

你俯身拥抱她,她纳你入怀,就像抱住一轮月。

你松垮垮的还挂着里衣,肌肤却沾染了满身的月色,赤裸在尘世中,却仿佛独立在尘世之外

独罗莎莉亚羁你在怀中。

月色最凉薄,庆幸如此——罗莎莉亚也时时凉薄,如逝者,唯有置身同样凉薄的夜色里,你才能如此直观的见她风情——你头一回见她眼角带绯,却回吻你的脸颊。那双巧手惯于搀扶也惯于挞笞,独不常拥抱,可她轻轻巧巧的环在你颈,贴耳细语:

“知道吗...蒙德人生活在阳光下、守护中、风里...

“我却来自月亮...

“也迟早会回到夜色中...

“我是这么想的...

“可见到你...却忽然觉得,你才是月亮的孩子...

“那么至少...不要先我一步回到月色中...

“我是...这么希望的......”

声音里满是你毫无阻碍觉察到的动摇。庆幸的是,你觉察到了她的动摇,她也觉察到你的——她保持着那副坦诚、内敛、却松动的神态,独双颊似眼角绯红——你此前很难想象得出她含怯带羞的表情,就像你想象不出她能发出怎样悦耳的吟哦。

冰面如何看得见细水长流?必然是有了难辨的缝隙——你没看见她神色的变化,但她遮掩的断续呻唤已然跃入你耳中。

她掩饰着自己嘤咛出声时,你还俯在她双腿间,左手贴在她腿侧,说不清是扶是抚。那双网袜兼具细腻和粗粝的质感,此刻失去了她,一双腿惹火的与你纠缠。你的手指在上划动,触感却像她舔舐你的指腹——片刻之前你就牢记不忘的刺激。

你没有留给她多几个片刻思考你右手的去向,即便你见识到的是过于堂皇而非隐秘的美人,瑟缩并目瞪口呆也非你的路数——和她比起来你才像个盗匪——片刻前你就这样坚信——撬开宝库会使你惊喜和惶恐参半,拥有她却也让你将贪婪彻底暴露在动情之前。你想听到她的惊呼、她的哀鸣、她的恸号,你无比耽溺于她为你神魂颠倒,故而也更加期待她对你婉转求饶。空出的手摸索着探入花径,片刻前还是你的舌尖在此处徘徊,生涩的步调还是模仿着她对你的索求,可指尖注定不会更比舌尖温柔,你仅是拇指绕着肉豆一挠,她在你头顶回荡的呼吸又激烈了几分。你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你俩都是这么觉得的,罗莎莉亚面色不比你方才壮烈,唯眼波横飞沾羞带怯。

你能拾人牙慧般学捡她磨人的步调,却学不会她分吻两处的花巧,指尖痴缠着肉芽,如琢如磨,唇舌就只好探入花间,作一亲芳泽的浪客——你不像她要装那君子,沾染了难舍离的滋味,你便绝不愿轻易松开。

那幽径花汁潺湲,教人怀疑罗莎莉亚平素收敛的眼波齐兜转在此难言说之处。舌头要痴缠这一溪,难免另一涧就游荡至唇角。此径幽邃,潺湲的泉水像她本人一样淡漠又绝不断绝,你耐受着难以耐受的羞臊,餐浆饮蜜,合该两人都双颊带绯,可这湖冰溶进这眼泉水,偏惊的你喉舌都冷。你抬眼瞧她,罗莎莉亚沉着眼韵压下面上逗留许久的绯红并和你对视,一双眼像盯着你,又像盯着别处。翳色的眼睑在瞳仁投下另一片翳,你看不清里面藏着的羞赧。

偏偏你好奇翳中的花色,舌尖便探向了肉蔻。罗莎莉亚眼色一颤,你恍惚又想起她那两行惯不显山露水的贝齿,于是便又耐不住想要轻咬的念头,终于她神色也如你期待的惶惶,你也收敛了她所纵容的放肆,她才如花枝骤逢快雨,被冲刷下了满身的自持,吟唤出声。明明她才是被雨冲刷的花枝,你却被淋了满脸骤雨。

你终于理顺了百般惶惶,了悟你为何不曾在摸索花径时听得一点风息。绵腻的蜜浆缠你不得松口,过于甘冽以至于你疏忽了双耳的灵动——你分神太久,顾不得她的惊慌。

如你预想般对视一眼,罗莎莉亚分明软倚在床头,却像根枯枝一般——她方才分明不曾这样宁折不弯

“轻巧的风,净化的火,

“一个是我的思想,一个是我的欲望”罗莎莉亚淡淡地吐出诗一样的语句。

“这位信徒,这里不听祷告,不解答疑惑...

