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橘子味的吻

皮鞋在木板上奏出樂章。

噠。

噠噠！

噠噠噠……

基爾提亞回到自己房間，映入眼簾的，便是睡在自己床上的人兒。

他走近，坐在床邊，指尖描繪著對方輪廓。

眉、耳骨、眼睛、鼻尖、唇邊……

他俯身，溫熱的舌尖分開結希安傑的唇瓣，撬開貝齒，刺入對方的口腔內側，四處試探，執著的親吻。

不斷傳來的酥麻感，令睡夢中的結希安傑反射性迎合，發出舒服的悶哼。

基爾提亞發現結希安傑微弱的回應，勾起對方的舌，緩慢而輕柔的吸吮。

直至結希安傑醒來，基爾提亞把舌頭淺淺退出又伸入深處，引導著戀人主動與他交纏。來不及嚥下的唾液從結希安傑的嘴角滑落，他嗚咽著，手勾住基爾提亞的頸項，不自覺迎頭。

基爾提亞忽然抽離結希安傑的唇，曖昧的銀絲斷開。他注視著對方無力反抗的樣子，低頭道，「我想要你的血，安傑。」

沒有等對方的回應，獠牙便沒入結希安傑細嫩的脖頸，從對方身上吸取溫暖的血液。

異樣的快感令結希安傑喉間竄出舒服的聲音，全身止不住的輕顫，「嗯－－！基爾。」

「基爾！」

基爾提亞停了下來，坐起身收回獠牙，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邊的血液。

結希安傑看著這一幕，臉一紅。

太狡猾了！

這犯規的顏值。

「我明明，也是想要基爾的。」結希安傑沒頭沒腦的吼道，「想要、想要、想要得不行！」

基爾提亞愣住，他望著結希安傑因為激動而轉紅的雙目，嘴角一勾，「這樣啊？」

結希安傑感覺腦袋裏的理智斷裂，他坐起身，朝基爾提亞身上撲去。

兩人齊齊倒在床的另一側。

結希安傑坐在基爾提亞身上，解開黑色襯衫的鈕釦，扯開，咬在對方的頸項。

伴隨失血的暈眩感，一股溫暖流進基爾提亞的意識。

基爾。

喜歡你。

深愛著你。

基爾提亞閉了閉眼。

這個笨蛋，又把能力用在奇怪的地方上。

但是，不可否認，從心靈深處，再次得到洗滌和救贖。

結希安傑只吸幾口，便撐了。他捂住嘴巴，不受控的打了個飽嗝兒。

基爾提亞被瞬間逗笑，他伸手輕輕拍打結希安傑的背，「你還是嬰兒嗎？」

結希安傑尷尬的面紅耳赤，連忙爬離基爾提亞身上，賭氣坐在另一邊。

基爾提亞起身下床，把黑色襯衫的鈕釦扣回去，望向結希安傑，「生氣了？」

「才沒有！」結希安傑猛一轉頭，束頭髮的細黑繩鬆開，長髮散落在床上，「……」

「安傑，」基爾提亞忍俊不禁，「剪了吧？」

「嗯。」

基爾提亞搬了張椅子進淋浴房，又從外邊的櫃子拿出數把美髮用剪刀和扁梳。他示意結希安傑過來，等對方一坐好，便熟練的梳髮、曲髮片、梳開、剪髮……

地上散落一地褐色的碎髮，最後幾縷掉落時，輕搔著結希安傑的後頸。

看著熟悉的髮型，基爾提亞感嘆道，「果然還是這樣比較好。」，又把剪髮用具放回去。

「基爾。」結希安傑抬頭望向基爾提亞，想說的話太多，卻說不出口。

基爾提亞讀懂了結希安傑的想法，揉搓著對方的頭頂，「你已經是吸血鬼了，安傑。」

時間還有很長，可以慢慢學會。

「先出去吧，」基爾提亞指了指地上那堆頭髮，「我要收拾了。」

結希安傑在基爾提亞的臉上一吻，便吧嗒吧嗒的走出淋浴室。順手便將自己放在桌上的紙袋打開，拿出裝滿橘子糖的玻璃樽，仔細的看著它們折射的光。

他擰開蓋子，拿出一顆拆開糖紙後，平躺在床上，習慣性將橘子糖放於眼前。

橘色的糖果，漂亮得像玻璃珠子，有細小的氣泡靜止在裏面。

看似很美好，卻內心空虛，不能存放太久。

跟他一樣。

從小時候起，他便知道自己的內心空了一個洞，填不滿，只剩無聊和寂寞。他不會拒絕任何人接近，但總會格格不入，無法隔入一切。

直到音樂將他和基爾提亞串連在一起，奇蹟發生了。他找到自己想前往的方向，遇上更多重要的人，嘗試過做未見過的事，獲得了珍貴的回憶。

既甜蜜，又酸澀。

這也是他選擇用橘子糖，作為承載記憶容器的原因。

結希安傑將糖果放進嘴含著，閉上眼側身，將自己捲曲起來。

基爾提亞收拾後，出來便看到結希安傑蜷縮著身體躺在自己的床上。

一個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他躺在結希安傑身後，用力環抱，像是要把結希安傑融進自己的身體一樣，用行動告訴著對方自己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結希安傑感受著基爾提亞的力度和體溫，轉身親上對方的唇。雙唇觸碰間，細小的橘子糖在兩人口中交纏，融化。

橘子的香氣和甜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未來，還很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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