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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寡婦兇淫遭戮,1

[db:作者] 2025-08-02 22:38 5hhhhh 14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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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寡婦兇淫遭戮

詩云:

萑苻寇起弄干戈,兵火盈城佈網羅。

宋子齊姜遭玷辱,亂離情景可如何。

這首詩,單表正德初年,京畿亂離光景。當日武宗皇帝大寶卽登,四海昇平,倦於治務,耽於盤遊,時號「逍遙天子」。遂致閹豎弄權,苛政暴斂,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以此流寇四起,土盜肆擾,紛亂之狀,一言難盡。休說偏州遠郡群盜如毛,行旅裹足,便是畿輔之間,國門左右,公然的大股賊匪出沒,殺人越貨,無所不爲。畿南一帶,通是盜蹤。

其時霸州文安縣有響馬盜劉六、劉七兄弟二人,皆膽力弓矢絕倫,驍勇善騎射,遂糾集群盜,抗官府、劫行旅。不到數旬,竟聚眾至萬餘人,騷擾畿南。

是時承平日久,民不知兵,郡縣望風奔潰,甚至開門揖盜,以故群盜無忌,越發橫行。乃共謀反逆,推大盜楊虎爲主,張打旗號,僭稱大王。攻破州縣,燒劫庫獄,殺擄人民,姦淫婦女,兇殘暴虐,無所不至。朝廷亟命惠安伯張偉充總兵官,都御史馬中錫提督軍務,統京營兵出剿流賊。然官軍懾於賊勢,怯不能戰,惟擁兵自衞而已。賊乃分道揚鑣,一路往掠河南,一路往掠山東,所至蹂躪。及會攻霸州,已有十餘萬眾。而後轉戰京畿諸縣,直逼京師。反賊的兵勢好生利害,正是:

轟天黑地,掣電奔雷;喝水成冰,驅山開路。川嶽爲之震動,草木盡皆披靡。深林處,虎豹也潛形;村舍中,雞犬全沒影。

賊眾逢州破州,逢縣滅縣,殺戮兇淫之慘,自不必述。這回書,單說内中一個女賊,號「楊寡婦」。本是江湖繩妓,生得裊娜身材,嬌美姿色,又習得弓馬純熟,武藝精通。常執持刀棒,做場鬥舞,踩繩盤槓,望之若仙。始則淫蕩惑人,旋且勾結滋事,燒劫殺掠,姦淫逞兇,做下許多沒天理的勾當。後來罪惡貫盈,爲湖廣巡撫劉丙捉獲,反接載檻車,綁獻京師,押赴木驢上,滿城號令,依律凌遲碎剮。可見悖叛之事,天道所忌,到處哨聚倡亂,終須不是個好結果。有詩爲證:

神器從來不可干,僭王稱號詎能安?

五軍奮勇誅流賊,留與兇頑做樣看。

話説山東蒙山地方,一路荒野,都是響馬出入之所。山脚有處毛陽鎮,内中住一老兒,名喚崔符,本是江湖上跑馬賣解的,從小學就一身武藝,善使一枝鐵桿梨花槍,天下無雙。渾家苟氏早喪,膝下止有一女,乳名紅鶯,生得梨花嬌面,柳葉眉青,眉攢之間,血點似的一顆朱痣,便似妝就一般,好不鮮俊。自幼警黠,天然的身體靈便。崔老兒閒暇時,便與他柔煉支體,作些武藝入門的工夫,依次教他各路拳法,並躥聳輕身運氣之術。紅鶯好得沒入脚處,一學便會,十三歲時,便已能敵數人。長到十六七嵗,出落得十分風騷,又趫健多力,善用兩口繡鸞刀,舞開來,潑水不入。還有一樁本事,喚做「旋鶴腿」,若與人賭鬥,打到難解難分之際,只消把腿一起,憑你英雄好漢,著腳時便多失手。因他喜著紅衣,來去如風,遠近之人送他一個美名,號爲「紅娘子」。