“唯一可以给你的是一个吻痕,印在你的心口”

你们上下翻转——恋人紧贴在胸前,你心思注意不到身后粗粝的亚麻衣衫

罗莎莉亚敏捷地伏下身子,践行片刻前的允诺:她在你心口种下了一个吻印。

你甚至称得上恭顺的态度带给她很大的便利——爱是两个人的事,你的服从比最醇厚的美酒还要更加动人,你早料到她还留着充分的体力——她方才也很动情,但不妨碍她忽然变得坚硬。

但她当然不老实,你也清楚她不会独留下一个吻痕。舔舐是一种低俗又高雅的情调,你酝酿着笑容舔舐情人耳根它就高雅,情人舔舐你的耳根也是。胸膛处于高雅与低俗中间,向上则你变得高雅,向侧则爱情变得高雅。罗莎莉亚似乎不曾热衷于唱诗,但其实诗歌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读者自己变得高雅——她当然知道下一处吻哪更加高雅,但她偏就向着低俗堕落。

此处无风无夜气,远不见月,近不见人。罗莎莉亚放纵着自己,任由自己变得炽热,如你方才,躺在净化的火中受刑——或者受洗。

那张床铭刻着清苦,罗莎莉亚的清修每日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

你忽然想起罗莎莉亚教你唱的福音书:水和土壤铺张一百年培养一片林,烈火却只花一夜将它们烧成灰烬。

修行的清苦不足为外人所道,也不是该在床笫之间谈论的话题,你不打算问,罗莎莉亚也不打算提。此时无有口舌之争,罗莎莉亚尽将口舌费在吻你的心口——火焰就这样烧尽了罗莎莉亚数年的修行——即使种下树苗的是她自己,纵火的一样是她自己。

你或许真的看见了那场火,热度从罗莎莉亚手心点燃,一路游离在你身侧,枝与叶在烘烤之中蜷缩枯黄,簌簌有声。

可火焰燃起处唯有潮热——心口再被烙下那个你的痕迹,不只属于你的潮随着热的游离攀附上了你的颈侧,那里已经留下过许多痕迹,同样不只属于你。

冥冥中你听见叶的声响,枯叶如寂寞盘旋于目下,罗莎莉亚分神听着寂寞纷飞的声音,并不出声。你并未换上罗莎莉亚刚刚扔给你的睡裙,繁复的纽扣和关节卡在后腰,并不是亲密中恰到好处的位置。

火焰似乎融化了罗莎莉亚最后一点身为修女的持重,她轻车熟路的探到你腰后,摸索着解你的衣扣,你并不怀疑罗莎莉亚指尖的灵巧——此前已经见识过了——但压在身后的扣子并不被你俩的情意绵绵所打动,你们两人中有一个无可奈何地起身,另一个啼笑皆非地帮忙。

你本来为她准备了一个拥抱用以开启下文(或者避免将自己的痴态展露人前),可她并未如刚刚遂你的愿,你的怀中没纳到那团火焰,沾着火星的手抚在你腰际,引你翻了个身,跪撑在她曾修行的亚麻床面上——那使你难堪,即使她确实没看见你的痴态——即使如你所愿,她仍然保持着独属于她的惊心动魄。

你的肉体与灵魂同样震颤——这些她未必看得到——你们近在咫尺,心跳声比呼吸声更加驳杂,打一开始你就分不清哪一声属于谁,仿佛同一颗心脏跳跃在两具肉体之中——或者两颗心脏比邻在同一个胸腔,亲吻、交媾...如你们目下。

罗莎莉亚俯在你身后,呼吸也并不清冽地喷吐在你耳后,你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耳红而烫,她轻轻地舔舐,于是它更肆无忌惮地发散着她看不见的窘迫。

浓郁的声音紧贴在你的耳后,你残余的知性使你辨明了此中的动荡:

“原谅我...原谅我......”

