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佳人难再得

　　“伯母是这么没的啊……”在工作台前，承钧和珊妮打听起来。珊妮只点了点头，不多言语。

　　“我第一次见黄老师，哦，伯母的时候还挺惊讶的。”珊妮双手一点一点解开雪莲旗袍上的盘扣，“我决定做这个行当的时候，大姐姐就让我看了伯母防腐的全记录视频。因为这是她独立操刀的第一个客户，所以她特意录了像，想把程序都记录下来，留着以后参考和复盘。”旗袍襟怀敞开，露出贴身的肚兜，还有之下呼之欲出的双峰。

　　“大姐姐真厉害。”承钧在另一旁，一手小心翼翼的抬起雪莲的小腿，另一手触碰到了雪莲白嫩的膝盖，让他有些脸红，将及膝盖的白色真丝袜卷成卷脱了下来，然后又一点点展开抹平，拿在手中把玩起来。从他的角度看到雪莲下身和肚兜同是月白色的三角内裤和若隐若现的水帘洞天。

　　“哈尔科夫医科大学毕业，差不了。”珊妮余光盯着承钧，心说还好没添乱。

　　“那伯母去世后是多久来到这儿的？”

　　“也就一小时吧，她被发现的很早，可是当时就已经不行了。”珊妮忍不住为之一叹，她扬起脸说“你过来扶住伯母，我给她脱衣服。”

　　承钧急忙放下真丝袜，走到雪莲身后，右臂勾住雪莲的后背发力，将雪莲的姿势从平躺变为坐姿，三千青丝柔柔顺顺的垂下，遮掩住她大半张脸，然后承钧转而双手扶着雪莲的肩膀。珊妮在前面把雪莲的旗袍褪下，再伸出手解开肚兜的系绳，这样雪莲的上身便再无遮挡了。承钧低头看着雪莲白皙光洁的上身和细腻柔滑的后背：“姐，你看，伯母身上没有刀口？她的器官都没摘吗？”

　　“是微创摘除器官，从阴道和肛门下手，先摘掉子宫，然后沿路剪碎肠子、胃等等器官……再通过这两处拉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为雪莲做保养的珊妮简单地和承钧普及知识。

　　“那得挺费时间吧？”

　　“花了一夜吧，大姐姐在视频里累得直喘气。”珊妮脸红着，嗔怪起来：“小钧，你别那么对伯母。把她身子放平。”这时承钧正试探着触碰雪莲的乳房，多年过去了，双峰依然富有年轻女性特有的弹性，一对乳头嫣红。

　　承钧连忙把雪莲身子放平，将她的长发分成两缕放在胸前。嘴里低低地嘟哝了一句：“伯母，对不起。”雪莲的表情还是那样安然自若，翘起的嘴角好似在缓解尴尬，如果雪莲还活着，又会对承钧刚才的出格行为有怎样的制裁呢？

　　承钧贴着珊妮的耳畔说：“姐，伯母的乳房为什么那么弹啊，比你的还……”其实他心想的是，比妈妈秀慧的乳房弹多了。

　　“要死了你，用心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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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布伦海姆灵车回到了karina殡仪社，两个兼职搬运工把躺在担架车上的雪莲放进了遗体处理区的角落处的一口冰棺里。当天在班的克拉娃从二楼住宿区走下来，两个搬运工简单地告诉她，有客户需要处理，然后就下班走了。

　　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防水手套和围裙，克拉娃走进了当时她还不太熟悉的遗体处理区。打开那个故意留着一道缝的冰棺，一具被包裹的不太严实的尸体躺在里面。一张遗体识别卡别在裹尸布上，第一行姓名栏里写着“Hwang Hsueh Lien”的字样。

　　“雪莲小姐，我们见面了呢。”