這紅鶯從小學了舞刀弄棒,武藝高強,至於紡績女工,一些兒弄他不來,因在家中無聊,便要隨爹爹出門跑馬解。崔老兒心下思量:「京師乃天下第一繁華的去處,不如帶女兒去走一遭,僥倖多賺得幾文回來,以爲後半世享用。不然,在外賺了,在外喫用,也不至受那荒年的氣。」當下收拾行李,及一應刀杖家火,牽過一匹桃花馬,帶女兒出了門,望北進發。倘若盤纏缺乏時,便就地做場,使兩路拳棒,賺得些銀錢,以爲盤費。

一路上行行住住,走了一月有餘,來到京師,揀一處客店住下。崔老兒便向店家打聽,那裏有耍鬧寬闊之處,可以做場賣解。店家道:「客官要賣解,卻是好采頭。這裏崇文門外,有一座夕照寺,因爲四月初八是佛誕,初一便開廟門,足足開一個月。這一月之中,燒香的紅男綠女,公子王孫,不計其數。今日已是三月二十七,客官將息兩日,恰好到那裏去。」崔老兒聞言大喜,便進來與女兒說知。

父女將息幾日。到了四月初一,紅鶯早起,打扮得妖嬈美麗,精光四照:紅綃包髻,就額門上簇起一個顫巍巍的蝴蝶扣兒,身著紅錦征衣,腰繫蓮花戰裙,下綴流蘇,望到脚下,是一雙大紅鞋兒,鞋尖上扣繡金鳳,尖翹翹如菱錐一般。結束停當,跨上了桃花馬,鳳頭鞋寶鐙斜踏。崔老兒前牽著馬,父女同到夕照寺前,揀了一片空場,鳴鑼擊鼓,耍起槍棒來。二人均是山東口氣,也不會江湖溜口,然手段都是真實本事,單是盤馬舞劍,便已傾動一時,賺得人山人海價看。何況紅鶯又故作那妖姿媚態,繩戲竿木,倩影婆娑,招引得浮浪子弟蜂喧蝶閙,爭把銀錢奉上。崔老兒謝過賞錢,看看天色將晚,隨卽收場回去。便有一班惡少懷個不良之念,三五成群踅至他父女寓處,見了紅鶯,未免言語輕薄,撒潑放肆。那知紅鶯也不正眼兒看他,只舉起尖趽趽小腳兒,望門砧石上一蹴,那鳳頭鞋乃是鐵葉包尖的,止一蹴,立成一個深洞。嚇得那班涎臉鬼,登時溜之大吉。正是:

羊肉饅頭沒得喫,空教惹得一身羶。

卻説北京順天府有個武舉,姓李,排行第二,京師人皆稱他「李二官人」。天生膂力過人,一手拖得兩輛車子,又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槍棒,拽拳飛腳,相撲爲最。聽聞紅鶯豔名,引動了性子,尋思旣是江湖繩妓,必然兼做流娼,以此不容分説,逕自尋到紅鶯寓處,定要姦宿。崔老兒堅辭不肯。李二官人怒道:「休要不識好歹,老實從我便罷。若不肯時,面上須不好看。」道罷,便向磚墻上一拳抵去,撲簌簌梁塵亂落,再看那墻時,也被抵成深洞。

紅鶯見他賣弄本事,有心捉弄他,乃笑道:「尊客不必如此,賤妾雖非流妓之輩,但旣承官人見賞,豈可過拒。陪你一宿盡也使得,卻有一件,官人須先交千金,以爲遮羞錢。」李二官人大笑道:「這有何難?」於是兩下裏登時約定。

李二官人自恃膂力本事,那裏將紅鶯放在心上。當晚穿了一身華麗衣服,搖擺而至。見了老兒,先命從人將千兩紋銀交訖。及至香房,只見紅燭高燒,衾裯並列,桌上一大壺酒,三四樣菜蔬。須臾,紅鶯由軟屏後翩然踅出,頭綰鬆髻,露著白馥馥香肌,止披一件輕綃浴衫兒。李二官人不勝大喜,方要上前拖抱,卻被紅鶯推就於座,笑吟吟把酒來斟。李二官人之意,恨不頃刻身入天臺,屢屢催他解衣,無奈紅鶯輕顰淺笑,只和他故意兜搭。