她不曾祈求她的风神,独祈求你的原谅,即使你不曾怪罪。

可她的动作又确实冒犯——右手自你的腋下伸出撑住自己半身,没被撑住的一半就实实地压在你背后,另一只手一开始就不打算撑着自己似的,摩挲着你的下巴、脸颊、眉宇。

肉体致密地贴合,你不堪销蚀,她犹觉得不够炽烈。

你听见气息里的言语——至少不要沉默——罗莎莉亚的呼吸是这样祈求你的。

你却羞于开口。

呼吸和心跳远比言语来的坦诚,罗莎莉亚看不见你的表情的同时,她自己的脸也藏在目光外,以便将犹豫和寂寞埋在你看不见的角落。但情绪是真实的,罗莎莉亚惯用慵懒和闲适掩盖别的情绪,此时面具被揭开,你回头,和她吻得难解难分。

片刻前熟悉起来的双唇,曾吻遍你自己都不愿直视的隐秘之所,此时和你唇齿相合,神思比气息交换得频繁。

双唇一触即分,你闪躲着罗莎莉亚的注视,罗莎莉亚也避开你的。

你尚未在吻之中回神,另一个吻就绽在了你的后腰——你腰身敏感——其实落在情人手中你浑身无处不敏感,迷蒙中你已不大分得清背后的是吻还是抚,只是源源不断的热从素来冰冷的肉体输来,你既耐不住热,也耐不住冰。

你只隐隐觉察到她的吻游上了后颈,鼻尖轻轻地喷吐着热气,端让你不住地颤栗。

摩挲着你脸庞的手保持着凉意,忽然蒙住了你的眼睛,那只手几乎是唯一秉持着你一惯认知的东西,罗莎莉亚坦诚给你的太过不俗,以至于你如今很难将身后的情人与记忆里的修女联系起来。脸上的冰凉忽然撤走了温柔,后颈上依稀已经布满了吻痕,但比那更难熬的,是罗莎莉亚将手转而蒙住了你的嘴唇——她绝对不只是为你帮你掩盖你随后的吟哦——她知你心知肚明。

舌尖感知到了冰凉的刺激,罗莎莉亚的手指掏进了你的嘴里,你无法自持地用舌尖打磨着指腹指尖,绕着那只手的某一枝,像在打磨什么玉器,又像在嘴里含了一块糖饴。她的指尖同时超越了你们两人心里的某种不曾破裂的泡。罗莎莉亚的吻依旧徘徊在你肩头颈侧,你熬不过唇瓣的热,也熬不过指尖的凉——你知她心知肚明。

指尖流溢着惯常的凉,你知道身后的人已经兴奋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一夜春宵,你应当不会有机会看到她的这种模样。你保持着最后的含蓄,舌尖与指尖纠缠,她却开始变得凶恶。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到她曾作为匪盗的痕迹,炽热而沉闷的吻流连在你肩头,她似乎还沉默着没有下一步动作,实际指尖与唇舌的痴缠已经暴露了她、她的爱欲。

手指巧然脱离了与你唇舌的交缠,肤色黯淡指甲盈润,你吻它像在吻她本人,指尖还沾着方才纠缠的痕迹,你知道,那晶莹的水渍来自于你自己。吻它如吻她本人一般耗费心力,你心驰神荡,她显然比你好整以暇一些。脱离了交媾一般的痴缠后,那只手还有余力四处流浪,你的衣裙还因着那不识时机的纽扣斜斜地挎在身上,你看着它退回到心口,灵活的穿梭在衣裙与肉体之间。可随着那只细瘦的手游离的神思忽然被脸侧的吻拉回人世,方才被你过分赋予的人性从那只手上褪去——纤瘦细劲,方才与你多有纠葛——那不过是罗莎莉亚一只手——你几乎要将它认作另一个情人。

罗莎莉亚的吻将你的神思拉回到人间,你依旧恹恹,但终于回过了神。侧脸上的热力依旧让你难耐,你终于发现,拉你回神的不过是另一个让你沉溺的吻。紧接着便是另一场声势浩大的缠绵,你沉沦其中,连带的拉着罗莎莉亚堕入浪中。

那个吻渐渐偏移到嘴角,固执地撬开双唇,得你首肯,变成你的吻,悠长得像不绝的自由,舌尖与舌尖纠缠,却坚硬得像火石之间的碰撞,火星点燃了你们之间的空气,呼吸都燥热。双唇交缠太久,你不断地失去你所能掌握的分寸,你们本来交换着绮思——就像你们交换爱欲,可你失去了自己的尺度,渐渐地全都交给罗莎莉亚。你们还保持着那个疲累的姿势,唯一的区别在于罗莎莉亚的手,从你的脸颊移到了胸口——你不曾察觉,就像你仿佛不曾失去方寸。

冰是捂不热乎的——你很后悔自己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罗莎莉亚显然是方合格的冰块,不仅捂不热,明明化成了一滩水,稍微离开她就又结成了冰。冰凉的指尖紧贴在双峰的皮肤上,唯一的热意仅剩手心,却又离了太远——你的红豆是这么觉得的,凉意传达到皮肤,却传来一种熨烫似的触感,你察觉到了指尖的揶揄——她明知道你需要她做什么、去哪里,她偏绕着那里打转。

