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執著

「No－－！伊芺桑？停下來！伊芙桑！不要衝動！」羅賓嘗試拉扯伊芙手上的支裝蕃茄醬，「伊芙桑你答應過不會再吃蕃茄醬的！」

「不！只有這個辦法了，現在只能拜託卡爾米拉－－」

「拜託卡爾米拉什麼？」低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基爾？」

「基爾桑？」

伊芙聽到基爾提亞的聲音，驚得手不自覺用力，整瓶蕃茄醬從他手上滑飛出去，那拋物線巧合地向著基爾提亞旁邊的人砸去。

基爾提亞挑眉，往左前方跨一步，右手的黑色紙袋發出碰撞的聲響。他擋住身後的人，單手將支裝蕃茄醬接獲。

「基爾桑，Nice catch！」羅賓向著基爾提亞舉起一隻大拇指。

「基爾！歡迎回來，」伊芙展開笑顏，又往基爾提亞身後瞄，不用詢問，便已經知道那是結希安傑。即使對方的外表有些微變化，他也不會感覺錯。

伊芙越過基爾提亞，拉起結希安傑雙手，道：「太好了，你沒有事，安傑。」

「伊芙，我－－」

「安傑－－！」羅賓開心地飛撲到結希安傑身上，給對方一個擁抱，「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基爾提亞把支裝蕃茄醬放回醬料櫃後，轉身看著結希安傑在羅賓和平伊芙的身邊，展露出了可愛笑顏，走到一旁細細的觀賞。

「安傑，」伊芙嘴唇微微彎起，他牢牢按著結希安傑，不讓對方亂動，「昨天你是什麼回事？」

「對對，還有帶走你們的是誰？」羅賓想起昨晚兩人被帶走後，伊麗莎白口中說著：「竟然是他。」

而他和伊芙也分頭找基爾提亞和結希安傑一個晚上，無果，才導致伊芙產生找卡爾米拉求助的想法。

「是我叔叔，」結希安傑開口解釋，「是叔叔，將我們帶走，將我完全轉化為吸血鬼。」

「那麼，」羅賓看著結希安傑，又看了看一邊站著的基爾提亞，猜測說，「你將基爾桑的懲罰轉移到自己身上了，是嗎？」

結希安傑搖頭，「不完全是。叔叔說過，那樣的奇蹟，是不可能沒有代價就實現的。」

－－所以，必須以人類那一半的心臟作為代價。

－－以死換生。

「不過不用擔心，」結希安傑看出羅賓和平伊芙的擔憂，連忙道：「有叔叔的幫忙，所以沒事的，你們看，我現在－－」

「安傑，」伊芙指節擦在結希安傑的臉上，對結希安傑說：「沒見過像你這麼傻的孩子。」

羅賓將頭靠在結希安傑身上，淡粉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表情，「呢，安傑。答應我們，不要再做同樣的事了。」

喻霽愣了一下，感受著羅賓靠在身上的力度，還有伊芙指尖的温度。他呆呆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戀人，對方溫暖的目光，令他不禁眼角微發熱，鼻尖一酸。

原來，他擅自的決定，害大家擔驚受怕了。

結希安傑點頭，含淚笑著「嗯」了一聲答應。

「乖孩子。」伊芙揉了揉結希安傑的頭，轉頭看向基爾提亞。

基爾提亞走來，右手拿著的紙袋遞給結希安傑，輕聲道：「安傑，麻煩你先把這個放我房裏。」

「好的。」

基爾提亞望著結希安傑拎著紙袋上樓，又看向羅賓，「你也是，回去睡。」

「可是－－」

「羅賓，」伊芙指了指羅賓眼皮下的暗沈，「你快成熊喵二號了喔？」

「不是吧？」

「熊喵！」熊喵剛好走來跳到伊芙懷裡，表示著不滿。

「抱歉、抱歉，熊喵，我不是故意的。」伊芙抱著熊喵，褐色的指尖撓了撓牠的下巴。

「那好，我先上去睡了。伊芙桑，基爾桑，Good night！」羅賓聽話地小跑著上樓，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回事。

傻的才上去睡，他們肯定要聊秘密！

伊芙面無表情的望著基爾提亞，陳述道：「你出手了吧，他身上有你的氣味。」

「嗯，」基爾提亞泰然自若地說，「出手了。」

「你不是吧？安傑他還小！」伊芙驚訝於基爾提亞下手的速度。

咚！

剎那間，樓梯口傳來跌倒的巨響，緊接著一道粉色的身影從樓梯上滾下。

「羅賓？」伊芙氣笑了。

羅賓急忙爬起，留下一句「對不起」，就拔腳跑回自己房。

他要把這消息告訴哥哥！

等確認羅賓真的不在後，兩人又繼續剛才的話題。

「當初是誰說，」伊芙嘲諷道，「自己不喜歡不平靜的生活，現在倒是習慣了？」

「……」

「你也就最喜歡這時候沉默了。」伊芙將胖喵放在地上，又問：「自願的？」

基爾提亞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不語。

伊芙揉著兩眉之間，嘆氣道：「好吧，大概連色誘也用上了吧。」

基爾提亞挑眉說：「他沒拒絕。」

伊芙又嘆了一大口氣，不可避免地憂心起來。

他們這樣發展真的沒問題嗎？

基爾提亞平靜地說：「我不會放手，更不會讓他又擅自消失。」

伊芙聽出了基爾提亞話語間透露的偏執，看著對方少見的陰霾表情，連忙喚道，「基爾。」

基爾提亞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謝謝，伊芙。」

「基爾，你需要調整心態。」伊芙壓低了聲音對基爾提亞說：「你會嚇到安傑的。」

基爾提亞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他放不下昨天的事，只要一想到對方的身體失去溫度、無力垂下的雙手，還有將他遺忘，那種不安、恐懼、被丟棄、害怕和失落感仍在糾纏著他。

伊芙知道，能解開基爾提亞心結的人，只有結希安傑。他轉身朝樓梯方向走，嘴唇動了動，說：「我也回去休息了，畢竟找了你們一晚上，晚安，基爾。」

基爾提亞閉上眼，將洶湧的情緒壓制下去，呼出一口氣。

良久，睜開眼，朝樓上走去。

他迫切的想見到自己的小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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