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收获日这样的好日子总是不多的，享受短暂幸福的麻醉后，人们终究还是要为了明天的面包努力。收获日过后，卡瑞尔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库赛从宿醉中悠悠转醒，舒坦地在稻草上伸了个懒腰。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一翻身滚到了地上。

“哇啊……”这一下摔得不轻，库赛抱住膝盖，龇牙咧嘴疼成了一团灰黑色的毛球。半晌，这团毛球方才蠕动起来，伸出一条触手，从床上摸走了那身破破烂烂的布衣。

“切，果然还是喝不惯德萨雷这破酒嘛……”库赛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捡起地上的木杯。

作为“身份存疑”的外乡人，纵使是戴着迈思德的信物，莱克斯也不敢把库赛安排在多么显眼的位置，只得让库赛姑且栖身在马厩边的临时小棚里。不过莱克斯本人倒是颇为中意这头聪慧的小狼，活泼、板正，吃苦耐劳手脚还干净，七八天的时间，莱克斯已经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干活了。

只是昨天的事依然让莱克斯有些不太安心。

“老莱——这个木杯我放回去了。”库赛的声音打断了莱克斯的思绪。

“库赛，你过来一下。”莱克斯灭了手中烟斗，把库赛招到身边。

“昨天那个虎崽子，来给我说说。”莱克斯指了指身边的木凳，示意库赛坐下。

“嗨，就是个不长心眼的贵族小子，我让他从后门走了，酒钱在……”没等库赛说完，莱克斯用指节敲了两下桌子。

“这才几天，你就学会和我耍心眼了是么，当真我认不出来那双眼睛？”莱克斯微微一笑，拿烟斗敲了敲狼头，“说吧，这没别人。”

“呜……他是，神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儿。”库赛捂着脑门上的包，委屈地说，“就算咱们这是教会酒馆，他的身份，也不应该在这才对吧……”

“哼……原因我也姑且没想明白，但库赛，离教会的人远一点，尤其是上头的，我可不想惹麻烦上身”，莱克斯语重心长，轻轻抚摸着库赛的头，“你啊，也要学着对那些小神官客气一点，别老摆着臭脸，毕竟这生活，还是得这么讨的”

“……是”，虽然还是很不情愿，但库赛也没法说什么，噘着嘴生闷气。他当然懂那些伶仃大醉臭神官看他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但一想到他们人前那道貌岸然的蠢样，就忍不住犯恶心。

这么看那神子倒是不那么讨人厌。没来由的思绪涌上心头。

“昨天那酒钱你就自己收着吧，当给你的零花钱了”，莱克斯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小崽子还挺倔，“时候差不多了，你去给教会学校送点面包。”

“知道啦——”库赛一跃轻跳到地上，脚踝上的骨片和石板擦出了清脆的声响，“那我准备出发喽。”

江齐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看着镜子中一席圣袍却顶着硕大黑眼圈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江齐举起手杖，对着镜中自己的头顶轻点了一下。闭上眼，深呼吸。

“天父我感谢您，您是我的力量，我的帮助，您能使我的软弱变为刚强”，江齐在心中默念，再度睁开眼，往日那波澜不惊的神子再度出现在镜中，“不过是小插曲罢了。”

“我儿……”枢机主教看着江齐，威严之音低沉而肃穆，“为何你的灵魂如此疲惫？”

“奔走劳累而已，不值一提。”江齐行了一礼。

“很好……”主教从座上站了起来，“汉诺威家继承事宜，终于是了结了，你随我先去汉诺威宅邸，今晚在教会酒馆设宴。”

“是的，父亲。”江齐恭敬地回答，跟在主教身后。

教会学校门外，库赛吹着口哨背着一筐黑面包等着应门。

“小伙计！来了，真是辛苦你了！”门里迎出来一位美丽的修女，双手接过那一筐面包，“‘感谢天父，赐我灵餐’……孩子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库赛正准备和修女告别，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街道尽头，两台四轮双驾马车从教会的方向驶来，路人纷纷躲闪，登时一片尘土飞扬。

“主教和神子要去汉诺威家道贺”，修女望着远去的马车，轻声说道。

库赛挠了挠头，神子……还真是不轻松啊。他耸了耸肩，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库赛从后门悄悄溜进了酒馆，却发现今日的酒馆格外敞亮。伙计们穿出了压箱底的衣物，数倍于平时的蜡烛把酒馆照得无比敞亮，总是带着油污的桌台被擦了又擦，甚至还有人拿着蜡块给台面抛光。

一派忙碌之中，一头精壮的虎兽人阴着脸坐在莱克斯对面，面前的木杯里盛满了上好的白兰地。

莱克斯显然也没有往日轻松的神情，叼着烟斗一言不发。

“你听说了吗，汉诺威公爵最终决定继承人是爱德华……”

“天哪……难怪安德鲁一个人在这，他才是长子呐……”

“据说是因为安德鲁和男仆有些说不清的……有人告诉了公爵，他可气得不轻啊”