延宕之間,堪堪已交三鼓。李二官人先自服了奮陽的丸藥,此時慾火如焚,不覺心頭怒起。喝道:「賊小淫婦兒,好生狡獪。旣不肯陪我一宿,快將俺千金還來。」紅鶯笑道:「尊客好性急,那個不陪你來?」隨卽低鬟一笑,便就牀榻,頃刻間渾身脫净。燭影中玉體橫陳,熱香四溢,一繃玉股,分明顯出至妙所在。

你想李二官人如何當得,也不管好歹,匆匆解衣,騰身上榻,先自啓他兩腿。不想紅鶯兩腿儼如銅澆鐵鑄,繃得筆直,休想啓動分毫。李二官人驚詫之下,也便恍然,曉得紅鶯故意試他本事。這分際,抛卻千金還在其次,尤恐坏了自家名頭。當下羞憤交攻,便施展平生氣力,雙手分捉住兩隻腿兒,如開硬弓一般,生扯死拽。再看紅鶯時,玉面朝天,舒眉展眼,恰如沒事的一般,雪白身子一任李二官人亂推亂揉,惟有一雙粉腿,卻一似老婆婆的玉鉗,夾得個斗筍合縫,便想插進一指也是萬難。

李二官人大汗如澆,心似火焚。瞧見那酥胸嫩乳、粉股纖腰,恰似香噴噴的大餑餑,擺在一隻饞癆狗面前,任憑抓耳撓腮,總不到口。沒計奈何,只得出奇制勝。伸手去摸紅鶯身上,膩滑如酥,遂歪身下去,抱住一陣撫摸溫存。想要動以柔和,於中取事。紅鶯起先還微微含笑,伸眉撒眼,後來索性鼻息沈沈,竟自睡去。李二官人歪纏半宿,倒引得自家慾火上炎,口乾舌燥,百忙中藥性發作,登時頰赤眼朦。耳聽更柝,業已五更將盡,不覺心中大怒,猛然駢起雙掌,向股縫間傾力一插。

正用力之際,卻聽紅鶯格格笑道:「看你孝敬千金的面上,且叫你暖暖手兒。」於是兩腿略鬆。李二官人大悅,趁勢兩掌下去。方想上探其妙,只聽紅鶯喝一聲:「咄」,登時兩腿一繃,賽如鐵鋏。李二官人急要抽手,如何能勾,直被夾得十指如折,痛徹心髓,忍不住殺豬也似叫將起來。只見紅鶯格格一笑,躍然而起,纖足一揚,早將他踹跌牀下。忽聽窗外雞鳴,崔老兒便叩窗道:「天色已明,尊客也該去哩!」

李二官人那裏還敢張致,只得匆匆結束,抱愧而去。從人扶回家中,一病不起,不上十日,竟自嘔血而亡。原來他氣竭之下,又加以亢陽鼓蕩,那渾身精力,已自一泄無餘了。有詩爲證:

色膽迷天不顧身,肯將性命值微塵。

銷金帳裏無強將,喪魄亡精與婦人。

李二官人旣死,家人棺斂送葬,不必細述。他哥哥李大官人,乃是錦衣衞百戶,性猬狡,曲事指揮使錢寧。當日得了凶信,心中大恨,連忙稟知上司,口稱:「解馬娼妓,謀財害命」。錢寧聽了,怒道:「帝輦之下,怎容流賊這等胡行?」遂命緹騎緝捕兇犯。崔老兒先自聞知風聲,忙將馬與女兒騎了,催他速去,自家手提鐵桿梨花槍,身自斷後。少頃,李百戶領緹騎大至。老兒全然不懼,一槍刺李百戶於馬下,又奮力格殺數人。然力竭被創,自料難以脫身,遂伏劍自刎。眾人欲捉紅鶯時,已去得多時了。於京師大索十日,終無所獲,乃命有司繪形捕之。