红豆的需求过于炽烈,指尖仍泛着凉意,却难以解渴,徒然消磨着你的耐心。此种情境你会变得焦切,罗莎莉亚本知道的,可她吊着你的欲望,半阖着眼帘,只作不知。你熬不过她的耐心,挣扎扭动,想逃离她的挑逗。

可她的怀里实在是太好的枷锁,你挣扎着往前,却只能将自己堵在床帏前,倚扶着墙壁,你们之间的空气愈见炽热,她仍贴着你,舒展着异于冰块的柔软。你隐约觉察到了什么扑簌落地的轻柔声响,但很快被她的纠缠打断。但你背后贴着罗莎莉亚柔软的双峰,你时时被那过于动人的软肉隔着一层睡衣引走神思,又被她游移的冰凉双手牵回来。罗莎莉亚终于尝试着去再次满足你而不是她自己,这使你曾有千分之一的动容,却很快被她的撩拨打散。她的手游离在你每一处想要她触碰、不想要她触碰以及嘴上不想要她触碰的地方,冰凉的指尖一寸寸盘剥你周身的暖意,你在冰凉中颤栗,身体却愈发沸腾。

你本不相信前戏的作用——直接进入正题曾使你欢愉——不止一次,你和她本不依靠这个。短短两次交缠使你们双方的肉体都充分的记住了对方的一切——形状、冷暖、欢喜的节奏等等,你相信罗莎莉亚会高效地带你进入你所期待的秘境,可她忽然换了一种口吻,情到浓时,她偏说:夜还很长。

夜还很长,星子还在夜空奔走,难窥全貌,你们还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去纠缠、去亲吻、去了解不了解的一切,全世界最后的灯光和你们隔着一个唱诗大厅,一间无风无夜气的卧室藏着一个甜蜜的秘密,无人窥探。

你得承认,私密轻松的环境教你懈怠,虽则你也只有与罗莎莉亚腻在一块儿时才不像绷紧的弓弦,或者说:琴弦。此时你正像竖琴中的某一根,琴手冰凉的手指在你身上扫过,激起你全身波浪般的战栗,那人的手纤细骨感、肤色黯淡,手指骨节分明,指腹留着令琴弦舒张的薄茧。琴手意不在音符的流溢,倒像是有意感受琴弦的质地,或者让琴弦感受湖冰的质地,就如木匠摩挲着刚敛好的脂粉奁,老茧磨平木刺的同时,木刺也在给老茧留下痕迹。

但你的肉体无疑与琴手有着绝佳的相性,她一挑抹指尖,下一刻就能含住你的每一分震颤。呜咽被吞吃入腹,余下的某一寸,或被拂扫或被挑捻,都在给你带来聊以慰藉的同时不断教你回忆起你的寂寞。寂寞如秋叶盘旋于目下,你却并不知晓吹落的下一片来自哪一处。

寂寞零落的同时,琴手并不着急进入正题,她在主曲前徘徊良久,你所读到的表情告诉你她似乎在熟悉你的音色——可你并不真的是一根弦,她也并不需要再熟悉一遍你的音色。她熟知你音调里每一个起伏的含义,每每回应,心心念的,都五韵兼合。

你不能分明是哪一根指照拂了哪一处的寂寞,饮鸩止渴式的抚慰徒然在填补你的同时不断贪夺你的满足,蚀骨挠心也食髓知味。与你最不同的大概是:你的吻让她与你纠缠的每一处都满溢出本不该赋予的人性,你将她每一处都视为另一个情人;可她的痴缠总吞食你的知性,你渐都识不得身畔何人身在何处。等你飘飘回神,已然记不起片刻前的动摇——你在她的指尖丢弃了所有的神志,她替你拾捡。

这不代表她是一个良善的床伴,此前你支撑身子的右臂脱力地歪摆在床上,另一只悬在床沿,视线找到了你双腿遗失的触感却无法捡拾。最先回神的是视线不可抵的耳后,一道温热的气息慢弥过那块敏感的皮肤。耳垂上的刺痛充当了唤醒你名姓的来客,你忽然意识到此刻的窘切——你能嗅到的罗莎莉亚的气息来自耳后——来自你听她情话的那处;余下的感官并不能告诉你她的姿态——她或许在,或许离开;周围无处不充斥着她的气息——可你却仿佛和她并不共处一室;最后唤醒你的是小腹若有若无的抚和拂——那太过轻柔以至你第一时间并没能发现自己与那轻触的交集。但偏偏唤来你余下所有感官的就是那轻触,你懒洋洋地发现那指尖不止有刺激的茧,还有柔软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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