“今晚的宴会他还会参加么…这也太丢人了，堂堂继承人就这样被……”

伙计们的窃窃私语传进了库赛的耳里，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贵族真可怕。

库赛端起烛台，正准备摆上桌台，却听见一阵木头撞击声，他抬起头。安德鲁狠狠把木杯扫到了地上，猛砸桌子。莱克斯则对着他摇头，眼神却十分坚定。

然而。

安德鲁转过身，血红的双目依次在店内人的身上扫过，最终定在了捧着烛台的库赛身上。

莱克斯猛地起身，摘下烟斗正欲和安德鲁说什么，一把匕首从安德鲁手上飞出，笔直插在莱克斯耳边的木桶上。

“我就要他。”安德鲁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的，别惹我。”

罕见的，莱克斯的眼神中透出挣扎和无助，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库赛和安德鲁之间游离，最终对上了库赛那不解的暗绿眼瞳。

江齐跟着主教走进了教会酒馆，冗长繁复的社交礼节让他也有些疲惫，酒馆特有的麦芽香气顿时激活了他的感官。

一切都很熟悉，只是似乎更整洁，敞亮了一些。

以及……

江齐四下探视，记忆中那只坏坏的小狼不见了踪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空落落的。

但他没有机会再想。

长桌的那头，一身盛装礼服，意气风发的虎人贵族，恭敬地对着江齐和主教行了一礼，伙计们端上了闪闪发亮的银餐具，从远到近，白兰地的香气徐徐飘来。

库赛蜷缩在床上，鼻腔里满是白兰地混杂着汗液的气息。

这间酒馆最尊贵的客房，库赛是第一次进入，但他一点也不高兴。

床的那头，安德鲁把礼服褪了下来，露出了壮硕的胸脯，匕首噌一声，直挺挺钉在墙上，安德鲁把衣物挂了上去。

库赛终于读懂了莱克斯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歉意。

江齐望向长桌那头的爱德华，即使现在是在餐前祷告，他的眼神中也全然只有得意和狂喜。

大块大块的土豆炖肉汤，酥脆喷香的炭烤全鸭，以及那少不了的葡萄白兰地的芬芳。江齐机械地重复着。举杯，碰杯……觥筹交错间，醉意渐侵蚀着所有席间人的神志。

“安德鲁，这次遗迹的发现，你的人，功不可没啊。”

“那算什么，还是得多感谢您摆平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

教皇微笑着看着仆人为自己倒酒，爱德华兴奋地抓住女仆的手，把酒渍印上了她的围裙。江齐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有些迷乱和震惊，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谁人的呻吟。

太粗暴了。库赛全部的念头只剩下了这一个。

他像一只无助的雏儿，被对方碾压到无法喘息。

安德鲁雄起的兽根根本没做任何前戏便狠狠从库赛的后庭轰入，惨叫噎在了嗓子，只有呼吸骤然停止。

剧烈地疼痛让库赛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高扬着头，撑坐着喘粗气。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撕成碎片，赤裸的身体紧绷着，艰难地接纳着安德鲁的巨物。

疼，太疼了……库赛艰难呼吸着，还没等他缓过劲儿，安德鲁已经开始剧烈抽插。

“啊……啊……”库赛终于叫出身，接着便被安德鲁的嘴猛地堵住。库赛的腿勉强环住对方的腰腹，眼泪从迷蒙的双眼流了出来。

安德鲁享受着从未被开垦过的小穴，肠壁紧紧裹住了肉棒，感受着安德鲁的每一次抽插。

多久没有体验过这么可爱的处男了？安德鲁问自己。

毫无征兆的，他猛然从库赛体内拔了出来，望着瘫在床上的库赛，多日的愤慨和压抑化作邪火，他一脚狠狠踩住少年的脸。

令人窒息的汗味和猛烈的荷尔蒙冲进库赛的鼻腔，面庞上的压力把狼头一半压进了被褥。库赛的眼前越来越黑，发育良好的肉棒却是越来越硬，黏滑的淫水挂上了龟头。正当库赛几乎要被窒息和臭味熏晕时，安德鲁抬起了脚。

还没等库赛松一口气，安德鲁的虎爪如同铁箍，掐住库赛的腰部，爪入皮肉，鲜血流到了被褥上。安德鲁如同使用性器一般，粗暴地把库赛按在自己的腰上，无情使用着这具肉体。

库赛大张着嘴，剧烈的痛苦和快感交织在一起，他无助，任凭摆布。亿万蚁虱啃噬着他的理智，泪水、汗水、口水一并从苍白的脸上流下。

谁能……谁能来救救我……这是库赛最后的记忆。

.

江齐搀扶着主教，走出酒馆。他转身向爱德华告别。

他愕然，无语。

主教的形象在他心里骤然崩塌，一并还有护国公·汉诺威家族。教会，贵族……这些词汇在江齐脑中剧烈碰撞，他头疼欲裂。

从今往后，我该如何面对教会，面对父亲，面对自己。

谁能来……帮帮我……你在哪？我的父神……

江齐望着满天繁星，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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