卻説紅鶯逃離京師,不敢耽擱,星夜奔回山東。比至毛陽鎮,朝廷緝捕之旨亦至。紅鶯在家安身不得,遂收拾些金銀細軟,將房屋一把火燒了,同了群盜落草於蒙山之中。看官你想,恁樣一個青春嬌豔的女子,又無父母管束,獨自一個落在群盜之中,焉能保得住清白?少不得做出苟且之事。紅鶯自小出頭露臉,本非真正烈女,也不害甚麽羞恥,遂將兩瓣鮮嫩的紅蓮,與大夥輪流澆灌。群盜得了這個便宜,又見其手段高強,粗通謀略,便推他做了山寨之主。平日裏只管淫樂享用,但逢手頭消乏,便四出劫奪客商,擄掠村莊,做下許多放火殺人的勾當。

一日在泗水縣出手,忽被副總兵李瑾率兵來捕。紅鶯雖有同黨數人,終因眾寡不敵,敗陣逃還。偏這李瑾不肯干休,查得群盜落處,遂驅大兵,追殺上來。群盜拚命死守,官軍不能進,眼看天光漸黑,便約住軍兵,權且下寨。紅鶯在寨前拒戰終日,這夜方要和衣稍息,忽聽寨中囂動,說是官軍劫寨。紅鶯提刀躍出,只見一片火勢蒸天價紅,又聞遠近殺聲四起,好不兇惡。紅鶯此時心慌意亂,逕奔寨後,跨上桃花馬,奪路而走。一氣奔出數里,方轉出山嘴,那騎馬不知甚麼緣故,一轂碌跌翻在地上,把個紅鶯一跌跌將下來。紅鶯慌促之下,撇開馬就是兩隻金蓮,步路而走,那曉得走不過三五丈遠,也是一轂碌一個倒裁蔥,跌翻在地上。只聽得樹林邊腦後一聲炮響,伏兵齊起,一片的鉤耙繩索,登時將紅鶯奪了刀馬,一條麻索捆綁起來,恰如一隻餛飩相似,前推後擁,解投中軍帳上。

原來李瑾料定紅鶯必由寨後逃走,預先著人掃開沙來,安上鐵菱角,還有那溜圓的石子漫道。故此那紅鶯逃將來,馬就馬倒,人就人倒。正是:

安排牢籠擒猛虎,佈下網羅困飛鷹。

話說紅鶯解進帳內,喘呼呼的下跪案前。李瑾一看,果然美豔異常。分付討一條鐵索來,穿了他的琵琶骨眼,將來陷車囚了,解上京師去請功。左右一擁上前,將紅鶯剝去衣服,止留大紅綢褲,照琵琶骨上一刀,一條鐵索鎖了下去。四五個軍漢,只管摸索紅鶯胸乳。紅鶯無法,只得任由他們安排。少時捆綁停當,打入囚車,頭上抹了紅絹,插一個紙旗,上寫著「蒙山賊首紅娘子崔氏」。李副總兵上了馬,眾軍士簇擁押著車子,取路而行。

迤邐來至兗州府,忽聞反賊楊虎、趙風子率眾劫掠山東,已到兗州境内,賊勢浩大,將道路隔絕不通。恰好朝廷旨意也到,命將女賊就本地方斬首示眾。李瑾奉旨,命軍士將囚車推到府衙前,自家入去見過知府,先叫人打掃了法場。當下讀了朝廷明降,寫了犯由牌, 打開囚車,取出紅鶯來,當廳判了斬字, 插起標子,押赴市曹行刑。

鬨動兗州百姓都來觀看,挨擠不開。只見兩聲破鼓響,一棒碎鑼鳴,犯由前引,混棍後催,女賊赤身露體,縛背插標,由劊子手威凜凜夾持而行。李瑾親率精兵在後監押,將他押到十字路口跪下,眾軍士周回圍住法場。紅鶯不意今日就要處斬,心下十分驚恐,花容失色,雙目垂淚。眾人見他垂頭喪氣,跪在塵埃,雲鬟披散,面色微青,倦容中又帶驚容,好一幅美人圖,紛紛喝采不迭。忽然人叢裏一聲叫道:「午時三刻到了!」當下取過標子,勾了硃筆。監斬官讀罷犯由,眾人齊和一聲。一個劊子手便拿住了頭,一個早掣出法刀在手,單等一聲號令,便要斫下。