　　再次相见，雪莲已经变成了包裹在裹尸布中的一具尸体，这是克拉娃来到这个城市以来所要独自接待的第一位客户。自然，克拉娃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接待雪莲。于是她前去办公室，自己拿来了摆在传真机边上杂乱无章的传真。罗莎·卢森堡大院的急救站医生和治安官联手开具的死亡证明，以及雪莲的遗嘱，丧葬费报销单等等文件都已经发来。

　　在大学期间选修汉语，又曾经在齐州留学半年的克拉娃，对汉语文书的阅读能力自然不差，通读过雪莲的遗嘱后，克拉娃不由得一声长叹，这样一位美人，却走了这么条不归路。下一刻，她便恢复了一个前外科医生的冷静，开始翻箱倒柜，为接下来的防腐工作做准备。

　　克拉娃翻开雪莲的眼帘，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这时因为放大的瞳孔而显得木然，连带整张脸的表情都有些冷淡——但闭眼的她就令人觉得她只是一个睡美人——这令克拉娃手中的动作更快了，不久，那双眼睛便已经浸泡在了一个容器中，而仿真的义眼便被安置在眼眶里，眼帘又重新被合上，用专用的胶水细致的粘合好。而在当中的时间里，通过眼窝，脑组织已经被全部吸出，化学性质稳定的硅胶填满了颅腔。

　　置换血液和灌注防腐液的作业显得容易了不少，雪莲平日有刮腋毛的习惯，因此腋下非常干净，也非常便于克拉娃寻找动静脉血管。左腋下动脉接入红管，右腋下静脉接入蓝管。一边灌注混有香精、福尔马林、苯酚等的防腐液，一边将还未结块的血液导出。零星的尸斑消失不见，这让雪莲的身体显得相较送来前更加圣洁。

　　雪莲的遗嘱是希望遗体能够长期保存，越久越好，那么摘掉器官便是必须的。克拉娃使用当时还很少有人使用的微创器械，在肛门和阴道分别置入一个质地坚硬的硬管，再将外包红色软管的粉碎器和外包蓝色软管吸收器分别通入。她细致地操作机械，打碎体内的器官，有序的吸出碎屑。同时还要注意躲开骨骼和防止管线交缠。克拉娃因此高度紧张，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起先她还规矩的停机后再用湿巾擦汗，后来觉得这样反倒折腾得不行。直接拿来一条毛巾，勒住额头以免汗水淌到眼睛里，而不管纱布口罩下被汗水泡透的面容。直到确认器官全数被打碎，才摘掉口罩，用毛巾抹了把脸，换上新的口罩。再摘掉粉碎器，换上绿色套管，向已经空荡荡的体腔里灌入含有乙醇和甘油的清洗剂，雪莲本来平坦的小腹因此鼓胀起来，显得整个身体也变得油亮圆润。将整个体腔冲刷数遍，这一过程方才告一段落。此时雪莲的身体也变得僵硬，难以进行下一步作业。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是凌晨3点。克拉娃收拢了作业用具，将雪莲安置在填满补水溶液的水槽中浸泡以防身体表面风干影响遗容和后续处理。自己回去补觉待第二天中午醒来接续工作。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但处理室的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室内的光源维持冷色调的光线。换回工作服的克拉娃又一次走进这里，水槽中，雪莲的及腰长发似海藻随波飘散，一张失掉了血色的俏脸静美祥和。像是条美人鱼在歇息。克拉娃拉起雪莲的胳膊，试探着关节的柔软度。尸僵已经得到缓解，是时候进入时间最长的一道工序了。在此之前，雪莲的体内和昨晚被处理好的颅腔一样，也被注入了硅胶，填补了内脏去除后体腔的空虚。

　　久未使用的防腐用水槽灌满了配比完成的醋酸盐和硝酸盐混合的溶液，雪莲的遗体被转入其中。克拉娃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以阿根廷的贝隆夫人遗体防腐方案作为参考来处理雪莲的遗体。这个过程大概需要14天，形似棺木的水槽上，盖上了棺盖。

　　“我们半个月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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