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眼前总是一片漆黑。

「醒了吗？吃点东西吧。」

我感觉到床陷下去了，那是库利亚坐到床的边沿上，他正拿着食物往我嘴边送。

「苍叶吃吧，啊——」我听着他的指令张开嘴巴并慢慢地咀嚼着。

「太好了呢！你终于肯吃东西了！还担心今天的食物会不会不合你胃口。」库利亚开心的哼起歌。

现在，我的双眼被库利亚蒙上一层黑布，双手双脚也分别拷着手铐。

我在想，要是那时候选择相信『α』，不对，是另一个库利亚，那么我就不会被囚禁在这里了，也不会害得他……

那天我晕倒后，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的头没有那么痛了，但还是有些晕眩。我摇摇晃晃地走下床，推开门房，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可能是周围太过安静，让我觉得发出一点声音都会惊扰到库利亚，啊，不知道库利亚在哪，我要去找他，跟他道谢然后离开。

前面的房间的门没有关紧，里面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库利亚应该在里面吧？

我走上前敲一下门，但门却被推开了更大的弧度。同时，里面也有音乐缓缓地流淌出来，还有掺杂着人的说话声，但听得并不清楚。

我往里面看了一下，库利亚并不在，可能在更里面？毕竟听到说话声。虽然有些无礼，但总是有点好奇，我走进去看了一下。

这应该是库利亚的房间，看里面的装修布置，完全和客厅不是同一个风格，阴暗而冰冷。音乐也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沉重起来，而说话声还是的悉悉索索地从某个角落飘出来。

墙上挂着很多幅画，都用很精美的画框裱起来，我被吸引住了。在观看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着库利亚曾说过这房子原本是私人博物馆，然而他也在这房子里面放了他珍贵的收藏品，想必就是这些吧？

我借着里面不太亮的灯光一幅一幅地看过去，里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这就是库利亚的爱人吗？男人？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场景，每幅画都栩栩如生，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但是画里的人怎么越看越眼熟，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不就是自己吗？库利亚的爱人和自己长得一样？所以他对我的态度才……？

墙上除了画，还挂着各种精致的编织物，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沙漏。

我走到更里面的地方，那里还有扇门，音乐和说话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库利亚，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库利亚，我想……抱抱你。」

「库利亚，我……」

到底是谁在里面？库利亚？还有？

手比大脑先做出动作，我打开了那扇门，那瞬间——

「苍叶。」我身后突然响起阴冷的声音。

「啊啊啊——」我吓得转过身，看到库利亚那阴森森的表情，惊恐地往后门的门一靠，整个人就往后倾摔进房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苍叶？」库利亚一脸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我……我刚醒过来，想……和你说一下……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跑进来……」我看着这样的库利亚心里惊恐万分，总觉得他要杀了我。

我试图站起来，但面对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库利亚，我的两只脚都瘫软了，我只能靠着手和屁股往后面一点一点挪去。

库利亚也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像是要把我逼入死角。

我的手摸到了类似于布的东西，一紧张就把它扯下来。

当我转过头去看，不知是震惊还是恐惧，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苍叶真是个坏孩子，需要惩罚。」

库利亚这么说着，就对我伸出手。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就不省人事了。

「苍叶今天表现得很乖，都把食物吃进去了。」库利亚的语气很心满意足。

一开始我为了反抗而绝食，但想想这也不是办法，不仅饿得手脚发软，就连大脑也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为了能够逃出去，我只能做出对自己比较有利的做法。尽管我知道自己的处境是极端困难的。

「苍叶能够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不要耍小聪明。那样只会让你受伤。」

「唔……」库利亚他看出我的想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秘密？啊，如果是苍叶的话，那并不是什么秘密，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

「你已经计划好了？」

「嗯，可以这么说，只是进展的有些快。不过让你早点发现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再装出好老师的样子了。从遇到你那一刻起，我就不停地忍耐。幸好没被那家伙抢先一步，真是太好了。」

库利亚抚着我的脸，尽管动作温柔却让我不寒而栗。

「那家伙？你是说『α』吗？你把他怎么样！」

「『α』？那家伙才不是α。我让你看看那家伙的真面目吧。」

库利亚走开了一下又过来，在床上放了不知道是什么物体，然后解开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

「好好地看清楚。」他被我耳后慢悠悠地说。

这些天我的眼睛都没有接触过光线，虽然室内的灯光并不强烈，可以说是昏暗，但我还是要适应一下，等我可以完全的睁开眼睛。

「啊啊啊啊——」我吓得整个人都要从床上跳起来，库利亚在我背后把我紧抱着。

「很害怕吗？我也是，这个人想要把你带走，我害怕地把他杀了。」

「你……」我闭着眼捂着嘴。

「苍叶不要闭着眼睛，如果不现在看清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看那张脸。」库利亚湿热的气息洒在我脖颈，也让我寒毛卓竖了。

我听库利亚那么一说，忍着胃里的不适感去看那张已经残破的脸。和人类白森森的骨头不一样，那是黑色的机械？

「这是……『α』？」我啜泣道。

「嗯，看不出来吗？话说苍叶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吧，他一直在隐藏的脸，无非就是和我的长相一样，再加上后面被我毁了半张脸，他就更不敢摘下面具。」

「幸好那张脸被我毁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看得真是让我感到莫名的憎恶。能和苍叶在一起只要我一个不就够了？我们可以说是同一个机器人，但想法却大相径庭，因为我对苍叶的执念，所以我赢了。」

「这家伙的名字和我一样，都是叫『库利亚』，不过他的机体确实是α的，但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杀了。」

「妨碍我和苍叶在一起的人，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

库利亚的话一下子让我的大脑接受不了。他和被杀的『α』是同一个人？还是机器人？

「苍叶不用勉强自己去接受这样的真相，头脑很混乱吧？」

「不要碰我……」我颤抖着身子。

「你以前也这样说过，但是你要清楚，你离开我是活不下去的。」

库利亚把我抱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我挣扎着却使不上力气。

「嗯，虽然我想循序渐进，但是我怕你乱跑，走错其他房间，被吓到就糟糕了。」

被吓到……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存在这个房子里吗？

「就在这里。」库利亚把我抱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放在椅子上。里面阴森森的让我毛骨悚然。

库利亚打开灯。我看着眼前的东西，都忘了自己还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要向旁边倾倒。

「苍叶真是好动。」库利亚在后面稳住我的身体。

「你是疯子吗？」我想自己早已是面色苍白，面对眼前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我感觉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里。

「我是库利亚。」库利亚惩罚似得咬了一下我的肩膀。

「苍叶的每一世，每一部分，我都珍藏着，你是我最宝贵的收藏品。」

「我有好好想过，苍叶要是当个乖孩子，是不会变成那样的，当然你要是做出什么逾规越矩的行为……」库利亚抓着我的手，在我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又要开始制作新的收藏品。」

我挣扎着想要抽出手，但在听到库利亚的话一下子就安静了。

「这样就对了，要当个乖孩子啊，苍叶。」

库利亚抱着颤抖我走出这个恐怖的房间。

之后我就在库利亚这个恐怖收藏馆里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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