說時遲,行時快,只見樓窗開處,一聲大吼,卻似半天起個霹靂。一個虎形大漢,手握一把朴刀,從十字路口酒樓上跳將下來,手起刀落,早砍翻了兩個行刑劊子。眾人見他來勢兇猛,都一鬨而散。李副總兵正驚慌間,又見滿城火起,火光亙天,居民逃散一空。原來賊寇内外夾攻,已打破了城池。此時也無心戀戰,遂棄了紅鶯,領著手下精兵,拚命殺出城外,逃奔他州去了。

那大漢見人都散去,方到紅鶯面前,將刀尖挑斷繩索。紅鶯睜眼一看,卻不認得,問道:「哥哥是誰,爲何救我?」那人道:「俺乃楊大王結義兄弟,名喚邢老虎。俺家大王素聞山東有個『紅娘子』,端的好相貌,又有一身好手段。聽説今日斬你,特命俺來相救。大王領大兵打城,少頃便到也。」紅鶯這纔安心。邢老虎見他玉容慘淡,剝得赤條條的,止繫著一條褲兒,露出白堆堆的奶兒,令人可笑,忙叫人將衣服與他穿了。

少刻,便有大兵一隊,俱著神槍盔甲,披堅執銳,簇著一個大王,騎匹高頭大馬,前呼後擁而來。只見馬上那大王,三山帽、大紅袍、碧玉帶、皂朝靴、鐵面劍眉,虎頭燕頷,正是賊首楊虎。他看紅鶯果然生得美貌,不由歡喜道:「久聞娘子乃巾幗中絕技的佳人,我亦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漢,不知肯與我做個夫人麼?憑我如今的兵勢,怕不是個真命帝王!只待時會一至,便當糾合大眾,殺向京師,奪那皇帝的一把交椅。你如今從了我,那時封你爲正宮娘娘,可不是好?」紅鶯尋思,無處可去,便道:「情願伏侍大王。」楊虎大喜,當下回到營中,分付殺羊備酒,安排成親。事畢,便把他按在牀上,剝了衣褲。見他:

牝意豐盈滿滿,毳毛漆黑森森。

看他窈窕佳人,動人情處卻恁。

楊虎見了,興發如狂,不可遏止,挺矛直搗紅心,真比破了幾十座城池,搶了幾千馱金寶還快樂。然他一個兇暴的反寇,只有屠害生靈的惡腸,那有軟玉溫香的手段?只管蠻抽蠻扯,不過幾下,了其事而已矣。那裏曉得甚麼溫存,何以謂之憐惜?紅鶯雖勉強從順他,心中卻不甚相愛,不過夫妻名色而已。

紅鶯旣失身於賊,便隨他四處流劫。賊眾見這樣一個嬌媚婦人,卻能騎劣馬,善舞雙刀,十分驍捷,勇過其夫。又足智多謀,時常參畫軍機,十中八九,眾賊兵將都懼他幾分,復從「吳采鸞跨虎陞仙」的典故中,與他取個混號,喚做「楊跨虎」。楊虎愛他不啻至寶,惟恐有失,便不叫他領眾出外,只管看守老營。他素知邢老虎是一條直性漢子,加之武藝高強,遂委以心腹,將紅鶯託付他照管,命他執掌內營事務。自家成日要去攻城掠池,調將遣兵,做那流賊的伎倆,被窩中的事也不過是名色而已。紅鶯雖不甚愛他,然正値妙齡,妖妖嬈嬈,正在得趣之時,如何打熬得過?因見邢老虎相貌堂堂,方面大耳,虎臂熊腰,一表非俗,又救過自家性命,倒有心要偷他,遂想了一個主意。

一日,楊虎領眾他出,紅鶯趁這空兒,請邢老虎到內帳來商議軍務。他們皆以叔嫂相稱,說了一會,擺上酒來對飲。邢老虎雖是一條好漢,卻免不得酒色二字。他酷好杯中之物,紅鶯有心,叫侍婢們頻頻相勸,邢老虎也談笑痛飲。不多時,便入了醉鄉深處,隱几而臥。紅鶯兩個心腹侍女,一名香雲,一名翠黛,都有八九分姿色,自伏侍紅鶯以來,也學會掄刀舞劍,素來與他都是一氣。當時見邢老虎醉了,便擡他上牀,脫了衣服。含笑向餘婢一努嘴,次第避出。紅鶯也將衣褲卸盡,與他共枕同衾而臥。

邢老虎一覺直到五鼓方醒,猶在半酣,見旁邊睡著個婦人,一邊鬢雲香氣,沁入腦髓。用手一摸,體滑如脂,再摸到那消魂之處,卽鐵漢也忍不過了。他也不知是誰,更不問所從何來,一時高興,一翻上身,就抱著雲雨。他卻有個好本錢,那話兒又長又大,似鐵的一般,奮勇長驅。紅鶯被他搗得骨軟筋酥,癱於枕席之上。

天色漸曉,邢老虎定睛看時,方知是紅鶯。到了這個局面,也講不得名分了。見紅鶯面頰緋紅,微微含笑,雙眸略閉,氣喘吁吁,心愛得了不得。復逞威風,又是一場大戰。紅鶯每常同楊虎交歡,須臾告竣,何嘗經過大敵?此時被邢老虎弄得四肢癱軟,嬌聲婉轉,叫道:「饒了我的命罷。」邢老虎見日上三竿,也就雲收雨散。紅鶯眼淚都流出來,揉著肚子道:「被你頂斷了腸子了。」面上惟見欣欣喜笑之容,全無憂愁愧赧之色。到了晚間,又請邢老虎進來,對飲了數杯上牀。二人乘著酒興,這一出非同小可:

兩陣擺圓,雙戈亂舉。鶯聲嚦嚦,叫親哥哥快放馬來;龜首昂昂,喚好姐姐休將門鎖。一個咆哮如虎,弄婦女如羊;一個愛惜若金,赤裊身故任。順流倒峽水洋洋,骨顫神酥聲喘喘。

自此但逢楊虎出外,二人便打在一處。紅鶯妖冶異常,夜不虛度。不上半年,竟將個金剛似的邢老虎,閙得面黃肌瘦,猥瑣不堪。原來打熬氣力者,最忌諱這等事,邢老虎不覺之間,已得消渴之疾,遂想托詞逃之夭夭。紅鶯正是慾火發動之始,不額外加徵便是他的恩惠了,可還容得躱避?邢老虎沒計奈何,乃令人四處多掠美童,暗地蓄養營中,供紅鶯輪流淫媾。眾美童正是妙年好頭上,帶些懼怕,夜裏盡力奉承紅鶯,只要紅鶯歡喜。紅鶯得意非常,再不記掛邢老虎。

這時節,楊虎自在外掠得許多美人,整日置酒爲樂,左擁右抱,還愁消受不了。況且紅鶯是個女中英雄,雖俊龐可喜,然那眉目之中凜凜有幾分殺氣,相愛中又有些可畏。掠來的這些美人,止有可愛,而無可懼,真正心中愛的要死。以此紅鶯所爲,雖也耳聞,卻樂得自在,全不在意。正是:

劇寇貪歡猶餓虎,淫娃縱慾且馳心。

且不表淫婦、反賊,種種荒淫。卻説朝廷見賊勢浩大,京營不能討,遂以兵部侍郎陸完,兼右佥都御史提督軍務,大發兵討流賊。又奏調宣府副總兵許泰、游擊郤永;大同總兵張俊、游擊江彬;延綏副總兵馮禛,入征內地;俱聽陸完節制。王師已出涿州,忽報賊寇擁眾向北,已至固安,京師戒嚴。武宗天子親御左順門,召大臣商議,亟召陸完還軍入衞,東趨固安,堵截賊眾。許泰、郤永亦自霸州進攻,前後夾擊,連破賊寨。賊兵南走,京師始解嚴。進陸完爲右都御史,諸將皆增秩。於是大兵南下,分討諸賊。

時反賊收眾南遁,來至白龍王廟小黃河渡口。楊虎自恃勇悍,獨自帶領夥賊黃寧等七人,搶船一隻過河。不意武平衞百戶夏時率兵伏著,俟楊虎等都已下船,乃鼓噪而出,用了強弩巨石,一齊擲去,竟將楊虎坐船擊沈河中,虎等盡皆淹死。趙風子聞說楊虎被淹,急忙馳救。但見流水潺潺,煙波渺渺,不但虎等毫無蹤影,就是官軍亦不見一個,只得憑弔一番,整眾南渡。

趙風子見楊虎身死,賊眾又無統束,便與另一劇賊劉惠商議。劉惠因楊虎已死,同黨中沒有鷙類,遂思擁眾自尊。趙風子索性順風使帆,推他爲主。復約劉六、劉七等分掠山東、河南。由是賊分爲二,劉惠、趙風子等領眾擾河南,劉六、劉七、齊彥名等率兵掠山東。

朝廷聞說賊寇分兵,又遣右副都御史彭澤、咸寧伯仇鉞統京營往助陸完。這彭都堂、仇總兵頗有威望,旣奉命出師,遂倡議分兵圈剿。由陸完率大兵討山東賊,彭都堂、仇總兵領兵逕趨河南。只因朝廷起大兵來收伏,有分教:奸邪叛黨俱遭刀劍分屍,淫逆婦人推出市心碎剮。有詩爲證:

虎渡三江迅若風,龍爭四海竟長空。

光搖劍術和星落,狐兔潛藏一戰功。

卻説紅鶯在楊虎老營中,聽聞楊虎淹死,趙風子等另推劉惠爲主,大怒道:「大王雖死,還有我在。如何不來奉我爲主,反去便宜劉惠小兒?」卽叫侍婢召邢老虎至内帳商議。邢老虎心中亦頗不伏,便教紅鶯以「楊寡婦」爲號,別樹一幟,收集楊虎餘眾,伺機以圖大事。紅鶯喜道:「極妙!」此時觸動舊情,便邀邢老虎同寢。邢老虎病勢方有起色,本欲推托,怎奈紅鶯濃情厚意,撥雨撩雲,一時只圖歡娛,便不顧性命。當夜強打精神,與紅鶯春風一度。紅鶯見其雄風大減,又一氣與他服了許多春藥,以補助興致。

邢老虎藥性一到,這陽物堅如鐵杵,熱如火炭。紅鶯摸著,情不能禁,一頭笑,一頭扶他仰臥了,自家跨在肚上,兩手把陰門捩得開開的,將龜頭套入牝戶。一連幾坐,「噯喲」一聲,莫時已入。硏磨片刻,淫水如泉冒出,須臾已沒盡根。只覺內中滾熱脹滿,有趣不過。遂伏下身子,抱定邢老虎肩頭,臉貼臉,乳磨胸,恣意親熱,下邊粉臀頻擺,不住套弄起來,果應了他「跨虎陞仙」的美名。紅鶯時起時俯,上下套弄,肏得陰中喞喞的響,口中淫聲浪語,無般不説出來。邢老虎仗著藥力,也拱起腰身,舉住白股,深深頂住,亂揉亂撞。弄得紅鶯心花俱開,顫成一塊,陰中濃漿直流,其滑如油,丟了又丟。

這時紅鶯興起,便喚進香雲、翠黛,都命他們裸體登榻,依次替代自己,酣戰邢老虎。幾個滾做一團,幹了歇,歇了又幹,或這個上,或那個下,足足的忙了一夜,閙得滿室春光繚亂。直待藥性過了,方纔放他起身。邢老虎經這一番嬲弄,回去便覺頭昏腦脹,喉長氣短。正是:

可口味多終作疾,快心事過始爲殃。

翌日,紅鶯著人在老營紅紗帳前,樹起旗號。隨卽陞了大帳,貼身簇擁著有三四十個女卒。傳齊眾將卒兵,自稱「元命女主」,代領楊虎餘眾。賊眾素伏他手段高強,又感念楊虎舊恩,並無一人背言背語。紅鶯不勝大喜,殺牛宰馬,待宴合營兵將。

正在高興,忽報邢老虎死了。原來邢老虎昨夜精喪得多了,舊疾復發,痰湧上來。在帳中咳了半日,吐血數升,竟自一命嗚呼。紅鶯奔去看時,只見邢老虎橫臥榻上,血流滿牀。紅鶯念他向日救命之恩,一段魚水之情,也紛紛的落了幾點珠淚。回了大帳,分付代邢老虎辦理喪事。葬畢,拔營起兵,領著守老營的三千人馬四出攻掠。

一日攻破遂平,獲本縣一秀士。此人飽讀詩書,廣知古今,更兼唇紅齒白,眼秀眉清,一表人才。紅鶯見之歡喜,將他擄至營中,強委身焉。秀士恨其淫惡,怒罵不從。紅鶯大怒,當將秀士支解梟掛。又率賊燒房劫財,殺人不知其數。自此惡名傳開,人皆呼爲「楊寡婦」。

不想旬日之間,彭都堂、仇總兵已督率京邊官軍大至,與劉惠、趙風子等遇於西河。兩下交鋒,混殺一陣。此番官軍盡是精銳,更兼彭都堂、仇總兵持刀督陣,退後立斬。因此人人效命,個個先驅,遂大破賊兵。劉惠與趙風子等各慌張領眾奔住河南府,四關攻殺,意圖入城拒守間,各邊人馬追至,殺死夥賊不知數目。賊又竄至六安州,攻城將破,被彭都堂、仇總兵督發官軍趕到,殺獲夥賊約有三四百名。又到廬州府,過定遠縣城西,亦爲官軍趕殺夥賊四千餘人。因被殺敗追急,乃分投竄入湖廣、湖南界亂山內。官軍趕至,將眾賊各陸續擒獲。

有南陽衞指揮王謹,追至土地嶺與劉惠敵戰,射中劉惠左眼。劉惠傷重,分付賊眾道:「我爲人一場,在此壞了,你可將我身體燒化。」隨有數賊擡在山下李家地上草房內,發火焚燒間,王謹喝眾將火救滅,斬取劉惠首級。趙風子見大勢已去,遂剃頭爲僧,潛躱至武昌府江夏縣,爲武昌衞軍人趙成等擒獲,解官審實後,檻車送京師。河南悉平。有詩爲證:

僞立爲王不忖量,將何才德效堯唐?

一朝事敗湯澆雪,亂劍分屍自滅亡。

卻説紅鶯聞聽官軍大至,劉惠、趙風子死的死,捉的捉,餘眾悉已成擒,心下十分震恐。自料抵擋不過,乃領眾潛遁,復到山東,投入劉六、劉七營中。彼時劉六、劉七正與陸完往來爭鬥,互有殺傷,聽説紅鶯來投,不勝大喜。二人素涎其美,又知他武藝出眾,自然開門接納。於大帳中連日置酒,與紅鶯洗塵接風。

一夜鼓已三更,有二邏卒巡至營門外,向内張時,只見帳中燈燭輝煌,時有笑語歡聲。一邏卒嘆道:「俺們大王只好酒色,不顧兄弟。那楊寡婦新投入夥,有甚功勞,大王就留在左右,片刻不離,日夜置酒相請,倒叫我二人在此與他巡風,可不冷了兄弟們的心!」那一個説:「咱沒生那俊臉兒來,生這等閒氣則甚?依我看,如此倒也好哩!大王事成,咱們自是開國翊運之功臣。萬一不然,等到樹倒猢猻散時,俺們從此溜之大吉,豈不兩便?」

二人閒話間,又見兩邊親隨盡已退去,四下無人把守。一時好奇,按納不住,遂輕輕踱入,伏在黑暗處。窺帳内時,只見帳中之人都脫得精光,劉六坐在椅子上,將紅鶯抱在懷中,陽物自後插入後庭之內坐住,劉七將雪白的兩隻腿兒夾在肋下,對面抽弄,前一推後一攮的樂。還有兩個俊俏女卒,便是香雲、翠黛,在旁笑看幫襯。聽那紅鶯不住叫道:「好心肝,好弄,不要輕了,就是這樣的。」弄了一會,又二人轉換。紅鶯被他前後夾攻,弄得哼成一塊,一股股淫水兒自陰中流出。弄了多時,方纔興止。又叫香、翠二人,替他兄弟吮咂净了。二邏卒窺見這奇淫景色,不免傳揚開去。眾賊皆恨大王喫楊寡婦迷了魂,一齊都心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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